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地(1 / 2)

“季少主,求你去死吧。”

“为了天下苍生。”

“杀你一个,活天下人。”

“功过相抵,你不算枉死。”

“勾结阆风罪人,祸害天下苍生。”

“要么赎罪,要么一起死。”

“这是你欠天下人的。”

“小风哥哥,,,”

“风儿,回来。”

“季风!”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碧水深幽的湖底,玄衣男子紧闭双眼,霎时间好像有无数声音从湖底向他涌来,有人义正言辞让他去死,有人声嘶力竭让他回来。

是谁在唤我?

湖底的水忽然开始震动,玄衣男子苍白死寂的脸色开始出现变化,眉头紧锁。

是谁在唤我?

忽然间那双在湖底映着微弱水光惊心动魄的眉眼睁开,眼底一片妖冶的红芒,从四面八方如水一样将他包裹的声音让他头疼欲裂。

眼前一片漆黑,许久后看得清是深蓝色,却依旧模糊不堪。

他意识混沌,完全无法辨别那些事属于谁的声音,到最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只剩一道清朗又悲伤的声音,不断唤着一个名字,从缓慢到急切,随后最后的声音也消失殆尽。

他只觉得随之自己就掉进了什么地方,身体在不断下沉,周围愈加黑暗冰冷,然后才像刚沉下去一般由蓝变黑到由黑变蓝,他慢慢感受到,身体在上浮。

他在一片水底。

周围慢慢聚过来许多灵,散布在身旁,使他得以看清,他被水压着包围着,勉强转动脖子,发觉自己正躺在一朵巨大的海棠花里,盛着他往水面上去。

平静的湖面霎时滚滚翻涌,猛然“哗”的一声,完整的湖面被破开,玄衣男子躺在金色的海棠花中破水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与空气接触的瞬间,所有的混沌消失,男子的记忆尽数回笼,才明白过来方才脑子里那些呼喊全是在叫自己。

他就是季风。

所以他现在是活过来了?

那花盏随着立起来的人延展枝条,蔓延在碧波之上,一直到湖心的土地上。

季风睁开眼,眼瞳中古老又简单的符号散发着摄人的红色光芒,周遭的世界慢慢清晰。

季风缓缓抬腿踩着海棠花枝叶结起的桥走向湖心那棵巨大的红叶巨树,一路都是聚过来的灵,凑上前来,碰碰他的衣角,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玄衣男子懒洋洋抬手轻轻挥开它们,这群灵又跑到他后面,跟着他上岸了。

海棠花盏收了花叶枝桠,打了个旋飞到他手中,季风修长而苍白的手捏了捏流光透亮的海棠花灵石,挑了挑眉道:“这个怎么还在我这里?”

声音有些沙哑。

动作间,顶上那巨盖纷纷落下红色花瓣,兀自飘零,天空上只有一轮弦月,银光微微,但镜海却不暗,飘散的灵悬在近地面,放眼望去,青光莹莹,不见尽头。

季风环顾四周,再看看脚下踩的土地,明白过来。

“西境阆风灵域,原来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早就死了,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得以重生,但看看周围大概能猜个七七八八。

他所站之地在这片广阔的湖中央,红色的参天巨树乃若木神树,是西境阆风的守护神。

眼前的湖名镜海,是西境一切有灵之物的源泉,湖底蕴含着世人难以估量的力量,包括世人趋之若鹜的回天之术。

“回天之术,唔,,,”

季风胸口忽然泛起一阵锐利的疼痛,前生的记忆潮水一般涌向他,砸的他难以喘息。

季风捂着心脏靠着树干缓缓滑倒在地,脸色还泛着死人的苍白,毫无一丝重生之喜,反而有着让人心痛的绝望。

周遭的灵依旧围着他,水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堆上下跃动的灵拖着一把扇子递到他面前。

季风伸手拿起来,他看着眼前光华流转,通体青墨色的骨质折扇,心念百转,问:“多久了?”

他看着跃动的灵,又问:“我死了多久了?”

灵在他手上弹了弹,他喃喃道:“七年。”

星星点点的光铺满了镜海湖面,夜色变得明朗,也照清了玄衣男子的神色,他的面庞一如从前明明如月,湖光映衬下,朗目风逸,他神色微微凝滞,静默在生动的图画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细发散落,无端显出一分苍凉。

“七年了。”

他就像是睡了一觉,梦了一场,梦里是虚无,是空茫,醒来便是七年光景已过。

他凑近湖面,明镜映出他的脸,较之少年时,无甚变化,七年不长不短,他有一种在一夜间过完一生的感觉。

如果非要说岁月给人带来了什么,大概就是眉宇间那再难抚平的时间之哀。

他又退回去,最终拿起了那把扇子,发出苦涩的笑:“钦墨,老朋友,许久不见。”

他闭上眼,在心里制止了情绪的蔓延,不愿再想。

庄生台的预言终究成真了,他牺牲所有,抛弃所有,最后仍然换来了这个结局。

湖面微风吹过,拨开他额前的发丝,满满的拂上他的面颊。

从前他喜欢听风,世上最温柔的大概就是风,不论他是满身罪孽还是疯魔痴狂,风永远会温柔地将他裹紧怀抱。

而现在,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吧。”

话落“唰”的一声甩开扇子一挥手,两只扇骨如脱缰的马,双双坠入湖中,交织着向前,冻结了所经过的湖面,季风摇着剩下七骨的钦墨踏上冰面,向湖岸走去。

他忽然想到,自己曾经总不肯打开扇子,合着扇子在胸口敲敲用它指这指那就完事,他总觉得摇扇子的样子老神在在的,况且一年四季都扇也有点傻,看看现在轻摇墨扇的自己,不由得无奈地笑笑,却也没收起来。

夜色里,湖面隔开天地,人和倒影双双立在其间,一同走向隔绝七年的人世间。

镜海所在之地为天垣西境阆风灵域,受若木神树和神湖镜海的滋润,这里一草一木皆有灵,堪称世间修道者的最佳修炼宝地。

但自古阴阳相伴善恶相生,这片灵域被一片至邪之地阻拦,即是季风此时离开阆风灵域一脚跨入的惘极境。

惘极境受中心神火台影响,有源源不断的邪气从地底冒出来,滋生了无数强大的妖魔鬼怪,修界众生再是如何眼红阆风灵域的宝藏和灵力,也没法踏进惘极境一步。

季风手握红色海棠状的若木之花,轻轻松松跨过惘极境,没有任何妖邪胆敢靠近。

这里他死之前来过,被世人逼得走投无路来这里为他们寻得镇压魔物之首赤乌凰的办法。

那时他还是一个灵脉阻塞的废物,单靠他一个人连惘极境最外层的结界都破不了,拿着被封印的若木之花在这里度过了生不如死的一个月。

如今再次走过,他心中一潭死水,没有半点痛苦,眼皮都懒得掀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走出惘极境来到了最近的一个镇子的客栈歇脚,刚走进客栈,季风顿了顿,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看了看周围没什么异样,便坐了下来。

小二见有人进来忙过去招呼:“客官来点儿什么?”

季风道:“最烈的酒来两壶。”

“好勒,客官还要点别的什么吗?”

季风摇头,又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二笑道:“这里是石尤村,挨着惘极境,邪气重,平时来的人不多。”

季风扬扬下巴指了指那边两桌围满了人,道:“这还不多?”

小二耐心的解释:“那些都是修道之人,来了好几天了,他们说是来除魔卫道的,您也知道这边挨着惘极境,常有妖怪出没,兴许是那里边又有什么妖邪跑出来了吧。”

小二一脸见怪不怪的样子,好像习惯了一样。

“惘极境结界不稳,你就不怕里面的东西?”

小二挥挥手豪言道:“不怕不怕,我们这儿的老板也是修道之人,修为可不低,有他坐镇,我们只管安心待客,而且客官我跟你说,我在这里这么多年,也从没见过那里边真有什么东西跑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若有所思点点头道:“知道了,你去吧。”

“好勒,马上给您上我们这儿最好的酒。”

小二打个弯拐进酒仓,不一会端了两壶酒脚步轻盈地送来:“客官,这就是咱们店最好的酒,叫阆风酒。”

“哦?阆风?”季风斟了一杯放在鼻尖嗅了嗅,酒是好酒,只是他挺惊讶这个名字。

小二解释道:“这酒是我们老板自己酿的,他说这里靠近阆风灵域,那便就叫阆风酒。”

季风心道,这个老板是个厉害的人,嘴上道:“那怎么不叫惘极境?”

惘极境可离这儿更近,就在旁边挨着十里都不到。

小二挠了挠头讪讪笑道:“可能是老板觉得惘极境不好听吧。”

小二兀自退下,季风喝了两口就听隔壁两桌修士说话声音越来越大。

坐上方一方脸修士道:“这酒是好酒,可惜了怎么叫阆风这个名字。”

旁边人跟着附和:“就是,阆风是哪里,罪恶之地,阆风人全是罪人,二十年间,两次把天垣祸害的鸡犬不宁,民不聊生,但凡跟阆风沾边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亏得从前修界将他们尊奉为神域,囚禁赤乌凰,镇压惘极境,也算是为苍生做了好事的,可到底是凡人,被世人追捧,还占据着天赋神域,天材地宝俯拾皆是,就越发狂妄自大,这不,终于把自己作死了吧,他们阆风术法修界无能匹敌,那又怎么样,老天都不肯帮他们,这才过去多少年,阆风已经彻底覆灭了。”

有人纠正道:“那还不算彻底覆灭,不还有一个阆风少君吗,只要他还在,万一哪天东山再起,咱们修界可不是有得遭殃。”

有人狠狠的吐了口唾沫道:“阆风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跟阴沟里的臭虫一样,杀也杀不尽,一旦放归,不知道哪天又会带着更恶心的东西回来。”

忽然“哗啦”一声脆响,众人齐齐看向声音来源处,只见一黑衣男子沉着脸,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手中握着的杯子被他捏碎,落了一桌子碎片。

众人看他的样子一时间判断不出来路,不高不低甩下一句“有病吧”又转头继续说话。

“咱们这次可不就是来报仇斩草除根的么,听说当年时风门少主季风一刀扎进自己的心脏,用自己的命换的若木之花封印解除,才拦下了阆风少君,否则整个天垣都会被血洗。自那之后,阆风少君就销声匿迹了,有人说见过他进了惘极境。”

闻言季风心中一沉,果然。

有人冷哼一声:“他们本就是一伙的,我听人说那个季少主跟阆风少君关系可不一般,季风哪里是为了天下苍生,不过是眼见阆风少君被赤乌凰反噬快要入魔了,才不得以那么做的,你忘了当时赤乌凰就是被季风放走的?”

“真是修界败类,与阆风余孽同流合污,可惜了时风门百年基业,全都断送在他们这一辈手中。”

忽然后面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嗤笑,坐在上方那个修士眼神不悦地看向季风,道:“你笑什么,难道我们说的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勾了勾嘴角,诚恳道:“说的太对了。”

众人面面相觑,问:“你是何人?”

季风安坐饮酒,头也不抬道:“我么,无名小卒一个,姓季,单名一个风字。”

修士碎碎念:“姓季,单名风。”念罢恍然大悟:“季风!他是季风!”

另一个又说:“同名同姓吧,怎么现在还有人叫季风。”

季风轻笑:“诸位可能误会了,在下是时风门的季风。”

众人一阵惊恐,“你,你不是死了吗?”

“是啊,七年前我亲眼看到你自尽而亡的。”

季风哂笑:“没见过死而复生啊。”

众人一噎,随即为首的修士肃然提剑道:“既然没死,那便受我一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落修士提剑就砍过来,吓季风一跳,没来得及闪,眼疾手快的对准剑刃一弹,瞬间碎成齑粉,修士整个人都被弹飞出去,砸在后面几张桌子上,裂成两半。

季风扬了扬眉,做出一脸惊讶状:“不好意思啊,没控制住力道。”死之前整个修界都知道他是个全身灵脉阻塞的修道废物,如今他刚复活,虽然知道自己的灵脉问题已经解决,多年来在神湖镜海沉睡让他修为大大提升,只是一时对自己力量还不是很能自如运用。

“你,,,你不是个废物吗?你到底是谁?”

季风抖开扇子摇了摇,悠悠道:“七年还不许人有长进么。”

“九骨钦墨?”修士看着季风手中的骨扇缩了缩,硬着头皮道:“今日我们来惘极境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姑且不跟你计较,下次见面,定要与你一算旧账,走!”

修士带着一众人愤愤离开,客栈终于清静了,季风又坐下继续喝酒,他这具身体泡在水里太久,久到现在他都觉得这具身体不是他的,便不停的给自己灌最烈的酒,烫过喉咙,浇进胃里,灼烧身体。

小二颠颠跑出来,看到一片狼藉,垂了垂肩悻悻道:“哎呀,老板又该敲我的头了。”

季风觉得有趣,道:“坏了两张桌子,洒了三壶酒,碎了八个花瓶,你们老板就只是敲敲你的头?”

小二跳前跳后收拾残局,一边回道:“是啊,我们老板虽然看着很凶,老是骂我,敲我的头,其实还是很好的。”

“,,,”这替老板维护得似乎有点苍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老板在吗?”季风问。

小二抬头:“公子想见我们老板吗?他去上坟了,很快就回来。”

“上坟?”

小二点头:“嗯,老板是这个村的人,二十多年前这个村被妖怪袭击了,村里人都死了,只有老板一个人活了下来。”

季风眼神凝了凝,想起一个人,这时侧门被打开了,一个眉目隽秀,五官柔软得有点像女人的男人走了进来。

“童乐,叫厨子给我炒盘菜,坟地坐了一上午,饿死了。”

“好的老板。”童乐得了令一溜烟儿跑去厨房了,男人走进来看到满地狼藉,秀美紧锁,怒喊道:“童乐,你又干了什么蠢事,非得给我把店拆了么,我才走多久,,,”

男人正要暴走忽然瞥到边上饮酒的季风,话音全卡在了喉咙,眼中藏不住的诧异,随即慢慢变得复杂。

再见故人,季风淡淡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笑意,举杯冲男人道:“坐下喝一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男人迷瞪瞪走过来坐下,季风倒了杯酒递过去,道:“原来你在这里,好久不见,洛商。”

洛商看着晃动的酒水,表情失了方才那般跳脱,平静如水:“你没死。”

季风轻笑:“死了啊。”

洛商抬眼看他,满眼写着你逗我呢。

“又活过来了而已。”

安静了一会,季风重新看了一遍客栈,道:“你开的店?”

“嗯。”

季风缓缓吐了口气,道:“你还是在恨我们吗?”

否则为什么躲在这里这么多年不肯回临夏,不肯见他们,直到他死。

洛商顿了顿,眼里看不出悲喜:“不是,只是,我的家,在这里。”

季风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些年,,,”两人同时说道,洛商闭了闭嘴示意他说,季风道:“这些年你可有回去过?”

洛商看了看窗外,无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不恨你,不恨风银,更不会恨姐姐,我回去看过了,姐姐已经成亲了,和如是师兄,人都好好的。”

“嗯。”季风一点不意外,如果没有那些事,一切本该都会更好的。

良久洛商好看的眉毛动了动,问:“你不问问他吗?”

季风眼睫垂了垂,沉默许久问:“你记得庄生台吗?”

洛商顿了顿,随即点头:“嗯,从前我们一起进入了庄生台,看见了未来的样子,可你从没说过你看到了什么。”

季风吞了一口酒,放下酒杯,道:“庄生台预言最坏的结果,我看到我死了,他回到阆风,动用禁术,强行将自己献祭给镜海,让我死而复生。”

洛商睁大了眼看着季风,季风继续道:“后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想改变命运,可最后还是亲手促成了这个结果,现在我活过来了,一切,都成了徒劳。”

洛商看着对面对面季风心如死灰的眼神,道:“你是说你这次能活过来,是他以命换命?”

季风自嘲一笑:“嗯。”

洛商声音变高了些:“可他没死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落季风猛然抬头,眼里什么东西复燃了:“你说什么?”

洛商道:“我说风银没有死。”

一字一句,像是十分晦涩的话语,季风花了好半天才彻底理解,抓起洛商的手腕迫切道:“他在哪里?”

洛商手腕被他抓的发红,挣了挣,指着外边道:“刚才离开的那群修士你看到了吗,他们就是来找风银的。”

“什么意思?当年我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洛商吸了口气,抬手把季风抓住他手腕的手放下,拿过酒壶倒了两杯,推给季风后兀自饮了一杯,他还是不太会喝酒,呛得秀美紧蹙。

“当年你一剑扎进自己的心脉解封了天锁,整个大地都开始颤动,所有受赤乌凰煽动的妖邪被天锁压制,师,,,风银也清醒了过来,看到的就是你已经被耗尽生命的画面,他抱着你的尸体谁也不让靠近,也没有谁敢靠近,可小叔叔一定要将你带走,随后他们打了一架,两败俱伤,最后还是顾江玙强行将风银带回了雪苍山。”

季风捏着杯子的指尖轻颤:“后来呢?”

洛商抿了抿唇,转头看向窗外:“后来,不知过了多久风银又再次出现在天垣,他找到了顾江屿,得知你被小叔叔沉在了镜海,便径自闯进了惘极境,冲破一道又一道结界,可你知道,惘极境的结界十分强悍,没有若木之花是进不去的,他被挡在最后一层结界再也进不去,便去了神火台,很久很久才出来一次,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洛商看到季风的样子根本没敢往细了说,可饶是这样匆匆讲过,听的人依旧能知道其中意味着什么。

每闯一道结界都会被反噬,惘极境乃至邪之地,人在里面待久了会邪气入体,普通人过不了多久直接暴毙,修道者也会变得不人不魔,七年了,一个人在惘极境待了七年,会变成什么样子,季风想都不敢再想。

洛商:“风银本是阆风的下一任族长,天命不凡,即便是阆风没落了,修界依旧十分忌惮,尤其是那时候的风银,你知道的,他什么都没了,所有人都背叛他,逼得他一念入魔,整个修界再容不得他,虽然最后暂时被你拉了回来,可你走后,何尝不是对他的又一次打击,自那之后他便更加疯魔,常年待在那至邪之地惘极境,所有人都在害怕他哪天回卷土重来,找整个修界复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几乎是被抽走了血液,说不出话来,胸口艰难不稳的起伏。洛商继续道:“那些修士知道他大概每隔一年会出来一次,便在这里守着他,要趁他彻底入魔前将他除掉,现在应该又是去找他了。”

话落季风猛地起身追出去,洛商脸色一沉站起来叫住他:“季风!”

季风停下脚步,听后面人道:“当年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吗?你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没死心么?”

七年前留下的一堆子烂账,扯不清的两厢亏欠,让他知道要劝季风放下是不可能的,但到底还是觉得够了,代价都太大了,他会躲在这偏远的村子里虽然也是对当年的事无法释怀,可季风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啊,为情之一字,何以至此。

洛商话落直直盯着季风背影,好半晌季风才道:“死心?洛商,你亲眼看着他这些年怎么过来的,你怎么能让我死心?我怎么死心,凭什么死心,再活几次,我一样如此。”

洛商握紧拳头,咬牙道:“不知悔改。”

季风转头看着他,轻轻一笑,这一笑让洛商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顽劣又执着的少年,“我情愿。”

季风追踪着那群修士的气息一路跟到他不久前才出来的惘极境外围,毒瘴之气笼罩,周遭森冷,连树木都长着怪形,风一动,一切都显得压抑又诡谲。

那群修士不敢进去,站在外面严阵以待,季风就在身后不远处看着,许久,烟瘴深处缓缓走出来一个白衣身影,远远地看不清,但季风能直接感觉到那个人身上无法忽视的邪气。

修士的剑纷纷拔高一寸,将白衣男子团团围住,厉声道:“魔头,别以为你躲在惘极境我们就抓不到你,你杀了那么多人,就想这么轻易的逃脱制裁吗?”

“就是,你非但不知悔改,还跑到惘极境来修炼邪术,大肆破坏结界,扰得天垣人心惶惶,你安的什么心?修界若不除你,难平众愤,有愧天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等在这守你很久了,今日你定然跑不掉!”

修士气势汹汹地问罪,白衣男子如若未闻,信然往前走,修士一时也不敢上前。

白衣男子敛动眼睫,薄唇动了动,声音低沉道:“走吧,我不想杀你们。”

季风渐渐看清里面那个人,浑身血液凝固,僵在了原地,来人一袭白衣若雪,惊世脱俗容貌,碧蓝色眼眸,浑身散发着一股阴郁的邪气,那双能将人溺死在其中的幽邃眼眸也尽是阴鸷。

最让季风震惊的是那人的头发,银丝若雪,披散在肩背上。

众修士大怒:“竟敢如此嚣张,结阵。”

几个修士有备而来,纷纷围着白衣男子摆好阵势起阵,霎时狂风骤起,烟瘴搅动,一股强大的力量渐渐将白衣男子包围,压迫在头顶虽是都要落下将人压得粉碎。

“落。”修士大喊,握剑的手纷纷挥下,那股巨大的力量垂直落下,木石俱碎。

白衣男子面不改色,轻轻抬手,连剑都不曾拔.出,便破了修士的阵,一声巨响,所有人被振飞出去,砸在树上石头上,闷出一口血。

“滚。”男子淡淡启唇,语气让人森森一寒。

落在白衣男子身后的修士恨恨咬牙,趁人没发现他,猛地站起来捡起剑就对着白衣男子砍去,白衣男子眼眸森寒,冷冷地垂眼看向侧后方,正待动手,忽然几道金色藤蔓拔地而起,猛蛇之势将那人卷起抛进了毒瘴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低沉的声音远远传来:“没听见吗?”

周围的修士没工夫管被扔进毒瘴区的同伴,警惕地看向声源处,“季风,你竟然跟过来了?”

修士转头对旁边人道:“这下怎么办,他们是一伙的,这个季风修为大增,两个人打不过。”

季风嗤笑,说得就像你们一个人打得过似的。

修士咬牙权衡,随即指着季风道:“今日就先放过你们,但今日我等放话在这里,下次我等定会集结修界所有正道之士,将你们一并除去,撤。”

方才还气势汹汹的修士狼狈的卷着剑跑了,而那个白衣男子从看到金色藤蔓起就怔在原地,眼眸中的阴鸷和戾气被另一种更加难以言喻的情绪替代。

季风向他走进,跨过烟雾,如同跨过七年滚滚红尘,他才慢慢看清那个人,那个他本以为已经死了的人,此时正活生生站在他面前,却一切都和从前不一样了。

“洵舟。”他从前的洵舟冰霜般的脸满是俗世人间不曾有的清绝,却又在眼睛里囊括了从污浊尘世中脱胎而出的温柔,而面前的人,用他依旧摄魂夺魄的脸写满阴鸷和冷漠,一双和镜海一般碧蓝色的眼睛也只剩心灰意冷,从前柔软的青丝也变成了如今的银发满际。

风银僵在原地,仿佛浑身的血液都被抽走,眼前这个人,他不敢向前靠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更不敢上前惊走了这抹飘来他梦中的魂灵。

季风慢慢靠近,站在风银面前,让他能看清自己,又唤了声:“洵舟,我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不敢出声,不敢呼吸,怕吹散了眼前脆薄如纸的梦。

季风凝望着那双深幽的碧波湖水,在他眼里比镜海还要耀眼,他抬手轻轻滑过垂落在风银额前的发丝,轻笑着开玩笑:“我死的这几年,竟然一点没长,倒让你高我一截了,这可如何是好。”不知是哪个字,竟同时点燃了两人多年来死灰般的残心,一时动容,再也不能安生。

季风的手短暂而又轻微的触到了风银的脸颊,真实的触感让风银一颤,“你,是季风?”

沙哑的声音落在季风耳朵里砸得他心里抽疼,他笑笑:“不是我,世间谁还唤你洵舟?”

是啊,没人再唤他洵舟了,七年不曾有人这样叫他,风银眼眶发红,紧紧握着剑指节发白。

“真的是季风?”风银痴痴的看着眼前被蒙在迷雾中的男人,口中喃喃自说自话。

“嗯,是我。”季风心抽疼,话音轻柔到骨子里:“你怎么,变了个样?”

季风注意到风银手上的动作,仍然抬手轻轻拂过风银银色的发丝,虽不知为何风银会变成这样,但总归和自己脱不了关系。

“是我当初自私了。”

全然不顾及你的感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抬手轻轻捧起风银的脸,仰头将他眼角欲滴的泪水吻去,从他泪水中只尝到苦涩,他想,这苦涩,不及洵舟这些年的万一,他自己死了倒一了百了,万念俱空,留下的风银该是怎么过来的,他一点都不敢想。

“恨我吗?”季风轻轻放开他。

风银怔在原地,良久才吐出一个字:“恨。”

若你将一个人所拥有的尽数毁灭,还带走了所有希望,又怎么奢求别人以德报怨。

季风弯了弯眼睛,轻笑:“任你处置。”

风银视线始终落在季风眼睛里,后退两步,将手中的剑扔在地上,抬手升起一道术法,周遭的风霎时间化为利刃握在风银手中,缓缓抬手指向季风心脏位置。

季风张开双臂,缓缓闭上了眼,对面那人的模样依旧在他眼前,剥去坚硬的外壳和经年的苦涩,他好像看到了曾经那个忽然闯入他生命里的白衣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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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南方临夏城,夏水河上,一架轻舟悠哉地浮荡在暮色中,河面上,浩浩汤汤排着长龙的河灯俨然如红色精灵,活泼又虔诚的为夜河行舟之人护航。

“小公子,临夏城就在前边儿了,今日是七月十五农历鬼节,南方属这临夏城内最为热闹繁华,人人皆戴恶鬼面具,二里河道放满河灯,指引亡魂归来,人鬼共度七月半。想必你也是慕名而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蓬舟上船夫摇着桨,避开越来越多的河灯,问向船头的少年。

船头一少年头枕着手臂,翘起的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闻声便坐了起来。

少年一袭黑衣极为修身,即便是坐着也忽视不了他笔挺的脊背线条和修长的双腿,一双剑眉下的桃花眼在河灯与月色的映衬下熠熠生辉。黑绳结发随意的扎在脑后,端的是一派朗目风逸。

他抽掉嘴里吹不出调子的竹叶,深邃的眼看遥遥地看向河岸某处。

只一眼,少年便收回目光,转而露出一个清朗夺目的笑:“老伯你又猜错了,我是临夏本地人,今天是游玩回家,非是为鬼节而来,按约定,你可要给我打对折。”

原来这少年上船后与船夫打赌,若说中他三件事,就付三倍船费,两件两倍,全错就打对折,船夫倒是爽快,觉得挺有意思,便同意了。

路途中,那船夫看他翩翩衣冠,气质不俗,虽未佩剑,却腰着上乘养灵玉,他在这夏水河行舟渡人十多年,见过不少修界能人异士,想必是哪个门派的公子,想了想又觉得显而易见,于是说:“小公子一定修为上佳。”

少年闻之笑道:“不对,我资质奇差,早放弃修行了。”

船夫尤道一声可惜,那少年却满不在乎的晃荡着腰间的银锁,发出玲玲轻响。

船夫继续猜:“小公子腰间佩驱邪银锁,想必是父母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就有作弊之嫌了,这不论是修行世家还是普通百姓,都有给小孩子配驱邪银锁的习俗,可以驱赶邪祟,自然也多是家人父母给佩的。

那少年又笑道:“不对,家中父母早亡。这银锁是我小叔叔给的。”

看那少年笑容依旧,清浅却认真,老伯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好认真想猜第三件事。最后,仍是猜错。

船夫调整方向,在一座桥边靠岸,少年摸出身上仅剩的几个钱,给了船夫,刚好够船费。嘴边挂着笑往临夏城里走去。

临夏城是南方大城,四方商旅众多,寻常日子便已十分热闹,加之今日七月十五,农历鬼节,街道早已是熙熙攘攘,人声不绝。

放眼四顾,来往人戴着各色各样狰狞的面具,还有人觉得只戴面具不够,仿起那话本里血淋淋的样,认真的扮起小妖小鬼来,时不时举着爪子凑人跟前吓人一跳,惹一阵嬉笑怒骂又跑开,一派热闹景象。

少年被人群携带着往里走,忽然偏过头,睨了眼身后方向,一个黑梭梭的影子立马隐入了人群里。

少年无声地叹了口气:“真有耐心啊。”

他船行一路,那影子便跟了一路,他心下想,自己已经出去游荡快半年了,连个打劫的都没遇到过,为何这几日会被无面鬼盯上?

