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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2 / 2)

子鱼抖着机灵,忽闪着明媚的大眼睛,问道,“阿玛,额娘是不是在家里等着我们?”

纳兰性德尚未想好该如何跟他们解释水浸天的离去,子鱼见阿玛不作答,紧跟着央道,“阿玛,你说话呀!”

“你们外公家里出了点儿事情,所以……你们额娘回大理去了。要过阵子才能回来。”

“那,咱们去大理找额娘好不好?”

纳兰性德知道子鱼最怕水浸天发怒,便诳道,“未有你们额娘的准许就贸然前去,难道不怕你们额娘恼怒吗?”

子鱼撅着嘴巴,鼻子哼哼的说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额娘说好了要教我舞剑的。”

“阿玛教你,好不好?”

“不好!阿玛都不是额娘的对手,我不要你教!”纳兰性德虽然不是头一回被小孩子鄙视,揆叙小的时候他就已然习以为常。但是今天,他结结实实的揪心了好一阵子。

从康熙二十一年三月二十八起,纳兰性德即在丹棱沜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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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申时三刻,康熙像往常一样来到慈宁宫给孝庄请安。却换来孝庄的严厉斥责,“我问你,西南初定,眼下云贵谁最有实力?”

“茈碧水月的大理水氏和炎方寨。”

孝庄紧接着问道,“我再问你,你可知水浸天为何愿意嫁给玉天波?玉天波明知水浸天乃纳兰性德之妻,为什么仍愿意娶她为妻?”

“因为……玉天波瞧上了水浸天!”

孝庄的龙头拐杖狠狠的抽在康熙身上,愠怒道,“荒唐!你的脑袋里除了情啊、爱啊,难道就没有一星半点儿的国家大计吗?”

“皇祖母息怒!皇祖母请息怒!”

“玄烨啊,水浸天嫁给玉天波有她的考量。”孝庄的拄着拐杖缓缓起身,语重心长的说道,“如果你待冬郎和孩子们不公,抑或明珠一家有半点儿冤屈,只要她振臂一呼,谁也不敢担保不会出现第二场三藩之乱。这门婚事看上去是玉天波不弃接纳了水浸天,实则是云贵最有分量的两股势力的强强联合。”

“皇祖母,孙儿以为,水浸天不会。”康熙确实未想到这一层,孝庄的一席话令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心底略略的发慌,但直觉坚定地告诉他,不会!

“你不要告诉我,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水浸天对冬郎情根深种。玄烨啊,即使你是帝王,也有可为,也有不可为。你是万世的表率,是不可以任意胡来的。”

康熙恭敬的拱手道,“孙儿记下了!”

“虽然水浸天搭上了自己的后半辈子,但是那丫头给冬郎和几个孩子寻了最坚实的靠山。所以,你以后不要再为难冬郎。就算不为了大清,也该为你们二十多年的情分。他既然想太太平平的过日子,你就由他去吧。”

“孙儿谨遵皇祖母懿旨!”康熙重重的叹了口气,伤感、自责的说道,“只这一会,孙儿都不知何时能暖回他的心……孙儿怎敢再……”

“庆儿不是福哥,福哥和子鱼是孪生兄妹……”说着,孝庄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康熙的手掌,尔后缓缓坐回了榻子。

“……”康熙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再一次被内疚压的近乎窒息。六年前三月十八当夜,他对花弄影痛下杀手果真是另有隐情。可他为何不告诉我……容若,你这个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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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水浸天大婚的车驾浩浩荡荡的出了直隶省的范围。十日以来,她极少说话,饭食吃的少得可怜。玉天波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又不知该如何开解。

十日来,水浸天脑袋里不断回放着与纳兰性德诀别的场景,他凄厉的哭喊仍旧清晰可闻。心底总有些许的疑问,总觉得对招时,有地方不对劲儿,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又过了半个月,大队人马行至襄阳府,十三年后再度登上汉阳楼,水浸天才恍然顿悟。急急忙忙摸出悬于腰间的荷包,凝元意珠果然被他塞了进去。原来他夺琴自戕是假,引自己出手暗送凝元意珠是真。

“你若敢走,我就把那东西毁了……”他要毁的不是救命的珠子,而是他自己!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吗?难道说,我真的医不了他的命吗?纳兰性德,你怎么就那么傻,那么痴啊……

98。落凤殇…第五十一章:分飞不相忘(一)

