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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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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若,你去哪儿!”纳兰性德决绝的反应给康熙带来深达心底的震撼和恐慌,他从未想过纳兰性德与水浸天的感情居然深厚到如此地步。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彻底被纳兰性德抛弃,方才如此绝情的话居然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噗——!”一大口鲜血冲口而出,喷溅在青石板路上,纳兰性德的身子也跟着向前倾去,双膝一软,砰的一声闷响,他跪倒在地,单手痛苦的撑在地上,紧接着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容若,容若,你怎么样!传太医——!”康熙奔到他身旁,拉着他的臂膀,想把他拉起来,却被他用力的推了出去。带着恨意的力气大了些,康熙被推的一个趔趄,肩头重重撞在宫墙上。

纳兰性德的抬手制止再度走来的康熙,低声吼道,“别再碰我!永远不要靠近我!”

他挣扎着站起身,踉跄着向前走去,康熙对着他的背影,带着悲声问道,“容若,你等一等!我……难道是我错了吗?”

纳兰性德收住了脚步,朗声大笑,嘲讽的答道,“你没有错!康熙大帝无论做什么,怎么会有错?若说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以色侍君,是我败坏纲常礼法,是我寡廉鲜耻!哈哈哈——!都是我的错,全部都是!”

“容若,你真的……要离开我吗?难道说你是在恨我吗?”

纳兰性德听闻此话,陡然回过身,轻蔑的说道,“爱已不在,恨又从何来?”

“容若……”康熙的心被掏空了,胸膛登时变成了无底的深渊,又好似置身千年寒潭。

“啪——!”纳兰性德扯下腰间的九龙玉佩,丢在地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容若!容若,容若——!”康熙追上去,俯身捡起沾了血光的九龙玉佩。殷红的血色深深刺痛了他的双目,眼前一黑,康熙一头栽了下去……

97。凤栖梧…第五十章:孔雀东南飞(三)

卯时三刻,纳兰性德出现在慈宁宫外。苏嘛拉姑听闻宫人的禀报就走了出来,见他一脸狼狈,襟前被血污一片,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渍,关切的问道,“冬郎,你……这是怎么了?”

纳兰性德勉强拱手作揖道,“苏嘛姑姑,容若来求见老祖宗。”

“太皇太后正在用早膳,你且随我去换身儿干净衣服吧。”

“有劳苏嘛姑姑!”

辰时初刻,慈宁宫偏殿

孝庄和颜悦色的说道,“冬郎,你那三个娃娃顶顶招人喜欢,不用这么着急接走。我还想多留他们在身边儿住上一阵子呢!”

原来水浸天命白薇和蒙希佯装带着孩子们马不停蹄的赶赴云南,引开影卫和十三密探的追捕。实则当天深夜她就同路山一道把三个孩子连夜送进了慈宁宫。

水浸天听闻纳兰性德预备借着出巡的机会与康熙摊牌,自知康熙决计会龙颜大怒。于是,她便在纳兰性德的药里做了手脚,尔后将计划一步步的继续下去。曾遶是她计划成功的重要一环,普天之下,唯有曾遶精通金针刺穴的易容术且与她功夫相当、身法类似。更重要的是,曾遶是假扮自己绝佳的人选。如此一来,她就有充足的时间去白山山谷取回系在花青梧颈间的凝元意珠。

“老祖宗,容若是向您告罪来的。”说着,纳兰性德毕恭毕敬的跪倒在孝庄脚下。

孝庄俯视着纳兰性德的头顶,缓缓问道,“你何罪之有啊?”

纳兰性德带着悲声叩头道,“老祖宗,容若无法再继续照料皇上,敢请太皇太后收回成命,放奴才回归乡野。”

“……”孝庄面露迟疑之色,苏嘛拉姑见状,知趣的带着宫人们悄悄退到了殿外。

“冬郎,你是在气玄烨送走水浸天是吗?”

纳兰性德再次顿首,谦卑的说道,“奴才不敢!皇上这么做自有皇上的道理。奴才的身子不争气,只怕无法照料皇上周全,辜负了老祖宗一片厚望!”

“……”孝庄端起茶杯,浅浅的押了口茶,没有作答。

孝庄不回答,纳兰性德言辞恳切的请求道,“望老祖宗看在奴才三个孩儿的份上,放奴才出宫去吧!”

“此次出宫,你可会再回来?”孝庄放下茶杯,不紧不慢的说道,“是不是无论玄烨成了什么模样,捅下多大的篓子,你都不会再理会。”

“……是……”

孝庄叹息着点了点头,继而问道,“只因为他将水浸天赐给了玉天波吗?”

“不是。”纳兰性德顿了顿,压下心头的酸楚,郑重的说道,“因为皇上不再需要奴才,就算没有奴才,皇上自个儿也会走的很好。老祖宗,帝王这条路,奴才无法陪伴皇上走到最后。奴才只想把余下不多的日子留给三个失去额娘的孩子。”

孝庄面露难色,疼惜的说道,“改掉一个坏习惯容易,让他戒掉上瘾的东西,似乎太难。”

“老祖宗,奴才一人身死是小,可伤及龙体则事关国体。而今天下初定,正是皇上大展宏图之时,奴才不能、也不该在这个时候成为皇上的羁绊。”

孝庄会意的点了点头,示意纳兰性德落座,注视着他依旧澄澈见底的双眸,问道,“冬郎,你真的不怪玄烨逼走了水浸天?你必要如实作答。”

纳兰性德苦苦的一笑,脸色惨白的说道,“老祖宗,手心手背都是肉。感情这东西,从来都不是谁是谁非能论的清的。”

“这一次,是玄烨做的太过分。”

“……”纳兰性德只是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从今日起,你可以奉召不听宣。当然,你若想进宫,可以随时觐见。”

纳兰性德感激的跪地叩头道,“奴才谢老祖宗恩典!”

“冬郎,浸天那丫头说你们有四个孩子,那一个去了哪里?”

纳兰性德起身拱手答道,“回老祖宗的话,那一个便是福哥。”

“庆儿难道不是颜氏所生么?”

纳兰性德又是一阵心酸,故作平静的答道,“庆儿是锦墨所出,但康熙十五年在瀛台死在了花弄影的手里。”

“也就是说,你瞒了庆儿的死讯,以福哥李代桃僵?”

纳兰性德再次拱手道,“老祖宗圣明!”

“你怎么忍心把刚出世的孩子生生的从亲娘身边抱走?冬郎,你对浸天那丫头不公啊!”

“老祖宗,奴才知错!”说着,纳兰性德鼻子一酸,再次痛苦的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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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两刻,纳兰性德的车架出了神武门,他挑起车帘蓦然回望着朱漆的宫门,心里说不清是该喜还是该悲。又或者,与玄烨相识的二十二年来,苦涩和隐忍占据人生的多半幅篇章。岁月荏苒,青葱凋零,人生最美妙的岁月自己甘愿陪他禁锢在紫禁城里,到头来换得爱妻改嫁,儿女自幼丧母……纳兰性德,你真的不后悔吗?

乐鱼晃着纳兰性德的臂膀,娇滴滴的问道,“阿玛,咱们是回家吗?”

“当然。”

永哥撅着嘴巴,低声嘟囔道,“阿玛,我想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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