无面鬼非人非鬼,乃是一种人为练就的影子,自身没什么攻击力,只能做一些探查信息的工作,在天垣修界不足为奇,凡是有些实力的大门大派,都可练就,因没有脸所以叫做无面鬼,虽是不足为惧却也实在烦人,他能到人难以到达的地方,跟你到天涯海角都不是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顷刻间少年脑内过了一遍往时今日,还是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并且身无分文。

心道有什么好觊觎的,都到临夏城了,爱跟跟呗!

便将之抛诸脑后,悠哉悠哉的逛鬼节。

既然是中元节,那就顺手买个面具吧,少年心里想着,在拥攘的街道中挑挑选选一阵子,目光终于停在一个摊位。

“哟,在这儿呢。”少年两手拍在一个面具摊位上,摊主是一个目露精光的青年。

“我说老包,这临夏有你不卖的东西吗?”

那叫老包的青年笑嘻嘻道:“哟,这不是时风门小公子季风吗,你小子真滚回来了,哎呀生活不易,自然是什么好卖卖什么咯,我跟你说,别看我摆摊儿做些零碎小生意,你包哥那在临夏人送外号包百货,什么金块玉石,辟邪灵器,祖传丸散,秘制膏丹,哥什么都能搞到。”

老包眉飞色舞的自卖自夸,季风习以为常的头也不抬,任他胡天海地的吹嘘,眼睛落在摊上形色各异的面具上,挑挑拣拣道:

“可胡吹吧你,我看看,你这面具有何独特之处?”

老包拍了拍胸脯:“我这儿的面具,独特之处就在于,,,在临夏绝对找不到重样儿的,怎么样,老季,来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嗤笑,指了指来往的人群道:“你往街上看看,哪个是重样儿的,没什么特别的我去别处看看啊?”

季风作势要走,老包赶忙拉住。

“唉,你怎么那么不讲义气啊,让兄弟我宰一宰不成吗?”

街上像老包这样的面具小商贩不计其数,但在临夏城,老包算是十分活跃,混得开的,季风打小就认识他,有时两人搞到什么新奇的东西还能一起琢磨一阵子,然后再吹嘘抬价卖出去,两人五五分利,倒不是季风缺钱,只觉得好玩儿,有时还会心甘情愿让老包宰。

闻言季风失笑,摊摊手道:“不巧,今日身无分文。”

老包摸着下巴打量了一眼季风全身上下,抿着嘴,不知道又在打什么注意。

这人哪次不是山穷水尽了才肯回来一趟,银子看来是真的没有了,不过还有别的嘛。

季风往摊位旁的椅子上一坐,换个话头:“老包,我不在这段时间,临夏可有什么新鲜事?”

“新鲜事嘛,倒没有,不过临夏这几天来了很多人。”

季风挑挑眉,不以为然:“临夏繁华,单鬼节就能吸引很多外来人参加,更何况霁月楼三年一度的飞花会就在鬼节这段日子举行,每次都有很多修界名士慕名而来,这有什么稀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包晃晃手指凑过去,煞有介事道:“不一样,虽说我不是你们修道一路的,但好歹我也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见的多了,我能感觉出来,这些人,鬼鬼祟祟的,别有目的。”

“哦?”季风若有所思

“那这几天可有什么动作?”

老包一挥手:“这我哪知道,我就是个商人,不管是谁,能宰他一笔更重要,怎么样,你买个面具挡一挡,万一他们是冲你来的,破财消灾,唉,我这里有开过光的,,,”

说道老包从小摊下面摸出了一堆新的面具。

季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还真是张口就来,这就开过光了,我有什么好怕的,你图我的钱,他们图我什么?”

老包也不急,没有他敲不来的银子

“嘿,我可告诉你,前几天我就听到花季少女们说你今天回来,商量着堵你呢,哎哟这会儿该在哪条街了?”

如老包所料,季风听到“花季少女”四个字登时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临夏城民风开放,爱美之风盛行,城内专设皎玉榜,给临夏俊男俊女排名,榜中设十五个名额,他季家的人虽只有几人在榜,但含金量极高,分走了整张榜单的风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就在那榜中第二,城中各家姑娘们十分疯狂,丝毫不掩饰其迷恋,有旁观者惊其狂热,送其“花季少女”四个字,意为花痴季家人的少女,本是调侃,不料姑娘们欣然受之,从此以“花季少女”之名行走临夏。

季风自小就深受其“迫害”,被如此这般搓圆捏扁,个中酸涩,如鱼饮水。

不知是谁得知今日季风游玩归来,消息早就传遍了花季少女内部,正商量着来个盛大的欢迎仪式。

他一走半年,浪得忘记了这茬,季风随便扫到一个面具就要拿起来,被老包一把按住,并伸出另一只手搓了搓。

季风大惊:“干什么?这种紧要关头你的兄弟义气呢?”

“嘿嘿,义气是什么,又不能当饭吃,我还要娶媳妇儿呢,你要再拖,我不介意你把姑娘们引来,说不定能成就你哥我一段缘呢!”老包十分理所应当就不放手。

季风控诉反抗:“你趁火打劫!”

老包据理力争:“什么打劫,我又没抬价。”

季风哪里还有钱,遂摸出一样东西扔过去:“我只有这个,拿去。”

常年倒卖稀奇玩意儿的老包一眼就看出这是什么,寻常方向仪只指示南北,而这算是一种灵器,只需灌入一点儿灵力便可按心中所想指示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是个路痴,闲来无事专门为自己量身定做,给它取名百道行,市面少有这种东西。

老包达到目的满意的点头:“这也不错,应该能卖不少钱,哈哈,面具你随便挑啊。”

老包松开手,季风随手挑了个恶鬼面具带上,就听见一阵莺歌燕啼般的声音。

身后不远处,一群花季少女花团锦簇着往这边靠拢。

“在那儿呢,果真回来了。”

“季小公子~”

“半年不见,长高了耶!”

“哎哟越来越俊俏了,谁都别跟我抢。”

“啊,小风哥哥我在这里。”

“你怎么叫的这么肉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你管。”

“姐妹们,别吵,先捉住他。”

“小风哥哥别跑啊,别跑啊!”

难得这街道上还有不扮鬼不戴面具,个个娇花似的成为这街上的一道风景,饿狼般的朝季风奔去。

旁边的人早就司空见惯这一幕,乐的看这场好戏。

“哟,今天是季小公子啊,有阵子没见着了。”

“掌门也许久不见了。”

“听说掌门下山都不从城里过,要绕路。”

“真的?好惨啊。”

季风慌忙中丢下一句“下次再找你算账。”就逃命似的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风哥哥常来啊。”老包在后头抬高声音大喊道。

花季少女们:“往那边跑了。”

季风头也不敢回的跑了几条街,发现还没甩掉,十分无助。

不是女孩儿们都柔弱些的吗,怎么这般有体力。

“到底是谁说我今天回来啊!”季风对着前面不知所措的人群喊了一声。

一定是他小叔叔,不派人来迎接就算了,竟然这样坑自己的亲侄儿,边跑边盘算着下次一定要在城中人最多的地方写一条时风掌门招亲文书以解心头之恨。

当下逃命中才后知后觉方才情急把什么东西抵押出去了,这下灯火交错,人潮涌动,几条主街道在季风眼里没什么两样。

“这往那边啊?该死!”季风看着两边差不多的街道茫然。

抉择左右间,一家门扉紧闭的店映入眼帘。

任谁都觉得奇怪,在这百家狂欢的日子,家家大门敞开不做生意也图热闹,而这家非但大门紧闭,还堂而皇之挂了个牌子写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日高兴,不营业

只见这店铺,高挂的扁牌上郝然写着“别崃”二字,恨不得歇业大吉。

季风:“这老头又作什么妖?”

季风选定这间,跳墙过院,身后的围追截堵被一墙隔断。

季风落在院子里,鼻子嗅了嗅,闻到里面传来的一阵醇厚的酒香。

季风五感十分敏锐,在门口就闻到这股味道,只是大街上各种气味混杂,加之情况紧急,没有细细辨认,竟是从这儿传出来的。

时风门专修一种元灵术,感知能力随修为增加被无限放大且收放自如,也通过元灵的生成与周围的灵气连接,修炼至有所成会开启元灵印记,也算是此法修行的独特记号。

季风自灵脉阻塞后,无法修习元灵术,但唯一不算上天太绝的一点是,他的五感保留时风一脉的特点,门人靠修炼强化五感,他则靠年龄增长,五感自然而然越发敏锐。

季风翻窗而入,收敛脚步,悄悄往香味源头走过去。

果然,杂乱的小铺子里,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头儿坐在地上,抱着一瓶酒,摇头晃脑的嘟囔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嘴角一弯,眼中顽劣之意尽显,凑过去弯腰对着正迷迷糊糊的老头笑:“做什么呢老头?”

老头正沉浸在酒香中,被突然凑近的脸惊得一蹬腿,下意识的抱住怀里的酒:“吓死你爷爷。”

季风抿了抿嘴,道:“这就吓到了,那我再这样如何。”

话落一把夺过酒瓶起身退步,

老头大惊失色,呼喊道:“我的桑落,我埋了三十多年的老朋友,你小心点,小心点,哎哟祖宗哦!”

季风豪爽的灌了一口,凉凉的酒水顺着喉咙滑进胃里,还有点烫喉。

老头一边拦着季风一边不住念道:“少喝点,少喝点。”

季风晃了晃瓶身道:“哟,你还给自己埋了女儿红啊,今天什么日子让你把它挖出来,桑落,还不错,有好酒也不叫上我,躲在这里偷偷喝,还今日开心,我就不还给你,让你今年都不开心。”

老头觉得心窝子生疼,拍腿痛惜道:“什么女儿红,算了,让你喝一口,就一口啊。”

季风又喝了一口道,:“怎么这般小气,你都醉的说话含糊不清了,不如都给我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头一巴掌呼过去,被躲开了“你爷爷我没醉,清醒的很。”

季风笑道:“对对对,你千杯不醉,名字都叫尹不醉,你最厉害。”

尹不醉鼻子哼了一声,道:“我看你小子酒量还行,勉强能跟我喝两口,不如取个不归为字,咱爷俩凑个不醉不归。”

季风毫不犹豫的拒绝:“谁要你这破名儿,真不吉利。”

尹不醉双手叉腰,嘿的一声,随即警惕道:“我说你小子,成年浪迹在外,怎么突然到我这儿来了,不会又来坑我宝贝吧?”

见季风不说话,只是笑,尹不醉又觉得心口疼了一下。

肯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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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波回忆即将已经来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季风不负所望,厚着脸皮道:“老头儿,我还有七百多天就及冠了,你不送我点儿什么?”

尹不醉看着面前这个面容俊朗的少年,已经比他高出不少,少年最是蹿个儿,如今身姿修长挺立,五官线条分明,人模人样的。

但这脸皮没有因年岁而变薄哪怕一分!

尹不醉怒色道:“你怎么不差几十年殡天呢?我送你一副玄晶棺你要不要?”

季风道:“别了吧,就算做了玄晶冰棺,那也是你先用啊,到时候你棺材一盖,我什么都捞不着。”

尹不醉骂道:“臭小子,咒你爷爷呢。”

季风顽劣的笑道:“这可是你先说的啊。”

尹不醉瞪了他一眼,挥挥手:“罢了罢了,今儿老头高兴,小祖宗您放过我的老朋友,店儿里的东西随你挑。”

老头儿开的是家灵器店,多是稀奇古怪之物,有仙门名品,有市井玩物,可辟邪镇妖,可招财进宝,总之是应有尽有。

以往季风看上什么就会用各种方法骗去,老头总会负隅顽抗,现在老朋友性命垂危,什么都不重要。

季风眯了眯眼道:“你这儿还有什么东西我没玩儿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藏了一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头顿时惊慌:“你你你,果然一直惦记着我的宝贝!”

季风:“不错!”

老头咬牙,脚踢开地上四落的物件,认命般开始翻找。

季风打断他,“唉唉,拿出一点诚意,店面上的就别找了吧。”

老头思索,这小子显然有备而来,看来瞒不住了,不如给他开开眼

“行,今天就让你长长见识,跟我来。”

老头领着季风往内间走去,按了按机关,地上开了一扇门,两人沿着□□下去。

左拐右拐,到了一扇暗门前。

临到开暗门,老头忽然转头看向季风,仿佛要在他脸上找到什么。

季风看尹不醉的眼神,顿时福至心灵:“哦~居然有个密室,我竟从未发觉。”

季风自打不再修行后,便充分拓展了其他的兴趣爱好,机关术便是他拿手的一项,早在几年前他就发现了这个密室,更在知道后就破了这些机关,只是这次想光明正大的顺里边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尹不醉满意的点头,才开了门。

暗门内的石室光线暗,星星点点的有各色的灵石光芒点缀。

季风环视周围,心道这老头平时看着老窝在店里,里头的东西倒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得又添了不少。

尹不醉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盒子:“这是陨星,世间只此一块,绝佳聚灵石,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季风挑挑眉:“我需要这个?”

尹不醉松了一口气,又拿起一样,夸口道:“千机盒,里面有一百种暗器,还能变形,,,”

尹不醉摸索着机关话没说完,被季风无情打断:“时风门有一堆。”

这祖宗,挑三拣四的。

“五色石,知道它的好处吧?看这色泽。”

季风摇头。

老头迅速把五色石收起来:“我以为你会喜欢,你小时候不就挺喜欢这些漂亮的石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疑惑地眨眨眼:“?我没有!”

尹不醉一样一样颤颤巍巍的拿出自己的珍藏,这少爷没有一个满意,他心里快绷不住了。

“哎哟,祖宗,你到底看上我这儿什么了,您直接说,别折腾我成吗?”

季风不说话,似是在思考,突然眼光瞥道墙角杂物堆里,有什么东西散发着红色光芒。

周边不是没有随处放置的发光灵石,只是这一块,深红的光芒过于妖异了,而且,刚才他并没有发现。

尹不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是一顿。

季风被那妖冶的光芒吸引,不禁问:“那是什么?”

尹不醉走过去,在一堆杂物里把那发光源拨了出来。

季风跟在尹不醉后面,看老头神色突然肃然,须臾猛地一拍大腿道:“找到了。”

尹不醉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发光体,是一个花形红色晶石,通体透亮,散发着红光。

“这就是你要的及冠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接过,道:“这不就是一块灵石吗?灵力还挺霸道的,还有点眼熟。”

尹不醉瞥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无知小儿,你看它像什么花?”

“像海棠。”说出口,季风突然明白过来。

季风手中捏着的海棠花形状的晶石,浑然天成,不含一丝杂质,通体散发一股冰霜一般的寒意,贴着季风指尖,穿过皮肤,再握久一点就能蹿上心脏,游遍全身。

还挺舒服。

红色晶石散发的光打在凑在一起的两人脸上。

老头脸上仍还有一丝惊疑,这玩意儿在他这儿有些年头,他以为这晶石早就已经自行封印,为何突然又发光了,颇为奇怪。

老头领着季风找了个空地坐下,目光专注道:“没错,若木之花。”

“这就是若木之花?”

季风抬手捏着晶石,嫣红的光芒铺满他俊美的脸,眉目之间镀上一层妖冶的红,非但不显得诡异,反倒更加摄人心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尹不醉稍显得意:“极西之域的阆风神湖镜海,湖心有树,为若木,若木与镜海滋养了万千精灵,,,”

季风看老头一副这故事说来话长的架势,赶忙无情的打断:“打住,说点儿我不知道的。”

尹不醉睨了他一眼,又说:“若木神树孕育了非灵非邪的赤乌凰,但赤乌凰涅槃不成,反受惘极境神火台影响,堕入魔道,统领天下妖邪为祸世间,阆风灵族几代人,淬炼四方之灵,于若木神树上凝结出这样一个灵器,才将赤乌凰锁在神树上。”

季风道:“天垣人人皆知这段故事,可关键是十几年前若木之花就已不知所踪,为何现在会在你这里?”

尹不醉:“不错,十几年前有人从阆风镜海盗走了它,又在几年后机缘巧合之下到了我手里,自我拿到它便是黯淡无光,我以为它自行封印了,随手扔在杂货堆上,没想到今日给你找出来了,嘿嘿,果然,,,”

尹不醉话说一半,引得季风好奇,问道:“果然什么?”

被这一问,尹不醉眼中的醉色又覆盖上来,含糊道:“哈哈,果然与你有缘。”

季风撇撇嘴,又道:“我倒是好奇你话里提到的机缘巧合指什么,还有,谁这么有能耐能穿过惘极境去镜海盗东西,那阆风人难道都瞎了?”

惘极境受中心神火台影响,千万年来在这片至邪之地滋生出许多世间无有之物,历来世人趋之若鹜,但其间极其凶险,层层咒术屏障,去过的人没有能活着回来的,即便说是没有人活着回来,但里面是何模样却传的有鼻子有眼,这种不合逻辑的故事天垣人人皆知且深信不疑。

若说谁能穿过惘极境,大概只有至灵或至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呀这个嘛,嗯,好酒。”

尹不醉又晃起脑袋,避开了季风的目光,显然不愿说,季风也不再追问,尹不醉痴迷于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些材料从哪里来也不便说,总之没有杀人放火伤天害理就是。

“当年世人万般不择手段,头破血流也要争夺的东西就是这玩意儿?”

季风手中旋转着这通体流光的海棠晶石,继续道:“天垣西有阆风惘极境遍地宝物,东有青州锻器白门锻造强悍的灵器,天下之大,多得是上天入地的宝贝,这石头除了灵力强悍世间少有,究竟还有什么特别的。”

老头咂着酒,回忆往事般叹谓道:“十几年前若木之花被盗的事情传出后,多少人为得到它无所不用其极,真是凶险啊,也不知道是谁把这消息透露出去的。”

季风一哂:“要是那些人知道他们费尽心机,苦寻多年的东西被你随意扔在屋子里,不知该作何感想。”

尹不醉寻了个空地坐下,理所当然道:“它到我手里就跟一块普通石头一样了,难不成我还供着?”

季风手贱,拿着若木之花就往烛台上递,橙红的火苗突然被打破形状,火焰将红色晶石包裹起来。

嫣红的晶石被火炙烤着好半天也没有任何变化,甚至那股冰霜之意也没有消散一点。

季风问:“为何说与我有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尹不醉笑道:“可不是你来了他就醒了吗,巧不巧?嘿嘿,甭管你用不用得着,都得接着。再说,这原本应该是阆风镜海的东西,流落在外始终不好,不如你还回去也行,也免得世人觊觎,再掀风雨。”

季风道:“怎么还?如今有谁能跨进惘极境一步?再者,阆风灵族早在十二年前就被修界联手灭族了,我送过去是把它埋了还是直接烧给阆风人?”

尹不醉砸吧砸吧嘴,道:“谁说他们被灭族了,不是还有一个人活了下来吗?”

季风一顿:“你是说,阆风少君?”

尹不醉抿了口酒,缓缓吐了口浊气道:“十二年了,阆风幸存的下一任族长也长大了,若木之花的觉醒或许就是个预示,这修界啊,怕是平静不了多久咯。”

季风道:“你怎么这么确定,当年可是危燕三星门亲口对整个修界宣称阆风少君已死。”

尹不醉哼道:“别告诉我你信这个,这些年多少门派背地动作不止,都在找啊找,找什么?除了找若木之花和赤乌凰,还在找那个孩子。”

话落季风耸耸肩,“所以,我也要去找到他?”

尹不醉沉默一阵,随即挥手敷衍:“唉你随意处置吧。”

说罢老头拿起海棠花,只见那花前一秒还在他掌心流华,下一秒急速飞向季风胸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避之不及,猛的感到一阵冲击感,出乎意料的没有感觉到指尖还残留的冷意,而是一股难耐的灼烧感在胸口扩散。

没过多久,那股灼烧降了下去,转而是一种宝玉一般的温润感。

季风拍拍胸口,赶忙扒拉下衣服,只见胸口那原本就白皙的皮肤上,映上了一那朵妖冶的海棠花。

“,,,”

季风抗议道:“你就不能提前说一声吗?”

老头不理会他的不满,道:“你试试。”

“试什么?”

“运转丹田,试试聚灵。”

季风照他说的做,只是昏暗的屋子里依旧没有任何灵力波动,只有那胸口的海棠印记灼灼流光,还有点暖乎乎的。

“怎么会?”尹不醉皱眉:“许是他封印太久,慢慢来,若木之花一点都没有抗拒你的身体,一定对你有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毫不在意:“你还以为它能一下子打通我阻塞了快十年的灵脉吗?”

季风自小便爱往尹不醉这里跑,时常也同尹不醉一起鼓捣些稀奇古怪的物件,说天资他不是没有,自他出生族中便有长老说他天资极高,幼时在同龄弟子中也是出类拔萃,中途虽一直有些小问题也不妨事,随着年龄增长,问题就显现出来。

到九岁,季风浑身出现异样,全身灵脉阻塞,全门上下多年来毫无办法。所有人都在为他可惜,只有他自己一副乐天样,无所谓的游山玩水,偏他越是这样,别人越觉得可惜。

“怎么样,这及冠礼可还满意?”尹不醉得意地看向季风。

满意个鬼啊!

季风咆哮:“这玩意儿什么用都没有,还是个烫手的山芋,你给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是不是嫌我命长,啊?西北那一带我还没去过呢,我现在怎么一个人出去游戏人间,你给我拿下来!”

尹不醉自动忽略其他的点,不可思议道:“孩子?刚才是谁恬不知耻跟我要及冠礼的?”

季风报臂质问:“但你给了我一个催命符。”

尹不醉偏了偏脑袋,讪讪道:“你别那么紧张,哪有那么危险,这东西扔我这儿十多年,你看有人来骚扰过我吗,它到现在都还是自我封闭状态,就跟个石头一样,没人能发现在你这里,放心啦。嘿嘿。”

季风冷哼出声:“哦?那刚才你将它打在我身上的时候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尹不醉愣住。

季风早年也是要修炼灵气的,刚才那朵红的妖冶的海棠花向他疾穿而来那一刻,他很明显的感受到了周遭的灵气波动十分强,虽然只有短到不可捕捉一瞬。

密室周围能不能察觉他不知道,但他可是用身体胸膛在承接。连多年都阻塞的灵脉也像是干涸的土地被猛地泼了一盆水一般。

在尹不醉正要破口大骂那群人死性不改丧心病狂不择手段时,突然感觉到石室上边的房屋周围不对劲。

尹不醉咂舌:“这么快?这得是一直盯着你的吧?”

季风摊手:“跟我一路了。”

尹不醉一拍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个及冠礼绝对珍贵!”

被季风瞪了一眼后尹不醉作不可思议的样子,连连几个重音道:“不能吧,连我都快忘记这玩意儿了,他们怎么知道你会在今天,在我这儿翻出来,又怎么觉得跟着你能找到,,,”

说到此处尹不醉住了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十二年了,他都快忘了若木之花是怎么到他手里的了,仔细想想,换做是他想要找若木之花,也必定会选择从季风这里入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尹不醉立马收住神态:“啧啧,想不到你也有被人惦记的一天。”

季风莞尔一笑:“惦记我的人可多了。”

刚才还有一群姑娘追他来着。

尹不醉道:“那你可就要小心了,这里可是时风门坐镇的临夏城,他们这么着急,要么就只是刺探刺探,完事后能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要么就是准备充足,能够一招制敌,让你们的人来不及反应。”

季风点头道:“应该不是后者,除了无面鬼之外,我没发现别的可疑之处。”

“老头儿,我先走了。”说罢季风拿上面具便从石室出去,及至门前,瞥见桌上有一个盒子,顺手就带上了

尹不醉:“,,,”

尹不醉看向季风背影消失的地方,就地坐下喝了口桑落酒,缓缓吐了一口气

“自求多福吧,臭小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季风快步出了别崃,猛的感觉一阵晕眩,若说那桑落酒刚下肚只是烧,那现在就该是上头了。

天空漆黑,但眼下,满城灯火通明,喧嚣一片,宛若人间极乐。

临夏城是极为繁华的,加之这明明灭灭的灯火下,人来人往步步相接,竟一眼看不到街对头。

季风定了定神看着周围,大人小孩都带着狰狞的面具,街道上方挂的是一排排红灯笼,投射得整条街都是红色的,颇有些幻妙,恍若人间鬼市。

果然如他猜测,街道四面八方黑暗处无面鬼影忽隐忽现,不时从人群中窜过,形成了一个以季风为中心,他人挪一步就自动变换阵型的阵。

怎么好像变强了?

季风放慢脚步走着,无面鬼也只是变幻着位置。

怎么还不动手?

也对,除了无面鬼,从季风进城起,就有时风门的弟子暗中跟着他,无面鬼大概是碍于这些人,没敢上。

这时,前面传来一阵哄闹,一辆巨大的船车缓缓驶来,船上是一群演舞者装扮各异,张牙舞爪的扮演各路鬼神,时不时船上洒下一些钱币和福袋,这时临夏鬼节的传统,船车要在每一条街道游/行,并作驱邪舞,撒祝福,人们相信这样能带来财运也能驱邪。

船下挤满了看表演抢祝福的人,随着船移动而移动,就跟水浪推着船走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船离季风越来越近,一把钱币和福袋洒在季风面前,众人鱼一般哄来,季风赶紧闪开,免得被挤成鱼干。

“嘿,看,我抢到了。”道路中央人兴奋的喊着。

“这边还有。”

“你踩到我手了。”

“谁挤我,啊。”

随着一声叫喊在哄闹的人群中尖锐的响起,场面霎时躁乱起来,那船车瞬间失控般,加速向捡福袋人堆这边撞来,还有人弯着腰不曾察觉。

船上撒福币的人被倾斜的船身猛地送到船舷,脚步一滑,手上的钱袋福币尽数洒在地上,引得一群人蜂拥而来,更加堵塞。

“快闪开。”季风对着人群喊

终于有人意识到不对,叫喊着:“船车失控了。”

反应过来的人见那船失控飞速向两边散开,仍是来不及尽数撤离,众人一片惊慌。

“出来救人。”季风喊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落,三个青色衣袍的修士跳出,十分默契两人救人一人控船,控船那人悬在正急速横行在街道的船前方,额间元灵印记闪烁,飞速结印,瞬间产生一股与车船前进之力相抗衡的力量,生生逼慢了船速。

季风看清那人不禁惊喜,来的人竟是应如是,正欲叫他,季风注意到船上原本死抓着船舷的舞者突然起身,抓着面具撕扯,好像面具长在脸上了一般,猛地扯掉,一股凶戾的黑气骤然冒出。

“师兄小心。”季风朝船头方向喊道

那黑气果然向灵力最盛出冲去,应如是闻声反应极快,挥剑凌空一斩,那黑气便被劈散。

而那黑气并没有就此散去,却是方向一转,朝人群去了。

应如是皱眉道:“不好。”

“拦住它们。”应如是对另外两名随行同门道。

人群四散奔逃,季风被挤到路边,先前跟在他周围不敢动作的无面鬼此时向他聚拢。

先是三四只,后陆陆续续的又来了十几只。

没机会创造机会,还以多欺少,果真有备而来。

季风心下衡量,放弃了奋力一搏的念头,无面鬼又不会说话,也不能跟他们讲理,于是拔腿就跑,那群影子在他身后狂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边跑边从袖中摸出几只黑球扔了出去。

“小蜜蜂,辛苦了。”说罢那黑球在空中抽出翅膀,飞向几只冲在前面的无面鬼,碰到便炸了开来,几只无面鬼化作黑烟,那后来的十几只被这一炸炸开了距离,只停顿一会儿,便又向季风扎去。

“没完没了了。”季风又扔出几只,方才车船失控黑影四散,人都躲进了屋子里,眼下长街空无一人,正方便他施展“奇技淫巧”

“老季,惹什么乱子了你,那么多影子追你呐。”耳边突然一道声音响起,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老包跟他并肩跑着。

“你从哪里冒出来的?赶紧走,这些无面鬼跟普通影探不一样,还不知道要做什么,他们是冲我来的,你别跟我一起。”

季风一把推开老包,回身停下。

右手按在左手上,袖箭疾风般射出,穿透身后无面鬼的虚影,插在后方屋檐、门窗上。

季风暗思,好像除了气息强了一些,和普通无面鬼也没什么不同。

“真当我废物呢。”

季风觉得即便自己修为不高,但好歹是时风门名义上的少主,不管是抢劫还是暗杀,也好歹派个等级高一点的啊!

