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裴简快闭上了眼睛,却闭不上耳朵,只能任由季言湘这样羞辱。
“你是什么身份,她怎么说也是季家的小姐,以后的结婚对象再次,也轮不着你这种人。”
再开口,他的声音带着无奈,“我没有。”
也是挣扎。
“没有你起什么劲?”
他们觉得她冷漠也好,刻薄也好,可她总归是姐姐,坏人也总要有人来当。
但她也懂得适可而止,裴简是聪明人,不用她说太多。
喝了口茶,季言湘很快柔化了语锋,”舟舟让你来带什么话?”
这才算进入正题。
关于季舒的事,都是随口一提了。
裴简也松了口气,问起季舒,相当于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季平舟的事,就好开口多了。
“舟哥说让您有什么事找他说,不要去找方小姐,不然他情愿一辈子待在一个小医院里。”
“他真这么说?”
虽然当着方禾筝的面吵了几句,可季言湘还是清醒的,但显然,季平舟就不是了,他是真的有怨气。
裴简恭敬站着,口吻也尊敬,“我不敢撒谎。”
这倒是真。
季言湘眉间的褶皱始终不减,那股火也快要将这里烧着,“那他到底想怎么样?他知不知道这事不解决,他就过不了审查?”
“他说他有数。”
“有数还跟人打架?”
茶杯猛然被摔到桌上,虽然没碎,但还是附带着季言湘的怒火。
裴简却毫不在意,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言湘缓了缓,将胸膛里的气吞咽下去,尽量冷静的对着裴简,“总之,他不解决,我就只能通知家里,找人解决了。”
“三小姐。”裴简本不想多言,可最后关键时刻,总不能还默不作声,“您还是不要针对方小姐了,她现在背靠魏先生。”
“那又怎么了?”
是有这样的传闻。
可她压根没当回事。
“魏先生知道了,会不高兴吧?”
这话已经足够含蓄,季言湘却没懂得收敛,现在一心便是解决方禾筝的事,为这事,她已经挨了家里几回骂。
耽误不得。
“他跟方禾筝在一起不就是图个美色,还能为这个跟我们翻脸不成?”
“您怎么会这样想?”
裴简加了重音,步伐微微向前,神色都凝重不少,“怎么说魏先生也跟舟哥认识,再怎么样也不会做这种事,外面的传言还是听听就好,千万不要当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季舒的事上他尚且可以退让服软。
可这事,涉及季平舟母亲那里的许多要事,不能草草处理。
季言湘不知道那么多,只是诧异了下。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
她轻抿唇,“那魏叔叔为什么平白无故帮方禾筝,还给她撑腰,对外说是他干女儿,总不能是做慈善?”
室内没有多一人,也没有少一人,声音漂浮在空气中,轻而虚。
提起这事,裴简眉眼都冷峻了不少,像是换了另一个人,神态也凝重,“万一方小姐就是魏先生的女儿呢?”
座上的女人前一秒还是趾高气昂,声里染着不屑,这一秒,完全像失了魂,瞳孔涨大,不思议地看着裴简。
“你知不知道这有多离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说到这里便够了。
裴简松懈下来,“我只是猜测。”
只是猜测就够诛心,若是真的,非要天翻地覆一场不可。
从商园出来一路向主路行驶而去,裴简还是没见到季舒的半个影子。
最近下雪,出租车都不往这里来。
听佣人说她出来时连手机都没带,身上更不会有钱,他怎么都放心不下,一条路一条路的看过去,还是一无所获。
不得已,只能先回去。
车快速驶过,带过一阵雪泥飞洒,季舒缩在草坪堆边上,冷的发颤,双手双脚也冻疼了,恍惚睁开湿漉漉的眼睛,好像看到了裴简的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车速太快,等季舒反应过来,能看得到的只有车尾,她坐的位置是死角,身材又小,看不见也是正常的。
站起来往前追了两步,根本是徒劳,为此还摔了一跤。
脚上的鞋已经浸透了雪霜,又冷又湿,季舒忍不住缩起脚趾,慢步往前面走去,路上走过好几辆出租车,可都是有客的状态。
她一路走走停停。
认不得路,走了这些时间也没能找到一条正确的路,越走越偏僻,见情势不对,便不走了,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
找了几个人问路,才知道这是距离商园的反方向。
可她本来也没打算回去。
没有带手机,便没有钱,一路上只好拦出租车,拦到车时天色都暗了下来,恍若有一场大雪要降临。
原本也没有地方去。
上次发生这样的状况,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那次她投奔了禾筝,这次却想去找方陆北,知道不合适,却还是不死心的让出租车师傅把车开到了方家附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车还未停,便看到方陆北从家里走出来,上了车,潇洒坦荡,面容带笑,根本对一旁的出租车毫无察觉。
见他开车走了。
季舒只好跟上去,本意是想求助,可车越来越远了,目的地是一栋公寓楼下。
天空灰蒙蒙的,乌云庞大,正往下压来,死死的堵住季舒心口最后一口气,她降下半截车窗,才探出头去,酝酿了声音和语气,第一声还是哑的,“陆——”
一个称呼都没叫完。
视线内,方陆北已经侧转过身,朝着远处露出笑眼。
比季舒更快更洪亮的声音叫了方陆北的大名。
她四肢蔓延着冰凉,眼眶涩疼,顺着出租车有些脏的玻璃往外看去,景象也模糊了。
可方陆北的笑却清晰定格着。
乔儿也是刚回来,手上还拎着做晚饭的材料,几根小葱蔓出来,随着走路的颠簸,摇摇摆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陆北走过去,顺手就接过了那些东西,继而牵住乔儿的手,迫不及待却又随意的在她额头亲吻而下。
两人一起走进去,倒真像是过日子那般,有滋有味,恩爱甜蜜。
又下起雪来,那些雪粒子杂糅着季舒最后的希望,却随着这一幕全部落了地,被踩能泥。
连出租车师傅都看出了什么端倪,但不便说太多,只是问:“小姐,你就在这里下车吗?”
季舒低下头,袖口和头发都有些湿了,是被雪打湿的,有些粘在脖子上,有些贴着衣服,像是勒着她的喉咙,直叫人说不出话。
想着想着,声音渐渐蔓出了哭腔。
“去和风苑。”
车重新启动,到达和风苑时天快黑,好在季舒来过几次,保安也记得她,尽快打通了季平舟房内的呼铃,跑出来的却是裴简。
他去付了车钱,看向季舒时她全身上下只有一件不怎么厚实的针织外套,松垮垮的面料,一沾水就沉,还不御寒。
她站在那里,已经冷的瑟瑟发抖,像是被人遗弃的宠物,眼睛也是红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比昨晚的悲伤还要厉害。
裴简脱了自己的外衣给她穿上,脑中还记着季言湘那番话,所以举止都是恭恭敬敬的。
房内是温暖的。
季舒一脚踏进去便好了很多,裴简倒了热水,“先喝点水,然后去洗个热水澡,我去给你买点干净衣服换,好吗?”
他态度足够好,也足够温柔。
季舒瑟缩在沙发边角,脸埋在膝盖里,轻轻啜泣,是什么话都不愿意说了。
脸颊的疼痛感也还在。
可什么都抵不过心里的痛。
正憋的厉害,裴简却放轻力度,拍了拍她的背,她单薄也脆弱,好似碰一碰便会碎掉,可他还是触了上去。
裴简掌心紧贴着季舒哭泣时的浮动,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飘忽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没有哪里受伤?”
他是询问。
却触及了季舒最容易崩溃的地方,她还埋着头哭泣,却慢腾腾地伸出了手,本来就是娇小姐,掌心娇嫩,现在却蹭破了很长一道伤口,血迹都已经干涸,破了皮,里面的微红的血肉外翻着。
触目惊心。
是她在追车时不小心摔的一跤导致,当时很疼,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裴简气性都有些凉了,他还以为季言湘真的会去找,没想到只是放季舒自生自灭。
要说心冷。
天底下没有比季家人心冷的了。
“我给你擦干净,有点疼,你忍着点。”裴简找来了药箱,勉强能把这伤处理了。
酒精刚擦过伤口季舒就疼的缩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裴简却紧紧扣着,“要是疼就哭,没关系的,你哥哥不在,不会嫌你烦的。”
沉闷压抑的哭声却止住了些,季舒还是埋着脸,一声一声都像断气,“你不会嫌我烦吗?”
“不会。”
“骗人。”
手上的疼痛凝滞了下,明显是裴简走了神,他轻眨眼,呼吸往季舒掌心落,“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那为什么不理我?”
“没有的事。”
可分明已经很久都没有人跟她玩了。
这份悲伤占据了所有,季舒越哭越厉害,却也压抑的厉害,裴简听的心绞痛。
“洗澡的时候尽量不要碰水,我去给你买点东西,回来了照顾你,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舒哽痛着喉咙,“真的吗?”
“真的。”
她蹭了蹭额头,不再发声,情绪也有所缓和。
直到裴简离开季舒还是没有抬起头来,这个样子太狼狈不堪,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门刚关上,她的啜泣变成了断气似的哭法,但还没有嚎啕大哭,是在压抑。
裴简根本听不下去。
就算想安慰,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自以为这一巴掌,还不足以让季舒这样撕心裂肺的哭起来。
商场这个时间人很多,都是来避雪的,电梯里挤挤攘攘,裴简上了楼就直奔季舒常去的门店,只挑了几身舒适的便要赶回去。
电梯才下到停车场,他小跑着去开车,身后却有车灯一晃,喇叭明显是冲他鸣的。
他回过头,认出了方陆北的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副驾驶上女人。
眸光即刻变得深谙不少,方陆北降下车窗,距离不远,甚至不用喊,“小简,要走吗?”
看样子他找停车位找了挺久。
乔儿都有些不耐,正散漫地玩着手机,头都没有抬,也不知他们交涉了什么,方陆北便很快将车停到了裴简腾出来的车位上。
车停好,他兀自感叹一声,“早出来吃不就好了,在家里差点没把厨房炸了。”
乔儿收起手机,正要应话,随意擦过一眼到窗外,正巧看见裴简开车过去,目光在空气中相撞。
裴简那一眼阴沉沉的,意味深长。
他们还没对视几秒,乔儿的脸便被方陆北扳了过去,随即一道吻便印在了唇间,他是有点醋着了,“看他干什么?我还没他好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那一眼不代表什么,只是停车场昏暗的场景让裴简稍显阴沉,可他清楚,他只有痛惜。
痛惜季舒痛哭的原因。
方才不懂,现在看到方陆北跟乔儿在一起就很明白了。
加快车速赶了回去。
裴简拎着东西上楼,门内还有热气,但没了水声,他规规矩矩地敲门,“小舒,给你衣服。”
季舒似乎等了挺久,门只打开了一条缝隙,她伸出手,指端挂着晶莹的水珠,伤口赫然呈现,皮肤已经被水泡白了。
衣服都是舒适型的,都是按照她的号买的,上身合适,她出来时头发还是半干,大概只吹了一会儿,裴简也不强求她。
关切时声音都在颤抖,尤其是看到她脸上那个巴掌印,可比季平舟当初打的狠多了,半张脸差不多都肿了起来。
“还疼吗?”裴简跟在她身后,想扶一把,手伸出去又缩回来。
季舒在前面摇头否认。
走到客厅时她脚步微顿了下,转头,脸色总算红润了些,“你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都是一些甜食。
裴简知道她喜欢甜的。
现在吃点东西心情也会好些。
“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裴简说的小声,还带着哑,让人不忍拒绝。
季舒的情绪来的快消融的快,虽然现在还没完全好,身上还有伤,但不至于再掉眼泪。
她抱膝坐在沙发上,冲裴简轻笑,“我想吃那个。”
“这个?”裴简将果冻拿出来,草莓牛奶味的,这些他都是按照季舒的口味挑的。
季舒小心翼翼的点头,眸中却已经透露出渴望。
裴简只是帮她把顶部的黏膜撕掉,拆开了勺子一块递给她,室内暖气烧灼,季舒浑身也都是烫的,从额头到手掌,意识也朦胧了,只觉得口渴,她伸出手,却没有力气拿。
没有办法。
裴简只能在一旁坐下,用勺子一点点挖出来给季舒吃,她的确是有些渴了,很快就吃完了半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吃多了却好像被呛到,鼻尖都红了起来,气也喘不上来,一口抵到了嘴边,却没有张口,反而仰着带泪的眸,楚楚可怜地看着裴简。
一出声,又湿又哽咽,“裴简,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不止我,舟哥他们对你也很好。”
这么一说季舒却哭的更厉害,身体缩成一个团子,有一肚子说不完的委屈似的,“才不是,他们都对我不好,都打我,我根本就不重要。”
在季言湘眼里她甚至没有季平舟的前途重要。
在季平舟眼里。
她更是连禾筝的一枚坠子都不如。
气越积越多,季舒沉着水瞳,眼泪挂着,咬牙切齿来了句:“什么狗屁哥哥姐姐!”
裴简没想到她会突然骂人。
忍不住笑了下。
季舒立刻抬头看他,“你笑什么?你想要这样的哥哥姐姐?送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要,你自己留着。”
她听了又瘪嘴,下意识抓住裴简的手,不小心触碰到伤口,疼的躲开了下,“我不管,以后你做我哥哥,让季平舟滚蛋滚蛋!”
裴简神色悄无声息的稍暗下来。
还未说同不同意。
玄关的门便被打开,听见声音,也知道是季平舟回来了,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如临大敌,手足无措地去收拾桌上乱七八糟的零食。
才站起来,裴简无意动了下手,袖口的纽扣擦到季舒掌心的伤口,她痛的惨叫一声,场面随即混乱起来。
季平舟没换鞋便走了进去。
那声音,还以为家里进了贼,整个客厅都杂乱无章,地上还有一双脏了的女鞋,一切都是乱的,却没见到人。
他轻皱眉,唤了声,“小简?”
茶几与沙发的隔道中间很快伸出一只手,像是有点艰难,裴简挣扎了一番才站起来,又不敢推身上的人,好不容易坐起来,让季平舟看到的也是季舒半趴在他怀里,面色潮红,微微喘气的场景。
这场面让季平舟很难不去多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眉间的郁结更深,那份嫌弃从眼睛飘出来。
裴简嘴拙的想解释。
季平舟却退后了几步,像是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用一副冷淡无常的口吻质问:“你们不能去酒店吗?”
“喂?!我是不小心摔倒了好不好。”季舒听得懂他的意思,随手抄起的手边的东西就往那里砸去,季平舟一早就开了门,闪出了半边身子,那东西刚好砸到门板上,她上气不接下气,“这个混蛋,说的什么鬼话!”
家里被人占了。
季平舟没心情冲他们发火,也不想听解释,是怎么样的他都无所谓,反正季舒从来都没心没肺,被裴简骗,总比被别的男人骗好。
他豁达又坦然。
本想晚上随便找个酒店将就一下。
路上却接到了魏叔的电话。
他们许久没联系,但这几次见面,无外乎都是有关禾筝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怀揣着敬畏心,他还是接了。
下了雪,车子慢悠悠的在道路上行驶,速度快了容易打滑,发生事故,季平舟车技本就不好,开个车一直是提心吊胆的。
接了电话,心却要两用。
“魏叔叔?”
那边地方热闹,许多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乱了季平舟的听觉,魏叔用着长辈的口吻,“舟儿,你现在有时间吗?”
“怎么了?”
“有没有空,来送下筝儿。”
自上次他抛出想不想跟禾筝复婚的问题后,季平舟便知道他接近禾筝目的没有那么简单,现在又给他们创造机会,意图够明显了。
但他们和好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季平舟又不明白了,“她不是有车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刚吃完饭出来,禾筝正站在路边打电话,她也没想到,只是吃个饭的功夫,车就被拖走了。
魏叔看她一眼,走远了些,“别问这些了,好不容易能有个机会,跟她好好聊聊。”
“您为什么要帮我?”
那边根本不给他答案,直接挂了电话,发了地址过来。
还好离他很近,绕两个路口就是了。
到地方时禾筝还在打着电话,似乎在跟电话那边的人吵架,魏叔便在旁看着,见季平舟来,拍拍禾筝的肩说了什么,她摇头拒绝,却又根本拒绝不得,三两步便被推搡着塞上了车。
车门只剩一条缝,临走前魏叔还特意交代,“舟儿,记得把人安全送到。”
“好。”季平舟淡淡点头。
禾筝却有千百万个不乐意写在脸上,“真的不用,我打车就好了,您让我下去。”
一只脚正要蹬出去,外面的手却按着她的脑袋直接推到了车里,倏然撞到季平舟的肩,他吃痛一声,五官皱着,在禾筝去推车门时蓦然将她抓着,“坐好了,别乱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知道这等于上了贼船。
禾筝面色冷漠,躲开季平舟的手,“开到前面那个路口就把我放下。”
“你先坐好。”
她没想到那么心善的魏叔叔会把她推给季平舟,刚才吃饭,还替他说了不少好话,撮合的意思只怕太明显。
眸光涩涩扫在季平舟身上,发觉他眼角有弧度,像是在偷笑,禾筝越发觉得不对,“你们是一伙的,还是你收买了魏叔叔?”
“我花多少钱能收买他?”
“那他为什么要这样?”
季平舟也是茫然的,但在禾筝面前,不得不装装样子,“可能觉得咱俩天生一对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禾筝佩服季平舟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
她不应声。
季平舟也猜得到她在想什么,他倒是气定神闲,态度散漫,“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在心里骂我不要脸。”
“你能不能安静点?”
是魏叔让她坐季平舟的车,他对自己有恩,她不能不给他面子,这才硬着头皮坐了上来,但她不是来跟季平舟聊天的,更不是来陪他解闷的。
禾筝头脑清晰,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还拎得清。
季平舟没恼,只是难掩语气里的失落,“以前咱们在一起,你才是话多的那个。”
禾筝目视前方,一眼都不丢给他,“就这里,我下车。”
她掰开把手,车门却上了锁。
那架势,季平舟不怀疑他如果现在落锁,禾筝立刻就会跳车,他伸手将她拉回位置上坐好,声音已经带着吼,“坐好了。”
“放开!”禾筝挥开胳膊,紧紧贴着门坐。
季平舟知道不能触到她的霉头,便自然拿开了手,变化了温和语气,“好了,我就是送你回家而已,为什么要把我想成坏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我想,是本来就是。”
“我坏?”
这在别人看来,说是恶意抹黑也不为过。
季平舟自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善良,“我要是坏,秦止就是十恶不赦了。”
“他怎么招惹你了?”
“我实话实说。”
秦止的坏处禾筝不知道,季平舟也不想小人的在禾筝面前挑他的刺,反而显得不正直,但总得暗示一些,不然等到她被骗了,可就晚了。
手搭在方向盘上,他专程挑了最堵的一条路走,车在慢悠悠地往前晃,全部心思便都放在了禾筝身上。
“你离他远点,当心被骗了都不知道。”
“我跟他比跟你熟。”
这话像绕口令,在季平舟脑中转了一圈,他还没开口反讽回去,禾筝倒先冷笑一声,“倒是你,怎么有脸说别人,为什么魏叔叔会帮你,你们做了什么交易,你自己心里清楚,好意思说别人坏?”
“这你真的误会了,我花再多钱也收买不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人不知道,但季平舟跟梁铭琛那样熟,自然知道他二叔叔的事。因着是魏家人,也算是沾着点远亲,知道他背后有雄厚的财力和权势,原本是做艺术出身的,有点清贫,但他有个大哥,家里传说堆着金山银山,是名声赫赫的富豪,连带着他也水涨船高。
就连冯迎辰也是这个魏业礼的手下。
季平舟记不太清他的名字,只记得每次见面,所有人都称呼他魏先生,不然便是魏叔叔。
鲜少有人直呼其名。
想了许久才想起曾经母亲跟他提过一嘴,还说这个魏业礼年轻的时候也在燕京住过一段时间,只不过后来家里出了事,不声不响就回去了,自那以后再也没回来,没过多久又突然结了婚,但是不清楚为什么现在会突然来燕京。
并且是有目的性的直接盯上禾筝,还撮合他们复婚。
季平舟也纳闷。
只是这个魏叔叔,实在没必要利用他们两个做什么。
如果没有他。
禾筝现在恐怕还跟着冯迎辰在带些年轻琴手的接活,季平舟跟他就更是八竿子打不到的关系。
想着想着,季平舟忽然想到了上次那枚坠子,也是魏业礼给的,“禾筝,魏叔叔是不是跟阿姨认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车子一动不动,禾筝正焦灼着。
被季平舟这么一问,眸光都带了审视,“你怎么知道?”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好像我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他很是无奈,“你忘了,上次你用来砸我那个坠子就是魏叔叔给的,我到现在还觉得冤枉呢。”
“是他给的又怎么了?”
“那条不是跟阿姨给你的那条一样吗?”
禾筝转向窗外,看着车海,言语尽量简洁,“你到底想说什么?”
话题没有那么沉重,起码在季平舟看来是轻松的,他只是想随便聊两句,“说不定那是他们年轻时候的信物呢。”
“龌龊。”
禾筝挤出两个字,直接砸到季平舟脸上,他轻笑一声,跟着前车跟的很松,中间还有很大一截空位,“我就是随便一说,怎么还骂起人来了?”
