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陆北没打招呼,今天回来的早,才进客厅就看见大摇大摆躺在按摩椅上的禾筝,放下手上的东西,他撸开袖子便冲过去将她拎起来推开,“谁让你来的,这是我专门给我们乔儿躺的,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能躺我这尊贵的按摩椅吗?”
禾筝被一把推的天旋地转,手上的果冻也摔碎,“你吓死我了,能不能轻点?”
“轻不了!”方陆北一副欠打的德行,“你坐坏了能赔得起吗?”
按摩椅还在运作,他无情地关了开关,小心地轻抚了两下,确保无误才放下一颗心来,那表情好像按摩椅是他的二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任谁看了都无奈。
禾筝懒洋洋地站在一边观赏他这幅姿态,随手又拿了果冻要吃,却被方陆北抢走放回原位,他气的顺了顺身前的领带,“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先送上门了。”
“你干嘛啊。”乔儿在后拽了拽方陆北的衣摆,“别闹了。”
“就是,又犯病了吧?”
禾筝也跟着添势。
方陆北不跟她计较,回头去对乔儿嘘寒问暖,手就贴在她的腹部,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变,“今天吐了吗?这些都是我买给你吃的,专门挑的,你别给她吃,浪费食物。”
“给我吃怎么就浪费食物了?”
“你自己没家?”方陆北一回头就是不耐烦的样子,“少来我这,不待见。”
“我又不是来看你的!”
越说越来气,禾筝故意拿了东西拆开吃,方陆北差点没上手去抢,被乔儿拽了一把才老实坐好,“你干什么,是我让禾筝来的,她来看我还不好吗?”
“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之前的事方陆北还耿耿于怀,“她一肚子坏水,跟她在一起小心被骗。”
“喂!”禾筝甩了个饼干包装袋撕下来的角扔到他身上,“我怎么一肚子坏水了,是谁在乔儿查出来怀孕的时候每天照顾每天煲汤,你狼心狗肺的。”
方陆北将东西扔到地上。
“你少来,赶快回家,怎么着,想我们小两口甜甜蜜蜜给你看?”
“呸!”禾筝眼疾手快揣了一把饼干到口袋里,“我还不乐意看见你呢。”
他回来了禾筝也不多留。
相互骂了两句嘴她便跑了,外面天色也不早了,的确该走。
可乔儿却不乐意。
她好不容易等到禾筝来,还想晚上跟她一起吃饭,就被方陆北这么打搅了,孕期被惯出来的小脾气一大堆,有不高兴都写在脸上,将手抽出来,满是别扭,“你干嘛赶禾筝走,我不是都解释了是我自己做主要去流产的吗?”
完全没必要怪禾筝。
方陆北滑坐到地毯上,揽着乔儿的腰打开手机闲散看着,时不时用脑袋蹭着她,“我在路上遇见季平舟,他说禾筝好些天没回去了,在跟他闹别扭,没办法,爷大人大量,只好帮帮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会啊,看禾筝心情很好。”
“她就会装。”
他们搬了新地方后便喜欢在客厅纠缠,茶几也换成了原木的,那天方陆北为了道歉,还自给台阶地说这次再也砸不坏了,乔儿记得这些点滴,手指在他发丝间穿戳,嗅着上面原本的洗发水味道。
什么香水味,酒味,烟味,再也没有了。
连人都干净了不少,方陆北唯一的消遣除了照顾她便是打游戏,她也能乐此不疲地陪在旁边看,看他玩了好几局还不腻,舔舔唇便问:“有这么好玩吗?”
他的回答却没有想象中的有兴趣,反而蔫蔫着,“一般般。”
“那还天天玩?”
“这不是为了我儿子吗?”
这话倒是新鲜,乔儿弯着脖子,将手肘放在他头顶,下巴也架上去,轻笑着,“你想玩就玩,还找借口?”
这下方陆北却不依了,“谁找借口了,你不懂,现在的小学生都爱玩这个游戏,以后我把这个高级账号给我儿子,他不就比同龄人厉害多了?”
“一个账号还当传家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不。”
看他认真升级闯关,倒是有心在准备给孩子的礼物,再没了以前吊儿郎当的样子,乔儿揉揉他的头发,由心地感叹,“可是每个时代爱玩的都不一样,等到他长大了,说不定就没人玩这个了。”
方陆北盯着屏幕,仍然能分心跟她聊天,“那我就做一个游戏,专门给他一个内部账号。”
他倒是对未来充满憧憬,可就是这份自大,更让人觉得不真实。
乔儿刚沉默,他便转过脸揉揉她的脑袋,“对了,过两天带你回家见我家里人。”
“回家?”
这事她倒是没想过。
方陆北不打自招,“方禾筝那个死丫头说的,不过她倒是说到点上了,总不能让孩子出生也当私生子。”
起初他真的负了该负的所有责任。
可一切也都真的恍然若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约好一起回方家吃饭的时间在初十之后,在去之前方陆北留了个心眼,叫上了禾筝做和事佬,还瞒着她叫了季平舟。
明知家里不会同意乔儿的事。
带上季平舟,是好平摊怒火。
这阵子季平舟雷打不动的会到景明大厦下等禾筝出来,年后她接手魏业礼的公司正忙着转型,要招募一大批新型网络艺人,各方面都很紧张,她人更紧张,大部分原因还是怕做不好,让魏业礼失望。
心里记着要去方家吃饭,还是晚了半小时下来,季平舟的车停在远处。
禾筝小跑着过去敲他的窗子,短短几天,她竟然瘦弱了不少,风摇动头发,柔软的黑色弧度从眼前漫过,她嗓子里塞着把风,说话都不太干脆,“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今天回家吃饭,自己开车吗?”
这事她先前招呼过。
可方陆北那儿交代的又是另一回事了。
季平舟没说自己也要跟她回去吃饭,只开了锁,让她上车,“我送你还不高兴?”
思忖了番,好像不是什么坏事,禾筝绕过车头坐上副驾驶,车里放着她喜欢的小饼干,是每次季平舟来接她都被备上的,偶尔还会带些出名的点心饮品,次数渐渐多了,难免落人口舌,跟着她的几个小助理便会猜测起他们的关系。
比恋人更熟悉,却不如夫妻自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禾筝听过最离谱的一个版本是说她是季平舟的小情人。
可他们的相处模式,没名没分,却如胶似漆,的确有那么几分像。
路走到一半季平舟才跟她全盘托出,“你哥哥让我也去吃饭的,他没告诉你吧?”
“他让你去干什么?”禾筝是知道今天的,说是鸿门宴都不过分。
方家虽然比不上季家,但好歹也是念的上号的,禾筝能进季家的门除了要季平舟千求万求,以死相逼外,还要靠她自己身上带的那点方家的血,以及她有自知之明,结婚后就不再做抛头露面的工作。
可这事要是放在乔儿身上。
她是万万不愿意的。
方夫人刀子嘴豆腐心,但在某些事上的原则是不可撼动的,让季平舟去,没好事。
他也清楚,但还是接了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哪能怎么办,总不能让你一个人挨骂,乔儿是你朋友,到时候阿姨怪起来,说不定还要怪你让他们认识。”
“那就骂我好了,又不是第一次挨骂了。”
在去之前禾筝就做好准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了乔儿,牺牲一下没什么,可季平舟又是为什么?
注定要迟到,季平舟特意将车加快了速度,漫不经心地回答了禾筝心里的问题,“你为了朋友,我为了你还不行吗?”
“我不想。”禾筝心口满溢着酸涩,她无法想象季平舟在她家人面前挨骂受罚的样子,他是雪,就该一直高洁无暇,“你不知道我妈妈那个人吗?说起话来不好听。”
“我知道,”他眼底的笑被窗外染了色的夜景照亮,活像一副水彩画,油墨晕开,满布画纸,“你以前在我家也没少挨骂,去你家挨骂怎么了?”
“季平舟——”
他的骨节税利,手指修长,敲在方向盘上,随着节奏,人微微转过脸,“好了,咱们得快点了,不然赶不上了,就只能乔儿挨骂了。”
本就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
加上路上堵车。
到老宅子时的确晚了不少,禾筝天真的以为方夫人会等她到了再开饭。
事实的确如此。
可她却是在开饭之前,便将乔儿赶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丝毫没看在乔儿是禾筝朋友的情面上。
他们进去时恰巧撞见了从里面跑出来的乔儿,还是冬季,夜里寒风侵骨,吹的人神智四散,她小跑着,像是逃离,影子融在黑乎乎的夜里只剩轮廓能够辨认,离近了,才发现她今天的衣着到妆容都是考究过的。
禾筝站定了喊她,“乔儿,怎么出来了?”
乔儿减慢步子,从小跑变成了快走,眼睛明显有流过泪的痕迹,也许是泪水里有屈辱,那份难堪便留在了脸上,可她还是善良的摇头,想表达自己没事。
但禾筝不瞎。
能看得出发生了什么。
“是不是说什么了?”
乔儿还是摇头,人从骨子里冒出来一种虚脱,“我回去了。”
这个地方,她也不想再来。
她学不会禾筝的委曲求全,更不会在面对羞辱时还收起自己的性子,这是她们最大的区别。
乔儿往前走,禾筝想跟上去问个明白,季平舟却拦着她,“不如先进去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距离那道门近了些,隐约能看到里面的光影,她小时候走到这里,便觉得大户人家的灯都是要亮一些的,后来走得更远,走到商园,那里的灯更亮,却更没有人情味。
本以为乔儿会比自己好些,可没想到,这道高高的门槛,还是将许多有情人拦到了外面。
“你别进去了,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禾筝停在一半的光影处,心绪也被切成了两半,季平舟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他用干燥的手掌触摸着她冰冷的脸颊,少有的服从了她,“好,我在外面等你。”
她转过脸,大半皮肤都触到光明。
季平舟又在后面叫她,脸上是平静的笑容,好像在让她知道,雪总有一天也是会在暖阳之下融化的,可要是太阳落下去了,到了夜晚,融化的雪又会成了冷水,“过些天我就去任职了。”
禾筝不知道他为什么平白无故说这个,“我没忘。”
“没忘就好,快去吧。”
“好。”
她跨上台阶,背影进入那片有些嘈杂的环境,加入里面那场战争,可他们的战争,却是无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里面人不多,但剑拔弩张的气氛一点都不差,禾筝不是第一次参与这种事了,她看到方陆北眼睛红到发涨,气息微喘,就知道他们刚吵过,她上去拉开方陆北,低了声,“不是说吃饭吗?”
方陆北咽咽哽热的喉咙,用声气问她,“乔儿呢?”
禾筝默读,“走了。”
方夫人拉开椅子坐下去,一副绝不退让的模样。
明姨见势上去放筷子,叫他们来吃饭,却没有一个人有动作,方夫人喝了口水到嘴里,眼睛瞥着禾筝,“筝儿,来吃饭,让他胡闹去。”
方陆北一直很会甜言蜜语那套,禾筝没想到他会弄成这样子。
她只能先平息双方的怒火,拉着方陆北坐下,这种事不能来硬的,他也清楚,禾筝稳着他们,谁都没敢再开口去问。
饭局结束过了很久。
还是明姨告诉她,乔儿被气走,是因为方夫人当着他们的面说:“孩子可以留下,人不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禾筝出来已经很晚。
夜里更深露重,园子里满溢着薄薄的霜气,季平舟却还没有走,就站在原地等她,远远望着,肩上都像是有一层白霜覆盖。
他们之间,好像一直擅长等人的就是他。
听见声音,季平舟侧眸往光源处看,因为太冷,面庞宛若被霜覆盖着,轻启唇,都有散开的白气在飘。
“你怎么没走?”禾筝极力隐藏鼻腔里的闷音,是有过哭腔的后遗症,“外面这么冷,去车里也好啊。”
他真的是冷极了。
也是极力在忍,手从口袋里拿出来都没有温度,伸展了僵硬的关节,想去握禾筝的手,却又顾忌到自己的体温,便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收回口袋,与她并肩走在一起,嗓音也是温温沉沉的一声。
“聊的怎么样了?”
“不好。”
季平舟轻咳一声,不再多问。
再听到他咳嗽,禾筝还是会下意识的紧张,以往他每次咳嗽,都是要哮喘发作的征兆,抬头望了眼,季平舟已经收住了病态气。
最近有好几次禾筝都忘记了他身体也不好,他们在一起,也算是两个病秧子凑在了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季平舟再没矫情过。
去看她时带的东西都是地方远,要排队,炒得很热门的店买的,每次都会买很多,吃不完就让她分给别人,但常常会留几分味道最特别的让她加班的时候填肚子。
可看着她一直上不去的体重又忧心忡忡。
因为照顾的太周全,禾筝反而忘记了照顾他,听见他咳嗽,还是问了,“你走的时候记得把药带好了,别落下了,那边不一定好买。”
走出老宅子的院落,季平舟打开车门,为禾筝的担心露出点欣慰的笑。
“你还担心我呢,这事不处理好,我都不能放心的走。”
“怎么不能?”禾筝缩了缩舌尖,险些就说出了“你在也帮不上什么忙”这种伤人心的话,好在及时收了回来,维护住了季平舟的自尊心,“这怎么说也是他们的事,我已经劝过我哥了,慢慢来,他也答应了。”
在违抗家人这事上。
方陆北没少干。
虽然他天天惹家里不高兴,但都是表面的,他表面花天酒地,不务正业,但真到了正经事上,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乖乖从命,季平舟则完全反着来,平日懂事听话,谦虚礼貌,但到了大事上,谁都拗不过他。
方陆北唯一的底牌就是孩子。
可打了亲情牌也没用的时候,他就完全慌了神,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平舟也没想到方夫人会那样决绝,难怪乔儿那么个乐观又随性的性子也会被气走,且不说自尊的问题,她既不是个生育工具,也不是爱慕虚荣准备靠这个孩子嫁进方家,会跟方陆北来,完全只是想跟他在一起而已。
那话,的确伤透了人心。
情况完全超出了禾筝的预料,“我想过会吵起来,但没想过会是这样的。”
季平舟放轻了声音,尽量不让车子的发动声吵到她,车前灯亮起时她还是闭了下眼睛,瞳孔被刺的酸痛,“我有空找你哥哥聊一聊,他们已经这样了,只要坚持一下,问题没有那么大。”
“真的吗?”禾筝知道这是安慰,可也听得安心,眼中零落着期盼。
“真的,你还不相信我吗?”季平舟拉过安全带系上,顺手抱着她缓了缓她哽住的声息,“有问题就解决问题,什么事都是有办法的,你看方陆北,吃喝玩乐那么多招,精着呢。”
他倒是高看方陆北了。
禾筝太了解他是什么德行,“他是把精明都放在吃喝玩乐上了,不然也不能吵的面红耳赤的。”
“那是他妈妈那样说乔儿,谁这样说你,我也一样的。”
同处过一种境遇。
季平舟最能理解方陆北。
那句话也恰巧点通了禾筝,就算有孩子又怎么样,也不可能成为两个人坚固的纽带,方夫人已经足够和善,都能说出那样的话,若是换了季平舟的母亲,大约是不可饶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整整两天,禾筝都没敢去问乔儿的情况。
第三天路过创意园附近,绕过去,上了楼,可到了门口便听见里面什么东西被摔到地上的声音,这次大概是乔儿摔的,所以拿着衣服逃离现场的人是方陆北。
她的手就那样尴尬地举在空中,还没能摁下门铃。
方陆北摔上门,头发凌乱,边往楼下走边穿上的衣服,禾筝跟在后面,一并走出了大楼。
他们停在楼下花坛,暮色将落,夜风凛冽,方陆北咬了根烟在唇间,声音含糊不明,好像在说,“早不来晚不来现在来干嘛?”
正巧就碰到他们吵架。
不清楚这是两天内的第一场架,还是一直在吵,禾筝斟字酌句着问,“怎么会吵架,那天回来你没好好哄哄?”
“哄了。”方陆北瞳孔里都是红血丝,看得出好几天没休息好,“我得两头跑,一边哄这个,一边哄那个,哪里吃得消,两边都不是善茬,那么大一个招财猫砸过来,要不是我闪的快,今天就得上医院了。”
“还开玩笑。”
“谁开玩笑了?”
她刚到,听到的那声破碎,就是招财猫碎了。
方陆北只把烟抽到一半,就得上去,他随手在花坛边缘灭了烟头,扔进潮湿的土壤表面,呼出一口青雾,“在这挨骂,回家挨骂,什么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暗暗咒骂一声。
让禾筝无意发觉他好像要开始怀念以前无拘无束的快意人生了。
便急忙追上去问了一句,“要不我跟你一起上去?”
“不用,”方陆北也不想向别人昭示自己的无能狼狈,“我还能应付,乔儿就是孕期脾气大,没什么的,那天的事她还有怨气,发泄出来也好。”
“你真这样想?”
看出禾筝的质疑,他瞥出一抹不耐神色,“你什么意思,人好歹怀着我的孩子,我没那么混蛋。”
“那就好。”禾筝只将心放宽了一半。
对方陆北,谁都不能交出百分之百的信任。
他影子落在地上,拉出淡淡的一片,背对着挥了挥手,便走进了楼里。
禾筝回去开车,路过那个花坛,看到那一片棕黑色的土壤上落满了半截烟头,都是最近的,烟皮还没有污染的很严重,大概也都出自同一人之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创意园景观好,却又充满冰冷感。
禾筝路过那里,空乏地扫了几眼却没有细看,路上下了小雨,她无端担心起乔儿那里的情况,也惦念着季平舟今晚的航班,她得早点赶回去。
下车时没拿伞。
肩上和头顶都湿了,在夜色里看不出来,踏进明亮温暖的室内便能看到衣服上斑斑驳驳的一小块雨水痕迹。
季平舟拿着几件阳台上晾晒的衣服,关上窗,才回身,就看见禾筝湿着半截头发,衣服也湿了,“怎么没打伞?”
头发湿了薄薄的一层。
有些黏连在脸上,紧贴着禾筝的皮肤,季平舟用手指替她拨开,探了下额头,温度还是正常的。
“小心生病。”
“这才几滴雨?”禾筝吃惯了苦,免疫力要强些,伤风感冒更是少,“倒是你,待会过去别忘了带伞,到那边要是生病影响可就不好了。”
她自然熟练的嘱咐他出远门要记得的事。
却完全忘了他们也分别过一段时间,在那段时间里,季平舟已经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知道随身携带药物,病症复发的时候不会再手足无措,可那份思念又该往哪里装呢?
季平舟随手接过禾筝沾着雨水的外套,有点烟的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知道她会瞒着自己偷偷抽烟,是她公司小组里的人告诉他的,说他们漂亮的小老板总是在午休时间躲在楼道里抽烟,一根接着一根,像是青春期的叛逆少女,将许多不为人知的烦心事都藏在烟里。
可禾筝已经许久没想起过宋闻,青春的疼痛早就被一把岁月黄土掩埋,近来她连宋闻的生日都会忘记,哪里又来的烦心事。
或许是为乔儿担心,但这还达不到让她眉眼里都浸着忧愁,愁成结,堵在所有出口。
挂好那件衣服,季平舟跟着禾筝走到客厅里,地板有些暖,带着袜子踩在上面会感觉到温热的气在往脚底扩散,暖融融的,暖到心坎里。
“我是不是没有跟你说这次要走多久?”
禾筝有些累,刚坐下倒水,听到他的话眼睫轻颤,“多久?每次不都是一周或者半个月吗?”
“这次可不一样。”看着外面的雨,季平舟收回目光,“等我再回来可就得春天了,好长的一段日子。”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素来最讨厌这种不确定。
尤其是在禾筝身上,更害怕这一走再回来她就不一样了。
本来她也一直在逃避,不是吗?
就连说到这种暗示性的话上,她都要仰头喝水,不对上他的眼睛,气性闲散地说上一句无关紧要地话,“这么久啊,那等你回来我去机场接你,说不定到时候乔儿肚子都大了。”
“是,等他们孩子都落地了我们还要这样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水从透明的茶壶从泊泊流出,落在圆柱形的杯子里,水面上浮着几颗将消未消的泡沫,盛着禾筝不愿面对的心事,季平舟一时竟然不知道该伤感还是高兴,也有一次,禾筝会因为他苦恼。
却是苦恼该不该重新绑在他身边。
禾筝一时想问这样是哪样,现在不是挺好?
可这么问,这段感情里不负责任的倒成了她,“等你回来再说好吗?”
她想说天晚了,还下着雨,路上一定会堵车,应该要早一点到机场才对,要是遇到大雾,说不定还要改签,一切繁复琐碎的手续更让她担忧,季平舟却风清疏朗的,好像根本不在乎,“我有的是时间,过几天再走也无所谓。”
禾筝已经喝不下水了,却还要强迫自己。
她千方百计地找借口搪塞,“家里正忙着乔儿的事,没有时间管我,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
“多久?”外面雨在下,雨点像是被季平舟收买了,一下又一下的敲打在窗子上,催促着禾筝,她喝了太多水,胃里在翻江倒海,仰面冷冷地看着季平舟的,看着他像个孩子似是,或者说像个债主,一定要她给个答案。
“你东西收拾好了吗?”禾筝被分割成两半,一半心疼他的执拗,一半又不想面对,“我帮你检查一下。”
她说着站起身,路过季平舟身边。
庆幸的是季平舟没再多言,沉了气便跟着禾筝上了楼。
阶梯一节一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像爬山那样。
卧室里温度高,人走进去皮肤都像被晒了下,禾筝站在衣柜前踮起脚去拿那些轻薄的衣服,一副转头就能忘了刚才那些事的样子,“早说要去那么久,就不该带那么多厚衣服了。”
“不用拿那些,到时候再说。”他学她的说话方式,能拖一天便拖一天。
禾筝手上抓着一件开衫,在暗处轻眨了眼,转过身,脊背抵着衣柜,努力将下巴架在他的肩膀上,那一块的骨骼清瘦,像是在撞击她的面部,“还生气呢,没有这么小气的啊。”
相比从前,季平舟将脾气收敛了不少,以前他是温和版的方陆北,生气时会转头就走,或者吵几句,再不济摔东西,可现在只能用不语来表达,那些过往手到拈来的事。
他不敢了。
因为眼前这个人,好像时刻都能抽离。
禾筝也被他那样涣散的目光触及到了,双手搭上他的肩膀,“那我答应你,有空了就去看你好不好?”
这话才让季平舟眼波有了浮动,“哄我开心?”
“不然呢?”她也不撒谎,“我得担心乔儿,还得哄你呢。”
“那你答应我不就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禾筝的笑容又陷入僵硬,却也只是一瞬,很快又拱着脑袋靠近季平舟的颈窝,她一直喜欢他身上的味道,每次靠近都会着迷,“你别逼婚啊。”
“这怎么是逼婚?”他抬手隔着潮湿的头发触摸她的耳朵,“你要是没那么爱我,才会这样想。”
怀里的人逃脱出来,用一双褪去温情的眼睛凝着,季平舟又触摸她的眉毛眼睛,以前她额头有疤,现在也没有了,以前鼻梁没有这么高,眼尾是有些圆的,现在却更上扬,妆化的浓一点就像个小狐狸,素净了又变得稚嫩。
他以前不知道迷恋一个人是什么滋味,现在知道了。
“你要是不懂爱人我还能教你,可你要是不爱我怎么办?”
禾筝能嗅到他指端在新衣服上沾的凝珠香,一瞬间被这些琐碎之处弄得心软不堪,“不用教,我知道。”
她踮起脚,往季平舟的脸上亲吻,手强势地揽住他的脖子,那不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可这次却深刻的像是要把年华岁月里最美好的一段拱手送给他,不问结果,只求此刻的圆满。
季平舟扶住禾筝的腰,偶然能听见她的呜咽颤抖。
窗外狂风大作,玻璃窗发出惊人的嘶吼,闪电划过,留了一串明晃晃的白光在各自脸上,禾筝轻眨眼,藏下瞳孔里的泪水,贴在季平舟耳边问,“这样还不信吗?”
那趟航班,注定要错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禾筝是在第二天雨过初晴的早晨知道乔儿搬回车队的。
昨天下雨,又有台风,她跟季平舟选择用了柔和的方式和解,可方陆北还是没改以往的臭脾气,两人刚和好没多久,便因为晚饭的小事又吵了起来。
方陆北说乔儿是借题发挥,不可理喻。
当晚她便带着行李回了车队,刚好俱乐部已经营业,她不愁没有地方去。
听完电话,禾筝将手机放到一旁,重新给季平舟整理行李,箱子塞不下的只能下次给他送。
航班改签,但日子没晚多少。
季平舟半点都不着急,禾筝却天不亮就替他收拾了行李,像是在催促着他快离开一般,昨夜的温情在天亮之后一扫而空,他慢吞吞地穿戴好,拿好了证件,走下楼,行李箱已经在玄关处放着。
禾筝从楼上追下来。
急着送走了季平舟去俱乐部看乔儿,便随口催了下,“快点。”
季平舟手上握着没系的领带,也不知那口淤气憋了多久,春光明媚的阳却照的他脸色有几分阴沉,禾筝微愣了下,仍然低头去找鞋,“怎么了?”
“你就这么急着我走,怕我催你结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一半脚踝停在鞋子外,禾筝扶着柜门,侧颜一帧帧的冷下来,她已经用尽所有办法哄了,软的硬的,季平舟还是这样,她也没有办法,那根线瞬间便断了,脚趾轻甩,鞋便被扔在了一边,“那你这么急着结婚又是为了什么?”
“还能为了什么?”不过气着了一问,季平舟垂面挂领带,眼睛看到了禾筝刚甩出来的鞋,正想着待会给她穿上。
可她却光着脚踩在地上,也把最后一丝情面往地上摔,“魏叔叔说你急着结婚是为了要往上升,少一桩麻烦,不是吗?”
昨夜的风雨过去,他们的风雨却才开始,季平舟没想到她会用这样的话打他的脸。
领带半松不紧的挂在脖子上,还没被领子压住,他便不系了。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禾筝转过眸,不想辩解。
季平舟自认这段时间是对她掏心窝子的好,却换来这么一句,也是彻底被打入深渊了,握住行李箱的拉杆,他连领带也不系了,就算有气,也只是气自己被辜负,话里都不敢有责怪的意思。
“那是魏叔叔想让你觉得婚姻平等所以找的借口,我从来都不需要靠女人升迁。”
他扯着箱子打开门。
禾筝开口想解释,他却一脚迈了出去,话里伤情,“就送到这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远,她也不想送,不是吗?
没想到离别前还要吵这么一次,季平舟走了几个小时禾筝便后悔了,可什么都来不及了,按时间节点来说,他已经上了飞机,也只能等回来后再道歉。
记得乔儿俱乐部的位置。
年后才开始营业。
现在正是人多的时候,来的也都是车队的人,禾筝没认识几个,只能在外面给乔儿打电话,却一直都是无人接通的情况,站了没多久,便有人从外面回来。
其中有个小姑娘禾筝见过几面。
是跟乔儿搭档比赛的。
她把手上的东西给身边人,打了声招呼便跑过来,“禾筝姐,你找乔儿?”
惦记乔儿怀着孕,一个人在外面,她怎么也不能放心,禾筝只能点头承认,“她回来了?”
“回来了,在跑赛道呢。”
那几个字让人惊心动魄,要说方陆北不知轻重,乔儿更是,禾筝脸都白了一霎,“那她出来了让她去找我,景明大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匆匆忙忙说完,小姑娘只是点点头,也不知有没有记在心上。
还有工作在身上,魏业礼每天都会来询问进度,禾筝不敢落下,空闲的时间都在筛选新人,从早到晚,也是一件磨人的事情,看着那些男男女女进来展示才艺都觉得犯困,心中却还计算着航班落地的时间。
要及时去给季平舟电话道歉才对。
她的心不在焉连小秘书都看得出来,筛选还没结束,她便借了个由头溜出去,绞尽脑汁想着待会道歉的词汇。
冷不防的小秘书跟出来,就跟在贴在她背后,轻轻叫了一声。
禾筝没被吓到,只侧眸看了眼,便收起手机,可刚才在屏幕上闪过的东西她还是看见了,少不了要八卦地问起来,“小老板,你跟男朋友吵架了?”
“没有的事。”
她对待魏业礼给她拨来的这批人一向不怎么亲近,还莫名总有种被他们监视的错觉。
不光是工作上的,感情上也是。
季平舟每次来都会被围着问东问西,他倒是脾气好,不刁钻的问题都会回答,禾筝却不喜欢感情掺入工作,后来便改成了她下楼去,不让他上来,也是因为这些避讳,才会让他积累了这么久的不满。
小秘书往边上轻靠,脸庞散发着青涩的精明,虽然矛盾,可禾筝能看出的便是这些,想遮掩却遮掩不住的打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都能看出来,季先生很喜欢你。”
这种话是谁教的禾筝能猜到,她却只能笑笑盖过去,“我不瞎,不用你们提醒,回去干好自己分内的事。”
跟她相处过一段时间便知道她不冷不热的性子,对谁都热不起来,也不冷,却又靠近不得,小秘书知趣地接了杯水便回去了,留下她一个人盯着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等。
快等到时乔儿的消息却忽然进来。
说她到楼下了。
禾筝没多想,拿起手机便下了楼,她担心了许久,乔儿倒是洒脱的很,还是寒冬腊月的天儿,她却拿着冰淇淋站在自己的摩托车旁边,神色一点伤感都没有。
让禾筝忍不住怀疑方陆北说的话到底几分真。
“都怀孕了还天天吃这些垃圾食品。”
她伸手要去抢,乔儿却躲开,满脸的不满意,“你怎么跟方陆北一样,什么都不让我吃,我饿死算了。”
看她心情不错,禾筝却放不下心来,“怎么搬回车队了?还练车?”
“我早就说了要回去的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方陆北说你跟他吵架?”
“一码归一码。”
不过是借了这个机会刚好回去,上次从方家出来,乔儿便想好了,要是结不了婚,孩子她也不会要的,所以这些天跟方陆北交流了许多次,次次无果,才次次吵架,最后闹的只能搬出来。
这个念头实在不可取,连跟禾筝交代都有些小心,她咬着冰淇淋棍,“我这样想是不是太绝情了?”
“不会。”禾筝没考虑太多就站在了她这边,“我要是你,也会这么做。”
乔儿故作感动,挤出泪花,张开手要抱,却被禾筝躲开,“少用你那黏糊糊的爪子往我身上擦。”
“太感动了,还以为你会帮着方陆北呢。”
“我什么时候帮过他。”
想了想,她又憨憨地笑,“好像是哎。”
因为来见乔儿,没能打电话过去。
那边却准时打了过来,听见声音,禾筝手指轻颤,心都坠了下,拿出来看却是魏业礼的电话,浇了把冷水,她走过两步接起来,声音恹恹,“叔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筝儿,我跟你说一声,我接到舟儿了。”
没想到会是魏业礼去接的季平舟。
禾筝诧异着,“怎么是您去接的他?”
“他没告诉你?”魏业礼本意是替季平舟报声平安,却不想他们之间这么多问题,向前张望一眼,季平舟正将行李交给身边的人,他低声说着什么,正走近,魏业礼冲他招手,“舟儿来了,要不让他自己跟你说?”
季平舟快走了几步。
魏业礼便将手机递给他,“筝儿。”
犹豫了瞬,他还是接到了手机,含着满腔的耐性听着禾筝的声音,她有别扭和掺杂的歉意,还有讨好的成分,“怎么没跟我说是魏叔叔去接你啊?”
她拖着软水似的腔调。
季平舟轻掀眼皮,看了眼走在旁边的魏业礼,语气平平,却没有气了,“怎么,害怕我跟叔叔告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闻声。
魏业礼笑着看他一眼。
季平舟及时收敛了音量,禾筝就着话筒叹气,“我又没怎么样,告什么状?”
“没怎么样?”
都把他气出家门了还没怎么样。
虽然是质问,却含着他的退让,禾筝知道顺杆往上爬,“下次不乱说了,你千万别告状。”
魏业礼总是向着季平舟,总替他说话,禾筝多少是有点怵的。
这样的道歉他还是不满意,“还有下次?你干脆一次把我气死算了。”
他未免太夸大,禾筝隔着手机也能听到魏业礼的笑声,还听到他问,“筝儿又干什么好事了,还能气到你?”
季平舟闲散地应答了,“她气我次数可不少。”
听到这声状诉,禾筝忙喊了声,“季平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再逗她。
季平舟往边上靠了些。
离魏业礼有了些距离,音色压的更沉更低,声音摇摇晃晃的涤荡过去,“才说了几句好话就显原型了?”
“你别跟魏叔叔说。”
禾筝也有弱点。
一是不想魏业礼知道她的太多事。
二是魏业礼知道就会告诉付韵,没多久就会弄的人尽皆知。
她不喜欢宣扬,季平舟却未必,“怎么不能跟他说了?我们又不是地下党接头,还得弄一串暗号不成?”
“好好好。”她有时候也拿他没有办法,这事他的确是处处占理,理应道歉,“你状也告了,开心了吧?”
“开心,接下来得有一百多天都见不到你,没人气我,开心死了。”
咽了口酸涩而饱胀的气,她挤出一声制止他的话,“季平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都知道他在说反话。
还惦记着出发前禾筝那句没来由的斥责。
那边人已经将行李箱装车,都在等季平舟,他面色平静地向魏业礼点头,又侧过身,用了柔和的声音,“我要过去了,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出去记得带伞,别又生病了。”
他用尽细微的小心思交代一些无关紧要的琐碎。
却又真切的让禾筝享受了暖意,“知道了,你也是。”
收起电话,季平舟坐进车里将手机还给魏业礼,他仍然显露着那份祥和的笑容,倒不是对他们的感情生活感兴趣,只是出于长辈应有的关心,“筝儿那边工作怎么样,她还适应?”
“年前就做过一段时间,”季平舟稍稍将袖口的褶皱抚平了,领带也压了压,“现在在找代言人吧,海选了好几天也没个着落。”
“还是你在她身边让人放心。”
“她倒是不喜欢别人插手她的事情,有主见的很。”
车顺着高速行驶,一路畅通。
陌生的风景在窗外划过,魏业礼只瞥了眼便收回眸光继续询问,“你可不是别人了,她离不开你的,怎么不考虑把她带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早上那一顿吵,季平舟走的时候气的心悸。
现在想来还留有余痛。
可正应了禾筝的话,这些事,的确不能告诉魏业礼,便只能随口搪塞,“她哥哥那边出了点事,要她留下帮衬着才行。”
“难怪。”魏业礼显然比年前放心了许多,“不过现在倒不用担心她了,喻家那边不敢再找她麻烦,秦止也不会去纠缠她了,我都给她铺好路了。”
心绪微顿。
季平舟压下对魏业礼措辞里的疑惑,只是问,“季舒没乱说,真的是您?”
“你妈妈没告诉你?”
他摇头。
年三十出了什么事他一概不知,记忆里那天是跟禾筝在家里过的年,却没想到他们那边却一片混乱,后来也没特别去追问究竟出了什么事,将喻初送走后更是将这些忘到了脑后。
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少一个人知道少一桩麻烦。
魏业礼只解释了禾筝那部分,“我回来后找人去打听了才知道喻初以前雇人去泼筝儿硫酸,我亲自去问她,她却不承认,还有她舅舅欺负筝儿刁难你那回事,我都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我的责任,没护好她。”
那件事是禾筝崩溃瓦解的最后一根稻草。
季平舟自然忘不了,魏业礼没打算怪他,“都过去了,该让喻家还的报应都还了。”
纵使是季平舟,都没想到魏业礼会这样诚心对待禾筝,是一股势必要将她所受的所有委屈都讨还回来的架势,背后的隐情,他却没有心思打探。
车刚下高速,时间已经不早,又是阴天,隐隐有了将昏的迹象。
“等你手续都办好了,找时间跟你小姨吃个饭,年三十都没见面,念叨了你好几遍。”
眉眼微动了下,季平舟点头,知道接下来有他忙的时候,单说几顿饭局走下来,就足够吃力,“我会尽快安排的。”
魏业礼对他有欣赏。
那份欣赏的基础却是因为禾筝的喜欢。
是当女婿的厚待。
季平舟也没辜负过,到手的事都办的井井有条,没一次出过差错,所有事稳定下来已经是在一周后,期间跟禾筝通过几次电话,但都是草草了事,两人都忙,没办法抽出太多时间关心对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距离带来的落差感梗在心头。
总算得了空。
他的第一件事便是给禾筝打去电话。
工作时间禾筝常常将手机调成静音状态,或者不带在身边都是有可能的。
将近半个月,也没选出几个真正有才能的人,进来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她选的头疼,扶着额头遮着眼睛已经犯困,却连装睡都要躲着,好不容易挨到结束,下了楼不出所料的又看到乔儿在。
拖着酸疼的双腿过去,禾筝看着她一身装备,头也开始疼了,“你怎么还没回去住?”
车还是她危险的摩托车,连头盔都有磨损的迹象。
“干嘛要回去?”乔儿不知所谓的,“方陆北出差去了,我一个人当然要回车队了。”
上次好不容易把她劝回去。
没两天又各归各位了。
禾筝脑门发涨,“那也不能再骑这么危险的车了,要是有点什么事,我要以死谢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能有什么事?我专门骑来带你兜风的。”
“我谢谢您。”
他们一个没有快要当父亲的觉悟,一个甚至连自己怀孕了这回事都快忘了,这种情况下还玩这么危险的运动,禾筝只想有多远跑多远,乔儿却硬拉着她要上车,还调侃,“谁之前要离婚的时候上赶着要坐我的车?这么快就不认人了?”
禾筝抽出手,“可别提了,我第一回被交警抓,还被逮到,够风光的。”
“你怎么——”
乔儿话才挤出来,就被禾筝的电话打断。
近来她总是忙,电话不断,事也不断,可这次却不是工作上的,而是家里,听着电话,她眉心的结越扭越厉害,又朝乔儿看了眼,弱了声,“可是我哥还没回来……”
电话断的很快。
却让禾筝始终懵神,乔儿转了转眼睛,“谁的电话?”
“家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难以启齿,却又不得不说,“说让我把你带过去,有事跟你聊。”
笑意维系不住,乔儿没忘记上次的羞辱,回来不仅和方陆北吵了架,还说再也不去他家里讨好他的家人了,说的干干脆脆,不留情面,可现在他刚走,事便找上门了。
“我说方陆北不在,可那边却说告诉你一声,你会懂,是什么意思?”
乔儿放下了头盔,不自然地整理头发,“可能因为方陆北说他妈妈同意我们的事了?我也不知道真假。”
真假都不能就这样让她去。
“算了,等方陆北回来再说。”
禾筝不怕被骂。
乔儿却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还是去吧,总不能一直这么拖着,是死是活得给句话不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乔儿的性子里没有沉默这个词。
只有直来直往。
可这次却的的确确沉默了,沉默到声息都不存在,安安静静的,好像灵魂散在了回家的路上,那一路不颠簸,路很平稳,让她能想到的,只有爱人母亲亲口给她的抉择,很温和,像是一杯温开水,里面却藏满了刺。
禾筝把车停好,手触到乔儿的肩膀,她小时候发育的最早,比很多男孩子都高,所以性格也像男孩子。
可到了某个固定年纪便再也没有生长,慢慢的,倒成了人群里最娇弱单薄的那类,可她却一直不单薄,什么苦都吃了,却还没吃到头。
“我陪你上去?”
她摇头,短短的头发扎在唇上,迅速伸手拨开了,歪着头解开了安全带就要下车。
禾筝实在担心,“我陪你上去,你这样怎么叫人放心?”
“没关系的。”乔儿习惯了用乐观的面具示人,“这也算好消息不是吗?”
起码给了他们一条路。
可但凡是肉长的心,怎么能心安理得地走下去。
她似乎一瞬间消瘦了大半,禾筝眼眶渐渐湿润,太后悔放手让她跟方陆北在一起,如果没有这些,也不会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知道她在自责,乔儿张开手将禾筝搂紧怀里,拍着她的背,“怎么还要我安慰上你了,都说了是好消息,还难过什么?”
“这怎么算好消息?”
从小在镇子上,他们都知道乔儿爸爸最好,当爹当妈的好,她怎么可能忍心。
乔儿却开怀了许多,“你千万别怪阿姨了,她能这样已经是仁慈的了。可是怎么办,已经这样了要怎么办,什么错都我都能改,可我投错了胎,这要怎么改呢。”
此时此刻她已经嗅到了命运的悲凉。
是无法改变的悲凉,有些东西是生来便定在那里了,她努力去改,跑断了腿,累垮了身体,也变了不了。
禾筝看着乔儿上楼,她走得坚定,似乎心中已经有了抉择。
回去的晚。
和风苑外却一直有人在等。
影子模糊着,堆积在台阶上。
禾筝走近了,才看清是个陌生人,身上穿着的却是某种工作制服,看到有人回来,他才猛地从台阶上站起来,鞠了个躬,“你好,是方小姐吧?”
出于警惕性,禾筝走远了两步,“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位先生让我来给你送东西的,我看你人没回来,所以就在这里等着了。”
说完。
他将放在台阶上的东西拿起来,原封不动地递给禾筝。
看出她的戒备,他便解释了一嘴,“噢,是季先生让我送的。”
拿着东西进去,关了门,禾筝才发现在方家那顿饭的功夫,季平舟打了许多电话,她一个都没接到,也没看到,路上顾着乔儿,更没有心思,刚坐下,他的电话又打过来。
这次却是视频。
禾筝开了电脑才接,画面闪出,屏幕上有一截小小的边框映照着她微肿的双眼,瞳孔边缘一圈还是红的,那份悲伤,怎么也藏不住。
这么多天再见面,竟然是隔着冰冷的屏幕。
模糊感笼罩着画面,那边的景象也算不上格外清晰,禾筝还没看到人,便揉了揉眼睛,整理情绪,影光中的屏幕跨进了一双腿,停在膝盖的位置,很快有了弯曲褶皱,季平舟坐了下来,随手将冒着热气的茶放在一旁,闲散地抬眼,看向镜头里。
嗓子被茶水润过,落着淡淡的柔。
“怎么忙到现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放下了手,禾筝懒散地靠着沙发边缘,镜头里季平舟是一边在工作一边在跟她聊天,这样分心,却还是发觉了她的异常,“哭了这是?”
撇开脸,又重新揉了眼睛,却是越揉越红。
欲盖弥彰。
“没有。”
“选不到代言人这么苦恼?”
“才不是。”
点点头,季平舟稍落了一眼过来,镜头的帧数不高,让目光朦胧,看不清其中情愫,“那就是乔儿的事了?”
不想提,禾筝转移了眼神,“你让人给我送的什么?”
“吃的,怕你吃不饱。”
算起来,这次是上了桌,乔儿却还是没能吃上方家的一口饭,她活的那样洒脱,却还是折了腰,在爱人母亲面前那份自卑腼腆,是禾筝看了都心疼的,她随手拆开从外卖手中拿来的东西,却是甜品。
传说吃了心情能好的甜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是禾筝爱吃的那几样,季平舟不在,便只能让别人来送。
她没有顾忌,糟糕的心情已经积累的像充满水的气球,随时随地都会爆炸,拆开包装,对着镜头拿起一只奶油泡芙就往嘴里塞,那是报复社会的吃法,跟她小时候生气了就吃冰淇淋一样。
已经不像在吃了,而是恨不得把自己撑死。
两颊都塞上了奶油,嘴角也溢出一些,贴合在唇上,季平舟被吸引着看过去,忍不住嗤笑,“你这是多久没吃甜的了?”
禾筝像是没听见他的话,继续将剩下的甜食往嘴里塞,连咀嚼都没有就要咽下去,水都不喝。
从报复变成了残忍。
“别吃了。”季平舟叫她一声,声音被电子设备过滤了出来,声调平坦,没有情感。
禾筝继续塞。
他继续阻止。
最后的笑容也一丝丝抽离了,“我说别吃了,把自己撑死了我还要回去给你收尸。”
嗓子眼像是被奶油糊住了,所有东西根本也没有从食管下去,而是堵在那里,硌着她的呼吸,终于忍无可忍,她丢下手上的东西冲到了洗手间,报复完自己才觉得痛快了,要比压抑着痛快太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那份压抑多是来源于无能为力。
她不说季平舟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等禾筝坐了回来,他倒是恢复了温情,“这下痛快了?”
禾筝喝了口水,也是生硬地咽下,茫然地冲着镜头里的人点头,继而弯下脖子,将自己放置在桌面上,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季平舟,莫名交代起了她那点辛酸的秘密。
现在也不算秘密了。
“季平舟,其实我跟你结婚之前,跟你爷爷签了婚前协议。”
他半点波澜没有,“我知道。”
既然是婚前协议,就要两个人签才有效,他当然是清楚的,这也是他们结婚的条件之一,可乔儿跟方陆北结婚的条件是什么,他却不知道,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不平等条约,能让禾筝气成这样。
“你不知道。”禾筝蹭着下巴摇头,皮肤贴合着桌面,冰凉的温度让她舒服了些,“你爷爷给你看的是一份,给我的是另一份,中间掉了包。”
“我知道。”他仍然这样说,“那份里的条件是三年没有孩子就离婚对吗?”
这件事她是不打算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今天被翻出来,便成了拨出土壤的梗,压在心头,不吐不快。
季平舟又是怎么知道的,她便不懂了。
“所以你不止是因为家里的不公才离婚,还是因为白纸黑字的条约,对吗?”他正视了屏幕,禾筝却躲开,耳畔听到他的一声笑,“你要是早告诉我,咱们现在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事?”
禾筝侧着面,轻动眼睫,不知在想什么,“你怎么会知道?”
“你签了爷爷给的离婚协议,我去问的。”
没想到他那个时候就知道了。
却从没提过。
“你知道了,不气吗?”
皮笑肉不笑了下,季平舟收拢表情,“气,气死了,气的恨不得把你掐死,但是又舍不得,怎么办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之前禾筝不知道自己跟季平舟能有那么多的话可说,人不在身边,对着电脑屏幕,听着他一声一声有理有据却又温暖的安慰,她逐渐犯困,却舍不得结束,最后竟然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脖子像被折断,难以扭动。
季平舟却还在电话里笑。
她开了车门,还需要歪着脖子坐进去,每扭动一下就痛的不得了,嗔怪是少不了的,“你应该叫醒我的。”
那通视频一晚都没挂断。
季平舟却保持安静,就是没将她叫醒,“我也不知道你会趴桌子上睡一整晚。”
还扭了脖子。
不过那样睡一晚,没伤风感冒就已经是万幸。
“你不知道通话一直都没断?”禾筝才不信这番鬼话,“还是我早上起来挂掉的,你不会看我睡觉看了一晚上吧?”
这番大胆的猜想很快就被季平舟给否决了,“看你睡觉干什么?”
“那你不挂——”
“我录下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人真是有够幼稚的,禾筝将手机扔到一旁再不去理会他。
原本今天还是要参加招募会的,可担心乔儿的情况,只好先去她那里一趟,路上带了吃的,知道她不会有什么胃口,昨晚回去,一定是一整夜都没合眼。
路已经熟了。
可到了门口,却发现连门都是虚掩的,并没有上锁。
惊慌只有那么一瞬,禾筝推了门进去,窗帘还是敞着的,清晨的朝阳正从玻璃外折射进来,透过缝隙,斑驳的落在地上,有几块映照在乔儿蜷缩的身子上,她果然一整夜都没合眼。
看见她时。
身体正蜷缩在沙发上,打着赤脚,睁着眼睛,空洞地不知看向何处。
室内温度并不高,这样睡一晚,身体哪里吃的消,禾筝放下手上的东西,随手拿了衣架上的毛毯盖在乔儿身上,她受到了惊动,茫然眨眼,这才扶着扶手坐起来,眼球略微浑浊,人有几分木然。
“你怎么来了,吃饭了吗?我给你弄吃的。”
禾筝拽着她的领口将衣服裹紧了,“你还有心思管我,怎么一个人睡在这儿,空调也不热,门都不关,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四四方方的客厅像是不透气的纸盒子,有几块破损,才能让光照进来,乔儿是被关在这里的宠物,怎么嚎叫都没有用,也没人听得见,眼睛染了红墨水一般,肿而倦,声音也是。
“没事,我昨天太累了,回来就睡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陆北明天是不是回来了?”