一怨怜双燕,一双花两开,一策情难诉

纳兰性德虽然下定决心不再入宫侍驾,但是架不住明珠颇有道理的劝说,出于大局考量,他依旧按部就班的上朝、当值,尽到御前侍卫统领的一切本分,不再参知政事,尤其不再留宿南书房。

南书房的宫人和朝臣只当是他跟康熙又闹起了别扭,他俩人吵吵闹闹也不是头一回,赌气互不理睬也不是头一遭,只不过这一回时间长久一些罢了。

康熙对纳兰性德的恩宠未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先是擢升他为禁卫军统领,把紫禁城的安危交到了他的手上。继而赐官芙兰为诰命夫人,正式将她扶正。

皇太子胤礽已然就傅,索额图又被调离了内阁首辅的位子,他的所有心思都扑到了皇太子的身上。他看的清楚极了,辅佐皇太子茁壮成人,就等于保住了赫舍里氏的千秋大计。

明珠之所以一定要纳兰性德回到朝堂,完全是为了儿子的安全着想。如果真按照他的意思远离庙堂,自此奉召不听宣,那只会给他招来更大的麻烦,甚至是性命之忧。加之,明珠身为内阁首辅,台湾战事正酣,他本就忙的腿肚子朝前转,就更巴不得后方安定。更重要的一点,这是康熙给他的圣旨,他岂敢有抗命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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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三藩之乱”失败后,台湾郑氏集团内部权力之争空前激烈。接替病故的“总制使”陈永华的冯锡范,联合郑经的王弟郑聪、郑明、郑智、郑柔等人,兴风作浪,图谋“自立乾坤”。

康熙二十一年五月二十四,初夏的时节,福建传来台湾的最新情况,冯锡范、刘国轩等人联合郑氏宗亲以大公子郑克臧不是郑氏骨血为名,将其于郑氏祠堂绞杀,推举年方十一岁的郑克塽继位。到此为止,台湾的内忧告一段落,这也预示着台湾郑氏走下坡路的开始。

接到该奏报,康熙喜形于色。他喜得不是台湾军事、政治势力的损耗,喜的是台湾境况与姚启圣于羌口马场中所言之对台方略一一对应。想到了姚启圣和羌口马场,他就不能不联想到纳兰性德。其实,康熙一直默默的关注着他的一切动向,哪怕是一个异样的神情他都不想放过。

午睡过后,康熙斜倚在榻上,视线透过半开半掩的窗扇落在了他的身上。炎炎夏日,换做往昔,此刻他定然差人备了镇好的酸梅汤给自己解暑,傍晚的灯下一定有他为自己打扇,二人并肩于月下纳凉……二十二年来再平常不过的生活细节,这些在现在看来都成了自己的奢望和回忆。

今年当值他在廊下风吹日晒,白皙通透的皮肤晒黑了许多,不过显得更有男子气概。两个月下来,他似乎清瘦了些,可体的官服竟显得肥大了。他不是个苦夏的人,难道说是宫中事务太过劳心吗?还是家里的事情不顺手?据皇祖母说,几个孩子很是招人喜欢……

“给统领大人请安!”午后换班的时辰已到,纳兰性德今日是早班。这也就意味着,今日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影,想到这里,康熙霍的坐了起来,朗声唤道,“纳兰性德!”

“奴才在!”他面无表情的快步走到窗前,拱手道,“皇上有何吩咐?”

“你……这就要走吗?”一旁换岗的侍卫听闻此话,很捡眼色的退到了五十步以外。

纳兰性德公事化的奏报道,“回禀皇上,换班时间已到,奴才今日当值结束。接下来还要巡检宫内岗哨以及监督新晋侍卫的操练。”

“那个……朕想下盘棋……”

纳兰性德顿了顿,错开康熙期待的眼神,拱手道,“敢问皇上,是要奴才传召棋待诏侍驾吗?”

“嗯……嗯?”

对康熙的暗送秋波,纳兰性德完全视而不见,继续请示道,“请皇上示下,宣召哪位棋待诏侍驾,奴才这就去通传!”

“朕……又不想下棋了!”康熙赌气耍赖道,“朕想喝冰镇的薏米绿豆汤。”

“奴才这就通传御膳房准备!”说完,他毕恭毕敬的打千,起身正要走,康熙又吩咐道,“还有粟凉糕和酒酿红梨。”

这三样都是纳兰性德的拿手甜品,也是御膳房的厨子敬而远之的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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