“魏叔叔就是我妈妈以前的好朋友,知道她生病了,来看她,没有你想的那些。”禾筝说得吃力,她也知道这个凭空冒出来的魏叔叔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但也不愿多想。
毕竟魏业礼对她实在太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掏心窝子的好。
不但让冯迎辰教导她,给她开门路,还专门为她组建团队做媒体,一切不懂的他都极有耐心,一点点教,从没有一点不耐。
每周还会定期带她吃饭,嘘寒问暖,就连她的口味都摸的清清楚楚。
向人介绍时也总说她是他家姑娘。
那份亲切感,是从没有过的,所以哪怕他撮合他们,她也没有太生气。
季平舟在外人眼里,的确是处处都优秀,她不怪魏叔叔这样,只琢磨着下次见面解释清楚就好。
“可他对你太好,总会有闲言碎语。”
季平舟善意提醒。
禾筝却不得不反问回去,“那又管你什么事?你姐姐说的对,你应该公开我们离婚的事,这样就不会有闲言碎语了。”
“现在不是我不想公开,是没法公开。”
“骗鬼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前车又动了动,季平舟正要追,却被隔壁一台银色车辆抢了,好在他反应快,才没撞上去,禾筝正要发作,他却倒打一耙,“你看,都是你跟我说话,害我分心。”
“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她要是打车早就要到家了。
季平舟揉了揉眼睛,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确不太会开车,老毛病了。
不想要在弱点上被挑刺,他只能延续刚才的话题,“其实我姐找你不止是要说那些话,家里有两个选择给我们。”
“一个我也不选。”
季平舟却固执的要说完,“一个是我公开离婚,对我们两个都没有好处,还有一个是我们复婚,对你跟我都好。”
“我选第一个。”
“你现在跟魏叔叔那群人太亲密,你知道公开离婚以后外面的人会怎么说你吗?”
“不在乎。”
车海在移动,季平舟的手从方向盘上垂下来,目光忽然不知该往哪里放,“可是我在乎,我不想让他们那样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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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到大都在这样的流言里生活,早就习惯了。”
这话将季平舟堵的不轻,他烦闷又疼惜,却也无可奈何,“既然可以避免,为什么不?”
“避免是要代价的,跟你复婚?”她淡笑,“这辈子也不可能了,下辈子试试吧。”
“你总要把路堵死。”
“是我要堵的吗?”
前路终于通畅了些,可禾筝心里的路终究是塌方了,不可补救,她也不再看着车窗,反而凝着季平舟的侧脸,留在他脸上的伤痕,或是他紧紧皱眉时的思虑,都是在堵她的路。
“我从来也没有几条路能够走,不过是从季家出来,走自己的路,可你每次都要在我的路上横踩一脚。”
知道她又要炸毛了。
像突然被惹怒的猫,就要预备反扑主人了。
季平舟没敢看她的眼睛,伸出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好了,是我话多了,对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用。”
禾筝抽出手,又转过身去,声调很低,“找个路口,让我下去。”
“我不说话了好不好?”
“我要下去。”
“把我当司机行吗?”
她又侧过脸,已经忘了火从何来,“我能用得起你吗?”
在季家只要她让季平舟做点什么,就会有季言湘的眼线看到,转头跟她告状,小了教训禾筝一顿,大了让她做苦工。
季平舟都清楚她话里的意思,眼睑低垂了些,“以后我不会让她见你了,以前是我不对。”
他总算丢了自己那一套少爷架子,
也学会了好声好气的说话,可禾筝已经不吃这一套了,“这样的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
“好,你不想听我就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限止的沉默下去。
车厢封闭了外面的雪,也封闭了外面的声音,路还是要走,车也在行驶。
禾筝也没有再吵着要下车。
与其跟他闹,不如盼望着他车技好点,还能缩短些路程,快些到家。
一直到贞悦府时禾筝都是清醒的。
季平舟才听稳了车她就去拉门把手,他解开安全带,随即落了锁,也跟着下车去。
在灯火通明的小楼门下,季平舟追上去从后面拉住禾筝,手臂有些微颤,这里的光色让他们的脸庞还算清晰,禾筝也看到了他眼中的一份心碎。
她别过脸,“还有什么事?”
说是司机,其实连司机都不如,就算是司机,她下车时还会说谢谢。
而季平舟什么都没有。
“过些天圣诞节,我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他的后缀总是好不好。
让人觉得可怜,却又有卖惨嫌疑。
禾筝有些可笑地看着他,“你觉得我会说好还是不好?”
“好。”
“不好。”
她斩钉截铁。
正要走时又被季平舟拽着入了坏,她个子那样小,被他摁着脑袋,整个人几乎都陷进了他的拥抱里,被层层叠叠的发肤温暖包裹着,衣上的浮冷没了,却还是没办法打动这颗心。
季平舟用下巴抵着禾筝的额头,早就知道她会挣扎,所以只能用全力按着,就算她在怀里又打又抓的也无所谓。
雪往脸上落,却更显得呼吸温热,他用手掌抚着禾筝的头发,是久违的触觉,声就抵在她耳边,满是诉求,“就一次,我知道你现在恨我讨厌我,但死刑犯还有和缓刑期呢,你不能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禾筝停了手上的推搡,呼吸被堵在口鼻,无法出去,“季平舟,你放开。”
“不想放。”他力度一点都没松,“真的就一次,你上次不是还跟秦止在一起吗?我嫉妒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是我的朋友,你是什么?”
这样的距离,禾筝能听到他敲击似的心跳声,也能听到他喉头里悲伤的颤音。
恍若求爱不得的困兽,正在嘶吼,在寒夜哀嚎,正在计划要不要直接将人掠夺到自己的地盘。
“你说我是什么?”季平舟偏斜了脸,在禾筝发丝上落吻,“我是什么,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是知道被骗还愿意跟她延续婚姻的人,也是用三年冷漠毁坏了她真心的人。
“我不知道。”禾筝只能不痛不痒的给予回应。
季平舟低笑了,“别这么对我行吗?”
他们在挣扎,矛盾,是激流勇进时的碰撞,禾筝手脚麻木僵硬,这样近时,能闻到季平舟衣服上的味道,还有雪,她于心不忍,却又不得不用这一招,“我答应,你先放开。”
他不作声,她也能察觉到他的欣喜。
分明以前他们有很多机会单独相处,可他把那些机会留给了别的女人,现在又来求,她凭什么就要给一个机会?
这么说,只是权宜之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终于得到自由,禾筝下意识退后几步,“我先上去了。”
“我二十四号早上来接你,不要乱跑。”
“嗯。”
她低着头,不想面对季平舟殷切的期盼,因为她清楚,这份期盼总会落空。
季平舟的微笑却始终挂在脸上,仿佛能融化周围的雪。
想到了什么。
禾筝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眼神不免温软了些,“回去吧。”
“我看着你进去就走。”
他固执的有些不像他。
禾筝无可奈何,只能进到楼里,保姆听到开门声便来给她找鞋,笑着问:“在外面冷了吧?快进来。”
“我妈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禾筝弯腰换了鞋,脚趾的僵冷才得到缓和。
保姆看了眼阳台,“在那边呢,我说外面冷,怎么叫都叫不进来,还好你回来了,快去说说。”
顺着阳台看去。
禾筝这才想到,站在那里,视角刚好是楼下,隐约有了预感,却还是走了过去,面色沉静,想着要怎么面对付韵的责问,可她转过脸,第一句却是,“你们和好了?”
“没有。”禾筝脱口而出,“您别误会。”
付韵病好了很多,气色也回了温,人看着温和,“那怎么还在楼下搂搂抱抱的?我听你魏叔叔说了,是季平舟送你回来的?”
“我不想的,是魏叔叔……”
“他是不是想让你们复婚?”
禾筝止不住讶然,“您也知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寒夜降临不过是一瞬之间,可对季平舟来说却是无穷无尽的等待,他滴水未进,在车里坐了整整一天,看着日暮驱散阴霾,又看着夕阳掉到山那头。
调整了坐姿。
整个肩膀都陷进了柔软的座椅中。
他才闭眼,一道晃眼的白色双闪缭绕到挡风玻璃上,随即绕过了前面的花坛,车便停在那栋楼下。
没有雪,但冰封中的低气温也足以让人精神抖擞。
副驾驶上的人睡得很熟,秦止解开安全带,倾斜身子凑近了,手掌在禾筝肩膀轻拍两下,“到了。”
声音过渡到她耳边。
她睫尖轻颤,很快眼皮也掀开,蒙着水雾,还半梦半醒的。
“这么快?”
“本来也不远。”
秦止眼中有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禾筝揉酸了眼睛,随口嘟囔起来,“这个乔儿,到哪儿都掉链子,下次饶不了她。”
“不是你哥哥那里的事吗?”
将衣服拉链扣到下巴,禾筝穿着冲锋衣,衣服上的霜气都融化成冷意,被烘干的差不多了,“是啊,说是什么在家里抓到个贼,乔儿听了就赶回去了。”
“她家有什么可偷的啊,这么担心?”
秦止说的认真,禾筝听了却忍不住笑,笑到眼角挤出泪,那模样,音容笑貌都能刻在人心尖上,大火烧不去,洪水淹不尽。
可惜。
她是在对另一个笑。
季平舟得承认,他嫉妒的快要疯。
十点钟他们回来,却在车里聊了半个钟头,秦止给禾筝整理压在毛衣里的头发,给她将袖口的魔术贴粘好,就连下车了,也是秦止给禾筝背的包。
他们那样亲密,她被这个男人照顾的像个孩子,这不正是她喜欢的吗?
分别时也是那般依依不舍,禾筝站在楼下朝车里的秦止挥手告别,亲眼看着他的车开出路口才往楼里走,可没走两步,就被一只苍劲手掌桎梏着腕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生拉硬拽中,禾筝呼喊了几声求救,可这个时间,又是冬夜,四下一个人都没有,她呼救无用,挣扎无用,拳打脚踢更是浪费自己的力气。
才坐上车,接触到熟悉的环境,才知晓是季平舟。
被惊吓后的余韵便是山雨欲来的风暴。
季平舟才坐上车,便被禾筝从侧边扇过一掌,刮着皮肉,应该疼的,可他却什么知觉都没有了,浑身只被一颗蓬勃的嫉妒心燃烧着。
“你发什么疯?!”禾筝脸颊有冻伤,唇上也有伤口,这一声朦胧又嘶哑,痛而颤。
季平舟却随着车厢内沉闷的空气一同沉默。
“开门,让我下去,我不想跟你吵架!”
她揉着手腕,那一番拽,弄得骨头散架的痛,“季平舟,你聋了是不是,我说开门,我要下去!你要发疯回家里去,那么多人围着你绕,捧着你,你来折腾我干什么?!”
“你说呢?!”
印象里季平舟从没这么吼过人,捏着方向盘,手腕完全要折断似的在颤抖,他转过眸,红了一圈,暗沉的影光截开了他的面庞,一半悲戚,一半悲愤。
被骗,被忘记,他都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唯独看见他们那样亲密的时候。
他忍不了。
禾筝被那一声震慑到,脚趾下意识在鞋里轻缩了下,肩膀紧贴着门,“你干什么?已经很晚了,我真的要回去了。”
“你也知道很晚了?”
她哑然。
有些忆起了那日和他的约定,“我忘记了……”
“你根本是在骗我,对吗?”季平舟脆弱而凛然,这么等一天,将他所有耐心都消化了,“就像你骗为方陆北堕胎的女孩儿一样,先骗,然后就不管死活了,对吗?”
禾筝说不出话。
他却有许多话要说,“我在你心里就跟那样的人是同等的?”
当初站在方家门外,看着那个姑娘又哭又闹,甚至要跪下来求方陆北,最后却被方禾筝的两句话哄好,他觉得可笑,也替人悲哀,可时至今日,他又何尝不是被她诱哄的受害者之一。
禾筝沉寂了繁复的情绪,瞳孔微涩,“你是不是在这里等了一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承认她也知道。
微叹了口气。
“季平舟,你没吃饭吧?”
“我们去吃点东西。”
她退步了,季平舟却轻笑,“你可怜我?”
“是,”禾筝不避讳地对上他病态的脸,“我可怜你,你要不是接受这份可怜,现在就可以开车门让我下去。”
车门没开。
季平舟却将车打着火,这片的寂静被破坏,他将车稳稳开出狭窄的小路,也是在往一条退无可退的路上走。
他还是输给了方禾筝的狠心。
连她递过来的羞辱,他也接了。
车在往不知名的地界开,禾筝难免有了触动,“我手机今天关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解释的生硬程度像另一个巴掌在抽季平舟的脸,可也是她递过来的台阶,给彼此的台阶,他专心开车时话不多,“现在充电,跟阿姨说一声,晚上不回去。”
“不回去去哪儿?”
她茫然愤慨,又担忧,这张脸啊,无数次让他心软。
“你今天失约了,那就现在补上。”
在禾筝眼里他成了疯子,“我只答应你去吃饭。”
“那是你要吃的。”
“季平舟!”
“充电吧。”
开机看看,他跟她说了多少好话,打了多少电话,她又辜负了他多少心意。
一夜无雪,路好走了很多,但免不了有雾,一团团,密布在空气中。
夜深了方陆北才从派出所出来,乔儿是从农家园赶回来的,为此还放了秦止跟禾筝的鸽子,解释完又要录口供,一套繁琐的流程走下来,他们都筋疲力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站在派出所门外,几道薄弱陈旧的光落在石阶山。
方陆北握着乔儿的手,没走两步,后面的男人跟上来,低哑叫了声,“乔儿。”
他们止步回头去看。
神色各异。
那男人眸光落在乔儿脸上,又看向他们紧握的手,头发乱着,一脸街头混混的模样演都不用演,“因为这事浪费我一天时间,要点补偿不过分吧?”
乔儿眸沉着。
是少有的厌弃,“手机上说。”
她拽着方陆北要走,这场乌龙闹的太大了,不能再继续下去。
只因这人鬼鬼祟祟,方陆北便抓了他报警,一通盘问才知道他和乔儿认识,这才去问了她,本就是应一声的事,她却跑了回来。
正要下台阶,男人却横过手挡住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手机上说多不方便,到时候你又赖账我找谁说理去?”
乔儿急的眼睛泛红,“不会赖账的!”
“谁信啊?谁不知道你最爱赖账?”
总觉得他们话里有话,方陆北来时才睡醒,到现在还晕乎乎的,左右看一眼,直接将乔儿护到了身后,“有什么事,跟我说。”
“呦。”男人兴味一笑,“还派代表了?”
乔儿手指收缩着,那份恐慌处处流露,厌恶也是,她半拢着方陆北的手臂,“我们走,不用理他。”
才转身,他又走过来,这下则是以看笑话的眼神审视着方陆北。
“怎么,这是你新钓的凯子,小白脸?”
不知是哪个词重伤了乔儿,她倏然青了脸色,猛然扬过一巴掌,落到那人脸上,下颌线微颤着,“给我滚——”
男人像是被打习惯了,摸摸脸,用舌尖抵着后槽牙的血腥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思绪还未回神。
乔儿已经拉着方陆北上了车。
车开得很稳,均速行驶,离开了那里,车厢内静而焦灼,方陆北一直没多问,偏是这样,让乔儿更是不安,斟酌好言辞,她战战兢兢地问:“你没生气吧?”
询问时她都是低着头。
脑袋却被揉了揉,方陆北豁然宽容,“生什么气?应该是你生我的气,让你跑回来一趟,都没好好玩。”
“那个人……”
“挺有意思的。”他真心评价,“我还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是小白脸。”
一边扶着方向盘一边动了手腕,方陆北包裹住乔儿冰凉的手,柔情似水,“那以后是不是要你养我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路都是季平舟在开车,也没有再像上次一样频繁让路,倒不怎么生涩,好似熟悉了许多,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也不觉疲倦。
路上禾筝跟他吵了好几回,吵累了便休息会儿,以此反复。
凌晨时终于熬不住,睡了过去。
醒来后车子已经从燕京跨到另一个城市,她没能看到指引牌上的字,也不知道这里是哪儿,地上满是深陷的雪,平整纯白。
在一片雾与霜之间苏醒。
她慢慢看清了这里的风景,在一片白雪皑皑中,她转头,看向季平舟,他目不斜视,看着窗外,依旧在专心开车。
可禾筝却坐不住了。
处于陌生的环境,就证明她完全要被季平舟摆布着。
“这是哪儿?”
她客客气气,就是不想惹恼季平舟,谁知道将他惹恼了以后会发生什么。
何况这里又不是燕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有什么事,她就是孤立无援的。
季平舟始终沉默,禾筝也不再问,拿出手机便要给家里人打电话,电话还没播出去,隔壁便有了声音,“我等你一天,换你这一天,不过分吧?”
手指在屏幕上触不下去。
禾筝将手机放回原位,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活生生像是个任人摆布的玩具。
车停在酒店楼下。
房是季平舟早早订好的,只是日期是昨天,现在还需要续一天,他去办手续,禾筝便坐在大堂等,等的眼皮僵硬,忍不住要睡过去,手才被牵起来,季平舟掌心是暖的,好似连着心跳。
禾筝没有挣扎,挣扎无用,反倒会激起季平舟的情绪。
乘电梯上到四十多层。
她连这里的景观都没看清楚就被季平舟带进了房内,黑暗全拢,还没适应这样的暗,清晰的落锁声“砰”的一下,沉沉压着脑中的弦。
弦断的那一刻是季平舟压上来的吻,禾筝转脸要躲过,却被他双手固定着脸,被迫仰起了,身子被抵在墙角,一点活动的空间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禾筝拼命闪躲,声音无数次钻出唇齿,“季平舟——你别这样。”
她受不了这样拥堵的气。
在反抗中,吻落尽了脸庞。
季平舟没有要让她不开心的意思,可总是事与愿违。
抵着她的脸颊,他也累的直不起脖子,浑身都像是挂在了她身上,“没忍住,对不起。”
沉寂许久。
禾筝不说话。
季平舟也在平缓心绪,终于站起来,牵着禾筝的手往套房内的卧室走,开了灯,才让彼此的面孔清晰明亮起来,“你先去洗洗睡一觉。”
“你呢?”她不生气,也不是不生气,是没办法了。
跟他大吵大闹谈自尊又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左不过撕破脸,谁都不好看,她就当被狗啃了,今天这样,明天回了燕京,照样如以往相处,半点甜头不会给他。
季平舟捧着禾筝有些冻伤的脸,“你先去。”
禾筝点头,好在她被逮上车时还背着包,里面多少有些跟乔儿出去时带的用品。
洗漱完出来,她脚步却顿在床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季平舟已经睡着了。
他面色那样苍白,眼下浮起的那层淡青色昭示着他的疲惫,毕竟是那么远的行程,在来之前他又在车里度过那样憋屈又心力交瘁的一天,难免会累。
他侧着睡,半个面庞印在枕头上,近一年都瘦着,轮廓清明,五官也立体了,无论怎么变,相貌还是那样。
虽然是恨的,可禾筝忘不了的还是他那张脸。
第一次见面便知道了,他就是老天爷恩赐疼惜的那类人。
将毛巾放在一旁,禾筝也累了,不想折腾,她拼着最后一口气将季平舟的外衣拿掉,要给他盖被子时他却忽然伸出手,将她拉下来,顺势裹进了怀里,半梦半醒地吻在她的发丝上,像是呢喃,“你心里还有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心里的人多了。”禾筝低头看着拥在身前的那双手。
季平舟收缩的更紧,“没关系,有我就行。”
天才将昏季平舟便醒了过来,尽管他在昏睡时说了那样一些话,可醒来了,还是能若无其事的穿戴衣物,将腕表归位,皮鞋也擦的呈亮。
没有方禾筝这一年,他也适应了自己照顾自己。
禾筝醒来便看到床头的一杯热水和一包药。
顺势惊醒,恍若又回到了那些年中的某天早晨,他们在一夜恩爱以后,季平舟便会谨慎的在床头搁置药物。
那感觉是很惊悚的。
见她醒来,季平舟坐在床沿边将她抱起来,热水又吹了吹,确保温度合适才递过去,“喝点水,把退烧药吃了,你刚才额头很烫。”
“我们要去哪儿?”她只喝了水,还不想吃药。
季平舟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倒也没有强迫,“放心,不会把你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酒店吃了点东西才出发。
一路走过大雪纷飞的道路,这里的雪来的比燕京猛烈太多,不是碎雪,而是有形状的雪球,能堆积在掌心,融化的却又很快。
车窗开着一条狭窄的缝,禾筝好奇地看着窗外的世界,满是向往和憧憬,她没走过见过的地方太多太多,跟季平舟也相差太多。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是一条浅浅的河渠,而是一方汪洋大海。
“待会不要怕冷,”季平舟轻哄着,“先把手拿进来。”
禾筝背对着他,看着窗外,身上忽然冒出一股小孩子的固执气,“不要。”
“不嫌冷?”
“怎么会冷?”
这不就是小孩子脾气,遇到好玩的就什么都不嫌了,好像连之前吵架的事都忘的一干二净。
他们都让自己不去多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车在拥闹的景点停下,景象是被白雪覆盖的青砖黛瓦,城墙高耸林立,虽然看不到原本面貌,但置身其中,便能感觉到古色古香的味道。
这个时间段正是人多的时候,雪里深陷着许多脚印,禾筝愣在车旁,被季平舟叫了一声才跟上去,没想到下面则是相差着高度的台阶,一脚打滑,竟然摔了下去。
厚厚的雪层几乎将人淹没。
听到一声惨叫,季平舟循声回头,却没有看到禾筝,心一紧,才动两步便看到她从雪里坐起来,头发肩膀全部是雪,眼睛清透的像是被雪水洗刷过,轻轻转动,对上季平舟,竟然划出一抹天然笑容。
“这雪怎么这么厚啊,害我摔倒。”
她话里有嗔怪意味,也是满心欢喜的。
季平舟将她拉起来,低头拍着她身上的雪,“你不是喜欢吗?以前你闹着要来玩,都忘了?”
那也是太久远的事了。
禾筝抬起脸,仔仔细细的将这里的风景收揽眼中,很快一股酸涩便从心底蔓到了眼睛上,她认出来了,这就是当年季平舟随手一拍的雪色风景,当年是为了气她,现在来,是为了哄她开心。
那年他回来,她还拿着照片质问他跟是哪个小狐狸精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却坦坦荡荡,并且答应她度蜜月就来这里看雪。
她笑他,“哪有人度蜜月去看雪?”