季风内心愤愤不平,手上又是几只袖箭,直直射穿了近在咫尺的无面鬼,刚松口气,四面八方接二连三涌出黑影。好几只无面鬼已经窜到季风身前,季风侧身躲开,擦肩而过的无面鬼带来一阵刚劲的利风,划开了季风的衣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瞳孔微缩,神色一惊。

寻常无面鬼只做影探是没什么攻击力的,即便朝人袭来也最多是穿身而过,这一批却能生出刃风,果真是强化过的。

季风一哂,“不伦不类。”

季风抚住手腕,精准的射出几道袖箭,连连刺穿好几个无面鬼。

无面鬼的实力被季风一眼看透,强化过后依旧有太多破绽,但胜在数量优势。这时他已是袖箭放空,小蜜蜂也扔完了,偏生他自暴自弃连剑也不佩,否则这些无面鬼靠近不了他。

“不陪你们玩了。”

季风大喊一声挥手转身就跑。

无面鬼自然听不懂,紧接着就追上来,仿佛更加急切,丝毫不做停留,箭雨一般朝季风射来。无面鬼兜帽下一片漆黑,离季风越来越近,率先是一阵无形之气逼进。

“一群影子排个鬼的阵法啊。”

季风立定回身,看出无面鬼的阵型,连发几道袖中丝,牵出一张丝网,打散无面鬼的阵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丝网拦不住多久,季风抓住空隙在岔路口转个方向继续跑。

这一转身,就猛然看见一白衣少年立在转角处的灯火下,不由得脚步一顿。

十步远的白衣少年负剑,立在编织成群的灯笼下,灯影绰绰,少年玉面白衣,长身颀立,只一张脸便能夺走所有注意,气质清冷,好像与周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这世上人千千万,有的人任他怎么在你眼前晃也难以记住,可有些人,只消一眼,就难忘记。

刹那愰神,待到意识重新归位,季风才觉得,面前的人似是见过,刹那间记忆碎片纷飞,也没有捕捉到对得上的。

而身后,无面鬼绕开丝网,很快追了上来。

季风心里暗骂一声,随后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拉住少年的手腕便往前跑

还头也不回的对着空气大喊:

“夜半三更不要一个人出门啊!”

少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跑了一段,季风感觉抓住的手腕略微挣扎,才停下来,把少年拉到自己身后。

摸出从别崃顺出来的盒子。

这种盒子他听尹不醉说过,可以用来探测无面鬼,还能把无面鬼吸进来。

季风定身,手上翻转着盒子,没有发现可以打开的地方,更没有机关,难道和百道行一样要用灵力?

季风试着灌输灵力,但灵力有限,盒子没有任何反应。

!!!看不起修为低微的人啊!

季风心里暗骂一声,余光注意到白衣少年看着他,季风抬头回之一笑,拿着盒子的手伸手过去:“这位朋友,帮个忙?”

季风跑了许久,离开了骚乱范围人又多了起来,众人看见一大团鬼影子气势汹汹地追着季风,纷纷惊吓的往两边躲开,霎时周遭又空旷不少。

面前无面鬼正无限逼近,仿佛就要看见兜帽下的脸,虽然没有脸,在这迫在眉睫的情况下,风也连连乍起几道,牵起两个少年衣袂,飘飘扬扬。

季风一脸从容,只是定定地看着那个少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面前的少年看起来比自己小一些,一张脸如精湛绝伦的山水画,下笔道道如神,五官每一笔线条都一气呵成,找不出任何差错。

季风喜欢四处游山玩水,也见过了许多外表出众的人,却从未像现在这般惊叹过。

少年注视着季风手上的盒子,眼睫垂落,遮挡了下面的一片星空,像是在思索要不要帮忙。

黑压压的无面鬼已经快要砸到季风脸上来了,才见少年才缓缓抬手,指间轻轻点在盒子上,一道灵力注入其中,那盒子便迅速变化形状,产生一道吸力。

有多少是多少,把无面鬼尽数吸进去,旋即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安静的躺在季风手上。

有意思,回头可以让老头改一改,不要让一个盒子也那么势利眼儿。

季风收好盒子,正要说什么,就注意到白衣少年转身要走。

季风忙叫住:“朋友留步。”

闻声,白衣少年停下脚步,站在了季风十步远的地方,侧过身抬眼看着他。

季风看着少年眼睫掀动,露出了那双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街道上空黑压压的鬼影子被尽数消灭,街道缓缓有人走了出来,灯火也好似知道邪祟驱散了一般,变得更亮了。

那双眼也跟着闪烁。

季风觉得很奇怪,那分明是黑曜石一般的眼瞳,却让他感觉自己溺在了一片幽蓝冰凉的湖底,此身被卷入激烈的漩涡。

是在哪里见过吗?

见季风迟迟不语,少年轻声问道:“何事?”

少年清冷的音色低低的传来,莫名让他想到缓缓从石头上流过的小溪水。

季风一瞬间也不知说什么,脸上还怔怔的:“方才多谢相助。”

少年看了他一眼,淡漠的转身再欲离开。

季风才不管人家身体言行透露的生人勿进,干脆上前几步拦着他扬声说:“不过我们临夏人啊素来淳朴,有恩必报,我若是就这么让你走了,恐怕一辈子都要自责难安啊,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唔,现在天色已晚,不如这样,你跟我回我家吧。”

他像是想出了什么绝佳的主意要与人说出来等待夸奖赞同一般看着少年笑,全然不觉得唐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心想自己五感绝佳,第六感也断不会错,这个人定不简单。

见那少年一怔,季风又道:“你别误会,我可不是人贩子,刚才那些无面鬼不一般,若不是你帮我,我现在不一定怎么样了,我见你独自一人,应当是出门游历,现在天色已晚,想必也是要找一处住下的,你帮了我,咱们也算认识了,那就是朋友,哪有朋友来,让他住客栈的道理。”

季风吧啦吧啦说了一堆,少年耐心听他讲完,最后只淡淡道:“不必。”

清冷的语调犹如一盆冰水浇在季风头上,却没有浇灭几十年老桑落的后劲。

“不去我家也行。”

季风腰间取下那只恶鬼面具递过去:“这个给你。”

此时不远处,蠢蠢欲动的花季少女已经慢慢聚集了起来,两个俊美的少年立在街道中间也频频引来路人回头。

少年迟疑,最后还是接过手,但也没有戴上,只是定定的看着手上那个一路上见过好几次的白色恶鬼面具。

季风看他神态,倒不像是在迟疑,更像是,不会戴?

登时季风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年最后只是收起面具,点头致意。

季风不由得扬起嘴角,爽朗道:“我叫季风,公子何名?”

通常他这样对人笑,一般都不会被拒绝,这次也没例外。

少年像是被季风这种毫无缘由的热情带动,没多想便答道:“风银。”

“封锁的封?”

“风里银山。”

话落季风脑中莫名的浮现了一片绵亘无垠的雪山,遥远的,冰寒的。

“好名字,咱俩真有缘,你的姓是我的名”他笑道。

直到风银消失在人影里,季风还站在原地,抬手揉了揉胸口,心中疑惑,从方才起,胸口的海棠印记像是活了一样发起了热,暖暖的还挺舒服,若不是现在还在大街上,他一定扒开衣服看看是不是真的活了过来。

季风脑海里回溯刚才那白色的一抹背影,竟觉不是世中人,凡尘喧嚣,独此一人仿佛与人间色彩无关,虽身在人群里,却没办法将他与周遭的烟火红尘联系着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才居然忘了问他是哪里人。。。

收回目光季风看了看周围,花季少女们已经不知踪影,心里庆幸了一下。

细想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仿佛其间有联系。

影探跟了一路,却一直没动手,直到尹不醉把若木之花交给他,才开始出现异动。

这样想来,无面鬼的目标很可能就是跟若木之花有关,追他并非是要杀他,而是想要从他得到什么,或者确定什么。

按尹不醉的话,那若木之花是今天才出现异样的,在这之前一切相安无事,没人查得到这里来,而无面鬼跟上了他,就是说背后之人定然知道些什么,才选择了他,只是为何单是这几天?为何从前那么多年没人打主意到他身上。

船车的失控多半也与这件事有关,那么风银的出现是巧合吗?

“风里银山。”季风嘴里念着,忽然被一声呼唤打断思索。

“可算找到你了。”应如是与两名门人一同走来。

季风不再去想那抹白色身影,对来人笑道:“师兄,都处理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船车没造成多大的破坏,那黑气也并非多难缠的妖邪,留下一些人处理现场就过来了。”

季风抬手松泛松筋骨,嗔道:“哎呀,我这一路舟车劳顿,快到家门口了也消停不下来,这个追完那个追,还要自己收无面鬼,唉我这劳碌命。”

应如是一身青黑色衣衫,身材修长,一派仙风道骨,看着季风的眉眼带些兄长般的温柔,轻轻笑道:“你这一走就是大半年,可算想起回来了,还带了一群鬼。”

应如是本身天资好,也踏实的勤加修炼,性子在师门中算是比较一本正经的,但相处久了有一种自己都发现不了的特质,便是说出口的话,总能在一本正经中携带华点,让人无语凝噎。

季风直接忽略,道:“幸好师兄来接我了,不然我就要成到家门口也找不到路的第一人了,哈哈。”

进了临夏城离时风门还有一段路,临夏城内道路复杂,成片成片的砖瓦楼阁长得也大差不离,加上现在是晚上,碰上鬼节又人山人海,没了百道行,季风还真有些迷乱。

应如是一脸真诚道:“是掌门让我们来的,他说你可能会在临夏城遇到危险,让我们来盯着,果然,不出掌门所料。”

“。。。”

季风皮笑肉不笑:“所以你们不是来接我的,等等,他怎么知道我会遇到危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时风门乃修界名门,所修之术天垣无二,门派所在之地也是得天独厚。临夏以东,有山屹立,景色绝美,时风门就在这山上,面城的一侧,是断崖,最高处则是平阔的风舞台,山高风清,银光铺天,从风舞台放眼望去,临夏城尽收眼底。风舞台后面则是时风门正殿,再后面,就是各种武殿学堂,亭台楼阁,绵延隐没在无尽山色中。

季风应如是二人回来便去了掌门院子,只见院中一青年,墨发半束半披,一身锦衣长袍穿出了随性,眉间元灵印记隐隐发着红光,正是那个老早就知道季风可能会在家门口遇险的时风门掌门季之庭了。

季之庭正心情极好的摆弄着几束像被狗啃过一样的花,差点哼出歌来,正要去拿摆在手边那一束,忽然发现怎么抓也抓不到,

“你也就会这点小把戏。”季之庭头也不抬道。

这也是季风搞出来的“奇技淫巧”,可以映射某个物体,让物体生出虚影,让人见着以为东西就在眼前,却抓不住。

“你还不是着了道。”季风走过去,嫌弃的用手指夹起一朵花道:“你这品味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奇特,这花着实丑的清奇。”

这被狗啃过的花据季之庭称名为月影花,其枝叶纤细别致,独独那上面的花朵,着实不忍细看,但也有妙处,那便是在月光下,其影子十分娉婷多姿,若懂插花之道,只欣赏这影子也别有一番佳趣。

季之庭看了一眼季风胸口处,不容反驳道:“近来我发现时风门里的水土也可以养活这花,我决定大面积栽种一批,省得以后老远去偷呃不是,摘,你那院子的地挺肥的,征用了,无须反对,我已经种上了。”

季风讶然:“什么?,,,你居然趁我不在行如此令人发指之事。”

好了,这下天垣有两个地方有这种狗啃花了,季风再也不用担心这花会灭绝了。

他转头看了看应如是,希望有人会同他一起抗议,否则这时风门以后要被狗啃花爬满了,有损时风门形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知应如是面无波澜,似是已经接受现实,还讲起了正事。

“掌门,如你所料,师弟在城中果然遇险了。”

季之庭整理好狗啃花,拍了拍手,拿起桌上的骨质折扇,优哉游哉的摇着。

季风眼皮跳了跳:“等等师兄,你能别用这种兴奋的语气说吗?”

应如是笑道:“对了,师弟,你不是说知道船为何失控吗?”

还敢提这个。

季风摸出装无面鬼的盒子,“啪”的一声拍在了季之庭面前的桌上,质问道:“小叔叔,你解释一下。”

季之庭笑吟吟的:“没大没小,怎么跟你小叔叔说话呢。”

季风道:“我的好叔叔知道我会遇到危险拿我当鱼饵呢。”

季之庭一副惊讶的样子:“怎么会,谁敢吃我时风门肥美的鱼饵,那个,如是,你跟他说说。”

季风给了他一记眼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应如是点头道:“三日前风陵渡子夜飘来一艘无人船,船内发现了十七具尸体,从尸体特征看,极有可能是赤乌凰造成的。”

季风道:“何以见得?”

应如是:“赤乌凰吸食人血不需要划破人的皮肤,而是让人的血液直接破开血管以雾状从人的毛孔里渗出来,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会残留血点,远远看去像是人被煮熟了。”

季风皱眉:“也没有什么妖邪能造成这样的特征了,可赤乌凰不是已经消失多年?”

应如是点头:“不错,当年一事之后,赤乌凰就已经下落不明。此事疑点重重,船上尸体从何而来,又是何人放于船上任其飘到风陵渡出现在世人眼前,皆不得而知。”

季风脑内飞转,好像一切都连起来了。

为何背后之人会在近日都盯上他,是因为赤乌凰有了异动,不管是不是有心之人将线索放出,但藏匿赤乌凰之人一定是坐不住了的,所以才必须尽快找到若木之花。

季风道:“既是几日前发生之事,为何我一路回来没有听到任何消息?”

应如是:“风陵渡是天垣最大的水路运输集散点,由天垣几个最有威望的门派共同派人驻守管辖,此事事关重大,若散播出去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各门派迅速封锁了消息,知道的人不多。”

季风蹙着眉,手指摩擦着下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此事和今夜之事会不会有关联。”

季之庭悠悠道:“若不是巧合,事情就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应如是问:“他们为何这么着急的在今夜动手?这可是在临夏城内。”

季风跳起来坐在石桌上,悠悠晃了晃腿,道:“这个简单,老头刚把若木之花给我了。”

应如是登时睁大了眼:“尹前辈?若木之花?那不是同赤乌凰一样消失了十二年了吗,怎么一朝都现世了?”

季风拿着月影花在空中一点,道:“所以那群人大概是等不及,才制造了船车失控事件,缠住你们,然后好对我下手,若是说赤乌凰也有了异动,那他们这般着急也说得过去,但我觉得他们并不是要来硬抢,否则也不会只派些影探,成不了事反而打草惊蛇,着实不甚高明,应该只是想要确认一下。”

应如是垂眼思索。

“对了”季风忽然眼睛一亮:“我今夜还遇到一个人。”

“哦?是什么人比那一群鬼更让师弟你眼前一亮?”应如是睁着好奇的大眼睛一本正经道。

季风看着应如是真诚的眼睛,终于赞同:“这个人啊,手上拿着九霄。”

九霄是天垣数一数二的名剑,但自百年前那名天才又疯魔的铸剑师将它打造出来后,便很少出现在世人眼前,最后一次还是十几年前,被一个不知名的修士拔出,随后又不知所踪。

季风这一身虽是废了,但对剑的痴迷那时骨子里的,见到风银的第一眼,他就注意到了。

季风叙述完经过,应如是颇为震惊:“这么巧,如果没有遇到他,不知道师弟能不能撑到我们来救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笑而不语。

应如是继续道:“总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近日临夏城也出现了很多鬼鬼祟祟的人。”

季之庭轻摇骨扇:“很明显,十二年前的事,不甘心的人太多,恐怕如今又要再起波澜了。”

十二年前的事牵扯极广,阆风人不给世人任何解释毁掉镇压惘极境的神火台,导致惘极境阵法有异,众数妖邪逃出惘极境,天垣众修道门派以阆风灵族不遵道义,枉顾苍生性命,助纣为虐,为祸世间为出师之名,讨伐西境。

最终,世人眼里最后的结果是牺牲重大但邪不胜正,阆风全族被灭,惘极境封境,赤乌凰被巫族封印后不知所踪,若木之花也消失无影。

算起来,多少人觊觎这些东西最终无一人得利,虽不知是哪一步出了错,但依现在的情况来看,怕是要卷土重来。

季风心头一紧,撑在石桌上的手指卷起,微微发白。

当年那场动乱,不知害死了多少人,连他的父母也被卷入其中,双双离世。

“风儿。”季之庭突然老父亲一般慈祥的唤他。

季之庭少年天才,天赋极佳,却任性成性,放浪不羁,只是祸起无端,十二年前的事也重创了时风门,有资格担起责任的人死的死,伤的伤,使得他尚且年少就不得不收起心思接过重任。

这些年独自一人撑起时风门,还要照顾无父无母的侄儿。他虽比季风大不了几岁,然最爱一本正经操着长辈耳提面命语重心长的口吻唤季风一声风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回神,道:“你正常一点,小叔叔。”

季之庭叹口气,一副儿女都是债,侄儿也不例外的样子。

他道:“风陵渡异动,很多人坐不住了,若木之花既然在我们这里,就借这个机会一并解决这些事吧,若机缘好,你灵脉受损的问题也能解决。”

“你想怎么样?”季风预感不好

“再出去走一趟呗。”季之庭笑容狡黠,看得季风过一阵恶寒。

“谁让若木之花在你身上。”季之庭摇着扇子幽幽道。

“你能不能让我歇几天,你以为出去游山玩水不累吗?我到处吃吃喝喝也很辛苦的。”季风煞有介事的指责道。

季之庭皮笑肉不笑爱:“呵呵,辛苦你了。”

应如是道:“师弟舟车劳顿,一会儿可以去汤池泡一泡,舒缓舒缓筋骨。”

季风弯起嘴角道:“还是师兄对我好”

季之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行吧,要我出去也不是不可以,你想让我做什么?去调查尸船事件?”季风道

季之庭摆手:“尸船那点事哪里用的着时风门小少爷亲自去办,我自会派人去,你此去只需好好好的欣赏沿途风景,看看花钓钓鱼。”

此钓鱼非彼钓鱼,季风顿时明白,这是又要让他做诱饵。

“啧啧,小叔叔,你这是把白白胖胖的鱼饵丢进食人鱼塘啊!”

季之庭被戳破,讪讪的笑:“哈哈,话不能这么说,你出去钓鱼,整个时风门都是你的后盾,你还用担心什么,”说着又变了个脸沉重到,“我也不想让你涉险,唯有这件事,你没办法置身事外,你明白吗?风儿。”

季风沉默。

“况且你不是最喜欢四处浪吗,就当是去玩儿了。”季之庭脸色变来变去,跟翻书一样轻松随意。

季风微笑道:“那是在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

季之庭拍拍他肩膀,道“你,生来不凡。”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应如是适时出声:“掌门,这盒无面鬼怎么处理?”

季之庭道:“白送的不要浪费,放去后山做练箭的移动靶。”

话毕抱着整理好的月影花一溜烟儿的走了。

季风:“,,,”

应如是也拍拍他的肩,冲他鼓励的点头。

季风:“,,,”

刚走一步的应如是猛地折回又道:“对了,师弟,你不是说尹前辈将若木之花给你了吗,在哪儿呢?”

季风飞速抛开方才还在脸上的灰霾,似是想到了什么新的趣点子:“哦?师兄想看吗?”

应如是点头。

“来”季风笑嘻嘻的把应如是拉近内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后结伴经过的弟子们听到掌门房间传来大师兄惊恐的声音:“师弟,你干什么,为何突然脱衣服?”

“别。”

“师兄你走什么,你不是想看吗,快过来。”

“非礼勿视。”

“哈哈哈哈哈不非礼你,师兄你害什么臊,大家都是男人,怎么样,好看吗,”

“原来如此,好看。”

“还可以摸。”

“不必,不摸,啊!”

众弟子习以为常,面面相觑交换眼神耸耸肩就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是夜,季风回到自己院子,果不其然,一片整齐的狗啃花,随风摇曳的像在嘲讽他。

季风弯下腰掐了一朵,插在屋内的花瓶里,摆在窗台。

此刻月光清晖正盛,撒在床上,狗啃花印在窗台,竟姿态清奇,如一抹精致的剪影,朦胧又婉致。

季风摇头啧啧叹道:“镜中花水中月。”

这花哪儿来的他不知道,这些年出门游历他也特意注意过,也从未见过,只知道与某个人有关,无非是年少的风月之情,季之庭当年的事他也知道一些。

困在虚影里的景色,触之不及。

舒服的泡了个澡,季风滚到床边,他的院子就在断崖边,房间里床挨着窗,窗外正面向临夏城,相隔遥远只看得一片灯火,倒是天上的明月看的确切些,城中街道的记忆一下子涌上来。

那少年到底是谁,为什么看见他当时,除了胸口的海棠印记烧了起来,仿佛心中还有另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今夜之事来的都太突然,他的出现是不是巧合。

季风翻身叹气,道:“长得这么好看,要是想杀我就麻烦了。”

话落,那张皎玉般的脸又浮现出来,忽然脑子里不知又是哪根筋崩了一下,倏的跳起来,光着脚来来回回翻箱倒柜。

“放哪儿去了,不能给丢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记得就放这儿了啊?”

忽的一喜:“找到了。”

季风手捧着个精致的木盒,里面放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碧蓝色的灵石,串在黑色的绳子上,是样式极为简单的吊坠。

在他九岁那年,他周身灵脉异样,彻底不能再修炼时,突然十分执着的说要找什么石头,任人问他也说不出要找什么样的,就自己一个人找,旁人觉得他是无法接受曾经天赋异禀的自己突然成了个废物所以才如此,只要不伤害自己,便由着他去了。

那段时间他每日都往霁月阁跑,霁月阁灵物堆积成山也找不到一块季风满意的,闻人羽心疼他,看他挑拣的石头大多偏碧蓝色,于是便寻来一块拇指大的成色极好的碧蓝色灵石。

季风兴高采烈的拿到别崃给尹不醉,让他好好打磨,做成吊坠,可谁知尹不醉虽然擅长炼器,却不曾做过这种女孩子家家的小玩意儿,直接给这块拇指大的灵石钻没了,就剩一堆废料,这事儿弄得季风哭了好几天,任谁都劝不住。

几个月后,又找到一块一样的,季风再不肯给别人,自己拿着普通灵石练手费了好些材料,才成了现在这个不算粗糙也不算精美但仍旧浑然天成一般的的吊坠,样式简单至极,只在灵石周围做了点缀饰,主要为了固定和保护灵石不被摔碎。

从突然要做这个吊坠到收进盒子里再到现在又拿出来,季风自己都给不出合理的理由,他将手吊坠缠绕在手上,透过月光,泛着幽蓝碧波。

每次季风看着它,便觉恍若一片湖的湖心深处,被万千精灵照耀起波光粼粼。

刹那间,心里闪过什么念头,眼前浮现了风银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手上情不自禁的描摹月影花的影子。

几日后,演武场,风清林静,一片青衣挥动长剑,整齐划一,带起阵阵剑风,衣袂翻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悄悄绕到后方,看准一个费力举着剑的小不点,冲过去掳起就走。

小不点发现是季风,十分配合的双手捂住自己的嘴。

季风到没人的地方把人放下,伸手捏住小不点儿奶膘还没褪去的脸。

小不点儿还在咯咯笑。

“玉生,想我了没?”

小不簌簌点头:“想,小风哥哥走了好久。”

虽然是这么回事,但听起来怪怪的。

玉生拉着季风袖子道:“小风哥哥,你的小蜜蜂能不能再给我一些,要里面有迷烟的那一种,师兄们都不给我。”

季风道:“不给,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呢,你若是总偷懒耍滑,把那些邪怪炸晕,再多久你也不会有进步的。”

时风门弟子除了互相切磋练习,还会在后山与妖鬼邪怪真刀真枪厮杀,玉生所面临的目前还是最低等级的邪祟,但对于这么个小不点来说,还是很费力。

玉生据理力争:“可是,你告诉我兵不厌诈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兵不厌诈是没错啦,但若你碰到更强大的对手,还是要靠实力知道吗。”

玉生焉嗒嗒的嘟囔道:“那小风哥哥也偷懒。”

季风笑道:“我们不一样,我是没有办法修炼。”

林间微风轻轻吹动树叶,交错间漏下斑驳的日光,跃动在两人黑发上,眉眼间。

玉生眨着一双灵澈的眼睛,问:“为什么啊?”

季风背着手,一本正经道:“大概老天觉得,放任我继续修炼下去,会让太多人自惭形秽,天下的山川美物,也会少一个人欣赏,由此看来,游山玩水才是我该做的啊。”

玉生醍醐灌顶一般双眼发光:“真的吗,那我也不练了,把机会都留给师兄们,我和小风哥哥一起去游山玩水。”

季风做惊讶状:“你很有悟性啊!”

然后断然道:“但是不行。”

玉生有点失望:“为什么?”

季风不答,反问:“我问你啊,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玉生认真思考,道:“有啊,我喜欢小风哥哥,岺扬师尊,如是师兄,首睿师兄,好多师兄,还有掌门。”

季风故作失望,道:“原来我不是唯一一个啊。”

玉生笑道:“我最喜欢小风哥哥。”

季风满意的点头:“这就是你不能像我这样的原因,你有心中挂念的人,还这么多,所以你才要变强,才能保护你喜欢的一切,知道吗?”

玉生似懂非懂,垂下眼眸

季风继续道:“如果有一天,我快要死了,你发现你无论如何也救不了我,怎么办。”

这个问题显然是难住了玉生,玉生紧张得泪水在眼眶打转,再一秒就要落下来。

季风怕招架不住,赶忙道:“好啦,你也不想我死对不对,那你就好好修炼,以后保护我,好不好?”

玉生紧咬着嘴巴,狠狠点头道:“嗯。”

看的季风忍俊不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带你去玩。”

玉生脸上表情丰富多彩,闻言露出兴奋的表情,随即又一脸委屈。

“可是岺扬师尊不让我和你玩,他让我离你远一点。”

季风从小顽劣,自己不修炼还老拐带师兄弟们一起兴风作浪,为祸四方,还带着门中最小的玉生去逛窑子,虽说什么也没干,但仍被季岺扬拿着扫帚追了半座山头。

“这有什么难的。”季风放开玉生,往后走了一步,

道:“这不就远了一点了吗?”

玉生眼睛放光,重重点头:“嗯,那我们这次干什么。”

季风坏笑:“今天,咱们给掌门写几张招亲启示吧,你去把掌门的印偷出来。”

风舞台断崖旁,两道修长身影迎风而立,放眼望去是昨夜灯火落幕,今朝宿醉刚醒的临夏城。

“两拨人?”季之庭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应如是答道:“鬼节那夜在城内发现玄参的踪迹,无面鬼便是他们放出的,另一波行事比较谨慎,未有动作,我带的人昨夜追到城西就跟丢了。”

季之庭摇着扇子,慢条斯理道:“危燕三星人字门掌司玄参,把他给派来了啊。”

应如是点头:“这几年三星门做事越来越大胆了,很多时候都不会刻意影藏行踪,不过玄参只露了个脸,并没有待多久,不知有没有安排别的人潜留,长卿云也在,但他应该跟玄参的行动没关系,他向来不管三星门的事,应该只是来参加飞花会的。”

“动作倒挺快,看来这次飞花会会很热闹。”季之庭悠悠摇着骨扇。

应如是:“他们应当不敢在临夏城内明目张胆的做什么,况且,师弟胸口的印记我见过,状态十分不稳定,但少有灵力波动,寻常修者是探查不到的。”

“最想知道的人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季之庭深邃的眸光闪动。

应如是:“掌门放心,我会派人保护师弟。”

季之庭摆摆手,道:“倒不用那么麻烦,人太多容易打草惊蛇,你记不记得以前有个算命的给风儿算了一卦?”