禾筝不是提醒,可乔儿却恍若被警钟敲了下脑子,人更加慌张,“他要回来了?那我要去买点吃的,再把家里收拾收拾。”
“说这些干什么?”禾筝扳住了乔儿的脸,凝着她红肿的双眸,里面染着碎碎的光,像是摔碎的泪,“你想好了吗?”
朝阳升到高处。
映照着房内,将乔儿的面庞点亮。
她褪去了那份木然和慌张,脸上是一种近乎平静的神情,“想好了,你别担心,真的。”
还没来得及问她的决定是什么。
乔儿便站起来,按了窗帘开关,两扇布帘自动打开,让城市的景观全数显露,是一片繁忙与祥和,太阳的金光晕在云层里,她抬头望了望,又看了眼时间,不早了。
恢复笑颜,她回身推着禾筝,“我真没事,好好的,你快去上班吧,不是还要忙吗?”
每当话到了嘴边。
便又被她岔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前后时间不超过十五分钟。
禾筝便被无情地推了出去,门关上,乔儿贴着门板,后背被冰冷的材质浸透了骨,再抬头看着这间房,却依稀有了离别之感。
那一天一夜她是怎么过的没人知道。
禾筝忙着招募的最后阶段,忙的焦头烂额,午间才能抽空接季平舟的电话,一反常态的像是回到了几年前黏人的性子,倚靠着楼梯间的墙,别别扭扭地求情,“要不你跟魏叔叔说说,找个有眼光的人来挑,这活实在太费眼睛了。”
“又不是玩来找茬,怎么会费眼睛,”季平舟一针见血,“还在担心乔儿?”
“担心。”
她得承认,担心的一分一秒都放不下。
“你哥哥最近挺老实的。”
“老实?”
透过电话,季平舟在那边喝水,喉咙的滚声都有些清晰,他淡声地“嗯”了下,“我听人说他前天出差应酬,没像以前那样去当地的酒吧夜总会,工作结束就回酒店,也没找乱七八糟的女人了。”
说起来方陆北还要长季平舟几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时候该收收心了。
“这是他应该做的。”
这消息在禾筝听来,半点不觉得有什么可高兴的。
难得季平舟能帮她留意这些,还是得道一句谢谢,“季大人这么忙还帮我打听这些小事,感激不尽。”
“季大人?”季平舟淡笑,“跟谁学来的称呼?”
“季舒教我的。”
上次见到季舒。
她亲口说季平舟现在地位不同了,连她这个亲妹妹都不敢直呼名姓了,要她也谨慎点,这才有了这个阴阳怪气的称呼,季平舟忍不住轻讽,“我回去就教育她。”
“可魏叔叔也是这么说的啊。”禾筝掰着泛软的指甲,暗自嘀咕。
“你既然跟魏叔叔打过电话,怎么不自己跟他说?”
魏业礼要疼禾筝许多,是季平舟比不了的,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可她却一直没能习惯这份突如其来的好,“我能怎么跟魏叔叔说,难道要说不想看那些来海选的人胸口碎大石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口,实在难开。
季平舟能够想象禾筝的苦恼程度,他虽然能见到魏业礼的时候也不多,但帮忙提一嘴也不是问题。
“我可以帮你说说话。”
“真的?”禾筝蓦然站直,事还没个谱就觉得肩上轻了不少。
听出她声音里的欣喜,
季平舟不再跟她较劲,“你是我老婆,不帮你帮谁?”
就算她还没答应,他却已经自动将她归位,所给的爱,也早就不是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能够衡量的。
站在阴风阵阵的楼道里,台阶布满旧日灰尘,禾筝肩上也落了墙灰,听着话筒里季平舟的语气,恍惚让她觉得,就算有一天她背叛,离开,他仍然会如此,不计一切,拱手送出自己所有的好。
可她却未必能一一偿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季平舟在言谈举止方面从小就有造诣,他若是想,也能将难以启齿的话经过润色比方,再以生动有趣的方式说出来。
这也是禾筝当初迷恋他的地方之一。
他帮忙说情。
魏业礼第二天便主动打了电话过来,电话里笑着称:“舟儿那样说,我不宽容也不行啊。”
不知他究竟说了什么,禾筝的的确确得到了一天的空闲。
不止是她。
从外地赶回来的方陆北完成了项目交接,也是年后第一份重大工程,他完成的不错,得了贺云醒两句夸赞,也终于能回温柔乡温存几天,可回去的时候却也发怵,生怕乔儿脾气又上来,拿一些小事跟他吵。
在回去前。
禾筝特意提醒了他,过些天就是乔儿孕检的日子,不能忘。
现在这个孩子有多重要,他们都该知道。
浪荡的秉性还没从方陆北的骨子里彻底褪去,他摆摆手,显得不耐烦,“我知道,这还要你提醒,我可是孩子爸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禾筝没能找机会将那天带乔儿回家的事告诉他。
他却来劲,东扯西扯,到了家门口还要说:“你少管我们的事,管管你自己,舟舟那儿,抽时间去看看。”
男人之间总有些隐喻的秘密。
这是禾筝以前就知道的。
“我们挺好的,有什么可看的?”
下车前,方陆北抛给她晦涩难辨的一眼,“缺心眼吧你,我能害你?”
摔上车门。
他提着小号行李箱走进朦胧夜色里。
楼上的家里有人在等他。
他的姿态,也是回家的安心。
天色阴沉,云朵成了灰色的,倒不像是有雨的样子,只是冬日的傍晚总是这个样子,连风都是飘零的,禾筝开着车在创意园附近打转,心中估算着时间,半个小时后才给方陆北发去信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询问他乔儿的状态。
他只有莫名,“还做了饭,看着心情挺好的,怎么了?”
禾筝没回复。
凭着仅剩的油量开回了和风苑。
不光是她没想到,就连方陆北也没想到,一向那么泼辣的乔儿也会有一天洗手做羹汤,吃完了饭还窝在他怀里给他捏肩,她的手特别软,又特别热,冬天常常会凃护手霜,什么味道的都有,沾落在方陆北的衣服上,好似能将他前几年的纸醉金迷都给洗掉了。
方陆北伸长脖子,嗅了嗅她的发丝,捻起一撮。
乔儿连头发都没染过,一切都是纯天然的,“头发是不是长了?”
“有点。”乔儿将发丝抽出来,“我还想留长呢,你不喜欢?”
“都喜欢。”
换了别的女人这可能是甜言蜜语,对乔儿却是实打实的一颗真心,他以前喜欢的类型无非大同小异,瓜子脸,大眼睛,高鼻梁,但现在回首想想,却没有一张具体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都是昙花一现。
“过几天带我们小乔去剪头发。”方陆北捏捏她的脸,上嘴亲了一口。
又将她的手从肩膀上拿下去,吻着手心,那枚吻很烫,像是烙印,很痛,乔儿握着方向盘练车出事故的时候手心都没有这么痛,他却浑然不知地问:“别按了,不累?”
乔儿藏住即将掉落的眼泪,“不累。”
换了个姿势,她躺到了方陆北手臂上,脑袋枕着他的肩膀,感受着温度和宽厚,恍若记起很小的时候就是这么躺在父亲的肩上,他的肩更硬,因为常年劳作,还有满身的伤。
而方陆北则是典型的公子哥,细皮嫩肉,乔儿将脸侧了侧,他顺势拥住她的腰,轻轻落笑,“几天不见,这么黏人?”
她没有回应他的话。
而是冷不防地说:“前两天我见到你妈妈了。”
落在腰上的手微紧,就算环境昏沉,乔儿还是清楚看到了方陆北一瞬即逝的紧张,“她说什么了?”
“她说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又低笑一声,“我就说了,不用担心。”
对此,乔儿好像并没有表现出他所想象出的高兴,她窝了窝身子又问:“怎么没听你说起过你爸爸?”
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方陆北却并没有多想。
“怎么,这么快就想打入家庭内部了?”
禾筝她认识,现在又得到了他母亲的认可,剩下的成员,好像也只剩他的父亲,他所思所想便是如此,“早就没了,有次去找方禾筝那丫头的时候路上出了车祸。”
他说的这样轻飘飘。
能听出跟父亲的关系并不好。
可乔儿不同,她从记事起就跟父亲相依为命,那只是一个社会底层的男人,没有知识相辅,有的只是亡妻留下的一个女儿,他们住在不大的院落里,左亲右邻常常接济他们。
在那个年代,连电视机都稀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乔儿最常做的事就是挤在邻居家看电视,就算是广告都看的津津有味,父亲下了班就会来接她回家吃饭,吃完饭又将她送回邻居家,每到那个时候,她就会看见父亲对着邻居点头哈腰,拜托他们帮忙照顾他的女儿。
后来长大了一些,小小的房屋还需要给她单独整理一间。
父亲为了维护她小姑娘敏感的心思花费了不少力气,每到炎热的夏天,天空暗下来,房间那台旧风扇运转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噪音,她就知道,爸爸又要睡到狭窄的阳台去吹夜风了。
这些琐碎的童年,方陆北无法感同身受,他不知道还有风扇会发出咯吱声,也不知道电视广告有什么可看的,只是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难怪上次你听说爸爸出事了年都不过就要跑回去,我们乔儿还是个孝顺姑娘呢。”
乔儿也抱着他,满是苍凉,“可我总让他失望,小时候不会读书,还想要印着乘法口诀的文具盒,爸爸下着雨也要骑自行车去给我买。”
“这么笨啊?”
“是啊,从小就笨,最不会做选择题了。”
小时候最难的就是那几行数字形成的口诀,老师要求背到朗朗上口,她却像是陷进了谜团,怎么都弄不清楚,现在想来,那连一个跟头都算不上,如今前路有悬崖,她走到末路,好像怎么选,都只能粉身碎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出了年是乔儿第一次孕检,方陆北说什么都要跟着去,从大清早就开始检查,生怕遗漏了什么,来回检查翻找了好几遍才放心。
他这人打懂事以来进医院除了读书时跟人打架进过医院。
便是成年后喝酒喝进医院。
这还是头一次。
正正经经的。
禾筝约好了也要来,车开到了一半,小秘书那边却忽然来电话,闹着要她回去,说有人在吵着喊着找她。
她只好半路掉了头。
听方陆北挂了电话,乔儿有些怯,“她不来了?”
“不来,”方陆北轻揉着她的头发,轻声安慰,“有点事缠上了吧,这不是还有我吗?怕什么?”
又躺进座椅里。
乔儿侧过脸,不咸不淡的,人有点失意,“不一样。”
这种事,她需要禾筝在身边,总怕自己控制不住方陆北,到时又会弄的一团糟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半路回头,禾筝多少负着点气,她在那些工作伙伴面前脾气一直很好,但不是任着他们的主儿,心中埋着地雷,只待回去炸开,却没想到小秘书半点没夸张。
一群站在楼下望着二楼的办公室。
那是魏业礼专门为禾筝找的地方,一切装潢也是他亲自操刀,用尽了心思,每早清洁员都会将那扇朦胧的磨砂玻璃擦的干干净净,不留半点灰尘在其中,空气也漂浮着禾筝喜欢的味道。
可现在这股味道却被别人污染了。
还是她最讨厌的人。
关上门。
隔绝了那些好奇的目光,禾筝走近坐在中间的女人身边,她比年初虚弱了许多,却是不营养的弱,连脸都成了面黄肌瘦的,眼窝有颜色,很深很疲惫,恍若一瞬间老了许多,若不是仔细的几眼,禾筝简直不敢认她。
“你来这儿干什么?”
她记得,季平舟是把喻初送走了。
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又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禾筝面若寒霜,“现在走,不然我叫保安了。”
喻初紧张万分,手指搭在一起,精神有些紊乱,瞳孔惊恐地扩张着,这么久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更像是一记闷拳打到了禾筝头上,她轻蹙眉,已有不耐,“出去——”
不管她说什么,喻初都像没有听见,嘴里碎碎的呢喃着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禾筝不想让自己太刻薄,可面对喻初,没有其他办法,她不再啰嗦,转身就要出去叫保安,实在没有必要为了这莫名其妙的一出戏耽误去乔儿那里,可刚转身,一步还没踏出去,身后便落下一声沉沉的“扑通”声。
是骨头磕在了地上,她回过头,是喻初弯着腰跪在地上,满脸悲怆,“方禾筝,我求求你,让你叔叔放过我家里人好吗?”
不知她又来的哪一招,是真是假。
禾筝只想出去,脚踝却被喻初拽住了,她半个身子匍匐在地上,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才不得不跪下来求她曾经最恨的人,她已经哭不出来,在经历了家族的衰败后哭了太多,现在只想求得一线生机。
“你别走——”
她双手并力,桎梏着禾筝的脚,是恨不得给她磕头的架势,“我求求你,我给你跪下,我给你磕头,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轻轻哽咽,她继续乞求,“当初我不该找人泼硫酸,不该让家里人教训你……”
禾筝轻轻拔动小腿,却纹丝不动。
她还没有心狠到要朝着喻初踹去,便只能无奈换气,“你求我干什么?”
“求你放过我家里人。”喻初来是把自尊丢到了天边的,她发丝凌乱,面孔可怖,衣着也单薄,不知受了什么苦才会变成这样,连说话都打哆嗦,“是我对不起你,你放过他们……”
“我没见过你家里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禾筝向门外投去求救的眼神。
可隔着那层朦胧影光,让外面的人看不到这里细微的变化,只能看到一人跪在地上,一人站着。
众人还在津津乐道。
禾筝贴身的小秘书已经悄然溜了出去,在所有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打了电话出去。
电话结束才急忙上去救场,可办公室里已经乱成一团,大都是禾筝挣扎喻初追赶时造成的,她还露出了自己手臂上的腐蚀伤口,那里已经失去了肌肤的原本面貌,只剩触目惊心的伤。
小秘书冲进去时禾筝脸色发白挤在角落。
喻初露着胳膊,痛苦地说着什么,小秘书叫了几个人来把她拖拽出去。
等回来时禾筝却在洗手间内干呕,狭小的隔间里扩散着她的回音,撕心裂肺的,那些翻红的皮肉和腐烂的伤口成了她挥之不去的阴影,就算曾经在乔儿腰上见过那种伤,却也没有如今这般惊骇。
那时有的只是自责和心疼。
在喻初身上的,面积更广,伤口更深。
小秘书等了许久才等到禾筝出来,忙拿了湿纸巾给她,“小老板,擦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虚晃地摇摇头走到水龙头边上冲洗了遍,手背上满是牙印,有些已经渗出了血丝,有了伤口。
“手怎么破了?”
边上人问了句。
禾筝没有力气回答,反胃感还存在,更多的是对喻初说的那番话而浮现的恐惧,她说她的伤是魏业礼为了出气用硫酸弄出来的,还说她家里人都被诬陷了罪名,深陷牢狱。
就连秦止也被魏业礼随便找了个罪名陷害了进去。
做这些都是为了谁。
不言而喻
禾筝不信喻初的话,但近来的确是没能联系上秦止。
小秘书关切的眼神闪闪烁烁,那张潮湿的,散落着馥郁香味的纸巾还在手边,“小老板……那个疯女人跟你说什么了?”
“疯……女人?”禾筝涣散着眸光,不太理解她的话。
“是啊,她不是疯女人吗?一进来就大喊大叫的,说要找你,刚才还在里面扒衣服,早知道我就让保安直接把她赶出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现在在哪儿?”
怔了下,小秘书垂下酸涩的手腕,“让人扔出去了,不过看着还会回来,要不要报警?”
放着一个不确定因素在附近,随时都会有危险。
何况喻初刚才那个样子,好像恨不得掏出刀子来跟她同归于尽,要不是为了家人,完全有可能这么做。
洗手台冰凉,禾筝慢慢喘气,她实在不知道哪里惹到了喻初,当初是她站出来泼硫酸,动员一家子威逼胁迫,也是她跑到季平舟面前哭哭啼啼,让他当众打了她一巴掌,就连大年初一都阴魂不散。
怎么算,都应该是自己欲哭无泪才对。
睁开眼,禾筝无计可施,“先多加两个保安吧,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过些天回来。”
“您要去哪儿?”小秘书横过一步挡住她的路,尽是打探。
了解她的意思,禾筝眉眼极速冷下来,没打算遮掩,“去见你们魏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燕京的暴雨到第二天凌晨才停,一整夜过去,城市的排水系统都因为这场雨而出了事故,一些道路被浑黄的水淹没,无法行驶,交警大清早就上了岗,左右舒缓着交通。
临城成了侥幸之一。
禾筝到达目的地时这场雨都没有砸下来。
导航结束。
她停在一片陌生地带。
其实小秘书早早的就将她出远门的消息告诉了魏业礼,她会来,他一点都不意外。
这一夜的车程说重不重,若是裴简那类人,成天跟车打交道,一年在车里的时间比落地的时间长,这一夜不过是家常便饭,第二天该吃该喝,可禾筝一年也碰不了几次车,必然是吃不消。
魏业礼到时她正趴在车里,人已经睡着。
这辆车不大点,还是二手的,车内被她精心装扮过,车前一个摇头玩具倒是勤奋,夜以继日的工作着。
车窗被敲了好几下,沉闷的“咚咚咚”声隔窗而来,扩如禾筝耳畔,她梦里却是门板在被拳头砸着,人终于被吵醒,灵魂都仿佛跟着躯壳疲惫地伸展了腰,双瞳拢着难消的疲困,眼睫几乎都抬不起了。
魏业礼多少担心她的安全,坐进车里,便是一通长辈的责怪,“怎么来的这么着急,疲劳驾驶容易出事,你想让你妈妈担心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有许多话想问,可困倦和劳累使禾筝胃里翻滚着,甚至有干呕感在徘徊。
“我就是想问问您……”
还没说清楚。
嗓子眼有被卡了下,像咽着一卷胶带,粘液撕缠着管道。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云云都告诉我了,现在你先去休息会儿,睡一觉再说。”
魏业礼看了看表,“我送你到舟儿那儿?”
禾筝近有一年没这样疲累过,声音都找不回来。
白色的窗框被擦的发亮,镶嵌在干净的墙壁里,墙壁没有多余的颜色,就是白,锃亮的白,映着影子的时候都显得浓郁了不少,环境是陌生的,一觉醒后禾筝便听见了窗子外的雨声,她不知道这里是几楼,隐约却觉得不矮。
还没直起腰,那扇门便从外面被推开。
灯也打开。
墙壁被染了其他颜色,变得没有那么纯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禾筝看着门外的人影渐渐走近,恍若还在梦中,可季平舟却娴熟地做着一切,他面庞简淡秀润,衣领还是雪白的颜色,落着干爽的气味,人靠近了,手背探到她的额头,不算太满意地说了句:“还有些烫。”
手上还拿着温度计。
什么好话软话还没说,便掰着禾筝的手腕轻测了下。
她茫茫然地看着他的脸,眼神近乎痴迷。
但在季平舟眼里,却更像痴呆,“再烧下去我就要给你打针了。”
不知发了什么昏,她手腕抬不起来,眼皮也发沉,致使声音变得软腔软调的,“——会疼吗?”
季平舟背过身在笑。
弯腰从抽屉里拿了药,“疼才好,疼才算教训。”
教训她这样冲动的跑来,累到发烧都没发现,更教训她一言不发,连招呼都不打,怎么说她过来,都应该由他去接才对。
可魏业礼打电话来的那会儿。
他还在实验室,出了实验室又是开会又是整理材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电话都没接到。
得到消息时已经很晚,才急忙去酒店将她接回来。
冲好冲剂,季平舟在冒着漱漱白雾的水面上轻吹两口,吹散热度,但还没有到能下口的温度,他放到一旁,侧过脸,气质疏朗,笑容明淡,“烧傻了?”
被他一问。
禾筝心虚地别开眼。
“魏叔叔呢?”
“你有什么急事找他?”
“特别着急的急事。”
她像小孩子苦恼着要玩具,表情也像,季平舟拆开手上的特质糖盒,将封膜撕开一颗口子,从中间拿出一颗糖,架着禾筝的下巴就给喂了进去,舌尖触及到甜味,自然地蜷曲起来,却排斥地问:“什么东西?”
“你没吃东西,先吃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特意带来的糖,吃了才能吃药。
香甜点点融化,顺着舌尖流入喉咙,让嗓音听来也软甜了不少,“我要见魏叔叔。”
她分明记得来接的人是魏业礼。
怎么变成了季平舟。
“他去忙了,没空照看你。”季平舟说的无情,可他向来便是这般无情,禾筝已然习惯,“外面打雷闪电的,你有什么事明天雨停了再说。”
一夜的车程都没能拦住她。
这点雨又算得了什么。
禾筝活动胳膊,伸展手肘,腿也打弯垂了下去,还没挨到地又被季平舟给阻止了。
“你干什么去?”
他捉着她的手腕摁着,低下压着柔软的床铺,那东西有香味和让人犯懒的魔力,禾筝躺了太久,这会儿腰肢都是软的,嘴巴里还含着糖,话也说的不清楚,却清楚透着嗔怪,“干嘛啊,我本来就是来找魏叔叔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言外之意,他可别坏她的事。
在季平舟眼里她却是真的烧糊涂了,“你找他什么事,问我,一样的。”
“你才不知道。”
他那样忙,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可这次禾筝却失了算。
他不仅知道,还知道的清楚,“不就是喻初去找你了吗?她跟你胡说八道了不少,你都听进去哪些了,想问魏叔叔什么,他让我转告你,有空了再来看你,今晚实在没空。”
不然也不可能把她托付过来。
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禾筝侧过身,面向季平舟,双膝合并了搭在他的腿上,脑袋也顺势躺到了他的肩上,墙壁上映着水波纹妆的光影,让一切都显得柔和沉静。
禾筝手指触着季平舟喉结下的一枚钮扣,质感像冰,“我就是奇怪,虽然魏叔叔对我很好,我不应该怀疑什么,可他好的太过了,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喻初说魏叔叔还找人泼她硫酸,只为了给我出气,这不是小事。”
“你不会要替喻初求情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颈窝有热气,是禾筝一股股化出来的,她拨着钮扣的手轻顿,恍然抬了眸,“我为什么要替她求情,就是因为她,乔儿身上落了伤疤,因为她,你还对我动了手。”
最后三个字咬的轻忽却又沉重。
那是无论多少年,他们都不愿意再提起的旧事。
季平舟按住她的膝盖,另只手抚住她的脸,指腹在那块干净却烧红的皮肤上摩挲,“我也应该受惩罚。”
她不是有意提起这件事,也并没有要旧事重提怪他的意思。
“你说你知道这些?”
喻初出现的时候,她什么都不知道,人都是傻的,并不是同情,只是这种事,她竟然一无所知,想弄清楚点,是难免的。
季平舟卷动了禾筝的头发,让柔软发丝绞在指端,有几根却不听话的翘了起来,“喻家的事是罪有应得,是他们产业链的问题,魏叔叔是公事公办,至于喻初,的确是报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仍然有其他谜团未解。
可禾筝却选择沉默不语,等着见了魏叔叔的面,再亲自问。
季平舟喂她吃了药,身体更沉,柔软馨香的床铺裹挟着皮肤,才躺下,就已经起不来,却又觉得太凉,四周太广,没有温度,禾筝抓着季平舟的手垫在脸颊边,他的手是凉的,她的脸是烫的。
她有点低烧。
原本是想放她去睡一睡,睡过这一夜雨,可她却说什么都不放手,唇时不时地咬到他的指端。
没有办法,季平舟只好躺到她身边,手拢住她的腰,才调整好,她又不规矩地贴过来。
外面是凄风苦雨,身边是伴了多年的人。
禾筝这一觉却睡得格外不踏实,摸不清究竟是到了几点,有双手频繁在领口扰着清梦,半醒来,才瞧见是季平舟的手,她那件衣服不复杂,就是身前一排钮扣,只是扣眼开的有些小,钮扣虽然圆润,却需要巧劲才能解开。
季平舟用的都是蛮力。
一丝清润的光线中,禾筝在睫隙光芒中看到季平舟微红的耳朵,她抬起手,揽住他的脖颈,在耳边昏睡吐气,“这么晚了。”
钮扣解到第三颗。
季平舟吻着她的唇,“你知不知道我们多久没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像也没几天吧?”
“没几天?”
那语气隐隐发了重,季平舟又用齿尖咬了一口,禾筝疼的瞪着他,可他显然是被气着了,以为她根本不想他,她又从来不觉得思念是说得出口的东西,化作语言,总也说不清心底沉沉的夙愿。
季平舟手指悄然有了几分灵活,也像是摸索清楚了这件衣服的玄妙。
他端着的分明是学者的脸,行的却不是学者之事,禾筝拢住了他,淡淡笑,“你这哪有栋梁的样儿啊?”
听着这话,季平舟又仔细将眸光落到禾筝脸上。
他眉骨有弧度,被光源打成高高的一块,阴影落在眼窝,“栋梁该是哪样儿?”
禾筝想说总之不是这样。
可转念又想,不管他是什么,都还是男人,那男人该有的心思,他也不会少。
偏过头,她露出洁白的脖颈,认了输,耳边很快就浮现季平舟占得上风的柔和笑声,被窗外清冽的雨声冲散一些。
一直以来犯懒的人都是她。
卖力的却不是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什么东西往额头探了下,得到满意的温度,季平舟才拍拍她的脸将她揽着抱起来,抵在耳边的声音有些低沉,“不是要见魏叔叔吗?该走了。”
这样才将禾筝叫醒。
她对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陌生。
毕竟是季平舟除燕京之外的住所,这也是她第一次来,许多东西都没有习惯。
禾筝洗漱完,换了他拿来的新衣服,走了两圈才绕到餐厅,她不知道他这是什么癖好,一个人住还要这么大的地方,她甚至不知道昨晚那间房是客房还是他的卧室。
“先吃点东西。”
季平舟敲了敲桌上的一碗粥,看着清淡,里面却有些营养蔬菜。
不是他做的,禾筝吃第一口就知道了,快速吃了两口,她便要跟着他出去见魏业礼,经过了昨晚那么一场,她还是没忘记自己来的目的。
丢下碗就跟着季平舟跑到了玄关。
他正伸手够衣服,回头看了眼禾筝,她舔舔唇上酥软的米粒子,勾到嘴巴里,模样娇憨。
“吃完了吗?”
“没有。”这事上她倒是挺诚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急什么?我又不是不等你。”
他总是暗喻些话。
禾筝听得懂又听不懂。
像是昨晚,他在她耳边频繁问“该是哪样”“这样”“还是那样”。
让她后悔问了那句话。
也从没发觉过他是这样劣根深种的人。
可想想也是。
能跟方陆北、郑琅等人相交多年,总也不可能真的那样干净不知世。
季平舟伸直胳膊穿衣,禾筝顺势帮他拉住了衣袖,好似又回到了许久之前,她做北栋的“方小姐”的时候,他侧眸看她一眼,“挺上道的。”
禾筝回了个圆滑的笑,“住你的,吃你的,不得上道点?”
这话她以前真住真吃的时候却没说话,只是那时关系太敏感,要说了,两人免不了吵架冷脸,哪会儿像现在这样,他还亲自弯腰给她拿鞋,亲切如故地说,“真这样想就学乖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哪儿不乖了?”她将一只脚塞进鞋子里。
“一声没吭地跑过来,魏叔叔还说你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你知道这里多远?”
这番责怪的话都没能让禾筝幡然醒悟,穿好了鞋,将脚趾往前倾了下,便站起来,双手拢住季平舟的脖颈,让他弯了半个腰下来,自己涎皮赖脸地举例问,“我这样是不是特别像跋山涉水来见网友的那种女人?”
“是——”季平舟用额头撞她的脑袋,“现在见到了,还满意吗?”
她眼神不怀好意地下游,“还行吧。”
挑衅的下场便是被提着后衣领扔进了车里,季平舟摔上车门,禾筝窝在座椅里揉着肩膀,恶趣味还没够,“你这样像是要把我带去卖了。”
“谁买?”他真诚发问,“谁家买了你也是够倒霉的,还没干什么,就先被你气死了。”
好半响,车都开出一个路口了。
在陌生的街道,禾筝没心思欣赏,却有心思问,“季平舟,待会我自己跟魏叔叔聊,你别进去。”
被雨水洗过一夜,城市干净不少,地面都是新鲜的味道,车窗开了半沿,风吹进来,掀起季平舟一边的发梢,露出一点鬓角的走向,他有在考虑,还考虑了不久。
“合着我是你司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尽量快点。”
季平舟撇撇眉,还是应了,但没少提醒,“魏叔叔都是好心。”
禾筝点头,“我知道。”
地方定在当地特色的中式餐厅,进门处古色古香的小院中央摆放着假山假水,流淌的人工泉水却让这里显得更为潮湿,季平舟带着禾筝找到地方,就将她送到门口,“魏叔叔说让你直接进去就行。”
她要将手抽走,季平舟却攥着那几根指头不放,“事问完了多留两天。”
“那边还没忙完呢。”
她明显有推辞。
季平舟坚持着,“不差这两天。”
没给具体的回应,禾筝便推着门走到了里面,明暗交界线里,她手指埋在口袋深处,抚着那块沁凉的玉体,心绪渐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包间位置局中,光线最佳,在禾筝来之前,魏业礼已经点了几道菜,但还没动筷,等待了这些时间也不觉得漫长,倒是乐意之至。
但在禾筝脸上。
却没有任何欣喜或愉悦,她的状态常年如此。
应该说是从宋闻离世后就如此,每天都处在战斗心理中,就连睡眠时都很少松懈过,要说近来什么时候最柔和,那便是跟季平舟在一起的时候,可偏偏他没进来,无法在中间做调节。
魏业礼不免诧异,“舟儿呢?”
“他在找车位。”
这是禾筝信口胡诌的借口,魏业礼到了这个年纪,什么场面话没听过,他也知道季平舟在这里不需要找车位,到处都有留给他的位置。
“先坐吧,昨天来得那么急,肯定什么都没吃,舟儿也不会做饭,你们昨晚是随便吃的吧?”魏业礼将那份长辈的关切发挥到了极致,可越是这样,禾筝越是纳闷,她看着他拿筷子,倒水,瞳中茫然越重。
见到喻初时她是一头雾水。
昨夜听了季平舟那番话,依然没清楚太多。
“喝水。”魏业礼将温好的茶递过来,茶杯是有考究的,瓷面上印着清透的纹路,茶水苦香,后味的甘厚飘扬在空气中,堵住禾筝的唯一柔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又成了浑身竖满刺的方禾筝。
看着那杯茶,却没立刻去接。
沉默几秒,将微垂的眸打开了,才伸出手,拖住茶杯底部,放到了桌面上。
她的异常太明显。
魏业礼也不是喜欢弯弯绕绕的人,他坐端正了,样子依旧是那副让人崇敬的正派,“你这么着急跑来,都有什么想问的,喻初去找你,有没有伤到你哪儿?”
哪怕在禾筝的防备中。
他也要关心。
可这份关心却压在禾筝肩上,她措辞生硬极了,“没有。”
“我已经让云云多派了安保在周边,看到她就会赶走,实在不行就报警。”
话是这么说。
可喻初真想报复,报警和安保都没有用,禾筝总有单独一个人的时候,这种事,轻易防不住,她却也没在这件事上多担心什么,喻初那天的情况,实在不像会报复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向她下跪。
“这样。”魏业礼深思熟虑着,“你要是还害怕,我就让人先去那边处理着,你在这边跟舟儿一起?”
禾筝淡淡摇头,好似没将这一番话听到心里,刚才她的手上还有那块玉的温度,但现在都被茶杯的热度给覆盖,“叔叔,我不怕喻初,我也不会让你一直为我的事担心这么多,太麻烦了。”
“舟儿说的没错,你就是喜欢拒绝别人的好意。”
不将他失望的话放在心里。
禾筝兀自将那块玉拿出来,尽量放在了距离魏业礼最近的地方。
那块玉是有了年头的东西,但又是好玉料,被保存的很好,一点杂质都没有,在这样的光合下呈现着清透的质地,一束光照进去,仿佛能照到底,更映衬的那块雕刻出来的佛像慈悲。
魏业礼只看了一眼。
“筝儿,这不是我让你妈妈拿给你的吗?”
“是。”禾筝数不清究竟有多少未解迷雾,她无法细数,也不想伤了彼此感情,“我没带过,不敢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了,不喜欢?”
“不是。”
这哪是喜不喜欢就能解释过去的。
现在不该有什么悲情时刻,可禾筝就是觉得有无限喜悲交杂心中,“魏叔叔,你帮我在喻初身上出了气,我很谢谢你,实话是说,我不是什么善良的人,看到她那个样子,也不会有什么同情,更不会因为她跪地求饶的哭诉就跑来替她跟您求情。”
“这样是对的。”
这不过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事,若是再心软的同情,便没有任何意义了。
不是所有事都能用美好的感化结局填满,对喻初这样的人,禾筝从不想亲自去报复,见她下场凄惨,更不会有任何波动,可她不解,唯一不解,替她出手的,会是她最想不到的人。
“但是您为什么会帮我,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理由吗?”
“我知道她们家以前欺负你,帮你出气而已,”关于理由,魏业礼早有打算,“还有舟儿,他太心软,惦记着喻家跟他家沾的那么点亲就不愿意动手,在这件事上,不止是帮你,还有他。”
这一桌的菜算是要浪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么一会的功夫,已经流失了起初的鲜美。
禾筝没有胃口,脸色极差,魏业礼陈述的缓慢,但已经在替她拨开云雾,“筝儿,我告诉过你,你母亲对我有恩,我是真心把你当女儿看待。至于喻初那里,她是个意外,她家里跟我是竞争对手,剩下的,应该不用我多说。”
“那秦止呢?”
虽然喻初的话有待考究。
但既然见了面,她就不怕问出口。
魏业礼表情闪过难堪,“他是喻初表哥那边的人,你不知道吗?泼硫酸的事就是她表哥帮她雇人做的,秦止假装是你朋友,其实在背地帮着别人,这种小人,不该收拾吗?”
“如果是这样,就误会了。”
他轻蹙眉。
大约知道了禾筝这趟来的真实目的,“硫酸那件事秦止告诉我了,他真的是我的朋友,您不要因为我迁怒他。”
“可他的确是小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良久的静谧让魏业礼先对自己疼爱的孩子心软下去,他从不曾苦口婆心地劝过什么,这次却破了戒,“他在你跟舟儿中间挑拨插足过不是吗?”
“那时候我跟季平舟已经分开了。”
又哪里来的插足一说。
禾筝理解魏业礼的良苦用心,沉沉将郁结的气压下,“您放过他吧,他没对我做过什么坏事。”
喻初她不管。
可秦止怎么说都是宋闻的朋友,他们是从小的挚友,就算是宋闻在,也不可能这么袖手旁观,魏业礼能理解禾筝这么做的用意,他不强求什么,“既然你开口了,我就会考虑。”
“谢谢。”是真的要谢谢他,禾筝眼中沁上湿意,她从小没得到过太多的关怀,除却宋闻给的,季平舟给的,便是魏业礼由心的慈爱,“我总不相信会有陌生人无缘无故的对我好,所以总疑心,哪里说错了,您不要怪我。”
“怎么会呢?”
魏业礼敛着笑容摇头,尽是对禾筝所受过苦难的心疼,“叔叔绝对不会做伤害你的事,后半生都是用来弥补你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餐厅院中央旁有一排喝茶的吧台,装潢中西结合,不如里面的菜式那样正宗,反而有些不伦不类了。
季平舟从前不爱来这种地方。
可要等禾筝。
便只能在这里找了位子坐下来。
茉莉茶香味黏带着苦涩,也没有那样香醇,只尝了一口便对味道大失所望,他放下茶杯,再没拿起来,禾筝出来时便看到他在对着一杯凉茶发呆,轻手轻脚走过去,从身后出现,“怎么不进去?”
循着那道声音,季平舟才转过脸,眉间郁结很重。
下意识便握住了禾筝的手,好在是有温度的,那语气,颇有点难舍难分,“怎么这么久?”
“跟魏叔叔聊了会儿。”禾筝抬手将他皱起的眉头抚开,“魏叔叔说他还要等别人,让我们先走,走吧。”
才走没两步。
禾筝又折返回去。
将季平舟没喝完的那杯茶一饮而尽。
苦得她险些没反胃吐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车里缓了好久才缓过劲来。
季平舟忍着笑,眼角都磨的有些红肿。
开了半扇窗,禾筝微张着唇吹外面的冷风,企图让风卷走舌尖的苦味,“你怎么点这么难喝的茶?”
“我也没喝过。”季平舟倒澄清起来,“你拿着就喝,我拦都拦不住,魏叔叔没给你点好吃的?”
“点了。”
可她一口也没敢动。
不止是因为隔阂,还有内疚,不自在,种种因素造成了她的别扭,可面对季平舟,就完全没有这样的困扰,她侧过脸,懒懒散散地陷在座椅中,“我这么贸然跑过来质问魏叔叔,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他也是为了我好。”
“是,特别不近人情。”
就没盼望季平舟能说什么好听的话。
他说完还要再补上一刀,“不过也没什么,反正方禾筝铁石心肠,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喂,你就不能说点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比如?”
若不是已经习惯他,总有一天她要被他波澜不惊的气概气死,连甜言蜜语都不求了,只求给她留点女人的骄纵都没有。
算了,禾筝在这方面早就不抱希望,她往边侧一倒,宁愿欣赏窗外的风景,也好过欣赏季平舟这张冷漠无情的脸。
城市在接近午间才彻底苏醒,灰霾中的阳光更显珍贵,但落在天地之间却带来不了半丝暖意。
这里与燕京最大的区别便是商业化的地方不多,大多是写字楼或静谧的街道,道路并不宽阔,树立着密集梧桐树,但在这个季节看来,又显得太过凄零萧索,连枝桠都显得没有那么笔直,反而弯着腰,随风摆手。
这景象在燕京不常见。
禾筝多看了两眼。
瞳孔中藏着憧憬。
“这里人少,没有燕京那么繁华。”
转过一眼,季平舟温温淡淡地解释。
“这样刚刚好。”禾筝却显得欢喜,“燕京人太多了,每天都堵车,雾霾又那么重,有什么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喜欢这里?”
“喜欢。”
几个字已经跳出了喉咙,蹦到了舌尖,却还是被季平舟愁闷地收了回去,“喜欢就好,喜欢就多留几天。”
“不要。”
禾筝拒绝地坦然,“你还要忙,我回去也有的忙。”
“一天都不行?”
“不行。”
心尖上的情愫腐烂的有些面目全非,季平舟始终没能掂量的清自己在禾筝心中的斤两,是鸿毛,还是比鸿毛稍重?他不能问,只能自己消化所有,“看,我说你铁石心肠,哪里错了?”
没错。
禾筝也得承认自己就是那种人,绝情起来是季平舟比不来的。
像魏业礼说的那样,季平舟心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明早走,这样行吗?”
这在她说一不二的性子里来说,已经是恩赐,季平舟侧过脸,笑意挂在脸上,眼角却是拉平的线条,“行,你说什么都行。”
禾筝不去细尝他笑容的苦涩。
手往口袋里埋了埋,忽然又触到什么,当着季平舟的面拿了出来,是那枚要还却没能还回去的玉佛。
“季平舟,你认识这个吗?”
街道的风景在变,不知过了几个十字路口,在车辆稀少的路上,季平舟忍住眼底的黯然,轻转过眸,看着禾筝手上那只眼熟的玉佛,说不上在哪里见过,但一定是见过的。
在谁的脖子上,却成了谜。
一时之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魏叔叔给你的?”
“你知道?”禾筝诧然,她是想把东西还回去,可魏业礼坚持,那份坚持让她动容,他说什么都是送给她的,专门用了她的名字去庙里求来保平安的,不是什么好东西,算是代替了那只摔坏过的坠子。
她又问魏叔叔怎么会知道那只坠子。
他却笑笑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道。”季平舟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眸光,记不起却又拼命在记忆中搜索着,最后还是一片空白,“但总觉得就是他送的。”
禾筝又把东西收进口袋。
兴致缺缺的,“我不想要,可魏叔叔非要给,不要反倒会伤他的心。”
“我们小方还知道人心会被伤呢?”
他一旦这么阴阳怪气起来,就没有好话了,禾筝不再接,一路沉默着等他将车开到家。
早上走得急。
没看清这里的景色。
现在天光大亮,才发觉这里四周都被一片枫树围裹,若是冬季还好,秋季恐怕要遮掉不少阳光,也难打理,可季平舟就喜欢这样的居所,北栋附近有树,和风苑也有,到了外地公办,也不忘准备这样的地方。
跟魏业礼那番交谈弄的禾筝精疲力竭。
才进去就靠在玄关回神,季平舟不知哪来的自觉性帮她换鞋拿衣服,自己才坐下,她又转过身子,半抱着他的肩,那份依赖感藏都藏不住,季平舟触着禾筝的头发,轻吻着额头,“还困呢?”
她没好气地“嗯”了一声,却又不得不抬起沉重的手在季平舟口袋里摸索自己的手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打电话?”
她又应,“问问乔儿孕检怎么样了。”
手被摁在季平舟腿侧,他没让她动,“你跟魏叔叔聊天的时候方陆北打电话来了,说挺好的,没事。”
“真的?”
说什么禾筝都不相信没事。
就算孕检没事,乔儿也不可能没事。
可当下她又顾不得那么多,便没有将电话打过去,季平舟的确没有撒谎,那段空白的时间,方陆北是来了电话,只简单托他转告了乔儿的情况,便挂了电话。
可他不知。
打那通电话时方陆北是怎样一副糟糕的脸色。
乔儿瞒着他去了车队,他又不知道俱乐部的地址,在家里翻找许久才找到一张招募单,按着上面的地址找到地方,乔儿却在赛道练车,连个接待的人都没有,他硬是在车里坐了三个小时,最后耐心耗尽,人还没等到便驱车离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场冬雨过后气温却有所升高,燕京是什么样的禾筝不知,她只在季平舟这里留了两天,却尝到了春暖花开的明媚。
天色暗了不少,这里居住的人群却纷纷走了出来,夜晚却成了最热闹的时候。
白日凄冷被一扫而空。
季平舟到了附近最热门的苏氏糕点门前等预定的东西拿出来,禾筝没有那个耐心,留了他一个人在那里,便独自跑出来闲逛。
等待的时间有些长。
不是禾筝想吃。
他是没有这个闲情雅致的。
走出来目及一周,却在一家已经熄了灯的乐器店门口看到她的背影。
昨夜的雨算是暴雨,雨渍在橱窗上留下斑斑点点的痕迹,想来这家店的老板并没有及时清理,才会让夜晚密集的灯光落在上面,显得那面橱窗玻璃陈旧而古老。
禾筝站在橱柜的廊檐下,外套拿在手上,半侧脸孔映在那面有些污渍的玻璃上,表情分解般的模糊。
那里面是一架有了年头的琴,琴弓和琴身都是棕红色,许久没被保养过,一直陈列在这里,当作展品,今天恰巧遇知音,跟禾筝对视良久,仿佛有了琴魂。
地面残留的水渍倒映着霓虹灯,也落着禾筝驻足的半截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平舟悄然走到她身旁,跟她一起看着橱窗里被封存的琴,“怎么在看这个?”
车祸后她就将自己唯一的那点爱好丢的一干二净。
而且是不打算再捡起来的架势。
就连以前那架琴,也让方陆北随便找了个人卖了。
可走到这里,意外看到这架琴,就忍不住停下,偷偷的多看两眼,好像要从它身上找到一点往日自己的热爱,禾筝平白撑出一抹不像是她该有的笑容,手挽上季平舟的胳膊,“没什么,走吧。”
她的手康复的很快,也有痊愈的迹象。
刚出事那会儿推沉重的门都需要另一只手借力,现在已经能搬一些重物,但长久的使用操劳还是会让旧疾复发。
夜里气温终是降了不少,季平舟用手掌包住禾筝的手腕,带着放到自己的口袋里,驻足没走,瞥了那架琴一眼,眼神真诚的有些明亮,“你还喜欢这个?”
“算不上喜欢吧。”禾筝说这话时看的是琴。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在撒谎。
怎么可能不喜欢。
季平舟记得她以前常做的事就是拉着他说每架琴的历史,是哪个名人用过的,发生过什么奇闻异事,每一段,她都能孜孜不倦地讲许久也不嫌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热爱与倦怠。
从态度里便能看得出来。
魏业礼交到她手上的那些程序化的事,她一概都不喜欢,所以才会想法设法的要逃,可又为了完成任何,不得不出现在工作岗位上。
可如果是练琴,她一定是到的最早的那个。
现在这样。
怎么能说没有他的罪。
季平舟不再追问,将她的衣服撑开给她穿上,轻言轻语地说知道了,又将她的头发挽到耳后,跟她一起把所有心绪藏到最深处。
夜里十点。
他们相互拥抱着,禾筝贴在季平舟的心口,听着他极有规律的心跳声,这个房间尽是他的味道,总让人沉迷其中,连眼睛都睁不开,季平舟却清明,低头吻着她的耳朵,不知是不是错觉原因,她听到他喉咙有哽咽。
“我问到你那块玉了。”
黑暗里,禾筝撑开睫尖,扫到季平舟的下巴,引起一阵酥痒,“在哪里问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耳朵被他温热的指尖划了一圈又一圈,又划到别的地方,沿着曲线下游,她躲了一下,膝盖整个圈了起来,划开和季平舟的距离,瞳孔仰着看着他,“快说。”
“我一个表哥也有一块,白天就觉得见过,却想不起来。”
他垂下脸,唇完全的贴合了禾筝的额头,“晚上问了梁铭琛,他提醒我的。”
“那是随便就能送的东西吗?”
理解禾筝的谨慎,她能接受魏业礼的好已经不易,怎么还敢要他的贵重东西。
季平舟轻掩着眼皮,吻也轻颤,贴着她的皮肤溢出半丝笑,“你就当是能随便送的东西吧。”
“什么叫就当是?”
“别想那么多,收下就好。”
那块玉的含义有多重要季平舟没有细细解释。
几乎算是魏家仅两块的,说是传家宝也不为过,魏业礼有一块,按理应该给他的亲生儿子,至于他这块为什么给禾筝,季平舟还没弄清楚。
他在禾筝鼻尖蹭了蹭,嗅觉被她身上的凛香充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明天先别走,我跟别人要了两张音乐会的门票,去听了再回去。”
禾筝挪动脑袋,长发有几缕被季平舟压在手下,每动一下就会扯起丝丝疼痛,他知晓,却偏不让她起来,她有恃无恐地在他手上轻咬了一口,也就是用齿尖磨着的力度,倒不怎么疼。
季平舟却睁开眼,借题发挥,“现在厉害了,敢下嘴了?”
“怎么没有提前告诉我?”
“怎么提前告诉你。”他又闭上眼,“我也是才确定的,那时候你还在洗澡呢,难道要冲进去告诉你吗?”