这些,她都没有忘。
只是后来发生意外,行程全部都取消了。
禾筝身上的雪被季平舟拍干净了,“进去吧,待会人多了。”
他正要启步,凉丝丝的手却被禾筝握住,十指紧贴,她仰起被冻得晕红的脸,眼睛有漂亮的弧度,“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
“因为你喜欢。”
当年他也是这么回答的,因为她喜欢,也只要她喜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暮色已落大半,这座已有了百年历史的景点也随之燃起现代化的灯火,将这片景致照耀的辉煌夺目,游客走动间,成型的雪被踩踏着。
但今晚的雪是漫天状的。
禾筝抬起脸看雪,没一会儿就会满脸白花花的,一脚陷进雪里连脚腕都会被埋。
她穿梭在人群里,左右是几座城墙围绕,高处浮雪,城面却纂刻着她看不懂的文字,季平舟拿着伞在身后追,陪着她看雪看景。
这么冷的天,来游玩的人仍然兴致不减。
尤其是禾筝,从进来后便没停下过脚步,对着什么都要研究一番,季平舟倒也有耐心,一直撑着伞陪她,“要不要上去?”
他冷着嗓子问她。
面前呼出一股低气温下的白雾。
禾筝乍然回头,眸光倒也柔和,“上面?可以去吗?”
“城门开了,不就是让人上去的吗?”雪哗哗的扩散在伞面周围,他们这一片倒干净,尤其是季平舟认真的脸,好似马上就要跟她辩驳一番。
“不用买门票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用。”
季平舟握住禾筝的手,宽大的伞面遮住两个人,却有一侧肩是露在外面的,饱受寒风凛冽,“你以后要是想来,随时都可以。”
她没有挣开手,语气却淡,“好。”
没入人群时他们都清楚,以后谁也不会来了。
仅此一次。
也只有一次。
上楼的石阶上满是人,雪被踩成泥,又湿又滑,季平舟手背显露出那几条蜿蜒的筋脉曲线,隔着手套牵禾筝的手,牵的紧紧的,生怕她掉下去似的。
她却玩心大发,走走停停。
总让季平舟在前面等。
不愿意催她,他便站在高阶上等她,身旁不断有人走来走去,微微擦碰肩膀,季平舟侧过身,目光短暂的离开了禾筝身上,等这波游客离开了,他再看到那个地方去,早已经空空如也。
握紧了冰凉的伞柄,他逆行往楼下走,边走边回头,左右张望好一番,也没能看到禾筝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撞了路人好几下,在纷杂的人堆里走走望望,灯光蔓失,空寂降落。
走到无路,季平舟站在围墙边缘,鼻尖通红,眼也红了,雪灌进鞋子里好些,那份冰冷湿泞从脚底往心脏钻,渐渐收缩,身体里最热的一部分也要凉了。
在那段婚姻里他将她弄丢。
在这里。
他还是没守住她。
雪还在下,肩膀却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季平舟回过头——禾筝带着红围巾,面庞素净,陷在雪里,手上举着一块海棠糕,底部有焦糖,脆脆甜甜,她若无其事地咬了一口,“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啊,我就去买个东西而已,回去你就不见了,害我找了一圈,冷死了……”
季平舟喉咙哽酸,忽然将她抱进怀里。
失而复得的感觉漫天袭来,灌满了心脏。
禾筝举高了手,生怕他碰到自己的海棠糕,哑然而诧异,“……怎么了?”
季平舟埋低了头,“我以为你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跑哪里去?”
“回家。”
她只有一只手能用,于是轻哄着拍动季平舟的脊背,“你还在这呢,我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过去许多恩与怨,仿佛都能随着这场雪消融,又像是刻在城墙上的箴言,会斑驳,会有痕迹,经过了风吹雨打,还是在,但终究会淡。。
季平舟拥了许久,手脚僵冷后才舍得放开禾筝,她眨着水润的黑瞳,用着哄小孩的手段,“你吃不吃,我刚去买的,还热呢。”
季平舟扫了眼她手上那个用木签子扎住的海棠糕。
“看着就很难吃。”
他转过身就听见禾筝的咒骂,“喂,我排了队买的好不好,你好歹尝一口啊,混蛋!”
脚印远了些,他非但不尝,反而越走越远,禾筝气不过,抄起地上一把雪便砸了过去,正中季平舟的背。
那股冲击力砸的季平舟凝滞了脚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禾筝察觉到危险退后几步,还是没能逃掉季平舟的报复,她被拎起后衣领和围巾,一团雪便从头顶挥洒下来,还碰巧吃到了一些,舌尖顺势都冰了下去。
又哭又叫着求饶,季平舟一把将她拢进怀里,“不准闹。”
“我又没闹!”她总有理,“我就是想让你尝尝。”
“我能尝?”
“能啊。”
正要递过去,季平舟手上的伞却忽然落地,掉进雪里,激荡起一层白茫花雪,禾筝背靠在凹凸不一的城墙上,紧贴身子的是一串她琢磨许久也不动的文字,面对的,是季平舟岁岁年年不变的思念。
他吻上来,她受着。
雪绒花挂在脸上,透成水,顺着眼角蜿蜒滑落,不知为何,却是有温度的。
白雪压垮了这座危城,在天光大亮之前,雪层饱满晶莹,道路两旁的树梢挂着霜,一条枝桠都有了颜色,从天黑到天亮,禾筝都是在车里度过的。
身旁的人还未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倒希望他能晚些醒,这样他们也能晚点回去。
回到燕京。
方禾筝还是方禾筝,季平舟也还是季家的季平舟,在别人看来,他们相爱,本身就是罪无可赦,当然难逃支离破碎的结局。
肩膀有了触觉。
季平舟轻动了手指,箍的禾筝五指酸痛,却一直没忍心抽出。
“天亮了?”
“嗯,该回去了。”
城市再度喧闹起来,昨夜是圣诞节,城市中央巨大的圣诞树建筑在清晨便准备拆卸,仿佛迫不及待的告诉人们,昨夜是昨夜,今日已重来。
季平舟活动了脖子,手却没放开,兀自凑近了,吻还没落到禾筝的脸上,她便闪躲开,凉着一把嗓子,“回去吧,不要太晚了。”
他明白她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就是因为太明白了,才不能这么回去。
“回去我会跟魏叔叔说。”
禾筝有些紧张,像是违背了父母跟男人私奔而被抓包,“说什么?”
季平舟也学着那天秦止的样子帮禾筝整理袖口。
“他同意我们复婚,我会去求他的,也会去求阿姨。”
“你知道我跟你来这儿不是为了这个。”
“那是为了什么?”袖子整理好了,他又给她系围巾,眸光擦过她的脸,“为了告别,因为可怜,是吗?”
车窗上层层叠叠的霜气还未散,几条蜿蜒的水珠往下落,轻轻柔柔掉进禾筝心里,她哑然,也是默认,季平舟帮她系好围巾,“可我不是,我是为了重新开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行程来回都是季平舟开车。
车身很稳,没有颠簸,也没有因为加速而让禾筝不适,所以不得不怀疑季平舟因为她上次的话而苦练了一番车技。
临到贞悦府,禾筝为了不让气氛尴尬低沉,自然问:“最近怎么不见裴简给你开车?”
季平舟转着方向盘,“你想让他打扰我们吗?”
这样说目的性太强,他很快换了说法,“他最近谈恋爱呢,顾不上我,刚好给他放个长假。”
“谈恋爱?”
“是啊。”
这倒是件新鲜事,淡淡驱散了笼罩在禾筝心口的团雾,见势她便继续沿着这个话题问下去,“你家里给他找的?”
到贞悦府只剩一个路口。
季平舟将车速放到最慢,任后面的车越过,他嘴上在应答,心里却在计算着还能跟禾筝相处几分钟,再缩减到几秒钟。
“季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禾筝持续懵神,“她也谈恋爱了?”
就算在开车,季平舟也没忍住转过脸去,有一口掺杂无奈情绪的气叹出,却融合着笑,“真傻还是假傻?他们俩在谈恋爱。”
“他们俩?”
因为震惊,连车速放慢了禾筝都没察觉,只觉得晕乎乎的,像是被打了一拳,脑袋周围正绕着几颗数不清的星星。
上次他们被季平舟在家里撞见,他不问是非,便认定了他们有一腿,每次裴简想解释,都会被他堵回去,弄的裴简有嘴说不清。
季舒更是连跟他见面的时间都没有。
季平舟倒一点不觉得诧异,“他们不是挺配的吗?”
“可是季舒不是喜欢……”
哽了下嗓子。
禾筝将没吞吐出口的话硬生生往肚子里咽,那毕竟是季舒脆弱的小秘密,不该由她来说。
“喜欢什么?”季平舟被勾起了点点兴趣,“你还知道她喜欢什么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道,我乱说的。”
在季平舟的印象中她们关系一般。
禾筝在季家时季舒常常给她添麻烦,早起给她做早餐都是普遍的,有时寒冬腊月还要半夜起来给她煮红糖姜茶,只因为她例假来了。
她明明有保姆,却硬要禾筝来。
季平舟有教训过她几次,她总是笑嘻嘻的敷衍了,下次还犯。
可他不知道,在季家所有无所依傍的夜晚,都是季舒陪着禾筝度过的。
人人都有柔软的地方,谁都不例外。
禾筝也知道季舒的小心思,她刚到季家时,季舒表面给她使绊子,其实私底下都会跟她道歉。
也无数次打探方陆北的事。
她们年龄又相仿,所以季舒这些年在想什么,根本不难猜。
贞悦府的门是全天开放的,管理的并不严格,季平舟每次开车进去都没有保安询问,他本想顺势开到楼下,就停在秦止每次停的位置,最好是找辆车,永远停在那个位置,让他无处可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他开不到里面。
便被禾筝阻拦了,“就在外面停吧,我不想让我妈妈再看见。”
本是认真严肃的话。
季平舟听了却失笑出声,“你这样说好像我们是瞒着家长跑出去开房的小孩子。”
禾筝毫不留情的给他泼冷水,“一点也不好笑。”
“禾筝?”
她推车门要走时他又唤她。
循着声。
禾筝还是下意识侧转了身,有一侧肩膀都被抵在车门上,玻璃窗贴近头皮,凛冽感顺着发根蔓延,季平舟半个身子都覆了过来,他目的明确,禾筝也不是第一次用闪躲来回避了。
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她低垂着目光,“你知道我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始终没有回应,也是在拒绝。
季平舟也没有妄想过太多,“知道,你就当我耍流氓未遂好了,回去吧,我看着你走。”
天不早了,再隔几个小时就是晚饭时间,前方几座伫立的高楼已亮起人间烟火,浓浓暖意点亮了即将到来的黑夜。
禾筝的背影被无数灯点缩减湮灭。
直到快看不见。
季平舟收回目光,车窗又被敲响,他落了锁,让车外的人进来,昏暗被车厢内的光明一扫而空,魏业礼的表情并不好看,有点沉,有点黑。
“魏……魏叔叔。”
这下好了。
是真的被抓包了。
魏业礼坐进来,位置上还残留禾筝的气味,“你带筝儿去哪儿了?”
“她想看雪,就带她去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天一夜,哪里可能就是看雪这么简单。
魏业礼不信,季平舟却自觉清白的很,他是想做些什么,可禾筝不答应,他总不能霸王硬上弓,虽然想,但是不能,这点自控力,他还是有的。
“就看雪?”
“嗯。”
魏业礼刚从禾筝家里出来,听付韵说了她昨晚没回来的事,本来还担心着,没想到一出来就撞见两人在车里要亲上,只是看雪,恐怕还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他上了年纪,却风度不减,气势上压着季平舟,“你别怕,我是支持你们的,只是筝儿前些日子跟我说不愿意,我本来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是现在看来……”
“她现在还是不愿意。”
季平舟没有假传圣旨,“我会尽力的。”
“筝儿是个心软的孩子,我能看出来。”魏业礼虽然对刚才那一幕还消化不来,但总归要给季平舟点希望和苗头,“她能跟你一起出去,很不错了。”
“她也跟秦止出去了。”
这点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能吃一辈子。
魏业礼将手搭在季平舟肩上,他虽然对以往的事了解不多,但能看得出来季平舟现在是真心的,“秦止那个人野心勃勃,人不好,我有时候不在燕京,你一定要帮我看好了。”
这话便是主观认可季平舟了,也将他当做了自己人。
“可禾筝不信。”
“我们知道就好了。”魏业礼对秦止满是忧虑,“不用让她知道的太多。”
这段日子魏业礼帮了禾筝很多,外面什么传闻都有,季平舟不相信那些谣言,还是想亲口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魏叔叔,你为什么要帮我?还有,为什么对禾筝那么好?”
“这个问题你不是问过很多次了?”
季平舟眸光清明,“可你每次都没有正面回答过。”
老狐狸的本性这么一下就藏不住了,魏业礼却还是露出笑容,“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到的是魏业礼在燕京常活动的场所,不用包间,直接上了露台,虽然是冬季,但餐厅有防护,坐在上面,也不觉得冷,反而更僻静。
只要了水。
在回来前季平舟带着禾筝在那边吃了饭,只是个小馆子,是地方特色菜,她吃的倒是津津有味,季平舟却到现在也没什么胃口。
露台连接餐厅的门被关上。
魏业礼才缓缓开口,“你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帮你,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他还算客气,往远了说,没有禾筝这层关系,他跟季平舟也算是认识。
逢年过节见了面他也要叫自己叔叔。
自然没有那么重的怨气。
“你是个好孩子,虽然从前跟禾筝有误会,但什么都能解决,我不能一直在燕京照顾她们,总要找个知根知底的人帮我。”他缓口气,眼角轻轻显露了皱纹,“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仅此而已吗?”
“当然。”
季平舟从小就被教导要怎么跟长辈相处,见了面要怎么称呼,同桌吃饭有什么规矩一定要遵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怕此刻有重重怀疑,也还是保持着敬畏,“可您为什么要帮禾筝?你们之前认识不是因为她追尾了你的车而已吗?”
“她没告诉你?”
不仅没说,连一点都没透露。
就算被外面的人误会她,她也不解释,就由着别人编排,可季平舟知道,事实不是那样的。
若是禾筝真是那样女人,也就不会跟他离婚了。
看季平舟的表情也知道是怎么回事,魏业礼更加确信他们之间的感情,“我跟她妈妈认识,还有陆北妈妈,她们以前帮过我,算是报恩。”
“真的?”季平舟脱口而出,目光饱含怀疑,虽然已经有所收敛,但魏业礼能感受的出来。
他却只是一笑,并没放在心里。
“只要你知道,我不会伤害筝儿,她在我心里就跟我女儿是一样的。”
不像撒谎。
最近的种种来说,也的确没必要撒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何况禾筝身上也没有什么可利用的,季平舟忽然想到冯迎辰,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在禾筝身边帮她的人,“魏叔叔,冯叔也是你派给禾筝的?”
“是。”
他没有犹豫,
这倒叫季平舟放下心来,“也难怪。”
“你现在相信我了?”
“没有全信,一半。”
魏业礼气度闲散下来,“那也够了。”
他们是能商量好,可禾筝那里才是最大的难题,季平舟知道有再多人支持是不够的,当初就连付韵替他说话都没用,更何况一个还没跟禾筝多亲昵的魏叔叔。
“叔叔,我想我明白你为什么帮我了。”他手指泛白,指甲边缘有些软化了,昨夜碰了雪,现在那份冷又重回身体里,“但是有些事我必须要说,说完你再决定也不迟。”
“什么?”
“我对禾筝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了今天这一步,他当然应该坦诚一些。
“她不是无理取闹的孩子,相反的,她很懂事,也知道退让和隐忍。她对我家人很好,给我姐姐献血,献到身体虚弱,时不时就晕倒,陪季舒玩,纵容她的小脾气,做到了最好。”
冷风侧面擦过,一部分灌倒耳朵里,一直在响,像是一道警铃,在告诉他不要说下去了不要说下去了,对自己没有好处。
季平舟自诩不是君子,但对待禾筝,他还是想稍微光明磊落一点。
“她真的很好,结婚后的每年都会给我母亲准备节日礼物,虽然每次都会被扔掉……我都没有告诉她,怕她伤心。”
魏业礼没想到这些,瞳孔泛了红,“因为她的家世?”
“嗯,”季平舟声音越发低微,“她的身世敏感,跟我结婚,受了很多打击,她以前那么喜欢琴,也因为我放弃了。”
“这不怪你。”
能怪他的只有他在婚后没能好好对待禾筝,没能让她在这份贫瘠的婚姻中品尝到半点关爱。
“可既然跟她结婚了,为什么没好好过日子?”
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也有些弄不清楚了。
口袋里有根缠着衣服的线头,季平舟用手指缴着,所有不能表露在脸上的表情都在手上做了纠缠的动作,“我一直对她骗我的事耿耿于怀,所以就越走越偏了。”
“她骗你什么?”
“感情。”在此之前,季平舟没有对谁付出过如此真挚的感情,喻初不过是白驹过隙间的一点插曲,他甚至记不清她的模样,可禾筝,他连她的味道都记得,“她当年趁我失明的时候来照顾我,处处关心,让我以为那是爱,我是陷进去了,她却清清楚楚的。”
失明的事魏业礼知道。
当年那场火死了不少人,想不知道也难。
“她有别的目的?”
“有。”季平舟想到宋闻就窒息,“她是为了她的青梅竹马,那人得了病,又是癌,我当时正在研究院做那个课题,她是想让我救那个人。”
“可她如果只是为了让你救人,为什么会嫁给你?”
这个问题季平舟想过无数次,也纳闷过,茫然过,最后得出一个矛盾的解释,“可能因为那个人离世了,她又发现我这个傻子上钩了,就顺便跟我结婚了,也有可能是方陆北给她出的馊主意。”
“你真这样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然呢。”季平舟有笑在脸上,却是苦的,手指在口袋里拽着那根细线头,越绷越紧,“而且就连我的眼角膜都是那个人死后捐的。”
魏业礼满脸不可思议,“你怎么会这样想?”
“不是我想,是事实如此,不然禾筝为什么从来不让我碰她的琴,不让我提那个人的名字,每次做噩梦都会叫他的名字,就连他的遗书都在家里藏了三年?”
这是季平舟的所思所想。
并不奇怪。
换了任何一个男人,遇到这些问题,都会认为自己的枕边人另有所爱。
魏业礼眼中却只有可惜。
“舟儿,你们输给的你不问她不说,不然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应该说什么?”
这是季平舟认为的事实,魏业礼却不这么认为,他心中自有另一块模板,“那你想听听你付韵阿姨告诉我的版本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家里刚准备好晚饭,禾筝回去的赶巧,被付韵叫去洗了手才上桌,这才发现方陆北也在,他们兄妹的相处模式这么多年都没有变化,在一起吃饭都像是打架。
筷子碰了好几下。
禾筝跟季平舟吃过了东西,本来没什么肚子,被方陆北这么一刺激,胜负欲就上来了。
为了抢一块虾把一盘都给毁了。
付韵看不下去,一人敲了一下,“你们吃饭还是打架?”
禾筝放下筷子,“他怎么老来蹭饭?”
话音刚落。
额头又挨了付韵一下,“你在陆北家吃过多少饭,他就算一天三顿都来我也乐意。”
方陆北耸耸肩,得意极了。
在方家时方夫人更护着禾筝,到了这儿,付韵就更护着他。
禾筝朝着他呲牙咧嘴,又忍不住阴阳怪气,“你自己不是有家吗?家里一个,外面还有个小家,怎么,被赶出来了?”
“小姨,她污蔑我。”方陆北才不吃这一套,“我哪儿来的小家,你又乱告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吗?”
据她所知。
方陆北跟乔儿算是住在了一起,大部分时间都在她那里,可不就算是个小家了?
因为这话,付韵盯上了他,方陆北生生想掐死禾筝,却还要佯装嬉皮笑脸的,“我小家多了,你说哪个?”
禾筝蓦然被噎住。
算是输给他的无赖脾性了。
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偏是这样说,付韵也能放下心来,她们都知道方陆北将来是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当然,如果只是基于利益,女方如果不介意,方夫人也不会管他在外面养什么人。
但外面的终究是外面的。
带不到家里。
晚饭后方陆北又坐了会儿,陪着付韵聊天,见时间晚了才起身要走,顺势叫了声坐在吧台的禾筝,“家里前两天去果园拿了水果回来,刚才忘记带上来了,禾筝跟我下去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禾筝头都没回,“你不能跑一趟吗?”
挑衅的话刚说完领子就被提了起来,那制衡人的方式跟季平舟简直如出一辙。
被拖着出了房间,在电梯口才被放下,禾筝整理着衣服的领子,五官皱起,“你干什么,烦人!”
方陆北用食指戳了戳她的脑门。
“几天没收拾你你就开始欠了是吧,在小姨面前胡说什么?”
“我说什么了?”禾筝揉了揉眼睛,转身想逃避,却被方陆北一把摁住了,她挥手躲开,“我说的也没错,本来就是,你没跟乔儿住在一起吗?”
“那也不能让她们知道!”
“为什么?”
电梯门打开,方陆北推着禾筝进去,她撞到轿厢壁,捂着肩膀,满脸不悦,还有怨气,“你们俩要是闹闹就算了,认真了你又不能跟她结婚,你别骗她,她跟你身边那些女人都不一样。”
方陆北用力点亮了一层的按键,“你别信口开河,我骗她什么了?”
“你自己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还真不知道。”他侧过眸,在昏暗的电梯里望着禾筝,他们两个有着两分相似的五官,骨子里有着一样的薄情,对待感情实则也有相似之处。
都不是一定需要爱的人。
但这件事上方陆北还是清楚的,“我跟她在一起就是真的喜欢,有什么好怀疑的,你还好意思说我,骗人感情,你不是比我在行?”
