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魍魎之恋(完结)作者:[日]木原音濑第7部分(1 / 2)

>『我离开会比较好。』

「可是啊……」

亮一郎还在思索该怎么说才能留住对方,然而对方接下来写的话震撼了他。

『是时候该……』

手指停了一下。

『是时候该放我自由了吧。』

看了这话,亮一郎才总算发觉……不,是被点醒自己有多任性。

他没有束缚住年长男子不放的自觉。过去他都认为对方待在自己身边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德马不会说话,因为自己付他薪水,很多事情都被掩盖,亮一郎看不见。

亮一郎咬着唇,德马便在这样的亮一郎面前再度并拢双手指尖贴地,低下头去。

半夜刚过,亮一郎听见某个「喀哒」的声音。黑暗之中仍旧依稀可见德马拉开纸门,亮一郎怀疑他莫非是要离家,慌忙跳起来,德马也受到惊吓般回头。

他穿着浴衣,手上什么都没拿。若是要离家,应该必须有所准备,手上也不会空无一物。

「是要去厕所吗?」

德马凝视了他好一会儿,终于慢慢点头。在这种时间,应该不会有其他原因才是。

亮一郎喃喃说「是吗」,便再度躺下。但即使躺着了,一时半刻也睡不着,此时的他开始担心德马为何迟迟不归。

他走出房间,到厕所去看,德马却不在那儿,在院子里绕了一圈也没看到人。发现后面的便门开着,他便飞奔到外头,却因为天色太暗而什么都看不到。亮一郎靠着微弱的月光走在漆黑的路上,直到桥头,但没有人与他擦身而过。

回到叔父家后,德马依旧没有回来,隔壁的被窝已经完全冷了。亮一郎盘坐在被窝上等德马回来,但一直等到早上,德马还是没有回家。

那天,叔母在饭桌上表示「山神已经收下奉献给神社的牛」。用早餐期间,律子躁动不安地问:「德马怎么了?」连亮一郎自己都不知道,自然不可能回答得出来,于是不高兴地回答「不知道」。

用完餐之后,他便在家附近走来走去寻找德马。过了中午,找累了的他回到叔父家,家中却一片闹哄哄的。

律子蹲在庭院一隅哭泣。

「怎么了?」

问了她也不回答,于是亮一郎从沿廊大声呼唤叔父。叔父来到他身边,脸色苍白地重复说了两次「不、不、不得了了,发生不得了的大事了」。不知是否因为情绪激动,他的话说得不清不楚。

「德马犯下不得了的事了。」

听到「德马」二字,亮一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德马怎么了?」

「他什么事不好做,偏要去偷神灵寄宿的牛。好像是他拉着牛走在山路上的时候刚好被烧炭人看到,烧炭人去报警的。」

「怎么会……」

「似乎是下山时被抓的,刚刚警察才到家里来。」

叔父无法冷静下来,在和室里走来走去。

「本以为那家伙很听话的,真是出人意料啊。我本来觉得他身上没钱很可怜,便连他母亲的葬礼都操办了,不料他竟恩将仇报,让佐竹家蒙羞。」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

「他偷人家的东西耶,会有什么理由啊?」

叔父挥舞双手,情绪激动。

「如果因此让你的婚事告吹,佐竹家也完了。那家伙真令人想不到啊,雇用他这么多年,对待他就像家人一样,他居然忘恩负义,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

亮一郎转过身去。

「你去哪儿?」

叔父尖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去找警察,若没直接跟德马说到话,我无法接受。」

「不要再给家里的丑事火上添油了!德马从今天起就被解雇,与佐竹家没有任何关系!」

亮一郎不理背后的怒吼声,往外头冲去。他跑进派出所,表示想与德马会面,却因德马正在接受调查,不但不能会面,连带话给他都不行。隔天、再隔天得到的答案都一样,不管亮一郎再怎么恳求拜托,都见不到德马。