这事上他是第一次尝到了投其所好的甜头。
禾筝喜欢琴,就带她去听,她自然会想方设法多留下来一日,也是有了理由留下来。
猜想到了是因为晚上她看橱窗那架琴的缘故,却没想到季平舟会这么迅速地弄到明天音乐会的票,禾筝记得他不喜欢,还总说催眠,仰起了脸,她又咬他的下巴,这次力气加重了许多,还留下了齿印。
季平舟没半点愠色责怪,只是沉默着咽下重气,掐着禾筝的下巴将欲念落进吻里。
十点钟的温馨只延续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止在被砸碎的玻璃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记得不错,方陆北说过以后再生气都不会再砸东西,所以专门买来了木质的茶几,可火气真的来了,谁还能记得这些曾经许过的誓言,男人的甜言蜜语不能信,乔儿知道。
她神情失望,轻轻放下了手上的东西,那是专程绕了路带回来的要给他尝尝的。
现在确实一片好心喂了狗。
他们只对视一眼,先移开的人是乔儿,她连车钥匙都没来得及挂好就要打扫,只得叹气,“你又发什么疯?”
方陆北砸完杯子气消了大半。
走过去,抢过了乔儿手里的扫把,“坐着去,不用你来。”
她却攥着不撒手,随口开起玩笑,“看来以后杯子也不能买玻璃的了,就买点耐砸的吧,省的你生气起来,误伤别人。”
“好玩呢?”方陆北也没了好脾气,“你当我坐三个小时冷板凳好玩?”
乔儿冷笑,“我让你等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好多次方陆北都以为是乔儿离不开他。
跟他在一起多好啊,再也不用为生活发愁,以前一周才吃一回的昂贵冰淇淋现在堆了半个冰箱,那样贫苦的生活从此便一去不复返了。
可她这么说,才让他大彻大悟的知道。
离不开的从来就只是他自己。
是他贪念一个真心对自己的姑娘,但人家又好像随时能抽身,他该怎么办,他恨啊怨啊,但却无可奈何。
转过身,方陆北将不忿抬手从脸上揉掉。
乔儿已经清扫了地上的玻璃碎片,把东西物归原主,表情却那样凝固着,他只好上去握住她的手腕,“好了,咱们吃饭。”
“吃不下了。”乔儿才不是会给他台阶的女人。
她放下车钥匙就往客厅走。
方陆北只看了一眼,便懂了她的意思,“还没做完手术,我是担心你,做完手术再去练车也不迟。”
乔儿头都没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知道了,明天不去。”
她让他们连争吵都找不到开端,好像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什么都听。
可那副样子又像是叛逆的孩子。
今天说不做,明天转头还是会逃学。
隔了许久那股气才消掉一些,方陆北厚着脸皮去道歉,嘴上又不将道歉的话说的明白,转换成言语,却只问了一句,“手术是后天?”
乔儿点头,神情没有半丝伤痛,“八点。”
她想提醒他不要迟到,可话到嘴边又不得不收回去,这种事若是还要她提醒,那他们才算彻底走到了尽头。
方陆北抢走她手上的平板扔到一边,探过去轻吻了唇,语气难得温了下来,“下次去俱乐部跟我说一声。”
他们和解的太容易。
却又是两个人性格所致,都不是会大吵大闹的人,要么挥挥手就走,要么便笑一笑和好,从不觉得有什么事要过夜。
除了之前那次大吵到闹分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便没有别的了。
乔儿也知道自己不该去,可总也坐不住,说来说去,她不是没有错,便跟着点了头,“我知道了。”
好在她也不是那么固执的人。
一点都不韧,说软就软,方陆北敛住伤情神色,挂上笑容,又宽慰地将她抱进怀里,“说好了不吵架,又吵?”
乔儿淡笑着将他推开一些。
“可不是我要吵。”
她早就没有吵架争辩的欲望了,吵这么多又有什么意义,到最后,还是一个分道扬镳的结局,现在,不过都是垂死挣扎着最后一口气。
就连这个初春仿佛也揣着凛冬的气焰。
毫无暖意可言,午间的半丝阳光照出来不过几分钟就又被阴霾压下去,像是幻觉的存在,在那样的糟糕的天气状况下,季平舟还是带着禾筝驱车赶到了音乐厅。
这场并不在他工作的城市举办。
路程不近,禾筝早上知道,还念叨着不去了,可他却坚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份坚持里有着无所顾忌的宠爱。
印象里他更顾大局,绝不会被儿女情长绊住腿脚,可这次却足足空了两三天的假,禾筝一把沉土掩埋着内疚,声色听起来都有了不忍。
“你这样随便离岗,真的行吗?”
季平舟握着方向盘,嘴角有一点笑,“不行就让魏叔叔帮我兜着了。”
前一夜难得睡得安心,禾筝精神抖擞,不遗余力地将他斥了遍,却也是担心耽误他的正事。
“我在他那蹭吃蹭喝就算了,你怎么也赖上了?”
“没办法。”
她神情微敛,一脸茫然,“什么没办法?”
“魏叔叔是把我当女婿,盛情难却。”
若不是因为禾筝这层关系,他跟魏业礼的关系还未必能这样好,可这层关系也是脆弱的,经受不了半点风吹雨打。
可禾筝显然还是没有意识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抽抽嘴角,她笑容僵硬,“他有女儿让你娶吗?”
“有啊。”季平舟答的自然。
“谁?”
他轻瞥眉角,目光落在她脸上,禾筝嗔而怒,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我姓方,你一觉睡糊涂了吧?”
想说魏业礼的种种行为可不就是把她当女儿。
季平舟却有心逗她,“是,跟你睡,肯定是要糊涂一点。”
他说这些话时总有另一副面孔,脱离了平日的淡漠温润,莫名就显得讳莫如深,可在禾筝看来,那表情就是将她比作了女妖精,他倒成了六根清净的唐僧。
车程也就两个小时,季平舟开的半点不累,禾筝在旁嘟嘟囔囔说些琐碎,让他想出神都不行。
午后才走,到时天色近昏。
文化中心外聚集了不少车辆,院门口布置着广告立牌,那个距离有些远,禾筝看不清上面写的字,只能老实坐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平舟将她留在车内,绕过停车场走到台阶上,接待的是个年轻姑娘,满面红光,气色很好,在这样冷的天气里露着一双光洁长腿,肩身极瘦,远远瞧着,便知道是被圆满家庭富养出来的。
他们聊了几句。
女孩才不舍地将两张票从口袋里抽出来,季平舟伸手去接,她又缩回手,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凑过去,神色灵动又有巧劲。
不知又说了什么。
季平舟便真的朝着她的脸颊慢慢递进,快触上时又忽然抢走她手上的票,她没有防备,还被揪住了耳朵,痛的眼睛都发红。
那样子好笑又娇憨。
禾筝一直没挪开目光,反而越看越认真,仿佛要将那个女孩的样子印在心中。
连季平舟已经回来了都没有发现。
“在看什么?”
声音从脑后扩散而来,禾筝忽而转过脸,再去看,那个女孩已经讪讪走进了文化中心场馆里,哪里还有半点影子,“刚才那个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觉得眼熟,好似在哪个场景里曾经跟她有过一面之缘。
“谁?”季平舟像是得了失忆症,又像是在故作疑惑。
禾筝松开一口气,“给你票的那个。”
“一个妹妹。”
他的妹妹倒是多,可她看到的可不止是妹妹的相处模式,“你妹妹让你亲她?”
嗅到点酸,季平舟言语有了笑意,“醋了?真难得。”
除了喻初,禾筝还没对第二个女人醋过。
她也不是爱吃醋的女人,这次倒是稀罕。
她想知道,季平舟便要吊着胃口,怎么都不肯说清楚,一直含糊其辞地用“妹妹”带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开玩笑这方面季平舟不算老手,也没有分寸和把握,直到晚上坐进了听众席,禾筝都没露个笑出来。
距离开始还早。
大多数人还在陆陆续续地落座。
场景昏暗,不透风,数不清的光源从顶部撒下,将座位的上的数字照耀的发亮,禾筝这才发觉这里几乎算是听众席最好的位置了。
正想着。
季平舟将手掌覆盖上来。
包裹住她在外面吹的发僵的手,本意是想替她暖暖,可她却忽然将手抽出去,凑近了,瞳孔里仿佛有点缀的碎光,照的眸子透亮,“季平舟,你这个妹妹对你还真不赖,这个位子的票都舍得给你。”
“是吗?”他没有解释,而是顺着她的话继续说下去,“这不还都是为了你吗?”
“为了我什么。”
他又开始抬自己的清高了。
禾筝不想听,他却硬要说,“为了给你弄到票,我还要去求人,你不感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谢谢你。”她顺口接下去,眼中却浮起愠色。
季平舟笑得更畅快,张开手臂便将禾筝揽到了怀里,脸颊蹭着她温香的头发,“那真的就是个妹妹,但是我们以前在一起过。”
话来的无足轻重。
却让禾筝一瞬心悸,抓着包就要走,季平舟却没让她动弹,他低沉了声音凑过来,周围席位已经快坐满,躁动声不绝于耳,他却贴在她的耳畔,声音抓着心,“你急什么?人家都要结婚了,还能跟我有什么?”
喻初不只是一个喻初,还会有第二个。
禾筝只觉得吃不消,眼角的笑并到嘴角,却觉得一点欢乐都没有,“难怪方陆北说让我多来看看你呢。”
“我还能跟别人跑了吗?”季平舟坐在人群中央,身影微侧,可是一点求生欲都没有,“他在贬低我。”
“不用他贬。”
本来就已经衣冠楚楚,没有良心了。
季平舟连安抚人的时候都是慢悠悠的,没有半点危机感,手指一根根穿过了禾筝的指缝,握得很紧,又贴到腰,目视前方。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那时候我才几岁,住在外公那里,他们都是邻居,都是闹着玩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吗?”禾筝半信半疑,“那时候几岁呢?”
“十七十八的样子。”
她呵笑,“那还是够早的。”
“还说我,你不也是十七十八的时候跟宋闻在一起的吗?”
她那段可要轰轰烈烈太多了。
又哪是他能比的。
要论醋,季平舟才是有的醋,可他宽宏大量,早就不跟他们计较了。
禾筝面上愣愣的,愣完才倚靠到季平舟的肩上,或是因为今天身临其境,看着一个个上台就位的琴手,她又想到了宋闻,想到了自己青涩时期躲在后台看他弹琴,那时他是前途无限的钢琴手,面容俊朗清秀,待人友善热情,跑来合影的粉丝一个都不会拒绝。
她给他们拍照。
一圈拍完手都泛酸。
可抬眸看看季平舟,他那个时候在哪儿,是不是在跟刚才那个姑娘你侬我侬,往前倒数近十年,原来他们的人生连一个交接点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骤然降落的黑暗让禾筝忍不住轻缩肩膀,季平舟让她完全靠在怀里,用下巴抵着她的发旋,体温与体温交叠着,是完全的托付。
演出很短暂,压轴在最后的是有名的钢琴手。
仍然是黑色西装,指尖在琴键上弹跳,那首曲子禾筝记得,以前宋闻经常弹的曲子,名字已经模糊,可旋律,她记得太清楚。
宋闻已经不在,可总有人出来代替他,成为他想成为的人。
那个钢琴手禾筝听闻过。
很年轻,像宋闻当初一样年轻。
她现在已经不常流泪,可这次却莫名湿了眼睛都没有发现,还是季平舟伸手将她那些不争气的眼泪抹掉。
音量保持到最小,为了不打扰到别人,几乎循环成了气声,贴在耳廓一圈,“你这样哭,我以后还怎么敢带你来?”
她只是哭曲终人不在。
只是这样,季平舟也难免心疼。
随着曲风变化,台上灯光也变得微微刺眼,映入禾筝微红的眼睛里,她不舒服地眨眼,季平舟便用手掌替她挡住那缕光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整场禾筝都在窒息中度过。
直到结束,才能平静下来,咽下了喉咙中的酸涩气。
听众分批离席。
季平舟声线带颤,也有酸涩漫上鼻尖,“早知道就不听这场了。”
“不怪你的,是我自己没用,太久没来这种场合了。”
再想到自己的处境,这辈子都与那个地方无缘,自然而来的伤感罢了。
怎么能怪他。
禾筝瓮声瓮气的,很快掩盖下那份见不得人的心思。
演出结束。
人群聚集在出口,鱼贯而出,早有准备的人拿出了伞,遮住这场冬最后留下的一晚残雪,禾筝站在台阶上等季平舟,夜晚的细雪被风吹摇着,这雪太小,甚至还不成型,飘到脸上,便成了冰凉的雨丝。
上次下雨还是刚来这里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才这么些日子,却好像过了小半辈子。
季平舟从里面走出来,步履越来越快,手上拿着伞,那个样子让禾筝忽然发觉,他们在一起的日子,竟然已经超过她跟宋闻在一起的时间了。
“又去见你的妹妹了?”
她有意把那个称呼咬的又重又肉麻。
的确是去借伞了,可还不是为了她,季平舟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小幅度地捏捏禾筝的指腹,顺手撑开伞,“你准备拿这个事笑我多久?”
禾筝侧过肩,就是不往伞下走,“就这点雪,不打伞了。”
她一脚刚触到下面的台阶,胳膊便被拎着拉回去,季平舟臂力发紧,不由分说将人往伞下揽,语气冷漠难以撼动,“你自己算算自己一年烧了几次,还不知道收敛?”
以前总生病,低血糖,伤风,都是因为常年输血。
身子弱的不得了。
现在刚养好一些,便忘了以前的教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禾筝才不想听这些,她跟季平舟在一起,可不是给自己找老师监管自己的。
将手抽出去,一脚迅速跨了下去,这次季平舟没有阻拦的机会,雪已经在往她的发丝上落,密布下点点晶莹的雪渍,化为水,起了不少潮气,她却洋洋得意,“好不容易遇到下雪,容易吗?打什么伞,矫情——”
她跑到雪里。
说是雪也牵强,这场更像是雨夹雪,那一丝丝白茫茫的密集霜点在空中还是白色的,可落到地上,就完全成了水,季平舟撑着伞慢慢走近,在后跟着禾筝的脚步。
这场雪让他莫名想到和她结婚前夕。
上级领导将升迁机会摆在他面前,他却淡笑着婉拒。
问他理由。
他只说:“要结婚了,人家小姑娘说不想移民。”
就连他的老师听说了也来骂他,却被他云淡风轻的态度弄的无可奈何,最后只能拍拍他肩感叹,“你,就是太年轻了。”
因为年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可以肆无忌惮。
可现在他也不年轻了,禾筝却依旧年轻,她不需要他的庇护也能一个人走到雪里。
但好在。
走远了也记得停下来等等他。
冬末碎雪很薄,禾筝抹了抹鼻尖的湿滑,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远远地冲季平舟招手,压着嗓着喊,“快点——”
季平舟终于坦然下来,温柔地向她点头,走近了,又用长辈般老成地语气责怪,“肩上都湿了,真不怕生病?”
她摇头,眼眶发酸。
“生病了不是还有你这个医生在吗?”
可她又害怕,他不能一直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二天一早就要回燕京。
离开两天,那边便停工了这两天,禾筝不愿因为自己耽误进度,昨晚回来的晚,快凌晨才休息,可最早醒来的还是季平舟,她换了衣服跑过去,便看见季平舟正将一份份分装好的药品往她的箱子里搁。
她来时没有带箱子。
这还是季平舟准备的,一些她念叨着要吃的也都带上了,没有衣物,只是这些琐碎,都能装满箱内。
检查好一切,季平舟将箱盖合上。
才转身,禾筝便睡眼惺忪地扑到他怀里,她最识抬举的时候大约就是这一段,季平舟但凡显露一点对她的好,她也会乖乖将身上的刺收起来,柔软的像是他家养的猫儿,每天窝在家门口等他回来,然后冲到他脚踝旁摇尾巴蹭脑袋。
但这些。
——都建立在他对她好的时候。
季平舟习惯掩下心事,他话也不多,只是揉动她的脑袋推她去洗脸,“我叫了裴简来送你回去,你一个人开车不好。”
“早知道我应该打车回去的。”
这样就不会麻烦他,也不用单独跟裴简待在一起那么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今她大概还是没能真的原谅季平舟这个说亲不亲的小表弟,尤其是在昨天看完表演后,那种怨是再过了十几年恐怕也不会削减的。
季平舟大概也能猜到她的心思,拿起了毛巾顺手给她擦脸,柔软的物体堵住她半缕呼吸,从脸颊过了遍,很快带走潮湿,睫羽却湿成了一束束的,眼神清凌凌,映着澄澈光线。
就连看季平舟的脸也清楚了不少。
“我叫他来的时候还问了,他说——方小姐要是还怪他的话,他就给你跪下磕三个响头,叫你两声姑奶奶,看你能不能原谅他。”
禾筝划出一抹冷笑,“他能说这样的话?”
“怎么不能。”
在模仿人这块,她可谓是绘声绘色,“要是裴简,肯定是结结巴巴,得斟酌半年才能憋出一句,舟哥,要不你找别人吧,我……我跟方小姐毕竟有过节,我倒是没关系,就是她……”
要不说她能在季家生活下去。
察言观色的本事也不是假的,虽说季言湘常给她使绊子,也就小南楼的人除外,整个商园的佣人大都是向着她的,也都知道她的好。
她的模仿真诚又可恶,季平舟只挂着寡淡的笑,“说起来,你好像比我还了解裴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绑好了头发,禾筝忽然一梗,不再接话。
她知道,再接下去,恐怕就要出事了。
裴简到的时间不算晚。
帮忙接过了季平舟拿来的箱子放进后备箱。
为了避开他们告别的时间。
一个行李箱在他手底下左转右转,转了好几圈,好似后备箱太狭窄,已经挤不下其他东西,总算等到季平舟将禾筝送进车里,他才将箱子随手放好也是松了口气,状似轻松地走过去。
季平舟神态恢复了疏离状,语气含着交代,“路上慢些。”
对于季平舟给的差事。
裴简一点都不敢懈怠,更何况是跟禾筝处在同一密闭空间,没有别人,他如坐针毡,没一会儿手心便有了湿意,眼睛却不敢乱动,生怕一不小心跟禾筝对视上,尴尬会弥漫开来。
上次他们单独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恐怕还是一起去接季平舟的时候。
人人都有秘密,人跟人之间也有秘密,说起来禾筝跟裴简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但仔细算起来,竟然也是有秘密的。
裴简没想到先开口打破这片静谧的会是禾筝自己,她端坐在后座,落到后视镜里的那双眼睛平静安然,拖到眼尾的有一块纤细的黑色线条,那东西是能给眼睛增添神采的,可不知为何,挂在她的脸上,却好像是在掩盖什么。
车是她自己开过来的那辆,性能自然都不如季家的。
裴简这么多年的车龄对什么车都能开的顺手。
这次坐在这里,却频频有些慌神。
这份慌乱的来源大多是因为季平舟跟禾筝分开时的拥抱和不舍贪恋。
季平舟若是宠爱一个人。
那必然是掏心掏肺。
若是现在禾筝旧账重翻,要赶裴简走,他也未必不会答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她这次却做了宽容的大善人,言语淡的像雾,抓不到,“裴简,听季平舟说你跟季舒在一起了?”
他慌的方向盘险些打歪。
“没有的事。”
“哦。”
本就是随口一问。
她可不想他因为紧张,而再出车祸。
这么一句,也能化解他的隔阂,吞咽了番嗓子,裴简跟着开口解释,“是舟哥误会了。”
“他是挺喜欢误会人的。”禾筝这样豁达散漫,倒显得是他狭隘。
车身平稳,渐入佳境,昨夜有雪,虽然没形成积雪,但仍然湿滑,开车需要太过小心,裴简的技术可以相信,季平舟这才麻烦了他,但也不是不无道理。
若是禾筝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开没多久便要去休息。
天黑也未必到得了。
小半程他们都无话,快下高速时天色已经暗下来,禾筝眼中是疲惫的黯然,左右两侧溟濛的光线柔柔往额头映照而来,中途她接了季平舟的电话,草草交代了两句便挂断,话里话外都泛着懒散。
裴简很快忘了教训,电话结束没多久便提起了他们的秘密。
“方小姐,你跟舟哥提起过当年火灾的事吗?”
一路都是闲聊。
这才是他真正想问的,禾筝微抬眼,那份一直未消融的困意也随之离开身体,声音空泛了不少,“没有,我平白无故地提那个做什么?”
“你最好找时间跟他提一下。”
这是建议。
可她没听进心里,“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不想再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舟哥不知道那个时候救的人是你,你们现在这样好,还是不要有事瞒着不说,拖到以后。”
善意来的不是时候就不算是善意了。
左右光线变得更冷,裴简兴许是敞开了怀在讲,禾筝的面色却不知何时已经沉了下去,却又不好挑明说太多,便不冷不热问了句,“这样好?为什么我不觉得这样好?”
裴简一时哑然,“你来看他,我以为……”
“我不是来看他的。”
在凋零的枫树边,他们还上演那样一出难舍难分的动情场面,现在禾筝却一句话撇清了所有关系,她的面庞一如从商园离开是那样自私冷漠,言语却还残留着最后的善良。
悠悠诉说着,“那件事说了对我没有什么好处,如果可能我这辈子都不会说,季平舟知道了应该也不会开心,你这样怂恿我去开这个口,真的是为我们好吗?”
裴简最后一丝底气被打碎,气息变得很弱,“是我多嘴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趟路程不近,走高速在不堵车的情况下到了燕京也是在晚上,裴简这次很有自觉地将禾筝送到了贞悦府楼下,他替她将行李箱拿出来,斟酌着要客套两句道别的话。
还没吐露一个字。
禾筝便默默接过了箱子,轻道了声谢谢,疏离地走进大堂。
是对那件事完完全全介意的样子。
裴简只觉得无地自容。
车上那些话,也的确是他多嘴了,沉默地抿抿嘴,他将车停到停车位里,在一旁的空位找到自己事先开到这里的车。
去接禾筝这趟需要花一整天的时间。
因为是季平舟的命令,他不敢说不,但季舒那里就要怠慢了些。
她跟毕业辅导的老师吃过了饭,饭局已经结束也不见裴简过来,只得在楼下等,燕京还冷,她穿得也厚,围巾绕了好几圈,缠着脖子,耳朵还是冻的通红。
原本是可以在楼里面等的。
可刚才送老师下来,又在门外聊了会儿,里面便收了桌子,季舒在家里是窝里横,出了门可没那么硬气,何况这里是有名的馆子,师傅是姑苏一带的,手艺正宗,在燕京也算是特色了,人都是排着队的入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里面就没空一桌。
她可不好意思往里面挤。
在台阶上蹦蹦跳跳了几下,身子稍微暖和了些,正想打电话催裴简,身后的门被推开,一道流淌的暖意冲到后背,季舒下意识回头,却撞见方陆北。
同在一家饭馆,在里面竟然没有见到。
骤冷的温度里,她看到方陆北惨白的皮肤,唇上还有些干裂,人是透到骨子里的疲惫,手上拎了两大袋食盒,说不清哪里不对,只是觉得没有从前的意气风发了。
“……陆北哥?”
有一瞬间季舒不太敢认。
声音都是挤出来的。
听见声音,方陆北才恍惚抬起眼皮,轻飘飘看了一眼,嘴角强抿出一点弧度,“小舒。”
“你来这儿吃饭?”季舒语气哗然,她记得方陆北常出入的场所只有酒店,除了跟长辈吃饭,大概是不会来这种正经地方吃饭的,“刚才在里面怎么没见到你?”
她有天然的热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方陆北今天实在没有心情接,“嗯,你玩,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显然不想多聊。
就连心情最低沉时也会逗弄两句,这次却是连发声都困难。
季舒一下子挤不出话,怯怯地让了位置。
方陆北半垂着面,皮肤白的有些不自然,眼睛里藏不住的落寞削减了他前面半生积累的浪荡潇洒,跨下台阶时甚至腿软的打了颤,季舒心也跟着一抖,伸手要扶时,他已经站稳,慢慢地往前走去。
若说起往日。
季舒最深刻的永远是他的自由气概,像是武侠电影里的昙花一现却又难忘的角色,是那常挂眼角的三分靡靡笑意。
可现在,可能要换成他失意落寞时的一抖,恍若精神崩塌,再无可修复。
裴简赶到时便看到了季舒正在跟方陆北说话。
两人神色都有些奇怪。
他有眼色地等他们说完,可连两分钟都没有,方陆北便走了,季舒站在台阶上,双腿险些发麻,还没收回目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确认方陆北开车走了。
裴简才将车开过去,季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上了车,哈出一口热气,“禾筝姐接到了吗?”
那段不愉快裴简选择忘记。
平平静静地答了声,“接到了,已经送回去了。”
季舒不再问。
也没有因为等太久而发脾气。
裴简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不问,季舒也一直沉默着,车开到路上,她才有些不知滋味地呢喃了句,“陆北哥不是要结婚了吗?”
有那么一怔,裴简还是佯装淡然地问,“有吗?怎么没听说?”
在他们印象里。
是无法估计方陆北会跟什么样的人结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矮胖瘦,温柔泼辣,都有可能,他择偶从来看缘分,相貌是基础,但没有标准。
裴简便记得,他有一任怀了双胞胎的女朋友就是有些丰腴的,脸颊很圆,眼睛也是,是个乐观开朗的姑娘,只是他代替方陆北陪她去堕胎那天,却看到她一个人在洗手间里哭的撕心裂肺。
是怎么个撕心裂肺法他已经忘了。
但他想,那个姑娘那样难受,并不一定是为了死去的孩子,而是堕胎后,方陆北依然纸醉金迷,来者不拒,那时他还在校园,就已经是那副德行。
结束了校园时光,在外面更是没有底线。
说起乔儿,倒算个意外,起初他以为方陆北是碍于乔儿是禾筝的朋友,总要尊重一些。
后来又发现。
这事跟禾筝没有半点关系。
他真不想要了,就算是二姑奶奶在都没用。
结婚这事也不知道是从哪儿传出来的,季舒年后回来有去方家打过麻将,不知牌桌上谁脱了嘴,她便记上了,可说到底,是八字还没一撇的事。
她眨眨眼,眼前不断闪过方陆北离开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本来还以为陆北哥这辈子都不会结婚了。”
他能脱离了约定俗成的规矩,才是打头阵的英雄,可若也一脚踏进婚姻坟墓,季舒倒觉得是自己的信仰崩塌了。
裴简知道她的小姑娘心思,“他怎么不会结婚?”
“结婚了他应该就不会开心了。”
“但如果是爱的人呢?”
刺啦一声,像一根火苗忽然在心里熄灭,季舒惊恐了一瞬,茫然看着裴简,他对上她的眼睛,“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这个字,不应该出现在方陆北身上。
——爱的人。
他怎么可能有爱的人。
他应该只爱自己才对。
沉寂了许久,可心思仍然无法平静,季舒想了很久,才没头没脑地问出一句,“那你呢,你也会结婚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裴简面色微僵,很快又活络起来。
“郑姨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
“你没有自己的想法吗?”
在这件事上季舒好似有自己的固执主见,“如果我妈让你娶不喜欢的人,你也娶吗?那能开心吗?”
今年季舒几岁?比他整整小了两岁半,可年纪上已经不小了,这样的想法她不该有。
裴简老实回答,“我不能只图自己开心不是?如果郑姨给我安排了,就是有她的道理,听她的,能让很多人开心,不听她的,只是我自己开心。”
“歪理邪说!自己开心最重要!”
他跟着无奈发笑,也不跟她抬杠,“你开心最重要。”
表情迅速淡下去。
季舒也彻底明白,或许这就是裴简跟方陆北的区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怕出来的太久乔儿会等不及。
方陆北一路开回家里,像走在索道上。
下了车又小跑着冲进电梯,连气都没喘上来。
家里还是一如往常,却又翻涌着异样,电视里不知在放什么,声音杂乱,他放下车钥匙,拎着那些东西走到客厅。
乔儿抱着膝,专注看着电视,没半点走神。
可里面分明只是广告,她的神情让方陆北甚至有些相信了她说的,广告也能很好看。
桌上的水冷了。
他又去倒了杯热的,抬起乔儿的手,让她拿着喝,行动虽然如常,但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彼此双方心里都有一根紧绷的弦。
什么时候断。
还是未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乔儿肩上披着件毛衣外套,暖色的光线让她看上去脆弱又柔和,方陆北扯了扯外套,将她拢的更紧。
“我买了鱼汤,还有面,淡口的,味不重,能吃吗?”
医生交代了不能吃刺激的食物。
他这才特意跑到那间馆子买的这些,紧张的喉咙都发涩,乔儿轻点头,他才放下了心里的石头。
拿了小碗给她盛了一点。
鱼汤很鲜,但乔儿只喝了一碗就不要了,面更是吃了几口就说饱了,态度不冷不热,气氛让人窒息。
从某些层面来说,方陆北能理解她。
别说是她。
就是自己,也吃不下一口东西。
“早点去休息,我抱你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陆北伸手想触碰乔儿陷进沙发里的脚,她却有预感似的缩了下,眼睛紧盯电视屏幕,“你去睡吧,我不困。”
“今天做了手术,应该早点休息。”
“不困,睡不着。”
倒数到十几小时前,那些点点滴滴流逝的时光,对他们来说,应该是此生难忘,手术前不能进食进水,乔儿硬扛着走进手术室,接受那些冰冷器具的摧毁,可走出手术室,竟然还是自己一个人。
周边来手术的人都有爱人陪伴。
她却孤身一人。
方陆北赶到时,她已经在输液,最残酷的那一部分,他并没有参与,而是脱离的干干净净。
可乔儿不知是怎么了。
没有发脾气,连讥讽的话都没有说过,只是默默承受了那些,回来到现在,也是一直在看电视,有什么就答什么。
越是这样,方陆北心里就被践踏的越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望了眼天花板,又将脸贴到乔儿的小腿上,她没有躲,垂眼看他,“你要是累就去睡吧。”
“你要是怪我就说,别憋着,怎么骂我都不会还口的。”
没有人会真诚的讨骂。
可他是,他是真的想让乔儿骂自己两句,而不是这样温水煮青蛙。
“我骂你干什么?”乔儿喝了口水,毫无起伏,继续看电视。
方陆北倚靠着她,却还是像一块浮木,飘飘荡荡,没有归宿。
“我昨晚真的喝多了,忘记跟李叔说送我回来,他就把我送回家了,真的睡过头了,不是故意不去。”
这是解释。
可乔儿却没那么想听,声线平淡,“我知道。”
“怎么没多给我打两个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多打两个,万一他就听到了呢?
乔儿把杯子递给他,趁他起身放杯子的时间往角落挤了挤,距离他更远,“打不通的电话,为什么要一直打?”
杯子在桌面上腾空了一瞬。
方陆北平稳放下,“是我不对,怎么说我都不该在手术前一晚还去应酬,没陪你去做手术,要不你打我两巴掌解解气?”
他说着已经去握乔儿的手往自己脸上招呼。
可她却无力抬眸,软趴趴地将手抽走,“我知道你忙,没有怪你,小手术而已,不重要。”
乔儿这样,方陆北实在是迷了航,不能说她没事,又不能说有事。
总之就是琢磨不透。
“这两天好好在家休息?”
“医生说了,我记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言外之意,不用他多事。
方陆北都听得懂,却还是抓着她的手,半起身要吻她的脸颊安抚,她却别过脸,没半点兴致,“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我想安静会儿。”
乔儿给他的眼神,是爱莫能助。
方陆北自嘲笑了笑,便坐回到了地毯上,电视里在放什么他看不懂,乔儿也未必是真的在看,他们分明离的那样近,中间却好似横着一条太平洋的距离。
不知是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天亮时却不见了乔儿人,方陆北醒来时只有一室的空荡,连垃圾桶里的垃圾都被带走了,他焦躁地扭头寻找,慌乱不堪。
打着哆嗦上楼去找。
好在家里什么都没少,乔儿没有带走自己的衣服和电脑,可他打电话过去,却没人接。
才是清晨,窗外蒙着浓重的雾霾。
门铃就被按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禾筝带着睡意去开门,一股冷风拂面吹走了所有困散,她睁开眼,就看见乔儿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外,身上只穿了一件毛衣外套,拿着手机,包都忘了拿。
她坐下后只是沉沉呼吸一口。
好像许久没呼吸到新鲜的氧气,抬起脸,楚楚可怜,“好饿,有没有吃的啊?”
“怎么大早上跑过来了,不是说中午去看你?”禾筝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乔儿的样子也不像是早晨出来晨练,意外从创意园绕了半个燕京跑到贞悦府,但开口说饿,又像是她的特色。
禾筝昨晚才回来。
冰箱里没什么好吃的,好在带了不少特产回来,将箱子里所有好吃的都拿过去了,“你尝尝这些,先垫垫肚子,我换个衣服就去买菜。”
乔儿摇摇头,拉着禾筝坐下。
随手拿了一盒,包装是铁皮盒子,上面刻着“御品糕点”几个字,她随手拿了一块,拆开分装盒,也没看是什么口味的就往嘴里塞。
她难过的时候就爱吃东西发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点没法掩饰,所以一口塞进去一个,嚼都没嚼就吞下时,禾筝就知道出事了。
她拿水给乔儿,“这么着急干什么?又跟方陆北吵架了?”
乔儿拖着水杯底灌了一口,手上还拿着一块,酥皮的,一碰就掉,全沾到衣服上,她喝完水就摇头,然后接着吃,也不怕弄脏衣服。
边吃边说:“没事,就是太饿了。”
那已经不是太饿的吃法,而是要撑死自己。
禾筝强硬地按着她的手,又将那些东西推到一边,不让她碰到,神情微凛,也严肃了起来,“你想在我这儿吃到一尸两命吗?”
乔儿手上沾着油。
嘴角还有残渣,却已经不在乎形象,“哪儿来的一尸两命,就我一个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语气太轻,让这话的分量听起来也没有那么重。
疑惑一瞬即逝,禾筝轻蹙眉,提醒乔儿,“不是还有宝宝吗?失忆了?”
乔儿忍着喉咙的油腻香甜。
始终垂着眸,不敢看禾筝的眼睛,不敢让她失望,对这个孩子她是有期许的,可落了这么个结局,却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沉默代替言语。
禾筝拿着纸巾给乔儿擦手,擦着擦着便觉得不对,“就算跟他吵架了也不能说这些,这次又是为什么,我去骂他。”
“不要。”乔儿接过纸巾,抹了把嘴角,仍然用轻飘飘的口吻,“前几天俱乐部有个出国参队的名额,我报名了。”
“去多久?”
“不清楚。”
但若是去了,方陆北恐怕要爆炸,可现在,她也别无选择,禾筝倒没想到方陆北身上,“那孩子呢?”
乔儿知道隐瞒不下去了,“没了。”
空气稍有凝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低着头,看不到禾筝的表情,只听到她艰涩的声音,“怎么……好端端的。”
“我也没想到,是胎停育。”
手被禾筝握住,她在这份突如其来的消息面前显得平静也伤感,平静来源于猜到过以他们的情况,这个孩子可能留不下去,伤感来源于,还是希望留下来。
“没关系,还会有的。”
乔儿已经回过了神,眼睛里像是有一条冻结的冰川,将所有的期望都随着这个孩子的消失一起冰封了起来,“有了又能怎么样,我不能跟他在一起,孩子只会名不正言不顺,你知道吗?医生跟我说胎停育的时候,我竟然松了一口气。”
本就有一个两难的抉择摆在面前。
为了孩子,她甚至恶劣的想过要摆脱过往,跟方陆北在一起,可无限的摇摆后,还是决定离开他。
现在又不同了,孩子没了。
好像是给了她一个能留下来的理由。
中午阳光照出来,方陆北才摸到对的地方来接乔儿,心里清楚禾筝恐怕一切都知道了,见面了还不忘替自己卖个惨,“早知道她在你这儿我就不往俱乐部跑了,还是她同队的小姑娘跟我说她人没过去。”
禾筝跟季平舟在一起久了。
身上或多或少有了他的影子,连白眼儿都翻出了季平舟式的漠然清高,“带回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一块下楼。
方陆北给乔儿开车,不知又说了一句什么,弯腰将她抱进怀里,手揉着她柔软的发丝,又亲了亲额头,才让她坐进去。
那样子,是真的怜惜。
禾筝站在楼上看,拖着下巴,午后的阳光这样好,映的他们面庞都那样明亮,情感纯粹。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
今天的怜惜是真的,等背叛起来,也是半点情面不留。
好似往日的柔情蜜意,转眼间就能烟消云散。
那次见面是初春。
这个漫长的冬总算将最后一丝冷意裹挟带走。
魏业礼交代给禾筝的事也终于进入正轨,选了几个月的人,最后敲定的竟然是冯迎辰特地给她带来的人。
那个禾筝亲手送进赵棠秋公司的大提琴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被包装过,小有名气,的确比其他人都合适。
她忙得焦头烂额,吃饭的时间都是硬挤出来的,要学习的东西太多,有些还要打电话特意去问季平舟,他却总磨磨蹭蹭,半天才挤出一句要紧的。
气定神闲的态度最是要命。
小秘书云云最爱干的事就是偷听禾筝打电话。
她在这群人面前一向是没什么风趣幽默感的,活脱脱一位冰山美人坐在那里,一整天除了跟冯迎辰出去见合作商,就是坐在办公室,难得动一下。
唯独跟季平舟通电话时。
骨子里沉寂的弦便活络了起来,有时还会被逗的耳朵泛红,忿忿挂掉电话。
忙了两个月才稳定下来,逐渐步入正轨。
可大多数时候还是要忙到深夜,处理完所有事,人已经走完,只剩禾筝一人,她关了灯,顺着大厦电梯下楼,手机里是季平舟每日都要交代的事,半点都不嫌腻的,“开车小心点,太晚了就回家里,让明姨给你做点吃的。”
禾筝换了手,走到门前,自动感应打开。
春季少了雾霾,也没有那样的暴雨和时不时降落的雪,星光零落地散在夜空中,月光浅浅的铺了一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让她看清眼前的人。
微怔,她端直了身子,对着手机里随口应了一句,“知道了,我开车了。”
挂了电话。
禾筝慢步走到秦止跟前。
年后他们就再没见过了,之后便听说他跟着被喻家牵连,摊上了牢狱之灾。
上次跟魏业礼提,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放秦止出来。
整整快三个月。
他容貌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神色更深沉,烟抽到一半,看到禾筝过来,便丢到地上给踩灭了,皮笑肉不笑的,“忙到这么晚?”
禾筝仰头看着。
重重松了口气,不光是因为见到了秦止,更是因为确认他不会因为自己倒霉。
秦止神色微变,“怎么不说话,不认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禾筝摇头,忍下澎湃情绪,“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这还得谢谢禾筝妹妹了,不然真的要牢底坐穿了。”
这话不假。
如果不是她去求情,魏业礼不会撤销对秦止的诉讼,将他从硫酸那件事里摘的干干净净。
好在他识时务,及时叛变,成了指正喻家一派的人,不然就真的出不来了。
在里面这几个月,说是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可既然出来了,他就不可能再进去,无论用什么手段,也要留在外面。
被魏业礼警告了一番。
这才摆脱了监视,能来见禾筝一面。
他们站在车边,被冷风吹着,这个月还不算暖,夜风微凉,风一阵阵掀动禾筝的头发,她轻轻别到耳后,“是我的错,没想到魏叔叔会去做这些,也没提前跟他打招呼。”
秦止沉稳许多,句句话都暗藏玄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跟着傅家这几年,我的确做了些不好的事,一点都不冤枉。”
“那现在呢?”
禾筝是知道的。
魏业礼那天解释的很清楚,他不是撰写法律的人,不能平白无故将那么多人送进监狱,不问,禾筝也知道是他们真的犯了法。
但秦止,她总是带着童年滤镜看待的。
他小时候腼腆善良,不管再过多少年,她相信本性是不会变的。
秦止也没让她失望,“现在就金盆洗手,好好做人。”
可她不知道。
最阴险冷血的动物在发动攻击前,都是有潜伏期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那是禾筝跟秦止见面最频繁的一段时间。
一部分原因像是补全了季平舟不在身边的遗憾,她遇到棘手的难题除了询问小秘书,就是电话过去请教季平舟,可他又不是每次都有空,一来二去,会叫人钻空子也不奇怪。
这话是禾筝一次无意撞见几个写宣传文案的小姑娘私下讨论的。
这家公司到底是魏业礼的。
所有人都是他的眼线。
秦止的事没多久就传到了他耳边,冯迎辰会找来,禾筝不意外。
有魏业礼撑腰,就连冯迎辰都要给她三分面子,再也不能将她当成那个贱卖曲子救母的小姑娘,因此话也说得格外含蓄,含蓄到让她听不懂。
那间办公室新装了百叶窗。
透过密集的缝隙,橙色阳光淡淡的挤进来。
冯迎辰用那份学者的聪明跟她玩文字游戏,“魏先生那边的意思是让你过些天再去一趟,跟舟儿也很久没见了吧?”
“才一个月。”禾筝说得很冷淡,好像并不在乎,“没必要见面这么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电脑已经熄了屏。
要到了下班时间,冯迎辰却还在苦口婆心打着绕,“或者你不忙的话也可以过去,地方也不远……”
“冯老师。”
对这个要求。
禾筝只有爱莫能助。
她厌烦在感情上被推着前行,当前的状态已经是最好,若非要逼她,恐怕会适得其反。
心知他们的好意,她微微软了声,“帮我谢谢魏叔叔,要是想去,我会去的。”
另一层意思便是。
她不想去。
“那就好。”知道进退,冯迎辰适时地转换了话锋,“惠柔在你这儿做的还好吗?她要是有什么问题,不用客气,该怎么样就怎样。”
惠柔便是那个拉大提琴的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签过经纪公司,小有名气,也有一批追随的粉丝,算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嘴上功夫也修炼到了一个火候。
她们在电梯里遇见。
惠柔神神秘秘地挪过去几步,放轻了声音,贴着禾筝的耳畔问,“今天我看见冯老师来了,禾筝姐,你被骂了?”
这个月份气候彻底回暖,电梯里的温度都维持在一个舒服的范围。
柔和的风往禾筝衣领里灌。
她偏头,平淡的让人意外,“为什么要骂我?”
“冯老师最喜欢教训人了。”惠柔曾经被当堂教训过,那一段,至今都犹如童年阴影般的存在,“你不知道吗?我看到他刚才出来的脸色不好,还以为你也挨骂了。”
“没有。”
冯迎辰再怎么样。
也不能真的教育她。
一方面他在禾筝面前的形象便是宽厚友善的师长,另一方面,就是看魏业礼的面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何况今天来,也只是带个话。
听不听。
都在她个人。
惠柔从胸腔里出了口循环的气,懒洋洋地靠在轿厢边儿上,仰着看着电梯顶部,转了转眼珠,又八卦起来,“禾筝姐,其实我们都能猜到冯老师为什么来。”
敏感的捕捉到了什么。
禾筝瞳光微缩,“——我们?”
惠柔干笑两声,“还有云云姐……”
她们几个聚在一起,就没有正经点的话题出现。
“你不处理自己的事,跟她聊这些做什么?”
公司那么多号人。
没有一个是真的向着禾筝,也就只有惠柔,她以前帮她成功签进过赵棠秋的公司,也算是好地方了,只是这两年更倾向于往大荧幕发展,惠柔这个级别的小网红,便被搁置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冯迎辰这才想到禾筝这里正却一个有点知名度的,才将她带了过来。
她惦记着禾筝以前帮过自己,所以是真心想来帮忙。
聊起天也没有拘束感。
是个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我这不也是帮你打探消息吗?不过话说回来,他们说的也有理,您不能脚踏两条船啊。”
这话来的莫名其妙,禾筝无端就被扣上这么一个帽子,有嘴说不清,“什么脚踏两条船,我踏谁了?”
“冯老师也跟我说过,那个不是很有名的什么专家吗?云云姐还说他在的时候经常陪着你,一陪就是一天。”惠柔啧啧叹气,“现在那个不是经常在楼下等你吗?”
前几天秦止上来过。
无意被云云跟其他人撞见了,这样的谣言便流传了出去。
电梯门打开。
禾筝将门禁牌拿出来,轻轻敲在惠柔的脑门上,“是,有名的治嘴碎的专家,改天让他回来给你瞧瞧这毛病。”
惠柔捂着脑袋,还是娇憨地笑了,“听你这话,那个才是正宫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再搭理她。
禾筝步履加快,想甩开她,可她紧追不舍,一直到大楼外,看见了秦止才停。
两人一同愣了下。
惠柔抿抿嘴,不敢再乱猜了。
说到底这是禾筝的感情问题,她们顶多八卦八卦,可不能指手画脚,这个觉悟,她还是有的。
惠柔到边上坐车。
跑的飞快。
禾筝不喜欢被误会,但好歹解释过了,要是没人相信,她也没辙。
秦止噙着笑将目光收回,不掺杂别的情绪问,“她怎么了,跑的这么快?”
“怕你杀人灭口吧。”
没有仔细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秦止回来后便一改往常的性子,人变得主动,有攻击性,但只是似有若无的,不轻易被察觉到的,禾筝也只当是错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止开车将禾筝带到乔儿的俱乐部外。
等了会儿她才从里面跑出来,风尘仆仆,满头大汗,还是那般随性,脱了衣服就扔在边上,“出来晚了,咱们走吧。”
约好了今天一起去吃饭。
这才专程来将她接走。
算了算也有一个多月了,禾筝转过脸,很是纳闷,“要比赛了,最近这么拼?”
“快了吧,还有两三个月。”
“那还快吗?最近还是多休息。”
她手术结束就没安心休息上几天便跑来练车,为此,方陆北没少找禾筝抱怨。
但乔儿本就就无拘无束,自在惯了。
从没把这事放心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车没走多久,方陆北就来了电话,她挂了一次,他又打来,避无可避才勉强接了起来。
听不清那边说了什么。
只听到乔儿忍着耐性说,“不是说了今天要跟禾筝吃吗?”
顿了顿,她保持气声,“你下次有事能不能提前说?知道了,这就回去。”
挂断电话。
乔儿要多不愉快有多不愉快。
看禾筝的目光都是怯怯的,含着歉意。
禾筝倒豁达的很,“他让你回去?”
“嗯,”乔儿抓着手机,不动声色地瞥过秦止的后脑勺,仍旧维系着委屈的语气,“他让你也过去,有事要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秦止将她们送到创意园附近。
方陆北开着车在那儿等,天有些阴,车灯晃过来时刺的眼球发酸,他循着光芒看出去,乔儿刚从车上下来,正摆弄着翻乱的衣领,禾筝隔了好几分钟才下车。
又在车窗边儿跟秦止道别。
磨蹭了很久。
这些都被方陆北尽收眼底。
上了车就是一顿阴阳怪气的暗示,“脚踏两条船可是会被天打雷劈的,有人得小心一点了。”
禾筝反应的慢。
乔儿就没那么客气了,一脚便往座椅上踢了踢,“你又在嘟囔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心烂舌头。”
活动了下肩膀。
方陆北殷勤地转过脸,捏了捏乔儿的脸蛋,对着她还有笑容,一侧眸看禾筝就完全变了,“我说谁她自己心里有数。”
“就没事找事吧。”乔儿一把挥开他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关上车门。
沉闷的撞击声切割开话题,禾筝不咸不淡地瞥了眼方陆北,就没打算跟他废话解释,以他的脑筋,也听不懂什么真话。
“叫我一块来什么事?”