本来就是吵架,会无意中伤到痛楚也在所难免。
禾筝习惯了方陆北的嘴,像利刃,每次都不放过她的每个旧伤疤。
“反正我不管,你要是对不起乔儿,我跟你没完。”
方陆北嘴角挂着笑,隐约想起了上次那个陌生男人的事,到后来乔儿也没解释清楚,只说是个有些过节的朋友,但他不是纯情小男生,看得出他们没那么简单。
只是他自己也没那么干净。
便不去要求乔儿了。
只要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老老实实的,他不会怎么样,也没那么小心眼,起码不会像季平舟那样,对别人过往的情史揪着不放。
出电梯时禾筝听到方陆北碎声呢喃一句:“谁对不起谁还一定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到大堂便有穿堂的凛冽冷风迎面而过,禾筝打了个哆嗦,裹紧身上的毛衣,她是被方陆北拽出来的,没能顾上穿外套,风嗖嗖的往袖口衣摆钻,吹散了皮肤上仅剩的暖热。
后备箱被打开。
里面放着几箱瓜果,在包装上已经有些贴近年货的设计,扎着蝴蝶结,纸箱颜色为扎眼的红,禾筝双手托着底部,一共有三箱,她拿着吃力,方陆北却懒得往楼上再跑一趟,扔下东西开了车就跑,毫无人性可言。
三箱瓜果压着禾筝。
手腕连着胳膊都被压得麻木,走两步就要停下歇息,她好不容易走到电梯口,将东西放下小口喘了喘,电梯门打开,她便用脚尖踢着纸箱,一点点挪进去。
才挪到一半。
大堂内落入一阵急促的步伐,
还以为是楼内的人,禾筝加快动作,不想耽误别人乘电梯,困难地将东西挪好位置,下一个是自己,一只脚刚踏进去却蓦然被拽出,背靠墙壁,身子被重重拥住,暖风夹杂着季平舟衣领上的沉沉凉意,一同覆盖到她的皮肤上。
禾筝思绪滞凝,肢体也僵化了。
如果记得不错。
他们两三个小时前才分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电梯门感应不到事物,正以缓慢的速度合上,内里有一片黯淡明亮,可现在那片光正在缩减,一帧一帧,禾筝忽然看向自己的三箱瓜果,果香气还残留在身上,季平舟像上了瘾,唇紧贴着禾筝的脖颈。
她不知道他怎么了。
只觉得这一刻他很脆弱,好似她说一句狠话,他就会当场心碎。
无法阻止电梯门关上,禾筝淡淡叹气,手指拽着季平舟的衣摆,音调足够柔,“又怎么了?”
季平舟动了手,让禾筝陷入自己的拥抱。
嗓音轻颤,含着鼻音,“对不起。”
他说对不起。
真挚诚恳,
不是没有说过,但这一次,不同以往。
禾筝手掌合拢,心软烂的没有形状,“对不起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月凉如水,淡淡的影光铺陈了一地,顺着窗口遥望进来,一路照耀到心底,明晃晃的,让季平舟彻底看清楚了一切。
禾筝问他对不起什么。
他想说所有,却又觉得唐突又不诚恳。
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喉咙艰涩难吞吐。
只拥着她,已经觉得犹如梦境,身子都发沉,恍惚间,想起了和魏业礼坐在一起,他那番话,完全摧毁了季平舟这么久以来的恨与怨。
不追求真假,他只想立刻来见她。
腰很快被一只纤细胳膊揽住,禾筝轻昂了下巴,竟然将脸架在季平舟肩膀上,细细的感受着他的呼吸,“别说什么对不起对得起了,天这么冷,快回家吧。”
季平舟蹭着她的肩摇头,“你别赶我走,你怎么骂我打我都行,让我留一会儿。”
“发生什么了?”
若是没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可能这样。
季平舟好歹是季平舟,再落魄的时候也不会说出求人的话,可今晚,很反常,反常的让人心碎,禾筝将手掌挪到他的发尾处,还是惦念着他给过的好,没忍心伤害。
不知这样维持了多久。
月亮不疲惫,永久的昼伏夜出,挂在同一片天空,遥遥的望着这里的情形,禾筝却有些累了,转了转眸,看着月色,瞳孔清亮,神色却茫然。
正要开口询问季平舟。
他却先她一步,依然是掩不住喉头干涩低沉的腔,甚至像哭过的嗓子,悲情满满,“你怎么从来都没告诉我,你在医院照顾我的时候就跟宋闻分开了?”
怀里的小人儿微怔,正在试图脱离这个怀抱,季平舟却抱得更紧,“你每晚睡着了,叫宋闻名字的时候是因为做噩梦了,你梦到他怪你,怪你照顾了失明的我而疏忽了他,怪你喜欢上了我,是这样对吗?”
这些年她常常叫宋闻。
不是一次两次。
他以为她是思念,可她只是愧疚,是恐慌,原来她经常做噩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平舟心脏好像被凿了个洞,是个血窟窿,一直在流血,禾筝却将他狠狠推开,挣开拥抱的那一刻脑袋撞到墙壁,一瞬间头晕眼花,胃也开始痛,“谁告诉你这些的?!”
“禾筝……”
禾筝咬死了牙关,退后几步,“别说了!”
电梯在楼上。
她甚至等不及直接往楼梯间跑去,中途被季平舟拉了几次,却阻止不了她要逃跑的心,可她要逃掉的不是季平舟,而是连她自己都不愿意面对的真相。
楼梯间灯管坏了好几只,一会儿有光一会儿昏暗,禾筝在中间奔跑逃亡,跑到四层已经气喘吁吁,阴冷寂静贯穿所有,没跑几步,她大脑缺氧,嗓子生风,还是被季平舟追了上来,他从后抱住她,抵在墙上,截断了她能逃的路。
灰尘荡漾在中间。
季平舟眼中浑浊了心疼,言语已经小心翼翼了起来,“为什么要跑?你如果早点告诉我这些,我不会那样对你的……我们也不会是这样。”
禾筝眼眶泛起一圈的红,在阴森的光影中抬起脸来,像索命的女鬼,她紧紧抓着季平舟的衣领喘息,“你放开我,我一个字也不想听。”
她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什么都知道了。
她那些不堪的往事,卑劣的心思,一条条,一桩桩都被掀开,难堪至极。
“你别哭。”季平舟手腕微微颤抖,抬手擦掉了禾筝的眼泪,“所以你根本没有骗我,为什么从来不说?”
“说什么?”她死死盯着他,“说我为了你负尽了恩师益友?还是说因为要跟你在一起间接加速了宋闻的死?是,这些都是真的,可我得到了什么?你现在来问,不觉得可笑吗?”
起初接近他是为了宋闻的病。
可从派对里出来便不是了,她每天去医院照顾失明的他,比他家的保姆还尽职尽责,从一天一次到一天两次,再到三次,再到全天。
渐渐的连宋闻那里都疏忽了。
也忘记了初衷,完全陷进了那份爱恋里。
后来被宋闻发现了他们的事她都不知晓,这么多年,她始终觉得是自己造成了宋闻的死亡。
夜夜被噩梦缠绕到睡不着,有时甚至觉得婚姻的不幸,是报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业礼说完所有,季平舟便明白了禾筝所受到的苦。
宋闻是因为自己得病而早早就跟她分了手,事后禾筝本想好好照顾他,给他找医生治病,就算他们之间没有太多爱,但那么多年的相伴和依赖不是假的。
用魏业礼的话来说便是:“禾筝一直觉得宋闻的死是因为她爱上了别人,所以才会愧疚难当,甚至一度想跟他一起去死,可最后还是排除万难,选择了嫁入季家,可换来的,好像是比死还糟糕的境遇,她怎么能不难过?”
季平舟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禾筝眼睛干涩,说完就要走,季平舟却又抱上来,用尽力气,“跟我回去。”
那个季家是个吃人的地方,禾筝永远不会再回去,“回去给你姐姐羞辱?”
他整张脸压在禾筝的肩膀上,毛衣绒绒,却是一片冰凉,“我不会让她再见你。”
“季平舟,”禾筝用手撑在季平舟肩膀上,尽量用清明的瞳孔看着他,生生把眼泪咽下,“不管以前怎么样,我们现在都分开了。”
“可我如果知道这些,我们不会是这样!”
他在颤,压着低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禾筝微敛神色,“你不是不知道,你只是不相信。”
一句话。
点醒一切。
连爱都不被相信,那她所做的那些,自然也都是无用功。
季平舟手掌松开了些,禾筝趁机推开他,他从后赶上来,在拉扯中后退了好几步,半个脚跟都踩在空台阶上也没有知觉。
仅仅只有一个念头,带她回去。
他只认她一个妻子。
也只有她。
禾筝甩着手,说了无数声放开,季平舟却认死理般,“跟我回去,我们说清楚。”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禾筝抬着胳膊,胸膛有了起伏,剧烈汹涌,“我说放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忽然猛地一挥。
季平舟被推开,身子惯性往后倒,可身后没有事物遮挡,只是楼梯,瞬间踩空,惊吓间忙抓了把扶手,呼吸却不匀起来,鼻腔连着肺都死死堵着,像是哮喘发作。
顺着扶手,他缓缓滑坐到地上,面容全白。
禾筝看到季平舟那副凄惨的样子还是顿了下,却心硬地再次抬了步,没走两步,脑袋瞬间空白,回过头去,几乎确认了自己的猜想,“季平舟,你是不是哮喘发作了?”
季平舟捂着心口,手撑着地,困难站起,脸上残存一丝凄凉,眼里,是禾筝看不懂的告别情。
他不再劝慰,也不再祈求。
而是转过身。
沉重地踩下台阶,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已经没有了求生欲,一脚直直打空,顺着四楼锋利的台阶坠落下去。
人影霎时溶于黑暗,跌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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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平舟摔下去时,禾筝心跳跟着空了一拍,瞳孔极速收缩,伸出手要去抓那抹人影,却只抓到了一手阴冷的风。
台阶上滚落磕碰的窸窣声响不重,却是一把钝刀,一点点划烂她,耳内疯狂叫嚣着开始耳鸣,台阶上的声音停止,撞击声却撕开一切。
她跑下去的时候膝盖都泛软。
季平舟是自己往后摔的,她看得很清楚,可她不需要他用这样的方式证明什么,证明他也可以跟宋闻一样为了她不要命?
还是证明爱?
承认恨。
禾筝小小的身躯里满是胀气,她将季平舟的手从地上抬起,掌心蹭上了厚厚的灰尘,脸颊也有,她扶起他架在身上,拖着往外走,不知是哪里有温热的液体在往下流,浸到了她的发丝里,又到耳朵上,接着往脖颈里流,那是季平舟的血。
他的血那样珍贵。
却这样廉价的溢出身体,禾筝捂着他撞击到的伤口,眼泪比他的血流的更厉害。
今夜月光皎洁,映着她软烂的心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开车去医院的路上季平舟呼吸已然薄弱了许多,他在摔下台阶前哮喘发作,不用药本来就有生命危险,可往后仰去时,他却没有半点求生的意愿。
跌落前的那一眼。
触目惊心。
冬被无限延长,夜晚也同样绵延开来。
天还未亮,瞧着天色像是四五点的样子,可实际已经接近七点,禾筝忘记了看手机时间,坐在那把有了锈迹的铁质椅子上,骨头冷硬。
一整晚都被梦魇着,难以安息。
甚至不敢闭眼,进入黑暗,浮现的便是季平舟摔下楼的一幕。
她活动了把手指,僵硬地攥起拳头,从昨晚至今,始终没敢踏进那间房,她再也不敢面对季平舟那样决绝的眼神。
盘算着时间。
刚要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照顾季平舟的人却早了一个钟头到。
原是不想碰面的,可现在已退无可退,禾筝用手指将打结的头发梳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还有些人样。
阴森凄冷的长廊恍若一条冰川,有人攥着匕首和杀气向她跑来,恨不得在这里就要了她的命,季舒一直拉着季言湘的手,那份担忧和关切很远的时候禾筝就看到了。
她们都知道。
要是季平舟真摔死了。
季言湘恐怕会让她陪葬,季舒拼命使眼色让她快走,禾筝木着面容,她是要走的,可季言湘冲过来,不由分说地便重重推了她一把。
“你害了人还想跑哪儿去!?”
昨晚惊吓过度,又在这陪了一夜。
禾筝力气全无,摔在地上,季舒赶上来扶她,求情时掌心触着她的手,冷的刺骨,“姐,你先问清楚,别动不动就打人。”
“问什么,这不是明摆的事吗?”季言湘字眼尖锐狠毒,“要是舟舟有什么事,你看我怎么教训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电话里说他是从四楼摔下去,当时哮喘发作,也许是踩空了,也许是有意的,但好在送来的及时,处理了头上的伤口,还在昏迷中,没有生命危险,尽管这样,季言湘还是恨不得杀了禾筝泄愤。
季舒将禾筝扶起来,鼻尖轻抽,眼睛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
“姐,又不是禾筝推的,他自己摔下去,你讲讲道理好不好?”
禾筝摔到了手肘,痛的僵硬着,眸光始终黯淡,也没有过浓的神色,只低垂了眼睫,“他没事了,在里面,去看看吧。”
季言湘体弱。
但在教训禾筝的事情上,仿佛有无穷的力量用不完,“你给我在这等着!”
她下了命令。
可禾筝没打算要服从。
将手从季舒掌心里抽出,她淡淡垂下无力的胳膊,低着头便往前走,季舒于心不忍,看了看病房门,又看了看禾筝的方向,还是追了上去。
在后低声唤了唤她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禾筝也只是放慢了脚步,季舒和她并排走到一起,“禾筝姐,出什么事了,我哥怎么会从楼上摔下去?”
她淡如水的撒了谎,“踩空了吧。”
那一刻的往复她不愿回忆。
“你们吵架了?”
“嗯。”
“他伤的重不重?”
距离电梯还远,禾筝步伐已然沉重,“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还是要走,季舒没有再跟,只是站在原地,轻声呢喃询问,也并未想她一定要回答,“禾筝姐,你还好吗?”
她的状态差的不是一丁点。
“挺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背对着季舒,禾筝还是停了脚步,回头对她柔情一笑,虽然是勉强扯出来的,可也已经是她最后仅剩的温情,“你哥哥出院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季舒眼中霎时有了光,“好,他一定特别开心。”
“开心什么?”
摔下楼,撞到脑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有什么可开心的?
“开心你关心他啊,”季舒满脸幼态的单纯,没有一个字是假,“禾筝姐,虽然我知道不可能了,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在一起。我哥哥他……很喜欢你的。”
她只轻轻点头,然后径直离开。
前方的路扭曲波折,禾筝有一阵头晕到站不稳步子,季舒又叫了她几声,叫她不要走,说季平舟醒来一定想要看见她。
可她还是走了。
也是最后一次坚持的绝情。
家里有人在等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禾筝穿的太少,进来时险些晕倒,客厅里的人蹭地站起,忧心忡忡地看着她,“筝儿,没事吧?”
她摇头。
逃似的上楼。
那一觉像是再也醒不过来,呼吸都被压着,睡梦中她又回到那片火场,多少华美的衣裙与年轻的躯体被火焰腐蚀,大火烧起来时她正在楼上,火从楼下烧上来,电梯系统故障,楼梯上的火焰蔓延升腾。
那一层的人并不多。
发现火时大都逃的差不多。
没有人知道还有一个她在那里,就连方陆北都已经离开了内场,浓烟扑鼻,她呛的睁不开眼睛,火星子和烟熏坏了她精心准备的妆容,整张脸已看不出原本的面貌,橘红滚烫的火浪朝她袭来时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死在这场意外中。
要救宋闻的计划也落空。
窝在不安全的角落,她一边抽泣一边咳嗽,被浓烟呛到快要晕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绝望之际,是季平舟从翻滚的热浪中走来,白净的面颊有灰,但眉眼还是那般清贵,他站的地方要跑很容易,禾筝不抱希望,毕竟那时,她在他眼中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私生女。
死了就死了。
不过是少了一个祸害。
她抱着膝,坐在逐渐升温的地板上,意识薄弱,身旁是在燃烧的暗红色软椅,浓烈的绒布焦糊掉,冒出黑色烟缕。荼毒所有意识。她那双眸子却蒙着水雾,在那样烈的火场里被照耀的明亮,那是一种称之为求生欲的东西。
季平舟动容着走来时。
她便知道,自己赌赢了。
他将她抱起,将自己打湿的衣服裹在她身上,轻掩着她的口鼻,让她完全躲在自己怀里,而他却没有任何防护,九死一生的带着她穿过火场。
她毫发无损。
他却因此伤了肺,还熏坏了眼睛。
那之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禾筝就欠了两个人的债。
一场噩梦醒来已是傍晚,霞光映在窗外,今天是个被她错过的好天气,这样的征兆,却叫她半点欣慰不起来,擦掉额头的冷汗站起来,门便被敲响。
她走过去开门。
是魏业礼拿着牛奶站在门外,“筝儿,好点了吗?”
禾筝点头,眼中却尽是空洞。
“喝点东西。”
她木然地抬手接过牛奶,刚抵到唇边要喝,却听见魏业礼一字一句道:“你那些事,是我告诉舟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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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筝凝固住,睫尖轻扬,透着不明所以的茫然,“您说的?”
“是,舟儿跟我说了些你们以前的事,你们中间有误会,”魏业礼十分清醒,虽然他不该这么透露禾筝的事,却也不后悔说那些事,“我想跟他解释清楚。”
“您知道,我不想让那些事被别人知道,尤其是他。”
“我知道你怕什么,可舟儿比你想的要更爱你,他那样的家世为了娶你也求了不少人,夹在中间,未必就好过。”
魏业礼肩膀宽厚,从认识至今,他给予禾筝所有的感觉便是亲切可依靠,与生俱来的依赖感让她没有办法对他发火生气,心知肚明他也是为自己考虑。
“我明白。”
正是因为明白,才忍了三年。
牛奶的腥甜味直让禾筝难受,胃里翻滚,鼻头却是酸的,尤其是想到季平舟自己摔下去,好似又回到了那年他向家里提议要娶她,跟她结婚。
没有一个人同意。
连她都要放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平舟却一直坚持,甚至为了要他们答应,险些割腕威胁,他那时赴死的决心跟现在,丝毫不差。
魏业礼想起什么,忽然又问,“舟儿怎么样了?”
“还在医院。”
“严不严重?”
禾筝轻摇头,不是不严重,是不知道,后来她处于懵神的状态,只看到季平舟被推进去又推出来,医生说了什么她也不记得。
也没办法进去看他。
魏业礼知道她的苦楚,“春节这阵子我要回家一趟,明天我陪你去看看他,把这件事了结了,我才能放心的走。”
禾筝别开脸,“可我不想去。”
“你现在怕见到他?”
一针见血。
击中了禾筝最脆弱不堪的地方,魏业礼看得通透,尤其是在季平舟摔下楼梯之后,他知道肯定不是意外,有其他隐情,看到禾筝这个表情,就更加确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筝儿,你现在心软了,你想知道他好不好,有没有醒过来,但还惦记着那点解不开的矛盾和怨气,不肯跨过去这一步。”
他说得都对。
禾筝还小,那些藏不住的心思都被看的透透的。
“你说,舟儿摔下去的时候,你是不是慌了手脚,你也怕他出事。”
“我不可能无动于衷。”
“如果你只把他当做路人,送到医院就好了,为什么要守一晚上?”
她说不出话,被逼的节节败退,放出了求饶信号,“叔叔,您别问了。”
魏业礼从来没有要逼她的意思,只是觉得他们之间太可惜,所以想帮忙。
“你如果还是排斥,我会找个人来帮你,总之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我放心不下。”
禾筝明白他也要放弃他们了,“叔叔,您能陪我去看他吗?”
这么久的努力还是没有白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业礼笑出来,“当然可以。”
禾筝没有那么莽撞,他们之间有不可修复的东西,也有不可能完善的事。
例如季言湘。
所以她专程询问了季舒,挑了个季言湘不在的时间,才跟魏业礼一起过去。
季舒早早得到消息便在楼下接禾筝。
那份欣喜已经不言而喻。
禾筝先下车,魏业礼去停车,季舒跑过来牵起她的手,笑容真切,“禾筝姐,没想到你还能来。”
禾筝直奔主题,“他怎么样了?”
“不太好,醒了以后就没开口说过话,我姐骂了他好久,可他愣是一个眼神也没给,跟脱了魂一样。”季舒心情大好,毕竟每天在医院照看季平舟是很无聊的事情,尤其是对着他那块木头人物。
“身体好吗?”
禾筝询问的尽量简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舒却有许多话要说,“不太好,医生说摔到了腰,可能要养一阵子了。”
这次连春节也没有办法一起回去了。
季家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是由季言湘转告的,季舒没敢告诉禾筝,电话里季言湘将她说的十恶不赦,甚至要将季平舟摔下去的事诬陷在她身上。
好在自己瞒着季言湘给那边打个电话。
费了一番口舌才说清楚来龙去脉。
魏业礼停好了车跟她们一起上楼,季舒一眼便认出了他,兴高采烈地笑起来,“桥桥哥他二叔,是您吧,我没认错吧?”
禾筝跟魏业礼对视一眼。
他耿直笑起来,“咱们春节还见过,这么快就忘了,难怪你妈妈说你是个糊涂蛋。”
季舒吐了下舌,“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您,你不是在家里吗?怎么跑燕京来了?”