应如是道:“算命的?”

季之庭合了扇子,一手摩挲着下巴:“对,他说风儿,嗯,不会死的太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掌门信这些?”应如是试探的问道。

季之庭失笑:“人言不足信,天命亦不足畏,算命的说什么不重要,只要我愿意信,就不会让他算空。”

季风把玉生放回去后,吹着小调慢悠悠地向风舞台走来,看见两人早已等在那了,扬声道:“哟,都等着我呢。”

应如是注意到季风身上的不同,道:“师弟,你怎么又把这吊坠戴上了?”

自季风曲折地做好这吊坠后,戴上也无故,脱下也无故,反反复复。

季风笑而不答。

季之庭瞥了一眼打满行头的季风道:“等你的可不是我们。”

应如是:“师弟是不是知道今日要去飞花会,所以特地起了个早?”

季之庭嗤笑:“你什么时候见他上赶着送死去的,我看他是急着去找谁。”

季风挑眉道:“你倒是说说我找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应如是见俩人打哑谜,脑子一转,忽然想到什么,道:“师弟莫不是去找鬼节之夜见到的九霄剑主,这么一说,他倒是很有可能也去了飞花会,我也想见见九霄剑是个什么样。”

季之庭笑笑:“你想看剑,恐怕你这师弟对人更感兴趣。”

季风坦然:“人当然比剑有意思。”

应如是眨了眨眼,恍然道:“哦,难怪那天师弟提到他的时候,用词都丰富了些,能使九霄剑,想必也不是一般人,必定也是修炼奇才。”

季风心里忍俊不禁,嘴上应道:“你说的不错。”

季之庭挥挥手:“行了,如是,你先去忙。”

目送应如是领命离开,季风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看着风舞台下往西的某个位置。

道:“钓鱼也要有目的性的钓吧,除了霁月楼,我该去哪?风陵渡?”

霁月楼虽在城西,但也属临夏范围,想必到了那里,背后的人也整不出什么大动作,线自然要远放。

季之庭道:“没错,咱们也不是纯粹陪他们玩,但不是风陵渡,你要去一个地方,找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双手向后支撑着身体,回头看着他。

季之庭声音淡淡道:“南屏城。”

“找谁?”

季之庭招手示意门人,不久便取回一个盒子。

那是个精致的木盒,季之庭小心的打开,取出一只白玉短笛,递给季风。

“去了你就知道了,你拿着这个,此笛名不寤,你带在身上,不要好奇去吹就成。”

“哦~”季风摆弄着笛子,半掌长短,冰冰凉凉

见季风这么听话,不由得怀疑:“你不好奇?”

“你不是让我别好奇。”季风嘴角微微扬起,看着季之庭。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之庭感觉有什么被他知道了一般。

季风手眯着眼朝视天空,摸着胸口若木之花的位置,眼神越发阴沉,冷声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人怎么还不死心,当年的牺牲还不够吗?这东西有什么好,只会带来祸端,我看不若直接毁了它。”

季之庭轻笑:“你不在意的东西,恰是许多人一辈子也舍不下的,你若能毁了它,倒也是你的本事。”

季风不语,季之庭继续道:“你可能还不清楚你胸口那朵花有多厉害,且不说若木之花灵力强悍,对修道之人来说是难得的助力,这世间凡属妖魔鬼怪,邪祟恶灵,没有若木之花不能镇压的,它是一把锁,锁天地万物,亦能控制,赤乌凰乃妖魔之首,邪性未除,目前世间只有若木之花能控制它。”

季风抬手遮了遮晃眼的天光,道:“所以这些人要争这两样东西,是想一统天下妖魔?”

季之庭轻笑:“思路清奇,可能不止,你忘了西境阆风山还被人惦记着呢。”

季风挑挑眉,道:“哦,有这花,还能穿过惘极境。若木之花再好,终究只有一个,那阆风灵域的灵力可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呢。”

季风突然对此行有了危机感:“那我得是多么白白胖胖的鱼饵啊,是条鱼都得惦记吧。”

转而季风又问:“那些东西你不想要吗?”

季之庭洋洋自得道:“你小叔叔需要那些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便是没有那些外物加持,他已然是整个修界数一数二的绝对高手。

季风知道自己这个当了掌门依然不肯收敛锋芒的小叔叔一向如此,愣是没理他,脑中浮出了昨晚窗台,那姿态清雅的影子,不由得心底问,那自己想不想要?

季风:“你说,我和若木之花既然有这样的渊源,那阆风领域是不是有改变我灵脉阻塞的办法?”

季之庭思索一番道:“或许有,但若木之花现在还是封印状态,你若想去,还得先解除封印,怎么,你要去?”

季风倏地坐起来,那双清风中盛开的眉眼望向天边,良久道:

“算了,我就是问问,老头说让我把它还回去,我看还是寻个机会毁了比较好。”

季之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

未几季风又佯叹道:“唉,此去路途凶险,生死难卜,我玉树临风万人敬仰的小叔叔就没有什么要给我的吗?”

季之庭眯眼笑道:“你这么说,还真有。”

季风眨眨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万事小心。”

季风:“,,,谢谢,还有吗?”

季之庭:“还应该有什么吗?”

“还差一样”季风道。

“嗯?”

季风指了指季之庭手上的骨扇,道:“九骨钦墨。”

,,,

兔崽子觊觎很久了吧!

季之庭抬起拿扇子的手,道:“想要,就凭本事来抢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风舞台不远处的演武场,正在晨练的众青衣弟子听见动静,好奇心窜上了头,一边不甚专注的维持手上的动作,一边频繁的扭头往那边瞧,一个个竖着耳朵听辨这场不比修为,只拼拳脚的打斗,心里打赌平日宠溺侄儿的掌门愿不愿意舍弃尊严一宠到底。

这场说来就来的称不上雅观的扭打最终以季风装备齐全歪门邪法太多终致季之庭不堪其烦而结束,愤愤甩出一句“歪门邪道”,季风扬着扇子潇洒转身回之一句“有命再见”,便启程了。

而在季风下山后不久,应如是急匆匆来报:

“掌门,失踪月余的首睿找到了。”

季之庭挑挑眉:“怎么说?”

“他带人偷偷去闯惘极境,想去寻阆风灵域的宝物,结果刺破了结界放出了里面的妖邪。”

闻言季之庭神色一凝:“多少?”

应如是道:“两个。”

“去查,务必要找到。”

“是”

途上,季风翻转着手里的九节骨扇,骨质中又泛着青墨色,既摄人又风雅,方才打斗结束,季之庭便取下扇子扔给了他,这天下最了解他的人还属这位不大他几岁的小叔叔了。季风目的达成此刻心情格外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叔叔啊小叔叔,算你有良心。”

凭他那点修为,季之庭只要愿意,动动手指就能把他制服,这水放的季风受之无愧。

季风手掌发力捏了捏,那扇子脱离手心,骨叶四散像小鱼儿一样乱窜。

季风道:“小墨墨,载我一程?”

一群小鱼儿在他面前排成排,上下跃动着,虽然发不出声却跃出了嗷嗷待哺求哺喂的样子。

“哥哥这儿没有灵力喂饱你们。”要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的季风脸皮贼厚。

小鱼儿可不干了,又乱窜起来。

“不载啊?行,我这就回去把你们钉在岺扬师尊院子里,威武见到你们肯定肯开心。”

话毕,抗议的小鱼儿们仿佛大惊失色般向后斜了斜。

季岺扬院中有一头灵兽,通体黢黑暴躁凶狠,长个狗样还爱啃骨头,取了个名字叫威武,名如其兽,威风八面。

自然,这灵兽同季风一样,早就觊觎季之庭的骨扇,一直想舔上几口。小鱼儿天不怕地不怕,唯独见了威武就忍不住在主人手里瑟瑟发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显然比什么威逼利诱都有用,那小鱼儿也不敢要灵力了,刷刷在季风面前规矩的列阵,骨叶手拉手一般结成一片雪花的样子,飘到季风面前。

季风轻跃而上,踩着雪花就往山下飘去。

临夏城夏季云雨多,真正万里放晴的日子不多,才得了个临夏的美名,但今日倒是朗日高悬。

季风握着扇骨叠合的钦墨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胸口,见前方皎玉榜旁围了许多男男女女,闹哄哄的在讨论什么

“你见过他吗?”皎玉榜前正展开一场激烈的讨论。

“没有啊,一直到鬼节那天这榜单都没变过,也就是这几天吧,突然就多了个人,还排第二,到底是何等风姿。”

“老包,你知道吗?”男子向一旁老包虚心求教。

老包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摆好架势,拿捏调子道:“有匪君子,如圭如璧,话说那晚鬼节上船车失控,鬼影四散,场面那叫一个混乱啊。”

老包抬起手指落在榜三的名字上:“这时候,时风门小公子落单了,呵,黑压压的鬼影将他包围起来,偏偏咱们小公子弱不禁风,连佩剑都没有,危急间,一白衣公子及时出现,踏夜色而来,指间轻动便尽数退敌,救时风门小公子于水火之中啊,此等身法,惊世骇俗,只见他仙人留步,蓦然回首,吓!!好个天人之姿,世间罕有。”

老包神情陶醉,手舞足蹈,唾沫飞溅,一番讲述引得众人一片唏嘘。

有人抬手指了指远处某地,打趣道:“老包,你往那儿看,就那儿,看见没,话世轩,你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你这也太夸张了,你的话,我向来就信三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一阵哄笑。

“嘿你们别不信,我老包别的不敢说,眼睛是通明锃亮的。”老包拍着胸脯保证。

众人乐得看他跳脚:“我们又不怀疑你眼睛,但你眼睛看三分,能说出五分来,你怎么说?”

老包乐得正欲再辩,见季风走来,好像看见了证人,忙招呼道;“来啦老季,快来看,你被挤成第三了。”

那榜单倒是不长,统共只列十五个人,他往榜头看去,果真,自己变成了第三,躺在第二的是昨夜睡前还琢磨了一会儿的名字。

“风银?”

季风一度觉得临夏最具特色的不是鬼节,也不是时风门,而是这立在城中的皎玉榜,但凡是出现过的有资格与榜上有名之人一争高低的,都能在一夜之内被评出名次,且经求证后,少有异议。

他好几次怀疑临夏城除了花季少女组织是不是还有一个专业的美人评选组织。

“不错,正是鬼节那夜对你出手相助的那位公子,你当时离他近你跟大伙说说,是不是当得上这个第二。”老包道。

向来季风在这方面的自信都是莫名且坚定,他从不在这样的榜单上求证,自然也不在乎是否落了谁一名。

想了想问:“为何他不是第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惊呼,“当真比掌门大人还要胜一筹?”

老包道:“皎玉榜向来只登临夏人士,昨夜那位公子虽惊艳,但好像不是本地人。”

闻言季风一个没忍住捧腹大笑:“原来他能保住第一竟是籍贯优势,哈哈哈,想不到他也有今天。”

比起季风自信过头的淡然,季之庭就时常嘚瑟多年稳居皎玉榜第一,季风捂着肚子,没笑岔了气。

老包扶着他,道:“你别笑啊,你倒是说说。”

“没什么好说的,我看,这位风公子排第一都当之无愧。”说罢将怀里给季之庭准备的招亲文书摸出来,递给老包。

一想到还在门中一无所知的季之庭他就开心,好心的决定招亲文书就给他免了。

“老包,你帮我把这个处理了吧。”说罢便离开了。

连着鬼节的这几日,正是霁月楼三年一度的飞花会,霁月阁以专门搜罗天下宝物灵器闻名,天垣不论大小门派都和霁月阁有交易往来,而飞花会则是霁月阁举办的拍卖会,每次都会有见所未见的奇珍异宝,也因此吸引了各方人士,汇聚在临夏城,热闹非凡。

此时霁月楼门外,几个修士围在一起。

一个叫陈璋的修士道:“我听说这次飞花会有褚山灵石,天然虎型,凝气效果比寻常法器更上层,天垣修士千万,难求一块褚山灵玉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身旁一黑衣修士道:“这褚山灵玉虽好,可我听说,这还不是压轴的”

陈璋:“哦?那是何物?”

“你们可知惘极境?”

众人:“天垣谁人不知。”

陈璋压低声音:“是那边儿的东西?惘极境还是阆风山?”

黑衣修士继续:“哪儿能是阆风山啊,能猎到惘极境的宝已经不错啦。”说到这里黑衣修士压低声音:“但我听说,这压轴货不是他们专门闯进去猎的,是在外围烟瘴区往外十里地突然撞见的。”

周围人俱是色变,陈璋惊道:“什么?这消息是不是真的,那里边不是有禁制吗,里面的东西怎么可能出的来?难不成那些咒术结界,破了?”

黑衣修士道:“怎么可能,都过去一个多月了,结界要真破了还不天下大乱,兴许是外围的什么灵兽跑了出来吧。”

众人松了口气。

忽然边上一直沉默寡言的修士竖眉冷哼道:“当年多少人对西境深恶痛绝,声称一草一木都是祸端,多少门派都参与了当年那场灭门之战,一向是喊打喊杀的,怎么现在对它西境的东西趋之若鹜,阆风倒了,就个个惦记里边的宝物。”

黑衣修士瞥了他一眼,不屑道:“你作什么清高,不惦记你又来霁月阁作什么,当年之事是他阆风人自己多行不义,欺世盗名,表面与世为善,大义为先,背地里竟罔顾人伦,道貌岸然伪善至极,灭族不假,可你莫不是不知死在阆风人手里的亡魂有多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修士瞪着他,一口气逼到喉咙,愣是说不下去,便愤愤甩手而去。

见气氛不妙,何观缓和道:“听各位仁兄讲起这飞花会,我听着像是拍卖会,为何称之为飞花?”

陈璋听罢,谈兴又起:“这位朋友有所不知,这的确就是拍卖会,飞花则是得名于拍卖前的开场节目,花魁持花献舞,舞毕则会挑选会场中一位有缘人将花献给他,获得花的人将会被霁月阁奉为上宾,阁中收藏之物无可不与,霁月阁以此来广交天下名士。”

“原来是这样。”

陈璋继续:“更妙的是,有时霁月阁主闻人羽会亲自主持飞花会,这位阁主那可是天垣不可多得美人,每年的飞花会都是座无虚席,其中有一半不为那些世间罕有的宝物,而是特地为见羽阁主一面而来。”

“哦?那今日羽阁主可在?”

陈璋见与这人聊得来,邀请到:“在与不在咱们进去一瞧便知,即便未得见阁主芳容,也有一场飞花盛宴不是?”

“说的是,那请吧。”

季风转悠着来到霁月阁,拍卖还没开始,纱帐罗幕影中晃动着娇挪佳人动人的舞姿,四方显贵、商贾、修士已经一一落座,歌舞声盖过主场外闹哄哄一片,参差交错,夺人耳目。

季风绕过舞池,来到主场外,面前是一群人围在一起,展示自己带来交换的宝贝,飞花会拍卖之前,可自行活动,或交换宝物,或去那比武台切磋交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才在霁月楼外讨论的陈璋正拉着何观在跟一个商贩你来我往:“兄台,你这罗盘真能按心意指路?”

商贩拍着胸脯:“那是自然,此罗盘名百道行,只需灌输一点灵力,告诉他你想去的地方,他就能给你指出来,如假包换。咱们这儿时风门少主用的就是这个。”

陈璋:“是吗,听说他是个路痴啊。”

“可不是,他就是用这百道行,游遍天垣不迷路。”

季风“,,,”

“成,我要了。”

接过货陈璋继续道:“对了兄台,听说这时风门的少主资质奇差,至今修无所成,是不是真的?”

他常以为世人若要谈起时风门,定是谈他那年少有为的小叔叔,而他自己修为平平,鲜少露面,不会出现在别人口中,出了门才知,在这天垣修界没什么藏得住的事。

“我知。”季风合上扇子,加入对话

陈璋闻声回过头,上下打量季风一番,道:“小兄弟知道?那你说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商贩见季风走来忙收了钱就转头跑了。

季风脚踩凳子,骨扇在手心旋转,煞有介事的道:“季风嘛,在他们季家就是个例外,天资极差还不肯用功,从小不学无术,还一肚子坏水,祸害门中师兄弟不够还去外边到处惹事,长得其貌不扬,最爱仗势欺人,走在临夏街头,都有一群人追着他打,你们还称他少主呢,时风门百年基业怎么可能交给他,是不是?”

何观一脸不敢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怎么没听说这些。”

陈璋一拍手叠口道:“对对对对,我昨晚就看到一群姑娘追着一个人跑,看她们的样子十分激动,一定恨死那个人了,那个莫不就是时风门少主?”

季风扇子敲在手心:“正是。”

何观叹道:“果真如此?可惜了时风门几代英才辈出,怎的到这里就成了这样。”

两人走开,季风在其身后无不叹息道:“就是啊,太可惜了。”

季风沉浸在我的名声只能我来毁的自得中,忽闻一女子纤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风公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季风往妙音来源出走去,耳根立时清净了些。

“我道是哪个神仙姐姐唤我名字,声音如此动听,原来是青川姐姐。”

青川一身雪青衣衫姿态婀娜立在纱帐下,笑吟吟道:“第一次见有人这样诋毁自己还乐在其中的。”

季风耸眉笑笑:“我看他们无聊,给他们点话料好生嚼嚼。”

青川摇头笑道:“还是那般顽皮。”

“对了,这次羽姐姐可在?”

青川领着季风往楼上走:“阁主有事,并未回来,此次飞花会让少我和阁主主持。”

闻言季风挑眉:“他?你们可真是心大,不怕它把飞花会办成鸡飞狗跳会。”

青川道:“少阁主跟着阁主进修一年,比往日已经沉稳许多,今年飞花会比以往都要热闹,阁主也是有意让少阁主历练历练,让我等从旁协助,不要出什么大乱子就行。”

话落季风注意到对面层层纱帐后,鬼鬼祟祟躲着一个人,夸张的贴着假胡子,望望身后无人,直起身来捋捋胡子,装模作样的找了处僻静的座位坐下。

“我猜你们现在肯定找不到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青川无奈的笑:“哪是现在,昨天就不见人影了。”

季风拿着扇子的手摆了摆:“哈哈哈,这次你可要好好跟羽姐姐解释,我前几天才回临夏,这事跟我没关系。”

青川轻笑:“你俩都不是省油的灯。”

两人一路来到雅座间,从这里看下去正是舞池,舞池周围是水池,曲曲折折四通八达的布满会场。

季风四下望望,与他同在二楼隔间的大多都是来自名门大派富商贵胄,各自与人招呼寒暄,实属没什么稀奇特别的。

侍女送上茶水,青川接过为季风斟杯:“风公子可是在找什么人?”

季风环顾四周,视线停留在一个与他同一层楼的一个座间,薄薄一层纱幔遮挡后,一少年着白衣端坐在位,悠然独自饮茶。

季风嘴角勾起:“青川姐姐可选定飞花宾主了?”

青川:“怎么?场上你有举荐之人?

季风俯首过去耳语几句,青川抬头看向对面座间幔帐后,垂眼轻笑:“果然游历四海后更有识人之明了。”

后场交易比武的人渐渐往舞池中心聚集,歌舞声一下子被压低下去,众人议论纷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往年飞花宾主要么是风采卓然的名士,要么是修界闻名的大能。不管是谁,都是人中翘楚,不知今年花落谁家。”

舞池中歌舞暂停,接着变换音乐,舞姬拥簇中,花魁从上方翩然落下,引起一阵惊叹。

“这身姿,妙啊,不愧是霁月阁,前藏美人后藏宝。”

“只可惜,不是阁主亲自献花,那是何等的荣幸。”

季风的兴致不在舞池上,待青川起身离开后,他也随后起身,往方才戴假胡子鬼鬼祟祟的人那桌去。

假胡子落座后,打发了随侍的侍女,拉下帘子大摇大摆的坐在座位上,欣赏舞池的歌舞升平。

季风举着扇子轻轻撩开纱帐,嘴角噙着笑,微微一偏头:“姑娘,别来无恙。”

假胡子立时被“姑娘”二字引爆,先是眼刀狠狠的剜了季风一刀,然后扑过去揍他:“叫谁姑娘,你再说一遍?”

季风游刃有余的躲开:“你再追,我叫人了啊,青川姐,,,”

假胡子一把捂住季风的嘴,做贼心虚一般四顾望望。

压低声音道:“你闭嘴,别把青川姐招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被捂着嘴闷闷的笑。

假胡子嫌弃的放开:“笑什么笑,有你在,谁无恙得了。”

假胡子洛商自小就水灵灵的,净往姑娘那般娇俏的长,如今十七的年纪,长得越发清秀起来,但性子却与这张脸完全不相匹配。

曾有一次晚间,洛商走在街上,撞上一醉汉,那醉汉见色起意便要轻薄于他,开口才说了“姑娘”二字,便被洛商折了一条胳膊。从此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长得跟姑娘似的少爷性情骄横不好惹,大概只有季风敢虎口拔牙,不要命的叫他一声姑娘。

季风自觉的坐下,伸手扯下了洛商那泛着胶光的假胡子。

“别这么无情嘛,外出这半年我可惦记你了,时刻想着早点回来,万一你突然毒发身亡,我只能赶着回来见你的遗容,那我得多伤心。”

猛地被扯下胡子皮肉生疼,洛商抬手揉了揉:“你少假惺惺的。”

季风坐过来一点,拿扇子的手在桌上一点,道:“真的,唉,你知道话世轩怎么写咱俩的吗,你,身中奇毒身残志坚,我,英年早废弱不禁风。咱俩混在一起就是同病相怜惺惺相惜。”

洛商拧着纤秀的眉毛,握拳捶桌:“谁跟你同病相怜,话世轩空穴来风的话本还少吗,总有一天我要把它拆了。”

洛商手锤落下,场上像是在配合他一般安静下来,俩人双双看过去。

见花魁口里衔着花,落在二楼一雅间,扭动着盈盈一握的腰肢,无不魅惑的缓缓走去,场上一片激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顺着看过去,不正是风银的座间。

花魁一双媚眼顾盼生波,始终落在座上人身上,径直走过去,将那朵娇艳欲滴的花插在了风银胸口,芙蓉凝脂般纤纤玉手即若离的在风银胸口流连,接着俯下软软的身枝蜻蜓点水地凑在风银耳边呢喃了几句,继而转身飞入舞池。

“好,好,好。”场上一阵欢呼。

青川的声音响起:“今日起,我霁月阁将奉这位公子为上宾,无论什么要求,只要公子开口,霁月阁一定竭尽全力。”

众人议论纷纷:“这人谁啊,这么年轻,什么路子?”

“没见过,看气质,当不是普通人。”

“废话,霁月阁能白白供一个庸人?”

“这个人外貌如此惊艳,会不会就是外面皎玉榜新晋第二啊。”

“你这么说,好像就是他。”

这些话都尽数传进季风耳朵,他撑着脑袋举着酒杯,往风银那边看去,风银取下胸口的花,持在手中,隔着纱帐看不真切,仿佛是不知所措一般。

风银一抬眼,便直直的看见对面座间,季风好不舒服的坐在席上,视线不折的注视着他,见他抬起头,还冲他笑了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收回眼,将手中的花放在桌上,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季风仍看着对面,不知在对谁说:“有趣。”

洛商十分不屑,鼻子里哼一声,道:“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柔柔弱弱的身板,我一根手指就能弹飞。”

季风乐道:“姑娘,你是不是忘了在别人眼中,你也是一副弱不禁风的形象。”

“不准叫我姑娘!”

与此同时,场上声音响起

“拍卖会正式开始。”

青川清越的声音落下,场上揭开第一件卖品的薄纱。

“虎型褚山灵石,三千金起价。”

“这霁月楼就是不一般,第一件宝贝就如此珍贵,”台下人仰头叹道。

“一万金。”一个富商叫价,褚山灵玉本就稀少,除了可助修行之外,也是质地极佳的美玉,常人佩戴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竞拍者接连叫价。

洛商盯着场上东一个西一个的叫价,头也不抬的拉过一盘糕点,挑剔的捡了一块送进嘴里,不可一世的唤季风一声,道:“你真去青州了?没有被人家追着砍吧,出去别说你认识我,太丢人了,明知道那边不待见你,你非要去,那边有什么好玩儿的?”

“那边河鲜好吃呗。”季风不欲多说,眼睛注视着场上的激烈叫价,手中不住的把玩着扇子。

洛商一副懒得理你的样子:“你可真是我见过最惨的,到自己外公地界还要偷偷摸摸的。”

季风看着场下一富商最后拍下褚山灵玉,迫切的拿在手上把玩。

“谁偷偷偷摸摸了,我那叫低调,不漏锋芒。”

洛商毫不留情道:“你有什么锋芒,剑都拿不起。”

场上声音响起“第二件藏品,陨铁。”

季风赞同道:“是啊,还是临夏好,有小洛洛在,我都不用拿起剑。”

“哼,知道你还不对本少爷好一点,有劲儿给我往外边使,别整天搞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抿了一口酒,长长的嗯一声道:“那是当然,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少爷。”

洛商手都懒得抬一下,气势上自暴自弃的反抗:“你才如花似玉,你全家都如花似玉。”

季风有些兴致缺缺,没注意场上的东西又被谁拍走。

忽然洛商猛转头,颇为震惊的看着他。

季风云淡风轻的回眸:“怎么?毒发了?”

季风从和洛商认识开始,就知道他体内带毒,听说叫什么百草枯,中此毒者会在下毒只人诱发下心脉枯竭而亡,药石无医,但这十几年从未发症过,下毒之人就像是把他给忘了一般。

“你,你把九骨钦墨偷出来了?”洛商指着季风手里的扇子,眼中无法遮挡的兴奋像是要把扇子用眼神吃进胃里。

季风对洛商的用词十分不敏感,抬起扇子敲他的头:“哎哟,你这眼神还整天叫唤着要当杀手呢,我已经拿在手里很久啦。”

“给我看看!”洛商伸手就要抢

“不给。”季风反应极快的收回手,坐回了洛商对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商起身饶桌,志在必得的扑过去:“赶紧的别逼我动手啊,到时候又说我欺负你。”

“别动啊,还敢嚣张,小心我向羽姐姐告发你,你昨天就逃了吧,赌不赌你这次禁足几天。”

“男人之间的事,扯别人干嘛,你给我过来,我就看一下。”

俩人闹得不可开交,场上突然噤声。

“惘极境,鸣蛇,起价,十万金。”

霁月楼拍卖贵精不贵多,一次也没几样,不一会儿就到了压轴,寥寥几字介绍,全场都安静了下来,专注的看着一块水晶被缓缓推上来,水晶中封着一只似蛇非蛇的灵兽。

鸣蛇被封在水晶中,放置在台中央。

“惘极境灵物,身为蛇形,背生四翼,狡猾凶狠,各位可要慎拍。”青川的声音悠悠的回荡在会场。

水晶中,鸣蛇通体青绿,鳞甲如栉,墨黑的口大张开,保持着吐信的动作,视觉上给人精美又危险的感受。

场上无不震撼,青川向在座解释鸣蛇的由来,按下一片惊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璋喃喃道:“惘极境之物亦灵亦邪,若能驯化为我所用,修为定可大有长进。”

何观听到他的话,摇头道:“这等罕物,我等也只能看看了。”

季风见洛商分神,抽出手站开几米外,瞥了一眼那绿油油的带翼的蛇,颇有些嫌弃的问:“惘极境的东西啊,怎么得来的?”

洛商回神,摊手道:“我哪知道,飞花会的事我没管,昨天才送来的吧。”

“五十万。”

“七十万。”

此轮叫价的多是修界大门大派之人,毕竟对此等灵兽,还要有足够的力量将其制服。

叫价到最后只有两个人。

季风来了点兴致,看向对面风银的座间,发现已经没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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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风环顾了一眼会场。

“一千万。”场上激烈的竞价正如火如荼。

何观道:“看来江宁堂门是志在必得啊。”

陈璋摇头:“我看不,你看到那位没有,危燕三星门的三公子,也是紧追不舍啊。”

“不愧是天垣第一门派,出手就是阔绰。”

陈璋道:“此人就是以纨绔闻名,挥金如土,成天痴迷于收集各种稀罕玩意儿,几年前他耗巨大人力财力在雾津泽上建起了四方炼器台,自己研究炼器,别的门派炼器是诛邪修炼所用,他就只是有收集癖而已,也从不料理门中事务,全凭喜好做事,脾气喜怒无常,天垣的修士大多不想跟他扯上什么关系,关键是,就连三星门掌门长竟天也不敢惹他。”

何观惊讶:“真的吗?可那不是他爹吗?”