方陆北撇撇嘴,一脸不耐烦,伸手就去点禾筝的脑门,“什么事,我救了你一命还不知道感恩。”
乔儿看了禾筝一眼,又懵神地看回方陆北。
“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问她。”方陆北抬了抬下巴,“她是不是前两天跟那个秦什么的去喝酒了,被人看见了,已经告到季平舟那里去了,你还敢这么明目张胆。”
说的这样严重了。
禾筝还是满不在乎,“我喝酒又怎么了,又不是未成年,还不让人喝酒?”
“你跟谁喝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来就是秦止朋友的酒吧新开业,去捧场而已。”
这么一件小事,一传十十传百,传了一个轮后就成了禾筝不知检点,趁着季平舟外出公办的时间勾三搭四。
她不知道会有人连这点事都拿去跟季平舟说。
也难怪这几天跟他打电话,没聊两句他就挂电话,态度也疏离冷漠了不少。
这事说来,连乔儿也要替禾筝鸣不平,“那天我知道,本来叫了我的,没去成,你们都什么跟什么啊。”
方陆北忽然捂住乔儿的嘴,不让她替禾筝说话,转头就质问起来,“我晚上要上舟舟那边,叔叔让我去见一个客户,你要不要顺便过去?”
“不去。”
他们一个两个都逼着她。
更让她起了反叛退缩的心思。
乔儿将方陆北的手拿开,用袖子抹了抹嘴,他哼哼着笑,“嫌我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遭到一记白眼,便不敢再问了。
只得继续威胁禾筝,“我就是提醒你,少跟那人走那么近,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还说别人呢?”乔儿推着方陆北的肩膀让他坐正了,“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赶快开车吧,不是要去吃饭吗?”
察觉了禾筝不喜欢聊这种没影的事。
对秦止她更是单纯的当儿时的玩伴,他们说的那些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一块吃了饭,趁着方陆北去买单的功夫。
乔儿特意多提了一嘴,并不认真,只当随口带过,“以后跟秦止出去,还是等我一块,免得又被人小题大做。”
毕竟季平舟不在燕京。
这事就变的敏感多了。
“我又没做亏心事,不怕他们去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不怕远处的那个误会?”乔儿太替他们的感情担心,虽然她也是自身难保,但有矛盾还能跟方陆北吵架,禾筝的情况不死不活,更让人担心,“男人心眼很小的,你们舟舟更是。”
一个离世的宋闻能让他们僵持了三年。
再来一次。
还哪有三年可以僵持。
禾筝低头看着水杯里平静的水面,轻轻晃动,还是有起伏,“要是这点信任都没有,还在一起干什么呢。”
“我不怕你,我怕秦止。”
方陆北还没回来。
乔儿便将话一次说了,“你以为我想跟你们一块去吃饭,我是不得不去。”
禾筝还是不明白,“为什么?”
秦止,不是她们共同的好朋友吗?从小就是,他还是宋闻最好的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算看在宋闻的面子上,她也不该跟他疏远。
可乔儿却从没有这样想过。
她的苦闷藏了很久也不敢跟人说,第一次开口,竟然是在这种人潮涌动的地方,左边还有个小朋友因为不会用筷子而嚎啕大哭,哭声引得左右宾客不满,窃窃私语。
而她却紧盯着禾筝的眼睛,凑进了一些,用着无可奈何的语气,“你跟宋闻走的前一夜,我听到秦止在跟他吵架,让他不要把你带走,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他们的关系,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贞悦府楼上是一片聚集的人间灯火。
车开到这里,禾筝的思绪才回笼,脑中却仍然绕着乔儿那句话,被方陆北斥了声,才迟钝的回神,看着他。
他蹙起眉,表情像是在恨禾筝不争气。
“你真不跟我顺道去看舟舟?”
连回答都没有,禾筝开了门就下车,就好像从没考虑过要去。
方陆北被她气得够呛,乔儿安慰了两句才将那股火平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咬牙切齿暗骂了句,“就等着后悔吧!”
置身局中的人才最迷糊,他只当禾筝是没清醒,不跟她计较。
一夜的路程到了季平舟那边。
早晨有场会要开。
开完了会方陆北又回酒店补了一觉,晚上才有空跟季平舟见一面,不过只是几个相熟不相熟的人之间喝两杯,算不上什么正式的会面。
方陆北大发慈悲地准备替禾筝解释一番。
到了却只能先坐一边儿酝酿,季平舟不知在那边跟梁铭琛说了什么,碰了下杯才找过来,坐下便问,“禾筝怎么没跟你来?”
方陆北嗤笑出来,“你俩还真是一个在南极一个在北极,思想上完全不搭边的。”
“怎么了?”
左右两边折射着炫目的灯光,这里在十二点之前还算是安静,台上有驻唱歌手,底下的人轻声聊着天,过了十二点又会变成别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些不同颜色的灯浇在季平舟面庞上,将皮肤染了色,可眼睛里迫切的想念还是没办法忽视。
让方陆北都有些内疚,“她没来,你也没跟她说想让她来吧?”
季平舟霎时就变得不咸不淡。
“我以为她知道的。”
整整一个半月没见面了。
除了他们吵架离婚的那些时候,结婚三年里,他就算去别的医院开交流会,都没离开过这么久,每次回去都会尽量找理由多跟她在一起。
思念这回事,他以为不需要告知。
方陆北硬着头皮教育,“她那么木,你不一个字一个跟她说清楚,她就不会知道,都这么久了,怎么还跟刚在一起一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梁铭琛摆脱了吧台那边妖艳的女人,坐过来时身上掺杂着昂贵的香水滋味,是淡淡的酒香和茉莉。
将这里的整体情调都提高了不少。
他坐到方陆北身边。
他们见过两面,也算是知道对方名字,不算生疏,说得上话。
看了眼季平舟,他表情纳闷,“他怎么了?”
季平舟不怎么沾酒,但也只沾了这一口,只是这一口,就足以让人惊讶。
方陆北不解释,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感觉就像是自己没教好孩子害了人一样,难以启齿。
他不知道。
梁铭琛却知道。
季平舟这几个月基本都泡在实验室,他以前倒是适应这种生活,可现在未必就没有被那份思念折磨着,苦不堪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实验室里他总是一言不发,是最严厉沉默的领导,手底下那批人没有不怕他的,万年不变的就是那张冷漠又端庄的面容。
还以为今天禾筝回来。
他连领带都挑了条特别的,皮鞋穿的是国外某位手工匠人打磨出来的,寓意是穿上它,能走得更远,能见到爱人。
那短暂的十几分钟,没人猜到他在想什么。
酒也没喝几口,忽然拾起位置上的衣服就走,最匪夷所思的是,临走前还骂了句脏话。
能从季平舟嘴里听到脏话。
事态就完全不同了。
梁铭琛伸长脖子叫他两声,可台上的女歌手声音更具穿透力,将他的喊声盖的严严实实。
方陆北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站起身就要跟上去,却被梁铭琛一把拉下,拍拍他的肩劝慰,“让他自己去,咱们玩咱们的,去楼上玩会儿?”
有些活动季平舟本就不爱参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不走,一会儿也要走的。
方陆北虽然有担心,但三分钟后就没了。
他随着梁铭琛去楼上,包厢里挤挤攘攘满是人,桌上排着酒杯子,这样的地方,他以前几乎天天来,有了乔儿以后,一月恐怕都没有一次。
可后来想想,乔儿有时是对的,这种地方,会逐渐腐烂人的心灵,使其败坏在纸醉金迷里,会让他渐渐迷失,让他与自己原本要走的路,背道而驰。
梁铭琛引着他坐进去,不需要特意介绍什么,一会儿的牌局下去,便各个认识了。
没坐一会儿,方陆北便在酒精的熏陶下有些浑浊了,困散间听到有人叫了一声,“珍珠,这儿。”
像是个人名。
光影缭绕的包厢里,方陆北看过去,起初只是为那个名字吸引,像他第一次听到乔儿的名字时,只觉得简单,好记,珍珠也是,似乎记住了,就不会忘。
感情这事也讲运气和缘分。
季平舟是在一时冲动下赶到的机场,又碰巧有到燕京的航班,三万英里的高空上,夜晚都与站在地面所看到的不同。
这趟旅程结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达燕京已经很晚,他到机场时天还没黑透,落地时,连万家灯火都在湮灭。
猜想禾筝一个人的时候一定会在贞悦府。
他叫裴简送了车,自己开车过去,好在楼上的灯还没关,这么晚过去,还生怕打扰禾筝休息。
电梯一层层攀升。
路上消耗的时间都是在磨季平舟的心智,初春尚暖的深夜,门缝里有一条缩减到细线程度的光条,像是将外面的黑暗撕破了一条伤口。
季平舟侧过身,按了门铃。
想着禾筝要是没来,他就得打电话了,门铃只按了一下,门便很快打开。
就算是从客厅走过来,也没有这么快的。
可禾筝的确是刚好路过门口,听见声音,下意识就开了门,浅棕色的地板上漫溯进一缕清瘦身影,她探了半个脑袋出去,瞳光立刻紧了下。
“季平舟?”
门从一半到全部敞开,禾筝露出身子,她只穿了单薄的裙子,到小腿,露出一截小腿圆润的线条,“你怎么来了?怎么没提前跟我说,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想见到我吗?”
她忽然哑然,某个地方很快塌陷,一塌糊涂。
背后刷白的墙壁印着他们身影间错落的光。
那种颜色,是季平舟的背景板,更衬托他眼眶的深邃,眼下一点疲惫的颜色更重,重的让禾筝猜到了他这一趟的劳累。
“不是……你该告诉我一声。”
季平舟脸颊点缀着淡然的笑,才抬手,还没碰到禾筝的脸,房内另一道脚步声逐渐拉近,伴随着的,还有问声,“禾筝,谁啊?”
男人的声音。
这样清晰的认知让季平舟的笑意僵在瞳孔中,眸光聚焦的点很快走出来另一个人,他见过的秦止,误会仿佛在一瞬之间就能形成,像打乱的毛团,有很多个结。
禾筝却选择拿着最锋利的剪刀,直接剪断一切可能,她握住季平舟的手,侧过身,立场分明,“麻烦你来一趟帮我修电脑了,路上小心。”
季平舟也反握住了禾筝的手。
向他宣誓主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在秦止是个有眼力见儿,也聪明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他微笑点头,拿了外套就去换鞋,路过他们身边时又忽然顿住,目光四散,不知落在谁身上。
交代的语气却熟稔。
好像这里是他的家。
“换季的衣服给你叠好了,放在衣柜第三层里面。”
说完,他冲季平舟点头,利落地走掉,偏是那份自信,更让人厌恶。
确认他转到电梯口了,禾筝才拽动季平舟的手,带他进去,关了门,便贴进他的怀里,手正要揽到脖子上,却被他躲开。
他目光淡漠,透着不知名的悔意。
“难怪怕我来呢。”
不是不知道禾筝最近跟秦止交往过密,只是信她,便不会平白无故信了别人挑拨的话,可这么晚,他们还在一起,又被他亲眼看见。
已经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禾筝手掌贴着季平舟的心口,像是没听懂他的话,但也有在解释,“是怕你来,怕你来了没好东西招待,提前说一声,我会去接你的。”
“好东西?”季平舟这次没有忍气吞声,这么久不见,她倒是送了他一份大礼,“这样已经够惊喜了,你还想准备什么?”
“又闹脾气。”
面对他的愤怒,禾筝只有这四个字。
四月的夜,如湖水,时冷时热,季平舟赶过来时是热的,可现在,凉透了。
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他看了两眼禾筝的背影,没过去,而是像来时那样,义无反顾,转身开了门就走。
门摔上。
禾筝肩膀轻颤,浑身都坠了一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心在下沉,没敢回头去看那扇被摔上的门。
房内沉寂着,禾筝站在原地,手指一根根紧缩住,光掉在她脸上,照亮一面愁闷,不知做了怎样的纠缠,几分钟后,她才后知后觉地追出去。
不管怎么说。
季平舟也是特意过来的,实在没必要闹的这么难看。
顺着那条长廊追出去。
没跑几步,已然喘息不止,拖鞋底太轻,是没什么脚步声的,跑到电梯口时门已经在缓缓合上,廊灯湮没成一条线的同时,季平舟看到禾筝奔来的身影,没出息地按住了开门键。
他的面容陷在轿厢昏暗的环境中,疲倦,释然,悲伤还未消减。
掩着数不尽的苍凉。
禾筝抿着唇喘了几口气,憋的脸颊通红,瞳孔也溢出水光来。
她不走进去。
季平舟的手就那么放着,电梯门打开,却没有人进,也没有人出,彼此都在等着对方服软。
禾筝渐渐平稳了心跳,在错落的灯光下睫影倒映在眼睑上,黯然伤神着,身上的衣服太单薄,导致在这样清冷的室外,肩和膝盖都在颤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唇色慢慢白了。
季平舟的手也按的发酸。
他轻轻眨眼,瞳孔涣散,“不嫌冷?”
那么站着,几分钟的功夫,也够禾筝难受了,身子是冷的,心却像被放在火架上烘烤,又干又疼。
她委屈地垂下眉毛,“冷啊,可你不跟我回去,我就只能这么站着了。”
他是真的被她折磨的不轻,也是彻底被拿捏住了。
相隔两地时他被那份想念折磨着,听到她的声音才会有那么点渴望和期盼,原先他并不知道,真正陷进去了,原来自己的喜怒哀乐是要交给另一个人的。
可又悲伤的发现。
禾筝其实并没有那么在意这段感情。
起码没他在意。
他从前爱她五分,剩余五分是自己的尊严,现在爱她十分,连尊严和体面都不想要了。
可她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概只有两分吧。
就连追出来,也是在经过考虑以后的决定,禾筝冷静而矜持,只往前一步,握住季平舟的手腕,“回去吧,不是特地来看我的吗?”
季平舟垂眸看着那只冷透的手,特别想看看她的心是不是也这么冷,“你呢?你也想看见我吗?”
“怎么会不想?”禾筝字里行间都是肯定,“你刚才听到了,是我的东西坏了,让他来修,我着急要用。”
“衣服也要他叠?”
她能解释就不容易,可季平舟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禾筝没有斟酌,“回去我慢慢说,这里真的很冷。”
季平舟在她面前,似乎能无限低头认输。
房内适宜的温度让禾筝好受了些,为了赔罪,她体贴地给季平舟挂好了衣服,不得不拿出一副温柔黏人的模样,脸上的笑意绽显出来,不敢落下。
给他倒了水,才斟字酌句地问,“你来的这么急,没吃东西吧?”
说着便又要去忙活。
季平舟面无表情地拽着禾筝坐下,不喝水,唇上干涩,燥热地贴到她脖颈里,她浑身香甜,发丝的香味混杂其中,有淡淡的小苍兰气味,像从冷库里捞出来的花,已经毁坏,让人心碎。
“你刚才要是不追出去,我这一趟是不是自作多情?回去都会让人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声音好难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禾筝不吭声,胳膊圈过去,掌心抚摸着他后脑的发尾,手劲绵绵柔柔,“你早点告诉我啊,现在不是应该跟方陆北在一起吗?怎么突然过来了?谁敢笑你?”
季平舟将脸抬起来一点,眼睫触着禾筝的脸颊,“我跟他吃饭是以为你会来,不然跟他有什么好吃的?”
以前挺聪明一个人。
现在怎么越来越傻,可转念想想,也不是真的傻,只是不愿意懂。
“我……”禾筝哽着,艰涩吞吐,“我明天有会要开。”
惨淡微光下,季平舟的瞳孔被阴影遮盖着一半,他那样细细地凝视着禾筝的面孔,凝视着她撒谎不眨眼的样子,却不忍拆穿。
魏业礼早告诉他了。
禾筝明天是有空的,今晚也有空。
被他看得有些不舒服,禾筝动了动僵硬的胳膊,“怎么了?”
季平舟摇头,将她抱到怀里,吻只在一个地方,柔和或是厮磨,他是医生,知道颈动脉在哪里,好像一口咬下去,就能要了她的命,让她再也撒不了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他舍不得。
于是只能用吻在那个地方吻出幻觉似的伤口。
那感觉不太舒服,像有小虫子在往血液里钻,一点点控制着她,禾筝后仰着想躲,耳廓连着下颌却被季平舟固定住了,他察觉她想躲。
便抬起脸,端详地看着她动过刀子的眼角,心中想的只有疼不疼。
“你还没说那个秦止为什么在这儿呢。”
他温馨提醒。
一瞬间打破了刚织造好的幻境。
禾筝打直了膝盖坐起来,“电脑的问题,我一窍不通,他刚好在这附近,就过来了,衣服是收拾了准备去做公益活动捐出去的,魏叔叔没跟你说?这是他总公司组织的活动。”
秦止来时她正在房间整理。
微微杂乱,他弄好电脑就顺便放了起来,说起来,禾筝还没问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当着季平舟的面提起来,目的显然,只是当下,还不好发作。
季平舟半信半疑,但没必要再继续追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家都捐不穿的,你捐新的?”
“没办法。”禾筝也是无奈,“我搬了好几次家,东西都是重新买的。”
这点季平舟应该了解。
她从商园搬走,东西换了新的,后来离开方家,几经波折,就连手机也被摔坏了好几次,哪有什么旧东西。
季平舟眼中闪过自责,“怪我。”
“别胡说了。”禾筝最不爱提起以前的事,可偏偏就成了翻不过去的旧账,“我给你弄点吃的。”
“不要。”
他贪恋地抱着她的腰,脸埋下去,呼吸变得很沉,丝丝融化,“你知道,我想吃的是什么。”
怀里的人没有躲。
便是默认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破天荒的,这一夜睡得沉的人是季平舟,禾筝无法安心入眠,一直凝着他的面容到天亮。
指端无意触碰他的喉结。
他有了察觉,这才醒来,眼内留着浑浊的困意,一把抓住了禾筝的手放在脸颊上,翻过身,又将她抱进怀里。
“你不回去?”
季平舟睁不开眼睛,“这就赶我走了?”
“不是……”禾筝最近常有被掐着气息的感觉,不知是真是假,包括季平舟在内,每个人都在逼她好好的跟他相处,“怕你耽误事。”
“不耽误。”
他这样轻描淡写,让禾筝也没有办法,低垂了下巴,脸放在他的肩颈里,柔声问起来,“你是不是快过生日了?”
结婚的时候季平舟的生日是重中之重。
可他不怎么爱过。
每次便是禾筝一个人在家准备,可次次都被放鸽子,但这个日子,她记得很清楚。
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眨眼一瞬,并不远。
身体被暖意围绕,季平舟亲了亲禾筝的额头,“不用准备什么,我到时候不一定能回来。”
“谁要准备了?”禾筝对之前那几次还有阴影,不是她被丢在家里,就是季平舟跟郑琅那群人去花天酒地,喝的烂醉,还要把她叫过去羞辱,“之前的教训,我可不敢忘。”
听出了怨气。
季平舟闷声轻笑,“心眼挺小。”
“你试试过生日被丢在家坐冷板凳?”
声音逐渐低了下去,禾筝想翻身,却被他抱紧了,脸埋到发丝里,“你过生日我什么时候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过?”
他这个人别扭到了极致。
自己过生日,说什么都不肯回家吃家里饭,非要自己去折磨自己。可轮到禾筝过生日了,明面上什么都不说,私底下还是会早早做打算,送礼物,订餐厅,也是一年之内难得好脾气的时候。
坏也不坏到极致。
总要留着点好,让人惦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平舟走了就再没音讯。
一整天都联系不到人,他见到裴简时有让他去打声招呼,明天不去实验室。
可梁铭琛那边却平白无故被放了鸽子。
好在有方陆北在,算是替季平舟做了替补,一整夜喝得晕乎乎的,最后是怎么回去的都忘了。
怕出事。
进去前还跟司机打了声招呼,不管醉成什么样,都得回他们的酒店,还不能有女人,谁塞的都不成。
他喝醉了不认人。
但老司机靠谱,第二天开会还特意跟方陆北交代了声,“昨天是个姑娘送你过来的,我没让她上车。”
方陆北放心着,“这才对,就算是王母娘娘送我,也不能跟着我。”
刚坐好了,手往座椅边上探去,却摸到昨晚那件衣服,还沾着酒渍。
碰到的位置是口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里面有点硬度。
方陆北将手伸进去,摸出一张名片,简洁干净的颜色,名字很显眼,只写了两个字,是他昨晚唯一记住的名字。
“陈叔,昨晚送我的女的是卷头发吗?”
司机开着车,仔细回想了番,“好像还真是。”
那就对上号了。
可惜。
换了从前他还可能留着,可现在,兴趣是有,但还没强烈到非要不可。
而这东西留下来。
手段再明显不过了。
他撇撇眉,随手就给丢了,拿出手机看,才知道乔儿今天有表演赛,在晚上。
“陈叔,待会签完合同我就赶回去,酒店那边你叫周助理去处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叔迟钝应了声,“您不跟那些人吃饭了吗?”
“不吃了,得赶回去看我们小乔。”
没憋住,陈叔笑出一声,“您真的转性了,现在一出来就惦记小乔姑娘,太不容易了。”
放下手机,方陆北有得意也有不服气,“这话几个意思,不爱听。”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她。
喜欢到心坎里,就连一直跟在身边的司机都没再把乔儿当成他身边那些乌七八糟的女人,也只有乔儿见了他,没把他一个司机,而是亲近地喊声陈叔叔。
这份差别,从点滴就能看出来了。
方陆北回去的不早,转了机,波折了一番才到,好在能赶上。
算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看乔儿比赛。
说是比赛也不算,只是她们业界几个小队表演型的赛事,奖项也没什么分量,一块聚在一起玩玩而已。
地点在户外场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陆北到时还看到了季平舟的车,这才意识到他昨晚是跑了过来,难怪没见到人。
见了面就少不了要冷嘲热讽一顿。
他将手搭在季平舟肩上,又被季平舟无情拿下,还冷冷叮嘱了声,“别碰我。”
“你昨天一声不吭就跑过来,坑我去喝了半天,有没有人性?”
面对方陆北的控诉。
季平舟可不认,“你自己想喝,赖我干什么?”
天才昏下来。
场馆内便亮起了布局灯光。
来看表演的人大多是有点专业知识的,毕竟这种小型赛事,对外宣传不多,大多是内部人员才能接到通知。
禾筝在里面拿了票出来。
没想到方陆北也在,还风尘仆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怎么在这儿?”
出于防备,她下意识就将票藏到了身后,却还是被方陆北看到,他伸手去抓,“藏了什么东西,给我看看,没良心的,见了相好的就不认识亲哥了。”
还没碰到禾筝的手。
季平舟就将方陆北推开,“还能是什么,门票,你没有?”
“有。”方陆北模样神气起来,“不过我跟你们可不同,我的是我们乔儿亲自来送的,前排。”
来之前就跟乔儿打了招呼。
她是选手。
自然有票,还特意留了三张位置好的。
奔来是留给禾筝跟秦止,还有便是方陆北的,可现在。
少了一张。
只能让他们自己去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禾筝牵着季平舟的手,将他跟方陆北拉开距离,冲着他做鬼脸,“前排最危险了,要是出事故,先倒霉的就是你。”
“别以为有人撑腰我就不敢削你了。”
方陆北抬起手就要揍人。
季平舟走到前,挡住他的威胁,一点都不怯,带着禾筝就往里走,半点不把他放在眼里。
进场的人三三两两。
左右两侧插着赛事旗帜,随风飘荡,气氛渲染到了极致,乍然点亮的灯光,照在每个进出的人肩上。
方陆北又等了会儿,才等到乔儿跑出来,她气喘吁吁的,穿的还是平常的衣服,“急什么?”
“票。”乔儿将票拿出来,的确是前排,她扶着腰才站稳,免得待会出岔子,还特意交代了一句,“待会秦止坐你边上,你别找事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四月夜风转的柔和。
说柔和也不贴切,仔细感受了,还是有些凉,风带起乔儿的发尾在傍晚渐沉的天色里摇晃,方陆北听着她故意娇嗔的尾音,就半点脾气没有了。
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宽容地叹息。
“他是季平舟的情敌,关我什么事,你应该去跟他说,免得他俩待会打起来,不过你叫他来干嘛,故意惹事?想看热闹?”
乔儿捂住他的嘴,“别乌鸦嘴,他来看我比赛不行?”
方陆北接过票,才不管这些,这都是该季平舟烦恼的事。
他顺势吻了吻乔儿的掌心,她像被烫到,忙收回手,小心翼翼看了周边,“干嘛,这么多人呢。”
“怕什么?”
在某些方面,他一向很高调。
乔儿也习惯了,不跟他计较,还要进去做准备,“不说了,我先进去了。”
才转身又被拽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次方陆北说的是正事,“不是说有三张票吗?还有一张呢?”
秦止的乔儿已经给了。
还有一张多余的在身上,她拿出来,“你干什么,一个人坐两个位置?”
“反正也没人,刚好送人看。”
没多问。
乔儿给了票便回去了。
表演赛开始前有热身,观众都入座了,赛场的灯光便聚焦到一个地方,喇叭喊出激昂渲染气氛的声音,让现场的气氛也跟着燥热起来。
前排的位置观看更佳。
可方陆北却有点如坐针毡,毕竟旁边是秦止,他既不能表现的太陌生,也不能太热情。
后排的角度就没有那么清楚了,除了视角偏僻,赛道缩小,还有一排无法忽视人影,越过那些人,才是方陆北那里的三个位置。
禾筝碰了碰季平舟的手,目光定格在那里,一眼认出方陆北和秦止,另一个位置上坐的人,也有些眼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不是你那个朋友?”
现场正随着喇叭里的喊声而燥热起来,声音也嘈杂,季平舟鲜少来这种地方,要不是陪禾筝,是很难继续坐下去的。
顺着她的眸光看过去,穿越一个个站起或晃动的身影,便瞧见了方陆北身边的人。
说来巧。
梁铭琛有预感似的回头,沉沉灯光里,对上季平舟的眼睛,还嘚瑟地笑了笑,冲他招手。
“他怎么在这儿?”季平舟也不知,但又看向方陆北,便什么都懂了。
一起喝了一次酒。
对他们而言,就能称兄道弟了。
梁铭琛不是重要的,一旁冷静观看的秦止才是拨动他糟糕情绪的人,不知不觉间,握着禾筝手的力度都在收紧。
她吃痛一声,抽出手,皱着眉。
“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平舟怀揣着抱歉神色,很快便收敛了那份不愉,“没人告诉我秦止会来。”
吵声尖叫声震耳欲聋,他的音量便被削减不少,禾筝听的不真切,但大概知道了他的意思,自动将手放进他掌心,又往他肩膀凑了凑,讪讪解释,“他来看乔儿比赛,我们是朋友,他跟乔儿也是朋友。”
她是公平的。
如果真跟秦止有什么,就不会和季平舟单独坐过来了,这也是避嫌的一种。
季平舟思绪很快冷静下来,他现在也不怎么爱钻牛角尖了。
尤其是禾筝会解释,他就相信。
比赛时间格外短暂,绕场几圈就要进行表演赛,说白了不过是炫技的一种。
禾筝认得乔儿车队的标示,每次她出场,禾筝便会站起来跟着人群欢呼,那一夜的澎湃是真,兴奋也是真。
她将嗓门开到最大,引得前排方陆北都被吵到,回头对着她挥拳头,又给季平舟使眼色让他管管,季平舟却只有爱莫能助的眼神。
禾筝站在观众席的人群里,手掌掩着嘴巴,跟着他们欢呼,是发自内心的为好朋友高兴,还有一部分,便是被新鲜的事物所感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脸庞挥散了所有的暗淡,满是新鲜的灿烂。
季平舟仰面看着,虽然周边很吵闹,赛道上燥热,引擎声也是噪音的一种,可他心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看着禾筝时,瞳光更是清清浅浅的一片,却看得温柔而认真,是打算将这一幕永远刻在脑中。
禾筝喊累了坐下来,脸颊湿润,汗涔涔的,慢慢回着胸腔里的气,季平舟将水递给她喝。
他端了正脸,眼神往前方落,却无意对上混乱人群里那一张脸,有点阴沉,但又控制不住的有喜意从眼角流出。
秦止没想到季平舟会忽然看过来。
有一瞬间慌了神,忙转过脸去。
耳边很快乍现方陆北的吐槽声,“方禾筝快疯了吧,舟舟也不知道管着点,还好我没跟他们坐一起,太丢人了。”
那情景,梁铭琛刚才也看到了。
“舟舟可压不住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尤其是太闹腾的人,他也就能摆平禾筝以前做小媳妇的时候,现在,半点也治不住。
他们都是了解季平舟的人。
秦止却不了解,坐在旁边,能客观听到评价。
方陆北听了梁铭琛的话才想起来,“这么说好像真是,小舒就够让舟舟头疼了。”
“可不是,小时候就差没打起来了。”
在季平舟身上,可从来没有什么疼爱妹妹的事发生过。
季舒从小就爱调皮捣蛋,像男孩子,相比之下季平舟要秀气太多,他不爱跟季舒一起,偶尔一起出去走亲访友,还得管着她不能闯祸,只嫌麻烦。
可现在,禾筝这样吵闹。
他却能静静在旁看着,半点不催促,不阻止,就够让人惊讶的。
听到这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止又回头去看了他们一眼。
禾筝没了刚才的力气,正懒懒散散地靠在季平舟肩上喝水,他给她擦了汗,贴着耳,不知在说什么,戳到她的笑点,她便侧过脸,眼睛弯着,里面仿佛盛着半条河流般清澈。
点了点头,她也跟着凑到季平舟耳边,有秘密,只说给他一个人听。
像是从前对宋闻那样。
有些秘密,就连乔儿也不说,当着他们的面,只告诉宋闻。
乔儿不是那么爱刨根究底的人。
何况当时她也有自己的爱人,注意力自然被分散开。
秦止就成了最孤单的人。
可他要做的,从来不是被排除在外的那个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场馆内从喧嚣变为寂静不过两个小时。
人群散出,座位旁到处是被丢弃的小旗帜和纸巾杂物,像走独木桥那般,生怕踩到什么滑倒,这种时候,紧紧牵着的那只手就给予了不少安全感。
走下观众席,禾筝依偎到季平舟怀里,那份依恋真真切切,方陆北几人就走在后面,也能看到禾筝是怎样一副黏人模样。
他对此总是嗤之以鼻。
“没一点出息。”
现在不管禾筝做什么,季平舟都得接招。
他以前是最不喜欢在大庭广众拉拉扯扯的,可现在,早就没什么底线了。
夜色闪烁,场馆外车辆尽数离开,偌大的场地不过片刻已经空旷如初。
禾筝走在前。
正跟季平舟在车旁等他们。
方陆北将那份不屑明晃晃地挂在脸上,一点都不掩饰的,像是在嫌弃禾筝,直接将她当了透明人,她也懒得理他,反而转眸去跟秦止打招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种情况下,秦止也识时务,淡笑着,“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帮我跟乔儿打声招呼。”
不知为何。
站在他面前,就像是站在宋闻的灵魂前。
也许因为他跟宋闻关系太好,现在禾筝跟季平舟在一起,总也不自在,手都动了动,想挣开,面上又要维持冷静豁达。
“路上小心。”
秦止点头,上车前,眸色黯然地掠过了季平舟,倒不似挑衅,让人挑不出毛病,却又觉得不舒服。
车子疾驰而去。
方陆北才翻了个白眼过去,伸手就往禾筝脑门上一弹,她措手不及,躲都来不及躲。
“你跟他玩,别带上我们乔儿,看着就不是好人,当心被卖了还傻乐。”
他还把她们当一群中学生看待。
总用“玩不玩”的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让禾筝如鲠在喉,辩驳不得,揉了揉脑门,张嘴也不解释,“你上次已经说过了,还说,腻不腻?”
方陆北冷笑着,眼神错落倒季平舟脸上。
他倒是没有直接说秦止不是好人。
毕竟身份敏感,直接说了,倒叫禾筝不开心,也知道这事说多了没什么用,要让她自己在秦止那摔了跟头,才知道疼,才知道谁好谁坏。
可他根本忘记了。
禾筝要是摔疼了,他又怎么会幸免。
掩下复杂心思,季平舟抬眸端详着梁铭琛,他被他的眼神看的发怵,声音都跟着干涩,“哥,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来干嘛?”
他又看向方陆北。
方陆北倒是不怕季平舟,要说以前还是有点怵的,可现在,算是沾了点禾筝的光,不管怎么说,他多少还是要给这个大舅子一点面子的。
方陆北揽住梁铭琛的肩,“我喊的,怎么了,一块来玩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瞎起哄。”季平舟没什么兴致,开了车门让禾筝上车,“我们走了,你们随便。”
“不一起吃饭?”
难得来一次。
他自然是要单独跟禾筝吃饭。
禾筝才踩进车里,又被方陆北叫住,“乔儿不是要跟你吃饭吗?”
“我们天天一块吃饭,不差这一顿。”
这次禾筝倒是向着季平舟了。
他们车刚开出场馆,乔儿便从里面跑了出来,已经换了衣服,手上还拿着一块奖牌,虽然没什么分量,但也算得上是纪念品。
一块挂着绳的银牌在夜空下闪着微光。
乔儿跑着出来,还是没追上禾筝,免不了蔫了起来,“他们这就走了?我还想炫耀炫耀呢。”
“炫耀什么?”方陆北把她的小银牌拿过来仔细看了看,又拿在手上掂量一番,“这小玩具,自己拿着玩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
他五掌撑开,就给挂到了乔儿脖子上,她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这才看到方陆北身边站的人,似乎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循着她的目光。
方陆北这才想起来介绍,“对了,忘记说了。”
柔和目光凝到乔儿脸上。
他说的自然,“我老婆。”
乔儿原本是有笑意的,听着这话,笑意立刻就收拢了,紧接着用胳膊肘往方陆北腰上顶去,没由来的脸就烧红了一圈。
就连梁铭琛也有点不信这话。
但还是慢慢展露了笑容,打了招呼,没有当场揭穿昨晚方陆北在牌局上留的情,他再怎么不聪明,也不会当着人家正牌女朋友的面说那些。
晚饭过后就要去机场送行。
这次没有那么重的离别悲伤,路上禾筝一直在找话题聊天,更多的是纠缠着季平舟的生日,想了许多礼物,他都不满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些领带手表都已经送多了。
早已没了新意。
禾筝绞尽脑汁,想的头疼发作。
车路过街道,各类商铺正亮着夜晚的明光,她随意往外一瞥,不知看到了什么,神神秘秘地问:“你的现在还怕小动物吗?”
街道太窄,又乱。
季平舟只得注意集中力看着前面,便没有看到禾筝期盼的目光,“没有那么严重了,怎么了?”
在任职前他就有治疗。
长时间接触动物浮毛当然还不行,但现在摸摸碰碰已经不是问题。
禾筝这才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行。
“你想要小动物吗?我觉得大熊猫特别匹配。”
她这个建议太大胆,让季平舟一口气闷在喉咙里,险些被吓的没喘上来,“你知道偷熊猫要判什么罪吗?你敢偷我可不敢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要偷了。”禾筝自有打算,并没多说。
她总想把这次生日过得不一样。
毕竟严格来说,这还是第一次正经跟季平舟过生日,不用太隆重,但该有的,一点都不能少。
机场人不多,来的又太早。
禾筝等得昏昏欲睡,便靠在了季平舟肩上,他手上捏着她一撮头发,上面似乎染上了在场馆里的粉尘味道,不太重,淡淡的落在上面。
昨晚她没能合眼。
这一觉便算是补上了。
不知睡了多久,才叫到季平舟的航班,他手指干燥,轻轻落在禾筝眼皮上,让她惊动苏醒,醒来第一秒看到的便是他近在咫尺的脸庞。
“要进去了。”
禾筝懵神点头,站起身时还晃动了下,季平舟不疾不徐,将她衣服的拉链提到最高,顺手整理了帽子,“快点回去知道吗?别在外面乱晃。”
“知道了。”禾筝也里顺手理他的衣领,手指轻轻拽住,踮脚往他唇上覆了吻,只是个离别吻,就足以让他铭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又揽住禾筝的腰,往她眉心烙下吻。
“走了,要是生日在那边过,让裴简顺路带你过去?”
禾筝没再别扭,沉静而自然地点了头。
她站在远处,看着季平舟的背影渐渐远去,机场的广播还在继续,纷乱复杂,左右的行人全部成了他的背景板,他定格在中央,值得深刻记忆。
送走季平舟。
禾筝便要打起精神自己回去。
才将车停好,要走到大堂里,没走几步,身后一道声音艰涩迸发,叫了她的名字。
禾筝站住脚,茫然回头,“秦止,你怎么在这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似乎等了很久。
走近时眼底那层红血丝清楚的浮了起来,泡在白色眼球上,形成诡异的颜色,发丝上仿佛还沾着烟味,难以忽视。
连表情也是怪异。
禾筝对他总有不同于其他人的仁慈,这种仁慈不仅仅因为他是儿时的玩伴,更因为他是陪宋闻一起长大的朋友。
那份情谊,是谁都比不了的。
可秦止好像没明白这层道理,一厢情愿的以为禾筝帮忙把他从魏业礼手里救出来,只是因为他们的感情。
“季平舟走了?”
他问得平静,禾筝却并不想答,“怎么了?你有事要说吗?”
“有。”
微风划过,是暖的,可禾筝却觉得颤栗,秦止脸上的,分明就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季平舟以前那样对你,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
这样的问题,好像还从没有人这样正式的问过她。
连禾筝自己也没有一个完整的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重要吗?何况这是我的私事。”
“不重要吗?”秦止站在风里,这个季节只穿一件衬衫还是有些萧索,他肩膀微颤,“我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不会戳的我伤疤。”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这样,一旦认定的事,不论谁来劝,都坚定地站在远处,一动不动。
当年跟着宋闻去考音乐也是。
付韵劝她,秦止劝她,就连乔儿也舍不得她走,可没有一个人能止住她的步伐。
现在也是。
秦止知道无法劝动她的心,那就只能用实质的办法,“既然知道那是伤疤,为什么还要跟给你造成伤害的人在一起,禾筝,我以为你不是会被感情蒙蔽的人。”
“我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算什么蒙蔽?”
这下他彻底把她惹火了。
禾筝早没了逆来顺受的性子,有不满,她不会再自以为善良的自己承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肆虐性的吹来,掀开她鬓角连着额头那层薄薄的冷汗,是因为不耐和愤怒而升起的涔涔汗意。
临出门前,连额前的碎发都是季平舟帮她卷的,拿着卷发棒时小心极了,手掌不断贴着额头,生怕高温烫到她。
现在,卷度已经消失了。
可他呵护的样子,禾筝没忘,如果不出意外,她已经想要跟他复婚了。
这个时候秦止跳出来,等于在打她的脸,在不断的提醒着,季平舟也有恶劣的一面,搅得她头脑混沌。
秦止静静地站着,除了听到她说“喜欢的人”时有那么些波动外,其余时候,都是面无表情,“那宋闻哥呢,你就把他忘了?”
无可奈何下,他只好搬出宋闻。
这也算是一张底牌了。
禾筝眼神一晃,心像被碎了一把,七零八落的,“他生病前就跟我分开了,我不是没有努力去救他。”
“你背叛他了。”
他好像压根没有听到她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意孤行的说着自己所想。
但无法否认的,禾筝的确被这无足轻重的几个字险些击溃,她怔着,一言不发,转身便要走,说是走,不如说是逃。
秦止却没打算就此结束。
他从后跟上去,走到与禾筝平行的位置,语气越是沉,撞击禾筝心灵的力度就越是重,“你为什么不明白,谁都可以,就是季平舟不可以。”
倏然。
禾筝止住步伐。
面庞惨白如鬼,寂静时分,她摇摇欲坠,像是被梦魇住了,秦止就是那个带着宋闻鬼魂的人,这辈子都会缠着她。
她呼吸灼热交融,强烈的灼烧着胸腔,转眸看着他时,有恐惧,“你听清楚了,对于我而言就是谁都不可以,只有季平舟可以。宋闻不在了,不要说他死前我们已经分开,就算我们结了婚,我都没有义务为他受一辈子寡。”
说她狠心也好,寡情也罢。
她总要为自己活一次。
秦止这次显然被她的话震慑到,半响没能说出话来,眼中的焦虑渐渐浮现,“就一定要是他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禾筝这份答案里有坚定。
也有切断这份纠缠的意思。
忽然陷入沉默,秦止沉静下来,气息幽微,神色也变了,不再想要逼着她,而是轻描淡写的,却拿出了孤注一掷的气势。
“如果我说宋闻的死跟季平舟有关呢,如果他自杀不是因为自己的病治不好,而是有别的原因,这个原因,跟季平舟脱不了干系,你还会这样吗?”
禾筝一时被噎住。
没能回答上来。
他便轻笑,没给她机会,“如果是,那我不会再劝你了,只要你觉得死后,见到宋闻,能不愧疚半分就好。”
那夜风是暖融融的。
像是春天飘在城里的柳絮,无止尽的往脸上划过,往鼻腔里钻,钻到心脏里。
秦止的话像是诅咒。
半个月了,都绕在禾筝耳旁,他来道歉过,只是没半点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关系就这么僵持着。
不少人都看出了怪异处,乔儿来问过两句,但也不在意,甚至觉得这样是好的。
秦止一直在禾筝身边打绕,反而会让她忘不掉宋闻。
到了下班时间。
她总是最后一个走的。
关了灯,却忽然听到悠扬琴声传出,找不到方向,像是午夜诡异的幻觉,疯狂的往禾筝耳畔涌来,她被琴声死死堵着,连脚都拔不起来。
像生了根,连着地面。
不知何时,琴声好像是有生命的,无论是哪首曲子,哪样的基调,只要是由这种乐器发出的声音,就会带着宋闻的回忆全部涌来。
让已经消亡的东西,重新活过来。
现在。
禾筝恐惧这种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天秦止的话始终没说明白,她也没敢去问,事情就这么拖着,可她明白,拖的越久,说明她的惶恐越重。
琴声忽然断弦般的戛然而止。
直接切断了她的所有思绪,她控制不住地轻颤,恢复生机,先动了动脚,困难地往外走。
可还没走几步。
身后就有声音跟上来。
她又停住,惊恐无限放大,直到肩上搭上来一只手,心跳几乎停止。
可下一秒,惠柔就从后面绕了过来,笑颜灿烂,“禾筝姐,你干嘛呢,这么晚还不走?”
她的笑容在眼前渐渐昏黑。
禾筝脚底虚浮,膝盖发软,不知身体哪里被抽走一口气,再站不起来,彻底昏了过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精神崩溃不过在一线之间。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药品进入身体,生硬的唤醒了禾筝的大脑意识,她醒来时只有惠柔在身边。
小姑娘第一次遇见这种事。
吓得不轻。
见她醒来,道歉加赔罪,急的就差没跪下了,禾筝仍旧说不出话,瞳孔始终涣散。
惠柔给她倒了水,说话时紧张的喉咙都在颤。
怎么说现在禾筝也是她的小老板了,一个不高兴,指不定就会让她卷铺盖滚蛋,自然要提着脑袋伺候。
禾筝却没半点怪罪的意思。
接过了水,喝了一小口,脸色稍有恢复,难耐地问她,“刚才你在拉琴?”
惠柔抿抿唇,极自责地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承认了。
忙竖起手指,“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那么晚在排练室练琴了。”
“没事。”
这次,禾筝只当是自己的责任。
惠柔松了口气,还仔细帮她掩了被角,“医生说你太累了,精神不好,才会晕倒的,禾筝姐,你应该休息几天了。”
连她都这样说。
那就是真的需要注意。
禾筝淡然眨眼,“后天我就休息了,要离开两三天,你记得听你云云姐的话。”
“真的?”惠柔说不上的兴奋,“去哪里?”
“过生日。”
难得等到的季平舟的生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到他。
也能暂时忘掉最近的不愉快,更重要的是避开秦止。
惠柔瞳孔绽出亮度,“你过生日吗?那我还没准备生日礼物呢,不行,我得去准备!”
她说着站起来,还要唱生日歌。
禾筝无奈摇头,“别闹了,不是我。”
惠柔年纪小,像妹妹,有时候很吵,但又贴心,这个时候还不忘哄禾筝开心,像是柔和版的技季舒,还处在花一样的年纪,怎么看都有大好的未来,禾筝有心对她好,她也很懂得感恩。
等到禾筝醒了还不够,还要专门将她送回家自己才放心回去。
离开前要做最后的准备。
禾筝将手上的事情都转给了云云,第二天一早就要坐裴简的车去季平舟那里,他们提前打好了招呼,禾筝只要跟着安排走就好。
可还是出了意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止像是早有预料的在楼下等着,这些天禾筝都在拼命躲他,只盼着起码能躲过季平舟的生日。
他今天来,是铆足了劲要劝她。
这个时间附近还有行人,禾筝不想和秦止起争端,和他擦肩而过,没作声,他却还是叫了她名字。
虽然柔和不少。
但禾筝并不想听见。
她沉下一口气。
回过头,口吻已经有些祈求的意思,“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行吗?”
“你去哪儿?”
她为了平息秦止的情绪,不得不隐瞒下来季平舟生日的事,要是让他知道,恐怕要爆炸,“去出差。”
但这个借口又不是那么精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起码在秦止看来,就像小学生不想上学编造生病的借口一样幼稚,“出差?”
“我的话就说到这儿,多的没有。”
上次吵了一次,禾筝的态度从此一落千丈,半丝笑容都挤不出来,秦止也被逼的发疯,她又要走,他只能从后拽住她的手腕,强迫的要解释。
禾筝最恨这种禁锢式的阻拦。
以前季平舟常这样,对她来说几乎有了阴影,她恨的血液都在掉落翻滚,“放开。”
“你怎么不能听我说?”