“办点事,本来这趟还能跟你们一起回去呢。”
季平舟伤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便不跟他们走一条路了。
季舒叹口气,“那还要怪我哥这个不争气的,老婆老婆没追到,还摔了个残废,没用。”
“让你妈妈听见你这话,要罚你跪祠堂了。”
那个地方是季舒的噩梦,她忙捂起耳朵,“魏叔叔,您别说了,一说我就起鸡皮疙瘩。”
他们倒是相熟的很。
禾筝也不意外。
季平舟认识魏业礼,季舒当然也认识。
究竟是怎样的关系她也不想去深究,只是心乱如麻,考量着待会见到季平舟要说些什么。
是关心他的伤势。
还是接着那天没聊完的话题。
根本没有一个具体的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舒和魏业礼都不打算进去,病房里还有陈姐在照顾季平舟,禾筝走近了,听到陈姐的声音,“多少再吃一点,从昨天到今天就吃这一点东西,怎么行?”
她已经那样劝,季平舟却不为所动。
禾筝敲响门,陈姐放下碗,临走还不忘念叨一句,“你呀你,死性子,等言湘来了又骂你。”
那样好脾气的陈姐都受不了他了。
门打开,陈姐没想到是禾筝,微微僵滞,却看到她身后的季舒比出了噤声的手势。
于是自然明白什么,退出了房间。
禾筝关上门,目光与魏业礼隔开,最后一秒,看出了他眼中的期盼。
房内药味不重。
布局干净整洁,一些医疗器械堆放在一旁,季平舟还挂着水,手背平放着,针头消失在皮肉之下,手背连着骨节都苍白,他看着窗外,一束映射进来的光,连有人进来了都不知道。
光线普照下,禾筝走近了,能看见他掉落在眼下的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身上带着味道。
季平舟嗅觉并没有失效,这么一下便闻出来了,肩膀轻僵,整个身子都打直了,明明知道身边站的是谁,却不愿意回头。
禾筝坐下,看着桌上那一碗金黄色的小米粥,浓稠香甜,应该就只吃了几口,还是满当当的。
她拿起来,用勺子搅拌着,匀出一勺,还未递出,便听见季平舟沉寂太久的嗓子掺杂着哀情,“你来干什么?不是不要我了吗?”
温暖的室内却让禾筝想起那天在雪里她跟他说不会丢下他一个人。
那天却在楼道残忍的将他推开。
季平舟是在问这个。
她将勺子搁浅在碗沿,“你摔下去的时候,不是也不准备要我了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台阶是有缓冲的,但谁都无法料到那一摔的后果,禾筝不敢想若是他真死了,她该怎么办。
腔调被浓浓的泪意覆盖,柔而淡。
细品之下,令人无比心疼。
季平舟看着窗外,手背上的筋脉被针扎着,痛感浮浮沉沉,蔓延所有,跌下去那一刻,是冲动,也是绝望,不计后果,只想迈出去。
昏迷时隐约看到了她在哭。
他那时就在想,用命换的,好像挺值。
可现在她有流泪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喉咙苦苦的,有些像读书时期学到的那句“哑巴吃黄连”的境遇。
转动脖子,禾筝的眼泪大滴往下落,沿着脸颊汇到下巴,在光合下,泪珠晶莹剔透,像珍珠。
“为什么要哭?”你怕我死吗?
他只能问第一句。
禾筝放下碗,一手抹干净了眼泪,“你不清楚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清楚。”
他要她亲口说。
“为什么要跳下去?”
禾筝瞳孔被眼泪洗刷了,波光粼粼,倒映着季平舟憔悴的样子,他也看着她,以同样的口吻询问,“你不清楚吗?”
她眼睛又控制不住的湿起来。
“你对他愧疚,现在知道了,不是只有他愿意牺牲,我也可以。”
“你有什么好牺牲的?”
季平舟垂下眸,话来的决绝,却又柔和,满是矛盾,“我没办法忍受你不在我身边,为了成全你。”
“季平舟,你别这么幼稚了。”
“幼稚吗?”
在今天这场嘴上功夫的战争中禾筝是要输给了他,她只好站起来,先走,好避免接下来的矛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平舟拨动扎着针管的手抓住禾筝,“不是来看我的吗?这就要走了?”
“不走在这听你数落吗?”
“坐下好不好,我不说话了,我饿了。”
陈姐跟他磨那么久嘴皮子他也不愿意吃,现在倒好,自己送上门来。
隔着门。
季舒终于缓了口气,回头跟陈姐调侃,“我哥可真贱,非要把人惹急了,他又巴巴的求,他就不应该在骨科,他应该在精神科。”
陈姐将她拉开,自动放低了音量。
“姑奶奶你小声点,别打扰他们,方小姐能来多不容易啊。”
“是不容易,用他的老腰换的,下次不知道要断手还是断脚了。”
陈姐掐着她的耳朵摁在座椅上,“你就不能盼着点人好,这张嘴厉害的。”
魏业礼在旁看着微笑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觉得季舒这样的性子倒是有趣的很,跟季言湘季平舟都不太一样,他们一个苛刻一个刻板,但是季舒,跳脱不少。
“小舒今年多大了?是不是跟禾筝差不多?”
季舒揉着耳朵,“禾筝姐比我大四个月,我们差不多。”
“你前两年刚回国?是跟小绪一起入学的吧?”
她点点头,这才想起来,“是,飞机也是一班呢,但是我们不在一个学院,没见过几面,魏叔叔,我不知道他的事的。”
看出她的排斥和惶恐。
魏业礼笑笑过去,“我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你们都不爱搭理他,没事,我也懒得管他。”
那是魏业礼自己的孩子,还在国外读博,季舒记得那个人,比她还小一点,当时住在留学生宿舍的时候就经常听说他的事,打架斗殴都是小,还因为跟那里的学生一起卖盗版和假包被抓过。
就差杀人放火了。
她就纳了闷了,明明是魏叔叔的孩子,怎么能叛逆成这样。
而魏业礼虽然上了年纪,却也风度翩翩,谈吐不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某些地方,倒是跟禾筝很像。
“魏叔叔?”季舒唤他一声,“为什么是您跟禾筝姐一起来,付韵阿姨呢?”
“你阿姨身体不好,我代劳。”
“您对禾筝姐很好啊。”
魏业礼没有闪躲,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嗯,我把她当自己姑娘。”
虽然有些荒谬,但季舒还是不得不替禾筝捏了把汗,这要是让魏业礼那个亲儿子听见,恐怕要把她大卸八块扔到江里喂鱼。
还好,现在那家伙还没毕业,暂时回不来。
他们又在外面等了会儿,禾筝却迟迟不出来,倒也能理解,这次之后他们一定有说不完的话,等多久也是心甘情愿的。
可中途却有人忽然闯入打搅。
季言湘来的时候季舒心脏都被揪了一把,裴简跟在她身后,在看到魏业礼的瞬间便不淡定了,再看看紧闭的病房门,立刻明白了什么。
季舒蹭地站起来,性子便是那般,在想什么根本藏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姐……你怎么来了?”
明明说了今天不会来的。
她这才放心让禾筝过来。
季言湘眯眼看她,“怎么了,我不能来?”
“不,不是……”
她没能说完,季言湘却看到了坐在季舒一旁的人,那副凌驾于人高高在上的表情立刻蔫了,“魏叔叔?”
魏业礼用一贯礼貌的微笑看她,“言湘。”
“魏叔叔,您怎么在这儿?”
这时他们还不知道,季言湘的礼貌也就维持到这一秒,魏业礼毫无保留,全盘托出,险些让她发疯,“我带筝儿来看看舟儿。”
“筝儿?”
裴简站在季言湘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能听出她硬生生挤出来的话,“您说的是方禾筝?为什么要带她来,你不知道就是她推舟舟摔下楼梯的吗?!”
魏业礼好看的脸色全无。
面对长辈她都敢这么说话,这么看来,禾筝和季平舟说的,都没有假。
甚至是更严重。
“言湘,这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吗?”
她只沉默一瞬,“……我只是有点着急了。”
季言湘自知不能跟魏业礼呛声,她的自知之明也就到此为止,不再理会他们,独自径直往病房里走,才挪动一步要过去,季舒便嚎叫起来,“姐?姐姐姐!你等会再进去,一路上累了吧,先在这坐着休息休息,渴不渴?”
她给裴简使眼色。
裴简一个着急便抓住了季言湘,固定她的位置,竟然也被撺掇着一起起哄。
季言湘知道方禾筝在里面,一秒都等不及,手却被季舒和裴简拽住,让她动弹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被扒着,她心急火燎,用力挣扎,喊着放开。
终于忍无可忍,双手齐齐挥开,季言湘急红了眼,逮到软柿子便骂,“你们都给我滚远点。”
那里的混乱有人能看见有人能听见。
禾筝循声回过头,想要出去,手却被季平舟固定在床沿,他不抬头,话来的自然,“不要理他们,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这扇门成了保护屏障,她却始终坐立难安。
直到魏业礼站出来,气势上将季言湘活活压垮,“言湘,你真是需要你母亲教育教育你了,我还在这儿呢,你就敢这么大呼小叫的,筝儿在你家受了多少委屈,我真是不敢想。”
季言湘也是被刺激的,她精神本就不好,这么一来,又开始疯疯癫癫起来。
“魏叔叔,我不知道你跟方禾筝是什么关系,但舟舟是我家人,我不允许他们往来,有错吗?”
“你是季平舟吗?”魏业礼质问,“你是他吗?他已经是成年人了,不需要你这个姐姐对他的生活,他的婚姻指手画脚。他敬你是姐姐,忍让你,但是我不会纵容你,筝儿没出来前,你就是不能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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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看着,说不出话。
也不阻止。
季舒虽然震惊,但也莫名痛快,他们都被季言湘压迫的太惨,要说没有逆反心理,那是假的。
季言湘不是会白白站着给人骂的主儿,她昂着脸,“魏叔叔,我们好像没有直系亲属的关系,我想你还没有资格约束我。”
“我今天教训你,你母亲又能说什么?”魏业礼看了眼房门,又收回目光,“要不是你,他们也不会离婚是吗?”
“他们本来就不配!”
这一声响破天际,带着回音。
裴简想上去劝止,却被季舒拉了一把,往后站了几步。
魏业礼始终没有表现太明显的恼怒,倒真的像长辈在教训人,“你说说看,哪里不配了?”
所有人的心被高高吊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连禾筝的脸也白了,季平舟坐不下去,忍着痛拔下针管,忽然起身,鞋都来不及穿便奔过去。
却还是晚了。
季言湘已经吼了出来,“就凭她是个野种,是私生女,就配不上!”
季平舟的掌心贴在门把手上,凉意流淌到心脏,不等他开门发作,他跟禾筝便一起听到了季言湘被打的声音,是一巴掌,很重,依靠声音判断,再重一些,牙齿恐怕都要被打掉。
季舒错愕地捂住嘴,险些叫出声。
正要上前,裴简却将她拉到身后护着,眸色逐渐恢复了温度。
季言湘正站在中间,捂住脸,怔怔的,久久回不过神。
可魏业礼已经垂下了手,面色掀起一阵风暴,那神色让裴简清楚。
季言湘如果不是女人。
恐怕就不会只是一巴掌这么简单的了。
思绪回笼,季言湘转过脸,几乎惊叫了起来,分贝震耳,“你凭什么打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打的就是你!”魏业礼站立不动,“每天嘴里不干不净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你听好了,你今天的话我会原封不动的告诉你母亲,我倒要看看,季家是怎么管教人的,竟然连这种话也说得出口,要是让别人听去了,难堪的不是你一个人!”
“小舒还没结婚,舟舟刚被你搞的离婚,怎么,你想一家子都跟着你的婚姻一起陪葬?”
季言湘屏息,瞪红了眼。
“他们有你这样的姐姐,真是哭都没地方哭!”
外面争吵不休。
病房内却被金黄的暖光包裹,季平舟松开了门把手走过去,手背因为拔针处理不当已经肿胀,他低头看着禾筝,她抬起头,眸光流转,哀哀切切。
头发被拨开,季平舟垂下脸,柔和地吻在她的额头,将她抱进怀里,双手似有若无地在捂着她的耳朵,不想让她听到那些。
禾筝闭上眼,将脸埋低了,气息沉重。
这对她来说早已经不算什么,这些年季言湘给她的伤害身心都有,一句野种,是鸡毛蒜皮,也不痛不痒。
季舒和季平舟都有为她说过话,可他们不能像魏业礼这样,以长辈的姿态来教训她,让她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里,又毁坏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双眼睛看着他们,房内的人也一样在听。
季言湘既不愿丢了面子,也不能真的跟魏业礼叫板,这一巴掌,就是警醒。
她红着脸,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捂着脸,却已经掉了不少气势,“魏叔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给方禾筝撑腰,可这说到底是我们家的家事,母亲不在,我是长姐,我做主不让他们往来,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插手,还对我动手?”
“你也知道你还有母亲?”魏业礼看了眼站在裴简身后的季舒,有犹豫,最终还是没将这团火殃及到季舒这条小鱼身上,“小简,你过来。”
季舒跟着裴简皆是一怔。
“过来。”
裴简沉口气,知道魏业礼这是在几个人中选了他,他轻动步子,季舒却在后面拉住他,眸中含着担忧,呢喃着声,“别去。”
无论现在谁出头。
事后季言湘都不会放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一来,裴简就是被她拿去第一个开刀的人。
原已经做好了要牺牲的准备,看到季舒这样,裴简倒觉得没什么不可以了。
他拍拍她的手,“没事的。”
魏业礼做事有章法,不会过分,裴简相信他,走了过去,站在他身边,恭恭敬敬的。
“魏叔叔。”
“你来告诉你言湘姐姐,郑教授说了什么?”
枪打出头鸟,季言湘的弹夹已经装满,炮火对准了现场原是最无辜的裴简,只待他作声,便要他的命。
可现在早已经没得选。
裴简看了眼魏业礼,他给他鼓励又确定的眼神,才让他微微放心。
可真正让他开口的却不是这份坚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是对季平舟的愧疚。
当初若不是他跟郑琅合伙让禾筝出车祸,他们也不会这样离婚。
可目的达到了。
他们却分崩离析,支离破碎,谁都不好过,早已不是一句对不起,一句后悔能挽救的。
可现在有了弥补的机会。
的确应该他站出来。
裴简对上季言湘怒到要喷火的眼睛,已经没有犹豫,“郑姨说,要是舟哥坚持跟方小姐在一起,让言湘姐不要阻拦,一切都随舟哥自己的意愿……”
“你撒谎!”
以防季言湘气急败坏发起疯来连裴简也被误伤,魏业礼将他拉到身后,“郑教授当着我和小简的面亲口说的,小简撒谎,我也是撒谎吗?”
季言湘已经预感到失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难怪上次裴简会那样明里暗里暗示她说那些话,还让她不要太针对方禾筝,一切早有预兆,而她却还糊涂着。
可是为什么?
她想不通。
明明家里是最看不起方禾筝的,也反对他们,这才多久?
她摇着头,咬牙切齿的,“这怎么可能,方禾筝那样的人,母亲不会同意他们的!”
魏业礼轻皱眉。
不悦已经升到顶峰。
“言湘,你是经历过门当户对的婚姻的人,可结局是怎样?就一定美好吗?”他字字诛心,裴简在后抽着冷气,知道这一次,季言湘一定要败了。
从此季平舟跟方禾筝之间,便少了一道封建枷锁。
季言湘摇着头,“魏叔叔,你这是强词夺理,他们在一起,不是也分开了吗?!为什么要拿我做例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为什么分开?”魏业礼沉声怒吼,震痛每个人的心,“筝儿嫁进季家三年,每一年都因为你的病要给你献血,你非但不感恩,还让她对你低声下气,这就是你身为长姐应该做的事了吗?”
他松开裴简,步步朝季言湘紧逼过去,“你说她是哪种人?既然嫌她出身不好,为什么还要用她的血,你们季家人骨子里是高别人一等?你的命是命,你有尊严,别人就没有?”
“你们家小舒是孩子,禾筝就不是?她也才比她大四个月!”
“您扯远了!”
一切朝着失控的边缘走去。
季舒站在边上,冷汗直冒,又痛快也担心,季言湘要是真的违背了家里的意思在中间捣鬼,后果可要比挨一巴掌凄惨多了。
她现在脸色已经煞白,说不出一句话,周遭的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说话。
这才知道他们对她的不满已经累积至今。
无路可退,她只能生硬的离开这场战争,“我今天是来看舟舟的,不是来吵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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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午间的阳光倾斜而出,映射在地板上,烧灼发烫,熔浆流淌般的热感铺面而来,季舒随之转头,所有人也一起看了过去。
季平舟手背被医用胶带粘着。
那番话他必然是听到了,正是因为听见了,才会走出来,不顾头上和腰间的伤,这样站出来,将所有人挡在门外。
季言湘以为他是来解救自己的。
可看到他的神情,便知道不是了,他慢悠悠地转过眸,冷冽目光定格在自己的亲姐姐身上,“您以后不要过来了,我跟禾筝都不想看见你。”
季言湘浑身打怵,愈显悲痛。
“舟舟,你为了那个女人,赶你姐姐?”
瞧她这样,不知道还真以为他们之间是怎样的姐弟情深,要说以前,季平舟还惦念着他们之间的血缘亲情,现在,却是一点都没有了。
他望向魏业礼时眼中有感谢,对季言湘,只有绝情,“魏叔说的很对,我为有你这样的姐姐感到不幸,你如果还有一点良知,就快走吧。”
季言湘脚步发虚,眼眶已经蔓延下泪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门对她关上,也绝了她的路。
魏业礼仍然对禾筝这些年的遭遇感到痛心,而其中给她伤害最大的就是季言湘。
事到这原本便可以结束。
可他偏偏要给她致命一击,“我想舟儿让禾筝给你输血是为了缓和你们的关系,改变你对她的看法,可你却没有领悟,反而变本加厉,你以为你是在清理门户,实则伤的,是自家人的心。”
话音落。
魏业礼回头看着裴简,给予他信任,“小简,你等会负责将筝儿安全送回家,不要让她靠近他们。”
裴简点了头。
立场已经分明。
跟季言湘在一起十几年。
季舒从没见过她那样颓败的样子,家中虽然一直以季平舟为中心,他优秀,又是唯一的男孩,讨几位长辈喜欢,就连几个表哥表姐都对他最好。
可他却一直忍让着季言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因她多病多灾,婚姻不幸,有时抱怨起来,说的便是,家中三个孩子,偏偏她得了全部的病。
所以才一直被迁就着。
可这一迁就,就迁就出毛病了,这次魏业礼教训她,对她来说,算是不小的打击。
季舒坐在楼梯的台阶上,裴简小跑着过来给她送水,“快喝吧,你要的,还是热的。”
季舒自然接过,边喝边回想刚才的事。
好几次吵的厉害了,魏业礼却红着眼,对禾筝那份心疼是发自内心的,不掺半点假。
可他们的关系,怎么会亲密到这个程度。
她想不通。
用手肘碰了碰裴简,问起来,“你说魏叔叔跟禾筝姐到底什么关系,竟然会为了她跟我姐说那么多,那讨公道的气势,啧啧啧。”
不禁感叹几声。
裴简喝了口水,眸子晦暗了下,嘴上却打趣着,“可能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信啊?”季舒晃着水杯,眼神不聚焦地看着前面,想的出神了,忽然一喊,“我知道为什么了!”
被她吓的一抖。
裴简心尖也跟着抖,跟她四目相对,她满脸自信,“肯定是魏叔叔觉得禾筝姐漂亮,想让她做小老婆!”
一口热水喷溅出几滴,溅到季舒脸上。
她闭上眼,裴简转过头去拼命咳嗽,被呛的气都上不来还要被季舒打,“你干什么,有这么不可思议吗?”
抹了把脸上的水。
季舒泄了一声气,拖着下巴又开始冥想起来,“这样好像也不对,如果是喜欢,怎么还会撮合我哥他们。”
裴简咳完,忽然觉得自己是高估了季舒。
“别想了,你怎么会知道?”
沉默一秒,季舒忽然贴近,睁大眼睛,辨认着裴简的表情,“什么意思,你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气息一紧,“我,我能知道什么?”
“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妈妈跟你说的,同意我哥跟禾筝姐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明明前两天为了季平舟的伤。
她还给自家母亲打了电话,可是一句也没听她提起,怎么今天就变成同意了。
别说季言湘不相信。
就是她这个简单头脑现在想起来,也觉得疑点重重。
裴简紧张地低着头,不敢去看季舒,眼睛转了转,迅速想到了应对方法,“是我在郑姨那边的时候她说的……没,没告诉别人。”
“还有,你什么时候跟魏叔叔关系这么好?”
季舒的问题实在太多了。
多到他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被舟哥赶回去的时候,很多时候是魏叔在护着我,所以……”
这倒是不小心提到裴简的伤心事了。
季舒瘪瘪嘴,不再戳他的心窝子,“好吧,我就暂且信你了。”
裴简安了下心。
还没安多久,季舒却忽然站起来,信誓旦旦,“不过我觉得这中间肯定有个我不知道的大秘密,说不定说出来啊,能把你都吓死。”
这不过是她随口一说。
却正中裴简的心口,他刚听到那个秘密的时候,的确是差点被吓死。
可这个秘密,却带给了禾筝无限的好处。
就连季平舟的母亲,也会因此真心接纳她,魏业礼若是早三年出现,他们便不会有这么多坎坷了。
禾筝一直没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裴简便跟着季舒在医院里乱逛,她根本坐不住,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有趣,一会儿到这个科走走,一会儿又是那个科。
他在后面叫她她却根本不听。
季舒小跑着拐过长廊,迎面便是一声惨叫,想也知道是撞上了人。
裴简跟着跑过去。
季舒跟被撞到的人已经跌在地上,对方是伤患,腿上还打着石膏,本就走不稳,这一下摔的腰都快断了。
季舒则揉着头,忍着痛慢慢睁开眼,正要破口大骂,话到舌尖却又紧急打了个转停住,裴简从后将她扶起来,转身又去扶无辜遭殃的乔儿。
“还好吗?”他轻声询问,生怕季舒这一下将乔儿撞坏,她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季舒也怕了。
讪讪退后。
乔儿扶着墙勉强站稳,这才看清是他们,还没吭声,方陆北便从后面赶来,拿着药和病历单,还有她的拐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遇见他们也觉得巧。
他插进裴简和乔儿中间,自己扶住她,“你们怎么在这儿?”