陈璋道:“谁知道,三星门本有三个公子,如今只剩长卿云一个,他爹都怕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何观唏嘘不已,眼寻了一遍会场,不由得发问:“四大门派不是还有一个青州白门吗,怎么没有人来呢?”

陈璋转头打量他一眼道:“这你都不知道啊,青州白门的人是不会来临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为什么啊?”何观挠挠头。

季风起身离坐,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会场两人的竞争上,没人注意到他。

“三千万。”

季风往无人处走,后方还传来伴随一片惊呼的报价。

季风轻声穿梭在走廊,在拐角处发现了一抹身影,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

但季风不事修行,脚步沉重,对方像是发现了他一般,几步便不见了身影。

被发现了啊。

季风停在原地蹲下身,以手轻轻覆在地面,四方八面的声音传递而来,在脑子里逐渐构建出完整的立体区位。

会场聚集了绝大部分人,层次交错的走廊不时有侍女门人来来回回,客房几乎没有人,前厅后院,水渠华池哗哗作乐,楼梯与鞋碰撞发出轻响,上宾区,三层。

没有任何声音。

季风无不失望的收回手,心道也是,毕竟在临夏时风门地界,普通弟子都五感敏锐,谁会毫无防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正打算回到会场,看看惘极境那绿油油的玩意儿鹿死谁手。

却听见会场传来一阵暴动。

此时会场中间,推水晶的门人跌坐在地,慌乱的看着咫尺处破碎一地的水晶,以及水晶上缓缓抬起脑袋,吐了吐信子的鸣蛇,方才还一动不动的鸣蛇此时漆黑的眼珠子闪着狡黠的光芒,

众人不明情况,只看着鸣蛇张口吃了一块被它震碎的水晶,然后像是不合胃口,又猛地吐了出来。

鸣蛇突然发怒,身体涨大数倍,伸展翅膀一跃而起,四处乱窜,那薄薄的翅膀就像是极锋利的刀刃一般,四处破坏,直把梁柱切出道道深长的口子。

季风匆匆赶来,看到眼前的情况,问洛商:“怎么回事?”

洛商皱着眉:“门人把水晶推下去的时候不小心摔了,打碎了水晶。”

季风挑眉:“不小心?”

“你也觉得有问题是不是,怕是有人动了手脚。”

“最后谁买了那玩意儿?”

“啊,三星门长卿云。”洛商看向不远处一雅间,一人悠然的饮酒,风雨不动的样子,欣赏眼前的一片动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场上愈发混乱起来,那买了褚山灵玉的富商突然大喊:“这妖怪发狂啦,快跑。”

青川立即召人:“镇住它。”

“是。”

几人持剑跃到中央,那鸣蛇速度极快,众人竟追他不上,反被震伤,鸣蛇突然像发现了目标,朝二楼疾冲而去,那富商见鸣蛇朝他袭来,大吼救命。

鸣蛇风驰电掣般刺向富商,众人施救不及,就在所有人以为那富商会丧命于此时,鸣蛇猛地停在富商面前,张口吞了富商的手臂。

富商闭着眼,手的触感让他大喊:“啊啊啊我的手没啦。”

然而喊破嗓子他也没等到手臂与身体脱离的剧痛传来,只是手中一空,方才重金买下的褚山灵玉没了。

富商顿时更加歇斯底里:“你还不如吃了我,你还我金子,还我金子。”

众人见富商毫无章法的乱踢乱打,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你还不快闪开,跑啊!”场上有人冲他喊。

那富商吓傻了一般,还在对这条乌青巨蛇施以拳打脚踢,被鸣蛇一尾巴甩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珠一转,落到了季风胸前。

季风方才一直看着那边的动静,注意到鸣蛇看着自己胸口,发现吊坠不知何时跑出来了。

莫非,那玩意儿是喜欢吃灵石一类的东西?

果然,鸣蛇飞速煽动翅膀,箭一般向他射来。

季风一向有一种事情紧急到头反而临危不乱镇定自若的样子,此刻他猜定鸣蛇暂时无意伤人,只是想吃东西。

鸣蛇就跟地狱里爬出的饿死鬼一般饥渴难耐的冲过来,无限逼近,而季风就在众人惊恐的神色中岿然不动,眉头微蹙眼睛紧盯着逐渐变大的鸣蛇的脑袋。

不知是不是季风的错觉,在那双饥渴的眼睛越来越近时,他看到鸣蛇的眼神骤变,如同先前被封在晶石里一般,似乎更夹杂了一丝惧色。

那千钧一发之际,他捕捉到了这个眼神。

紧接着就是洛商飞起一脚,朝鸣蛇横踢过来,结束了那个恍若错觉的瞬间。

鸣蛇轰的装上梁柱,晕乎乎的晃了晃蛇头。

那点转瞬即逝的变化,有没有其他人注意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匆匆扫了会场一眼,瞥见一个穿云纹轻袍的修士正看着这边,事实上在场的基本都提着口气看着他这边,但他就是莫名的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傻了吗你,站着不躲是想给它来个拥抱吗,还不赶紧躲开。”洛商的咆哮把他拉回神。

鸣蛇被狠狠的踹了一脚,欺软怕硬一般闪开,一边破坏一边飞出会场。

洛商发令:“封锁霁月楼,不能让它跑出去了。”

门人领命追出去,落后的一个被季风叫住。

季风给了洛商一个眼神,洛商会意

“盯着场上的人,看谁有异动。”

“是。”

霁月楼场内场外惊呼四起,两人循着声音追了过去。

霁月阁外面是酒楼,内院往后才是藏宝阁,其布局远比前面复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鸣蛇左绕右绕,最后被堵在一处露台。

几名门人挡住鸣蛇去路,鸣蛇震开薄翼扎过去。

砰砰几声,刀剑断落,正要越过去被洛商一钩锁套住尾巴,猛地往后一拉,往地上翻滚几圈。

几番打斗洛商发现鸣蛇几乎刀枪不入,硬碰硬不如以柔克刚,直接挑了一副钩锁,先制服再说。

“惦记我们家藏宝阁呢,还挺聪明。”

鸣蛇挣脱钩锁蜿蜒立起蛇身,竖起薄翼匍匐着向他袭来,洛商侧身躲开锋利的蛇翼急架相还,飞甩出钩锁,流线般的器身闪烁着锋芒,尖锐的锁头冒着寒光向飞速煽动的蛇翼扎去。

两相碰撞只听的清越的金属撞击声,锁头连蛇身都没进便被弹开。

洛商迅速收锁凌空旋身,换了个方向抛出,锁头如蛇一般蜿蜒伸展,直直的套住了鸣蛇的头,用力一拉,将鸣蛇往石柱上砸去。

哗啦一声石柱倾倒崩塌。

又是一个甩动,鸣蛇撞上另一个石柱,洛商还欲再动,鸣蛇能屈能伸的趴下了蛇身,不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围在旁边的门人凑过来几步:“砸晕了?”

“少阁主真厉害。”

洛商见鸣蛇不动弹了,得意的走过去,拉了拉钩锁冷哼道:“区区鸣蛇。”

季风早坐在旁边的廊下,全程看着洛商大展身手,心想这绿油油的玩意儿也就这样,忽然看见被几人围住的鸣蛇脑袋恰到好处的隐在石头后,正朝着他这边,眼睛漏出一抹精光。

这一幕已经不能说是似曾相识,而是如烙印一般深深刻在他的记忆里,他绝不会认错。

狡黠的目光,是计谋得逞的蔑视。

来不及提醒,果然,在几人松懈时,鸣蛇的薄翼微动,下一刻,猛然起身,猝不及防的跃起,竖起的蛇翼如一个狡猾的刺客双手拿起利剑,向洛商毫无保留的刺去。

那么近的距离,避无可避。

“少阁主。”门人惊呼。

洛商瞳孔紧缩,鸣蛇的头正贴着他的侧脸擦过,微张着口吐了吐信子,双刃剑一般两头锋利的竖瞳盯着他,如同在对他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不及了,那芭蕉叶一般大的蛇翼正向他横砍过来。

季风惊得起身,死死的盯着这一幕

此间不容发之际,季风瞥见不远处走廊下一抹白色的身影闪过。

他怎么在这儿?

风银信步走在廊上,依旧清风明月,不染纤尘一般,脱离周遭。

季风见那抹身影只缓缓抬了抬手,周遭的一切好像都顿了顿,疏落的风和空气如同被冻结,狠狠的震了震。

这一震,鸣蛇的身形斜了斜,留给了洛商一线生机,洛商急速反应,与扫过的锋刃擦身而过。

洛商抽住门人的佩剑,蓄满力狠狠的劈向鸣蛇。

--轰

蛇身嵌入地面,刀锋般的竖瞳熄灭了光,身形也缩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门人再不敢松懈,连忙结阵压住,鸣蛇一动不动摊在原地。

季风松了口气,再看过去那边廊下已经没了人影。

洛商手臂震得有些发麻,还有些心有余悸。

“少阁主,镇住了。”

洛商回神,把剑递给门人,走了过去,剑鸣蛇萎靡下来的样子,不由得来气,蛇果真狡猾。

“少阁主别,,,”

洛商突然想知道鸣蛇缩到这么小蛇翼还是不是如刀刃一般硬,便伸手过去摸

门人拦都拦不住,那蛇忽然一精神,扭头照着洛商手腕咬了一口。

“,,,”

洛商勃然大怒:“小爷现在就宰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门人死命拉住他,焦急道:“少阁主,不能宰,已经卖给别人了不能宰啊!”

是夜,三楼上宾房。

“惘极境的结界的确有人动过了,鸣蛇便是一月前从结界里跑出来的。”房内,一面纱遮脸的女子站在桌前轻声说道。

风银缓缓睁开眼,睫毛遮影下一双碧蓝色的眸子泛着无尽清幽,眨眼间,变成了漆黑色,流动的碧波清辉沉淀为漆黑的深潭。

“可有查清楚是谁?”

闻人羽道:“有一个是时风门门人,其他的都是散修,无门无派。”

“时风门。”风银语调无波,淡淡念道。

“所幸并未酿成大祸,结界最后也被补好了,一个月以来并未有什么大动静,但是,除了鸣蛇,还放跑了一个。”

闻人羽声音清冷道:“是妖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风银手指磨砂着杯沿。

“之前抓捕鸣蛇经过西境边陲的一个村庄,才发现它的踪迹,但至今仍未找到,鸣蛇并不难对付,但妖相,已经一个月了,若放任下去,,,”

风银神色淡然,语调从容道:“妖相的事我来处理,我明日动身去风陵渡,你继续查那件事。”

闻人羽颔首:“是,少君。”

话落风银眉眼一垂,动了动唇,声音清冷缓和道:“唤我名便可。”

闻人羽抬眼看着眼前的少年,十二载光阴即逝,物是人非,被冰封雪埋的欲念与罪孽,竖起的高高大山,一重山一重川,挡在他们这些旧人面前。

屋子里静了静,又响起闻人羽的声音:“飞花宾主一事,,,怪我没安排好。”

飞花宾主是由飞花会负责人在场上挑选不俗之流,她这次全权交给青川和洛商办,并未提前告知清楚,才导致这次青川选中了风银。

风银也是意料之外被选中,但他也不担心引起注意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道:“无事,来历不明更易引起怀疑。”

“若木之花可有消息?”风银问

闻人羽正欲开口,忽然听到窗外有细微的动静,听起来不像是修为高深之流,十分刻意且努力的在放轻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人羽警觉,风银抬手示意,“你先去吧。”

待闻人羽退出,风银走过去,直接打开窗,恰好就看到某人还没扒上窗台的手尴尬的悬在半空中,四目相对。

如他所料,正是季风,他自己也没想到与季风仅仅见过两次为何心里如此笃定

季风愣在原地,见风银看着他,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一瞬间脑子里蹦出无数个理由。

出来晒晒月亮?爬爬窗户锻炼身体?检查一下隔壁客人的窗户是不是关严实了?

突然灵光一闪抬起手指间放在唇上,煞有介事的发出一声“嘘!”

“,,,”风银面色平静的看着他。

季风:“我刚才听见你这儿有可疑的声音。”

“什么声音?”闻人羽在谈话前设下了隔音结界,他并不担心季风听到什么。

“大概是,脚步声吧!”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转身回去,见窗户没关,季风立马厚着脸皮跟进去。

“诶,怎么走了,不是你这里真藏了人吧,我听力是极好的,你看,一听到异动就过来看你了,怎么样,如果有我这样的朋友,是不是很好?”季风追上去。

风银声音淡淡道:“找我何事?”

“鬼节那晚你帮了我,我还没好好谢你你就走了,今天又让我碰到,看来咱俩缘分还真是不浅,你信不信,你若再拒绝我,我们日后一定还会再见。”

“那你要怎么谢?”风银看向他,也不推拒。

季风抽出骨扇,轻敲掌心,道:“这个嘛,我还没想好,来日方长,不着急。”

见他不说话,季风又道:“说真的,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

闻言,风银神色几不可见的闪过一丝警觉。

季风道:“我也想不起来,上次见你时就觉得熟悉。”

不是面熟,季风并不记得这张脸,只是觉得哪里熟悉。

风银面无波澜道:“世上人千千万,大概是见得太多,记忆混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看着面前的少年,虽比自己矮一点,但已经在同龄人中十分出挑了,服饰与临夏人大不相同,素白若雪的衣衫与他清绝的气质出尘的外表相配,更有一种远山雪松孤傲冷冽之感。

“其他人还有可能,但若是像你这般惊绝出尘之人,我是绝不可能弄错的。”

风银一时语塞,眨了眨眼睛,不再看他。

这幅样子分明就是难以接近的冷漠疏离之气,偏落在季风眼里,就成了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乖顺悔过的模样,季风想到了寺庙里参禅的小和尚,也是这样微微低头,规规矩矩的坐着。

不由得说:“小师父从何处来,往何处去?”

他没想到风银真的会回答,依旧声音清冷道:“雪苍山。”

季风嗤的一声笑出来,“还真是个小和尚啊。”

雪苍一派多年神隐世外,不沾红尘,世人只知有其存在,但从不知里面是何情形,雪山周围设有结界,从没人真正找到过,只有人曾遥遥听见雪苍方向传来晨钟暮鼓声,便以为是空门,一心求神问佛,不染红尘俗事。

风银并不知雪苍在世人眼中的形象,皱眉道:“不是。”

“不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不答,季风轻轻一撩他披在背后的青丝,道:“小和尚还是带发修行吗?”

风银退后一步,干脆不理。

季风却没想停:“小和尚,现在下山是准备还俗吗,也对,看你正是年少,佛门清规戒律岂不是难捱,人世间有那么多有趣的事,怎舍得那么早便弃了。”

风银冷峻眉峰微动:“聒噪。”

季风嘴角一勾,道:“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见风银看过来,季风上前几步

道:“不知为何,我越靠近你,心口就越烫,上次我就有这种感觉了,以为是一时凑巧,没成想今天见你又烫起来了,你说是不是中了什么邪。”

见他没躲,便得寸进尺,更进一步,“呀,更烫了,小师父可有什么办法,需不需要念一念佛法心经法华经。”

借着这极近的距离,季风目光逡巡在这张圭璧一般的脸上,想从这对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寻出蛛丝马迹。

风银退了两步,道:“清静经听不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接步上前:“那不是道门的吗,你是不是不信?不信你摸啊。”

见风银有些局促的样子,心里觉得有趣。

风银避开他的视线:“又喝醉了?”

季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那天出别崃时是有些发醉的,他自认为没有痕迹,没想到被看出来了。

笑道:“实不相瞒,在下千杯不醉,你若不信,咱俩比比?”季风大言不惭,只因从前从没喝醉过,便觉得自己酒量极好千杯不醉。

风银不语,季风珠连炮似的自顾自道:“也对,佛门那么多清规戒律,酒肯定是不能碰的,既如此,那你定是不会喝酒了,看你年纪又这么小,若跟我比,就是我欺负你,万一你再是个沾杯就倒,我怎么办。”

季风如此挑拨,不信他不上当。

果然风银道:“如何比。”

季风诡计得逞,心中一喜,正要开口,忽然停住了,弯弯的眉眼瞬间失了笑意。

风银看向他,见他眼神一变,随后缓缓倾身向前,凑在他耳边轻声说:“留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落便拉起他的手臂,往门口走去。

季风打开门,道:“天色已晚,早点休息,咱们改日再比。”

随后又自顾自的关上了门,拉着风银的手也不放,往床后的隔间走去

风银一言不发随他动作,听他轻声说了句“别出来。”就见他往隔间外的床上走去。

季风熄了灯往床上一躺,没过多久就听到方才那极轻的脚步往这边走来。

原来已经这么近了吗,他居然才察觉,可见来人不简单。

季风调解气息,一动不动,脚步声越靠越近。

黑衣人靠近床,抽出一把短刃,毫不犹豫的往季风脖颈处插下去。

风驰电逝,丝毫给人反应的机会。

随即发出一声轻笑:“这样都能继续装下去吗?明明醒着都不躲?吓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只觉得一股寒凉贴着脖颈,毫厘之距控制的精准无误,闻言睁开眼,借外间灯火看清来人,一身夜行衣,并未蒙面,锋利的剑眉与他整个人一般透露着邪气。

“明明有机会下手,你不也没动我吗?”

黑衣人挑眉:“哦?”

季风道:“你的气息和进来之前不一样,你没打算杀我。”

黑衣人觉得有趣,“听说时风门少主是个废物,看来也不尽然。”

季风坐起身,费力的拔那把插进床板的短刃,好容易才□□,冲力让他微微向后倒了一下。

“好说好说,没有误解,所以你的目标是我咯。”

季风拿着短刃的手翻转两下,剑身除了一个简单的白焰标记再没什么特别之处,他知道这个记号是青州白门锻器的标志,但也根本无从怀疑,整个天垣用青州白门剑器的人多了去了。

黑衣人看着他的动作笑的有些邪气,向季风凑近低声道:“我知道这房间还有一个人,听你们磨磨唧唧聊半天,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你回自己房间,索性就下来了。”

季风挑了挑眉,大言不惭道:“偷听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哟,这话从时风门的人口里说出来不觉得讽刺吗?”黑衣人轻轻一跃,蹲在床榻上,一副要暂放刀兵相向咱们先讲讲道理的意思。

季风一哂:“见笑,你不想听我啰嗦,我也懒得听你废话,既然不是为了杀我,想干什么直说吧。”

黑衣人像是来了兴致,慢条斯理道:“那天的无面鬼怎么样。”

“你也太嚣张了吧,大晚上私闯人房间也不遮遮脸,上来就承认鬼节那晚的事跟你有关系。”

黑衣人耸耸肩:“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知道了又能怎样?”

季风与之对视,那双眼里尽是丝毫不加遮掩的猖狂和无畏,他撇撇嘴道:“还真不能怎样。”

黑衣人看不出喜怒的一笑,两眼在季风身上逡巡:“若木之花在你身上吧?”

季风神色淡然地睨着他:“我不承认你要怎样?”

黑衣人闻言,坐在床上的姿势变了变,手伸过来直接脱季风衣服。

季风心中嗬一声,道,真是好久没见过和自己一样不要脸的人了,抢劫就抢劫,怎么还脱衣服了,直接拿着刀逼他把东交出来不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手反称在榻上也不反抗,佯作惊讶道:“霁月楼虽不是秦楼楚馆,但风月场所有的这里都有,你这样大晚上在床上对我动手动脚,很难让我不误会啊,看你挺正经一杀手,竟然欺负我一良家少男,怎么,摸出来没有,下边要不要看看?”

季风显然低估了这个杀手,黑衣人面不改色,真要脱他裤子:“你都这么要求了那就看看吧。”

季风忙抬手挡住,认输道:“在在在,在我身上,我主动承认,你放过我这个良家少男吧。”

“你早说不就好了,我又不抢你的。”黑衣人理所当然的收回手起了身。

季风暗道心道那你浪费我这么多时间玩儿呢。

“我来就是要要告诉你一些你应该知道的事,知道你为什么灵力尽失吗”

季风嗤道:“听这意思你知道?”

“你灵脉阻塞异常,显然不是你自身体质的问题,你道你为什么能得到若木之花?”

季风眸光微动,余光看向屏风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黑衣人继续道:“若木之花沉寂十二年,没人知道在哪里,为何忽然被你拿到,又为何你刚拿到,就让人我们察觉了,你想过的吧,想出结果了吗?”

“你们不是一直派影探跟着我吗?”季风不回答他的问题。

黑衣人轻笑:“无面鬼再难以被人察觉行踪,也终究瞒不过时风门的人,没指望不被你发现,知道你发现了却不能怎样就行了。”

季风一哂。

黑衣人道:“这十二年,天垣看似平静,其实人人都惦记着阆风的东西,尤其是赤乌凰和若木之花,天垣就差地皮没被他们翻过来了。”

黑衣人瞥了一眼季风,悠悠的继续:“但他们都太傻了,这样漫无目的的找,再给他们十二年也没用,因为他们不知道应该来找你啊。”

季风一怔,眼神一凛道:“你是什么人?”

黑衣人不答,继续道,“当年阆风大乱,若木之花流落在外,你娘不惜让你变成废人也要用你封印若木之花,不知道你娘有没有一丝可惜,毕竟你可是天垣少有的,同阆风人一样的至灵之体,就这么废了,啧啧,这可真是亲娘。”

季风花了些力气,才让黑衣人尖峰利刃般的话语在头脑中转化为可以理解的意思。

他自灵脉断绝,再不可将自己从小就骄傲的天赋展现在世人面前到现在十年了,没人知道原因,更没人告诉过他这一切还和她娘有关系。

他不是不可惜,反倒是好几次要被这种无能为力摧残到枯萎,身如蜉蝣被滔天巨浪淹没覆灭,才死而复生一般接受,重新面对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衣人语调毫无起伏,像一个天真的小孩在自说自话:“你娘没告诉你吗?,哦,也对,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就死了,现在的你和它是一体,它只要还被封印着,你就永远是个废人。”

他脸上不论做什么表情,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比之杀手更特殊的邪气,如同一个冷血无心之人,漠视一切。

微弱的光影中,季风费了好大劲舒展开眉头,面色冷冽若冰霜,声音低到如同深渊里传来的幽魅细语:“你还知道什么?”

黑衣人天真无邪一般看着他道:“现在只能让你知道这么多,知道该怎么做了吗?让它醒过来。”

说罢黑衣人干脆的离开,一丝都不愿逗留一般,不带起一点动静,好像根本没来过

季风失神了好一会,直到看到周围亮了起来,抬眼看到风银修长的身影正在点烛台,意识才慢慢回笼。

他都听到了吗,雪苍,雪苍的人知道十二年前的事吗?

季风走过去,并未等到风银开口。

“原来不是冲你来的。”几步的距离,像是跨过一段山隘,将上一刻的波澜起伏挡在山后,旋即露出一个略显勉强的笑

见风银看着自己凌乱的衣服,忙抬手整理了一下。

风银别过脸,看不到情绪为何:“你本可以不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明白他的意思,他自己偷偷爬窗来到风银房间,即便知道窗外有动静,也应该是来找风银的,虽然结果是来找他的,但他大可不必这么做。

他无奈的笑了笑:“你也听到了,躲也躲不掉,他怎么都会找到我。”

“为什么?”

风银分明模棱两可的话,季风却十分笃定的理解他问的是为什么自己要多此一举。

季风看着他黑曜石般的眼,好像刚才的心绪起伏此刻不那么明显了。

“不知道,下意识就那么做了。”

风银不语。

季风也不再说话,仿佛在等他问什么

房间内安静如雪,外面由远及近的喊叫声传了进来。

洛商站在季风房门前,喊了几声没人应,推门进去发现没人又出来,随手拦住几个侍女问季风的去向。

季风才开口:“我该走了,这回是真的,记得你说过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话?比酒吗?

风银眸光微闪,看着季风开门关门。

季风关了门,轻微的舒了口气,才想起来风银房间原本是要问白日里为何救下洛商的事,就这么被突发情况打断了。

转身要离开,季风就看到不远处他房间外洛商茫然的看着他从风银房间出来,

,,,季风咳嗽一声,在他惊讶的眼神下镇定的走过去。

上宾区离会场比较远,还算安静,长廊三五不时有客人走过。

洛商快步冲过去,一把拽住季风往无人处走。

“你什么情况?你怎么在他房间里?你们认识?”洛商一连三问。

季风装傻充愣:“啊?谁啊?”

洛商道:“别装蒜,就那个啊,飞花宾主,你怎么会跟他认识,怎么认识的,他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在会场上不是这态度啊,突然好奇这么多干什么,鸣蛇暴动的事有眉目了吗?”季风甩开他的手,拿出扇子把玩。

洛商焦急道:“哎呀没有,我找你不是为了说这事,既然你认识,你跟我说说呗,那个飞花宾主,他今天救过我一次,唉我跟你说不清。”

季风意外道:“你也看见是他啊?”

洛商道:“当然,我又不是傻子。”

季风心道你可不就是傻子吗。

洛商坚持不懈:“所以你们认不认识啊,他到底是谁?”

季风勾了勾嘴角:“他是你,,,,”

洛商不等他说完,掷地有声道:“我要拜他为师!”

季风:“,,,”

半晌,季风抬手扶额,他觉得脑仁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谁说一根手指就能弹飞他的?”

洛商摆出一脸浮夸的震惊:“什么,谁说过这种不自量力的鬼话?”

“,,,”季风对洛商竖了竖大拇指

洛商扬手虚拍季风胸口:“我还没问你大晚上为什么从人家房里出来,怎么样啊,能不能给牵个线?”

我牵你大爷的线

洛商忽然顿悟似的惊呼:“难道你也想拜他为师,先下手为强了?好啊,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这种事都不叫上我,唉你走什么?”

霁月楼的夜晚,笙歌不歇,倒错的灯火重重叠叠,浮沉的众生各有所相,落幕的旧戏反复重演。

洛商小尾巴似的跟着季风絮絮叨叨,忽然撞上一个被几人拥簇着左摇右晃的醉汉。

两方停住脚,季风眼睛亮起来,预感会有好戏发生。

果然,下一秒,那醉汉抬眼蓄势待发正要破口大骂,看清洛商的脸之后,脸色忽然来了个惊天大转变,眼珠子在洛商身上上下游走,轻佻道:“哟,姑娘,小脸挺俊啊,过来给爷摸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簇拥着他的几个人立马拦住他,

“少爷,你喝醉了,咱们走吧。”

季风看热闹不嫌事大,来回看着洛商和醉汉:“哎哟哟~”

洛商脸色沉的吓人,那醉汉还在疯狂作死,一把挣开几人的手,撒泼道:“走什么走,本少爷就看上她了,怎么了小美人,害羞啊?”

说罢伸手要摸洛商的脸,被洛商一把捏住,骨头发出咯咯的响声。

醉汉一脸狰狞,还不忘继续调戏:“哟,劲儿挺大,爷就喜欢你这样的,啊,你干什么,赶紧放手,知道老子是谁吗?”

周围人越聚越多,都跟季风一样围观看热闹。

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嚓声,醉汉爆发一声惨叫:“啊,你他妈别不知好歹。”

醉汉被一把甩开,跌坐在地上,咬牙起身拔过剑就要动手,手下死命拦住他,“少爷少爷,他是霁月阁少阁主,咱们走吧。”

醉汉疯了似的:“少阁主不是男的吗?我管他是谁,时风门老子都不放在眼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手下都要哭了:“少爷,旁边那个就是时风门少主啊。”

醉汉不知喝了几缸,厉声道:“那又怎样,他时风门少主就是个废物,老子会怕他吗?”

季风挑挑眉,司空见惯。

周围人看着醉汉连连摇头,一阵唏嘘:“这人谁啊?在时风门地界敢这么嚣张?”