“我已经听够了,不想再听。”
秦止还是一副受害者的样子,让禾筝无可奈何到恨不起来,只能挣扎两下,他另外一只手忽然要拽上来,禾筝还没来得及躲,便被及时解救了出来。
她也没想到裴简这个时候会来。
秦止也不是一时激动便不论场合发作的人,他看到裴简,反而冷静了不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禾筝揉着手腕。
痛从皮肤开始蔓延,让她恐惧的忍不住后退,裴简小心回头看了一眼,刻意解释自己的出现,“舟哥让我来的……”
没应答,禾筝深深凝了眼秦止,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开。
是不再念旧情,也不再给他面子的架势。
她开了车就走,留下裴简应对秦止。
夜里风渐渐涨高,带着些微凉意,很快吹散了秦止心头的火,他不打算跟裴简起争端,垂了眸,轻笑一声便要走。
偏是那丝笑,让裴简不安。
不安绕成线,直接堵住了他的喉咙,没忍住上前两步,拦住了秦止的路,直截了当地说,“我劝你老实点,让魏先生知道你打扰方小姐,下场是什么你很清楚。”
秦止像是毒蛇,毒性缓慢,冷血,一旦被盯上了,就是致命的。
“我想让她知道真相,这可不犯忌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真相?”裴简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但他跟秦止也算是有些渊源。
算是一场变故中的受害者,虽然双方的立场是敌对的,但事到如今,多少有些惺惺相惜感,可他的善意在秦止看来,只是愚蠢的表现。
他摆正了身子,半丝怯都没有,开口便是致命的话,“我要告诉禾筝,宋闻的死是因为季平舟,因为季家是害的我,害的他,家破人亡的凶手,他接受不了禾筝跟季平舟在一起,才会选择去死。”
字字句句都发了狠。
透着不可逆转之势。
裴简脚底发凉,那股凉意正丝丝蔓延着浮上来,冰封身体,“你疯了是吗?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宋闻,秦止,是共同的受害者。
可三人的轨迹却完全不同,宋闻宽厚,对仇恨早早就学会了释怀,裴简则完全不存在仇恨,他的家破人亡,是必要的牺牲,这些年季家对他也不差,只有秦止,已经步入歧途。
怎么拉也拉不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还要来搅和禾筝跟季平舟。
裴简说不出什么狠话,只能抱着同情劝他,“你这样下去,只会毁了自己。”
他无法跟这个人对话。
只得尽快离开。
至于秦止说的话,更是没往心上放。
裴简至今觉得,当年的事要怪起来,错的人太多了,季家只是其中之一,怎么算都不是最大源头。
可他忘了。
禾筝什么都不知道,她不清楚那么多,若是听了秦止的话,未必就不会动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以前宋闻是禾筝噩梦的来源。
现在成了秦止。
她只是见了他,便一晚上没能休息好,让这段路程都变得格外平静。
裴简一堆话噎在嗓中。
难以言喻。
路上季平舟有来电话,铃声将禾筝吵醒,这台车的座椅太过柔软,躺进去,便有沉溺感,让她醒来时,险些直不起腰。
裴简悄然从后视镜里掠了一眼过去。
能看到禾筝眼睑下的一块淡青色,和季平舟打电话时眼中的愁容也不淡,虽然声音温柔平静,但笑都是生拉硬拽出来的。
说话时手指捻着衣角,哪里都是无处安放的局促。
不知季平舟说了什么。
她眼角终于划出柔和的弧度,细声“嗯”了下,睫羽很快低垂了下来,“什么熊猫啊,你真当我有那个本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驱散了阴霾,可还是有藏不住的低沉。
应答季平舟时也有急躁,是急于结束话题的急躁,“好,我知道了,不用接,裴简不是会带我找吗?”
“嗯,好了。”
总算能挂了电话。
禾筝的良好情绪也终于维持不住,面庞瞬间便被伤感所替代。
隐隐的,裴简觉得季平舟这次生日也未必能过的好了。
他没办法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喉咙艰涩,像扎着针,就算开口会流血,还是说了,“方小姐,你跟秦止……”
他有口难开,也不敢真的说太多。
禾筝将手机收起来,手埋在口袋里,状态是完完全全的防备,“昨天谢谢。”
没想到她也会道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真是跟季平舟在一起久了,棱角也被磨平了不少,天然的温和倒叫人平白想去亲近,“没关系,只是秦止那个人,你还是离他远点好。”
“怎么连你也这样说?”
这话现在听来倒没有那么重的戾气了,禾筝也反应了过来秦止的态度,他也许没有那么坏,可却是实实在在的不想她跟季平舟在一起。
背后原因,倒也复杂。
裴简有许多不能说的话,只能暗喻,“昨天看他那个样子……所以你还是小心些吧。”
“他不会真的怎么样。”禾筝眼底终于浮上一片清明神色,“这事,你别告诉季平舟。”
秦止的事他本来就介意。
介意禾筝去魏业礼那里说情,介意她跟秦止太亲密,甚至连一个眼神也会让他忍不住多想。
要是让他知道秦止现在的态度。
估计是不会再这么一笑了之了。
裴简也没想用这事挑拨离间什么,“我明白,只是舟哥要是知道了,恐怕不会就这么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在那边会知道什么?”
语气有了不耐烦,禾筝不想解释太多,她自己也不清楚秦止到底想干什么,便能瞒一天是一天,难不成要她亲口跟季平舟说,秦止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想想便有些可笑。
裴简似乎能窥探到禾筝内心所想,“总之要是秦止说了什么话,你不要相信,他那个人,没那么好对付。”
车厢稍静,禾筝掀开眼皮,“你跟他很熟?”
“……没,没有。”裴简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只是感觉。”
“他那样,可能只是因为宋闻。”
所以她一直在忍耐。
但不是没有底线的。
再这么下去,她也不会继续闷声受气的。
知晓禾筝对从前朋友的心软,裴简不再提醒她,毕竟说多了就超出界限了,只能这样点到为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半天的车程,到达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连早晨明媚的好天气也悄然黯然了下来,满园被几棵不知名的枫树围绕,墙壁上已经爬上了一点斑驳,让这里充满了陈旧感。
或许是天气的缘故。
让室内连光线都被抽走了。
裴简将车停好,“方小姐,你先上去吧,待会我来开车。”
禾筝点点头便下了车。
才关车门。
新信息随着手机震动跳进手机屏幕,下意识拿出来,果然是秦止的信息,看到那些话,禾筝还是不可控的有了情绪,只回了四个字“什么意思”连一个问号都吝啬发。
实则已经是逃避和惶惑的表现。
望了望那扇门,她压下焦躁的心思往台阶上走,可她站在车旁回信息时,却被裴简看到了。
要说秦止的出现没有影响是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在手机里说的那番话,就已经消耗掉了禾筝的一半意志,甚至在去见季平舟时,有些想逃。
知道密码。
可她还是生疏地按了门铃。
透过挡风玻璃,裴简看到季平舟开了门,手掌握住禾筝的腕子,神色是他从不曾见过的溺爱温和,又往禾筝身后看了看,笑着说了什么,便将她带到了房间里。
房内喷洒了某种净化空气的喷雾。
禾筝鼻子敏感,闻到这股过重的味道便了喷嚏,她一举一动,小磕小碰都会让季平舟紧张。
“早上阿姨来煮粥,弄糊了,味道重。”
这才不得已喷了点香水遮盖。
禾筝揉揉鼻子,心不在焉,手里握着枚定制炸弹,“没关系。”
今天倒算是个正式的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却只有她一个人,倒显得怪异了,季平舟穿的也不算太正式,见面时连领带也没带上,还是禾筝去挑了一条,手指轻轻带起了领子,将领带穿了过去。
她给季平舟打惯了领带。
结婚时,这事就是每天必须要做的,慢慢的,已经养成了忘不了的习惯。
领带在禾筝手下仿佛能翻出花来,她系的认真,额前碎发跟着目光低垂,落在鼻尖上,飘起的弧度都柔软,面庞在玄关的一盏小灯下浮着绒毛,就连耳廓也有。
季平舟凝着看,眼中明光饱和。
终于系好。
禾筝像是很累,带出一口绵长的气,季平舟将她的手抓过去,放在唇边,“辛苦。”
“说什么呢?”她不动声色将手抽出来。
精神绷的厉害。
生怕某个不合适的时候,秦止的信息会再进来,她领带系的慢,实则都是在想秦止的那些话,没有怀疑是假的,不然她也不会问:“今天就我们吗?季舒怎么也不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叫她做什么?”季平舟显得平淡,“叽叽喳喳,吵的人头疼,就我们两个。”
“你过生日,你妈妈也不来吗?”
这问题倒是有趣。
他掬出一些笑容,“你想见她?”
“不是,只是奇怪,以前你过生日,她好像都没有回去过。”
“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你以为都是季舒,过个生日恨不得昭告天下吗?”
手被温暖包裹,放进口袋,禾筝平稳下心思,没再追问,倒是季平舟,被问起这个,又想到别的,离开前特地跟禾筝打了招呼。
“晚上咱们去听戏,梁铭琛也会来,你哥哥要是跟他在一起应该也会去。”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印象中这两人关系不生不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时候好成这样了。
季平舟温温吞吞地调侃,“这就是臭味相投吧,还有,郑琅可能也会来。”
他们最近都在这一片处理房地产的项目,方陆北也掺和着,算是一块做事,难免要见上两面。
是怕禾筝还不愿见郑琅,这才提前交代了。
可她却思绪飘散,完全没有听进季平舟的话,因为秦止说的事,完全打散了她今天的好心情,像是被泡在温水锅内煮着,湿淋淋的,又沉又热。
她不作声。
季平舟便没了把握,声音要多小心有多小心,“禾筝?”
“啊?”她被唤回意识,忙用笑掩饰,“好啊,没关系,以前的事我都忘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上车前季平舟望了眼遍布阴霾乌云的天空,是灰蒙蒙的颜色,太阳努力想要从中间挣脱,迸发出一丝阳光,可最后还是被灰暗掩埋的无影无踪。
这样的天空徒增人的烦闷。
季平舟特意问了句,“带伞了吗?晚上应该要下雨。”
裴简回想了番,语气肯定。
“后备箱里有两把。”
那就足够了。
下午有特定的地点,说来滑稽,分明是季平舟的生日,还要他来安排。
可这个城市,禾筝实在陌生。
她要送的生日礼物是跟魏业礼打了招呼的,不是实质的东西,要等今天过后,才能单独跟季平舟分享。
可这些,早就从她的大脑中被清空。
满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剩秦止说的那些话。
他说,宋闻自杀是因为她跟季平舟在一起,而宋闻家,就是被季平舟母亲一手害到家破人亡的。
种种理不清的线,在禾筝心里绕来绕去,片刻不得安宁。
车内有些闷。
所以开了些冷气,气体吹到皮肤上,让那层看不到的冷汗都开始跟着凉意挥发。
许是发觉了禾筝的异样。
季平舟将手覆盖上去,她却惊慌失措地抽离开,瞳孔含着看不清的散光,唇上也只有生硬的口红颜色。
那表情。
季平舟不是没有见过。
就是她每次做了噩梦醒来的样子,心脏像被拽了一把,沉甸甸的,“怎么了这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等禾筝吭声。
季平舟便交代了裴简,“冷气关了。”
裴简顺手去做,眼睛也顺势掠过了后座的女人脸庞,还真像是见了鬼。
“冷了?”季平舟关心慰问,总怕她哪里不舒服,不顺心。
就连出来前。
也让禾筝将高跟鞋换成了平底鞋,就是怕她走路太久会累。
可他越是这样好。
禾筝就越是内疚,内疚在他生日这天自己竟然无止尽的想起宋闻,这跟背叛有什么区别,她在内心唾弃自己,便主动将手放进了季平舟掌心,忍着喉咙的滚烫说:“不冷,就是有点困。”
季平舟温出了笑容,拨开贴着禾筝面颊的头发,“别睡了,待会就到了。”
“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也听话。
努力让自己从秦止布置的迷障中走出来,全身心的进入季平舟的温柔体贴里,可越是这样强迫自己,就越难认真,这感觉煎熬着,不生不死。
裴简将车开到地方。
是季平舟昨天就跟他打了招呼的地点。
下车时季平舟握着门把手让禾筝出来,她从他眼下掠过,听到他一声笑,手指随之探到额头,“怎么流汗了,不舒服吗?”
“没有。”她恨死了自己的心不在焉,用力对季平舟笑,看了眼面前的景物,让自己回到现实。“怎么带我来这儿?”
“你不是喜欢吗?”
“我喜欢,你能去吗?”
这种上下几层的宠物收容所,应该到处都是浮毛,季平舟进去一圈估计就要旧疾发作,她可不想为了自己开心,让他一命呜呼,站在原地还一动不敢动的,“不去了,你带药了吗?”
“没关系。”季平舟早就想到了这些,他做事周全,“我已经让他们处理干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怎么处理干净,有小动物就会有毛的,除非你让它们全部剃毛。”
她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季平舟忍着笑逗她,“说不定我真让它们剃毛了呢?”
“那你真是王八蛋啊。”
他以前生气会冷脸,现在顶多捏捏她的手指便作罢,“别贫了,进去看看,喜欢哪个就带回去养着?”
“你别闹了,养它你还能活吗?”
不回答,季平舟便强硬地带着禾筝进去,那架势,仿佛搭上自己的命也要满足她的喜好。
裴简望着,只觉得淡淡忧愁。
他能看出禾筝的怪异,季平舟却全然被蒙在鼓里,一心想要过好这个生日,明明是自己的生日,却全在迎合禾筝的喜好。
可她心里想的,却好像未必是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刚进去,季舒就来了电话,乍然惊醒,让裴简被惊吓到,接起电话,才放松了些许。
“怎么了?”
季舒的确是咋咋唬唬,在电话里也憋不住,“什么怎么了,你不是送禾筝姐去了吗?怎么样了?”
“没……没怎么样啊。”
要说季平舟想怎么样,也要禾筝肯才行。
可她明显情绪冷淡,全部都是季平舟在附和,这情况不能告诉季舒,不然她肯定要大骂季平舟活该,活该他曾经那样对禾筝,更活该现在被摆冷脸。
但这么说,季舒也并不满意,“没怎么样?我哥今天难道不求婚吗?”
“……什么?”
比一切烂俗的剧情还要老套,可季平舟的确就是这么个沉闷性格,能想到的方式不多,今天就是最好的日子。
这事裴简不知道,季舒却打听到了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平舟前段时间就去订戒指了,今天该拿到手了,应该是高兴的事,可裴简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季舒慢慢说,“姑姑跟我说的,说他托人去拿戒指,肯定是送给禾筝姐的,到时候你记得拍照发给我。”
这样的场面,她本来是想去的。
可季平舟不许。
便只能通过远程传送的办法了。
裴简如鲠在喉,答不上来,他的预感好几次都能灵验,比如禾筝出车祸那次,还有这次,冥冥之中好像注定了,他们不会这么顺利的进行下去。
预感应验只在几个小时内。
他们在那栋规模不小的地方勘察每只小可怜,有些是健康的宠物,有些则是被主人遗弃,大部分都关了起来,隔着一扇透明的玻璃,伸舌头摇尾巴,装可怜,扮可爱,都是希望有主人能带它走。
给它一个家。
隔着那扇玻璃,禾筝将手指放在上面,小猫咪走过来,胡须跟着脸蛋一起有了动静,很快便有灵性地将自己的爪子搁上来,粉色的肉垫能化了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禾筝迟迟不走,季平舟就知道她喜欢这个了,“喜欢吗?”
“喜欢。”她老实说。
可这只是异瞳猫,身上的皮毛也长,掉毛更是厉害,顾及季平舟,她肯定是要狠心放手的,“算了,看看就好。”
见她把手放下。
小猫却着急地扑上来,两个爪子使劲扑腾着玻璃,急切地想要出去,眼睛可怜的融着水光,让人于心不忍。
季平舟看着却笑,“看,它想让你带它回家呢。”
“我带它回家,你怎么办?”
她问得认真,季平舟答得也认真,他拿着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在那个柔软却狭窄的空间,禾筝的手正往下陷去,直到触碰到那个冰凉坚固的环形物件,她手指骤然紧缩,心也蜷缩成了一团。
季平舟双眸微敛,眼眶莫名泛红,“带我们一起回家,好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季平舟说的没错。
天色才降,便有了落雨的征兆,城市的白光迅速消解,仿佛被浓重的乌云全部笼罩住了,白茫茫的墙壁上,竟然也有了影光。
裴简等得焦急,好几次想打电话去询问。
毕竟他们在里面的时间实在太久,直到雨丝落下,人也没出来。
也算是找到了理由。
裴简下车去后备箱拿伞,才合上箱盖,便看到季平舟带着禾筝出来,雨丝飘落在他们脸上,引起一阵恶寒。
裴简忙撑开伞跑过去,又将伞递给季平舟。
他顺势撑在了禾筝头顶,替她遮住风雨,两人都没有其他多余的情绪,但正是因为没有,才反常。
不知是因为雨水的关系还是其他。
他们从里面出来,气氛降落不少,裴简看到禾筝坐进车里,季平舟合上了伞,一人望着一边,进来便松开了手,再也没触碰过。
心灵霎时也离得很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触摸不到。
一时让裴简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哥,咱们现在去哪儿?”
“原定的走。”
雨从丝线状化为点滴,砸在玻璃窗上,力度不轻,像是敲在鼓膜上,禾筝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的思绪又被砸碎,拼凑不全。
可现在季平舟大概比她低落太多了。
用余光去看,他也望着窗外纷乱的街道,袖口沾了一点动物毛发,很细微的几根,不仔细看压根看不见,禾筝抱着讨好的心思伸手去捻着他袖口的白色浮毛。
像是感觉到了什么。
季平舟转过眸,清凌凌的眼睛盛着死寂的水波,深邃不见底,禾筝的手就那么停滞在他的袖子上。
可这次。
他是实实在在的不悦了。
缓慢将手躲开,嗓音冷漠了不止一个调,“不用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拒绝。
明明白白的拒绝。
就像她拒绝他的求婚一样。
季平舟骨子里还傲的,他不能接受被一个女人拒绝两次,这在他的生命里是种彻头彻尾的否定,会让他疯掉。
还能让禾筝上车,跟着去吃饭,就已经是包容。
禾筝收回手,竟然起了想下车的念头。
也许秦止说的对,她跟季平舟在一起就是错误,婚后他也许又会变成不可一世的季平舟,他高不可攀的家世永远是他们中间的鸿沟,禾筝搭建一辈子桥梯,也未必能真的站在他身边。
多难啊。
她忍不住退缩了。
手机又响起来,很轻的震动声,季平舟没反应,裴简却从后视镜里看了眼,禾筝打开看了看,用文字回复,那表情,显然是被说动了。
这场生日宴,恐怕要成了分手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订好的地方在戏楼,楼有两栋,一栋接待食客,一栋接待看客。
这次裴简也跟着上了楼。
没有大厅,这里全部是包间,双开门涂着红棕色,满满的仿旧味道,上菜的姑娘穿着精致的银色旗袍,指甲修剪的干净,一寸不多一寸不少。
菜食都是用小碟子装盘,一份不过一两口的量,大概是量少才显得珍贵。
好似季平舟的体贴温良。
太少,才会让她觉得需要珍惜。
方陆北跟梁铭琛到的晚,他们倒是高兴的很,来蹭这顿饭像是到隔壁邻居家走了一遭,大大咧咧地落座,左右看了禾筝跟季平舟一眼。
一句话就揭穿了裴简一直不敢问的。
“今天不是过生日吗?俩人怎么跟奔丧一样?”
裴简吊了口气在心口,不敢说话。
季平舟没给面子,转动转盘,“快吃吧,少说那么多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这人,没劲透了。”
梁铭琛也跟着接话,“舟舟就这样,从小到大过生日都不吹蜡烛的,也不许愿,非说他想要什么得不到,气死个人。”
这话踩到了方陆北心坎上,拿着茶杯就跟梁铭琛碰,“同道中人,没少被他气。”
是。
他小时候的确是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可现在呢,连一枚戒指都送不出去。
尽管如此,还是得用心伺候着禾筝,夹了块枣泥糕给她,“开胃的,多吃点东西。”
禾筝勉强拿起筷子。
她没半点胃口,方陆北跟梁铭琛却吃的上瘾,又点了好几道菜,吃到一半梁铭琛才鬼鬼祟祟地问,“琅琅不来?”
“吃饭他赶不上了。”季平舟不太想让禾筝听到这个名字。
可郑琅毕竟是他从小到大的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近一年没给他好脸色,现在也该收敛了。
知道禾筝跟郑琅的过节,梁铭琛也是暗示着说,“听说没有,以前跟着琅琅的那个小明星没了。”
抵到唇边的枣糕酸涩更重了。
禾筝咽不下去,黏糊糊的,卡在喉咙,眸看向了梁铭琛,他们只当是酒桌谈资,说的尽兴,方陆北也跟着追问,“没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梁铭琛伸了下舌头,翻开白眼,“的意思啊。”
桌上鸦雀无声。
只剩他们两人在说,方陆北也在仔细回想那个名字,试探着问,“姜臻?”
“就是她。”梁铭琛塞了一口小菜,吃咸了,又拿起苦茶喝,“待会见了琅琅可都悠着点,他因为这事还差点离婚,好像说那个小明星是跟他在一块的时候被孙家人抓住了,就把她带回去了。”
“人家都结婚了郑琅还去找她,不活该?”
他跟着轻叹,“这是琅琅不地道,也没替着说两句话,那小明星带回去没多久人就没了,对外面说是意外,但到底是不是意外,谁知道呢?”
姜臻息影后就再没了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代替她的便是赵棠秋,可两人却走上了不一样的道路。
“听说出事前那小明星还给琅琅打了电话,琅琅媳妇儿就在边上,当着自己媳妇儿的面他能怎么办?说的一句比一句难听,还让她有本事就去死,结果——”
便真的酿成了惨剧。
方陆北前段时间都在忙乔儿怀孕的事,便没跟那群乌七八糟的女人接触,这事也没传到耳朵里,现在听来,不免唏嘘。
“那孙叔叔没找郑琅的事?”
公然睡人家的小老婆,的确是败坏口碑的事,梁铭琛耸耸肩,“吃个饭道个歉,照样好,这种事里,牺牲的不都是无权无势的那个吗?”
这么看。
姜臻是被活活逼死的。
手上的筷子忽然落地,禾筝瞳孔轻缩,手也跟着抖了抖,季平舟弯腰捡起来,这才叫了门外的人来换筷子。
可禾筝却半口都吃不下去,起了身,随口说了句,“我去下洗手间。”
她匆忙跑出去,脸色难看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不高兴,季平舟也高兴不到哪里去,梁铭琛焦躁地舔了舔唇,“是不是吓到她了?”
气氛顿时冷了,方陆北却豁然,“她什么事没见过?这算什么,吃东西,别管她。”
跟着季平舟这几年是没少见脏事。
可草菅人命的事,还是头一回,用冷水冲了把脸,禾筝一口口的抽息,忽然想起某个午后,她坐在姜臻的车里,看着她把宽大的墨镜取下来,露出一脸的伤痕。
那场景重叠到了病房里。
依旧是在宋闻临死的前夕,他说着话,鼻血却忽然止不住的往下流,染红了衣服,滴在地板上,眼神里,尽是即将赴死的悲伤。
只因他发现了禾筝跟季平舟的事。
他知道,自己呵护备至长大的姑娘,爱上了自己仇人的儿子,那样的真相,足以摧毁一个病人最后的希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禾筝走得急。
忘记了口袋里的手机。
本是没什么事了。
一整天秦止也只是发信息,没打过电话,多少没有做到太过分的地步。
可她刚走,梁铭琛跟方陆北颇有兴致地聊起那些见不得人却又值得他们津津乐道的事,季平舟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计算着禾筝出去的时间,渐渐的便有些坐不住了。
裴简给他倒茶夹菜,他也是尝尝就放下。
好像禾筝才是他胃口的来源。
坐得有些疲惫了,才放下筷子,他便听到椅背上禾筝那件衣服口袋里频繁发出的震动声,像是很紧急,一声接着一声。
那声音吵的心烦。
季平舟本没有窥探手机的习惯,拿出来也只是想要关了声音,可弹窗里的信息,来信者的名字,都让他无法忽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乎是刹那。
目光便定格在了屏幕上。
他记得禾筝手机的密码,就算不记得,这部手机里也有录入他的面部。
很容易打开。
也很容易看到这一整天禾筝心不在焉的来源,宋闻,还是宋闻。
桌上两人在聊天,聊的开怀,只有裴简注意到了季平舟,他拿到手机开始,神情便一丝丝抽离空洞,变得难以言喻,好似被狠狠羞辱了一番,还不能为自己唱衰。
不光是新消息,就连禾筝今天跟秦止聊的,他也一条条看完了。
知道了在他求婚的时候。
禾筝那般虚晃是为什么,又为什么想也不想就拒绝,她那时说什么?
她说:“一定要这样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枚戒指在别的女人眼里也许是爱的象征,是幸福美满,是爱情的见证和回报,可在她眼里呢?只是禁锢,仿佛带上了,就是一脚踏进坟墓。
她可是拼命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人啊,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再进去。
还是在知道了秦止说的那些事之后。
季平舟忽然觉得自己无比可笑,他策划未来,她却从没打算做他未来里的一员,她不爱吗?她当然是爱的,可她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风雨欲来感先是席卷了裴简,他怀揣着忐忑和尴尬打断季平舟,怯怯叫了句,“舟哥,长寿面要不要现在上?”
季平舟像是没听见。
裴简看到明亮的屏幕被他滑下了关机键,骤然变黑,再也没有一条信息会进来,打扰这一天。
眸子忽然亮了,也跟着抬起,裴简慌张移开眼,生怕被季平舟看到自己的目光,可他现在哪有心思管他?
对面两人更是没发现任何变化。
还在聊着,不知聊到了什么,梁铭琛忽然低了声,但又不算太低,还是能让他们听到几个字,好像在说,“你跟那个珍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提到这个名字,方陆北像被热水烫了下,忙踢了踢梁铭琛的脚。
他及时止住声。
跟着方陆北看了眼季平舟跟裴简,却更大胆了,“怕什么,你妹妹又不在这里?”
没有女人的场所。
聊的自然是不能当着她们的面说的事,比如,其他女人。
方陆北这次却没了心情,但好在季平舟的注意力并不在他们这里。
他这才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方禾筝怎么还不回来?”
裴简也跟着结巴开口,“……还是等方小姐回来了再上面吧。”
这一场都要听着季平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眉间有一片未化解的阴郁,正在慢慢发酵,一手拾起了椅背上的两件衣服,语气不容置疑,“不吃了,去戏台子那边吧,我去找她。”
裴简忙站起来,“我跟您一起去吧。”
一个花生壳从左边丢过来,砸到他的手背上,方陆北撇着眉,“你跟着瞎起什么哄?”
他说不出话。
季平舟已经默不作声地走了出去。
方陆北一根筋,没看出什么,梁铭琛却比他敏感一些,昂起下巴叫了裴简,“小简,他俩怎么回事?刚才坐进来就感觉不对劲了。”
没那么亲昵。
反而像是有了隔阂。
裴简正火急火燎的,一句话也答不上来,生怕禾筝跟季平舟吵起来,今天的日子,实在不该吵架。
找到洗手间附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么久没看到禾筝,以为她在冷静,也的确,她冷静的方式就是偷偷抽烟,被季平舟当场抓包,还像个学生似的立马扔了烟踩在地上。
脸上那丝闪过的惊慌失措像一颗石头,直接堵住了季平舟想质问的心思。
“你怎么过来了?”
面对禾筝的问题,季平舟险些脱口就说“我不过来怎么能看到你在抽烟,怎么能知道你还在想宋闻”,他自问没几个男人能做到他这样大度。
就连这个时候,他也不想破坏今天的圆满度。
“他们都去听戏了,你一直不回去,就来了,走吧。”
他虽然什么都没问,可禾筝却更不安,但当下,也只能乖乖将手放进他掌心,跟着他到另一栋楼的二层,那个地方观看戏台子上的人更全面清晰。
穿过帘子,季平舟才找到他们的位子。
没想到的是,郑琅已经到了,正半靠在椅子上,翘着腿嗑瓜子,边上还有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陪着,那面容,跟最近新冒头的女演员有点像。
他参加任何场合都会带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已经成了习惯,季平舟倒没什么不悦,也没功夫管他。
见他们过来。
郑琅放下手上的瓜子,自来熟地叫了一声,“哎,舟舟。”
女人的手还停在他的腿上,他顺手给撤掉,等季平舟带着禾筝坐在边上了,脸色也没变,随便从口袋拿出一串钥匙搁在桌上,“这个给你,生日礼物。”
季平舟瞥了眼,“什么东西?”
“新盘的房子啊。”郑琅还是没变,好像不管过多少年,经历多少事,都是这么一副浪荡的流气嘴脸,“你看你,跟我闹别扭,连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你知道现在这一套估价多少?别人拿钱都买不着,我专门给你留的。”
听着他的话。
梁铭琛也探过头来耍贫,“那我的呢?”
“有你什么事?”郑琅不给他面子,“你有老婆吗?这是我给舟舟的赔罪礼。”
说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语气慢慢转折到了禾筝身上。
季平舟身边这群人里她最瞧不起的就是郑琅,这个人可是险些把她害死,就为了个烂尾楼来报复,现在想想,幼稚极了。
这么一年,郑琅也反思了,这次是诚恳地道歉,站了起来,那架势,就差给禾筝鞠躬了,“还有给方小姐的赔罪礼,就当我送你们的婚房了,以前的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记着了?”
季平舟仰眸看着他,“没完了?”
分明是道歉,可禾筝却如坐针毡,更加不舒服,也更加清楚了,也许她以前受的那些苦,是真的能被一笑了之的。
道完了歉。
郑琅还能坐回去继续看戏,可她受过的伤疤可还没消,而季平舟也是淡然的模样,这让她更清楚的感受到心底的恶寒。
想将手抽出,这次季平舟却攥紧了,声色含着警告,“别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戏台下在唱什么。
戏腔吊着,清晰也融合,禾筝听不懂那些却听得懂夹杂在这些戏文中,郑琅和梁铭琛,乃至方陆北的声音。
他们倒是对话清晰。
但又存着隐喻。
郑琅提起他最近新看中的地皮,要方陆北回去跟贺云醒商量合作,还说季平舟母亲那里已经点头了。
这究竟是怎样一条产业链禾筝不懂。
也不懂季家又为什么也掺和进去。
全场唯一没有被这些话影响的大概就只有季平舟了,他全程没松开禾筝的手,倒茶喝水也是单手,好几次禾筝想挣脱,都被他攥得更紧。
禾筝浑身无力感,很是想看一下手机,但没有办法当着季平舟的面做这么别扭的事,会被他怀疑不说,还会被加重他的不愉快。
那边四个人坐一桌。
这边他跟禾筝裴简坐一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多数时候裴简都是沉默不语地看着戏台上浓墨重彩的戏剧演员,倒是季平舟,时不时凑过来,贴着禾筝的耳廓问,“能听懂吗?要不要我给你翻译翻译?”
禾筝在他有几分戏谑的声音里摇头。
“不用。”
“那就是能听懂了?”季平舟有些奇怪,尤其是言语时的语气,若是再放大几分让别人听见,那分轻佻气,是谁都能感受到的,“那你给我解释解释在演什么?”
身子微怔,禾筝转过脸,眸光僵硬,“不想解释。”
戏腔徘徊在整栋楼里。
演到了最激昂的片段,专心观看的人已经拍手叫好,像是上个世纪腐败的捧戏景象。
从里到外,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
裴简趁着混乱时,回眸看了眼他们,也听到了季平舟问的那句话。
好像不是在问禾筝底下在演什么。
而是在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在演什么。
她也听出来了,所以答,“不想解释。”
掌声结束,一室喧嚣瞬间归于平静,季平舟心口却像被点燃了第二把火,忽然拽着禾筝站起来,冲着裴简,“车钥匙。”
他迟钝地望了眼。
在季平舟黑沉的眼睛里看到了催促,这才忙将钥匙拿出来给他。
接过那那东西,他拽着禾筝便走了。
梁铭琛看见,还叫了几声,季平舟却连头也没回,他唏嘘一声,踢了踢裴简的椅子,“他们干嘛,不打一声招呼就走?”
“……不知道。”
裴简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郑琅却好像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了,继续喝着茶,指了指自己的肩,窝在他腿边的女人便走到了背后,开始给他捶肩。
“我就说女人是祸害,尤其是在舟舟跟前,方禾筝就是天大的祸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祸害遗千年的那个祸害。
红颜祸水的红颜。
都是她。
一不小心忘记了方陆北的存在,郑琅略带歉意地看向他,“不好意思,我就随口一说,咱们说说而已,别恼,我最怕人恼了。”
“少说。”方陆北也没那么随性了,禾筝再祸害,也是他妹妹,听人这么说,多少是有点不悦的。
郑琅也适时闭了嘴。
说到底,他对季平舟是打心眼里的照顾,就是对方禾筝有意见,但为了这段兄弟情,还是能忍了这个女人。
再者说,他跟方陆北现在还有合作。
实在没必要得罪。
商人,还是得以利益为重。
出去的早,那台戏还没有唱完,听不懂的腔调旋律犹在耳边打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一脚踏进了雨里。
又被雨点声打碎。
季平舟拽着禾筝上了车,不知哪里惹恼了他,禾筝半丝气都要分两口出,她太了解季平舟的阴晴不定,有时连她都招架不来。
何况现在她身心疲惫,哪有力气去哄他。
上了车也只是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季平舟则沉默地开着车,无限将车速提高,穿越了淋漓雨幕,溅起无数浑浊的水花,一脚油门到了底,才终于停下。
这种时候也生怕雨滴到禾筝身上。
特意拿了伞绕过去让她下来。
这一场雨冲散了太多,也熄灭了禾筝心头对季平舟唯一的火光,她像行尸走肉,被驱动着前行,坐在车里,隔着雨幕,仰头清冷冷的对上季平舟的眼睛,一样朦胧,幽深,看不清楚。
他将手伸过来,“下来。”
不需要过多犹豫,禾筝是下了车,但这次没把手放上去,她兀自往前走,季平舟从后追上,伞堪堪落在头顶,遮住了大半雨水。
房内安静又温暖的环境像是避风的港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雨水大面积的堆在窗子上,好像怎样的狂风暴雨都进不来。
季平舟放下伞便拿了干毛巾给禾筝擦头发。
一缕一缕的,仔细又认真,不想让气氛就这样低沉下去,他便随口说,“走那么快做什么?这下好了,淋湿了。”
不走,难道永远躲在他的伞下吗?
禾筝眸光黯然,“不是还没结束吗?为什么就回来了?”
毛巾角擦过了脖颈,引起一阵阵酥痒。
“你不是不喜欢跟郑琅在一起吗?”他的手指动了动,拨开禾筝耳边黏连的头发,气息也凑近了,明明是讨好的意思,却被禾筝冷冷的语气打了回来。
“我是不喜欢跟他在一起。”
左右都是在聊生意,时不时带过一个女人,嘴脸和语气都叫人讨厌,姜臻才刚死,可他好像一点愧疚都没有。
这事轮不着禾筝管,可她在心里却止不住的厌恶,但今天毕竟是季平舟的生日,她也没想怎么样。
季平舟的迁就也未必用对了地方,“是,你不喜欢,所以我就尽量不让你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用不着这样。”
“好了。”他像是没听懂她的话,也在尽量避免今天跟她起冲突,回来的路上无数次告诉自己要忍要忍,“去换件衣服吧,身上都湿了。”
禾筝淡然眨动眼睛。
不再作声,起身便往里面走。
临走前看了眼放在季平舟身边的外套,她一直惦记着自己的手机,也纳闷这么久了,秦止怎样没有来消息。
看不了手机,也没感觉到震动。
实在不应该。
换好衣服,禾筝强迫让自己缓和了很久,不断洗脑的告诉自己,就算秦止说的是真的,那错也在她自己,怪她不该去找季平舟治病,怪她爱上他,这一切,季平舟还是无辜的。
勉强提起一丝笑。
禾筝走下楼,站在楼梯上的时候便看见了季平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靠在椅背上,神态散漫,手指一页页的划过手机,看得专注,却瞬间烧沸了禾筝身体的血液。
她认得。
那是自己的手机。
也许是心虚作祟,促使禾筝冲下去,不由分说地从季平舟手里抢过了手机,眼睛瞪圆了,满是火光迸溅。
低头看了眼。
手机的确停留在跟秦止的聊天页面。
什么都被他看到了。
这个认知再一次瓦解了禾筝最后的堤坝,洪水冲出来,从此溃不成军,“你看我手机干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尽管知道是自己理亏在先。
却还是质问出了口。
季平舟也不讶异她的态度,这段日子他就是把她捧得太高了,才会让她这样肆无忌惮的。
他轻掀眼皮,回答的也漫不经心。
“随便看看,紧张什么?”
那些东西被看见了,禾筝本应该道歉,愧疚在他生日这天还分神,可他背着她偷看手机,这份愧疚便被大打了折扣。
“我不喜欢别人看我手机。”
她这样说,却更激发季平舟的笑意,“是不想别人看手机,还是不想被看到跟秦止说的那些话?”
她的头发还有些潮湿,狼狈的散在面上,脸色也白了,“都不想。”
要论胆子大。
为人比得过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没人跟季平舟这么叫过板。
可她是方禾筝,他就要无限的包容,哪怕知道她离背叛只差分毫,也不能撕破脸,“算了,不闹了,过来。”
明知道她最讨厌他这样的语气。
可他现在实在拿不出什么好态度来。
禾筝捏着手机,骨节隐隐在颤,也在发白,她明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接着季平舟的台阶走下去,可她不愿意了,这份不愿意竟然强过了对他的感情。
季平舟能敏感的捕捉到她内心所想。
也预料到了她想离开。
可他给的面子足够了,也尽了所有的办法,她若还是纹丝不动,他实在也没了办法。
“今天是我生日,你就不能把这一天过完吗?”
丝丝的凉意从窗户缝透进来,吹到禾筝的皮肤上,让她难受的想逃。
看吧,这里也不一定就是完美的避风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把手机放进口袋,藏的很深,“我没想过不跟你过,为什么要这样问?”
“是吗?”季平舟眼中有疑惑,“可我怎么觉得你想走?”
“没有。”
她别过脸。
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没有就过来坐下。”
嘴上说没有,可分明就是有了离开的念头。
禾筝不知自己是怎样将这个念头压下,也许因为今天真的是季平舟的生日,又也许今天他求了婚,就算吵架,也不该闹得那么难看。
她有做退步。
“我想去休息了。”
她说着便要上楼,却在从季平舟眼前走过时忽然被他拉着手拽下去,才摔到沙发上,脸立刻就被捧住了,知道接下来季平舟要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脸廓阴影很快覆盖下来。
气息也紧跟着落了。
唇印上来,带着温度。
禾筝内心抗拒,可不得不像个行尸走肉般接受他的吻,就当是赔罪,赔拒绝他求婚的罪。
雨声滴滴答答,一声比一声强。
可那道吻却完全反着来,起初强烈,最后却一次比一次无力,只因禾筝的不回应,这比她反抗还让人悲戚。
吻停了。
雨却更加剧烈的响起来。
那层玻璃似乎都快阻挡不住外面的狂风暴雨,可季平舟心里的雨,却偃旗息鼓了。
他手指停在禾筝的脸颊上,睫尖微垂,轻轻扫荡着脸庞皮肤,整个人都被雨水的阴霾覆盖了,颓废落寞,“你想怎么样?”
嗓子像被一把湿灰堵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声音都是黏带着湿意挤出来的。
禾筝忍不住用指端触碰他的脸,“不想怎么样,我不理他了还不行吗?”
“动摇了吧?”秦止那些话他都看见了,自然会多想,会悲伤,会害怕,“你是想跟他走的吧?这段时间我就差没把你供起来了吧,你喜欢小动物,我就想办法给你养,你说现在不想复婚,我能等,可你到底想怎么样呢?”
他埋在禾筝的发丝和颈窝里笑。
里面味道混杂,有烟味,有糕点的香甜,她像是走过了许多地方,留下一身可以回味的东西,可唯独他,在她的记忆里只有那些糟糕的事。
“你放不下以前的事,是不是要我把血还给你才够?你要多少?”
抬起了脸。
禾筝被季平舟的眼神看的心惊肉跳。
还没拽住他,他却豁然起身,将茶几抽屉拉开,露出了一些针管,那些针尖是禾筝最害怕的东西,常泛着寒光,进入皮肉血管的感觉,她至今难忘。
看到那些。
下意识僵硬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季平舟拿出一根要往自己身体里扎时禾筝才骤然苏醒,伸手去阻拦,心尖都在发颤,“你想干什么?”
“还给你。”
他已经接近疯癫了。
禾筝紧紧箍着他的手,比捏手机时更用力,虽然手上在阻拦,可话说的却并不好听。
“我没有让你把我供起来,你要是觉得累,我现在就可以走。”
外面是倾盆大雨。
里面也是,禾筝松开手,用尽了力气站起来要走,这段强求来的感情终究是要走到终点的。
没有什么离别语。
也没有过于激烈的争吵。
一切都是平平淡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像起初的和好,也是悄无声息的,只存在于细枝末节里,征兆不多,但细想起来,其实一切都早有预料了。
生日的结局像是人生一个轮回。
没人去问那晚他们是怎么过的,只是裴简第二天去见季平舟,却没见到禾筝,他脸上也没有太重的怨气,淡的古怪。
裴简酝酿了好几次想去问禾筝人呢。
话到嘴边又被狠狠咽下。
生日第二天季平舟又要去跟其他人吃饭,早已没有那么多精神去管其他的事,两天劳累下来,人像褪了层皮。
裴简还要回燕京。
没办法一直留在这里照顾季平舟。
走之前,他不得不打招呼,顺便提了一嘴禾筝,“哥,我明天就得回去了,方小姐还不来吗?”
季平舟坐在后面看文件,手跟着停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声音无限的淡下去,“不来。”
“……那她什么时候来?”
裴简是出于关心,语气不掺假,季平舟清楚这点,也没有怨怪的意思,“以后都不会来了。”
还是分开了。
这个事实让裴简也开始沉默下去。
只是他不知道,那晚禾筝要走时,季平舟是怎样的乞求,他抱着她,眼睛热着,声音涩着,“以后我不看你手机了,你想怎么样都行,就是别走,我吓到你了?不会了……以后不会了……”
他求了许久。
却还是捂不暖禾筝的心,她心平气和地拿开他的手,连离别都给了温暖,还踮起脚吻他,微笑着说,“没有以后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禾筝回燕京之后便再没提起季平舟。
倒是在回方家吃饭见到方陆北时被他调侃地问过几句,问那天生日的状况,可她一概没有回答,用沉默掩埋了那些残忍的分别时刻。
季平舟倒是向方陆北问过几次禾筝的事。
但见面的场合不算正式,他回答的也不算严谨,总是说好,不错,就敷衍了过去。
让他有太多想问的问不出口。
人都有自尊心。
他更是。
加之这段时间方陆北一直留在燕京,这边的事交给了秘书,忙得不见踪影,季平舟跟他足有半个月没见面,而跟禾筝失联,竟然也有了一月之久。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绝情程度可超乎预料太多。
为了知道她的近况。
季平舟甚至有试着去联系乔儿,她是禾筝最好的朋友,好像联系到她,就能知道禾筝的喜怒哀乐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消息抛出去。
却从此石沉大海。
还是梁铭琛隐晦地告诉他,方陆北在外面跟个小网红搞暧昧,搞到整个圈子的人都以为方陆北在追她,沸沸扬扬的,好死不死,被乔儿知道了,两人闹的很厉害,所以现在他们也是自顾不暇。
五月底。
短暂的春天即将结束。
季平舟跟着家里到香火旺盛的云居寺上香,一行许多人,他的车是裴简在开,季舒也坐在车上赶来凑热闹,原本是要带上季言湘的。
可她在祠堂里住了几个月,实在不想再踏进这种地方,说什么也不肯来。
季舒倒是兴奋的很。
一路拿着手机拍照,记录风景,看见只野猫都要拽着季平舟一起去看。
野猫大都是橘色的。
有点像贞悦府楼下那只,今日春光明媚,景色却越来越远,让他的思念无处安放,车走远了,野猫也看不见了,还有见不到的人,是爱照顾野猫的禾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家几位长辈都极信佛。
定期便会来上香拜佛,祈求这一年都平安顺遂,季平舟母亲和他的姨母在佛堂内,他便跟着裴简站在寺院里欣赏满园春色。
似有若无地试探聊起禾筝,话锋也是别扭的不行,“你最近看见禾筝了吗?”
裴简正拿着手机。
对着四周的景物拍了好几圈,这些都是待会儿要跟季舒交差的,不拍不行。
听见季平舟的话,这才小心放下手机,反应了一番,茫然摇着头,“没见到,大概在忙吧。”
“她那里能有这么忙?”
说白了公司还是魏业礼的。
禾筝只是暂管。
遇到大事,魏业礼还是会派冯迎辰去帮忙,忙也不会忙成这样。
裴简也纳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总之好久没在燕京见面了。”
说着,又想到了生日的事,斟酌着又问,“您还没联系她吗?”
似乎在他们的认知里。
现在只有季平舟跟禾筝认错的份,要想禾筝再低头,那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季平舟不想承认,这次他也是无能为力。
“没见到就没见到吧。”
他没敢再强求什么。
只等这里的工作结束,回到燕京,再见禾筝。
他们没聊两句,季平舟的表哥便从佛堂内走了出来,裴简跟这位有点过节,倒不是见不了面,只是见了面,恐怕也没好脸色。
见他来。
裴简便淡了声音,“哥,我先过去看着小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平舟知道他们之间的隔阂。
那是一辈子都难消的东西,他点头,裴简低着头,走出了这一片的阳光。
那人站在他刚才的位置,微微一笑,“小简还这样别扭呢?”
“一直这样。”
在这点上。
季平舟倒是理解裴简。
他本有健康富庶的家庭,结果因为一场意外,双亲双双陨落,家破人亡之下,不得不过起了寄人篱下的生活,虽然季家待他不差,可终究是没了父母亲,哪是笑笑就能过去的。
说起来。
这事已经过去十几年。
季平舟基本已经忘的干干净净,要不是那天在禾筝手机上看到秦止的信息,他恐怕还不知道,秦止跟裴简之间,还有这么深的渊源。
还有宋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宋闻,才应该是那场事故里,下场最惨烈的家族。
而这一切,季平舟母亲那里,的确是推手。
唯一的区别便是,宋闻家是跑不了要蹲局子被判受贿的,秦止家是替罪羔羊,裴简家则是为了平衡局面,不得不站出来,做出必要的牺牲。
这些事发生时,季平舟还在读书,不了解太多,若是要旧账重提,三天三夜也算不清楚。
他明白。
秦止提起这事,还将宋闻的死往他身上赖,只是想破坏他跟禾筝。
可这些,禾筝不知道,就算知道,也未必想的通。
那一晚季平舟嫉妒宋闻。
嫉妒他人都没了,可名字一出现,还是能死死牵引着禾筝,才会做出那些事,可现在,人已经冷静下来了,便只想知道她好不好。
恰巧眼前的表哥跟魏业礼有些往来。
遇到了,便顺口一问,“哥,今天怎么不见魏叔叔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香这事往年来的人都不少。
尤其是长辈们,就算有会议也会推掉来参加。
可这次却没见魏业礼。
倒是稀罕。
表哥撇撇嘴,气定神闲,透着散漫,“出了点事,回去奔丧了。”
“奔丧?”
这事季平舟倒没有听说。
“你还不知道,听我爸那边说是叔叔年轻时候的情债,这不,刚见面才半年多,过个年,人竟然不小心摔到了脑袋,当场就没了。”
微微嗅到了古怪的气息,那份古怪源于内心越来越明朗的事实,季平舟骤缩了瞳孔,“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姓付?”
场面有几分空寂,翠绿的树叶往下落了不少,从季平舟眼前划过,随着面前人的声音,一起落地,“是姓付,怎么,你认识?”
“付韵?”季平舟难以呼吸,他不敢想象若是付韵离世,禾筝会怎样,所以这只是猜测,可如果坐实了,魏业礼的所作所为便能够解释清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像是这个名儿,听说住在星港街附近,是老街了,最近翻了新。”
季平舟僵在原地。
双脚生根发芽。
他的表哥却知道不少,但只是从魏业礼的角度出发,将那些事全盘托出。
“叔叔好像跟那个女人还有个私生女,现在都在忙着办丧事呢,家里还担心他会让人认祖归宗。”
一切的一切瞬间都有了解释。
也令人恍然大悟。
为什么魏业礼会对禾筝不同于其他,好的不像话,甚至将应该给亲生儿子的玉佛都送给了禾筝,还派了冯迎辰留守燕京照应她,为了她教训季言湘,在禾筝面前,总是纵容的不得了。
所有的好,只因她就是他的亲生女儿。
二十几年没见过面的亲生女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香还没上季平舟便开车下了山,临走前还跟裴简换了衣服。
他穿的黑西装,领带也是同色。
季平舟的外衣有颜色,不适合参加葬礼。
这两个字出现在脑海中时。
车已经上了高速。
挡风玻璃挡不了强光,他忍着眼睛的酸痛,开车去禾筝的家乡,风顺着玻璃呼啸而过,强烈的穿梭到车厢里,让季平舟感受到了微微的冷意。
面部滚烫,骨头却冷。
那一条路都被金黄色的阳光铺陈着,满满当当,季平舟穿着黑色西装,在光芒里,像是被困在不透风的火山里,连风也滚烫。
可他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
不清楚付韵是什么时候出的意外,禾筝又一个人承受了多少。
他心急火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越是着急,路上的意外就越是多。
天色才降,高速上便堵了车,好似是前方几台车连环追尾,事故不大不小,总归要堵上一阵子。
从上车开始,季平舟打皱的眉头就没舒展过。
车停了。
他却没办法停下。
趁这一段时间,便将电话给方陆北打了过去,这次他倒是接了,没有回避,音色却低沉,几分哑然,状况也不好。
“舟舟?”