乔儿想将手抽出。
方陆北用力按着,两人些许别扭的姿态他们都看得见,裴简退开几步,站在季舒身边,“舟哥摔断了腰,我们在医院陪他。”
“摔断了?”方陆北这些天都在忙,没听说这事,难免讶异,“怎么摔了?那你们怎么在这儿,没跟他在一起?”
一贯话多吵闹的季舒突然不言语了。
都由裴简代劳,“方小姐在里面,我们就出来了。”
方陆北连着乔儿都错愕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裴简将前因后果跟他们复述一遍,方陆北这才了解,倒也难怪禾筝会来探望。
季平舟在她眼前摔。
她不可能狠心的视而不见,方陆北了解这个妹妹,外硬内软,耳根子也不行,这么一来,她跟季平舟更分不开了。
方陆北随手将乔儿的药和拐杖递给裴简。
“你在这儿陪她一下,我正好上去看看,省的下次再来了。”
乔儿奋力将手抽出,脸色一直不好,声音也凉,“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看出来他们像是闹了别扭。
但往常没有哪个女人敢跟方陆北闹别扭,除了撒娇要个包,从不敢真的惹他,乔儿是第一个,也间接证明了,他们的关系真的不同以往方陆北对那些女人一样。
就算她当着裴简季舒的面不给方陆北台阶下,方陆北也没恼怒,反而好声好气地念了句:“姑奶奶,你饶了我吧,我嘴贱,以后不说了,你好好坐着,我看完人就下来。”
乔儿半信半疑地望着他。
却被他的油嘴滑舌和坦然笑容整的没有办法,只好拿过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一旁坐下,抿着唇,也不再计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陆北把东西塞到裴简手里,“交给你了。”
还没拒绝,方陆北便已经往前走去,根本没给他反抗的机会。
季舒看看他,又看看方陆北,“我……我去给他带路,他不知道那间房。”
追着到电梯里。
季舒自动摁了季平舟在的楼层,电梯里没有人,封闭的空间,只有她跟方陆北,她缓缓沉了口气,尽量维持着冷静。
正绞尽脑汁的要找话题。
方陆北却自然转过脸,这一眼来的突然,瞬间捕捉到季舒的紧张,他轻笑,“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刚才没撞伤你吧?”
季舒一急,摆摆手,“不是,是我撞的她,不好意思了。”
“这么见外,她撞不坏,命大着呢。”
莫名的。
她从方陆北的语气里听出一丝娇宠,还有些讽刺,却不是冲她。大概这层讽刺背后,就是他们吵架的原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姐姐不是禾筝姐的朋友吗?”
方陆北点了下头,往电梯外走,“是啊,怎没了?”
“你们……”
他从来把季舒当妹妹,倒没多想,只当她是女孩儿自带的八卦,“我们在一起很久了,上次你不是看见了,禾筝的朋友怎么了?”
这两者并不矛盾。
起码他是这么觉得的。
“没什么。”季舒生怕表现的太明显,就算想知道,也不敢多问,“就是好奇。”
发觉方陆北没察觉什么。
反而有什么就说,没有别的想法,她壮着胆子又问了一句,“你们吵架了?”
“这你也好奇?”
“经常看我哥跟禾筝姐吵,很像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快走到地方,季舒放慢了些脚步,在路过季平舟房门口时却没吭声,假装错过,等着方陆北继续答,他却停了下,转头看着她,“有这么明显吗?我一般可不跟女人计较。”
的确。
季舒记得从前坐在他的车上。
听到他跟别的女人打电话,那人在电话那边闹着要他去接,他也只是不耐烦地打发了,只要有解决办法,他是不爱计较。
但对别的女人的解决办法。
通常是让她们自生自灭。
乔儿则不同。
他们去了很久,乔儿在椅子上坐的浑身发酸也不见方陆北下来。
她可不觉得他跟季平舟有那么多话可说。
正烦着,眼睛一转,便看到了坐在一旁的裴简,说起来,她还打过他一顿,不过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但她能认得出来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上去吧,不用在这里。”
裴简应声转眸,有几分怯,也有几分打量,他原先倒不知道,方陆北竟然喜欢泼辣的。
“没关系,我上去也是在外面等,你行动不方便,有什么需要的告诉我。”
两人很快陷入尴尬的困境。
毕竟不熟,但打过一架,尤其是乔儿,觉得仿佛一个巨大的黑历史坐在一旁,浑身都不自然,突然又想到上次在停车场撞见裴简,那天他的眼神,可谓是充满敌意又阴森森的。
像要把她一口吃了。
这人一会儿一个样,她都不知道他究竟是好是坏了。
却也不打算多聊什么。
毕竟也没什么可聊的。
可对于裴简来说不是这样,他有许多话想问,更多的是为季舒问。
“乔小姐,你跟陆北哥在一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乔儿怔愣点头,“有什么问题?”
从上次停车场一眼,她记忆犹新,就知道裴简对她多少有点意见。
可这意见来源何处,她却想不明白。
“你跟方小姐不是好朋友吗?为什么会跟她哥哥在一起?”
裴简还有话没说完,却被乔儿忽然打断,“我跟她哥哥在一起,又不是跟她老公在一起,你这话好奇怪,我不明白。”
“我的意思是,你们在一起,两家人岂不是都会知道?”
“我家没有人,他家人知不知道,不清楚。”
如果禾筝算方家人的话。
便算是知道了。
面前走过一行人,待人走远了,裴简才接着刚才的话,“我以为你会顾及方小姐,所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乔儿做不了大动作,只能转着脖子看他,“你该不会还记着我上次抓花你脸的事吧?”
“不是……”
他没那么狭隘。
“可是听你的话,好像很不想让我跟方陆北在一起。”
乔儿社会经验足,自然知道说话之道,也读的懂这些言外之意,她思虑良久,大胆猜想,“你不会……喜欢他吧?”
裴简刚吐过水,现在险些没吐血。
“这怎么可能?!”
他恨不得仰天长啸,怎么季舒跟乔儿,一个比一个离谱,离谱又荒谬,他简直哭笑不得,“我只是随便问几句,你别想太多了。”
“也是。”乔儿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糊涂了,“我就瞎猜的,想也不是。”
那一句将裴简气的没边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陆北下来时带着禾筝一起,她对乔儿的伤已经司空见惯。
从小到大,从乔儿进车队做车手开始,就没健康过几天。
可不是每个人都有她这样强的承受能力。
方陆北就不行。
刚好要送禾筝回家,他便开始打亲情牌,“方禾筝,你说说,咱俩怎么这么惨,一人摊上一个伤员,这个年,能过好吗?”
知道他是在指乔儿和季平舟。
她懒得理他。
乔儿也白他一眼,“刚说过不提了,你没事找事是吧?”
“我提什么了?”方陆北就没当过君子,“我就说这么一句,你又来劲。”
“我练车,磕磕碰碰是正常的,你别小题大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勾着唇冷笑,“我小题大做?您这磕磕碰碰碰的还真不小,能把腿碰断了,下次是什么?现在事小,以后事大了,你躺在床上饿死我都不管你!”
禾筝听人吵了一下午。
晚上又要听他们吵,只好捂住耳朵,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乔儿被他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循环咽了好几口气,“谁要你管了?!少自作多情了!”
“我不管你谁管你?”
莫名一把火烧到禾筝身上,方陆北偏头用眼神瞥向她,“你指望她管你,她自己家还有个断了腰的娇气少爷,三头六臂也管不了你们两个,还是你们准备组一个病房,三人斗地主?”
禾筝曲起脚往他椅背上踹,“滚远点。”
“反正我说了,有我在,你就别去那个车队,让我看见,我先把你腿打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一起时间久了乔儿才发现方陆北的毛病,是明晃晃的控制欲。
他说北,她绝不能往南。
热着喉咙,乔儿憋屈极了,却没再言语。
车厢内一下子陷入沉默。
禾筝知晓她的委屈,也知晓她不会在这件事上退让,“你有事就去忙,我有的是时间照顾她,她在车队那么多年了,不可能离开。”
“行,你俩是一条战线的。”
“我帮理不帮亲。”
方陆北也适可而止的停了嘴,自知不能惹恼乔儿,将禾筝送到家,车又驶上另一条路,没有禾筝在乔儿忍了很久的眼泪才蔓出来。
她的哭泣是无声的,偶尔压抑不住了,才抽泣两声。
方陆北听到一两声时还没察觉,见她遮遮掩掩的,才知道她在偷偷哭。
将车停到路边,他用手去扒拉她,乔儿硬转着脸不看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哭什么?”方陆北没辙,只能低头,“你俩联合起来跟我抬杠,我还没哭呢。”
他胳膊圈过乔儿的脖子,直接将她搂到怀里,让她的脸贴着胸膛,听着她哽咽的声,心疼的不得了,“我说说吓你,你还当真了?就算你成了植物人我也守着你行不行?”
乔儿用力将眼泪蹭到他衣服上,闷着声,“你诅咒谁呢?”
“我。我成植物人,你守着我,这可以吧?”
为了让她把眼泪止住。
他好话说尽,乔儿才尽量抑制住悲伤,“我以后会注意的,不会受伤了。”
他们各退一步,事情才算解决。
方陆北弯曲指头给她抹掉眼泪,仔仔细细地看着她哭红的眼,里面还残留着蜿蜒的泪痕,澄澈透明,是很有神的一双眼睛,现在却为了他哭红了。
他也有心,这种时候不可能不动。
指腹停留在乔儿眼下,方陆北缓缓吁出气,“这可怎么办?”
乔儿动动眼珠,埋着鼻音,“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笑着,“这下更喜欢你了,以后要是没有你怎么办?”
他们都很清楚。
这段日子总会结束,各自总要走向不同的分岔路,不出所料的话,方陆北会娶别人,她也会嫁别人,所以这句好听话却成变得悲伤。
乔儿眨眨眼,将他的手拿开,“没有我也照活,别贫了,开车。”
方陆北也跟着笑,系了安全带,“要实在不行你做我二姨太?”
“做你二姨太我还不如跳楼。”
“不乐意?”
猜出来他试探的意思,乔儿的立场也跟明确,“我妈说了,古时候给人做妾的都是被卖了的,我又没有被卖给你。”
车辆启步,车身跟着摇晃,方陆北的笑声也随着一起,飘飘荡荡,“那你妈妈有没有告诉你,小妾都比大夫人受宠?”
“那也是因为不上道才受宠。”
反正她看的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的,况且小老婆的下场也都没有好的,打死她也不愿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是她妈妈知道了她给人做小老婆。
估计会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把她掐死。
说的越多方陆北越觉得好笑,“那行,让你做不受宠的大老婆。”
“那你要是养小老婆怎么办?”
乔儿问的认真,好像确定了他真的会养小老婆。
毕竟他这种风流成性的人。
就算真的结了婚,恐怕也不会真的安稳,方陆北的心思被她揣摩的清清楚楚,他也不替自己辩解,潜意识里觉得自己还真就是这样的人,“那你想怎么样,大老婆不行小老婆也不行,让你做我姑奶奶吧,行不?”
气氛活络起来,乔儿也开心了不少,点点头,“这个行!”
脸颊肉忽然被方陆北捏了把,她痛呼起来,“还行不行?”
“不行了不行了……”她拍着他的手求饶,方陆北闹了好一阵才放过她。
乔儿揉着脸,驱散痛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走一会儿才想到禾筝。
她刚才没说几句话。
存在感实在太弱。
现在乔儿才想起来问,“禾筝那里怎么回事?”
“你还有空管别人。”方陆北没打算解释季平舟的破事,说起来他又头疼,“管好你自己。”
眸光有意无意的落到了乔儿的腿上。
还在介意她去车队的事。
她很早便离开了校园,跟禾筝宋闻不同,家中贫穷到无法支付她学习费用,那个年代要申请助学贷款都是一件曲折又麻烦的事,家中无人照料,她只好先同龄人一步踏入社会。
什么没尊严的工作都做过,最后混到现在的地方,已经很多年了,很快就能参加比赛拿奖金了,不可能这个时候放弃。
转过脸,乔儿看着城市的辉煌灯火,想到在医院跟方陆北吵架时她说自己没了工作,以后怎么办?
他想也不想的就说他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之后的每一话都成了试探,她如果真答应了,便真成了他的小老婆了。
那种糊涂事,她不会做。
好几天无雪,这样晴朗的好天气里却总有人心情罩着阴霾,又是整整一周,季平舟基本没吃什么东西,陈姐担心的睡不好觉,这才委托了季舒给禾筝打电话,让她来看看。
季舒这些天反复打了几个,虽然有人接,可说不上两句就会被挂断。
总算跟禾筝约好了一个日子。
她赶来却已经很晚,甚至过了晚饭时间,病房里没人,季平舟也没睡,他难以活动,只能望着窗外发呆。
听到有人进来,还以为是陈姐。
桌上放着他晚上要吃的药,陈姐灌不下去,也劝不动,差不多已经放弃。
禾筝盘算着时间,打算劝他吃了药就走。
刚拿起药,季平舟应声转过脸,看到是禾筝,微微敛了神色,更用力地将脸转过去,举止幼稚,像是在闹脾气。
“吃药。”禾筝也不会惯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前惯的太多,这才惯出了毛病,现在她得改改他的臭脾气,“你吃不吃药?”
季平舟依旧看着另一个方向,他摔坏了腰,哪儿都去不了,每天都在盼着禾筝来,她却这么久才来一次,满满的都是堆积的怨气,“不吃。”
“季舒说你也不吃饭。”
“没胃口。”
早知道他又是这个德行,她就不该来,“不吃算了,我走了。”
这不是跟他欲擒故纵。
季平舟知道她打心眼儿里就不想来,现在的好声好气完全是可怜他,他哪儿受过这种委屈,可现在,也没得选了。
转过脸,景象从窗外的夜景变成了禾筝,她眉眼带着精致的妆,衣着也正式,像是刚刚从酒桌上下来,眼中落着微醺神色,动了动手上的药,“吃吗?”
季平舟点头,“你先坐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他那般乞求的目光下,禾筝只好坐下,但言语间还是少不了催促,“快吃药。”
季平舟是摔到了腰,脑袋也摔了。
但不傻。
知道她又来这一套。
像完成任务似的,哄他吃了药就会走,别看现在温温柔柔的,待会就会翻脸不认人。
就像那天。
一切都很和谐,方陆北来了,她就立刻又换回了那张冷脸,好似在此之前的温情都是假的。
季平舟有些怕了,“我现在不想吃。”
“先吃了。”禾筝将水倒好递到他嘴边,水还是烫的,她的不耐也写在脸上,恨不得逼他吃下去。
可季平舟却一点不恼。
反而乐意看到她这副火急火燎的样子,比虚伪的笑真实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房内虽然不算明亮,但季平舟盛在眼睛里的笑意清明,禾筝不知道他在乐什么,“你笑什么?”
“我没笑。”
论表情,他确实没笑。
像是纠缠不过,禾筝只好放下药,稳住心绪,也不再催促,“那为什么也不吃饭?”
季舒经常跟她打电话聊季平舟的情况。
她太忙,哪有时间听这些。
最近刚忙完,这才被季舒劝的没有办法,抽空到这里来,季言湘最近都没来,上次的事对她打击不小,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再来为非作歹。
可季平舟的情况还是没有好转。
连饭也不吃,仔细看去,才发现他的五官更加分明了些,他回答的坦然,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不好吃。”
他这辈子住院最久的也就是这两次了。
一次为她失明,一次为她坠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上次她还会日夜照料,现在却物是人非,禾筝眼神闪躲开,又拿起药,“快吃了睡觉吧。”
“我不想吃。”
他执拗的要命。
禾筝恼羞成怒,“季平舟,你几岁?”
“你要非说我长得像十八岁,我也没办法。”
见识过他的无耻,这都不算什么了,禾筝霎时被他气笑一声,“你不是十八岁,你是八岁,八岁小孩都知道生病了要吃药,你倒好,连饭都不吃,她们看你脸色,我可不看,你爱吃不吃。”
知道她下一步该是放下药,然后便要走,季平舟已经攥住她的手腕,拿过分装药盒,仰头便将那些药粒子给咽下了。
“吃药就吃药,你怎么还能把自己给说生气了?”
他尾音拖着绵长的轻叹。
好像禾筝才是个小孩子,只有小孩子才会动不动就生气,而他可从来不怎么会生气,只会这般风淡风轻的说着恼人的话。
“喝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禾筝递过杯子,“别生咽。”
“就这样喝吗?”季平舟又没有自知之明的开始犯病,“陈姐都会拿吸管的。”
“吸管在哪里?”
“你找找。”
从床头柜的位置开始,抽屉里每个角落都翻了,哪里有吸管的影子,禾筝放下水杯一层层翻下去,季平舟自知没有吸管,就是想找点借口,让她多留一会儿。
找了一圈,禾筝终于不耐烦,撂挑子不干了,“这样不能喝吗?”
季平舟摇头,“要不然你喂我喝。”
禾筝单纯地站起来,想要扶他,季平舟却面无表情地仰着头,“我是说让你用嘴喂我。”
摁在水杯上的指节从松散变得紧迫,逐渐泛白,一点点收紧,直到水波面晃出波纹。
如果季平舟现在不是伤患。
禾筝恐怕已经将这杯水泼到他脸上了,“噎死你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气喘吁吁地坐下,头都被他气的胀痛。
这些天的漫漫寒夜都是季平舟一个人度过,在这个病房里,闻着那股熟悉的药品气息,看着外面的天,有时从早到晚,晨曦升起,夕阳掉落,有时又是月亮高高挂,到朝霞绚烂。
每一分每一秒,已经不是难熬能够形容的。
怎么可能还吃得下饭。
终于等到禾筝来,又是匆匆一面,以前住在北栋,他从不觉得两人的时间如此珍贵,“禾筝?”
这一声将禾筝的气打消了。
“又要干什么?”
“你最近很忙?”
季平舟消了那股孩子气,人就变得认真,这份认真又让人心疼,因为眼神都变得脆弱易碎,禾筝恍然怔住,实话实话,“最近有点,不忙了就会经常来看你。”
“等你不忙了,我就出院了,你上哪儿看我?”
他想要的答案不只是现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这一段时间。
是以后。
禾筝有意想躲闪,季平舟却只求一个痛快,是死是活,也不要这么吊着他,“如果我早就知道你在跟我之前跟宋闻分开了,我不会那样。”
这么些年的别扭,不过是因为觉得被骗。
禾筝始终保持回避,她站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手腕被拉着,季平舟腰不能动。
但别的地方一样有力气,“我姐姐不会再来了。”
他们都不把话挑明了说。
但又彼此清楚其中的意思。
禾筝将手指弯曲,靠拢在季平舟的手背上,像是同样在拉着他的手,“我们之间不只有你姐姐一个问题,你是季家人,没办法改变,不止你姐姐,还有很多人,都跟她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平舟身边每个,除却季舒外,恐怕没有谁内心真的认可她。
“我如果在乎他们怎么看,当初就不会跟你结婚。”
禾筝掩埋了真实神色,“可是我在乎。”
季平舟不能动,却还是忍着痛站了起来,左右一转,禾筝却成了抵着床的那个,背景是一片昏沉的橘黄调墙壁,脸颊一半隐在里面,眸光也暗沉下去,“你干什么,腰不疼了?”
“疼。”季平舟寸寸贴近,“疼也要忍着,谁让你老跟我吵架。”
“我怎么跟你吵了?”
她没那么无聊,专程来跟他吵架。
“你看你现在,不就是在跟我唱反调吗?”
别过了脸,禾筝不想面对他,“我跟你说不通,让开,我要走了。”
就算季平舟几近残废,禾筝也还是拿他没有办法,他将下巴架在她的肩膀上,脸孔冰冷,声似呢喃,“今天她们都不在,我不想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禾筝头皮麻发,刚要喊叫,季平舟却扶着她的腰推了下去。
这张病床不大。
但他们两个挤挤还是能睡的下。
却苦了季平舟,他比禾筝高许多,双腿只能蜷缩着,要么便是压在她的腿上,可刚碰上去就会被禾筝踹开,半点不心疼他伤。
季平舟侧着身,却只能对着她的脊背和后脑勺,但这也足够了。
他拥着她的腰,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侧脸,是一片莹白的皮肤,没有瑕疵。
不知是因为暖气太足的原因还是她不舒服。
脸颊晕着一片红。
跟之前的景象,一摸一样。
那年她也是被半强迫性的睡到他的病床上,季平舟在后抱着她,看着她因为羞怯而微微泛红的脸,心情晴朗不已,那时还以逗弄她为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却只能这样抱着,手搭在纤瘦的腰上,闻着她轻浅平稳的呼吸,看着睫影的形状,忐忑许久,才敢轻声问她,“睡着了?”
禾筝闭着眼,用鼻音发了声“嗯”。
季平舟却贴着她的耳朵笑起来,哪有人睡着了还能听懂话的。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她不吭声。
就成了季平舟的自言自语,“上次在医院这样抱你,你还不满二十周岁,我问你过生日想要什么,你说想要我的眼睛康复。”
那一年,原来已经是这么久远的事情。
声音埋进无人知晓的深夜,季平舟将身体埋的更紧,贪恋的呼吸着禾筝的味道,“那时候我抱着你,你腰上还能捏到肉呢,我看不到,就打趣你说你肯定是个小胖子,你生了气就踹我,说你才不胖,还说女孩肚子上都有肉,问我摸过没肉的吗?”