醉汉摇摇晃晃,颠三倒四道:“霁月楼算什么,不就一倒货的,什么飞花会,大家看到今天那个飞花宾主了吗,他有什么资格啊,什么都不是,不就一张脸长得好看,说是霁月阁的上宾,谁知道闻人羽收来干什么,说不定背后干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她不是跟时风门关系好吗,说不定就有时风门的一份呢,谁不知道时风门掌门男女通吃,哈哈哈。”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气,“这人可真敢说啊,跟时风门和霁月阁什么仇什么怨啊!”

一众齐刷刷看向洛商,洛商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见季风猛地一脚,踹的醉汉肺腑猛缩,嘴角溢出一口血。

“活腻了就去自行了断,别在这里恶心人。”季风眼神狠厉,全然不见平日里嬉皮笑脸的随意。

醉汉不知借了几个胆,收也收不住:“哟,脚上还有点力气,怎么,恼羞成怒了吗,我还要说,,,”

“你说个屁。”洛商一点就炸的性格忍到现在已经兜不住怒火,一鞭子挥下去,“啪”的一声脆响,溅出几滴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醉汉疼的大喊大叫:“你干什么,凭什么打我,仗势欺人是不是,我是霁月楼的客人,你们就是这么待客的吗,把你们阁主叫出来。”

“你首先得是个人。”洛商举起的鞭子正要落下

一声清越不容忽视的声音传来:“商儿。”

众人回头,一阵惊呼。

“阁主来了。”

“唉,飞花宾主也在。”众人让开一条道,闻人羽蒙着面纱同风银一道缓缓走来。

两道身影,一道是清风霁月的顾盼倾国,一道是远山雪松清绝冷傲,四周纷纷噤声,只闻得嘶嘶的抽气声。

醉汉见两人走来,酒醒了大半,一把挣开手下,拍了拍衣袖整理狼狈的形容,理直气壮道:“既然都来了,我就把话问清楚。”

在场目光都落在缓缓走来的二人身上,没人看他耍酒疯,他毫不在意,仍激愤的指着风银道:“这个人你们也看到了,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来路不明,他凭什么就是飞花宾主,各位,你们别忘了,十二年前修界讨伐阆风灵族,可是有漏网之鱼的,当年阆风灵族的少主不是没抓住吗?”

话音落地,一众人清醒过来一般,惊愕地望向这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醉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醉汉得意的看着在座无不错愕的表情,巡视了一眼继续道:“这个人一看就不是天垣任何一个门派的,说不准就是阆风余孽,也说不准,他就是阆风少君呢?”

众人不再是刚才看热闹的表情,他们大多都是修界人士,都清楚十二年前发生的事,也深深的忌惮阆风卷土重来的可能性。

有人发问:“怎么可能,阆风少主天生瞳色异于常人,好像是蓝色。”

有人纠正:“不对,碧蓝色。”

“差不多,谁都知道阆风圣女之子瞳色碧蓝,这位小公子分明是黑眼珠,再说后来阆风少主不是已经死了吗,三星门的人亲自动的手,好多门派都看着,为此牺牲了多少人,你空口无凭的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

众人附和道:“是啊是啊,怎么可能,醉的不轻啊。”

季风听到这里觉得有些蹊跷,这个醉汉怎么看都奇怪,但又说不上来,他往人群中扫了一眼,恍然瞥见冷寂处一个穿云纹轻袍的人恰好转身离开。

醉汉冷笑道:“老子没醉,你们都不信,正好在座各位都是来自天垣四面八方,当着大家的面,你们敢不敢说明来历,你们要是说谎,总有人能识破。”

虽说场上众人并不是很相信醉汉的话,但还是往风银和闻人羽处看过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有人扬声道:“阁主,我们并非是不相信您,但当年的事影响太大,这醉汉说的有些道理,对于阆风余孽,我等天垣修士,宁可,,绝不能放过任何漏网之鱼。”

“是啊,阁主,阆风人对世人危害太大了,万一他们想要报复,世间又将不得安宁,还请您给个交代。”

醉汉看见众人话语偏向他这边,更加得意嚣张,仿佛不是为了众人口中的正义与安危,仅仅是因为自己站在了道义一方。

“怎么样?”

闻人羽一向蒙面示人,除了一双波澜不惊的美目,看不出任何表情。

在旁的风银也是八风不动,根本没有要答话的意思。

在场人都屏着一口气。

洛商打破平静:“我霁月阁选人,什么时候需要向你们解释缘由,有什么不服,用剑说话?”

醉汉嗤道:“你还能把在场的人都灭口了不成,是不是说不上来?”

“你,,,”洛商再欲动手

“商儿。”闻人羽拦住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旋即语调上扬道:“这位小公子的确不是天垣修士。”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微变,讨论起来“啊,究竟怎么回事?”

“不会真是,,,不可能吧?”

众人一片唏嘘,醉汉也得意起来,接着闻人羽落地有声道:“乃雪苍门人也。”

醉汉还待开口,被洛商瞪了一眼,立马噤声。

一众人像是松了一口气

“雪苍山?就是那个神隐世外的宗门?”

“好像是。”

“哦,雪苍山啊,山外隐士,难怪难怪。”

“我就说当年阆风人都死了啊,怎么会有漏网之鱼,就算有,也不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世人面前吧。”

“是啊,原来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说学苍山是空门呀,今年的飞花宾主是空门弟子。”

“还是带发修行诶。”

季风原本十分不屑这群人的看似义正言辞实则懦弱无比的行为,听到这里也忍俊不禁,抬眼看向风银,果然见他冰封般的俊美面庞微变,眉头几不可察的一动,不由得嗤的一声笑出来。

洛商不明所以得看着他:“你是不是傻了?”

闻人羽眼波流转,不徐不疾道:“我霁月阁给了你交代,你是不是也要对说出口的话负责。”

醉汉方才胡搅蛮缠的劲一下子没了,口不利索的“我,我,你们,,,”

闻人羽道:“带下去。”

醉汉挣扎着被几个人架走。

谁喊了句“散了吧!”众人才散开,互相小声探讨着。

闻人羽对风银一欠身,风银颔首致意便离开了。

洛商后脚就要跟上去,被闻人羽叫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商后背一挺,求助的看向季风,谁料季风拍拍他的肩就走了,送上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洛商咬牙,转身立马讪讪道:“嘿嘿,姐姐。”

闻人羽不容反驳道:“禁足一月!”

翌日,天将将明,夏水河还浮着零落的残灯,随波摇曳,渡口开始运作起,渐渐拥攘起来,霁月楼就在这临夏城最北边的渡口不远处。

季风难得起了个大早,此刻霁月阁前厅没什么人,他悠闲的倚在栏杆处,把玩手中的扇子,那扇子通体呈墨青色,握在手里冰冰凉凉,十分舒服。

他费一番力抢过来的原因之一就是这把扇子轻轻一扇便能消暑降温,如同三伏天落入冰窖,在暑气蒸蒸的七月季夏,有这么一把扇子不比什么都好。

季风乐此不疲的将扇子在手里打转,不知过了多久,等到风银下了楼,季风抬眼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早间笑容:

“早啊,小和尚。”

不出意外的只得了个眼神便再没有其他回应,风银换过了一身白衣,依旧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季风笑意不减,仍倚在栏上,任风银越过自己,径直往大门外走去。

季风一节一节抖落合上的骨扇,优哉游哉的数道:“一,二,三,四,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扇子才开到第五节,风银便原路返回,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季风看他有些无措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笑意更明显了。

道:“笑一个,说早上好。”

“,,,”风银看着眼前这个轻松地跟他插科打诨的人,分明昨夜得知的是困扰自己多年的心结所在,不过一夜,一切就像是化在了带有欺骗性的笑中。

季风一把收起扇子,站直了身,笑道:“走啦,一起去渡口。”

临夏城靠东边山峰连连,道路崎岖难走,因西边临着夏水河,水路比陆路便捷的多,风银整备一身行头,不管往哪个方向,总归还是要从北渡口出发,并不难猜。

季风领着风银择道反着大门走,

“你还不知道吧,你已经是咱们临夏城皎玉榜上第二名了,昨天就传的沸沸扬扬,我料他们一大早定来堵你。”季风一脸习以为常。

风银显然不会注意这些,道:“皎玉榜?”

季风一脸理所当然的解释道:“就是像我这样长得好看的,都会在上边排个名,而像你这样的呢,就是被钉死在上面了,不过你并不是临夏人,待你走后,你的名字就不会出现在上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不语。

季风接着道:“你要是想把名字加在上面也好办,以后定居在临夏啊,怎么样?”

风银道:“不怎么样。”

“临夏多好啊,你去话世轩听过书没有,,,”

季风熟练地避开了蹲点的人群,尤其是花季少女,心下想不知道以后组织内部会不会变成花银少女,又立马否定了,风银再出众,季家好歹有人数优势在。

早间的风清凉惬意,越过辽阔的江河轻轻跳舞,人来人往都裹挟这一片旭日的光芒。

季风放眼望去,商船上上下下的忙碌,客船还冷冷清清。

“这段水路怎么也要走个两三天,现在太早了,船还要等会儿才开,小和尚,你先在这里等等我,不要离开哦。”

季风再强调一遍便转身跑开了,风银也没走,竟然真就寻了个安静的地方等着。

主要是因为船还没靠岸,他也走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视线落不到碌碌奔波的行人身上,天光水色,遥无边线印在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记忆回到昨夜的房间里。

时风门的少主,带着若木之花,要去哪里,要做什么,以及当年若木之花为什么会流落在外。

一时思绪纷乱,被一道声音打断。

一个身穿华服,身形修长的男子手执折扇信步走来:

“飞花宾主,风银。”

风银看了他一眼,与季风不同,季风虽然也拿着折扇,但并不扇,只是拿在手上把玩,面前这人,一手背后,一手摇扇,世家子弟风流清雅之气派很典型。

“在下长卿云。”

风银颔首致意。

长卿云道:“公子可是在等人?”

风银背过手,不愿多交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只是好奇,雪苍山的人和时风门少主竟然相识。”

风银淡淡道:“不熟。”

长卿云笑道:“既然这样,那不妨咱们交个朋友,你我虽不相识,但你让我想起了我一个故人。”

风银抬眼,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睛,

长卿云合上扇子,缓缓抬手用扇子撩起风银的头发,青丝柔软,披晨沐风,散漫金光,微微倾身过去嗅了嗅。

长卿云似笑非笑道:“你的头发长得很好。”

长卿云向上压了压指尖,发丝从木质折扇上滑落。

“不知公子可听说过,阆风人有一种术法,可以化青丝为刃,一丝,一刃,穿膛绞肉,极为锋利。”长卿云慢条斯理,语气就像是在回味一道佳肴。

风银有些反感的侧了侧身,拉开一点距离:“不曾听过。”

“也是,世人对阆风人的术法知之甚少,我也只是听说,十二年前三星门曾抓住过一个阆风族人,当时我很开心的跑去求证,想看一看细软的青丝如何穿透胸膛,可他一点也不想理我,我就一根一根拔掉他的头发,让他用给我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卿云像是在描述自己童年的趣事一般,神色怡然,手中的扇子也再次撑开,优哉游哉的搅动周围的空气。

“最后我把他头发都拔光了,他也一声不吭,像个木头一般,可惜了,他的头发和你的一样好,但他却不懂爱惜,明明只用动动手指头就可以的,好像是什么镜海的祭司,叫游心。”

游心!

风银瞳孔微缩,眼前长卿云那股子漫不经心中夹杂着恰到好处的遗憾和可惜,是意有所指还是只是不以为意的随口提起,他全然看不透。

而他口中的游心,十二年来再没续过头发,他竟不知当年还有这回事。

风银握着九霄剑的手一紧,又听长卿云无不可惜道:“可他即便没了头发,灵力尽散,也还能在十二年前那个雪夜,杀掉天垣那么多修士,这就是阆风人。”

这就是阆风人。

上天的宠儿,出生就拥有一切,世间最醇厚的灵力,阆风山下保存的上古秘术,俯拾皆是的灵石珍草,世人视为珍宝的东西,他等弃之如敝履,像这样的存在,世间是容不得的。

这样的话,他听过太多人说过。

“当初就不应该放了他。”长卿云摇着扇子像是自言自语的道出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回神,即便长卿云说的很小声,他还是清楚的听到了,脑中重复长卿云最后一句话。

什么叫当初不该放了他?三星门会主动放了好不容易抓住的西境镜海祭司?

疑惑中听到长卿云视线落在他后方轻声一笑,道:“你等的人来了。”

季风快步走来,手上提了两罐酒,见风银还在这里,不由得扬起了嘴角,唤了声“小和尚”。

风银的紧绷的手松开。

长卿云道:“季公子,久仰。”

季风一手握着扇子,一手提着酒,步伐轻快,面色愉悦:“客气,你们聊什么呢?”

长卿云笑吟吟道:“说究竟是什么事这么重要,会让季公子狠心留美人独自等候。”

季风闻言往风银身前站过去,挡在两人面前,眉梢带笑道:“是啊,是不该留他一个人。”

风银看他一眼,语调低沉道:“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人刚要往渡头走去,就看到前方一阵骚乱,季风一眼看过去,注意到骚乱中间,是昨晚那个穿云纹轻袍的男子。

季风心下想,这下有趣了。

人群聚集处,一艘商船直直的驶向渡头,撞上木桩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周围的人散开后,待船停稳了又聚过去,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船夫捂着伤口艰难的走下来,刚踩在地上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拉着堂离的云纹轻袍,嘶哑的声音挤出一句:“救命。”

季风三人走过去,堂离正安排人带船夫去就医疗伤。

“发生什么事了?”季风问

陈璋见是季风,凑过来到:“小兄弟,又见面了,是我啊。”

季风上下打量,忽而恍然大悟一般:“哦,你是哪个买季风的百道行的人。”

风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对对,就是我。”

“朋友,这儿怎么了?”季风自来熟的招呼道。

陈璋摇头:“不清楚,我刚过来,好像是说哪里有水妖.”

人群里面,船夫浑身是血,气若游丝,道:“各位仙长,一定要救救我们啊,我们船上所有人,都被水妖卷走了.”

围观者发出一片小声的惊呼:“水妖?怎么会有水妖?”

“夏水河通航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水妖啊”

堂离低下身,道:“你别急,慢慢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船夫被扶起来,胸口还在起伏,心有余悸道:“在,在西水段,我的船好好的行在江上,突然江上平白的起了浪,接着就看到水里好大一个黑影,我们吓得不敢再往前,掉头就要走,结果那那水妖就把我们的船整个掀翻了,所有人,所有人都被水妖卷走,连尸体都看不到,我拼了命的游水,才躲过一劫。”

话落旁边有船上道:“我好像听说最近一个月以来,好像是发生过几次客船失踪,不过都是些小镇间互通的扁舟蓬船,出了事一时没人发现,难道也是那个水妖干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有这等事?”季风回想起,前日他渡船回来也经过了西水段,但并没发现什么异常,难不成那水妖作祟还是看心情挑日子的。

堂离安抚着船夫道:“老伯你放心,我等修士都是要启程往那边去的,定然要收了那水妖,将你的同伴救回来,你先不要着急,身上的伤要紧,我先让人送你去治伤吧。”

船夫感激涕零的俯首作揖:“谢谢,谢谢各位仙长。”

堂离安排好船夫的事,转身对围观的修士道:“大家都是要乘船北上的,既然这样,不如一道去会会那个水妖,如何?”

陈璋见江宁堂门的大公子都发话了,还有一众修士在,想来对付区区一个水妖不成问题,便站出来应道:“这是当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等作为天垣的修士,本就有责任为民除害,再说,我们这里这么多人,都得从西水段过,一道顺路解决得了。”

堂离莞尔。

季风毫不犹豫的应道:“行啊。”

长卿云全程不发一言,似乎对这件事不感兴趣,听季风答应,才说:“西水段不太平,我看也别让渡口的船夫驶船了,不如乘我的船过去。”

陈璋毫不客气道:“还是三公子考虑的周到,我等修士先过去解决了水妖,再让百姓们通船也好。”

堂离颔首道:“如此就麻烦三公子了。”

长卿云一笑,神色漠然不留情面:“不麻烦,不过是看在季小公子和飞花宾主的面子上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一时无言。

陈璋眼底笑意也无,只剩嘴角干巴巴的挂着赔笑。

心下想这人果然如传闻中一样,性情乖张,难以捉摸。

长卿云所建立的水月天就是在水道支路边,进出都需要靠船,加上水月天本就是他建立起来的专门炼器的地方,经常会出去置办器材,这次也是一样,好不气派的带了一只船队。

长卿云吩咐人带他们去各自的船,自己领了季风风银二人单独上了一艘船。

客船很大,长卿云将他们领上来后,也没有一直待在他们旁边。

风银兀自兀自向船头走去,船夫松了绳,船身摇晃着往夏水河中心驶过去,风簌簌的迎面吹来,吹得他不自觉的蹙起了眉。

季风往甲板上一矮桌上一坐,把自己返回一趟带回来的战利品放在桌上,揭了个杯子给自己斟了一杯,尝鲜一般的抿了口,然后又仰头饮尽。

杯酒下肚,季风望向船头,又翻了个杯子,斟满,道:“你在想什么,一杯酒换你心中所想,怎么样?”

船头的少年本清瘦,宽阔的江水更显的背影清寥,让他想起了在鬼节上,那个隔离与喧嚣的身影。

少年的思绪被打断,干脆的转身,坐在了季风旁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将酒杯推过去,“尝尝。”

风银看着杯中清酒微微晃荡,不甚清晰的映照天色,似是犹豫一番,最后还是拿起酒杯,浅浅的饮了一口,眉头微微拧起。

“洛商居然悄悄藏了如此好酒,一杯倒喝这个简直暴殄天物,所以我给他换了酒坊开春新酿的果子酒,那个比较适合他,怎么样,够不够跟你交换。”季风手抵着下巴,直直的看着他。

风银放下酒杯,敷衍的“嗯”了一声。

季风手撑着脸调笑道:“小和尚,你这酒量不行啊,才喝一口就上脸,记不记得你说过要和我比酒量来着,你现在后悔了可不行。”

风银淡淡道:“不曾。”

船平稳前行,天却越来越暗,方才还信然爬升的朝阳此刻已经被云层截道,临夏的天气一向如此,云雨嚣张惯了。

“也是,出家人不打诳语,哈哈哈哈。”

季风憋着坏逗他,看到旁边的人脸更加红了,若不是还微微蹙着眉,他险要以为是酒太烈了,

忙说“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手伸向风银额头,指尖轻轻略过眉心,像是惊扰了栖息在花蕊上的蝴蝶,一触即舒开双翼,轻轻飞走了。

风银眉头展开,还没来得及退,季风已经收回了手。

季风眼神顽劣道:“人已经长这么好看了,再蹙着眉,好看又让人心疼的,小和尚,你是何居心啊?”

“你,,,”风银气结,脸更加红了几分。

季风眨眨眼,无辜的看向他:“我怎么?”

“你为何要答应他?”风银转移话题。

虽然长卿云这个人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但说到底,长卿云说得对,既然西水段出了事,最好的选择就是暂时不要让普通百姓过去,但他好奇季风为什么答应的这么痛快。

“嗯?长卿云吗?他自己都提出来了,怎么好拒绝。”

季风凑过去,压低声音说:“我在想,鸣蛇水晶摔碎的事跟他有没有关系。”

“不过我实在想不到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索性跟上来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不着痕迹的拉开一点距离,道:“我倒觉得不像他所为。”

虽然他此前并不了解长卿云这个人,但他就是有种感觉,长卿云要做什么,一定会是更加直白狂妄的。

季风不可思议道:“我才走多久啊,你就已经这么信任他了?”

“不是信任。”风银否认,但也没继续说下去。

此时正是好机会,季风问:“所以你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走廊,救了洛商。”

风银一顿,黑曜石般的眼眸闪动,良久才道:“需要理由吗?”

季风一怔,他怎么也没想到风银会这样回答,或许是期待着什么别有所图的理由,觉得那天他出现在长廊不会是巧合。

所以他为什么要风声鹤唳,救一个人一定要有理由吗?还是他只是想通过试探来得到他想要的否定的结果。

夏水河蜿蜒盘踞在南方的土地,河面整齐的船只连成排与脸面的山峰交错而过,转眼已到了夜间,上空仍乌云密布,越发低垂,逼迫着江河。

云层间似有若无的闷响传来,似是在酝酿汇聚一个震天巨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闭着眼,眉头紧皱,睡得不安稳。

“救救我们。”

“救救我们。”

江面也不平静,船板微微摇晃着,季风的意识深陷,不断有声音从黑暗深处传来,是两道惊惶又无助的声音。

“救救我们的孩子。”

“你不是修道之人吗?你为什么不出手?”

“为什么不救我们?”

“求求你,,,”

男人女人的声音交错不断响起,不断地乞求,

“求求你,救救我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要,,,不要,,,”

季风想要大声呼喊,可话到嘴边却喊不出声,像是嘶哑了一般,他竭力地想要对抗。

“不要,,,”

“我不能,,,”

“我做不到,,,”

痛苦,怨恨,诘问,无能为力,潮水一般淹没他的身体,而他自救不能,只能徒劳无功的抗拒。

“我做不到。”

季风心底有个声音在质问他,在嘲讽他,两厢对抗,记忆里那森红的画面历历在目,剥夺他的视线和感官,就像跌入了密林深处,暗无天日。

忽然,挣扎的意识之外响起了一道清朗的声音。

“季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在叫他?

“季风。”

梦中那暗无天日的密林与雾气好像在开始消散,谁出现在他身后,向他伸出了手?

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他会毫不犹豫的,,,

季风猛地睁开眼,额间生了一层冷寒,天空一道闪电亮起,刹那间,于瞬时的白昼里,他看到

风银正看着他,一只手还放在他肩上轻轻的摇晃。

“季风。”

季风倏地坐起来,手死死的拽住风银的手。

“你怎么了?”风银手被拽住,怔怔的看着他。

季风如溺水的人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低沉又急促的喘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云层里,那道蓄积了一整天的雷在此刻终于泄洪般劈了下来。

-轰

季风意识散乱,恍恍惚惚,这一声巨响让他条件反射般抬手捂住风银的耳朵,在他耳边梦中呓语一般不住道:“别怕,别怕,我在,没事的,别怕,,别怕,,,”

风银后背一僵,眼神怔怔的平视前方,视线又好像没有落在任何地方,记忆的海里落了个东西。

“我没有怕。”风银收回意识低低的道。

季风几乎是抱着风银的脑袋,闻言登时清醒过来,这才把手松开。

良久,才讪讪道:“哦,不怕啊,没事,我也不怕。”

话落又是一道雷劈下,比刚刚的闷雷气势更足更肃厉,惊得季风一抖。

风银看着他迅速调整好,干笑了一声转过视线:“太,太突然了,吓一跳。”

风银挑了挑眉,注意到电光中,季风胸前闪着碧蓝色的光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顺着视线看下去,将落出来的吊坠收回衣衫里。

然后又跟没事人一样一手撑在床榻上道:“这么晚了,你找我做什么,你要是怕就直说,我没说不愿意陪你睡。”

“,,,外面少了两艘船”风银的声音低低响起,却如同一道听不见声音的惊雷打在季风头上

“什么?”

风银低声道:“是同我们一道来的修士的船,都不见了。”

闻言季风坐直了身子,立即打开通感,神识向外探索,却被打了回来。

“为何我察觉不到?”他像是在反问自己,这般神不知鬼不觉,是他梦魇太深了吗?

“你听不到的,这艘船设了结界”风银道“而且船已经驶过西水段了。”

季风一惊。

“怎么会这么快?”虽说他路痴,这段水路他也太了解了,从临夏北渡口到往上是逆水行舟,要比他回去要慢一些,至少也要等到明早天亮才会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摇头,示意他跟上来。

这艘船是长卿云领他们上来的,除了驶船的门人就只有他们三人,两人轻声走出客舱。

一道闪电落下,长卿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甲板,坐在季风白天坐过的位置,晦暗天色中,悠悠的摇着扇子。

风银握着九霄剑的手立时抵在剑口上,眼神戒备。

长卿云轻轻一笑道:“别紧张,我不是你们的敌人。”

折扇一挥,撤掉结界,周围的景象变得清晰起来,声音也纷杂起来。

季风向后看去,果然少了两艘船,应当是堂离和买他百道行那些人的船。

“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发现了。”

“他们人呢?”季风诘问。

长卿云慢条斯理道:“你们不是知道吗,西水段有水妖,他们自然是除妖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这是什么意思?”季风指专在这条船设下的结界。

“我可没说过自己要去除妖,不过是好心送他们一程而已,我还损失了两艘船呢,就连我重金买来的鸣蛇也不知道被谁放跑了。”长卿云一脸风轻云淡的可惜着。

“我劝你们不要过去,那里的东西,不是你们对付的了的。”

季风不可思议道:“你知道?既然如此,你为何在渡口时不说?”

长卿云起身,走进几步,道:“他们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好心让你们上我的船不就是要救你们吗?不感激我就算了,反倒来质问我,真让人伤心。”

季风:“唉,我们跟你很熟吗,单单救了我们?”

长卿云嘴角勾了勾,道:“你不觉得我们很有缘吗,特别是,,,”

“你。”长卿云看向风银,他上前一步,抬手就要拿扇子挑他下巴,被风银抬剑挡住。

“回去。”风银冷声道

长卿云笑的更加深不可测,眼神在举起的剑鞘上流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魂为祭,凤鸣九霄。”

语罢痴迷一般手指覆上剑身,风银立马反应,一道灵力注入剑内。

随即寒光一闪,伴随一生清越的鸣叫,剑刃将长卿云的手割开一条口子。

而长卿云非但没还手,反而看着那嫣红的血低低的笑了起来。

“我突然想知道,你和它谁更厉害。”

话落转身一跃,飞到了另一艘船上。

“要去送死便去吧。”

身后船舱里,几个门人也跃过去,一艘船上便只剩他们两人。

风银立马调转方向,折返西水段。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此时天光熹微,但大地还未得光亮,江水、河岸、密林都漆黑一片。

“小和尚,你说会是什么样的妖邪,能让危燕三星门都这般忌惮?”

西水段这一截河道有一条支流,三方连着好几个大城,往来的船流量不小,按照陈璋的说法,近一个月以内,已经发生过几起客船失踪,就不应该到现在才被人发现。

而西水段虽然下临临夏城,但实际上是属于水月天的镇管范围,水月天隶属危燕三星门,实力雄厚,而且进出都是水路,要解决一个水妖应当不成问题,但长卿云却知而不告,选择尽量避开。

船已经行入西水段支流,顺水驶入逆水,周遭的雾气渐渐浓了起来,雾气中还夹杂着一丝血气。

风银不由得想到闻人羽在霁月阁说的话,

“不知。”

随即又否定,这里的气息并不及妖相凶邪。

“这雨到底什么时候落下来,光打雷算什么,吓唬谁啊?”季风嘟囔着,手中一捻,一朵朵盈盈流光的花盘旋着飞出,在雾气与黑夜中绽开光芒。

这种小技巧不需要废太多灵力,对季风来说完全没问题,他看着前面背对着他那个惜字如金生人勿进的背影,心念一动。

手指一捻,一个浑圆的灵力球晃晃悠悠的飞向风银,微弱的蓝光幽幽的打在风银冰雪一般的面庞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碰一碰它。”季风道。

风银看了看灵力球,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快啊,碰一碰。”

风银无奈抬手,伸出指尖欲触,还没碰到,那浑圆的小球灵活的绕开,打了个旋“砰”的一声破开,变幻成一只幽蓝的蝴蝶,扑棱着翅膀落在风银鼻尖,只稍作停留又抖开翅膀,绕着他翩翩的飞舞。

“怎么样,好不好玩?”季风笑嘻嘻的看着他。

风银侧过身,一张绝美的脸眉头微蹙,无声的控诉这种无聊的行径,眼底印着一抹幽蓝的光,如黑夜的精灵一般璀璨夺目。

季风蓦然对上他的眼,微不可察的一怔,鬼节那夜莫名的感觉一时又拢聚起来,仿佛自己正在经历一个一层层剥开草丛,窥见密林深处的精灵的过程,如今遇到了阻碍,分明快要到达,去怎么都突不破,失了路一般。

风银看他状似无知无觉的玩笑着,无奈道:“别玩了,这里不对劲。”

越往里深入,他越觉得不简单。

若不是方才的愰神,季风此刻也不会没发觉风银态度间的细微不同,还在上船以前,风银都对他是爱答不理的。

他虽然平常一副没心没肺,对待一切都大无谓的样子,实则因多方原因,他心思是极细的,不会漏过这种变化,必会思索一番是此时情况不同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认真道:“你也发现了对不对,这里的邪气就像是故意要迷惑人一样。”

风银眼睛一亮:“怎么说?”