看了眼拥堵的车况,心口的拥堵也无法忽视,季平舟对着方陆北,还保持着仅有的冷静,“出事了怎么没告诉我?”
话筒里死寂降临。
却也只是半分,方陆北的烦躁终于渐渐浮了上来,他喝下一口酒,“你知道了?”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是从一个怎么都想不到的人嘴里知道的。
更确切的说。
是他猜到的。
“她不让我跟你说的。”
虽然早有答案,可亲耳听到,还是心碎了一把,“她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
花了大价钱,辗转多地,欠了人情,那样波折了小半年才将付韵的病治好,结果这才几个月,人便忽然没了。
噩耗传来时,禾筝还宛若在梦中未醒。
直到那盒骨灰摆在眼前,她才清明的知道,自己没有亲人了。
方陆北结了账,拾起衣服出了酒吧,天才暗,还未黑透,却有阴风吹来,吹的他浑身不适,还要安慰季平舟。
“她倒是没掉眼泪,有条不紊把事给办好了,你魏叔叔在旁边照应着,看着像没什么事,但憋的厉害了,谁知道会怎么样,怎么说,那可是她妈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纵然从前闹过不愉快。
也曾为了不公流泪抱怨过,但人没了,好似所有的隔阂就此烟消云散,剩余的,只有遗憾了。
季平舟半响未言,车极缓慢地向前挪动着,“什么时候的事了?”
“人没了有十天了。”
“你们可真能忍。”
这话有指责。
方陆北急忙撇清干系,“是方禾筝让我不要告诉你,她那样子,好像我告诉你了,她就能跟我断绝关系一样。”
不掺杂任何夸张成分。
这就是他去奔丧时的所感。
禾筝那憔悴而无力的表情,至今还清楚的刻画在他脑海里,如果不是跟季平舟感情出了问题,她不会那样。
既然季平舟来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陆北也不怕亲自问问,“你们又怎么了?她还跟我说让我不要跟你说她的任何事,什么意思,跟你老死不相往来?”
说起理由。
季平舟自己都觉得可笑。
“她耳根子软,听了别人两句话,就动摇。”
虽然不清楚那么多,但方陆北能理解其中意思,“那还是对你感情不深。”
季平舟声调扯平了,“可以不用说出来。”
“反正我提醒你,现在别去招她,人难受着呢,见了你,更难受。”
“可我想见她。”
话顿了。
再多劝不了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陆北扶着车门,也跟着叹气,“那随你,你有分寸。”
他也没了办法。
谁让感情这事,本就是一张嘴说不清的。
跟季平舟打电话耽搁了时间,方陆北赶到俱乐部时乔儿已经在外面等了有一会儿,因为等他,顺便就跟同队的其他车手聊了会天。
透过夜色看。
有说有笑的。
方陆北打了喇叭催促,她才依依不舍地冲人招手道别,坐进车里,笑容霎时又没了。
她这样子不是第一次了。
方陆北哄了几次,道过了歉,还是没用,现在就变成了阴阳怪气的激将法。
语气让人听来都不舒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跟人聊的挺开心啊,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乔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没你开心。”
他们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的?方陆北都恍恍惚惚,毕竟在外面偷吃的事被发现时他正跟禾筝在办付韵的葬礼。
事来的突然又应接不暇。
不过是他最近跟一个小网红交往过密,一起出席过公开场合,也带出去吃过饭,知道的人便都以为他们有了什么事。
有场车展的活动。
小网红也在场,便随口提了两句跟方陆北的事,恰巧就让乔儿车队的人听见了。
回来便问她是不是跟方陆北分手了。
而那时。
她因为集训,已经有半个月没跟方陆北见面,连付韵出事她都没办法赶回去陪着禾筝,却意外知道了这样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整个人被恶心的够呛。
方陆北接到电话就赶了回来,乔儿从集训地回来,就坐在家里等着审判他,在他手机里看到里那个女人的联系方式,看到里他们这半个月以来的所有对话。
她叫他小方总,问他这条礼服好不好看,将露着脊背的照片发给他,有时是美甲后的照片,将他当成里能分享点滴的人。
可恨的是。
方陆北并没有拒绝这些。
比这些更刺激到乔儿的是,她发现那个女人在她不在的时间里,去过他们的家。
甚至用过她的化妆品。
那晚她指着那张床质问方陆北,“是不是睡过了?”
方陆北知道。
他要是点头,他们就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静静地站着,说:“没有,我还没那么混蛋,让她来是因为我东西忘记带了,她刚好在附近,就让她来了给我送。”
可这理由很快就站不住脚了。
“你的司机和秘书呢?”
答不上来,方陆北只好过去抱住乔儿,向她认错,当着她的面删除了那个女人所有的联系方式,并且承诺了,真的没有发生关系。
可乔儿那样烈的性子,经不得半点背叛。
身或是心,都不行。
她将那些被其他女人碰过的瓶瓶罐罐一件件摔碎,粉尘膏体被摔了一地,中间还掺杂着玻璃碎片,斑斓的彩妆搅在其中,刻画成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砸完那些乔儿才痛快了些。
再次回了俱乐部,再没给方陆北半丝生机,要不是他在外面等了好几天,现在也未必能见到乔儿的面。
方陆北身心疲惫,自知理亏,“我这几天不都是在外面等你?跟谁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乔儿不冷不热,“所以我该谢谢你?”
“我已经搬了地方了,新家,不会有别的女人的一根头发丝,搬回去住吧。”
他给足了面子,退步了许多。
乔儿却仍然迈不过心里的坎,她小小的身子,却藏着无数怨气,转过了脸,看着窗外的苍凉长夜,“我怕哪天回去,就撞见你跟别的你女人躺在我们的床上了,这样就挺好的,我什么都不会知道。”
方陆北对自己的行为也有不齿。
他的确在见不到乔儿的日子里对别的女人有了兴致,可只要乔儿出现了,其他人就什么都不算了。
侧过了身,他抱着她的肩膀,“那样的事,不会发生的。”
乔儿转过眸,笑容僵冷,“要是发生了呢?”
“那我就去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星港街重新翻新过,原本一条道通的地方现在疏通了许多,道路变得复杂,跟着导航也会走错。
季平舟忘记了具体的街道口,也忘记了门牌号,好一番折腾才找到地方。
这里昨天下过一场春雨。
陈旧的石板上满是坑坑洼洼的水渍,清透明亮,倒映着今晚初露的月色,地上的颜色像是过了好几百年才存留下来的,很难得,让这里蒙上一层江南烟雨的朦胧感。
季平舟在这里,却是孤寂的。
冲动跑了过来,却不知道禾筝究竟想不想见自己,像方陆北说的那样,如果见了面她更难受,岂不是来自取其辱?
他坐在车里太久。
太久不敢下去。
也是这一刻,季平舟才明白,他来不是想要对应的获得什么,只是想见见她而已。
哪怕漂洋过海,翻山越岭,他也只是想见见她。
这么渺小的心愿,也会等到人枯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这里的那段时间,他眼皮生硬,快要昏睡过去,可每次意识困散了,就会想,要是禾筝出来了怎么办。
这样想着,好像才能有点盼头。
夜晚落了小雨,洗刷着烟雨街巷的沉闷,直到天亮,雨过天晴的光透过阳光,落在车身,照的金光璀璨。
天才亮就有骑车来这里送牛奶的人,他从巷口到巷尾,回来时看到那台价值不菲的黑色车子还停在原处,不免纳闷。
不过最近这里有户人家办丧事。
会来陌生人,也不奇怪了。
早晨阿姨准时出来取牛奶,这是付韵在的时候就订的了,订了整整一年,退也不能退,她也习惯了在这个时间出来拿。
现在这奶已经堆了好几天没人喝。
匆匆忙忙跑出来,顺着阳光看了过去,便看到了一辆牌照眼熟的车停在不远处。
因为是燕京的车牌。
阿姨进去便悄悄跟魏业礼打了声招呼,还是故意避着禾筝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在冰箱边上。
阿姨假装将牛奶放进去,顺嘴便说,“魏先生,外面有台车,燕京的,您要不要去看看?”
魏业礼回头看了眼正厅里的人,压低了声。
“燕京?陆北的?”
保姆阿姨摇头,也不敢大声,“不是,那个车牌我记得,这个好像是季……”
不能说的名字魏业礼猜的出来,他将手上的果酱放回原处,“我去看看,你照顾禾筝。”
他步履匆忙。
被禾筝看到,虚弱着胸腔的一口气仰面看过去,却只能捕捉到他的背影,还是喊了一声,“魏叔叔……”
“筝儿,先喝点牛奶。”保姆阿姨及时过来错开她的目光。
她近来精神越来越差。
目光常常呆滞,尤其是在付韵的葬礼上时,若不是有方陆北和魏业礼在旁张罗帮衬,她的身体恐怕早就撑不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段时间更是。
夜里睡不着,不是抽烟就是酗酒,一盒接一盒抽的厉害,天亮后又开始补觉,以此循环,完全颠倒了过来。
最近阿姨还在禾筝的枕头底下找到了安眠药。
虽然只是助眠的,但只是这些事,也足以看得出她的状况有多差。
付韵突然离世。
对禾筝的打击不是一星半点儿。
魏业礼希望季平舟来,又不希望他来,是怕禾筝见了他,情况会更糟糕。
可又侥幸的觉得。
禾筝说不定就是需要见季平舟,也许只有对着他,她才能哭得出来。
阿姨进去没多久。
魏业礼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那条小道上,季平舟眼底灌入了些许神色,又很快消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推门下车,在面对长辈时,还是尊重的。
站在车旁,车身漆黑,更衬得他皮肤苍白,唇也没有血色,看得出是疲惫的。
魏业礼抿抿唇,有怒气却只能咽下,变为了无奈,嗓子还是压着的,“你怎么来了?也没打声招呼?”
“……我,”季平舟措辞遇到了瓶颈,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别我了,什么时候来的?”
这下他更不能说了。
可看到车身上的湿意,魏业礼也猜得到,“怎么等了一晚也不进去?”
这点苦实在算不得什么。
季平舟关心的,只是禾筝,眼神蓦然都带了点迫切,“禾筝呢?还好吗?”
“能好吗?”
魏业礼满脸的严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实在看不过去他们这样折腾自己,伤害彼此,付韵离世,于情于理是该通知季平舟来,可禾筝说什么也不让他知道。
这么一瞒,就瞒了这么久。
“进去吧。”魏业礼心疼禾筝,也心疼季平舟。
他明白魏业礼的好意。
可走到这儿,却是退缩了,“我……能进去吗?”
“怎么不能?”
“禾筝是不是不想见我?”
他这么问,才让魏业礼是打心眼里愧疚自责,在之前,他不是没有见过季平舟,都是在年宴上,或是重要日子的聚会。
那时候的季平舟怎么说也是天之骄子,那么小的年纪就有那样的成就,追着他跑的人那么多,他怎么可能没有傲气?
可现在。
这份傲气在禾筝面前,可是收敛的干干净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许能说这是感情的作用,可魏业礼却更想为他鸣不平了,“舟儿,你又没做错事情,为什么要这样?”
是啊。
明明在他生日上背着他跟秦止聊宋闻的是禾筝。
无数次想逃离的人是她。
不生不死吊着他的人也是她。
就连最后被发现了,她也能理直气壮光明正大的说“我可以走”。
就连拒绝他的求婚都那样干脆。
说起来,禾筝才是欠了他情债的人,可退让,包容,都是他的事。
就连奔波着走到这里了。
也不敢进去。
像魏业礼说的那样,他明明没有做错事情,为什么要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说你付韵阿姨出事,你来一趟都是应该的,”魏业礼帮理不帮亲,他看到季平舟第一眼,就知道是禾筝负了人家,“跟我进去,就算是我叫来的。”
这种时刻。
季平舟又怀疑自己的听闻,看魏业礼的眼神立刻认真了不少,“魏叔叔,我听表哥说……禾筝是你的女儿?”
他突然问这个。
魏业礼轻怔,很快又随性地应答,“是,我是把她当女儿,也希望她就是我的女儿,可她爸爸你们不是都知道是谁吗?”
那桩丑闻燕京大多人都知道。
当年谣传,可是有人亲眼看见付韵跟方陆北爸爸有了一回后,才有了禾筝。
说的有鼻子有眼。
所以从来没有人怀疑过禾筝的血统。
魏业礼面色不改,满是正直,倒叫季平舟问不下去,便跟着他走了进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也许是这里前几天一直在烧纸的缘故,那层飘摇在空气中的灰烬好似没走,很浑浊,才走了几步,季平舟便觉得呼吸困难。
他跟在魏业礼身后,没能抬头清楚地去看这里翻新后的样子。
声音比景观更先到来。
一个月前禾筝的嗓音还是柔软温淡的,很绵,像塞着一把融化的棉花糖。
可现在。
她拒绝着阿姨送到嘴边的鸡蛋都没有力气,每个字都是从喉咙挤出来,带着柔弱的颤音,“真的不用……我吃不下……”
阿姨为了她的健康。
已经采取了强迫的方式,“你都好些天没正经吃过东西了,再不吃身体怎么撑的下去?”
的确好些天。
从葬礼结束那天,禾筝就失眠多梦,晚上睡不着,就只能白天补觉,早晨则是草草喝杯豆浆牛奶就去睡,一觉到深夜,醒来就喝酒。
肉眼可见的,憔悴了太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瘦了太多。
眼窝都有了疲惫的颜色,寡淡极了,看不到任何神采。
季平舟错落着看过去几眼,难忍心痛。
见他们进来。
阿姨忙松了手,尊敬叫了声,“魏先生。”
她突然放手,禾筝没拿稳手上的东西,筷子掉了一根,滚了几圈,滚到了桌子底下。
伸手去摸时。
却听见魏业礼说,“筝儿,你看谁来了?”
指端才触摸到筷子,便失去了浑身所有力气,呼吸突然变得很急促,一股股的,像热浪,充斥了整个大脑。
那是奇怪的感应。
明明还没见到季平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却好像已经闻到了他的气味,感受到了他的心跳就在附近。
禾筝抓了把筷子,身子退出桌下。
直起了腰,睫羽盖住了一半目光,却还是能让她清楚看到季平舟。
这一月的分别。
却好像把他们分割到了另一个时空,在那里,这是漫长的半世纪。
她心跳骤然突跳,手心开始不断冒汗。
季平舟眉眼落寞,瞳光像是碎成了一片片的,见到了禾筝,才能拼凑完整。
就像她决定离开那晚。
他已经那样求她了,她却还是要走,那时她以为,他们就结束了。
后来付韵出事。
所有人都说要告诉季平舟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却不愿意,是她自己把人赶走,一切她自己能承担。
可见了面。
她才知道自己装的有多辛苦。
眸光仔细了些,很快就看出季平舟身上的衣服不是自己的,不合身,领带也不是,他虽然审美有问题,但还不至于选样式那样死板的领带。
他们谁也不说话。
魏业礼只能开口解救,“舟儿是昨天赶过来的,在外面等了一夜,要不先让他去休息会儿?”
季平舟没想说这些。
这在禾筝听来,更像是刻意为之的卖惨。
可如果是魏业礼来说,意图便没有那么明显了,但她还是转过了脸,没有理会,顺手放下了筷子,又冷又清,平淡的像是没有看见季平舟。
“我先回房了。”
“筝儿。”魏业礼叫她,她才勉强停下,“你带舟儿去之前陆北的房间休息吧,阿姨还要在这收拾,前几天那些都还没收干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禾筝背着身。
思绪万千。
沉默而犹豫,思考的时间,却是吊住了季平舟一口气。
直到她点头,温温静静地“嗯”了声。
才让他们都看到了希望。
魏业礼推了把季平舟,让他跟上去。
这里原本是个四合院。
在付韵从燕京回来住之前就扩大了一些,也多出了好几间空房,但面积终究是小的,又没有二层楼,地方也不如他住的那些。
每逢下雨天,就潮湿的不行。
青苔沿着墙根生长,蔓延甚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平舟对空气里的灰尘更是敏感,跟在禾筝身后,却愣是憋着,没敢咳嗽出一声。
但距离太近。
也能听到呼吸里的迟缓。
房间在深处,光线一般,门上还有划痕,禾筝推门进去,里面该用的东西都有,也都是干净的,方陆北走后保姆就都换过了。
禾筝不想开口,但又不能不跟季平舟说话,所以只好尽量缩短言语,“你看缺什么,就跟阿姨说。”
“不缺。”
他嗓子干涩,哑然出声。
撕裂的声音也没能激起禾筝的波澜起伏,她转身要走,面前却是季平舟心脏的位置,他站着不动,禾筝也认出了那衣服的确不是他的。
不知是不是裴简在寺庙跑了太多地方。
衣料里还渗透着香灰,掺杂着那股忽略不得的气味,很快渗入禾筝的嗅觉,她仰起了眼睛,忽然如鲠在喉,静静凝视着季平舟的眼睛,已然心酸不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为什么来?”
我都已经把话说的那样难听,你为什么还怀揣希望?
季平舟看到禾筝眼里的水光。
忽然不相信方陆北说她一滴眼泪也没掉,她这样脆弱,这些夜里,不知哭过了多少次吧。
那些羞辱轻视他不在乎了,“我天天想你,怎么能不来?”
他这样的态度。
才是真的压住了禾筝的心脉。
季平舟却是发自肺腑,“你一次也没想我吗?”
“没有。”禾筝强迫自己要绝情,不能再藕断丝连。
“没关系,我想你也可以。我想你瘦了吗?累了吗?今天吃了什么,有没有按时睡觉,我给你打那么多电话,为什么一次也不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算是推销卖保险的,这么多次……你也该接了听听吧?”
这些话怎么能是他说的。
可他就是不要那些无关痛痒的尊严了,也不当自命不凡的少爷了,这些禾筝都不喜欢,他就不要。
“怎么样你才会接我的电话?”
“怎么样你才能不打了?”禾筝一句话就将他的深情打入凡尘,“季平舟,你身边不缺人,不是非我不可。去休息吧,等魏叔叔带你去祭拜完了,就回去吧。”
她的神情迅速落寞下去。
让季平舟骤然惊醒,她才丧母,情绪不好,他又跟她说这些做什么,压下了千言万语,只能问一句,“那你什么时候回燕京?”
“不回了。”
侧过眸,瞳孔里面空旷寂寥,什么都没有,禾筝将他们的路彻底封死,“如果不是我妈妈生病要去燕京治病,我现在已经跟贺叔叔在国外了,我原本的轨迹,也就是如此,所以季平舟,不要再打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季平舟在。
禾筝更不愿踏出房门一步。
她不愿和他碰面,但也不会不知轻重的赶他走,既然是魏业礼将他带回来的,她撑,也要撑住了这几天。
季平舟只休息了两个小时便醒了过来。
禾筝那里,却始终静悄悄的。
他们中间隔着两间杂物间,也将两个人彻底隔开,季平舟走出卧室前特意往那里看了一眼,门紧闭了,像是永远不会再为谁打开。
这里客厅不大。
若是无雨。
来的人都愿意坐院子里乘凉。
季平舟走过去时只看到魏业礼一个人,他坐在椅子上,始终望着灵堂前摆放的遗照,那张照片选用的是付韵三十多岁的时候,眉眼间还能看出些年轻时的影子。
季平舟没见过付家的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来长大一些,才从那些阿姨口中听说了些付家的事。
只是当时年少,哪里会知道。
无意窥听到的点滴里,也会和他牵绊在一起。
听到了脚步声。
魏业礼才摘下老花镜,轻揉干涩的眼睛,微微回神,“不再休息一会儿?”
“不了。”季平舟倒没有那么疲惫。
相比之下。
他更担心禾筝的身体。
正想询问,魏业礼却早做好了午后的日程打算,“我先带你去这边的墓园,见过她妈妈了,回来再跟筝儿吃个饭,好好聊聊?”
看似没有漏洞。
可季平舟却清楚,在禾筝那里,他没什么活路可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面上的笑容,还是要维持住了。
“好。”
体谅季平舟开了一路的车。
这次魏业礼给他开车,车身平稳,没有半点颠簸,也不会超速,就连开车,也有他自带的沉稳。
他是欣赏季平舟的。
所以想把禾筝留在他身边,可禾筝好像并不懂这份良苦用心,所以他只能尽量在他们中间化解矛盾。
“家里出了这样的事,筝儿悲观了一点,是正常的,你不要怪她。”
“我能怪她什么?”
怪她不够爱自己?
还是怪她太理智,无论哪样,他都做不到。
魏业礼亲自见识过禾筝狠起来那股绝情的劲儿,是能把周围最亲的人都伤到的坚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刚才在一起,她都说了什么?”
季平舟指甲掐进了指腹里,企图用皮肉上的疼痛来掩盖心灵的痛,“她说她要出国,不回燕京了。”
“是去她叔叔那里吧,她跟我说好几次了。”
“您同意了?”
“还没有。”
但禾筝要是真的走,没人拦得住。
说到这儿,魏业礼倒是奇怪,“你们之前不是好好的,她还去给你过生日,怎么突然闹成这样了?”
他也是在付韵出事后才知道他们这段关系的崩坏。
而原因。
禾筝只字未提。
她要忙着消化失去母亲的痛,又要忙着准备葬礼,没人敢拿这一茬去打扰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季平舟,还是能问的。
他也不知该如何说起,是从宋闻,还是秦止?
想了想,还是全面了些,“她从秦止那儿听说宋闻自杀是因为认出了我。”
“认出了你?”魏业礼开着车,只能匆忙瞥过一眼,尽管如此,还是从季平舟脸上捕捉到了失落神色,“你们之前认识?”
“不认识。”
“那怎么是认出了你?”
“意思应该是,认出了我,也认出了我家里。”
魏业礼还是没能想通。
季平舟深陷其中,解释的也生涩,“我妈妈那边,跟我小姨,之前为了让徐阿姨那里吃暗亏,做过一桩乐园项目,用了点手段,让宋闻父亲被动受贿,被判了刑。”
“我记得那个项目,裴简爸爸不也是因为这个事自杀的吗?”
“是。”他记得那时人人自危,都怕被推出去做了替罪羊,案子庞大,涉及的人员也众多,上面专门成立的专案组来调查,第一个被抓到就是宋闻父亲,那也是罪名最重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闻父亲算是清廉的。
只是不小心被算计,冤屈难伸,一个冲动,难免想不开。
留下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
怕被报复,还辗转送到了僻静的街巷生活,在那里又恰巧遇到了禾筝。
谁又能想到,十几年后,他们会兜兜转转,牵扯到一起去。
这么一说。
魏业礼倒是捋顺了不少。
“可这不能怪你,筝儿是怪错人了。”
“没有。”季平舟看得太清楚,正是内心一片清明,才更焦躁,“她怪的是她自己,她怪当初为什么就找到了我,又让宋闻看见了我,不然他不会病都不治了就去死。”
所以就连跟他分开。
她都是在惩罚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何必这样?”魏业礼一时竟然不知道要为谁说话才对。
这件事里。
谁不无辜?
宋闻无辜,季平舟更无辜,禾筝抱着好心,想救宋闻,却间接害了他,导致自己终身都要陷在内疚中出不来,细算下来,她似乎更无辜。
“我只是不解。”季平舟表情始终苍白,肩膀塌陷进座椅里,却不得放松,“既然让我们遇见了,为什么不能早点遇见?”
早点。
他会比宋闻更先对她好。
也许这些纠葛,就不会产生了。
魏业礼看淡了许多,微笑着摇头,语气是在安抚人,“早点,能早的过宋闻吗?”
可他就是享受了前半生太多的福禄,才会早逝。
“魏叔叔……”季平舟将自己从那份遗憾中剥离,随意找了话题转口,却又一脚踩在魏业礼的心上,“你送给禾筝那块玉,不是应该给小绪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给你看了?”
“嗯。”
“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只是咱们家的人都信这个,保她平安而已。”
车快开到了墓园。
地界也渐渐阴沉下来。
周边连车辆都减少了,话匣子也终于能彻底打开,季平舟不禁纳闷,“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可是我表哥说你们魏家一共就两块。”
“那又怎么了?”
季平舟远没有魏业礼想的那么好糊弄。
他侧着脸,眸光微定,声音也有力,“禾筝是您的女儿?”
“这个问题,你问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您知道我的意思。”
前方车不多,魏业礼终于能有空仔细看季平舟一眼,目光还是慈蔼的,“有些事,不用知道的那么清楚。”
那就是真的了。
很奇怪,他听到这个事实真相,竟然不觉得讶异,“您为什么不告诉她?”
“她的性子,不会接受。”
的确如此。
魏业礼没想过要将真相告诉禾筝,当然,也不希望别人来说,“你应该也不会告诉她,对吗?”
没有撒谎,季平舟诚恳摇头,“我不能保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白天终究不是合理的休息时间。
禾筝常被保姆阿姨的脚步声吵醒,混混沌沌,就拿着安眠药往嘴巴里塞,每次惊醒,都采用同样的办法,最后也不知吃了多少才彻底昏睡过去。
若不是晚上要跟季平舟吃饭。
阿姨是不忍心去叫醒禾筝的,她精神很差,从知道付韵出事,到葬礼结束,状况就一直很糟糕。
敲了敲门。
里面却仍然幽静的没有半点声音。
阿姨贴着门,轻弱了声,“筝儿,咱们下来吃饭了,睡醒了吗?”
同样无声。
外面魏业礼已经在催促。
阿姨又敲了敲,可里面越是安静,她就更焦急,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跑回客厅去找卧室钥匙,匆忙背影被季平舟看到,他放下手上的餐盘,声音还是温淡的,“阿姨,怎么了?”
阿姨弯腰在茶几里摸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颤着声,“叫不醒筝儿,不知道是不是吃多了安眠药,只能找钥匙开门了。”
“安眠药?”
“她一直在吃。”
确切的说。
是给季平舟过完生日她的精神状况就每况愈下,再到付韵过世,更是直接崩盘。
找到钥匙。
季平舟跟着阿姨一起过去。
才走到走廊就看见了禾筝,她的确吃了不少安眠药,但还不至于昏迷过去,也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没看见她之前季平舟还有慌乱。
现在站在原处,倒不敢走近了。
反倒是保姆阿姨走过去,急得快要哭出来,顺手就摸了摸禾筝额头的温度,见她脸色苍白,还是着急,“刚才叫你怎样没说话,快吓死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睡醒。”禾筝将外衣的拉链提上去,“睡个觉而已,有什么的。”
路过季平舟身边。
她低垂了眼睑,平淡的像是路过一抹空气。
这份视而不见很打击人,季平舟却无法抗议,也没有什么资格抗议,他从后跟上去。
位置是阿姨准备的,替他拉开了椅子,和和气气叫了声,季平舟绕过去,刚好坐在了禾筝对面。
筷子也是阿姨递的。
也许是因为抬起头就能看见季平舟,禾筝便闷头吃饭,就连菜也只夹面前的那一盘,辛辣的食物一口口咽下喉咙,像几团火在胃里燃烧。
没吃两口。
阿姨就给禾筝递了好几杯水。
等她吃到三分饱,才将温在厨房的炖蛋拿出来给禾筝,顺口问了季平舟,“还有一份呢,要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东西季平舟从不入口。
淡黄色的嫩滑蛋面落着几只虾仁,泼了层淡淡的酱油颜色,禾筝胃口不好,只有这个才能多吃两口,季平舟轻轻摇头,话说的格外自然,“不用,那是小孩吃的。”
禾筝的瓷勺陷进了炖蛋中央。
闻声,这才怜悯似的抬头,看了季平舟一眼,四目相对,没什么火花,只一眼,又淡淡挪开。
却又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什么。
想到了禾筝以前照顾他,带去的炖蛋都被季平舟拒绝,然后他就会散漫地说一句,“这种小孩吃的东西,老给我带干什么?”
她总说营养,对身体好。
现在看来,还真是。
不然也不能天天吃。
见他们气氛和解了些,魏业礼才敢抱着试探的心思询问禾筝,“筝儿,待会吃完饭你带舟儿出去逛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禾筝声音渐冷,“他还不走吗?”
人就在面前。
她却要绕远了去问魏业礼,魏业礼掠了季平舟一眼,压低了声,“舟儿今天才到,又开了那么久的车,下午又去墓园,怎么说也该休息一晚不是?”
生怕她太介意。
魏业礼还要干巴巴笑着补充解释,“舟儿大老远跑来,你不心疼,我也得心疼心疼。”
禾筝放下筷子。
丝毫没被魏业礼的话打动半分。
“那就休息吧,外面没什么的。”
勺也凝固在了炖蛋中,她再没动一口,眸光淡漠低垂,气息也弱了,“我吃好了。”
她坐下到离开连十分钟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连平常唯一能吃得下的东西也只吃了两口,阿姨收拾碗筷时都叹了口气。
这份罪。
季平舟没办法不往自己身上揽。
说到底是他让禾筝胃口不好了。
晚饭后他在禾筝房门外徘徊了许久,手抬起又放下,始终没能敲响那扇门。
那是他为数不多的局促的时刻。
魏业礼看到的便是季平舟在禾筝门外等了半个钟头,最后还是熬不住,自己走出了星港街,这里才被开发,公园外围着不少出来散步的行人,小摊小贩也极多,热热闹闹。
今夜无雨,月亮悬挂在漆黑空中,落下一点淡淡的微光。
季平舟沿着湖面走。
春末已至,溪湖旁的杨柳随着夜风飘飘荡荡,那种新鲜而蓬勃的翠色连黑夜都遮盖不住,风里都是清新的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沿路走,最后不知走到了哪里,便在这里打起转来。
出去了整整两个小时。
季平舟还没回来。
魏业礼打电话过去,却没人接,怎么说他也是季家当玉守着的孩子,可不能在他这边出了事。
又打了几回,依然石沉大海。
魏业礼只好去敲禾筝的房门,她迷迷糊糊,虽然没睡,意识依旧涣散,声音含着丝绵感,“魏叔叔……”
“筝儿……你出去找找舟儿,他出去很久了,也不见人。”
这俩人不是第一次合起伙来坑她。
禾筝下意识便想退缩,“他还能找不到路吗?”
“这边新开发的,他又是第一次来,万一真迷路了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打电话。”
要论聪明,季平舟比谁都聪明。
迷路这种事,怎么都不会发生在他身上,就算真的发生了,那也是奇耻大辱,更不希望被别人看见。
可魏业礼就是要禾筝跟着去找找看。
她被推出去,浑身骨头还是软的,就要漫无目的地来找人,顺着人最多的地方去,很快就能找到附近新开发的公园。
这里她还没来过。
倒不知晚上人这样多,挤挤攘攘,空气吹来,都泛着沉闷,走两步便不想动了,她本来也不觉得季平舟会真的迷路,只当这事魏业礼为了撮合他们的小手段。
她不服从这种撮合。
便不打算继续往前走,才停顿下来两步,就听到附近有某种乐器声飘荡出来,很特别的声音,但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很熟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循着声音,禾筝才在湖边一把人造石椅旁看到了季平舟,他这几年当真是长了几岁,人站在拉二胡的老人边上,气质都跟着沉稳下来。
没了在派对上初见的那般张扬洒脱。
公园的风混杂着无数新鲜植物的干净气息,也不知季平舟在那里站了多久,身上都沾染了这种味道,很让人上瘾。
边上人不多,大都是行人,无非感兴趣了,就停下来看两眼,没一会儿就离开去看别的。
只有季平舟。
一直在那边站着听。
四周人群走走停停,不断从禾筝身边走过,擦过她的肩膀,磨动着那颗已经沉寂很久的心,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思,她才抬起步子,走到了季平舟身后。
发觉有人靠近。
他也只是下意识的回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风拨动发丝,柔软的落在禾筝面庞,她伸手挽过耳后,让视线彻底清明,清明地看着季平舟的脸,他没想到她会来,还是有讶异的。
“怎么不接电话?”
禾筝言语被风吹散,被湖边老人的二胡声也掩盖了一部分。
季平舟一时没听清。
待反应过来了,才侧过脸,眨动了眼睛后便拿出手机来看,的确有好几通魏业礼的未接来电,他出来前关了静音,没能听到。
一直在这里听二胡。
入了迷,更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
“叔叔找我有事吗?”
禾筝没听过他这样谨小慎微的声音,就这么一句话,还是斟字酌句的说出来,生怕惹嫌,可禾筝跟他分开,并不是要他这样。
她恨的就是她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自认自己已经无法安心和他在一起,才会选择分开。
可她不要季平舟这样。
一口气酝酿在嗓子眼,来回盘旋,最后只能生生咽下,憋出几个字,“你自己问他吧。”
“他让你来找我的?”
“嗯。”
魏业礼的话很管用。
起码对禾筝来说,是打心眼里把他当成了亲人,这次在付韵的葬礼上,他也是唯一流泪的人。
虽说不知道为什么流泪。
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究竟是何等的好。
但他那样子,让禾筝彻底相信,他就是来对自己好的,再也没有任何怀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平舟替魏业礼藏下了那个天大的秘密,眸光落在禾筝的锁骨旁,那里牵扯着一根红色的丝线,更衬托的那片肌肤雪白,几缕头发落在上面,对比鲜明。
还有那块藏在衣服里的玉。
禾筝带上时,恐怕还不知道那东西有多沉重。
季平舟一直无言,禾筝低头看了眼正专心拉二胡的老爷爷,不知他哪里来的兴趣,“你给魏叔叔回电话吧,我先回去了。”
“等等。”
他拦住她,“你不觉得这个很有意思吗?跟你的大提琴有点像。”
不敢用手触碰。
季平舟只有苍白的言语阻拦禾筝,她安静了一瞬,继而低头看去,她从小学音乐,从钢琴开始,触摸过很多种乐器,可二胡不属于西洋乐,她对那些国风乐曲也不太了解。
如今亲眼看见,的确是不同于往常见到的那些。
“不一样。”禾筝没明白季平舟是怎么从这两者身上找相同的,“你喜欢就在这吧,我回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压根没打算在这里逗留。
季平舟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眼,还是追上了禾筝,明知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自己,可还是忍不住跟在了身后。
但这个分寸又要把握的刚刚好。
只能跟着。
多余的话不能说。
知道季平舟就在身后,却一直不语,禾筝垂着头,踩着地上的一片影子走,没走多久,她便先开了口,“你不用这样,就当我对不起你好了,你没做错什么。”
“你也没对不起我。”
实则季平舟不是太温良的人。
他也干过坏事,也仗着自己季家人的身份横行霸道过,打过人,冷过脸,甚至在喻初受难家破人亡被泼硫酸的时候,他也只是冷眼旁观,并没有怜悯的伸出援手。
可他也有不寻常的柔和,这部分大都是给禾筝的,例如那么多年都纵着她,无论怎样也没想过离婚,后来离婚,也是被她刺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么多年,说走就走的人一直是她。
她是天上的筝,想飞多远都可以,可季平舟只是瓢泊海域的舟,没有办法时时刻刻跟随她。
这部分的残忍,也是直到今天,季平舟才悄然发觉的。
禾筝双手埋在口袋里,没走多远就有点累了,脖颈上有层黏腻的汗意,她缓了口气,心平气和了不少,“我知道魏叔叔的意思,但这件事上,我不会听他的。”
言外之意就是让他别再纠缠。
季平舟怎么会不懂,可他有自己的坚持,“那天晚上……是我冲动了。”
“不是。”禾筝依然在往前走,脚步没停,“就算你不看我的手机,我也留不下去的。回燕京以后我见了秦止,他把来龙去脉都跟我说了,虽然我不相信宋老师会因为这个想不开,但怎么办呢,以后看到你,我就会想到他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没办法继续了……”
她条理这样清楚。
将他们的以后和以前都想过了一遍,才得出这样的心得体会。
季平舟无法说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更不能把宋闻拽回来问问他到底为什么要自杀。
他们好像,真的走到了死胡同。
魏业礼在这里停留了好几天,季平舟到的第二天他便被紧急召回堪江开会,天不亮人就得离开,他们站在巷子口目送。
夏季深夜不冷。
禾筝却还是套了宽大的衣服,身子在那件衣服里显得更为单薄,回去后更是一晚没睡,第二天一早就在客厅吃早点,只等吃完了就去睡。
还没吃两口。
见季平舟来,她便放下手上的东西,一言不发地回了房。
那份排斥,连阿姨都看得出来。
可阿姨人好,心善,这种时候还不忘安慰季平舟,“别难受,筝儿就这样的性子,执拗的很。”
“没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平舟笑容惨淡。
昨天他们之间还能维持,现在魏业礼走了,更没人能在中间把握这个平衡。
阿姨才端上来粥,季平舟刚要拿勺子。
外面的门便被大力敲响。
这种老式的门连门铃都没装,外面的声音要传到里面,还会被削减很多,那声音很强烈。
让阿姨都跟着纳闷,“谁啊,这大早上的,又该把筝儿吵醒了。”
拿下围裙。
她走过四方小院,到了正门,才将门打开,便有一道影子窜了过去,还没看清是谁,人就已经跑进了客厅里,只留下方陆北一个人在门外,脸色不冷不热,显得颇为无奈。
“陆北,你怎么来了?”
付韵葬礼办到一半他就突然回了燕京,也没说是什么事,本以为不会来了,结果这才没几天,又带着乔儿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撇撇嘴,不太想解释,“小姨去世,乔儿还没回来,听说魏叔叔走了,她就急着过来陪禾筝了。”
这也算是好事。
总比留下季平,让他一个人承受禾筝坏脾气好。
他们往院子里走。
没走几步就听见了乔儿咋咋唬唬的声音,边说还边上手撺掇着季平舟,“你怎么一个人吃东西,把这个拿进去给禾筝,陪着她吃!”
说着。
她又重重叹口气。
“你这人怎么这么木讷,她心情不好,你就不能多陪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可乔儿哪里知道禾筝心情差的罪魁祸首就是季平舟。
让他陪着她吃饭。
她恐怕一口也吃不下。
季平舟挥手躲开乔儿,眼神淡漠的像覆盖着一层雪霜,脸庞也是没半点人情味的样子,目光错落开,往方陆北脸上落了下。
方陆北一时也管不住乔儿,抓了抓下巴,掬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怎么样,她还好吗?”
这问题季平舟答不上来。
阿姨却有一肚子的话憋着没说,见到方陆北才敢开口,只因他性子好,直爽,没那么多心思,也能尽快解决问题。
“好什么啊,天天吃不了几口饭,人都瘦成什么样了,晚上又睡不着,非要吃那么多安眠药。”
不光是安眠药。
还有治疗精神的药物。
从车祸后她就在吃了,除了跟季平舟和好那阵子停了药外,其余时间大都在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人不知道,方陆北是知道的。
可他很少疼惜过谁,向来以武力为主,听了这话,推起袖子就要冲进去,嘴上还骂骂咧咧的,“看我不揍死她,让她去看病就是不去,拖成这样。”
他一步还没跨出去就被乔儿给瞪了回来。
她拉着他的手,语气加重了,眼神又绕过了季平舟一圈,“一个有用的都没有,我去看看,谁都别进去。”
说完又仔细盯着方陆北警告。
“尤其是你。”
从燕京过来,乔儿第一件事不是回家看爸爸,而是赶忙跑过来见禾筝。
失去了母亲。
她该多难受,可惜,这份悲伤没人理解。
就连季平舟,想的也是他们之间的儿女情长,会不会失去她,好像没有将她失去母亲这回事放在头等位置上。
方陆北则是早早就消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竟葬礼也是他跟着筹办的,也已经难过了一阵,可这份伤感并没有持续太久便消解了。
阿姨带着乔儿进去。
方陆北便拉着季平舟坐下吃饭,他倒是没心没肺的,想问什么就问,“你们怎么样?她还在闹脾气?按道理不应该啊,那么黏你。”
那都是极致爱的时候。
现在,只有极致的厌。
季平舟喉咙像扎着刺,不动时发觉不到,可一旦开口,就鲜血淋漓,“突然出了这样的事,她怎么闹脾气都行。”
“你……”方陆北一时无言,“你别太给她面子了,她是不知道下台阶的人。”
“那又能怎么样?”
以前他还能用一张结婚证困住她的人,可现在,他什么筹码都没有了。
他们问题复杂,不如方陆北简单,前阵子他还因为跟乔儿闹矛盾而烦恼,现在看看他们,便觉得自己那点事,根本算不上事了。
抢来了季平舟的碗,方陆北灌了勺米粥下肚,软糯香甜,冲散了胃里的空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坐多久。
手机忽然响了响。
他随手拿出来,手机屏幕从季平舟眼下掠过,他看到了两个字“珍珠”。
却没在意。
可方陆北却变了变神色,音量莫名降低,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下意识看向刚才乔儿离开的方向,“我接个电话。”
季平舟可不管他接不接电话。
只是奇怪,这还是他第一次接电话要偷偷摸摸的出去,以前不管他接哪个女人的电话,都是堂而皇之,恨不得让所有人都听见他叫人家“宝贝儿”。
这次的女人。
的确有些不同了。
收掉了碗筷,方陆北才挂了电话从院子里回来,脸上多了丝若有若无的纠结,那种纠结季平舟以前见过,是他在选择跟哪个女人过夜时才会显露的神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给你打的电话。”
乔儿都没查过岗,却让季平舟查上了。
方陆北的慌乱是怎么都藏不住的,他收起手机,小了声,“没谁,你别去乱说。”
“你不乱搞怎么会怕别人乱说?”
“舟舟,你少装模作样。”
他以为男人之间是有默契的。
都会替对方瞒着那些见不得人的龌龊事,就像他以前也经常替季平舟瞒着禾筝一样。
可事实却并没如他所想。
季平舟也是诚恳的忠告,“我知道那个女人,梁铭琛局子上的,虽然比你以前的那些干净一些,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自己掂量。”
在他看来,乔儿是能感化方陆北的,他也能看出来他们相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相爱不代表能管住方陆北的身体,他这种人,最可怕的一点便在于能将爱和那些事清清楚楚的分开。
方陆北被季平舟这么公然拆穿了。
面子上难免挂不住,脸色也不好了,“我这不是正在跟她断,你别上劲。”
“我只是不想禾筝再为她朋友的感情生活而操心。”
“我们好着呢,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说我。”
像是为了寻找共同点。
方陆北气急败坏的翻起了旧黄历,“再说了,你们结婚的时候,你还天天带别人去酒店,现在还说上我了。”
季平舟拾起衣服。
已经预料到了方陆北以后还是会走错路,便不对他抱有什么希望了。
“你去问问,我跟谁住过一间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种事的轻重。
他还是掂量的出来。
可方陆北却已经中毒太深,难以回头,“只要你不说,没人知道。”
季平舟心力交瘁,不打算再劝诫他。
“后悔的时候,别来哭。”
那时候方陆北还觉得自己意气风发,一切都不会没有转圜的余地,所以再玩一玩,乔儿也不是不会原谅。
这样的念头一旦种下,就一定会生根发芽。
可那是他也忘了。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等墙塌了,再想补,可就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乔儿跟其他人都不同,她知道怎么哄禾筝开心,怎么扫去她心里的阴霾,来这里第一件事就是更换摆设,让房间里看上去有了点生机。
晚上又亲自下厨做了菜,拉着禾筝来吃,在饭桌上更是讲了现学的冷笑话来逗禾筝开心。
虽然方式拙劣,但好歹让禾筝有了点好脸色,她还破天荒的夹了菜到乔儿碗里,“快点吃吧,食不言寝不语知道吗?”
乔儿咬着排骨,剔除了骨头。
笑容灿烂,仍然不减,“我就不吃那么多了,待会还要回家吃一顿呢。”
“你还没回去过?”
“没呢。”她倒是觉得正常,“但是我跟爸爸打过招呼了,是他让我先来看你的。”
听到乔儿要回家。
方陆北比谁都激动,忙赶着凑热闹站起来,“要见爸爸?那把我也带上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禾筝跟乔儿一起将方陆北拦着,他才消停下来,却仍透着不满,吃着饭还喋喋不休的埋怨。
埋怨乔儿不带他回家。
更埋怨乔儿没把他当回事。
那模样。
说是怨妇都不夸张。
可这些看在季平舟眼里,却像作秀,他却没挑破什么,倒还没有必要为了一通电话让方陆北难堪。
饭桌上两人目光相对,又悄然移开。
谁也没吭声。
乔儿一去三四个小时。
人到深夜还没有回来,方陆北跟着坐在客厅等,电视里在放着枯燥的新闻节目,他听的头疼,可身旁两个人却看得异常认真,眼睛都没转一下。可气氛也格外怪异,季平舟坐着一动不动,禾筝抱着抱枕坐在中间,半点困意都没有。
两人看得专注,又没有交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陆北坐立难安,拍着腿根发牢骚,“乔儿什么时候才回来,这都去多久了?”
禾筝瞥他一眼。
不咸不淡的,“不回来了吧。”
“不回来了!?”
“她也很久没回家了,跟她爸爸多待一会儿,有什么问题。”
方陆北也有委屈。
他也是好不容易等到了乔儿结束集训,能跟她在一起,她却闹着要回来陪禾筝,这才回来多久,她又回了家,他又不能跟上去,只能跟这两个闹别扭的人在一起,怎么想都难受。实在坐不下去了,这才猛地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拔腿就要往外走。
禾筝伸手拦住他,“你干嘛去?”
“郁闷!”方陆北话从牙根里挤出来,“出去走走!”
