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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2 / 2)

到人家里去“钓”鱼,这舒子筠倒是越来越胡闹了。

叶长流略略沉吟,只是这鱼何以腹中残留火药?下毒?不然,正常人都不会把池塘里观赏的鱼拿去煮了吃(某人例外),只怕是……

叶长流目光凝结了一下,眸色突转幽深,脸色莫名苍白道:“舒子筠,你同木头说一声,我出府一趟,若……若然寅时未归,速来八王府寻我。”

舒子筠的笑容凝住,未待他说些什么,叶长流便即拂袖离去,隐约听得一声马嘶,想已是策马离去。

“我没说完呢……其实傍晚我本来是在河边钓鱼的,半天不见鱼上勾,才听那渔家打趣说隔壁八王府养着各种各样的鱼啦……”舒子筠一手甩了甩烤鱼的树枝,一手抹着脸上的灰,忽然察觉到身后一丝动静。

他猛地转过身,皱了皱眉,踏足翻过墙,远远寻得一道人影追去。

不过片刻,他便追上了那人,瞅着那青衫眼熟,高声喝道:“喂——你是那个打渔的吧……”

那青衫人置若罔闻,飞身欲离,舒子筠忙道:“看你脚步虚浮,武功差极,我要追你轻而易举,你既不愿让我知晓身份,我舒子筠亦不会强人所难,不如你稍稍停下,我问你两句话如何?”

那青衫人闻言倒真缓下步伐,却未转身,舒子筠舒了口气。其实他自己也是内力全无,追这青衫人轻而易举简直就是鬼扯,幸好这人心眼倒实,甚好忽悠。

舒子筠道:“诶你,你是故意引我去八王府偷……咳,钓鱼,让我三师兄得以发现这其中蹊跷吧?”

那人默然。

“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喔。”舒子筠又问,“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和他说?一定要用这么极端这么迂回的方式啊?还有还有,你是怕我今晚不烤这鱼,所以刻意前来示警的?”

那人还是默然。

“你是……怕让我三师兄认出来么?”

那人浑身一僵,随即踏步欲离,舒子筠哎呀一声,“好好好,我最后问一个问题,你是敌是友?”

那青衫人默然片刻,终于缓缓吐出几字:“敌人。”

“敌人啊……”舒子筠摸着黑乎乎的下巴沉思状,“三师兄树敌无数……你是哪只啊……青衫……青衣客?”霍然抬头,“诶你该不会是……”

街道上空无一人,那人早已失了踪影。

舒子筠懊恼的撇了撇嘴,喃喃道:“敌人……真正的敌人会说自己是敌人么……真是,一个个都这么口是心非……唉,不过……这家伙若真是那家伙……”

舒子筠眯了眯眼,遥望夜色寂寥,“可真是不得了的大事啊。”

第三十三局:尘埃落定

平南王孟思鉴未料到这种时辰府中还来了客人,大理寺叶闲,这个近日来与满城风雨有着微妙关系的瀛洲商人,入京以来,除了王妃寿宴那次,并无深交。

他猜不出叶闲造访的意图,便索性大大方方迎客。病后初愈,叶长流显出些许柔弱,穿着天蓝绣缠枝梅锦袍,指尖戴着翡翠戒指,奢华到极处。

孟思鉴为人沉稳,虽不喜官场那虚虚实实,却仍说了几句客套话,叶长流讪讪笑了笑,拱手行了礼,往四周瞥了几眼,孟思鉴心中会意,便遣了下人离开,直言道:“不知叶大人前来造访,有何要事?”

叶长流饮了口茶水,略有苦涩,算不上好茶,他撇了撇嘴,道:“简单的说,下官发现贵府底下埋着不少火药,只要有人在某处一点火引,平南王府就荡然无存了。”

他说得果真简单明了,孟思鉴浑身一震,“你说什么?”