季风撑着脑袋一笑,道:“雾气中的血腥味和妖气都是真实的,修为稍微高一点的人立马就能断定这里的妖邪虽然棘手,但完全可以收服,因此就会掉以轻心,忽略掉愈渐清晰的更危险的气息。其实从刚驶入这条河道的时候,我就察觉到笼罩迷雾的是一种无形体的更加凶邪的东西。”

季风说的很抽象,但风银立马就懂了,一开始他因周围的气息否定了是妖相的可能,但越深入越笃定,只有妖相才能将那股压迫性的邪气稀疏的散步在空气中。

“为什么?”风银问。

季风得意一笑,起身走到风银身边,道:“为什么这么轻易就察觉了吗?你叫我一声哥哥,叫完我就告诉你,怎么样,你比我小吧,叫声哥哥不亏。”

风银垂了垂眼睫,似在犹豫,他挺想知道的。

“叫一声呗,哥哥就两个字。”

风银动了动唇,最后还是撇过了头,季风心里觉得有趣,旋了旋扇子在风银心口上方隔空点了点,道:“我听到了,你心里一定叫过好几次了是吧。”

“没有。”风银否认。

“没有吗?”季风将九骨钦墨放在背后继续道:“那我现在说,不要想我手上的扇子,你敢说你脑海里没有扇子的画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嘴角上扬,负手站在风银面前,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

“无聊。”

季风笑意更深了,道:“既然你叫了,那我就告诉你吧,这是时风门的特色,元灵术的一个小技巧,无限识海。”

季风口中的小技巧,即便是时风门专修元灵术的人,也很难炼成,但他本身就是个例外,门人口中的奇迹,生下来天赋极高,算一奇迹,后来突然灵脉无故断绝,又是一奇迹,断绝之后无限识海还在继续发育,再一个奇迹。

但这种无限识海只能算是元灵术的一种加成,顶多五感更灵敏,对未知事物的预判更敏锐,没有任何攻击力,他依旧是天垣无数修道者眼中的废物一个。

“但我修为低,识海范围不大,如果是我小叔叔,他能直接找到这股邪气的源头。”

风银看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抿了抿唇,问:“你为什么,,,”

话音未落,船底忽然一震,像是遭到了重物撞击。

两人身形一晃,很快便站定。

“来了。”季风眼睛警觉的看向江面。

风银点头,伴随一声凤鸣,九霄出鞘,直直飞入空中,疾风利剑般扎进江中,风银控制着九霄追逐水下暗物,随后船身猛地一晃,水域被剧烈的搅动翻涌,伴随撞击船身的闷响,两人猛地向倾斜出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一把抓住向船舷外仰去的季风,还未来的及往回拉,水中刷的刺出一个巨勾,直直的刺向季风。一声裂响,船板塌陷破碎。

季风侧着身,惊道:“还好闪得快。”

风银将他拉到身后,召回九霄,汇聚一道灵力,对准扎在船身的巨钩一剑劈下,震的巨勾立时缩回水里。

“这玩意儿不会是勾蛇吧,这两天我跟蛇犯冲吗?走哪儿都能碰见。”季风不怕蛇,但由衷的不喜欢,没有缘由的,他自己解释为上辈子自己是一只兔子。

没等到回答,勾蛇的身体就盘上了船头,巨勾此时正扎在船尾,整条船像是被掰住了头尾,一用力就会裂成两半。

勾蛇也确实打算这么做,愈发收紧蛇身,船只咔咔作响。

风银念决,九霄剑带起凌厉的剑风,霎时间形成压迫性的剑气,飞舞在勾蛇头上,旋即剑雨般落下,连续不断的剜刺蛇身。

勾蛇招架不住,发出一声嘶鸣,松开船,扎进江中,只留一道长长的黑影在船底盘桓。

“勾蛇不是只在山中深潭里修炼吗,怎么会跑到河道里来?”季风靠着船发问。

“小心。”风银的声音低低的响起。

季风往船舷外探身,见河面似乎慢慢平静下来了,笑道:“它好像怕了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刚落,季风眉头一皱,但是来不及躲闪,一道水柱破开江面升腾而起,生生将他卷入水中。

,,,这欺软怕硬的东西。

季风猛地的落入水中发出扑通一声响,那股力量直直的将他往下拉,他手脚划着水挣扎,视线可及的光线越来越暗,包裹他全身的力量越来越重。

季风憋着一口气,眉头紧锁着,挣扎着对抗那道跟水融在一起的力量。

多少次都是如此,面对这样的情况,纵他有多少奇思百转,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束手无策,无可抵抗。

记忆深处那森红的画面再次涌现,近在眼前,无能为力。

身体的温度逐渐趋近于江水的温度,在他意识尚清醒时,感觉到胸口若木之花的位置再次热了起来,一阵一阵的。对他来说是尚可忍受的灼热,但身后拖住他的东西像是抓住了一块火炭一般,迫不及待丢出手去。

松开了。

但身体为什么还在下沉?

腰间的束缚感消失,季风开始挣扎着上浮,但太沉了,头顶的光在一点点消失,他猛地蹬踩脚底虚浮的力,猛地呛了一口水,全盘皆乱。

剧烈挣扎间,手碰到了一个温热的物体,他一把抓住这根稻草,费力睁开眼,看到一双在水下也横波潋滟的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

在季风最后的意识里,他看到风银拖住他,要往上游。

但往上的视线里,勾蛇巨大的蛇身盘旋游走,横亘在浮出水面的道路上,挡住了若隐若现的光。

勾蛇好像改变了策略,开始用蛇身开始猛烈的搅动江水。

不会吧?他心里有点绝望的想。

他有时也很讨厌自己这种神一般的预判,开了光的嘴,一语成谶,想什么来什么。

随即水中升起一道激烈的漩涡,轻而易举的就将两人吸了进去。

等到季风清醒过来,睁眼看到的是一片石壁,他坐起身来,环顾四周,自己正躺在一个山洞里,面前几步远是漆黑的水潭,看起来挺深的。

但四周只有他一个人。

“小和尚?”季风喊了一声,只有回声回应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和尚?”他猛地站起身,忽然感觉一阵晕眩,身体被抽走力气一样,又倒回去。

怎么回事?他只是呛了水,身上也没有伤口,为什么他觉得自己浑身虚软,十分疲惫?除了这种精气被抽走的疲惫,船上做的那个梦带给他的不安又慢慢爬上来。

他勉强的站起身,不甚有力的喊:“风银。”

“你醒了。”风银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把拾来的几根柴火放在季风面前的柴堆上,总算够烧一会儿的。

“你怎么样?”

季风揉了揉太阳穴,皱眉道:“你说这空气里是不是有毒啊,我怎么觉得莫名的,,,”

恐惧。

是恐惧,但季风绝对不愿意说出来。

风银明白过来,道:“你先将无限识海关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季风照他说的做,他们时风门所修的不论是无限识海还是元灵通感都是可以自由开关的,否则会不得安宁,而且五感极其敏锐,哪怕是一滴水落下砸在石头上,也会很吵。

风银手按在他的印堂穴,注入一道细缓的灵流,季风瞬间觉得那股莫名的疲惫消失了很多。

身体的感觉清晰起来,他发现胸口处有微微的温热,一时在水中的事回想起来。

那时胸口是灼烧着的,难道是因为若木之花?

风银看着他失神,问:“怎么了?”

“哦,没什么,胸口又烫了。”

“,,,”

季风反应过来,不禁笑道:“怎么啊,你又不信,你知道若木之花在我这里的吧,”他抬手指了指印记的位置:“它就印在我胸口,时不时烫我一下。”

季风关闭了无限识海,那股子没由头的不安消散了,话语中又恢复了先前的调笑。

“好奇吗,想不想看一下?”

“不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看向那个柴火堆,画了个火符便升起腾腾的火焰,周围一时亮起来,橙黄的火光照在两人的脸。

季风:“不想?那你真是天垣独一个。”

见风银不语,季风又问:

“你一直住在雪苍,知道若木之花吗?”

“知道。”

“那天垣十二年前的旧事呢?”

“知道。”风银简洁干脆。

话问到此,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季风反而不想再问了,换了个话头,

问:“雪苍山是什么样的?”

风银看了他一眼,仿佛是奇怪他突转的话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道:“我很好奇,雪苍山神隐世外已逾百年,那里会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能长出一个你。”

火堆越烧越旺,噼里啪啦的往上窜苗,风银看着张牙舞爪的火舌,良久才出声:“雪,无垠的雪。”

绵延万里,银光一片,苍茫无涯,冰封一切生机,掩埋纷攘红尘。

季风的目光跟着风银,像是也陷入莽荒的雪原,道:“那你一个人,应该挺孤单的吧?”

风银一怔:“孤单是什么感觉?”

季风沉吟一番道:“就是你站在山上,看着视线之内,除了雪还是雪,没有生机,没有颜色,周遭空旷,辽阔,偶尔几只飞鸟略过,长长的叫几声,你不会觉得好很多,反倒觉得时间又被拉长了。”

风银神色淡淡的,眼里映着火光:“你会有这种感觉吗?”

季风挑挑嘴角道:“偶尔会有吧。”

“可你身边总有很多人。”

季风自嘲一笑:“是啊,我走到哪里,都有很多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即便这样,还是会感到孤单吗?”

季风抿了抿唇,反问:“你有没有试过闭眼听风的声音?”

“嗯?”

季风闭了闭眼,但此时洞中并没有风。

“我自小灵脉断绝,知道不能再和师兄们一起修炼后,我就常常以个人往外跑,那样挺好的,我早就想出去游山玩水了,我是时风门的小少爷,即便不修炼又怎样,一样可以逍遥自在,谁也不能对我怎么样,我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发现很多新鲜有趣的东西,每天都有意料不到的事发生,你看现在,我们不就莫名其妙的坐在这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山洞聊天吗,世上之事大多如此,在我们头顶的这篇苍穹下,世间的一切都在运行,山川河流,阴谋诡计,我以为,我会找到我自己,,,”

山洞静静的,只有岩壁的水滴答滴答落下的声音。

风银:“后来呢?”

季风吸了口气:“后来,如此这般,一年,两年,三年,到现在,我才慢慢觉得,世间的一切都在我生命之外,向前一步,我在世中,退后一步,那都是别人的欢喜,一切都在我眼前,却不在我生命里。”

风银看着他,眼眸微动。

季风:“我从未觉得,岁月为何这般绵长,蹉跎了这么久,也不过十载光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是一个好动的人,但鲜少有人知道,他最喜欢坐在山顶,静静的听风的声音,痴迷于温和的风将他包裹的感觉,因为只有这样一切才不会显得那么寂寥,他以为他能释怀,可毕竟生在时风门,修界名门大派,无法修炼惊艳世人独一的元灵术,到底意难平。

“直到那天在鬼节遇见了你,我第一次产生了想要靠近的想法。”

话落风银一怔,“为什么?”

季风看了看他,轻松一笑:“大概是觉得,你和我是一样的人。”

风银垂了垂眼,避开他的视线,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慌张。

怎么可能,不会一样的。

季风语调一变,音色上扬道:“所以啊,你一定要来临夏定居,你也见识过临夏人有多热情了吧,最适合你这样的冰雪小少年。”

“,,,”

“衣服干了就走吧。”风银起身道。

季风意识被拉回来,忙一拍手道:“对对对,我都给忘了,现在应该找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拍拍衣服起身,跟上风银凑近低声道:“你考虑一下啊。”

风银:“,,,”

季风往水潭看了看,道:“我们在这儿坐了这么久,也没见到勾蛇的影子啊,它难道把我们给忘了?”

风银点头,“我们被卷进来之后,它便顺着潭底的水道出去了。”

“那正好,我们先将那些修士找到,不出意外他们应该和我们一样,被漩涡卷进洞里,或许这边有通向山洞外的出路。”

季风摸了摸身后,拿出一把扇子,手掌一抬,两片扇骨脱落飞出,互相绕着飞舞了一下便向山洞探去。

“小鱼儿能感应到活人的气息,我们跟着它走吧。”季风收好自动联结成一片的七骨折扇

山洞较宽,两人走来里面并不觉得逼仄,只是越走越黑,很难视物。

季风抬手捻出几朵花照明,幽幽的,显得有一丝诡异。

忽然季风脚下才到一个硬物,荧光聚集过去,季风看清,是一具尸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尸体怎么会在这里?”季风疑问,靠近一步看清了尸体身上的伤痕。

“这里还有一个。”风银道:“不是修士。”

季风道:“应该是先前遇难的商队了,你看他们伤口都不深,也没有中毒迹象,不像是妖邪所致,奇怪。”

“嗯,更像是两人互相撕咬而死。”

季风借着荧光看清尸体身上的抓痕和咬痕,点头同意,就着手将尸体鼓大的眼睛合上,狰狞的面色一下子缓和许多。

风银突然问道“你可有什么十分惧怕的东西?”

“嗯?怎么突然这么问?”季风起身。

“我怎么会有害怕的东西,胆子大着呢,你放心,这里要是有什么鬼魅啊诈尸啊,我肯定挡在你前面。”说完还给风银投过去一个尽管放心的眼神。

“是吗?”风银挑眉看他。

季风含糊道:“当然,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记得来之前那股笼罩在雾气里的邪气吗?”

季风回想起来,一时明白过来:“所以说,除了勾蛇,洞里还有更厉害的妖邪,难怪,勾蛇向来只窝在老潭里修炼,从不主动出去祸害人,如今怎么胃口突然这么大。”

“是妖相。”风银的声音低低的传来。

季风不疑有他,心中一惊,脑筋飞转:“惘极境的结界破了?”

随即又立刻否定:“不,不可能,所以是妖相控制了勾蛇,让它去抓人?”

风银:“应该是,妖相不仅能蛊惑人,也能蛊惑妖。”

“那那些人,难道都已经,,,”

风银继续往前走,否定道:“不会,即便是妖相,胃口也没有这么大,它让勾蛇不断的抓人,只有一种可能。”

季风一顿,幽蓝光线映照出他微缩的瞳孔:“它想化魔?”

风银点头:“不错,以人血设阵化身成魔,炼出人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从百年前阆风人镇守惘极境开始,天垣已经极少出现这样的事了,季风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你方才为何问我有没有惧怕的东西?”

风银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看向他,道:“妖相无形体,是一团魔障之气,它会制造幻觉,勾起人最深的恐惧,幻化为恐惧本身,让人的意识陷入无尽深渊,同样也会勾起人心底的欲望,凡恐惧,贪念,嫉妒,愧疚都是它的养料。”

难怪,季风会突然做起那个梦,在船上,在水潭边,他都隐隐的感到不安。

“所以那两个商人也是这么死的吗?”

风银:“嗯。”

季风眼神一滞:“可是人怎么会没有欲望呢?”

凡俗之人,谁没有七情六欲,怨恨嗔痴。

风银走在前面,想也不想道:“修道之人,心性定力都比较强,没那么容易被迷惑。”

季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不起,是我这个废物拖后腿了。

风银停住脚,转身看着他,一双眼睛如幽潭泛着点点星光,似有笑意:“你放心,若遇到妖相,我一定挡在你前面。”

“!!!!!!”

季风心里骂了一句,一时心情复杂。

不知是为方才风银眼底难以捕捉的意味动容,还是震惊冷冰冰的小和尚竟然会开口嘲讽。

洞中水潭边,堂子枫摸出几瓶药罐,递给面前的三个修士。

“给,你们,先处理伤口吧,休息一下,再去找其他人。”

山洞光线暗,看不大清人脸,只依稀能从嗓音辨别出应该是个少年,说话略微有些磕巴。

陈璋接过堂子枫递来的药瓶道,抱怨道:“都这么久了,也没绕出这个山洞,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你一个人,他们不会已经逃出去了吧,幸好这每个洞口连接的地方都有水,不然还没走出去就渴死在这里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陈璋一边上药一边倒苦水,还一边嘶嘶抽气:“那个三公子,嘶,长卿云也太不是个东西了,看我们两船人被漩涡卷走,竟然见死不救,他明明带了那么多人,你们说,他是不是知道西水段的事,故意让我们来送死啊。”

堂子枫衣裳半干,身上沾着泥星子,脸上也碰了灰,将身上所带的药石摸出来放在地上,

声音很轻:“当时情况紧急,也说不定他是想保全自身,然后去找帮手来救我们,我们先别想这些,想一想,怎么在勾蛇回来之前逃出去最要紧。”

何观道:“他说的对,眼下先找到其他人,一起想办法。”

堂子枫伸手要帮另一个修士包扎,刚拉过他的手,便看到他手臂上缠满了纱布,纱布松开了一部分,露出猩红的,满是裂痕的皮肤,像是掉了一层皮,只剩一层充血的肉,脆弱不堪,被水泡过之后,更加浮肿溃烂。

堂子枫心中一惊,他见过这种伤口,道:“你手上的伤。”

那个除了脸以外,肉眼可见的皮肤上缠满纱布的修士松开堂子枫的手,立马缩了回去:“不用,我怕吓到你们,我身上的伤没事,已经很多年了,不用上药。”

“可你泡了水,如果不处理,伤口会恶化的,而且,,,”

堂子枫看到他胸口处,也缠满了纱布,估计全身没几个好地方。

陈璋注意到他的异样,微不可察的向后退了退,惊道:“余兄,你这不会是当年,那个雪夜,中了阆风人的血咒吧。”

这种伤口,他听人讲起过,十二年前的雪夜,阆风余孽用了一种血咒,破碎己身,化作血雾,触碰到的人,全身皮肤都会被血腐蚀,那年死在血雾中的人不少,活下来的人也受尽折磨,药石无医。

余不渡点头:“当时我的确在场,和很多人一样,中了这种歹毒的血咒,十二年了,全身每年都会溃烂一次,受尽折磨,真不如当时死了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璋大义凛然道:“余兄你快别这么说,若不是当年你们的牺牲,诛灭了罪人,哪有现在的盛世太平。”

堂子枫拿出乾坤袋,摸索一番,拿出个药瓶子:“我是一个药师,如果你相信我,可以试试这个药,我以前治过一个中了血咒的人,自己做了些研究,虽不能治愈,但咒发的时候回好受很多”

余不渡犹豫着接过药,收了起来,道:“多谢,等出了山洞,我便试试这药。”

陈璋笑道:“行啊,小兄弟,看你年纪轻轻,这么厉害,不过,你一个药师,剑都没有,当时为何要上船?”

堂子枫吞吞吐吐:“我,我,,,,”

忽然余不渡警觉,道:“有声音。”

几人看向洞口处,两只骨质扇叶窜来窜去,后方渐渐传来声音。

“你是不是嘲讽我了,是不是,有本事你再说一遍,或者再笑一个,,,”

季风的声音由弱渐强,直到看到水潭边的四人,才停下来。

“哟,终于看见大活人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璋见是季风和风银,喜道:“小兄弟,你们怎么也来了,你们不是在长卿云的船上吗,难道三公子真是回去叫帮手来救我们的?”

余不渡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你怎么还抱着这种希望,那长卿云怎会无缘无故来救我们,你还道三星门是以前那个三星门吗?”

这一拍,先前就有些散的纱布更加敞开了,露出一大截猩红的皮肤,触目惊心。

风银的目光被伤口吸引,睁大了眼睛,身形控制不住的向后踉跄几步。

季风迅速扶住他,道:“怎么了,哪里不适?”

陈璋见他是飞花会上的飞花宾主,迎上去道:“小公子是来的时候受伤了?我们这里有药师,要不要帮你看看。”

堂子枫上前,嗫嚅道:“我,我是。”

风银别过眼,迅速遮盖了眼底呼之欲出的一抹幽蓝,道:“无事。”

风银竭力要忘掉刚才看到的一幕,但莫名的越陷越深。

不能。

他心底控制着,越往里走,妖相的气息越重,说明妖相就在附近了,如果这时候显露出弱点,一定会被趁虚而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道:“怎么只有你们四个,其他人呢?”

陈璋摇摇头道:“不知道啊,我们被漩涡卷进来的时候,就不在一处,我们饶了好久,才找到几个人。”

季风:“也是被勾蛇卷进来的?”

“是啊。”

季风道:“除了勾蛇,这段时间你们有没有遇到其他的东西?”

陈璋回头看了几人一眼,见余不渡道:“我们跟着洞穴走了很久,除了偶尔碰到几具尸体,没有遇到其他什么东西,而且山洞里,每到一处空旷地,都有一个水潭,好像除了潭底的水道,根本没有其他出路,除了勾蛇,还会有什么进来吗?”

季风道:“有啊,不出意外的话,妖相就在这个山洞中。”

他说的轻松,听罢众人俱是一惊:“什么?妖相?”

陈璋面带惧色,声音微微发抖:“,你,你是说,我们一直跟妖相共处一山洞?这种邪物天垣不是早就没有了吗,怎么会,那我们怎么,到现在都没事?”

“人不够”季风向潭水边走去,平静的黑潭映照出他朗目风逸的脸,若有所思。

“妖相怕水,这里不可能没有其他出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一指还在上蹿下跳的小鱼儿,道:“先跟着它,找到其他人。”

四人走在前面,季风落后几步,走到风银跟前,笑道:“小和尚,现在想起自己怕什么了?”

风银不悦道:“别叫我小和尚。”

季风脸皮贼厚:“都叫了这么久了,现在才说不能叫啊,那我叫你什么,小美人?”

闻言风银突然脚步一顿,问:“除了我们,两艘船上一共有几个人?”

季风也是一顿。

陈璋几人闻言转身,道:“两艘船一共十人,加上你们一共十二人,还有六个人没找到,怎么了?”

风银不语,季风明白过来,兀自道:“够了。”

“什么够了?”余不渡道,几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若只是毫无修为的普通人,妖相要设阵还完全不够,若是十二个修士,已经够了。

“不能去找他们。”季风冷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突然堂子枫睁大眼睛,大喊:“小心后面。”

季风转身,见水潭中升起几道水柱,铺天盖地地向他们袭来。

风银抬手结阵挡住水柱,道:“往后退。”

几人跟着小鱼儿往山洞里面退,风银断后,离开了水潭,那水柱便消减了下去,像是存心要赶他们走一样。

季风觉得不对劲,道:“难道它是要让我们自己汇合?”

果然,没走多久就再次到了一个有水潭的空旷地带,与此同时,另一个洞口,一众人狼狈的被赶了过来。

季风在心底抽了自己一嘴巴子。

陈璋热络的上前,道:“可算是汇合了。”

为首的是堂离,见季风二人也在,也是一惊:“你们怎么也进来了?”

跟着后面的修士也道:“是啊,你们不是在长卿云的船上吗,我们还以为他,,,”

以为季风二人和长卿云有什么关系,长卿云才只愿帮他们俩,让他们两船人去送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修士欲言又止,另一个修士愤愤道:“可恶,他三星门简直欺人太甚,明知西水段有问题,还故意不告知与我们,眼看我们被勾蛇卷进漩涡,非但不出手相救,还自己带着船队跑了。”

堂离不置一词。

有修士附和道:“就是,这危燕三星门啊,这些年做事越发难以捉摸了,完全与当初,,,当初建立的初衷相悖。”

漆黑的洞中安静无比,修士的声音落地有声,众人听见他说当初建立的初衷一时无言。

良久,堂离的声音不徐不疾的响起:“当初阆风灵族在天垣建立危燕三星门已有数百年之久,代代更替,沧海桑田,天垣也不如从前一般妖魔横行,有些职能弱化了也实属常理。”

话落,有的修士又不平道:“这哪里是弱化,自从长竟天当上三门掌门后,都可以直接叫长门了,哪里还是之前那个维护世间秩序的危燕三星门,当年阆风灵族设立三门,一门镇降妖魔鬼怪,一门研造刀兵剑器,一门视察人中奸邪,自此天垣天垣得以太平,修界繁荣发展,可自从二十多年前长竟天上位,三门全被他吞并,他们哪还管天下苍生的死活。”

与他同路的修士扯了扯他衣袖,低声道:“师兄,慎言。”

陈璋越听越愤懑:“还不能说他们了吗,我看他们,用不了多久就是下一个阆风,迟早多行不义必自毙。”

几人越说越激动,余不渡出言打断,问:“行了,别说了,咱们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逃出去,”他看见几个商人躲在修士身后,问:“只有你们几个了吗,其他商人呢?”

被这一问,那三人顿时眼露惧色,哆哆嗦嗦道:“他们,死了,都死了。”

余不渡惊道:“怎么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人回忆着,手指不住发颤,道:“他们,突然疯了一般,互相撕咬,谁都拉不住,像中了邪,我们三个当时吓晕了,醒来后发现他们都死了,地上,到处都是血,还有被他们咬下来的肉”

堂离难以置信:“什么?这些难道都是勾蛇做的?”

商人道:“勾蛇?我们开始是被一个大蛇一样的水怪卷进来,但进来之后就不见踪影了,我们困在洞中没多久,他们就突然发了疯,对了,我晕倒前,看到一团黑气。”

话落,商人睁大了眼睛,指着余不渡身后,声音嘶哑:“就是那个。”

身后,四面八方的洞口中冒出了团团黑气,向中间的人群袭来。

陈璋脸色大惊:“妖,妖相。”

“什么?”

众人惊呼,来不及拔剑应对,就有一人被一股黑气震道墙上,喷出一口血。

“退后。”风银的声音冷冷响起,莫名的让所有人照做。

风银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将剑插回剑鞘,随即只手结阵,一股比妖相弥散在空气中的压迫气息还要强悍的力量升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风银心道,要赶在妖相控制所有人之前镇压住它。

风银从容站定,众人只见一道纯澈强悍的灵力从风银体内流出,形成一张无形的网将四散的黑气逼迫到一起。

“这,这是雪苍山的人?怎会如此强大?”一修士仰头看着这一幕,颤颤的声音响起。

“雪苍一脉竟然有这种修为?”

“风银小师父不是佛门中人吗,怎么还用剑啊,怎么看都像是修道之人?”

在场的许多人都参加了飞花会,知道一些关于风银的事。

“真是雪苍的人吗?如此醇厚的灵力,,,难道真是,,,”

妖相猛烈的撞击越缩越小的灵力墙,一灵亦邪两厢对抗着,水潭上方那一团黑气开始发出嘶嘶的声音。方才还在说话的那几个修士突然身体一僵,手中的剑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中了邪一般,面色凝滞,不受控制的往水潭方向走。

陈璋见到这一幕慌道:“他们怎么了,要干什么?”

季风看过去,眼神一凝,道:“不好!”

他还没来得及拿出九骨钦墨阻止,就见几人突然抬手自爆灵脉,一道道黑白交织的力量向水潭上方的黑气汇集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霎时间,黑气暴涨,生生撑破了风银的灵力罩,震的风银后退几步。

那几个自爆灵脉的人被抽走了精血和灵力,直直的倒在了地上,妖相的嘶嘶声在洞中四面八方响起,刺的人耳膜生疼,后方,又有好几个修士捂着头,跪在地上。

“我头好疼,救救我。”

季风见风银还能招架,对众人道:“凝神脱念,不要被妖相控制了。”

堂子枫见那身面色痛苦,伸出手想要帮他,突然妖相分裂开来,四处乱窜,猛地一团黑气朝堂子枫袭来。

堂子枫惊慌的睁大了眼,他根本没有配剑,全无招架之力,看着越来越近的黑气闭上了眼,却没等到疼痛感传开。

“小心。”季风飞速拉开堂子枫,划开九骨钦墨抵挡,打散了那团黑气。

“谢,谢谢你。”堂子枫怔怔的看着方才黑气的位置。

季风:“客气。”

陈璋恐慌道:“怎么办?它好像更厉害了。”说着又大叫一声,“何兄!”