不知道他在恼什么。
却只能任由着他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他走了,这房内就只剩季平舟跟禾筝两个人,唯一的声音来源则是电视里主持人的播报声,字正腔圆,提着口气,也吊住了季平舟心口的气,不敢利落散出。
新闻一条条的从脑中游过。
禾筝不走。
他就坐着不走,陪她看。
以为她是在仔细观看,可没多久,她便撑住了脸颊,似乎是困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脑袋猛地从手背上滑了下,险些惊醒,好在被季平舟接住,让她稳稳靠在了自己肩上。
禾筝最易浅眠。
稍有动静就会惊醒,季平舟呼吸不敢扩张,轻扯着边上的衣服小心往她身上遮盖,又关了电视机,做完这些,心跳接近熄灭。
但好在。
终于能让禾筝睡个好觉。
只是这样。
做什么都值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条古巷的房屋都接近上世纪的装潢,陈旧,古老,没有半点新世纪的面貌,就算被翻新过,可还是和城市中央的高楼大厦相差太多,可这个地方,就是禾筝跟乔儿从小长大的地方。
外面路灯很暗,甚至可以忽略。
那些照明的来源不过是各家各户亮着的窗户。
方陆北没走多远,就需要开着手机打手电筒照明,这里太安静,除了偶尔路过的居民,也没有其他人了,这一路走来,腿都泛酸,也没能摸到乔儿家的住处。
正准备原路返回,刚转身。
手机从湿漉漉的地面掠过,照亮一片水光,又划过站在巷子拐角处的两人。
那人方陆北再熟悉不过了。
头发还是前段时间他陪着乔儿去修剪的,短到耳垂下一点,理发师是个女人,一个劲的夸乔儿长相显小,不知道的还以为方陆北牵着个未成年出来玩,他坐在后面嗤笑不止,说她哪里小。
现在看来。
是不小。
胆子不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跟乔儿站在一起的男人方陆北也见过,就是被他抓去派出所的那个,当着乔儿的面说他小白脸的那个,还被乔儿打了一巴掌的那个。
那时候他就知道两人关系不一般。
却又不喜欢怀疑来怀疑去的。
没劲透了。
光落在乔儿发梢上,一瞬间让她瞳底的慌乱也尽显了出来,她手里拿着张银行卡,现在已经塞到了那男人手里去,又慌忙侧了侧身,将那人挡在身后,他倒是识相的很,拿了钱就走,一秒没多留。
方陆北嘴角落着点笑,不生不死的,又拿着手机,将光的那一面往乔儿脸上晃了晃,她觉得刺眼,就抬起手遮住了眼睛。
同一时间。
又听见方陆北问,“不是去找爸爸吗?合着他是你爸爸?”
光来了没多久又骤然消失。
他们都说他不忠诚,担忧他会有二心,从而对不起乔儿,可乔儿也不见得真的就一心一意,他知道的,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给那个男人钱了,手机里看到过几次,但他们除了金钱往来,也没有过别的事了。
他便一直没问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背着他偷偷出来见面,好像忍不了了。
放下手机,方陆北被气的够呛,一句话也懒得问,抬起步子就往前走,乔儿踩着坑洼的石头路面跟上来,斟酌了一番还是不知道怎么措辞,开口也只是问,“你怎么找过来了?”
“我不找过来还不知道你背着我在干什么好事呢。”
乔儿有苦难言,“我干什么好事了?”
漆黑潮湿的巷子里徘徊着他们的声音,方陆北在前大步流星,乔儿跟得吃力,一声声喘着,手指头不住的缩紧了,掐着声嗓叫了方陆北两声,他因为太气,一次头都没回。
这里太过昏暗。
乔儿加快了步伐,却没看到前面凸起的石砖,一不小心就磕绊在了上面,狠狠往地上跪倒了下,膝盖生生砸在了地面的尖锐上,听见摔声,方陆北才止住脚步,忍着那份莫须有的耻辱感回头去扶人。
那一下摔的不轻。
磕坏了乔儿膝盖的皮肉,鲜血蔓延而出,流淌在小腿上,她疼的半张脸都失了颜色,气也喘不上来。
“这是做了亏心事遭报应了。”方陆北伸手去扶,嘴上还不饶人。
乔儿没骨气地搭上他的手,走不了路,还得解释,“我没干什么,还钱而已,不信我把他叫回来你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干什么了要欠他钱?别是情债吧。”
吵归吵。
方陆北还是扶住了乔儿的腰,弯腰去看她摔烂的膝盖,皮肉被尖锐的石子划开了,露出翻红的血肉,在昏暗的光源下,更显得触目惊心,乔儿没少吃苦,这点疼,还能忍。
手搭在方陆北的肩上,攥住了衣服,“先扶我回去行不行,有点疼。”
方陆北哭笑不得,分明心疼,嘴上却刺挠人,“你怎么不找他扶你回去?”
“我是追你才摔的……”
这下乔儿真的委屈了,鼻腔直泛酸,手正要离开,又被方陆北攥住了,勾住他的脖子,她身子本就娇小,能被他轻松抱起,一点都不吃力,前一秒还在吵,下一秒他就能熄火抱着她回去。
就算有火。
也能憋闷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方陆北带着乔儿回来时禾筝还陷在睡梦里。
她失眠,多梦。
可偏偏靠近季平舟,就会安心入睡,才一个小时不到,又被吵醒。
季平舟还来不及提醒方陆北轻些。
他就已经踢开了门。
乔儿也顺势从他怀里落地,手压住了门把手,不小心发出一阵窸窣的声音,那声音进入禾筝耳畔,敲击鼓膜,切割了她的睡眠,她骤然惊醒,却发现自己睡在季平舟肩上,困意消散了,人也立刻坐远了。
那样子。
好像从不曾跟他有过什么。
擦揉了眼睛看去,乔儿正扶着方陆北的手,困难地往房内走,膝盖上一条即将干涸的血迹,正在凝固中,映衬的腿上皮肤都白了一个度,那丝血光让禾筝瞬间清醒,拿掉了身上遮盖的衣服,忙跑过去跟着扶住乔儿。
低头看了眼,伤口很深,是会留疤的程度。
“怎么摔成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问着。
她又抬头,狠狠剜了方陆北一眼,还以为是他又欺负了乔儿。
知道这两个女人一条心,就算他是禾筝亲哥又怎么样,她可是无条件向着乔儿的,他这人向来有话直说,从不藏着掖着,也不在乎季平舟还在这里,勾起一点凉薄笑意,话说的很有针对性。
“这次不关我事,是人家偷偷私会,被抓到了,心一虚,可能就摔了吧。”
乔儿疼的腿脚发颤,听他这话,才停下,眸光憋的通红,“我说了不是。”
知道她被气到了,禾筝掐了把方陆北的手,提醒他闭嘴,这才拍了拍乔儿的脊背给她顺气,“先别说了,过去坐着。”
方陆北气还没全消。
处理伤口的事就交给了禾筝。
她刚睡过一觉,现在精神上来了不少,将乔儿带到自己房里,又翻出了药箱,她平常吃的药都在里面,还有些处理外伤的,虽然不多了,但还能将就用着。
将干涸的血迹擦干净了,便是那寸伤口。
像是被刀尖子剜了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就发怵。
药粉洒上去,乔儿攥着床单,疼的直冒冷汗,禾筝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每洒一下药,就抬头看乔儿一眼,趁着这个时间,分散了她的注意力,才问:“你干什么去了,让他那样说你?”
“没干什么。”乔儿自觉冤枉,“去我爸爸那坐了会儿……”
方陆北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也绝对不会胡说八道。
禾筝用棉签将药粉堆积上去,“真没什么?”
对着她的确不用藏着掖着。
可这事。
乔儿连怎么开口都不知道。
房间不宽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点时间已经飘满了药粉的苦涩味道,很难闻,还有点血腥气飘飘荡荡。
禾筝看着那块伤口,仿佛也看到了今晚乔儿被方陆北撕裂的旧伤,其实乔儿不说,她也大概清楚,这阵子住在这里,见过什么人,都记在心里,她掀开眼皮,语气还是轻松的,“他是不是还问你要钱呢?”
乔儿以前的事她知道一部分。
是美好的那部分。
后来她跟着宋闻离开,再听说乔儿的事时,就是她那个不入流的男朋友闯了祸,她爸爸又极力反对他们在一起。
那时太青春年少,还以为只要喜欢就能过日子了,连柴米油盐都能用喜欢填补。
可现实却无比残忍,残忍到触目惊心。
现在想起。
都只觉得可笑。
乔儿攥着床单,好似生怕她们的话被方陆北听见,他是没有什么兴趣来听墙角的,是她自己太讨厌说起那段黑历史,“我爸爸生着病,药钱营养品都那么贵,我给他钱也是应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禾筝又拿着湿纸巾细细擦掉了乔儿皮肤上的血痕,“我前几天见到他了。”
还是二十岁的那个样子,流里流气,常年眯着眼睛抽烟,没有一点想要好好生活的样子,但还能替乔儿照顾父亲,就是他最善良的地方了,她倒是也能理解乔儿拿钱给他。
毕竟自己的父亲一直都是他在照顾。
就连在监狱里,也是他常去探监。
但这些要是被方陆北知道了,恐怕就不能继续维持下去了,所以她不得不狠心地提醒乔儿,“有时间我帮你找个护工照顾叔叔,让他别来了,一直这么下去不是一回事。”
“你觉得他是真心来照顾人的吗?”乔儿少有露出点自嘲的笑,“他就是来提醒我,是我爸爸害了他爸,所以他理所应当吸我的血。”
乔儿此生最悔的事大概就是年少不更事,跟人渣在一起。
她又不是个会处理事的。
也不干脆。
这才让人一直缠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事刚发生那会儿,也没少被他拽着又骂又打,苦是受尽了,也怕了。
阿姨白天就给他们收拾了一间房出来,晚上还是要一块睡,要见面,乔儿跟禾筝商量了很久才敢去见方陆北,他就跟季平舟坐在客厅,夜已经很深了,新闻也已经过去,换成了深夜档的电视剧。
方陆北手里拿着乔儿的手机,用拇指和中指掐着打转,看见她们出来,这才站起来,声音还是懒懒散散的,没对乔儿的伤有太多的心疼,更多的还是觉得她活该。
活该背着他见不该见的人。
“回去睡觉。”
他站起来,从禾筝手上接过乔儿,扶着她就往房间走。
看样子他们还要吵一顿。
得吵明白了,才行。
电视机还没关。
季平舟将目光从他们的后背移回来,落在禾筝稍显疲惫的脸上,“她没什么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事。”禾筝用遥控器关了电视,面对季平舟,声线明显淡了不少,也没那么多的关心,平静的像是对待一个住客,“你也去休息吧,明天要走了。”
她还是要赶他走。
没有否认,也没承认,季平舟维持着良好的面貌,“你别吃安眠药了,那个吃多了有副作用。”
“不吃睡不着。”
“刚才不是睡的挺沉的。”
要不是方陆北突然回来。
动静还那么大,她可能一觉就到天亮了。
禾筝不愿意承认自己在季平舟身边就能睡好,只是随手捞起了刚才盖在自己身上的那件衣服,是他的,也算是一件助眠工具了,“不用你关心这些,我自己有分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药粉味道已散。
黑暗中,充斥在鼻腔的却是季平舟那件衣服上淡淡的雪松味道,夹杂着一点清凉感,贴在面上,有很强烈的舒适感,对禾筝来说,这比安眠药管用太多了。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毛病。
分明心是向他依靠,可理智却清楚的告诉她,自己不能跟季平舟在一起。
那样太对不起宋闻。
也会让人诟病。
她倒是没什么所谓了。
只是见秦止那天,他说季平舟才上任,若是因为她再落个什么不好的名声,对前途也有影响,就算她不为宋闻的死愧疚,也该为季平舟想想。
她是在他着想了。
想着离他远远的。
可他又追了过来,让她难以绝情狠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终于找到了能入睡的办法,禾筝是能好好睡一觉了,方陆北开了这么久的车,本以为晚上能休息了,却被乔儿这么一搅,气的一点睡意都没有。
将她抱着坐到床上,弯腰看着她膝盖的伤。
骂骂咧咧斥出了声,“方禾筝怎么弄的,撒点药就行了,好歹季平舟还是医生,她真是半点没学到。”
想多哄哄他,乔儿就将手掌放到他脑袋上,揉了揉,像是安抚,还没说话,却被他挥手推开。
脸色和语气都重。
“你摸狗呢?”
乔儿瘪瘪嘴,委屈劲这就浮了上来,还强行转移着话题,“我饿了。”
“晚上回家没吃饱?”
他又在讽刺人。
说她吃了两家饭,还没吃够,乔儿假装听不懂,指了指行李箱,“帮我把零食拿出来。”
“不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饿。”
乔儿拖着音调,绵绵柔柔的,故意往他心里踩,手也跟着爬上他的手臂,跟小孩讨糖吃似的,摇晃着他的手,又将脸依偎上来,正要亲上去讨好,却被方陆北拖住了下巴推开。
这点招数。
他现在可不吃了。
“少来这套,赶快交代,不然今天晚上谁也别睡了。”
早就知道他会问了。
乔儿也做好了被盘问的准备,“我欠着人家钱,刚才遇见了,顺便还了而已。”
“怎么又是他?”
进出乔儿家的是他,能在这偶遇的也是他,她怎么就还能欠他钱。
那么多疑问。
终究是没办法一句话结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以为是什么?”乔儿准备顺着他说,脸颊往他的手背上蹭,软绵绵的肉能蹭化了他的铁石心肠,“你以为谁都你一样?三心二意?”
这是准备翻旧账了。
方陆北没那么好欺负,他要强,从来就不是被带绿帽子还乖乖忍受的那款,手立刻掐住了乔儿的脸,迫使她仰起了脸,“还提?真没完了?”
“不提了。”乔儿点到为止,继续凑过去,将下巴往他肩膀架着,“快去给我拿点吃的。”
败给她了。
方陆北满不情愿地去掀开行李箱,里面的确堆放着很多乱七八糟的小零食,他拿起两袋丢给乔儿。
她火急火燎的拆开。
是一包鱿鱼丝。
第一口还是往方陆北嘴里递过去,他跟乔儿在一起久了发现,别人都是吃女朋友的剩饭,乔儿是总把第一口最好的给他。
他也接习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时候不吃乔儿还会不开心。
以前相处的姑娘都是利益至上,只有乔儿,是打心眼里来跟他过日子的,谁好谁坏,他清楚的很,但是今天这事,倒没有那么轻易过去。
给他喂了一口,乔儿便自顾自的吃起来。
见她吃的开心了,方陆北才松了口气,“不管以前怎么样,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偷偷见她,我揍你了。”
“揍吧。”乔儿将脸凑过去,“你能舍得揍我吗?”
“舍得。”
方陆北说的决绝,“长得就欠揍。”
知道他在开玩笑,乔儿便笑嘻嘻的又将手上的东西递过去给他吃,“那我下次见他都带上你行了吧?”
“比我还贫。”
“跟你学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陆北唯一说不过的就是乔儿了。
他压着气,还得伺候她刷牙洗澡,得注意着腿上的伤不能碰水,好不容易让她睡下了,他却累的满身是汗。
才拿了衣服去洗澡。
花洒刚打开。
留在卧室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尽管他白天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再打电话过来,可不听话的女人却不止乔儿一个,又恰巧,那通电话被乔儿接到。
乔儿是记得那个女人的名字的。
毕竟在他们聊天的备注里有显示,可没想到方陆北还没删除她的电话。
还让她在这个节骨眼打了电话过来。
考虑了一会儿,乔儿还是接了电话,一瞬间心跳停止,寂静的房内只能听到电话里滋滋啦啦的机械音,女人的嗓音比她想象的清透,不同于方陆北以前那些女人的柔媚,反而很特别。
她开口,先是叫了声,“陆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乔儿心脏又像被抓了一把,揉碎了,开不了口。
那女人继续说,“白天你说的事我考虑好了,你有女朋友也没关系,我就是喜欢你,上次去拿东西,就是好奇才碰了她的东西,以后不会了。要是她还生气,我买套一模一样的给她。”
被角盖住了头。
静的乔儿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这明明是她能占据主导权的时间,可就是开不了口,嘴巴像被胶水粘住了,黏糊糊的。
话筒里静了几秒。
没听见方陆北的声音,那女人难免起疑,紧张地叫了声,“陆北?”
喉咙都变得滚烫,火球滚来滚去,还是不得吐出去。
乔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平静的跟他们感情里的第三者说话。
“他不在,等他回来你再打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声一出。
那人立刻就猜到了乔儿是谁,也陷入了片刻的沉静,“乔……乔儿?”
看来方陆北和她提过。
乔儿可没打算跟她多聊,挂了电话,将脸陷进了枕头里,许久才回了口气。
但今晚。
是真的跟方陆北待不下去了了。
她拿走了枕头,摸到禾筝房间,她没锁门,乔儿进去便在床边找了个位置躺下,没忍住的委屈瞬间喷涌而出,眼泪一股股的浸到了枕头里。
抽泣声都在忍耐着。
禾筝还是醒了过来,下意识将季平舟的衣服藏了过去,转过身,便看到了乔儿耳边穿戳出来的发梢,整个身子都因为抽泣而颤抖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片被角盖在乔儿肩上,随着她轻颤的频率也有了抖动,很细微,像是小动物被冬夜冷到,止不住的缩在角落打颤。
禾筝迷迷糊糊间还以为在做梦。
手触上去,才发觉是真。
以为是方陆北又跟乔儿吵了架,可她也蛮横,不是会白白给欺负的人,更不会怯懦到跑出来一个人偷偷哭,禾筝凑过去,将湿在她脸颊的头发拨开了,那一片已经被手压出了红色的印痕,满目可怜。
“怎么了?”
禾筝喉咙像含着一块糖,声音露出来,也能微微暖化了乔儿的一点悲伤,她侧过脸,睫毛都被浸湿了,变成一束一束的,“你怎么醒了?”
她只是想找个地方把这份情绪压下去。
可季平舟在客厅,这才只能来了禾筝这里,但没想把她吵醒。
她倒是没什么所谓。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不睡觉了。
“哭什么,他又跟你吵架了?我去骂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
禾筝就要起来,是真的要去质问方陆北,可乔儿却拽着她的手,红着眼睛摇头,“不是……是我接到了那个女人的电话。”
“谁?”
蓦然发现。
这事禾筝并不知道。
方陆北被叫回去时付韵才过世,禾筝正在悲伤中,这事自然不会有人来特地告诉她一声。
乔儿忽然想把刚才的话收回去。
可禾筝已经听见了。
四周昏暗,看不到半点光,她眼睛里却装满了迫切,更压迫着乔儿,让她不得不诚实交代,“他……新认识的女人。”
早知道方陆北是个喜新厌旧的。
但他们都觉得乔儿会是个特别的,她也的确有特别之处,比如是方陆北身边最久的一个,也是他唯一带出去住的,更是他带回家的那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这些。
在他变心的那一刻,可一件也想不起来。
越靠近那个时候。
乔儿心里就越没底。
禾筝却先忍不了了,手攥住了柔软的被角,心却坚硬,“她都说什么了?”
乔儿眼底有了点触动。
“她跟方陆北聊天的时候说,可以在我没空的时候来陪他,不在乎名分,也可以不出现在我面前,只是填补我不在的空缺。”
这一套说辞别人看不懂。
方陆北可是最懂的。
这不过是那些女人最初的手段,先是不在乎,然后慢慢攻占所有,等着把正宫剔除。
他都懂,可他受不了诱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甚至愿意先迂回着,看着那些女人在他面前耍小把戏,还觉得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是世界中心。
禾筝是他妹妹。
他在想什么她清楚的很。
从小到大就是这么个德行,让人恨得牙痒痒。
乔儿也只是看似强硬,实则比谁都心软,不然也不能跟一个人来来回回纠缠了好几年,到现在也没能掰扯干净。
话还没说完。
方陆北便找了过来。
截断她的求生欲望,也再没有人能给她出谋划策,毕竟面对方陆北这样一个人,是够头疼的。
他不够坏,也不够爱,让她气的要死,却又让她难以离开。
门被敲了好几下。
禾筝才来开门,一下子眼神全变了,连方陆北都看得清楚那是怎么一回事,在找过来之前,他也是看到了手机里的通话记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将电话回了过去,才知道是乔儿接了电话。
“人呢?”
他们都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
也不拐弯抹角。
禾筝眼角沉了沉,那点不喻的神色就全部露了出来,让方陆北看得被针扎了一样。
昏暗中,还是听得见她一声似有若无,呢喃着的咒骂,“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这话也就他们说说。
方陆北就知道方禾筝就是个粗鄙的家伙,有火都懒得对她撒,“给我闪边儿,乔儿呢?”
这次乔儿没计较。
禾筝更没必要跨过她去责怪方陆北。
只能不轻不重的警告他一声,“你别以为乔儿好欺负就能一直给你欺负,再不收敛,谁也救不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烦死了。”方陆北皱着眉头,“果然跟季平舟是一家的,没完没了。”
他推开禾筝,跨过一步进房间里。
乔儿已经爬了起来,头发凌乱的时候落在脸上,眼皮上,方陆北将她的头发拨开,深刻的落了个吻在额头上,那样子实在深情的不像他。
可禾筝在旁看着。
却清楚的很,这不过只是表象。
他们回了房。
也许不会再吵,乔儿会继续忍让,这些禾筝都能猜到,这么一闹,她倒是半点困意没有了。
回房时又瞥到了客厅落过来的一点光亮。
轻着脚步就走了过去,远远便看见了季平舟侧躺在沙发上的身影,那沙发很旧,有了年头,平常坐三个人都嫌挤。
季平舟躺在上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腿都伸不开,雪白的衣领和袖口都因为睡姿而压出了褶皱,头发也乱了,那么躺着,怎么看都让人于心不忍。
禾筝脚步沉重。
再旁停滞了有一段时间,才不得已走过去。
季平舟是睡着的。
这么叫醒他还是很残忍。
连呼吸都平稳的让人不忍打断,禾筝的影子落在边上,一半笼罩着季平舟的眼睛,遮挡了半丝光亮,让他睡的更沉。
结婚那么久。
禾筝记得在商园,夜里每次醒来,都会盯着季平舟的睡容看很久,也不知在看什么,只觉得能多看一秒,都是好的。
那时他偶尔会夜里醒来。
看到禾筝沁着水光的明亮眸子,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睡的昏沉,就伸手将她抱进怀里,顺势吻了吻眉间,温柔的不成样子,也许是睡得太熟,才让他忘记了白日里的不愉快,才会自然的将她抱进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抱着她的时候总会问,“不睡觉看什么?”
禾筝将头埋进去,夜里才能清晰的听到季平舟的心跳声,那样健康,沉稳,每一下都往她的耳朵里敲打,此生难忘。
她说:“多看两眼,怕以后看不到了。”
季平舟像是睡着了,还得强撑着应付她这些没头没脑的话,“乖一点,每天都能看到。”
他的确履行了他的诺言。
每天都让她看见了自己的丈夫,可每次相见,都像仇人会面。
找了条细绒薄毯。
禾筝轻手轻脚将薄毯盖在季平舟身上,让他有了点温度,难免生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那一夜季平舟都是蜷缩在沙发上入睡,对身体伤害太大,他早上醒来,肩颈疼痛,膝盖也僵硬,兀自坐着缓了好一会儿才有精神。
从身上滑下去的那条薄毯却成了记忆之外的东西。
恰好方陆北出来倒水。
轻飘飘瞥了他一眼,语气也散漫,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怎么睡这里了?”
季平舟用手腕敲着脑袋回神,抓着身上的东西,“你给我盖的东西?”
开了冰箱。
视角偏颇。
可方陆北还是一眼没看,“谁给你盖东西了?我昨天压根就不知道你睡在外面,怎么了,想去跟方禾筝睡被赶出来了?”
就知道不会是他。
他也没那么好心。
季平舟将薄毯折好了放在一旁,“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爱耍流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倒完了牛奶,方陆北自己先尝了一口,也不反驳,只是实话实话。
“我耍什么流氓,我还用耍流氓吗?”
他自认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一群女人扑上来。
所以总丢不掉那层优越感。
所以才越来越肆意妄为,就连昨晚将乔儿带回去,都没有怎么哄,只是安抚了,便又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豁达。
他拿着牛奶回去。
乔儿已经换好了衣服,一口喝掉了牛奶,她忘不掉那些事,可要跟他在一起,就只能选择忘记,当做视而不见。
昨晚是无力争吵。
结果便是方陆北一边冷处理,一边提醒她,“以后不看那些东西不行吗?看了还心烦。”
乔儿装睡,默默为自己跟他在一起的日子装上了计时器。
方陆北接过空的牛奶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真是一点都不给我剩。”
“你再去倒嘛。”乔儿拿着外套穿上,方陆北顺手又将她的拉链提上去,中间卡了一下,就知道是质量不好。
“不是让你多买几件贵的穿穿吗?”
乔儿总也舍不得钱,也不拿方陆北的钱,除了在吃的方面嘴馋些,剩下的昂贵物品,总不爱用。
她倒是没什么所谓,“不都是穿的吗?要那么贵干什么?穿衣服还是穿钱?”
方陆北啧啧叹着,将她搂进怀里,“哪来这么多大道理?”
他们去客厅时阿姨已经准备了早餐。
顺嘴便提醒了。
“魏先生说今天你们再去一趟,就该忙的都去忙吧。”
这话在季平舟听来没有任何问题。
他早知道魏业礼跟禾筝是什么关系,可在方陆北听来就不免怪异许多,还皱了眉,不知所以然的看着阿姨,“这不听我的吗,怎么还听他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姨有一瞬尴尬。
谁让这段时间都是魏业礼在处理付韵的葬礼。
她便自然将魏业礼的位置排到了最高,“我以为都听魏先生的安排呢,毕竟他是长辈,再说了,筝儿妈妈之前也说,以后要是有急事都听魏先生的,听谁的不都一样?”
禾筝对这些事向来不在意。
坐在季平舟身边,怎么都不自在,低头吃了两口就说饱了,“我去换衣服,待会去一趟,你们就回去吧。”
乔儿摇着头,发稍往方陆北脸颊擦过,她舔了舔嘴角的果酱。
“我再留两天,不着急。”
再者说。
她家里也在这儿,禾筝没理由要她走。
那必须要走的人就剩下了季平舟一个,所有人的目光往他身上落,他却没抬头,颈椎还疼,“我今晚走。”
都知道这是禾筝想赶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陆北想开口替他求情,可他自己也是自身难保,这种情况,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越走越远,无法施以援手。
下午去墓园的车是方陆北开。
季平舟车技比他差一截,从来都是稳重为主,不像他,走在有监控探头的路上还不停超车变道,乔儿坐在副驾驶,还给他加油打气,职业病一下子就发作了起来。
方陆北被她蛊惑的不行。
直接把这条路当成了赛道来开。
开累了,到平坦的路上,乔儿又拿出自己带在身上的零食,先摸了一盒散装巧克力转身递给禾筝,“吃不吃,特别好吃。”
方陆北往后瞥了眼,“这不是我给你买的吗?”
“是啊,没吃完。”
那还是他上次出差带回来的。
乔儿却总把好吃的留到最后,自己舍不得吃几口,禾筝伸手接了两个,乔儿犹豫了一番,还是拿了给季平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态度就没有那么好。
“吃不吃?”
他也从不爱吃这些,一样的冷淡,“不用了。”
话才说完。
禾筝便咬撕开包装,咬了一口巧克力,微苦中有甜,味道倒是惊艳,“好吃。”
难得能让她喜欢。
季平舟也立刻变了脸色,“那给我尝尝吧。”
乔儿嘘了一声,将巧克力递给他,喃喃骂了句,“可真够双标的。”
车厢不大。
什么话他们都听得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陆北没忍住笑出一声,“还是我们乔儿总结的精辟,最双标的可不就是季平舟吗?”
他不想辩解。
禾筝却往椅背踢了一脚,“少说废话。”
“都是大实话。”方陆北歪过头,接过乔儿递来的巧克力,“你说你们都几岁的人了,还跟我们乔儿抢吃的。”
“你能不能别这么肉麻?”
她刚吃下去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了。
季平舟轻勾出一点笑容,被禾筝看到,又仔细看了看,笑容却又消失在午后足够暖的阳光里,被覆盖了,成了幻觉。
车一路走,一路被红灯拦下。
暖意挥发在车厢里,这个季节已经有点燥热,开窗通了会儿风,乔儿就将外套脱了,禾筝也热,季平舟看去,她的耳垂沿着脖颈下已经浮起了晶莹的汗意。
乔儿跟方陆北在聊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人注意到他们。
季平舟将声音放到最低,低到只有禾筝能听见,“不热吗?”
禾筝偏头看他一眼。
眼神依旧陌生。
让季平舟不相信昨晚给自己盖薄毯,怕自己生病的人根本不是她,可除了她,也没有别人了。
禾筝现在不掩饰恨,却掩饰爱,让他无从下手,只能在下车时,将她喜欢的巧克力塞进她手里,可惜,却有点融化了。
车后面放着三束花。
两束是给付韵的,还有一束,踏进墓园的时候,季平舟才知道,那是禾筝专程带来送给宋闻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禾筝只在付韵墓碑前站了一会儿。
丧母的痛早在前几天就已经流失殆尽了,她不是心狠,只是找不到悲伤的来源。
方陆北和乔儿还留在那里烧纸摆放瓜果。
禾筝却抱着那束白菊走下了台阶,因为太久没来,她几乎快忘记了宋闻在哪里,这份认知更是让她愧疚的无地自容。
可好在。
关于他的记忆还清晰。
那张小小的黑白照片装着那一年宋闻的大好年华,他不会老,会永远停在二十岁出头的年纪。
禾筝将花放下。
手指轻轻抹在那张照片上,表层在日积月累下已经有了一层灰尘,擦去了,才能更清楚的看到宋闻的样子,眉总是修剪的很干净,他大多时候比女孩子还要精细,脸颊沿着脖颈都是同一种肤色,算不上过目不忘的长相,但的确,有永远住在禾筝记忆里的能力。
光落在墓碑上,照亮他们。
宋闻死后很快就被火化带了回来,那时候禾筝还不知道,一块碑,一把灰,就能抹灭一个人了。
她曾在宋闻的墓前痛哭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以为再来就不会流泪了,可又想到了自己曾经做的错事,如果不是她找到季平舟,重新激发了宋闻儿时的阴影仇恨,他也不会那样毅然决然的选择死亡。
墓碑是冰凉的,在阳光下才稍有了暖意。
禾筝半蹲在那里,手掌一直不曾离开,眼泪则是滑落的悄无声息。
现在宋闻在里面,她在外面。
这才是真正的天人永隔。
也不知季平舟站在远处看了多久,方陆北找过来时看到的便是他望着禾筝,禾筝望着宋闻,这个死循环,好像解不开了。
方陆北一手搭到季平舟肩膀上,“她以前有空每年都会来的,不代表什么,别多想。”
墓园安安静静。
这个时间基本不会有人来。
一点烧焦的味道从方陆北身上散发出来,季平舟心脏也像被烧成了灰,他不能卑劣的去嫉妒一个亡故的人,却又没办法大度的说自己不在乎。
瞳孔被光照耀成了褐色的,眸光也随之变得很淡,“他人很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不是季平舟第一次问起宋闻。
但这次跟以前的问题都不太一样,柔和了太多。
方陆北有仔细的回想,却发现宋闻的脸在他的记忆中也有模糊。
果然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总会有灰飞烟灭的那天。
“挺好的,别的我不知道,但对方禾筝是真的没话说,那么贵的大提琴,他不吃不喝,愣是凑着比赛奖金买了送她。”那一段段的历史在方陆北面前翻篇,“夸张到什么地步,就算方禾筝走累了,他都会背她,二话不说的。”
一定是因为太好。
所以才难以忘怀。
可方陆北却是旁观者,看懂的比禾筝多一些,“但他那个人又很奇怪,表面斯斯文文的,背地里也干坏事,虽然对禾筝好,但也算不上多喜欢。”
他们都是男人。
太明白男人喜欢女人是什么样的,可不是在一块对她好点就行了,那是想照顾,是依赖,或者说是亲情更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平舟这样的才应该是明明白白的爱。
在一起没多久就要跟禾筝结婚,就将她接到和风苑一起住,刚住在一起的时候除了最后一步,可是什么都做了。
而宋闻呢。
几年间,除了亲过几次,别的什么都没有。
禾筝有主动过,却被他给拒绝了,亲切的像是哥哥教育她要矜持。
或者说他早有预料。
自己不能给她以后。
究竟是如何也只有宋闻自己知道了。
方陆北总归还是倾向季平舟更多一些,“现在小姨刚走,她情绪上有点问题很正常,等过了这段时间,总能想明白的。”
想明白宋闻自杀是他自己的选择。
她找季平舟治病是好心,只是弄巧成拙,完全不必要因为这个愧疚到跟季平舟分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要等她想通。
太难了。
“她还说要去贺云醒那里,不回燕京了。”
季平舟最怕她偷偷离开。
这事方陆北听到了点,但不全面,“叔叔跟我说了,他本来就想让禾筝过去,他也有自己的打算,虽然目的不纯,但也不会害禾筝。”
“她走了我怎么办?”
季平舟开口质问时表情无助极了。
方陆北一时僵住,不知该怎么回答,但他太知道禾筝的性子了。
她如果能迈过这道坎当然好。
可如果迈不过,就只能永远这样不冷不热的处理下去。
他不得不让季平舟做最坏的打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都不能勉强她,你们不是也离婚了?”
季平舟望着远处那个对着墓碑流眼泪的女人,她对自己的母亲都没有这样的不舍,想要将宋闻从她心里永远抹去,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看着宋闻时,禾筝发丝飘在身后,每一根都变得轻柔,目光饱含暖意又温柔,她唯一用那种眼神看过季平舟的时候,就是在结婚后的某段时间,趁着他睡着的时候看着他。
可在季平舟回想来看。
那更像是怜悯。
方陆北回去收拾东西,季平舟还站在原地,等着禾筝哭够了,抹干净了眼角的湿润走过来,睫羽被泪水打湿,还没干透,末梢却锋利,刺进季平舟心里。
“你怎么在这儿?”
禾筝对着他,眼神又完全变了。
“在等你。”季平舟不抱怨不满,他没资格,他是随时都有可能被抛弃的那个,“我们还过去吗?”
“不过去,下山吧。”
路上都是平铺的石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禾筝每一脚都踩的很稳,心尖却一直在颤,“好在你没过去。”
她冷不丁这么说,让季平舟那些情绪杂糅了,全部吞进肚子里,最后化为一抹自嘲,“你不想让他见到我吧,我知道,我不会过去的,只要你别走。”
他这话太苍白。
让禾筝笑出一声,“我要是一定会走呢?难不成你要去砸了宋闻的墓?”
季平舟停住脚步,偏头看她,眼中神色百转千回,是禾筝看不懂的。
“我要是坏一点,还真干的出来这种事。”
他讨厌禾筝那样看着宋闻,讨厌她记着他的一切,更讨厌她放不下。
可他没有办法,他能去砸了宋闻的墓,却不能砸了禾筝心里的碑,上面刀刀刻着的,是他们的曾经,没有他的名字,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禾筝凝着季平舟认真的模样,眼睛难得的有了弧度,忍俊不禁,“那小心他晚上来找你。”
这玩笑季平舟不接受,一声比一声严肃,“那就来好了,只要别再去找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们在墓园外等待。
接近傍晚时的天空有种奇异的美丽,彩霞搅弄在天边,斑斓的霞光洒向大地,驱除了这里的沉闷,仿佛给每个寂灭的灵魂都赋予了明媚的光彩。
禾筝靠在车身上望墓园里望。
她一身黑色,在这样的阳光下被炙烤的皮肤都在发烫,没多久脸颊就浮起了一层潮红颜色。
头发也被晒的泛着光。
默不作声,陷入了沉静。
季平舟也不是爱吵闹的人,他们的沉闷碰撞在一起,更加无声。
也不知等了多久。
方陆北跟乔儿才从里面出来。
他们倒是开心。
也早没有了悲伤的情绪。
方陆北将乔儿背在背上,她双手遮着他的眼睛,唇贴在他耳边指挥着路,下巴垫在他头顶,压住了头发,边说还边笑起来,他们从光里走出来,面庞更为清晰的进入视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到了禾筝面前。
乔儿才碰了碰方陆北的肩,“放我下来。”
这下轮到了方陆北使坏,他紧紧扣着乔儿的膝窝,说什么也不放她下来,“你想让我背就背,想放就放,没这么便宜的事。”
让季平舟跟禾筝看着。
多少害臊。
乔儿埋下脸,嗓音沉闷了大半,“你背着我怎么开车?”
“让舟舟开。”
说着。
方陆北已经将她背到了后车门,单手就开了车门,弯过腰,便将乔儿扔了进去,自己坐进去前又将车钥匙扔给了季平舟,让他开车。
车没开多久他便后悔了。
季平舟开车太慢,晃晃悠悠的,又耗时,乔儿坐的甚至有些头晕,没忍一会儿就躺到了方陆北怀里休息,太像小时候的摇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加上收音机里的音乐,简直要命。
偏偏禾筝很是习惯季平舟的频率,一点也不觉得晕,他们在一起太久,习惯是根深蒂固的,怎么也改变不了,渐渐的,甚至在相互纵容着对方。
分明已经到了谁都离不开谁的地步。
可还是硬要分开。
季平舟开车能将最闹腾的两个人给晃悠的犯困,只有禾筝,全程清醒的不像话,偶尔还伸手去调一个电台。
季平舟是有觉得不好意思。
“我车技还是很烂吗?他们怎么都睡了?”
禾筝往后看了一眼,她倒是没发觉什么,“早知道我来开了。”
“不用。”
“你不是嫌自己烂?”
他们本没有话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许是因为今晚季平舟就要离开,禾筝才愿意开口跟他多说两句,但绝不是这种形式。
趁着路况良好,季平舟才转过脸,看了她一眼,“你也嫌吗?”
这话问的暧昧。
禾筝躲避开那道眼神,“季平舟,别没话找话了。”
只有她会这样不留情面的揭穿他。
让季平舟无地自容,却又不会去怪罪她让自己脸上无光。
也只有季平舟知道。
他不是真的车技烂,只是想将这段时间无限延长,毕竟今晚,他就是真的要离开了,如果事情没有转机,让禾筝出了国,不出意外,他们也就没有可能了。
一切焦灼在心头盘旋,盘旋到最后一顿晚餐都食之无味,勉强吞咽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了。
季平舟便陪着禾筝坐在一旁喝茶。
要不是保姆阿姨替他拿了一些这里的特产放上车,恐怕他们都要忘了今天他就要走了,也许是太平静,平静的让他们忘记了这个事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有方陆北问了句,“舟舟要几点走?”
季平舟回神,目光往禾筝脸庞擦过,“看情况。”
他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数字。
便是在给禾筝挽留的出口。
可不出所料的。
她还是什么都没有问,一切平淡的好似什么都不会发生,她不会挽留,更不会去送行。
不知是夜里几点。
禾筝抱着那件季平舟留下的衣服也难以入眠,思绪清晰无比,也清晰的听到了门开的声音,以及那道脚步声,沉的要命,在空旷的走廊响起来,像是某种寂钟,每一声都敲打在她心口,来回盘旋。
之前她的听力并没有这么好。
可这个离别的夜晚。
却被无限放大,放大到甚至能听到季平舟关上客厅的门,走下台阶,去外面开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引擎声轰然在寂然的夜里响起。
禾筝恐惧的闭上了眼睛,双臂收缩,身子蜷缩的像一直煮熟的虾子,她看不到,却能在脑海中刻画出季平舟将车灯打开,人坐进去,双手扶着方向盘,脸庞沉陷在颓萎的车厢内,连瞳底的那丝疲惫都在诉说着悲伤。
车灯亮起了,却没立刻发动。
他还在期盼着什么。
分明两人连面都没碰上,却好像在这个长夜展开了无声的拉锯战,季平舟在等待,等待禾筝出来,她也在等,等着他走。
只看谁会先熬不住,向对方低头。
这一次对抗不知持续了多久,禾筝心脏被一只锄头一点点挖去,碾成粉末,最后灰飞烟灭。
不知哪根弦忽然被点燃。
她猛地坐起来,眼眶泛滥,赤着脚就跑下了床,可这丝冲动在碰上冰冷把手的那一刻就骤然消散了,她必须心狠一把,做个了断。
她不想对不起死去的宋闻。
也不想对不起活着的季平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是在手掌触到门把手的同时,季平舟调转了方向盘,用极熟练的车技将车开出了小巷,再没有等待。
这场战争。
终究是两败俱伤。
乔儿跟方陆北在禾筝这里留了半个月,每天吃喝玩乐,说是来奔丧的,却没半点奔丧的样子,除了吃喝玩乐就是游山玩水,这本来就是小城,没几天就被他们玩遍了。
方陆北终究还是得回归到纸醉金迷的生活里去。
最近已经恹恹的,念叨着要回去了。
乔儿提过要他自己先回去,他却说什么都不肯。
禾筝是恨不得将他们全部赶走,图个清净。
方陆北无聊到每天需要靠游戏度日,天刚亮,只有乔儿起得来跟禾筝去买早市的水果。
她跟在禾筝身后转悠。
这里大都是小商贩,还没有流行手机支付的方式,禾筝掏钱时便顺便将手机递给了乔儿拿着,她才拿到手机,便看到了极速蹦出来的短信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机票的订票信息。
日子就是一周后。
默默记下了那些。
在安静的地界,乔儿挽上禾筝的手,用极自然的口吻发问,“真的要走吗?”
不用问的太清楚,禾筝便知道她的意思了。
目不斜视,声嗓也凉,“不走做什么?”
“如果季平舟追过来了呢?”
禾筝兀自掬出一抹恬淡笑容,“他不会的。”
他有自尊,也许碎过,可不能不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调派的时间结束,在年后离开燕京前,季平舟记得他跟禾筝那时还是难舍难分,可现在,只剩季平舟一个人在燕京生活,他常去贞悦府楼下等,期盼哪天禾筝会忽然回来。
可半个月了,一次都没有。
从期盼变为习惯,不过是一眨眼的事,后来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路过这里,也只是顺便来走一走。
跟季平舟亲近的人都看得出他的失意。
燕京城没了方禾筝,却独留了季平舟孤身一人,他落寞沮丧,是难免的。
也是这个时候,众人才知道,一向不被他所喜,被他放在家里坐了三年冷板凳的方禾筝才是他的挚爱。
这点方陆北是知道的。
他从禾筝那儿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约季平舟喝了一杯,天气渐热,他还是穿的那般刻板威严,随着职位的上升,面上都是无法忽视的高位者的孤傲。
方陆北把酒递给他。
“能喝吗?”
季平舟沉寂了许久,病也治好了,烟酒都可以沾一点点,拿着酒杯,仰头便灌了下去,却像在喝岩浆毒药,一下灼烧到胃,四肢都热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是生涩。
方陆北这样的老手一下就能看出来。
“喝不了就别逞强,当着我的面还怕丢人?”
周围安静,没什么人,光影却低沉,映的季平舟面庞阴恻恻,“禾筝没回来?”
他什么都不关心。
只关心这个。
方陆北对此却只能深表遗憾,他实在是无能为力,“没回来,机票都买好了,没几天就要走了。”
“什么时候?”
卖了个关子。
他撇出一抹笑,不冷不热,“这我怎么能告诉你?万一你去劫机怎么办?”
无论最后什么样,季平舟都还是冷静的,他侧过眸,里面空旷寂然,面庞皎皎,已经看不到任何多余的神色,“我还没想过要把自己送局子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这样能把方禾筝留下来呢?”
像是提醒。
可在季平舟听来只是个笑话,她如果真想走,他死在她面前也没用,“那我试试?”
“我开玩笑的,你别冲动了。”
这听起来倒像是季平舟会干的事。
可方陆北没想到,这话最后应验的,却是他自己,也正如季平舟今日所想,人要是真想走,他就算死在她面前也没用。
方陆北没用言语,而是用手比划了几个数字在季平舟眼前,很快便收了起来。
端起酒杯,抵着唇,默默撂下了几个字。
“我家乔儿透露给我的,也是帮帮你,不用谢,看你自己怎么办了。”
刚灌下半口酒。
放在吧台上的手机忽然闪烁着亮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女人的来信。
只几个字,清晰可见。
“回头看。”
条件反射的,方陆北回过头,光影迷离的场景里,顶端音响流淌着一些慵懒歌声,他眯眯眼,看到了那个现在并不想看到的女人。
不顾他身边还有人。
她便走了过来,微卷的头发散落在肩头,让脸庞缩小不少,眼角黑色线条轻勾,将那份风情全然显露了出来。
在旁边的位置坐下。
顺势就贴到了方陆北肩上,她眨眨眼,歪过脑袋,故意讨巧地问:“最近怎么没找我?”
这语气很难受,像是真的难过了一阵子。
方陆北想将手抽出来,脸色已经有点难看,只因季平舟在场,可女人却毫不介意出现在他的朋友面前,还侧过了脸,清晰看了一眼,语调惊喜的昂高了,“舟哥。”
他们早就在梁铭琛的局上见过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对女人,季平舟一向是名字和脸匹配不上的,眼前这个有点印象,但也只是淡淡颔首,未有只字片语。
方陆北被这突如其来的偶遇气的不轻。
忽然就抽出了手,拽着女人的手腕拖下了椅子,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季平舟一句,“我先走了,你别乱说。”
前一秒他还我家乔儿。
下一秒,就已经能为别的女人瞒着乔儿了。
季平舟却没打算多事,他还有许多事没解决,那个日期始终刻在心头,抹不去,正要再灌口酒精,半仰起了面,却忽然对上从楼上下来的一行人,走在中间的,有个熟悉面孔。
这个季节的晚风太过燥热。
在风里站不了一会儿就会浑身冒汗,四肢无力,所以方陆北把谈判的地方定在了车里,他直接将女人推到车里,没有任何怜惜。
跌进车里时高跟鞋在地上歪了下,脚踝狠狠扭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这丝疼痛,方陆北便坐了进来,摔上车门,气到面庞燃烧起一场大火。
“你有病?”
他就不是什么斯文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开口没骂脏话就是好的了,“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我不找你你就别出现?”
“这是碰巧遇到了。”
“我叫你过来了?”
他不会怜香惜玉,更何况是对待一个还没什么感情的女人,仅仅是有兴趣,还不至于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踩在他的底线上做事。
他记得认识她就是在梁铭琛的局上。
后来被塞名片,上面写着江珍珠,名字太好记,才让他留意了一眼。
要不是乔儿集训。
这事可能也就这样了,可偏偏在乔儿不在的时间里,她又跑出来蹦跶,他也是一时鬼迷心窍,竟然跟她维持了下去,还被乔儿知道。
江珍珠伸手揉着脚腕,长发散落在身前,在不同的光源下散发了不一样的颜色。
脸庞也是。
因为疼,眸子里多了点渴求的神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舟哥我认识的……应该没什么关系。”
方陆北恨得牙痒痒,可见她这样识趣,没跟自己吵,那份气便熄火了一半,“那也不行,不听我的以后就别见了。”
“不。”江珍珠摇摇头,她唯一的资本就是面庞和身体对于方陆北来说还算是新鲜,指甲涂着红色,搭上了他的西装裤,慢慢上移过去,红与黑,反差刺眼,“我保证过不会出现在她面前,就一定不会。”
“识相就行。”
这算是默认这种关系了。
答应的一瞬间方陆北也对自己有所不齿,可终究是新鲜感和兴趣能占据道德,他由着江珍珠的手乱移。
相比起来。
她更符合他的条件。
听话,花样多,懂事,脸也是他最喜欢的那一款,但也仅限于此了。
再无其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手攀爬到了其他地方,方陆北理智这才回笼,还是推开了,“我送你回去。”
车厢昏暗,女人的瞳孔极快的涣散下去,“没关系的,我可以在这里。”
“不需要。”
他在说假话,也是在给自己留底线。
可眼前这个女人却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你家里那个需要措施,我不用的,我就是喜欢你,所以怎么样都行。”
方陆北嗤笑,“干什么?想怀上我的种登堂入室?”
“……不是的。”
“没可能,真有了,也只有死路一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从室内看,虽然有缭绕的人影,但还是能看到方陆北带着那个女人上了车,还带着她一并离开,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
季平舟便不知道了。
他只是觉得眼前这个人恐怕更难解决。
拾起了外套,搭在臂弯,他这就准备走了,秦止却在方陆北刚才的位置稳稳落座,要了一杯酒,气定神闲的像已经拿到了季平舟的剧本。
“季先生,禾筝以前说你脾气好,我还不信,现在看来还真是。”
好似跟秦止这种人说话都是侮辱自己。
季平舟一只脚都已经踩到了地上,秦止却晃了晃酒杯,精明的眼刻在杯面上,因为杯型,而分割成了好几只,密密麻麻,让人一眼看去,不舒服极了。
“你知道禾筝在你生日那天走了,可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季平舟终于停了步子。
手扶在吧台上,冰冰凉凉,头顶的凉气也在往身体里冲,冲进肺腑,“你挑拨完那边,又来我这挑拨,不嫌累?”