“我家有个顽皮的……孩童,今日闲来无事便翻过王爷府上来偷鱼,他发现这鱼吃了火药,相信王爷府上的人不会有这般闲情逸致给鱼喂火药,就算喂了想必府上鱼也不至这么蠢连火药都吃吧,所以我怀疑是水的问题,”叶长流语气平平,“我隐约记得王爷府上的水流是从外边的河引进来的,从头至尾绕府上转了那么一圈,最后汇聚成池塘——我方才在外边喝了一口河水,清澈甘甜,又趁着您府上丫鬟带我进来时,发现了几处深土内埋有黑硫磺之类的物质,嗯……当然,若是仔细查探,会更有收获的。”

孟思鉴脸色一青一白,眼中慢慢露出寒光,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叶长流奇怪地道:“王爷倒是镇定的很呐,您不想查查究竟是谁想置王爷于死地?”

“多谢叶大人提醒,”孟思鉴强行稳住了自己,冷然道:“此事我自会查明,不劳叶大人操心。”

“这平南王府,年初时内务府派人来翻修过吧……”叶长流看了他一眼,笑容慢慢淡了下来,“能在八王爷府上动土的,除了当今万岁爷,还能有什么人呢?”

孟思鉴神色一冷,“叶大人,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下官冒着被炸成灰烬的风险来同王爷说这事,王爷还问我说什么?”叶长流语带讥嘲,“莫非王爷要冒着全府上下百口人的性命,来赌这么一局?”

孟思鉴满面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

“此刻,五万精兵整装待发北上抗击华国,可若是不往北行,往西行呢?”叶长流静静地看向孟思鉴,神色间有不容忽视的凛然之气,“是不是就直捣黄龙,谋朝篡位呢?”

孟思鉴面色僵直如死,终究惨淡一笑,“叶长流,你胸中城府果然超乎常人所想。”

“是么?这话……当是我同王爷说吧,王爷将我利用了一把,还把我蒙在鼓里,我对王爷的智谋那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孟思鉴双拳在袖中紧握,忽然间觉得呼吸都成了困难的事,“你……这话又是何意?”

“八王爷,有些事,我本不大愿意提起……”叶长流叹了一声,“王妃,是你杀的吧。”

孟思鉴霍然抬头,眼神带着无限肃杀冷寂:“你说什么?!”

“当日也是在这厅堂之上……”叶长流环顾四周,“容辞揭发王妃娘娘时说,她使的是鹤唳掌,我还记得那时您也亲口承认,众人都难以观察到的细微处,您发觉了,自是说明您极为关心王妃的,可为什么当她暗中服毒之时,你却没能发觉呢?从一开始,你就算好王妃会在事败后自尽,对吗?”

孟思鉴惨然笑了笑,“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这么做?”

“和西门傲一样,为了兵符。只是王爷比他高明,需知能够令皇上真正放心的,并非赢得局面之人,唯有处于劣势,他才有操纵的把握……”叶长流平平地道:“你一早就知道,王妃是敌国细作,你也清楚西门傲派了慕容执刺杀你,甚至一早算好慕容执会行刺失败,这样从皇上的角度看来,西门傲行凶的可能性最大——不过咱们的陛下疑心病确也不轻,你若不牺牲王妃,易反遭猜忌。”

“呵,叶大人莫不是忘了,行刺我的人是慕容执,天下第一高手,即便我有所准备,又有什么人能够阻止他对我的刺杀?”孟思鉴声音低沉,“我可不能未卜先知,得知天下第一商的武功竟能轻易超越天下第一高手啊。”

“是啊,这个问题也困扰我许久,不过,若是反着想,答案却也呼之欲出了,不是么?”叶长流一字字道:“从一开始,慕容执就是你的人。”

孟思鉴目光如暗夜里的闪电,但听叶长流的语速渐渐加快,呼吸急促起来:

“有个问题我问过慕容执多次,他这个十五岁便随高祖皇帝策马御敌、收取九州八郡的开国元勋,究竟为了什么可以舍弃良心,对您痛下杀手,置黎民安危于不顾?我曾以为,他是为了他唯一的儿子,为了他的护龙山庄,可直到——他死去的那日,我忽然明白自己所有的想法都是错的,他若当真要保他儿子,就不该做嫁祸我的蠢事,我若对他心生怨念,只要我说慕容耀亦是同谋,他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所以……”叶长流冷冷地看向孟思鉴,“他牺牲了自己,更冒着牺牲儿子性命的危险,成全的,是八王爷你。”

“想他西门傲自以为利用慕容执打击王爷,孰料他自己却成了被慕容执利用,助王爷顺利夺得军权的棋子呢?”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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