“我那时候说没有,你又生气。可我说的分明是没摸过别的女人。”他声线愈见低沉沙哑,“你怎么总是误会我的意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不知道她是真的睡了还是不想理会。
总之季平舟说到口涩,喉咙被药丸子的苦塞着,说到累了才疲乏睡去。
以为有禾筝在能一觉睡的安稳。
可不到凌晨便又醒了过来,也许是心有灵犀,季平舟睁开眼就看到空荡荡的枕头,禾筝已经不在了,可那半截的枕头却印着半干的泪痕,她也才刚离开不久。
她想走并不意外。
季平舟看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和她扔在椅子上的外套,就知道她不是走了。
可能是去洗手间了。
他安慰自己,可等了二十分钟还不见人,心急是自然的,等不了了,只能拿上外套出去找人,因为腰伤,行动迟缓了不少,走到护士站,值班的小护士已经睡着,想来就算禾筝从这走过去她也看不见。
一层楼一层楼的找。
走了一层季平舟便痛的脸色铁青,胃里翻涌着干涩的苦味,没走几步便要扶墙,终于走到了高层,已经快接近顶楼,才在一间空荡荡的病房外看到禾筝。
清冷冷的空气里,她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用那样孤寂的眼神四处张望,像是在分辨东南西北,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泪痕遍布在眼下,瞳孔已经失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脸色很差,唇却是红的。
她脚上的鞋都没有穿好,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听到有人过来,惊慌地投射一眼过去,季平舟也有一瞬间的滞凝,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他慢步走过去,禾筝却将自己挤到了墙角,流着泪,摇着头,嘴里呢喃着说:“……对不起,对不起。”
这对不起绝不是为他。
季平舟将衣服给她穿上,手掌触到她冷冽的皮肤,刺骨的凉,他亲吻着她的头发,“你要吓死我,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
禾筝窝在他怀里,像是抓到一块浮木。
“我梦到他自杀,我梦到他在这间病房里自杀,他怪我……”
说到后面,她几乎哽咽,气息不匀,言语咽下去又要吐出来,所以就拆碎了,让季平舟必须要努力拼凑,才能明白其中意思,也终于知道了,这么多年里她做的噩梦都是什么。
“没事了……没有人怪你……你们已经分开了,他不会怪你。”
季平舟竭尽全力的安抚她,禾筝却咬着嘴巴,力度紧的要流出血来,“你不是他……他会怪我的。”
今天住在医院,又跟季平舟睡一张床,情景的相似程度还原到了百分之九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才让她想到糟糕的回忆,他开始自责,手指掰开禾筝的牙齿与嘴唇,让她无论如何悲伤失控都不要伤害自己,“他要怪就怪我好了,到我梦里找我索命,是我把你拐走的,好吗?”
禾筝摇着头,眼泪一颗颗的掉,情绪已经临近崩溃。
她走上来的时候就已经失常。
何况现在。
听魏业礼说的时候季平舟还不懂她的纠结与挣扎,不明白她对宋闻是何种愧疚,现在亲眼看到,就像一把有了形状的刀,在心里剖析出血淋淋的形状。
他简直无法想象,禾筝这几年是怎么在他的责怪和对宋闻的愧疚中生活。
季平舟手掌轻抚着她的后脑,紧贴头发,掌心颤抖着,却还要忍着痛安抚禾筝,“他已经不在了,很早就不在了,也不是因为你,别哭,我们回去。”
禾筝哭到浑身酸软,意识反复冲击大脑。
早已认不清眼前是谁,怀念的又是谁,整条走廊蔓延着她的哭声,像是哀诉,正渴望某个人知道。
可这里不是当年宋闻住的房间。
也不会有他的魂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怕她再梦游出去,季平舟一晚上没睡,也不敢动,怕将她惊醒,腰痛忍了一晚,等到魏业礼来接时禾筝才醒。
魏业礼将禾筝带出去,却也是故意支开,“筝儿,你先去车里等会儿,我跟舟儿说几句话。”
在电话里季平舟交代了几句禾筝昨晚的情况。
虽然不严重。
但也必须重视起来。
季平舟半坐起来,脸色比禾筝还难看,疲倦地冲魏业礼笑,“魏叔叔。”
“你别动了,你一个病人,不该把她留下来。”
他摇着头,“我愿意的。”
就算每天要走几层楼找她,他也愿意,只是不愿意看到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思念,孤零零的哭泣。
魏业礼轻叹气,知道他的用心,“舟儿,陆北应该没有告诉你,筝儿是有些心理问题的,从宋闻死了之后就有了,她一直吃药维持的很好,但是之前车祸后又有了应激反应,所以现在更严重了。”
“吃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关于她的病症他知晓一点,但也知道并不严重,便一直疏忽了。
“嗯,一直在吃,不吃就会精神萎靡甚至出现幻觉,梦游倒是小事了。”
禾筝在家里没出现过什么情况。
这次失常,还是因为情绪遭到了刺激,季平舟记起昨晚在她耳边说的那些话,一定是那些,让她又想起从前了。
这些交代完,便是更重要的事。
魏业礼轻声嘱托,“舟儿,我没几天就要回去了,筝儿这边就交给你,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知道这是一份沉重的托付。
季平舟点头应下,“我明白的。”
今天的情况,他也会尽量避免,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
魏业礼离开要比季家人晚。
季言湘因为跟季平舟闹矛盾,这次事大,她巴不得早点回去跟一众长辈告状,季舒也被她拉着一起回去,季平舟不要裴简留下,他便真的老实跟着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留在医院照顾的只剩陈姐。
天越来越冷,医院里的人流量也骤然减少,大多住院的病人都出院去过年,一层楼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病人。
日子漫长到季平舟以为自己快被遗忘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若不是乔儿来医院拆石膏碰巧他,回去跟禾筝描述一番他独自一人的凄凉,本是想讽刺他恶人有恶报的,却意外勾起了禾筝的同情心。
到了小年,燕京落了雪。
方夫人跟几个富太太一块出去旅游去避冬,这不是第一次了,方陆北倒是见怪不怪,只是他以往春节都在跟女人鬼混,这次却学乖了,一起在禾筝家里包饺子。
从小到大见识的情景就是几个女人围坐一团讨论是非的场景。
现在也一样。
乔儿带着禾筝包饺子,保姆阿姨在一边擀面,付韵的活儿清闲,几人有说有笑,他像个女儿国里等吃的猪八戒。
几人不知说到了什么,忽然笑起来。
笑完了,乔儿才注意到在一旁看电视打发时间的方陆北,随手拽了块面拿过去,跟哄小孩似的,“喏,拿去玩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陆北嘘了一声,“面有什么好玩的,幼稚。”
“那你跟我们一起包饺子?”
他更不屑了,“我又不会包,别赖我,一边玩去。”
知道他是拉不下脸。
乔儿才不墨迹那么多,一把将他拉起来拖过去,“很好玩的,你学学。”
十指不沾阳春水只碰酒的人突然站过来。
连付韵都讶然,但看着方陆北跟乔儿十指紧扣的手,又忽然什么都明白了,这两个人彼此是有真感情的,并且时间越久,感情越深。
要么及时制止,要么只能默认他们的事。
虽没有吭声,但她心里,还是记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饺子包到一半乔儿就后悔拉方陆北过来了。
他不是包饺子,活生生的就是在糟蹋粮食,那几个四不像的饺子放在中间也影响美观,乔儿看着脸色都不好了,却也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
只好想方设法的派遣他,“要不你去揉面吧?这里我跟禾筝来就好了。”
“不想揉面,”方陆北偏偏还玩上瘾了,自我感觉良好的,“跟玩橡皮泥一样,没劲。”
乔儿一眨眼禾筝就知道什么意思。
她不好意思说的,禾筝可不会,她用脚轻轻踢了方陆北一脚,“你去把厨房里的保温盒拿出来洗洗,我待会要用。”
方陆北一动不动的,“干什么,你吃饭还要保温?”
“待会要去趟医院,季平舟那儿没人。”
陈姐刚来的电话,季平舟那里没人照料,她今天要去派发季家给燕京几家人的春节贺礼,来不及赶回去,别的人照顾不好,只能拜托她去一趟。
几人一块滞了一瞬,还是方陆北先开口缓解尴尬,调节气氛,“医院不是有人,要你多事?”
“我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他们都知道这次之后禾筝会心软,态度也会变,倒也没有那么诧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陆北也老实的没再追问,反而去厨房洗起了保温盒,煮饺子的时候却做了些手脚,他知道自己包的不好,便故意煮好放到禾筝要送给季平舟的那份里去。
他从小就以整人为乐趣,这么大了也没变半点。
乔儿在边上看见了。
也不吱声。
她可比方陆北更想整季平舟。
禾筝随便吃了两口便要走,火急火燎的,一刻都等不住。
门关上。
几人互看几眼,方陆北又低下头去吃东西,本以为付韵会念叨禾筝几句,可她却全然不在意,好像早就料到了禾筝会这样。
不仅如此。
而且将目光定格在方陆北和乔儿身上,“你们过年都在一块?”
乔儿顿了下,还没说话,方陆北便抢了过去,“我妈又不在家,只能跟乔儿一起过了。”
“乔儿也不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话有针对意思,乔儿微怔,筷子戳在碗里,“阿姨,我家里没人啊,你不是知道么……”
“没人?”付韵也诧异了,“怎么会?我生病被接过来的时候,你爸爸就在家里啊,好像是表现好,提前出……”
敏感的字眼她咽了下去。
有要避开方陆北的意思。
也是给了乔儿点面子,但也只有她知道是什么意思,那份惊愕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他在家里?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我以为你一直知道的,小时候住你家隔壁的那个男孩,一直在照顾你爸爸。”
“他?”
“你们不是很熟吗?没告诉你?”
“没有!”乔儿今天第一次听说这个事,前些天一直在训练。连俱乐部都很少离开,后来又伤了脚,便每天在家里跟方陆北黏在一起,哪里知道这么多。
看她们的表情便知道是大事,方陆北一边倒醋一边问:“怎么了,乔儿爸爸怎么了?”
那些事乔儿一直瞒着他,毕竟太不堪,不应该让他知道,付韵也没打算说,“没什么,吃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干嘛,还瞒着我。”
乔儿忽然一口东西也吃不下了,鼻尖满溢的都是刺激的酸辣味,弄的眼睛也酸,怔愣了好几秒,让方陆北都跟着不知所措起来。
付韵看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才轻声细语地问:“那你爸爸生病的事,你应该也不知道吧?”
乔儿无措地摇头。
眼睛都红了。
方陆北也放下筷子看她,“怎么会生病?”
“就是年纪大了,该有什么毛病就都显形了,具体也没有什么,可能是太劳累了,也有吃药,暂时没有大事。”
虽然这么说了。
乔儿还是放心不下,打算初一再回去看看,毕竟约好了跟方陆北一起过春节,不能食言。
家里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是先打电话回去问问情况。
这顿饭乔儿没吃好,后半场频繁看手机,焦急地联系着什么人,方陆北坐在她旁边,什么都能看见,看见她向那个人问爸爸,但也聊了别的。
虽然他有些介意。
但乔儿没避着他,也算是一种坦荡,便没去计较。
禾筝带走的那份饺子是方陆北亲手盛的。
她在忙,便没看是什么样子的,打开才知道有一半都是方陆北包的歪瓜裂枣,人有些木讷地坐在一旁,不知该说什么好。
季平舟的表情也有些怪异,盯着那份有些冷了的饺子看了许久,忽然笑出一声,“你厨艺退步了?”
“算了,都冷了,别吃了。”
路上堵车太久。
导致饺子已经粘连到了一起,又是方陆北出手的那几个,本来就是破的,现在已经面目全非起来。
“没关系,反正我也饿了。”季平舟一点都不嫌弃,他的确是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医院的人有来送过餐,但对着那些东西,实在没有胃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说这些破掉的饺子看上去也不能让他有什么食欲。
但好歹是禾筝亲自送的。
只是这点,就已经胜过所有。
禾筝只想掐死方陆北,完全是在掉她的面子,目睹着季平舟硬塞下一个破了皮的饺子,里面的肉馅大概已经没有什么味道了,他却能吃的津津有味。
张张口,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好吃吗?”
季平舟喝下一口水,口腔里残留着温和的细面味道,“好吃,你做的,肯定好吃。”
“不是我做的……”禾筝不知道这么说会不会不好,但还是忍不住要替自己澄清,她包的饺子可比这个漂亮多了,“这应该是方陆北包的吧……他故意装进来的,我没看到……”
难怪这一盒里都没有几个好的。
见季平舟面色沉了下去,禾筝难得觉得这东西拿不出手,“要不我去买点别的,都怪方陆北。”
“总有你做的吧?”季平舟很快恢复了和缓,“而且我吃出来了,饺子馅就是你做的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商园禾筝没少做饭。
而且都是变着花样来。
季平舟吃过许多,也记得每道菜的味道,难吃的好吃的,都记得清楚。
就连饺子馅也是。
会放很多姜。
见禾筝懵神,他又笑着夹起一块,“你做东西都爱放姜,自己不知道?”
“你不喜欢吃姜?”
“喜欢。”
爱好是能变的,只要她觉得开心就好,从开始至今,季平舟一直这样想,但又莫名觉得悲情,看着禾筝眸光都变了色,“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我过些天就出院了,以后是不是也不会去看我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为了让他好好把这顿饭吃下去。
禾筝不愿意说让他不开心的话,“我今天能来看你不是就说明问题了吗?”
在季平舟半信半疑的眼神中。
她又淡淡的笑,“我怕你一个人,没吃几口就赶来了,还这样问?”
“你别骗我。”
季平舟怕被抛弃,“今年我一个人在这里。”
“怎么了?”禾筝转移了话题,“我每年不都是一个人在这里,想你家里的人了?”
“不想。”
甚至还巴不得他们早点走,他好清净。
看他这样干脆,也知道是真的不想了,禾筝知道他从小被家人包围着,还以为突然变成一个人,会不适应,看来是她想错了。
季平舟这种人,也许生来就适合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他说这些,却是有别的意思,“过些天我就出院了,回和风苑,不回商园。”
禾筝不喜欢商园。
他就不回那里。
“陈姐去照顾你吗?”
“我不用人照顾。”
他的腰伤并不轻,毕竟是伤筋动骨,比乔儿撞了下脚可严重的多,上次爬了几层楼,后来又被医生唠叨了两句,连住院的时间都被延长。
禾筝记得上次的事,很细碎的片段,拼凑不全,但大概能想起季平舟那晚紧张的样子。
这么一想,更为愧疚。
“我上次是不是梦游了?”
季平舟喝了水,水是温热的,他掌心也变得温热,抓住了禾筝的手,“没有,好着呢。”
“你别骗我了,我自己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知道什么?”他带着笑哄她,“梦游又怎么了,又不是什么大事,谁还没梦游过?”
一点也不尖锐,是根本不会从季平舟嘴里说出来的话,温和饱满,一点点挤压着禾筝本就脆弱的内心,“可这是病啊。”
“那就治。”他说的轻巧,但好像有了办法一样,“不说这个了,说了你又不开心。”
“我没有。”
闹别扭的时候就离生气不远了。
季平舟了解也生疏,他一只手握着禾筝的手腕,一只手拿筷子,尽管如此,也能生吞着将那些饺子吃了。
方陆北包的很糟糕。
遇到包不住的,还会拿另一张皮来补,季平舟吃的都未必熟了。
他还是吃的津津有味。
禾筝拉都拉不住,终于吃完,她也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询问,“还好吗?”
“挺好的。”季平舟像献宝似的将吃干净的碗给她看,“这次吃完了,不能再说我不吃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吃的不吃,不好吃的非要吃。”
现在的他何止是幼稚。
简直就是疯魔了。
禾筝就算往里面下毒,他大概都会全部吃干净。
收拾了东西。
她照顾季平舟休息,让他躺下来,他却硬要拽着禾筝的手入睡。
甚至用脸颊压着她的手背,发丝扫在上面,刚睡着一些,呼吸也均匀的在往手背上落,这些禾筝都能真实的感受到,她没有反抗抵触,就这么陪着季平舟。
他脸颊苍白无力,瘦削了大半,可五官依然熟悉俊朗。
那些年每晚,禾筝都是这样看着他,眼睛和心都记住了他的样子,强烈的明白心中藏不住的爱意,如果不是爱,怎么会每天去为他筹备一切,准备隔天的衣物配饰,精致到皮鞋都要擦干净。
她用那些渺小的方式去爱。
却始终让他怀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现在他知道了,她却没有那么高兴。
手指触到了他的眼睛,那双为了她毁坏的眼睛。
从火场出来,救护车将所有人都送走,他们分在不同的车上,后来她醒过来,才知道季平舟受了重伤,眼睛毁了。
她求方陆北,跪下求他。
他才答应找了个没人照顾季平舟的时间将她带进去看他,可她哪里忍得住,直接在他床边痛哭流涕起来。
也只有她才知道。
自己哭是因为季平舟是为她受的伤,还有一半是因为他受伤了,自己就没有办法再找他救宋闻。
后来选择去照顾他,便是另一层意思了。
趁着他熟睡,禾筝悄然将手抽走,指节已经麻木了,整个手掌都有些失力,却还是忍着给季平舟打高了空调,又替他关了灯,这才退出房去。
没想到外面已经下了雪。
最近已经很久都不曾下雪了,深夜的大地上铺着浅浅的一层白色,像是霜,踩上去凉意浸骨,禾筝来时没穿太多,脖颈暴露在冷风里,让她不禁拉高了衣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走几步。
手腕却忽然从后被拉住,整个身子都在惯性作用下转了过去,雪掉到脸上,迅速化成水,禾筝刚眨眼,就被季平舟抱到了怀里,她能听到他半梦半醒间嗓子内模糊的颤音。
“你去哪儿?”
他醒来就没看见她。
所有东西都被带走了,就知道她走了。
禾筝手掌触到他的身子,冰冰凉凉的一块,他下来时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快回去吧,医生不是不让你下床吗?”
季平舟从没有表现过如此强烈的不舍。
“你别让我找不到你。”
“怎么会?”为了安抚他,又怕他感冒生病,禾筝踮起脚,主动吻在他的下巴,他欣喜也动容,看着禾筝,她哄笑着,“等你出院了,我就去看你,好吗?”
碎雪在周围飘飘荡荡,随着风,胡乱飞舞,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心里的怨念。
才促使她这样柔和了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平舟不觉得冷,脚下有雪也不冷,心是滚烫的,是被禾筝捂热的,他捧起她的脸,轻轻柔柔地吻下去。
周围光影朦胧,他们身影单薄,拥吻时,却有比风雪还强的爱意在迸发。
这一幕维持在冬夜里,落入了他们的记忆中,直到两人分离,季平舟回到医院,禾筝要去开车,一声刺耳的鸣笛声打破了还未升温的美好。
禾筝循声看去。
长吁了一口气,没想到是秦止。
他们许久没见了。
工作性质的原因,不可能像跟乔儿那样亲密,她走过去,本不想坐进去,秦止却落了锁,意思便是让她上车。
没有那么拘束,禾筝直接坐到副驾驶上。
脸上还有未消融的笑意,“你怎么在这儿?”
“我去你家里找你,阿姨说你来医院看季平舟了。”
“嗯,刚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止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也看的清楚,他们这是和好了,于是不得不劝她,“禾筝,你刚跟他分开,为什么又在一起,这样纠缠不清,实在不是你的性格。”
不知道这通指责有什么意义。
禾筝不解地看着他,“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我以为我们的感情还能跟小时候一样。”
他说的诚恳,禾筝却觉得可笑,“是一样的,一直一样,但我也一直不喜欢别人管我感情上的事。”
“可他那种人,我不想看着他伤害你!”
车厢内徘徊着秦止的声音,他一直很温和的,是君子,可今晚确实有点失了态,禾筝也闻到了酒味,提醒他开车不要喝酒的话到了嘴边又收回去,“他是为了我摔伤的,我不可能当做没看见,就这样,别说了。”
“你亲他也是因为他摔伤了?”
“秦止!”禾筝不明白她的事凭什么所有人都可以来指手画脚一番,手推开了车门,准备下去前,只丢了一句,“路上小心,一路平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接连下了几天的雪,大多数时间,城市都处于空无一人的状态。
方陆北在禾筝那儿白吃白喝了好几天。
除了晚上会去找乔儿外,一天三顿都跟着禾筝解决,也不回家去。
少有的一次午饭没吃就要出去。
保姆都觉得稀奇。
“陆北要出去,午饭不吃了?”
他在玄关换鞋,随口就答,“嗯,今天要送乔儿去机场。”
“乔儿要去哪儿?”
这事禾筝一点不知道。
刚要出来吃饭就听到方陆北这么说,端着杯热水站在后面,一脸疑惑,方陆北回头瞥她一眼,将鞋穿好踩了踩,“人家要回家去,说是要跟家人过年,没时间跟我一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说好了跟你过三十吗?”
“不过了。”
说到这方陆北便生气。
从来都是他放女人的鸽子,还没有女人放他的鸽子,可偏偏就是乔儿,他还争辩不得,人家总有无数个理由来怼回。
禾筝喝下一大杯水,嗓子润了,还是想不通,“她家里不是没人了吗?”
“阿姨说她爸爸在家,我问了又不告诉我,奇奇怪怪的。”方陆北接过保姆递来的围巾,一圈圈绕上去,话来的随意,却没看到禾筝的脸色已经变了,“还说她爸爸生了病,估计是着急回去看看吧,就不拦她了。”
外套都穿好了,禾筝却一直沉默。
方陆北下意识回头,撞进她出神的眼睛里,“怎么了这是,你们俩好的穿一条裤子就算了,怎么连听见这事的表情都一样?”