“累吗?”秦止放下酒杯,喉咙仿佛被灼烧了,笑溢出一声,浓墨重彩,“相比起你母亲耍尽手段,害了我们几家人的厉害手段,这算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就去找她报仇。”
骂的人是他母亲,季平舟却不疼不痒,连尾音都有笑,“眼高手低,想报仇又不敢出手,嘴上说这些,见了郑主任,吓的头都抬不起来,你也就敢逮着禾筝那个软柿子捏捏,别的还能干什么?”
每次来挑衅的都是秦止。
可被逼到无路可退,无话可说的也是他。
季平舟是沉着的,沉着不吭声,可一吭声,就一针见血。
秦止捏着酒杯,关节泛白,后槽牙紧紧扣在了一起。
“那我不是也让她跟你分开了吗?”
转过脸。
他望着季平舟的背,的确消瘦了不少,“怎么样,不好受吧?”
“宋闻不是你的好兄弟吗?”季平舟另辟蹊径的问,“让他知道你在他死后这么欺负禾筝,你不怕他做鬼也不放过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兄弟?”
这几个字生生刺中了秦止的笑穴,他挂在嘴角的弧度始终没放下来过,却是皮笑肉不笑,让人看的心底发毛。
“他明知道禾筝是谁的女儿,还不听我的话跟她在一起,最后还被她背叛,跟你这个仇人的儿子在一起,可不可笑?”秦止脸上显现出了罕见的轻蔑,“谁要跟这种傻子做兄弟?”
他这一番慷慨陈词在季平舟看来,不过是为自己澄清遮掩的说辞,他将一切都看的通透,“你不让他跟禾筝在一起,是因为你自己喜欢禾筝吧?”
人被猜中心事的时候下意识会躲闪,会否认。
可唯一掩藏不住的,就是眼底微微缩紧的慌张,秦止抿抿唇,手指蜷缩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
“难道不是?”
他不是说自己很聪明。
是说他难道不是喜欢禾筝,如果不是,也不会费劲的挑拨他们,让他们分开。
“别自以为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不是,你何必在我们中间捣鬼?”季平舟连续追问,一时击溃了秦止刚刚建立起来的城墙,他的城墙轰然倒塌,已经在想着该如何应付他。
季平舟再度开口,“我们在一起,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这种苍白的问题怎么会从他嘴里说出来。
秦止皱了眉,脱口而出。
“见不得你好还不够吗?你不好,郑敏然就不会好,她不痛快了,我死去的爸妈,宋闻爸妈,才会好过。”
好像很想听到他这番话。
季平舟脸庞没有半丝波动,只是平静问,“你知道让人听到你直呼郑主任的大名,你会怎么样吗?”
“怎么?”秦止也想笑,“你还要回去找妈妈告状不成?”
光合慢慢变得柔和。
降落在季平舟面颊上时,也将他清润的气质提升了一个度,他表情一丝丝收敛了,抽回眼底,顺手就将臂弯上搭着的外套挪开了一些,那只一直掩埋在下面的手也抬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手机微亮的界面微微晃动,露出了正在录音的显示。
那一面从秦止眼底划过。
彻底扼住了他的呼吸。
季平舟满目淡然,轻轻抚平了袖口,一瞬间,眉眼和秦止的仇人重叠,都是一样的阴险,“我正发愁怎么跟禾筝解释,正好,今天你自己撞上来了,你这番话,不知道她听见了,会怎么想?”
别的不说。
单说秦止奚落宋闻那几句,就能让禾筝恨上一辈子。
就算是季平舟。
也没有那样说过宋闻。
每次提起他的名字,禾筝就会不高兴了。
“你这种手段也太低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死到临头了,秦止也不忘逞强一句,可季平舟并不吃这一套,“正是因为低级,才好用。”
目的达到,便没有必要跟秦止多说了。
季平舟要走,秦止却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刚成功,刚看到季家人落败,还没得意,不能就这么戛然而止。
喉呛猛的一颤,发出一声震音。
叫住了季平舟。
“季先生,我刚才可能还没说完吧,禾筝在你生日那天离开,她去的是宋闻的坟前,你说,她这辈子能放下宋闻吗?你这么缠着她,有意思吗?”
这是孤注一掷的办法。
季平舟背对着秦止,没作声,纵然有想过这个可能,可亲耳听见了,还是难以承受。
他能接受禾筝还思念宋闻,对他的死还惋惜,还觉得愧疚他,就是不能接受她对他还有别的感情。
可这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恐怕连禾筝自己都弄不清楚。
“你大可以把刚才我们的对话录音给她听,可她听了以后呢。无非就是怪我骂了宋闻,你们之间的深仇大恨,还是存在,我也没有胡编乱造。”
收起了手机。
季平舟沉默不语好半响,才淡淡挤出几个字,“我准备怎么用,不要你操心。”
“那我再告诉你——”
顿了顿。
秦止接着抛出自己仅剩不多的砝码,“如果你把录音给禾筝听了,我就会告诉她,教唆魏业礼报复喻家,泼喻初硫酸的人,是你。”
季平舟不是喜欢当伪君子吗?
那他就要揭穿他这张假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没人知道季平舟那天遇到了秦止。
更不会有人知道秦止那番话抛出去的后果。
方陆北将禾筝离开的日子告诉了季平舟,本以为他会有所行动,可没有,他什么都没有做,每天的行程便是家里到会议室再到实验楼,偶尔再跟郑琅去开两场牌局。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不急,却有人着急。
方陆北遇见季平舟的次数不多,他常往偏僻的实验楼跑,可裴简一直就在市内,对外职务还是季家的司机。
但已经从接送季平舟,变成了接送季舒。
总之还是为了他们兄妹服务。
将季舒送到了学校,裴简便赶着去赴了方陆北的约,地点在他不常去的俱乐部,这个时间棋牌室里还没什么人,也没有朦胧的烟雾。
中间只开了一桌。
方陆北坐在中间,陪他一块打牌的几个裴简也见过,只是不熟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他来。
方陆北推了牌,被几个人念叨了几句,这才过去勾住裴简的背,带着他到了外面的吧台坐。
要了杯酒。
裴简却推拒,“我开车了。”
“也是,我都忘了。”方陆北这次约他来是有正经事,也附带点私事,但都得循序渐进的说,“送完小舒了?”
“到学校了。”
“她读书好几年了吧?”
“嗯。”
从国外留学回来还没读够,又接着在国内上了学,好像能把书读到老一样。
但谁让他们就是这么一家子,没有一个低学历的,最后做的也都是对国家有贡献的工作,想起这些,方陆北才顺嘴问起了季平舟,“舟舟最近没异常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都把禾筝要走的日子告诉季平舟了。
他不该按兵不动。
可对裴简来说,这就是以前的季平舟,冷静,淡漠,儿女情长永远要排在工作之后。
“没有异常,前两天还问小舒要怎么过生日。”
“他还关心这个?”
季平舟以前连自己的生日都不关心。
更何况季舒了。
要说正常,也不准确。
裴简有一阵子没坐下来跟季平舟好好吃饭,哪里能关注到这么多,语气也是疲惫,“你找我来到底干什么?”
“不干什么。”方陆北没停止卖关子,啜了口酒,才拿出手机,调出一份电子文件递给裴简看,“这个项目,你要不要一起?多赚点老婆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少人都知道他最近在合伙郑琅做房地产。
到处拉人投资合伙。
裴简也是目标之一。
可他木讷惯了,对这个实在没什么兴趣,“用不着,我有老婆本。”
倒不是没那个钱,只是方陆北跟郑琅这两个人在一起就没有那么靠谱。
两人都是玩玩而已。
裴简不光不打算加入,还得多嘴提醒方陆北一句,“你跟琅琅一起,要多注意些,免得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说的什么话?”方陆北啧啧嘴,他正处在前后都有路的状态,自然能肆意妄为,“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就没有稳赚不赔的买卖,只有骗傻子的稳赚不赔。”
在季家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裴简也成了这幅爱揭短泼冷水的德行,方陆北却不打算跟他计较,但也不爱听他说这些话,“不做就不做,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这两年他们都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
原先季平舟最早结婚,今年又调任升了职,升迁宴都办了好几场,便不得不让身边这群人看着紧张,也急着在手里攥住一两个摆的上台面的正经营生。
方陆北便是其中之一,但也急功近利。
裴简知道他急着发展事业,但结婚这事也是迫在眉睫,“方阿姨最近没催你结婚了?”
心思酸软。
这话他没立场问,但总想替季舒问问。
方陆北眼底轻动,神色也绽开不少,霎时明亮了,“怎么,你们郑主任给你找老婆了?”
“怎么可能?”
“我想也不可能,”话里有停顿,停顿完,他又接上一句,“看样子她是准备让你跟小舒搭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不过只是脱口而出的话。
很随意。
却让裴简为之怔住,面部僵硬到扯不出一点表情,他从没这样想过,起码季舒母亲那里,从没想过让他这么一个人跟季舒有什么关系。
他的表情惶恐至极。
将方陆北都吓到,“我随便说说,这就傻了?”
一瞬间如鲠在喉。
裴简也不明白,为什么方陆北在感情上这样明白又清晰的人,会一点都看不懂季舒,或者是季舒隐藏的太厉害,有时甚至能将她自己都骗了。
干涩嗓子像被狠狠堵住了。
再开口。
他竟然鬼使神差的问,“你觉得小舒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问题也没拨动方陆北什么情感神经线。
“挺好的啊,比方禾筝适合当妹妹多了。”
在禾筝身上,方陆北可没找到过什么当哥哥的优越感,但见到季舒竟然会有,这倒是奇妙,所以一直将她看做妹妹。
说来俗气。
但事实如此。
可听方陆北这么说,裴简便知道季舒跟他这辈子大概都没什么可能了,“那你打算跟乔儿结婚了?”
不知道他为什么生硬的将话题转折到这里。
方陆北对裴简没什么防备心,喝了最后半口酒,嗓子辛辣,口腔还是对酒上瘾,但白开水对他来说,同样必不可少。
“你想听实话?”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陆北放下了酒杯,肩膀轻耸,神色散漫,“她怀孕的时候想过,但现在,没想了。”
不光是因为家里的反对。
还是因为在其他女人身上找到了更浓厚的兴趣,虽然跟对乔儿的感情不同,但这事也让他明白,起码当下,一两年,他还是没办法抛却这种纸醉金迷,众人簇拥的生活。
这个答案裴简并不意外。
这才是方陆北。
“你跟那个江珍珠……要是让乔儿知道了呢?”
“我不会让她知道的。”方陆北说的信誓旦旦,但这终究不是什么能光明正大拿出来聊的谈资,他拾起衣服,“行了,进去玩两局,等会我跟你一块过去,见舟舟。”
“你见他有什么要紧的事?”
“他的终身大事,算不算要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禾筝离开前,方陆北要去见季平舟一面,他本来自己要开车,还是裴简提醒了一句,他喝了酒。
在这种事上。
裴简要严谨许多。
就像读书时期,方陆北让女朋友怀孕,还是双胞胎,一样要拿掉,那时也是裴简提醒他,毕竟是两个,得多给点钱,花点心思。
后来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那个女人不是吃素的,如果没有裴简那些打点,恐怕不会那样轻易解决。
方陆北坐在副驾驶。
裴简将季舒接上后才去接季平舟,走高速,倒不算远,他们都很安静,包括季舒在内,难得的安静。
没有方陆北在时。
她坐在车上,很爱说话聊天。
这也是感情的作用,能彻底改变一个人,就连季舒也未能幸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陆北却全身心的陷入了平衡两个女人的局面中。
下了高速。
每每路过红灯路口。
裴简便下意识用扩散的余光看去,那个角度,刚好能看到方陆北在频繁切换这聊天页面,一会儿是乔儿,他问乔儿今晚吃什么,一会儿是江珍珠,告诉她过阵子再见。
后视镜里。
季舒端坐着,气息很微弱,尽量让自己像一抹无味的空气。
路上堵了几分钟。
车停在实验楼外。
这里是老楼了,最近正打算搬迁,楼外连停车的地方都拥挤。可目光穿过了重重叠叠的车辆,他们三双眼睛,还是一起看到了季平舟。他从楼里出来,周身烟火气很淡,结婚时才有了点人情味,离婚后,就连那点看得见摸得着的人情味也没了。
方陆北准备了一套说辞,想要帮禾筝一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他还没面对面碰上季平舟,便在季平舟走出那栋楼后看到了跟着他出来的女人,她手上拿着季平舟落下的钢笔,亲密的将笔塞进他手里。
眉目含情。
“那是谁啊?”
这才几天的功夫,方陆北可不记得季平舟跟其他什么女人有了暧昧关系。
裴简却知道,“那是上面派给舟哥的秘书,跟着他有几天了。”
“没别的关系吧?”
这样私密的事。
问裴简也是白问。
事来的突然。
方陆北反应倒快,极快的将手机调成了拍照模式,对着季平舟那个位置无限放大,最后捕捉到的画面便是新秘书凑到季平舟耳旁说话,角度问题,像是脸贴着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亲密无间。
原本打算询问季平舟的事也被这一幕堵住,让方陆北将那一番话咽进了肚子里,他拍拍裴简的肩,“别跟舟舟说我来了,我先下去了。”
不知道他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裴简只能默认。
在季平舟走过来前,方陆北就已经闪到了别的车后躲了过去。
循着他的身影。
季舒眸光追寻去,却是极小心的,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的心思,“陆北哥做什么?”
“不清楚。”裴简实话实说,他的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陆北哥回来好像有一阵了,怎么还不见禾筝姐?”
“付韵阿姨刚离世,她多留几天,是应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谁都没想到禾筝是不打算回来了。
燕京对于她来说,的确也没有什么可留恋之处。
季平舟上车时副驾驶周围绕着股熟悉的男士香水气味,有些烈,他闻到过那个味道,但忘记了是谁常用的。
刚系上安全带。
季舒便从后面凑了过来,方陆北不在,她立刻就恢复了本来面貌,活跃不少,“哥,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他们都不敢问的问题。
她就是敢问。
安全带束缚着身子,季平舟后脑勺贴着座椅,坐姿却还是端正的,一道眼神也没赏给季舒,“秘书。”
“秘书怎么跟你那么亲密?”季舒比谁都希望禾筝能跟季平舟在一起,“你别趁着禾筝姐不在,就乱搞,我跟她告状。”
千方百计压下去的情绪随着季舒这句不知死活的话徒然又升起,烦躁也跟着加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再生气,季平舟也不会再说什么重话了,只是让自己语气中的伤情不那么明显。
“她不会管的。”
“怎么可能?”季舒音量瞬间高昂了。
季平舟却只能苍白澄清,“我们都分开了,她要走了。”
轻飘飘一句要走抹杀了太多。
方陆北却还是不忍看他们这样,拍到的那张照片转身立刻就给禾筝发了过去。
并顺带配了句,“闹够了,该有个节制,舟舟这都被别人缠上了,你再不回来,他可就被人勾跑了。”
接到信息时。
阿姨正在帮禾筝收拾行李。
她回来的急,本就没带几件衣服,离开,也什么都没打算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尽管已经决意离开。
可收到方陆北的那张照片,仍然为之心悸了一番。
盯着那张照片,久久难以回神。
阿姨叠着衣服凑过来一眼,一眼就认出了季平舟,但照片里情景却让人诧异。
有了一秒的尴尬,但尴尬褪去。
就是对禾筝的劝慰。
“筝儿,你别听陆北的,他就爱抹黑人,我看小季先生不是这样的人。”
将手机熄了屏,禾筝手指微微僵硬冰冷,十指连心,又一路冷到心脏,嗓子都难以发声,“跟我无关了。”
“怎么跟你无关?”
阿姨还是一直跟着付韵的那位,也算是有小半年都在禾筝身边做事,每次见到季平舟,他都会恭敬礼貌的打招呼,她对他的印象一直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叹了口气,她望着床头摆放的那件衣服,是季平舟来了之后魏业礼带他新买的,沾染了他的味道,后来被禾筝拿回来,一直放在那里,从没让别人碰过。
“不关你的事,你还留着人家的衣服?”
矛盾一旦产生就难以消融,禾筝望着那件衣服,剪裁和面料都是上好的,每次抱着入眠,脑海里就能刻画出季平舟穿着它的样子。
她不能跟他在一起。
怕不安,怕对不起死去的宋闻,可抱着季平舟的衣服,灵魂如此依赖他时,难道就算对得起宋闻了?
她自问这是个无解的难题。
看着她满面愁容,谁都不好受,阿姨将衣服搭在手臂上,也跟着皱眉,却是因为关心,“筝儿,有什么事你应该找他谈谈才对,这样下去,只会苦了你自己,他也未必好过。”
禾筝手指触碰上那件衣服,神色极快的低落下去,黯声道:“是我的问题,是我对人性没有信心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那一条分裂的交界线里,浮于表面清晰可见的,是禾筝跟季平舟的分裂。
可暗潮涌动下,埋在深处的,却还有其他人的分裂。
那晚从裴简的车上下来。
方陆北跟乔儿说好了要早点回去吃饭,可路上却被别的事绊住,等回到他们的新家时,时间已经很晚。
虽然没结婚。
可那却是他第一次驻足在家门前,羞愧到不敢踏进去,像是做贼心虚般,仔细检查了身上没有长头发,没有其他奇怪的香水味,更没有恶俗的红色唇印,就连手机上的消息都删除的一条不剩,这才敢开门进去。
客厅一盏微弱的光,笼罩着沙发边角瘦弱的女人,她身上什么都没盖,就那样睡在了二十三度的空调低气温下。
桌上的菜已经冷了。
失去了刚出锅时的色泽香味。
那一桌残羹冷饭,无形的打了方陆北一巴掌,让他瞬间想将在外面吃的那些东西吐出去。
强忍着胃里的翻腾汹涌。
他走过去,脚步声惊醒了乔儿,她醒来,手里的遥控器顺势滑落到了地上,睡眼惺忪,脸颊冰冷,开口就是关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忙到现在才回来?”
“他们多喝了几杯,赖着不走,耽误的久了点。”方陆北以前擅长撒谎,现在却觉得面对乔儿,每一个虚假的字眼都难以蹦出舌尖,“怎么不进去睡?在这睡,不冷?”
乔儿坐起来,扶着他的胳膊站好,双脚都被压的发麻。
“等你回来吃饭啊。”
她在用心跟他过日子。
他却早已经在外面吃饱了,“我吃过了,以后别等我,自己吃。”
“谁等你了。”乔儿撇撇眉,尽管极力掩饰,却还是有一瞬的失落。
她是难得抽空回来做饭。
没让方陆北尝到,难免有遗憾。
“下次在外面吃早说,我就不忙了,最讨厌了。”
这该怎么早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也是在偏僻的实验楼附近遇到的江珍珠。
那里不好打车,原本也只是让她开车送自己回市里,可她却直接开到了吃饭的地方,强硬的要他陪着吃顿饭,这才会失约乔儿。
或许是因为愧疚,方陆北将乔儿抱紧了,“行,下次我亲自做给你吃,给你赔罪。”
乔儿捶了捶他的手臂,哼笑着问,“今天怎么怪怪的,说话声音都小了。”
可不是小了许多吗?
做了错事,回来还怎么敢跟她大声说话,方陆北没回答,低头轻吻着乔儿的鼻尖,清晰感知到了心底无法离别的爱意,他无法否认爱,也无法否认这爱的浅薄层次,浅薄到,在诱惑面前,不堪一击。
在离开前,禾筝便提前招呼过了不要他们任何人来送行。
她向来最讨厌离别。
好在那天乔儿恰巧要去外地比赛。
人在飞机上,的确没能抽出空去送。
禾筝便要孤身一人去往异国他乡,前一天阿姨整理了一箱行李,她一件也没带,带在身上的,竟然只有季平舟的那件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禾筝早早到了机场等待。
踏进那片嘈杂的地界时,她没盼望过会有人来送行,毕竟这次离开没有任何人支持她,因为她执意要走,魏业礼还在怨怪着。
方陆北也希望她能回去跟季平舟在一起。
这个决定,往深了说,也算是众叛亲离了。
已经入夏,可候机室却开放着极凉的冷气,禾筝一脚踏进去,像踏进冰窖,她穿得太少,冷气洒在皮肤上,让身子跟着颤栗。
那份冷冰封了一半的意识。
甚至让她在看到季平舟时,还以为是错觉。
禾筝站在远处,轻眨了两下眼睛,身旁不断有人走过,有脚步声,也听见了他们说哪个城市在下雪,现在去,一定很漂亮。
那一道道声音漫失的游离过去。
可眼前的人却还在,并且连带着眉眼都清晰起来。
禾筝站着,脚尖转动,想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平舟却已经走过来,他手上有机票和护照,跟禾筝手上的东西一摸一样。
他倒是穿的厚实。
见到禾筝,便脱下了自己的一件外衣,自来熟的像是他们还在婚内,从没吵过架,从没闹过别扭,也从没分裂。
还未询问她的意见,就将衣服给她搭在肩上,顺带裹住了衣领。
禾筝不矮,又瘦了许多,视觉上,便更拔高,可穿上了季平舟的衣服,却被整个裹在里面,立刻娇小不少。
“这是出国,怎么什么都不带?”
他坦然又明朗的质问,即刻让禾筝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卑劣到尘埃里,她开不出花,也流不出泪,垂眸看着季平舟手里的东西,脑袋都是空白的,“你在这干什么?”
“也出国。”
“你疯了?”
禾筝不相信他有工作这么恰巧的需要出国去办,又刚好跟她同一天。
别说她不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平舟自己都不信,可他没有办法了。
见过秦止之后,他便没有了追过来的打算,他不能跟心里有别人的女人在一起,这是底线。于是他佯装无事,试图忘记,希望有橡皮擦,将她离开的日子从脑海中擦除。
可根本做不到。
昨天晚上季平舟还跟郑琅在牌局上,听他们聊最近势头红火的女演员,哪块地有投资价值,谁又结了婚,什么都听,也什么都忘。
不知玩到了几点。
终于在一把牌结束后,没有征兆的,他拿起衣服,让裴简送了护照,就赶了过来。
从天黑等到天亮,再到傍晚。
说不清是想来送她,还是想挽留。
看到那一列列航班信息刷过时,季平舟才知道,不是送,也不是挽留,他愿意跟她一起走。
这究竟算不算疯了?
季平舟眼底有淡笑,心底有答案,指腹摸索着护照外壳的磨砂感,像微小的颗粒,密密麻麻,凹凸不平的填满心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就当我疯了吧。”
禾筝心口满是冷气,“那我要是不跟你走呢?”
他有没有想过。
她如果执意要离开,不走他递来的台阶,他再回到燕京,该有多丢人。
可这样的结果,季平舟没想过,“是我跟你走。”
她留。
他就留。
她走。
他连机票都买好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一年对许多人来说都算得上深刻。
夏天远走时禾筝也没回来,距离她出国已经有半年时间,初始,众人口中津津乐道着季平舟追着前妻去机场,准备跟着一起走,却被人给拒绝不说,还赶了回来。
这事不知是从谁哪里流传出去。
风越吹越大。
旁观者倒是爱凑热闹,可局中人却始终风轻云淡,也没觉得丢人。
无论结局如何。
他只要追出去了,就不会后悔。
虽然没能逃过分开,可季平舟仍然没搬回商园,独自住在和风苑,有着令旁人看不懂的执着。
秋天降落,院子里的树叶每天都会掉落几片,随着风,漫无目的的飘向远方,季舒每次来,都觉得荒凉,陈姐也来过几次,劝过要季平舟回去住,可他却总是一笑了之,从没放在心上,好像在等什么,至于能不能等到,他自己也不知道。
门都没敲。
季舒便输入密码走了进去,手指被几箱东西压出了红印,一脚踏进温暖的室内,再撑不住,累到将那几箱东西猛摔到地上,震得灯光都在眼下晃了晃,天儿已经凉了,她背后却浸上汗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见楼下的声音。
季平舟才气定神闲地下来。
一年四季。
春夏秋冬。
禾筝离开后,无论什么季节,什么节日,他眼底的寡淡就不曾变过,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别人问起那天在机场的情况,他也是只字未言,目光闪烁,有人能从他的笑容里读懂欲言又止,也有人看到的,是难以启齿。
毕竟被抛弃的是他。
没必要一直揪着不放,揭他的伤疤。
他雪白的衣领落着半丝褶皱,微暖的灯光映在那道折痕上,季舒好似看到了刻在他发肤的伤疤,嗓子眼一下就堵住了,在季平舟将那些箱子小心翼翼搬起来,放在玄关柜上,又谨慎的查看里面的物品是否有破损时,彻底替他觉得心痛,不公。
“哥,你老是让我去买这些东西,排队能排几个小时,折腾我就算了,你寄过去,禾筝姐能吃吗?”
她的话听起来像牢骚。
但句句肺腑之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和方陆北、郑琅相似,这些劝他放手的话,他听腻了,季舒虽然含蓄些许,但也听的明白。
季平舟袖口平整的挽过了手腕,中指边沿有被压褶的痕迹,像是握笔了很久,禾筝不在,他的工作变得更为冷清寂寞,常常在书房一坐就是一天,简直比研究院那些花白胡子的教授还老古董,只有季舒每次来送东西,他才稍有波动。
一件件检查了那些国内食物,有些是新鲜的,有些是罐头和速食品,但都是符合中国人口味的。
他检查的仔细。
让季舒觉得除了禾筝,别的人在他眼里恐怕就是一抹空气,她翻着白眼,轻轻侧倚着墙面,言语酸涩,“那边有方家叔叔,再不济还有华人餐厅,禾筝姐少不了你这一口吃的,你别折腾了行不行大哥?”
“你送就行了。”
什么劝阻。
宽慰。
从来都是从他左耳进,右耳出的下场。
季平舟拿出抽屉里的胶带,强迫症似的拿了新的纸箱组装,又将那些东西一件件装进新纸箱里,按大小排列好,装得格外整齐,又不知疲倦地撕开胶带,尖锐急促的声音划开秋夜的口子,却封住了他心意,这些,都将穿过山川湖泊,漂洋过海递到禾筝手上。
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已经好几个月了。
在季舒眼里,她这个哥哥实在是有些魔怔了。
“我之前买的禾筝姐吃了吗?她说什么了吗?”
她得确定这些东西有没有真的送到禾筝手上。
不然季平舟做这些。
不是疯了是什么。
“你自己不会打电话问她?”季平舟对他们都薄情寡义,翻脸不认人的功夫修炼的厉害,常让人哭笑不得,“我得去送了,你自己打车回去。”
季舒想笑,“用不着,裴简送我来的。”
“他得跟我一起走。”
由不得季舒反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平舟搬起箱子,外衣挂在臂弯上,被压出褶皱也不在乎,只是想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些东西送到禾筝手上。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样不管不顾了,季舒虽然习惯了,但总归还是想劝他回归正常生活,因为他们都不知道禾筝还会不会回来。
如果她不再回来。
他做这些。
都是徒劳无功而已。
将东西装进后备箱。
上车时季平舟特别提了一句,平铺直叙,没有任何斟酌。
“舅公那边有批商货要空运出去,你帮我把那些给他,让他顺便带过去,还是原来的地址。”
车灯停止了闪烁。
变成静止的明亮,光源扩散在挡风玻璃上,上面映着季平舟半张面颊,他垂着脸,将外衣穿上了,惯性的抚平了领口,又整理袖口,这些举动,都不得不让裴简觉得难过,曾经,都是禾筝替他打理好一切,从没让他为生活琐事苦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现在。
禾筝走了。
季平舟太惦记她。
惦记到什么程度呢?
总怕那里的西餐她吃不惯,每半个月就要趁家里舅公的专机给她带一大堆中国食物,什么特色,就送什么,却苦了季舒,要她去排队。
可除了这个,他们也找不到季平舟跟方禾筝的另一条纽带了。
他们之间脆弱到。
随时随地都会失去牵连。
在这事上,裴简是最平淡,最不爱掺和的,也从没劝过季平舟什么,“好,还是原来的规矩,我记得。”
季平舟未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才思虑着问:“那我先把您送过去,然后再去送东西?”
季平舟没多想,“把我送到路口就好,方陆北顺路接我过去。”
对他来说。
赴约。
还没有这一箱东西装上专机重要。
裴简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做事,这个时间点路口正是车多人多的时候,小堵了一阵就到了季平舟说的地方,霓虹伴着大厦落成的光影交织在斑马线上,谱出昼夜交替后,黑夜的绚烂美梦,季平舟下车,站在红灯之下,风尘仆仆,眉眼凉薄。
周围人声鼎沸,他独身一人,也不觉得凄凉。
方陆北的车没几分钟便赶了过来,他最近提了新车,接近天价,每一踩一次油门,都散发着金钱的消融味道。
只因今年接手的项目都翻了倍,赚了高价,以他在里面所占的股份,足够他接下来半辈子锦衣玉食都不成问题,他跟着郑琅,两人连身价都是一块翻倍的,他只是买了新车,又在几座城市分别购置了豪宅。
郑琅就更过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开发的那块地皮刚开盘,他自己便留了六套,还是相邻的几栋楼,每套房里都住着不同的女人,什么职业都有,但也有个共同的身份,他的情人。
这行为,就连方陆北都嗤之以鼻,“我劝他收敛了,他不听,人家乐的快活,我没事去人泼冷水干嘛?”
季平舟默然,不认同,也不否认。
却用温淡的嗓音暗示着问了方陆北一句,“乔儿呢,最近不见她跟你在一起?”
见到的。
都是那个莫名冒尖的江珍珠。
好几个月了。
一直如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提起乔儿。
方陆北握着方向盘的手稍有收紧,虽然是不足为奇的小动作,但在他身上,罕见。
不光如此,就连脸色都沉了不少,散发着阴郁。
车窗外的光斑划过他瞳底,照亮了一闪即逝的不愉。
本来也没有人能听他发牢骚。
跟季平舟埋怨两句。
倒没什么问题。
绷紧的下颌忽然松弛了,他猛地将手腕往方向盘上砸了下,有发泄的意思,语气藏不住的烦躁:“你说这女人是不是奇怪,我给她买那么贵的房子,她不要就不要,还说我掉钱眼里了,说我把她当成图钱的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听到这些。
季平舟竟然一点错愕都没有。
语气淡到像是早有预料,觉得稀松平常,“你是不是也送江珍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面对季平舟,方陆北没怎么掩饰。
“送了,但那套还没给乔儿的一个零头多,怎么说这几个月人家陪我应酬了不少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可不想抠抠搜搜的。”
季平舟收敛了冷冽神情,“她要了?”
“没要,她说她不图钱。”
“不都是一个说法,你怎么就气乔儿?”
说来的确怪。
女人跟女人的差别在他送房的时候体现的淋漓尽致,乔儿是一股子恨不得将房产证扔到他脸上的架势,气到心肝肺都能呕出来,可江珍珠却只是挽着他的手,娇嗔地怨怪一声:“我不要这个,你多陪我一天就好。”
他是男人。
不喜欢舔着脸去哄人,一次两次可以,时间久了,自然烦躁。
氛围有些冷了下来,季平舟大概能猜到乔儿为什么如此,这阵子他见过她几次,有几次是托她出国参赛的时候带东西给禾筝,有几次是恰巧,但看得出,她因为太忙,跟方陆北的感情也淡了不少,她急于填补这方面的空缺,却不知,方陆北早就在外面找到了人代替她。
大概是因为危机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乔儿便以为方陆北要将她养在外面,才会那样失态。
但这一切追根究底,都是因为方陆北的疏忽。
这顿饭是庆祝郑琅的新项目成功启动,方陆北自然也有参与其中,季平舟不能不来,入了座,也不过是听他们商讨资金。
前些年郑琅一直憋着口气。
算是因为季平舟结婚,留守燕京亏的一笔生意,导致他在家里抬不起头,也求不来投资,只能当个纨绔子弟,所以才对禾筝起过狠心,鬼迷心窍想害她。现在倒好了,方禾筝走了,他才能更顺心的跟季平舟做回发小兄弟。
身边的女人给他们倒酒,听话又乖巧,最符合郑琅的要求。
他带来的也大都是这样的,千篇一律,有些年轻过了头,交谈中听出是某个电影学院的学生,季平舟散漫扫去两眼,莫名觉得她神韵间,有点姜臻的意思,唯独不一样的,就是姜臻还有点脾气,在世时是敢招惹郑琅的,这姑娘却乖过了头。
连敬酒都记得杯子低于他人。
郑琅放下酒杯,眼睛里浸泡着难以言述的微醺感,导致他的话听起来都恍惚。
“舟舟,你那边是不是有个跟蒋老的血癌研究?”
倒不是真想麻烦他,只是能走关系,郑琅便不愿浪费,“你帮我跟他牵个线,我看中一块地,竞标的时候他弟弟还是主理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言下之意,很清晰了。
这种事无非是朋友间打个招呼。
季平舟口吻不冷不热,兴致不高,却也没有当众去驳了郑琅的面儿,“好。”
他这才高兴起来,“还是舟舟义气。”
说着话。
又碰了碰身旁的姑娘,让她去倒酒,醉醺醺的,就乱说了话,“下次来给我们舟舟也带个,不然总形单影只的,不是回事。”
郑琅人不坏。
对季平舟,的确没话说。
真心诚意的将他当朋友。
可就是太不把感情当回事,所以那时才会去害方禾筝,现在人走了,他还急着给季平舟身边安排人,比季家家里人都着急,可没有一次,不触季平舟的眉头,寂寂明光下,肉眼可见他的面色冷峻了许多,嗓音也淡下来。
掺杂着不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用不着。”
说话力度倒是重,在场几人,也都听得出意思。
各人面色讳莫如深,心如明镜。
在场也就方陆北季平舟会给点面子,他站起来打圆场,仰面喝空了一杯红酒,“行了,都自家人,我还在这儿呢。”
他不提方禾筝。
却提自己的身份,只要季平舟一天没跟别人在一起,他就把他当禾筝的人。
郑琅耸耸肩,递了杯酒,没什么别扭,也不记仇,向来有话直说,不爱听,他也就不继续了。
喝完一杯,酒劲上了头。
又问方陆北,“今天怎么不带珍珠来?”
方陆北立刻肃然了,当着季平舟的面,不太想聊,“忙。”
郑琅却笑着,“忙着在家洗干净等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个什么小物件丢过去,准确砸在他身上,是个银柄的铁勺,弯曲的弧面洁净光亮,映着满室的荒唐,被金钱和欲望,以及女人围绕着,险些让所有人跟着迷失。
方陆北砸出勺,眉还蹙着,“捕风捉影。”
“这怎么算捕风捉影,跟人家在一起的人不是你?”
“我找她就陪酒。”
“陪酒还带回家过夜的,什么服务?”
场子被这两句猜测加暗喻的下流话热起来,有人也跟着搭热腔,“就是,上次我可亲眼看见陆北带着她进酒店的。”
以方陆北的个性,放着到嘴的肉不吃,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可这次他的确要喊冤。
“少跟着起哄,你藏我床底下看见了?”
他带着江珍珠去过几次酒店,但每次都是喝醉了,不敢回去让乔儿看见,见了两人又得因为他应酬的事吵起来,还得麻烦她照顾,这才不得已去了酒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么几个月了,那些事,他想也想过,可每到最后一步,都没能进行下去。
想到乔儿。
一切情与欲,在别的女人身上,就会戛然而止。
这也是他留守给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若是崩盘,后果不堪设想。
方陆北显然不想谈起这事,可抵不住几张嘴一人一句,揪着他的那点破事就聊开了,他倒是坐得住,季平舟却一分钟都留不住,那些或调侃或玩笑的话,听着刺耳,他不会隐忍,谁的面子也不卖了,拾起搭在椅背上的衣服就站了起来,“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方陆北看出他为什么要走。
面色即刻冷然了,伸手去拦季平舟,“这就走了,还没坐多久呢?”
季平舟声线出奇的漠然,对他也觉得陌生了,“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裴简送完给禾筝寄去的东西便要赶过来接季平舟。
车停在最显眼的位置。
秋风瑟瑟,吹动夜间沉寂良久的树梢,车窗降下一半,风吹进来,很是清爽,无意拨动了车前的小挂件,那是禾筝走后,季平舟挂在这里的,是她的那颗玛瑙坠子,在迷离夜色下,坠子有着特别的色彩,微红又清澈,像是人类缩小的心脏。
季平舟需要精神寄托。
而这个小物件,就是他思念的寄托。
好几次裴简都能看到季平舟坐在车里,对着禾筝留下的物品发呆。
季平舟去机场那天是裴简送的护照,他也是唯一的参与者,见到了季平舟离开时的义无反顾,也见到了他回来时的空寂黯然,恍若一盏亮了许久的明灯,悄然被偷走了灯丝,再亮不起来,而后来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
偷灯丝的人,是禾筝。
不知他们做了什么样的约定。
众人都以为季平舟是被抛弃了,可只有裴简亲眼见到过他给禾筝打电话,苍白地聊起燕京的天气,说这里的街边都能闻到桂花香,又聊到哪座大厦改了面貌,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看看。
那样反复斟酌,局促到坐立难安,仿佛与世界都格格不入的样子,无数次让裴简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季平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车门霍然被打开。
蓦然将裴简的思绪抽回。
他转眸去看,几乎能百分之百确认,面前这个是季平舟,清傲孤高,坐进来,眉间有浓烈的郁气,看那个程度,仿佛要好几天才能散去。
裴简没当回事,“怎么了,琅琅喝醉了又乱说话了?”
这不是第一次了。
按理季平舟不该这么生气才对。
“没什么,走吧。”
车身才刚启动。
轰的一声。
伴随着口袋里的手机的震动,一同吵到季平舟,他太阳穴胀痛,摸出手机,点亮屏幕,不出所料,是方陆北的信息,来提醒他不要把江珍珠的事告诉乔儿的。
他这样淡漠寡情的性子,从不掺和别人的感情生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刚才。
是实在坐不下去了。
也许是爱屋及乌,因为禾筝的原因,甚至看不得她唯一的好朋友被方陆北蒙在鼓里,这么多次了,季平舟第一次回复了信息过去,干脆果断,每个字眼都刺挠人,直往方陆北的心尖上戳,“下次我遇见乔儿,会告诉她江珍珠的存在,你好自为之。”
方陆北回了个问号。
若单是乔儿,季平舟才不管死活。
可谁让她是禾筝的朋友,他就没办法坐视不管。
关了手机,他仰起面,夜空月朗星稀,这是一年之间最舒服的季节,风也算柔和,拂面而过,温度和力道都美好,却只能从他的皮肉吹过,吹不到心里,他目光渐渐空洞下去,空洞地看着那颗晶莹剔透的坠子随风轻轻晃动,也不知究竟看到了什么,才那样入迷。
裴简于心不忍,开口陪他解闷。
“舟哥,下次我帮你推了琅琅的局?省的你每次出来心情都不好。”
“不关琅琅的事。”郑琅嘴欠,心宽,人就这样,没办法的事,他真正恼的是方陆北,是恨铁不成钢的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这样说,倒叫裴简纳闷,“……不如您找时间休假?出国玩两天?”
他想方设法的给季平舟出主意。
就是想让他能见禾筝几面。
这个理由站得住脚,毕竟季平舟从任职以来,就没怎么休过假,他们那里并没有这样忙碌,更多的是悠闲人,只有他,拼了命的工作,不给自己留一点喘息的时间,他自己却浑然不知,“我前阵子才休。”
“那……”哽了哽,裴简欲言又止结束,提着胆子追问,“方小姐那里忙吗?”
如果不忙。
也该回来看看。
晚风平静,这丝异常的平静柔和在季平舟眼底,藏匿了幽微的苦涩,他闭上眼,不止一次的会想起那天在机场,禾筝沁泪的双瞳,他抵御不了她的眼泪,也抵御不了思念,无论怎样走,这条路都是艰辛的,他选择后者,这样,起码禾筝能轻松些。
“忙。”
哪怕禾筝不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裴简也听出了季平舟对她的纵容,“她还那么年轻,要忙的事情很多,我总不能强求她一直留在我身边。可没关系,她累了,早晚是要回来的,一天是等,十年也是等,我除了等她,好像也没有别的事情做了。”
那份东西在第二天晚间送到了禾筝手上。
家里的保姆会说一口流利的中文,模样却金发碧眼,每每她笑着叫“方小姐”时,禾筝总觉得违和感。
抱着那箱东西放到客厅,她一件件拿出来,摆满了圆型的矮脚茶几。
保姆边擦桌椅边笑着说:“这位先生跟您一定很相爱吧,每月两次,从没落过。”
不光是季平舟。
禾筝也格外守护这些在异国他乡珍贵的国家产物,走出来这么久,她对本土仍然怀有抛却不了的依赖,口味也没变,对着那些西餐牛排难以下口,有时甚至愿意吃泡面度日,季平舟送来的这些,在某些程度上,成了她眷恋的方向。
而这个时候,也是她一月之间,心情最好的两天。
保姆壮着胆子走上去,看似无意的问:“方小姐,贺先生让我告诉您一声,这周六务必要去杨医生那里了,您的药也吃完了吧?”
刚来到这里,面对不同肤色的人群,禾筝慌张过,失措过,夜夜难寐,可这些日子过去,早已经熟悉了新的生活节奏,也熟悉了和不同语言的人交流,对看病也不再那么排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眼底喜意未退,神韵明媚不少,来时的阴霾和沉郁现在都看不见了。
“我觉得我不用去看医生了。”
她的状态虽然有所好转,可仍然令人担心,保姆将忧虑写在脸上,“可您的药吃完了,总要去拿。”
禾筝摇头,像守护珍贵的文物般将附带了故乡气味的东西放回去,珍藏收好。
“药也可以不用吃了。”
“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
保姆手指簌簌发颤,抿抿唇,原是不想打击她的,可这种情况,也只能将真相告诉她,“您昨晚还梦游了,要不是我发现的早,就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禾筝怎么说都不管用。
还是被强行送去就医,每每踏进那个门框,就像从人间跌入地狱,可这个地狱,偏偏能帮她洗刷身上的罪恶,能帮她将那些被亡人吞噬的梦魇转换为美梦,冰凉的仪器紧贴在额角,几条冰蓝色的光线随着运转,裹挟四肢,让她彻底进入被催眠的状态。
一觉醒来,已是异国黑夜。
保姆是贺云醒安排来的人,对她算得上是忠心耿耿,嘘寒问暖又体贴备至。
从医院出来,禾筝脚底打着哆嗦,险些从台阶上滑下去,保姆急忙扶了她一把,惶惑茫然,手指都是僵冷的,“还好吗?”
禾筝点头,很快将自己砸进车内的柔软座椅里。
燕京步入了秋天,这里也同为秋天,他们距离还不算太远,这里的风景不如国内亲切,禾筝涣散地望着车窗外快速飞过的陌生街道,思绪已然出窍,没多久便被一声手机震铃惊醒。
车内静到可怕。
连保姆也被这声吓到。
却很快反应过来,递了杯温水过去,“先喝点水吧。”
禾筝口腔泛苦,是在医院做了太多检查的缘故,过了十几分钟,心肺还是有被撕裂的疼痛回温,她喝下一口水,将杯子还回去,随口道了句谢谢,眸光散漫往闪烁的手机屏幕上望,是乔儿的信息,还有两张照片,问她:“要哪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做什么?”
睡眠不好加上心理压力。
导致禾筝记忆力无限下降,就连自己的生日都忘记了。
乔儿也诧异,言语间浮夸了不少,“你的生日,自己都不记得了?”
“还真不记得了。”
隔着屏幕,禾筝都能猜到乔儿在那边哭笑不得,斟酌许久,她才问出含蓄的一句,“你不记得,季平舟该记得吧?他没事就让我去比赛的时候顺路带东西给你,谁知道这次生日礼物会不会让我带给你。”
这个名字迸出屏幕,虽然只是三个字,可浮现的那一秒便不止是名字了,还有具体的形象虚虚晃晃出现在眼前,是季平舟的眉和眼,淡笑或平静,皆是刻画在禾筝脑海里的。
很快,乔儿又发来问:“到底选哪支?”
“都可以。”禾筝从来不挑这些,“对了,方陆北没跟你在一起?”
虽然人不在燕京。
可敏感度没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敏感的察觉到乔儿许久没跟方陆北见了,连嘴边挂着的次数都少了,她的猜想少有偏颇的,乔儿语气夹涩,像是有被辜负的无奈,“他说忙,我就自己来了,总得在你生日前寄过去,不然就晚了。”
“他有什么可忙的?”
印象中方陆北除了花天酒地,还能有什么可忙的。
乔儿解释的复杂,弯弯绕绕,也不干脆,“应该是应酬吧……我也好几天没见他人了。”
禾筝坐直了些,背后爬上密密麻麻的冷汗,她分明记得前几天明姨还打电话来说方陆北最近都在跟小姑娘柔情蜜意,天天黏在一起,难舍难分,她那时并没多问,也没多想,还以为那个“小姑娘”就是乔儿。
“好几天?他也没有回家住?”
“回了。”乔儿指了指自己两块表中的其中一支,小声让人包了起来,对禾筝提的问题还不以为意,“他说回老宅子住了,喝醉了,司机去接的,就送回家了。”
中间的说辞哪里对的上?
禾筝完全有理由怀疑方陆北是捏准了乔儿跟他家里人的关系不好,才用了这套借口,仗着乔儿不会怀疑到家里,也不会去问,才这么肆无忌惮。
昼夜交替而过,降临的黑暗强烈笼罩而来,让她心脏突跳着,车辆又恰巧行驶过陡坡,那一颠,恍若要将她哽痛的心肝颠出来,此刻就卡在喉咙,狠狠塞住了声音,让话挤出去,都显得沉闷,“你这些天一面都没见到他?”
乔儿接过包装好的腕表,轻触了下鼻尖,也在回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像……没怎么见过。”
她要忙着训练比赛,哪里能将那么多心思放在方陆北身上,可又哪里能料到,在她没时间照顾他时,已经有人企图鸠占鹊巢,将她完完全全代替了去。
电话里那阵漫长的静默扼住了乔儿的喉咙。
隐隐知晓了什么。
却又不敢轻易猜测,也没有证据,只觉得在这阵死寂中,心在一点点的陷落,临到终了,竟然自己给自己圆起了场子,确认禾筝还在听,她便干巴巴笑了几声,“没事……他忙他的最好,我也要忙呢。”
没有面对面。
禾筝却仿佛透过虚无的时空,看到了乔儿慌乱的表情,无法掩饰的恐慌,她只有一阵欲言又止,“乔儿……你……”
她话未尽,乔儿在那边嗓子却像被开了刃的匕首划开了,鲜血淋漓,塞住了一枚滚烫的烙铁,一开口,便会流淌出触目惊心的岩浆和血水,这血水里,夹杂着痛与伤,“……禾筝,我好像看到他了。”
骤然。
电话被掐断。
乔儿乘电梯下楼,才走出这片地界,一脚踏出去,迎面是刺眼的白光,禾筝那边已然入夜,而乔儿这里天光才亮没多久,但她心中的光,终于是在这一刻彻底熄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