德马被捕第七天,亮一郎才与他说上话,这是因为足立与典狱长有过交情才有的特别九月初,亮一郎在负责监视的警员(注29)带领下进入监狱,他第一次看到牢房,微暗、阴湿,充满污物的臭味。在长长的走廊上走到大约中段处后,负责监视的警员停下脚步。

「这里。」

他指着的是约一叠大小的单人牢房,在粗木条嵌成的格子后头,有个人背向通道蜷缩着背。见惯的白色浴衣,似乎曾在泥土里拖来拖去,有些脏污。

「田中德马。」

被负责监视的警员叫到名字,他缓慢地转过身来,死鱼般的眼睛在认出亮一郎的同时睁得大大的。

「有人来见你。」

警员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德马低下头去。亮一郎跪在格子前朝德马招手说「来我这里」,但不管等多久,德马就是不过来,亮一郎烦躁地怒吼:「叫你过来没听到吗?」房间里头的身体这才颤抖了一下,一点一点慢慢挪到格子旁边。

亮一郎抬头看向旁边的警员,请求「能不能让我们俩单独说说话」。闻言,警员的眉头皱拢在一起,坚定地拒绝说「原则上会面必须在监视之下进行,不可以」。负责监视的警员很年轻,亮一郎便说「借一步说话」,把警员叫到走廊一角。

亮一郎悄悄往警员的制服口袋里塞了些钱,低声说:

「一下子就好。让我们俩单独说说话。若错过这机会,恐怕好几年都见不到面了。」

警员喃喃道:「可是……」看看塞进来的钱又看看亮一郎的脸。

「就只是说说话而已。我在进来这儿之前接受过检查,没带任何危险物品,真的只是说说话而已。」

警员犹豫着,最后叮咛他:「绝对不可似告诉上面的人……」之后出了监狱。亮一郎立刻跑到德马的牢房前,看到他的头无力地低垂在格子前。男子本来就细瘦,如今更是瘦得过分,令他担心。

「你有好好吃饭吗?」

德马宛如颤抖般点头。

「虽然想给你送点东西,但他们说不能带任何东西进来,连纸跟铅笔都被拿走了。」

德马一直低着头,手指也不动。

「为什么要做这么愚蠢的事?如果想要牛,告诉我,我买给你就是了,为什么偏要去偷神灵寄宿的牛……」

德马沉默不语。亮一郎把自己的右手伸进格子里。

「我认为你不会毫无理由就做出这种事,你把原因写在这。」

德马抬头。有点肮脏的模样看起来明明很邋遢,亮一郎还是觉得他好可爱。

「我已不再需要纸笔了。」

对方的声音细如蚊蚋。亮一郎打从小时候就没听过德马的「声音」,如今听到对方出声,让他吓得几乎跳起来。

「你、你的声音……」

「我已经能说话了。不过因为实在太久没说,还有些不顺。」

德马的声音低低的,而且微带沙哑。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可以说话的?」

德马回答「被捕的那天声音就回来了」。

「声音回来是怎么回事?」

「因为曾与沼神立下誓约,我的声音被它夺走,作为誓约证明。但如今誓约已被履行,沼神便将声音还给了我。」

「沼神?那是什么?」

德马低垂眼眸。

「对方是个妖怪,住在亮一郎少爷的亲生母亲丧命的沼泽里。」

听到「丧命」这个字眼,亮一郎的指尖微微一动。

「您说不定无法相信吧……二十年前,亮一郎少爷的母亲拜托沼神拯救生病的亮一郎少爷一命,自己却取而代之付出生命。因为我曾与沼神立下誓约,直到今日才得以说出真相,真是对您过意不去。」

德马将前额碰上牢房的地面。亮一郎将紧握的拳头放在大腿上,指尖微微颤抖。

「……母亲不是离家出走的吗?」

德马摇头。

「每当我看见亮一郎少爷因思念母亲而哭泣,心就好痛。想到若能告诉您真相,对您该是多大的安慰,便觉得保持沉默真是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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