“没什么。”禾筝知道乔儿有意瞒着方陆北,她当然也不会说,“你等一下,我拿个东西,你帮我带给她。”
她们人人都有心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唯独将方陆北排除在外,他本就是藏不住话的人,被禾筝这么一问,自己更想弄清楚了。
在楼下等了会儿,禾筝着急忙慌地跑下来,直接塞了张卡给方陆北,“这个给乔儿,就说是我给她的压岁钱。”
“稀奇。”方陆北没拒绝,替乔儿收了起来,“你还要压她的岁?不过也行,以后你也没机会了,等她当了你嫂子,还得给你压岁钱,真不划算的买卖。”
知道他是在开玩笑。
禾筝没当回事,“行了,快走吧。”
在乔儿公寓楼下等了没一会儿她便提着行李箱下来,方陆北帮忙放到后备箱里,清楚看到她的脸色不好,是从那天吃完饺子之后就一直这样,不知又问到了什么这才匆匆忙忙地要赶回去。
近距离瞧着她都发觉消瘦了好多。
方陆北心疼不已,掐着她的脸亲了亲,忽然觉得禾筝在乔儿的事上比他还细心,记得给她钱回家去用。
不管她家里人得的是什么病,的确都免不了花钱。
她手头就没宽裕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在一起这么久,却从来没跟他伸手要过钱,是实打实的把他当男朋友在相处,而不是像以前那些女人,只为要包要车。
虽然他没小气过。
也给乔儿买过不少东西,但每次她都会喊贵,没多久又会补上一件小礼物还给他,没有他送贵,可心意在。
这才让他找到了点在跟她过日子的感觉。
松开乔儿,方陆北掏出皮夹,不知何时,里面竟然放了乔儿的照片,是她穿赛车服抱头盔的照片,他第一次看到就抢了过来,硬要放里面。
乔儿也拿他没有办法。
禾筝给的卡方陆北随手塞了进去,他手指停留在上面又很快划到自己的卡上,没有犹豫,果断抽出来给了乔儿,“拿去,回家要用钱的地方就多了。”
“干什么?”乔儿一直最不喜欢他这一套,“我不要!你瞧不起人是不是?”
“谁瞧不起你了?”
他就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已经见怪不怪,“是方禾筝给你的,说给你的压岁钱,要你收着,不信你打电话问她。”
“你跟她说什么了?”
“就说你回家啊。”
不知道她哪来的这么重的戾气,方陆北却不恼,将卡塞过去,“你们是好姐妹,有事就瞒着我,还凶我。”
乔儿没继续说话。
只收下了禾筝的钱,她能收禾筝的,但死也不会要方陆北的。
这点尊严,她还是要的。
“我不是故意的。”
“知道。”方陆北替她系上安全带,耐性好的没话说,“我们乔儿是天底下脾气最好的姑娘,反正比方禾筝那个死丫头好多了,我不生气。”
“你干嘛老骂她?”乔儿将他推开,“你怎么不说禾筝有你这个哥哥才是倒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启动车子小心开出窄道,一心两用着,“那不是还有你这个嫂子护着她吗?我还能真的揍她不成?现在别说是你帮着她,我要是碰她一下,你看季平舟那条疯狗咬不咬我?”
最后一句将她逗笑。
见乔儿心情好了,方陆北才敢说,“你回去了我就要跟江江他们出去玩了,到时候找不到我,可别哭鼻子。”
这只是打个预防针。
乔儿知道他说的是谁,无非就是跟他一起玩的那群风流浪子,“去哪儿玩,我能找不到你?你去外太空,还是别的女人床上?”
“你一个小姑娘,说话这么辣。我都不好意思接了。”
“我不跟你开玩笑,让我知道你跟别人怎么样,就完了。”
车终于开出去。
方陆北轻轻笑,一点也不放心上,“你完了还是我完了?”
“一块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乔儿说完就闭上眼,根本不想理会他的打趣,心里一团乱。
快走到目的地,她才想起来问一句,“禾筝最近有去看季平舟吗?”
方陆北的笑完全变了味道,“你说呢,都快住过去了,死丫头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
不光如此。
禾筝还答应了大年三十陪季平舟一起过。
她心软又被动,完全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季平舟装装可怜她就硬气不起来,导致最近已经要定期就过去看他。
来不及吃饭禾筝就赶了过去。
脚下踩着雪,走过院落,她知道密码,但是每次还是会按门铃。
门很快打开。
季平舟知道她今天会来,很早就在等,听见门铃声便去开了门,拉着禾筝的手就进了房内,一句话都没说上,她就被吻住了脸颊,那道吻又顺着脸颊游离到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起初禾筝还会反抗,可每次来季平舟都会用这种方式表达思念,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不会说话,也不会甜言蜜语,一开口总没那么好听。
于是便不说话了。
改用这种方式。
吻一路从脸颊到了脖颈,禾筝的腰被季平舟拥着,她正要搂住他的脖子,忽然听见楼上的脚步声,随之是陈姐的声音,“舟舟,是不是筝儿来了?”
禾筝一慌,直接推开季平舟,陈姐站过来时就看见他们各自神色不同,禾筝半红着脸,局促地叫了一声,“陈姐。”
察觉到自己打扰到了他们。
陈姐笑着拿起了几袋垃圾,“我就来收拾收拾,这就走了,你们玩。”
不知为何,禾筝觉得她的笑怪异,那个“玩”字,也一样饱含深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陈姐面前禾筝还能维持下温柔的姿态,等她关上门离开了,她才垂下嘴角,忍不住冲季平舟埋怨,“你怎么没告诉我陈姐在?”
“她在怎么了?”察觉她生气,季平舟凑过去在额头吻了下,“以前的时候,她不都在吗?”
可那时候他可没有这样沉不住气。
就算是亲吻,大部分都是在关了灯之后的事情。
禾筝每次来都刻意避开陈姐,也总有避不开的时候,“被她看见了怎么解释?”
“不用解释,她心里有数。”
季平舟受伤后就变得依赖人,性子里的臭毛病完整无遗的展露了出来,又有些小孩子气,禾筝有时拿他没变半点办法,进了门连口水都没喝,便被他抱着,吻悉数往脸上落。
这是他们以前的家。
独独两个人的家,天花板的颜色都一样,那盏灯还是裴简帮着挑的,那时季平舟没有时间管这些琐碎,禾筝以为裴简了解他的喜好,最符合他的审美。
让他一起跟着挑。
结果季平舟却说裴简跟他完全是反着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禾筝为此难过了一阵子,季平舟却一直没有换这里的任何摆设。
他掌心温度攀升,衔住了禾筝她的下巴,轻轻挑高,脸从颈口抬起。
唇色泛红,“你不专心。”
“我来不是给你啃的。”禾筝扯回了衣领,一把坐起来,长发跟着一阵飘摇。
这女人前后变脸很快。
总之一直深陷其中的人从来就不是她,季平舟认栽,也不再做让她不高兴的事,反而抓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脸上,他转过身,躺在她的腿上。
“你来之前陈姐还问我今天你来不来了。”
禾筝手指沿着季平舟的五官游走,指尖有些锋利,划过脸上,像是一把刀,能清晰将他的模样刻在心里,“问我做什么?”
她最近时常遗忘。
宋闻的样子好像在脑海里无限模糊,她偶尔想起他,竟然只有一团朦胧的白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需要将他的照片拿出来才能记起来一些。
可越是这样,她越是内疚,彻夜无眠,只因觉得对不起他。
在见到季平舟时,这样的心思更加明显,他却一门心思沉浸在这段珍贵的二人世界里,“她说你是不是要住回来了,这样她也能放心点。”
停止在额头的指尖停了下,禾筝勉强地笑,“我没那样想过。”
“我们以后就在这里,没有我姐姐,没人会来。”
声嗓沉了些。
禾筝唇舌淡淡,“季平舟——”
腿上的人忽然起来,面对面,季平舟只能平寂这么一会儿,此刻又躁动起来,“别说了,我也不问了,行吗?”
他们有这份默契。
于是禾筝点头,被他重重的抱进怀里,听着彼此的心跳,仿佛就能到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沙发宽度适宜,虽然对两个人来说还是有些狭窄,可禾筝蜷缩在季平舟怀中,他抱得又紧,以那样依赖的姿势睡一觉,倒一点都不觉得挤了,反而睡的更沉。
这一觉竟到了深夜。
禾筝没有噩梦,什么异常都没有,再醒来,窗外一片月光碎星交织的天空无限散发着光芒。
她揉揉眼睛,看清了桌上的一杯热水。
是季平舟倒的。
可他人却不在。
清醒了些,她才站起来,左右找了一圈,最后走到楼上,透过半掩的门看到了季平舟,他站在房内打电话,脸上带着笑意,声音也轻松。
“好,您保重身体,我没事,已经康复了。”
他待人接物有那份的独特真诚,语气听来很是舒服,禾筝猜到他是在给家里人打电话,大概要聊些春节的事情,她退后一步,准备下楼。
刚要走,忽然又听到季平舟说:“我这里有禾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道电话那头的是谁。
可不论是谁。
她都不想被他家里人知道他们的事,但季平舟的性子,又绝不会遮遮掩掩。
他们又聊了两句,季平舟态度一直很好,电话那端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忽然便沉了眉,语气严肃不少,“她在睡觉,凭什么叫醒?”
电话那边该是换了人。
禾筝猜得到是季舒。
季平舟拿着手机,轻轻侧了身,大概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却没想到禾筝就在门外,早已经清醒,他诧异过后便是温和地笑,招了招手,用口型说了个:“来。”
睡意刚走。
禾筝一侧脸颊上还有被压出来的红色印记,整张脸白里透红,懵神地站在季平舟面前,他俯身轻轻吻了她的脸,对电话里却没好气,“你声音小一点行不行,她来了,你跟她说。”
还没取得禾筝的同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平舟将手机递过去询问:“季舒要跟你说话,要不要理她?”
怎么可能不理会,
禾筝接过电话,刚触到耳旁,便听到了属于季舒咋咋唬唬的声音,“禾筝姐!”
她也明白季平舟为什么让季舒声音小些了。
“听见了,怎么了?”
她倒没有季平舟那么不耐烦,反而温声温气,听上去季舒很兴奋,大概是因为过节,也是遇到了开心的事,急于要跟禾筝分享,“禾筝姐,我跟你说,我们回来之后,我妈妈就替你教训我姐了,你别生气了。”
肩膀倏然被压住,季平舟从后抱过来,全然不在乎电话那头的人能听见什么。
他亲着禾筝的耳垂,沿着骨骼脉络往下,手掌圈着她的腰,腰摆下是一点毛衣布料,很柔软,但不如皮肤柔软。
禾筝专心跟季舒聊着天,根本没注意到季平舟,“怎么会教训她?”
“应该是我妈妈知道她做的那些事了,就骂了她一顿,又让她搬去祠堂了,现在还没放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言湘仗着自己体弱,家里人宠着她,做起事来没有分寸。
这下算是栽了跟头。
禾筝几近哽咽,也是明白,季言湘被骂,不可能只是因为自己受了委屈。
更重要是魏业礼。
他的一句话,要比她的受不受委屈重要多了。
季舒越说越高兴,“你都没看见,我姐当时那个脸色都变了,还嘴硬要争辩,我妈那个人,一个字都不想听,她还要吵,就打了她一巴掌。”
事情严重到这个地步。
禾筝是没想到的,正想问当时魏业礼在不在,身前忽然一冷,才发现平舟紧贴在背后,吻也难舍难分。
她知道他想干什么,愣神地木在原地,也忘记了回电话里的声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越靠近年三十,禾筝在季平舟那里留宿的次数就越多,起初付韵还会打探地询问两句,渐渐的清楚了他们的事,便不问了,也算是一种默认。
趁着付韵还未醒。
天蒙着雾,禾筝便套了衣服下楼,在最近的停车位上看见了季平舟的车,她冷的打哆嗦,坐进去人才好些,暖风迎面吹来,吹走凉意。
季平舟拿了厚衣服盖在她腿上,“怎么又穿这么少?你不知道这几天最冷?”
“知道。”禾筝哈了几口气才缓过神来,“但是没办法,我怕把她们吵醒。”
家里只有付韵和保姆。
谁知道了都是一样的。
上次她偷溜出来在季平舟车里吃宵夜就是被保姆阿姨看到,回去又告诉了付韵。
付韵虽没说什么,只是斥了她两句像小孩子还偷吃的话外,并没有提季平舟。
禾筝更是一避再避,压根不想让季平舟被家里人知道。
他将清早排队去买的早餐递给禾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笑容温和,“快吃吧,还是热的。”
腰伤完全全无后季平舟便时不时开车出来送温暖,有时是早餐有时是晚餐,禾筝有抵触过,但很快坦然接受了。
她脚上还是拖鞋,里面穿着袜子,刚想踩到座椅上,脚腕就被季平舟一把抓了过去。
外面的冷深覆到脚上。
季平舟掌心燥热,隔着袜子摸上去,触到一片寒霜似的凉,几乎是没有犹豫的,他拉着禾筝的脚放到自己的大衣下,贴着小腹。
禾筝刚打开豆浆喝了一口,嘴巴上落了一圈豆乳白色,怔愣地看着季平舟,迅速划出一抹笑。
“这样你自己不冷吗?”
“下次穿好了衣服鞋再下来,”季平舟将衣服裹得更紧,“我能等。”
他好的不像话。
比认识之后所有时间都要好,一句重话也没有说过,就算是这样无奈的事,也是轻声细语。
禾筝安心将脚放到他的衣服里暖着,“下次不用来给我送吃的了,家里保姆会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撮着脚背的手停了下,季平舟眸光里的脆弱神色又浮出来,“你不是喜欢这家吗?”
“我喜欢,但也不要你这么麻烦。”
她不要他这样。
季平舟有在克制,可这样失而复得的感情却不是单纯克制就可以的。
“既然伤好了,就买张票回去跟季舒他们过年吧,”禾筝喝完了大半杯豆浆,舔了舔嘴巴,说得认真,“一个人在这里过年,多凄凉,还不如跟方陆北他们一起去玩呢。”
总之年三十她是要在家里陪付韵的。
这么说。
只是给季平舟打个招呼,好让他有所准备。
季平舟的伤情却愈发浓重,“你想让我跟他们在一起?”
“怎么了?”禾筝话来的随性,“你以前不也经常跟他们在一起玩吗?郑琅他们……”
“他们去那边,你知道玩的什么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凝滞了下。
压根就不是不知道,只是没那么在意罢了,季平舟掐着她的脚,小心眼的毛病很快又犯了,“你压根就没那么在意我。”
禾筝曲了下膝盖,想要将脚伸出去。
季平舟却握得更紧,“是不是?”
手劲随着情绪变化,一下子没了轻重,痛意深入到踝骨里,禾筝失痛一声,忽然竖起腿,挣脱季平舟的手,手上的东西也放到了中间的收纳格里,脸色倏然变了。
他还是一点没变。
但凡说了让他不高兴的话,他就会本性暴露。
那一下将禾筝脚捏痛,她的情绪也天翻地覆,“我是怕你一个人不高兴,随口那么一说,你不听就算了,我走了。”
知晓她要走。
季平舟慌了神,拉扯住禾筝的袖子将她拉回来,“我不是有意的,弄疼你了?”
禾筝甩着手,却被季平舟拉进怀里,他吻着她半潮湿的头发,格外珍惜现在的每分每秒,又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得意忘形又犯臭毛病,让禾筝不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股气被季平舟亲吻的动作压住,禾筝缓缓气,“我不需要你做这些小事来告诉我什么,你说出口的没说出口的我都明白,不然我是不会回去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季平舟贴着她微凉的脸颊,“我知道。”
从始至终他都停止过怀疑,认知到这一点,禾筝几乎想逃。
可又不得不败给他的温情。
“先松开,喘不过气了。”
她在他身前推了两把,季平舟才舍得放开,“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顾及我。”
他不想成为负担。
知晓他的脆弱谨慎,禾筝主动靠近,留了吻在季平舟脸颊,她胆大,但从不在这种事上胆大,相反一直是怯懦的。
能主动吻过去,便是有爱的。
“我就是怕你孤单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平舟鼻尖有一股温暖的豆香,还没来得及好好回味,便看到了刚从楼下下来的付韵,见他怔愣,禾筝也随着那道目光回过头,心瞬间便虚了下去。
两人一同下车时季平舟随手便将衣服给禾筝披着,怕她冷。
付韵能看到他的一举一动,也没有阻止他们往来的意思,只是对禾筝的行为不解。
“你天不亮就往外面跑,招呼都不打一声,我们还以为你梦游出去了,”付韵冲着禾筝叹气“下次别这样了。”
禾筝满腹是委屈,还没说话,季平舟便站了出来替她揽罪,“阿姨,您别怪她,是我叫她下来的。”
本以为付韵不会对季平舟有什么好脸色。
可她的声气竟然一下就柔了许多,“你别替她说话,成天偷偷摸摸的,像什么样子,心里那点小九九,谁不知道?”
禾筝无辜。
求救似的看着季平舟。
她也不明白,付韵怎么就对季平舟有这么厚的滤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平舟一时也摸不透,只能继续帮她说话,“那下次我直接送楼上去就好了,只要不会打扰到您休息。”
付韵对着禾筝脸色不好,转过头看着季平舟却笑了,“你别惯着她,臭毛病一大堆,什么东西不能吃,还麻烦你送。”
“没关系阿姨,家里面已经找人接手医院了,年前我都不忙。”
“你晋升的事确定了?”
这些禾筝都不清楚,付韵却比她知道的还多,季平舟也有意跟她交好关系,“是,年后才任职。”
他们聊的开。
禾筝站在风口,冷的直哆嗦,小心拽了拽季平舟的衣角,“我先回去了,冷死了。”
说着便一溜烟跑了进去。
留下季平舟一人面对着付韵。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禾筝逃上楼便跑到了阳台,从上至下看着季平舟跟付韵交谈。
气氛不算严肃,也不欢快。
付韵问什么他答什么,态度认真专注,以前结婚的时候禾筝就没想过季平舟会怎么对待她的家里人。
就连方夫人和方陆北,他给的脸色都不算好。
只能说中规中矩,更别说什么点头哈腰的孝敬,这么久以来,一直是她孝敬他的家里人。
他们没聊太久季平舟便上了车离开,临走前下意识往楼下看了一眼,看到禾筝在偷看,也并不意外。
她趴在栏杆上。
冲楼下的他挥手,口型变得很慢,说着:“路上小心。”
季平舟扶着车门,仰头看她,眉眼带笑。
付韵上楼时便看到禾筝趴在阳台上往下看,那模样,难舍难分到了极点,就算是两人热恋时也没到这幅样子。
她在后面清清嗓叫醒禾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然怕禾筝的魂都跟着季平舟跑了。
禾筝随着声音回头,笑容瞬间收敛了不少,知道待会一顿斥骂是少不了的。
也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付韵却维持着心平气和,“你跟我过来,有话问你。”
禾筝跟上去。
连保姆都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下楼时天才刚亮,大约是关门声惊动了她们,付韵刚醒,连窗帘都来不及拉开就下了楼,是生怕她梦游出事。
房内还是一片昏沉。
“把窗帘打开。”
付韵轻声吩咐禾筝,她点头走过去,让白光蔓进房内,明亮驱散了黑暗,光一点点从眉心中央扩散,让禾筝清楚看到窗外的清澈景色。
回过身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付韵已经坐在了梳妆台前,面前放着一枚玉,雕刻成了佛像,玉质清透,比她曾经拿出来的那枚玛瑙坠子不知好了多少。
“你过来。”
禾筝慢腾腾站过去,低着头,手不住的缴在一起。
“这是你魏叔叔让我拿给你的,你拿去吧,他说能保你平安的。”
这话仿佛在付韵嘴里听到过。
历史重演一般,禾筝却没当真,只当是一枚普通的玉给收了起来,“我会打电话谢他的。”
“那倒不用,我说了,他给你什么就收着,不用客气。”
虽然付韵一直这么说。
可禾筝从没当真过,她只把魏业礼当叔叔,并且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叔叔。
该维持的礼貌和客气,她不愿意落下一次。
等禾筝收下了那枚玉,付韵才平铺直叙地进入主题,“这阵子你先去舟儿那里住吧,我要回去一趟,就不带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家里?”
“嗯。”
付韵的病还没有完全好,甚至还有反复的可能,禾筝一直不放心,才让她留在这里,这么一来,倒以为她走是因为季平舟,“妈,我们还没怎么样,您不用这样。”
“我走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付韵一点都不介意她跟季平舟的事,是打心底里不想去阻拦,“你在他那儿我还放心,总之年后你哪儿也别去,就跟他在一起,知道吗?”
自从生病,再到病好,付韵从内到外像是变了一个人。
从前的她迂腐古板。
现在却豁达不少。
就连身上的气度都变了。
禾筝虽然有疑问,但却不打算问的太明白,“好,我知道了。”
付韵拍着她的手背,“把那块玉带上,过完年我再回来看你,跟舟儿好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明白付韵说的“好好的”是什么意思。
禾筝有脾气,季平舟也有,但现在大部分时候是他在谦让道歉,连台阶都不需要,也不要面子,该讨饶的时候,一秒都没迟过。
送走了付韵她便跟着季平舟回了和风苑。
她在厨房忙,季平舟便在外面鼓捣新买的无人航拍机,他对需要安装的东西一向没天赋,组装半天也没能弄好。
一如当初那台清洗机。
禾筝做好饭出来看到他还坐在地上对着那几个零件拼拼补补,只觉得好笑极了。
忘记摘下围裙,她轻手轻脚走过去,在季平舟身边的位置挤着坐下,将脸颊搭在他的肩上,轻叹一声,“吃不吃饭了?”
季平舟身上有股韧劲,无论是对人还是对这些没有温度的东西。
都有种势在必得的架势。
不完成就绝不喝水吃饭,学习时是这样,生活中还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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