何观面无表情,也和方才几个人一样,痴痴的往中间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快步过去,用骨扇敲了敲何观的几个穴位,何观便脱离的滑倒在了地上。

季风看向风银,递了个眼神。

山洞里,一声鸣霄划破长空,风银拔出九霄剑,寒光一闪,一道凌厉的剑气往妖相的位置猛烈夺去。

轰的一声,墙壁破裂,妖相被劈开,山洞中的压迫之气瞬间变弱了些,随之又是几道剑气接连而来,妖相被劈裂,狼狈的四散窜逃。

陈璋喃喃道:“这难道就是九霄剑?我们有救了。”

风银见妖相气势大减,抓住机会收回了剑,再次抬手结阵,一道灵流迅速聚拢,将四散的黑气逼得节节后退。

忽然,起先被撞击在墙上的修士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发狂的尖叫一声,发了疯似的提着剑向风银砍去。

有人惊呼:“小心!”

众人阻拦不及,眼看着高举的剑就要往风银身上砍去,季风眼疾手快箭步冲上去,递出九骨钦墨,抗住了修士蛮力的一剑。

发了疯的修士挥手又是一剑,季风避之不及,被生生的砍在肩上。

季风闷哼一声,抬手抓住剑身减轻落在身上的力量,凌厉的眼神盯着发了疯的修士,一时辨别不出谁更疯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一顿,抽出正布阵法的手,一把接住季风,一掌拍向疯了的修士。

修士被震的连连后退,倒在地上,口中不停的冒血,仍旧一脸痛苦与狰狞。

嘶喊着:“别过来,我杀了你,杀了你!”

几个修士忙冲过来制住他。

季风一手捂着肩,在修士满布血丝的眼中,他看到了一种发自心底的深深的恐惧,才真正理解到风银之前问他的话。

众人的心提着,眼睁睁看着水潭上方的阵法渐渐散去,聚做一团的黑气霎时冲破阵法,向洞口四散蹿离。

“跑了。”

“怎么办?”

陈璋慌道:“刚才怎么不拦着他?”

风银抬眼冷冷的看了陈璋一眼,抬手施术,封住了几个洞口。

看向季风的肩膀:“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伤口不是很深,季风完全能忍,但看到风银眼神里闪过的担忧,当下眉头一紧,口中低低的发出声音:“疼。”

风银蹙眉,扶着季风肩膀的手往下划了划,避免碰到他的伤口。

堂子枫见状走过来,轻声道:“我,我是药师,让我给他看看吧。”

风银看了他一眼,点头。

堂子枫拿出药罐,正要撕身上的衣服,发现来之前撕了太多,找不到几块完整的布料。

风银毫不犹豫的撕下自己的衣衫,递给他。

堂子枫接过,看了看伤口,犹豫道:“衣,衣服要脱一下。”

季风一顿。

若木之花的印记。

季风看向风银,正对上他的眼睛,使了个眼色。

不能让他们看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挑眉。

堂子枫看他为难,忙解释道:“不是,那个,伤在肩膀上,不脱的话,会很麻烦。”

季风看他的反应觉得挺有意思,笑道:“脱,脱,你帮我脱!”

他看向风银。

风银顿了顿,还是抬手解开了季风的腰带,手在略过季风胸口时,略做停顿,随即才慢慢掀开他的里衣。

胸口的海棠花印记已经没了。

“嘶,轻点~”季风漫不经心的叫疼,对风银眨了眨眼。

风银直接别开了眼,看到季风光溜溜的手臂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

堂子枫也注意到了:“你的手上怎么有这么长一条疤,我这里有上好的去疤药,要不要上一点,效果很好的。”

季风看他真诚的眼睛,笑道:“不必了,一条疤而已,留着吧,男人嘛,谁没有几道疤痕。哎哟!这什么药这么猛?”

堂子枫也跟着笑:“这是我自己做的药,虽然疼了些,但见效很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嘶了声,随即感觉到在药敷上去的刺疼过后,伤口处舒缓了许多:

“可以啊你,真的不疼了。”

蓦然被夸,堂子枫有些不好意思。

陈璋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又看看这边,道:“这下我们可怎么办?这个洞里根本没有出路,潭水底下的水道那么长,我们根本游不出去。”

季风活动了下手臂,道:“谁说游不出去,怎么进来的怎么出去啊!”

陈璋眼睛一亮,道:“你是说让勾蛇向之前那样把我们卷出去,对啊,那样就快很多了,可是勾蛇能听我们的吗?”

季风失笑:“当然不会!”

“,,,”

陈璋:“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小兄弟你心真大。”

季风道:“谁说是开玩笑,路就在潭底。”

众人凑过来,道:“就在潭底?还是说那条通往外边的地下暗水道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是这个山洞中”堂子枫给季风包扎好后,季风起身活动了一下,道:“顺着山洞走,是找不到出口的。”

余不渡道:“季公子之前说,妖相怕水,它要进来必定是有其他路的,只是这个路不在洞穴的任何一个地方,难道是在石壁上面?”

“没错。”季风道。

余不渡道:“但是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饶了这么久,都没看到过哪里顶上有出口的啊?”

“对啊,这里的道路十分复杂,况且我们如果要去找路的话,就必须要出现在这个洞,那一定会遇到妖相的”陈璋道

季风闻言嘴角一勾。

风银道:“潭水。”

季风点头:“没错,既然我们被卷进洞中,各自是从不同的水潭上来的,就说明水潭下面是互相连接的,山洞中很黑,只要下到水潭,就很容易看到有光的地方。”

陈璋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对啊,所以我们现在只需要派几个水性好的人下去探查一下,然后再回来带路,我们就都能出去了,你们谁水性好?”

一修士弱弱道:“可万一水下万一遇到勾蛇怎么办?”

这一问,问住了在场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一惊:“你是说,你们解决不掉勾蛇?”

“那勾蛇不就看起来吓人吗?”季风说的一脸大言不惭,看的在场的人快以为他其实是个修为很高的人。

但不巧,在场有好几个人知道他是谁,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季风:“,,,”

季风讪讪的笑道:“当我没说,你们怕什么?勾蛇不在潭底,我感应不到它。”

陈璋道:“这都能感应到,你是时风门的吗?”

有认识季风的人看向陈璋,心道这人一路跟季风称兄道弟,竟然不知道他是谁?

季风没回答,径自走向潭水边,招来那两个小鱼儿,道:“也别让谁去探路了,让它们去探。”

小鱼儿回来后,季风安排好一众人一一跟着下水,果然潭底广阔一片,四通八达,且没有勾蛇的踪迹,没游多久寻到了光源处。

平静的潭水被划破,一干人陆续上岸,高高的山洞上空,被草荫遮盖着一个光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璋惊呼:“真的有出口,只是有点高啊,咱们怎么上去?”

还没待众人高兴一番,忽然洞口处,那团黑气再次涌了上来,它像是有点忌惮风银一般,绕开风银飞去。

众人以为它要发动攻击,迅速警觉,谁料妖相非道水潭上空忽然烟雾一样散开,众人始料不及,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风银抬手结阵封住上方的洞口。

决不能让它跑出去!

而妖相没打算跑出去,黑气散开,氤氲在水潭上空。

深幽的水潭忽然像是沸腾了一般开始搅动,一人惊呼:“你们快看水潭!”

陈璋道:“有画面,会不会是幻术,大家不要看!”

众人正要转过脸去,忽然听余不渡哑着嗓子道:“不,你们快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水潭中搅动的潭水翻起一幕幕画面,画面中的地方,下着皑皑大雪。

是十二年前那个雪夜,杀人之夜。

风银瞳孔骤然紧缩。

“怎么回事,为什么让我们看这个?”众人惶然。

在场之人,只有风银明白,妖相没打算逃出去,而是要继续完成他的阵,在这之前,要解决掉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他竭力让自己不去看潭中的画面,但却控制不住的,让自己的意识跌入谭中。

画面中,是一场天垣难得一见的大雪天,像是老天要把数年来欠下的雪,在一个冬天补完,倾覆的雪仿佛要掩埋一切。

十二年前的那个雪夜,正是除夕夜,原本应该比以往更加热闹的风陵渡那夜却人迹寥寥,大雪自顾的落下,安静的不像话,仿佛时间变得缓慢,空气中弥漫着肃杀。

空旷的街道,几名黑衣人仓皇奔逃在街上,为首那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那孩子披风连帽遮住整张脸,两只手死拽住黑衣人的衣襟。

其中一人开口:“城门已经封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抱着孩子那人道:“去渡口。”

“不行,水上是他们的地盘!”

“拼死一试,一定要护住少君。”

诺大的风陵渡此时安静的可怕,只有雪落下簌簌的声音,突然黑衣人猛地停下,身后几人也随即停下,凝神观察。

“他们来了。”

为首者道:“你带着少君去渡口,我们先拖住他们,不必等,找艘船往南一直走,去找那个地方。”

黑衣人接过孩子不再犹豫,迅速往另一方向而去。

正是此时,一大群修士御剑而来,将几人团团围住。

长街上,御剑修士发现孩子不在,兵分几路追踪。

黑衣人道:“拦住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个黑衣人手上并没有武器,仅是靠一些灵器在与众剑修强撑。

为首的一名修士义正言辞道:“阆风余孽,罪人之身,莫要再抵抗,世间已不容你们!”

黑衣人嗤道:“世间?你们以为自己是替□□道吗,少故作深义,容不下我们的就是你们而已。”

“是你们阆风人悖逆人伦,枉顾苍生性命,天理难容,怨不得谁,拿下。”

季风看着水潭中静静上演的片段,记忆深处的一个画面突然找到突破口一般,齐齐涌现。

他不自觉的摸到胸口的吊坠,一丝凉意传到手指尖,忽然想起了为什么自己当年为何没来由的要找这样一块石头。

因为是碧蓝色。

雪夜中,剑拔弩张的对峙外,遥遥的,风陵渡最高的金露酒楼之上,一大一小两人穿过群楼飞雪看着远在几条街之外的一切。

“那边怎么了。”一小男孩眼睛红红的泛着水光,声音软软的还带着哽咽,看到这场景忍不住问。

“风儿,不要看。”一少年声音近乎温柔的对小男孩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要杀人吗?”小男孩问。

“嗯。”

“杀谁?”

“人们眼里的罪人。”

“我看到有个小孩子,他也是罪人吗?”

少年摸了摸小男孩的头:“风儿,你记住,世人眼中的真相,不一定就是真相,所有人都相信的,不一定是对的。但是,有些恩怨,我们管不了。”

“可是,他们追上去了。”小男孩声音里带着刚哭过的颤音,看到下面的情况不由得紧张起来。

黑衣人放下孩子,挡在他身前,双手结印,面前迅速升起一道结界墙,扫着雪往迎来的修士推去,修士纷纷举剑,没多久就破了结界墙。

接着黑衣人双手交替不断打出灵力,一道道强悍的气在前方轮番爆开,但仍是杯水车薪,因为后面已有密密麻麻的修士涌来,天上地上,已成人墙。

黑衣人见此,视死如归般,抽出匕首,对身后的孩子说:“少君,转身,向前跑,能跑多远跑多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男孩如他所说向前跑,突然四周一震,小男孩停了下来,兜帽遮住的脸缓缓抬起,一片片染着血色的雪花落在脸上。

酒楼上的小男孩清楚的看着这一切,以及那个缓缓抬头的带兜帽小男孩,缓缓亮起的,碧蓝色的眼眸。

小男孩停止了抽泣,整个人就像是溺在了一片碧波幽蓝的湖中,雪花飘落的速度变慢,时间也变慢,一切,都沉溺在湖底。

“阆风人真是亡命之徒!”一修士怒道

血雾笼罩之处,一片肃杀,冲在最前面的人已经被血雾腐蚀殆尽,面前尸体横躺一片,而黑衣人所占之处只剩一滩血迹,侵染在雪地上。

陆续而上的人沾染到血雾,浑身皮肤开始猩红腐烂,一片惨叫连天。

带兜帽的小男孩始终遮着脸,身后的一群修士无人得以窥见。

接着画面一转,宽阔的大街上,一和尚杀气腾腾走来,每一步踏得极缓,却仿佛每一步落脚,都升起一阵凌厉的风,卷的大雪乱舞。

一众修士霎时慌了阵脚,面带惧色地喊到:“他来了!他来了!”

“是游心,快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落逃命的散开,仍是来不及。

刹那,四周高楼塌陷,御剑悬天的修士纷纷失重般坠落,剑不受控制的插进地面半截。

霎时间,拇指般大的雪花化为利刃,密密麻麻的刺向人群,鲜红的一片在雪地扩散。

那场雪也不知下了多久,只知道人间褪去这层银衣时,已经物是人非。

风银失神的看着谭中的一切,如同画面中的小男孩一样,身体沉重,浑身的血液被抽走了一般。

那天他站在雪地里,只能抬起头看着漫天的血雾,猩红刺眼,仿佛只要落进眼睛里,就会万劫不复。

他不能回头,用尽所有力气往前迈步,吃力又沉重,一步不停的远离逐渐成型的罪孽,仿佛只要慢下一步,脚下就会陷落,跌进深渊。

“孩子,你要活下去。”

“少君,你要活下去!”

“活下去,阆风不能就此毁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活下去,,,”

一切都没了,但他只能活下去。

风银握着九霄的手剧烈收紧,一股血气翻涌而上,意识深处好像有个声音在不断对他说着:凭什么?凭什么要将他们逼到如此地步?阆风人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们就都是对的吗?虚伪,都是虚伪的人!

你们都该死!

风银一点一点移开落在潭水上的视线,覆盖在眼睛上的术法快要撑破,漆黑的眼底那抹幽蓝快要喷薄而出,缓缓抬起的九霄剑,蓄势待发。

无数道声音在他脑海响起:

“你不该存在于世。”

“罪人!”

“天理难容。”

“罔顾苍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罪该万死!”

风银感觉脑子要炸裂一般,快要被这些声音淹没。

谁才是罪人?

谁不该存在于世?谁罪该万死?

无数道声音消散,最后只剩一个声音:

是我?

是我不该存在于世!

“是我,不该,,,不该,,,”

风银嘴里梦呓般念道,抬起的剑调转了方向,最后指向了自己。

意识中,解脱的疼痛并未传来,身体好像突然被一股温热环绕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

“风银!”

一个清朗的少年音急切的在耳边回响。

季风见风银魔怔了一般抬剑慢慢指向自己,他来不及考虑便从后面一把抱住他,抬手覆上了风银的眼睛,不断说着:

“别看。”

“不是真的。”

“别怕。”

“都过去了。”

季风几乎是贴在他耳边,将自己声音传到风银意识深处。

眼前一黑,风银召回一丝理智,胸口上下起伏不住的喘息,抬起的剑缓缓落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取下吊坠,戴在了风银脖间。

他这些年发现闻人羽给他的这块灵石不简单,有静心宁神,养灵调息的效用。

风银眉头紧皱,眼前一片漆黑。

是谁的手?

季风。

他甩掉方才的梦魇,此时决不能再被妖相利用抓住弱点。

风银紧紧握住九霄抬手,使足了劲一剑划破潭水,大雪纷飞的画面破碎在乍起的波澜中,众人醒过神来。

“刚才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让我们看到这一幕?究竟是何用意啊?”

“这妖相乃是惘极境的邪物,怎么会跑出来了,难道说这是阆风余孽的报复,给我们看这个难道就是要警告我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可能吧,若是惘极境的结界破了,那怎么天垣什么事都没发生?”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突然响起。

众人一惊,看见余不渡不知何时已经举起了剑,刺向了身旁的陈璋。

余不渡面色狰狞,嘴上还喃喃念道:“不要过来,滚开,滚开!”

余不渡一声嘶吼,抽出插在陈璋肩膀中的剑,凌乱的向旁边人砍去。

“快,快拦住他啊!”

一众人也都是有门有派的修士,闻言立即拔剑上前制住他。

但余不渡也不知哪来的蛮力,众人竟抵挡不住。

一修士道:“他是不是画面里中了血咒的人啊,一定是妖相有意乱他心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璋眼睛发红,厉色道:“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已经疯了。”

话落趁余不渡与众人周旋,提起剑走到他身后,一剑穿胸。

余不渡狰狞的脸愣住,身体与心理激烈的对抗,最终似是归复平静,怔怔的看着陈璋,嘴角艰涩的扯出一个笑,随后便倒了下去。

架住他的一个修士瞪大了眼睛,惊问陈璋道:“你杀了他作什么?他只是被妖相一时控制了!”

被厉声质问,陈璋一时反应过来,神色有些慌乱:“我,我不知道,,,”

随即又厉色道:“我不杀了他,他就要来杀我们!”

不待几人争执出结果,身后穿来刀剑相交的砰砰声。

“啊!”堂子枫惊呼着躲开。

季风心道不好,妖相不仅能唤起人心底的恐惧,还能勾起人心底的邪念。

“凝神脱念,不要被妖相干扰。”季风大声喊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修士闻言,凝神念决,心底冉冉升起的念头立时被镇压。

妖相滚动的黑气盘旋在上空,发出嘶嘶声,似乎是在嘲笑。

霎时寻到方向,向下疾冲,几人被黑气裹挟,猛地撞击在石壁上,石壁表层松动的岩石滚落几许。

堂离看向风银道:“必须得想办法除掉他,否则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风银沉声道:“妖相成型前是杀不掉的,只能一点点净化它的邪气,我拖住它,你带着大家先出去,通知各自的门派,派人前来设阵。”

说罢风银念决,周遭的气场霎时翻涌,众人只见那团黑气再次被束缚在上空,

风银低吼:“走!”

那黑气发怒一般,霎时暴涨,震得山洞岩石哗哗砸下来。

堂离回身躲开,喊道:“赶紧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众人争先恐后的往出口涌去。

堂子枫看了季风和风银一眼,像是在犹豫,见风银脸色如冰,也不敢上前,向洞口处去了。

陈璋在后方,听到声音慌乱的连滚带爬的过来,像是后面有什么在追他一般,“让开!”

陈璋一把推开堂子枫,爬了出去,堂子枫原本来时退受了伤没有站稳,被这一推,直接倒地滚出去好几圈,被落下来的石块再次砸中腿。

洞中此时只剩三人。

季风被逼退到后方,妖相找到可乘之机漫过一道黑雾笼罩季风

季风心道不好。

不及他应对,船上那个梦鬼魅般爬上他全身。

季风神色一变,他猛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想要摆脱,而意识却不受控制的被裹挟。

眼前是一片森林。

他一脚踩在树枝上发出咔嚓的声响,他有一种预感,他必须要马上离开,几乎是本能的大脑催赶身体逃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刚转身,就碰到一个穿青色衣衫的小孩子,十二三岁,向他扑来。

出乎意外的是那小孩子并没有扑到他身上,而是穿透了他身体。

小孩子扑了个空,又爬起来,追着一只几掌宽的地灵跑。

季风瞳孔紧缩,这不就是他自己吗?

小季风一路追了这只地灵两天,追到了南郊的这片森林,一进去他就察觉到此地有妖邪,但他也感觉到,这些妖邪在避着他,他想或许是这里的妖邪等级比较低,忌惮他身上的驱邪银锁,便没将之当回事。

“别追了,快回去!”季风想抓住他,抓了个空。

小季风左闪右闪终于逮住了那只地灵,开心道:“小地灵,你以后就跟着我了吧,我保证每天喂你吃好吃的,把你喂得更胖,你就负责给我指路,以后我去哪里都带上你,就不用担心迷路了,哈哈哈哈。”

这种地灵是一种山间精灵,乃吸地之精华生成,据说识得千山万水,若是有他指路,任你百转千回迷雾绕曲,他也能带你走出去。

只是这地灵长成对周遭幻境要求苛刻,在天垣很少见到,且地灵脚步极快,身体轻巧敏捷,很难抓住,小季风耐心的跟着跑了两天,若不是这林子邪气重,干扰了地灵,他也难抓住。

正当他走出林子时,碰上了一对夫妇,抱着一个几岁大的孩子,看到小季风安然无恙的出来,眼睛一亮。

那中年男子满面愁容,拉着他哀求道:“这位小仙长,你可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了?”小季风抱着地灵问

男子道:“我们本是南边人,到临夏谋生一住十多年,今日才得知我爹娘病危,传信来说想再见我们儿孙最后一面,这信传到已经过了半月,如今我们再赶回去,恐怕不知道还能不能赶得上,若是走大道便要绕夏水好长一段,偏偏这捷径里妖邪拦路,我本不敢拿一家老小的命冒险,可今日恰好遇到小仙长,我见小仙长从林子里安然出来,想必是修为高深,妖邪不敢靠近,若是小仙长能带我们一家三口过去,待我们回到临夏,一定感激不尽!”

“不要答应他。”季风对着小季风喊。

小季风闻言,虽有所动,但听到修为高深便清醒过来,道:“老伯,我虽安然无恙的出来,但我修为低微,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也不能拿你们的命冒险,你们还是赶紧从大路走,连夜赶路也许来得及。”

见小季风要走,男人赶紧拦住,恳切道:“小仙长,求你一定帮帮我们,我这一生背井离乡,虽是妻儿圆满,却到底是辜负了爹娘,这十几年没能留在父母身边,不能供他们享天伦之乐已是不肖,若是临终前也没能守在他们面前,我这一辈子都会活在罪责中,若不是妻儿还在,便只有一死才能消去悔恨,我虽是个粗人,但也懂得恩义孝悌,小仙长若是能帮我,我们一家一辈子感激不尽,请你一定要帮我们啊。”

男人这番话,狠狠的敲在季风心上,季风伸手去拉小季风。

“不能答应他,会害死他们的。”

徒劳。

小季风心生恻隐,点了点头,他想只要将他们护在身后,妖邪一样不能近身。

可到底是他轻敌了,走到林子深处,便发现驱邪银锁失了效,周遭邪气越来越重。

季风看着几人越走越深入,已然忘记自己正在妖相制造的幻境中,忘记了要反抗,只觉得手臂上那条长长的伤疤剧烈的痛了起来,浑身被凌迟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也是后来才知道,这里之所以多年无人踏足,是因为里面的妖邪生出智识,狡猾至极,多次将前来剿杀的修士耍的团团转,修士见他们不出来作孽,只要外人不踏足此地,也算相安无事,便不管了。

堂子枫自觉得躲开,却看到风银身后季风的异样。

“季兄,他怎么了?”堂子枫指着后面

风银回头,就看到季风一手按着头,十分痛苦得退到墙壁上,身体无力的滑下去,单膝跪在地上。

风银想要冲过去,却被妖相死死的缠住。

堂子枫冲过去想拉起季风,被季风一把推开。

季风推开眼前的障碍,失魂般跟着往里走,与记忆中相比没有丝毫改变,里面群魔乱舞,享受着因他自作聪明而带来的盛宴,刺耳的声音像是在嘲讽他。

他被禁锢在原地,妖邪诛心,要他亲眼看着这一切,中年男人被拦腰斩断,上半身还维持着往前爬的姿势,眼珠瞪圆,惊惧的眼神带着质问。

女人抱着孩子拼命挣扎,怀中的孩子哇哇大哭。

“救救我的孩子,他还那么小。”

“求你,,,”女人的撕喊还没落尽,便被踩碎了头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瞳孔紧缩,想要转过头,却石化了一样,全身上下挪不动半分。

被扔出来的孩子往他这边爬,季风拼命闭上眼。

眼前所见与记忆同时上演,他不想看到后面的内容,而脑中回忆还在放演。

小孩被伸过来的爪子抓起,那爪子凌空一收力道,小孩子像被捏破的囊袋,连叫喊都来不及,一声闷响,鲜血直哗哗的留下来。

季风拼命摇头。

“假的假的,我不在这里,都是假的”季风喃喃呓语。

他试图麻痹自己,却猛然感觉自己的脚踝被一双冰凉的手抓住。

季风睁眼,登时那股恐惧烧遍全身。

那个小孩睁着血红的大眼睛,嘴角含笑看着季风,稚嫩又诡异的声音响起

“你为什么不救我们?”

“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这个懦夫,废物?”

“你谁都救不了。”

“谁都救不了。”

风银好不容易摆脱妖相,冲过来抓住季风紧抱着头的手,不住的喊道:“季风,季风,睁眼看看看我。”

季风往后退,却退不到尽头,仿佛他若破不了,跳不出,便会永远在困在这里

“不要。”

“你不要逼我。”

要怎么才能逃脱?怎样逃脱?

“滚开!”季风沉着嗓子低吼。

他抓住一个一闪而逝的念头,抽出九骨钦墨,钦墨接收到他的意思,迅速结成一把长剑。

季风握着剑,毫不犹豫的扎进那个小孩子的身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与此同时,周遭开始震颤,脚下的地狠狠的晃了一晃,山洞的岩壁几近脱裂。

一声鸣霄,季风拔出了风银的九霄剑,胸口的若木之花接收他的意志,一道金色的灵流流窜他的身体,牢牢地握住九霄。

九霄剑剑身也在陌生的召唤和不可违逆的力量间震颤。

季风下颌骨绷紧,牙关紧咬,拔剑径直对着风银刺过去。

“去死。”

风银也是一惊,他的九霄剑是认主的,一般人根本拔不出。

风银横握剑柄抵挡住了这一击,饶是季风修为低,也在半封闭状态下若木之花的力量的加持下震的脚步往后一退。

困住妖相的力量被干扰,妖相得以逃脱,立时往出口奔去。

风银怕伤到季风,侧身躲开,立马封住了出口,同时封住地面上其他洞口,妖相怒的暴涨身体,又奈风银不得,只好四散开来,着力从季风入手。

季风原本还挣扎着的意识彻底被妖相夺走,眼眶通红,血丝窜升,先前那微不可闻的抗争即刻被淹没,提起九霄的手不受控的直指风银。

“季风,凝神脱念。”风银动身躲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滚开,滚开。”

季风胡乱舞剑,毫无章法,被风银三两下制住。

砰的一声脆响,九霄剑被季风仍在地上,就着风银的手将他猛扑倒在地上。

季风那双平日里风逸的眉眼此刻红的妖冶,死抓着风银,低头狠狠的咬住风银的脖颈。

风银吃痛,捏着季风的肩皱眉的低喊:“季风,清醒一点。”

疼痛感从脖颈出传来,重一阵轻一阵,像是上面的人在来回挣扎。

风银抬手覆在季风背上,向他传输一道灵流,安抚躁动的人,却发现季风体内除了妖相的黑气在游走,还有一股强大的灵力在流窜。

不及多想,妖相往岩石壁发力,早就断裂的岩石骨碌碌的滚落。

风银一个翻身,抱着季风滚开,岩石正好砸在方才他们躺的位置。

天地翻转,季风仰面朝上,眉头紧皱,眼睛紧闭成一条线,轻微的颤动,神色痛苦。

季风喉咙中逸出细碎的□□:“不要,别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压在他身上,脖颈间挂着的碧蓝色吊坠垂了下来,他一怔,心道这个怎么在他脖子上?

旋即取下来,挂回季风脖子上,手覆在吊坠上,借用灵石的力量稳住季风的心神。

良久季风慢慢平静下来,眼中的血丝也退了几分。

“季风,你怎么样?”风银揽着他的背,手上还在往季风体内传输灵力驱赶妖相的邪气

季风渐渐清醒过来,脸上毫无血色,

他看了看风银,忽然拧紧了眉,手按在肚子上

“啊,疼。”

风银闻言忙右手覆在他按的位置检查。

季风又按在腰上:“这儿也疼。”

风银手跟着移到腰上

“还有这儿。”季风手又按在胸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儿?”风银不疑有他的按上他的心口处

季风嗤的一声笑起来。

风银才反应过来,一把放开他。

这人简直,

“诶,你怎么这么狠心,我真的很疼啊!”季风悻悻道。

※※※※※※※※※※※※※※※※※※※※

哪里疼?

嗓子干

哈哈哈哈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堂子枫步伐踉跄的躲过来,声音颤颤道:“现在,现在怎么办啊?”

风银召回九霄道:“我设阵将它困在潭水上方,接下来就等其他门派派人来镇压,你身上可有灵力强悍一点的灵石?”

堂子枫连连点头:“有一块养灵玉,还有一串碧玺石,可以吗?”

碧玺同季风的银锁一样,都有驱邪的作用。

“不行,这两样都太温和了,不能做阵眼。”话落两人看着季风脖子上挂着的吊坠。

这还不待给他喘息的时间立马就感受到危机,季风忙捂住吊坠,:“你要阵眼你早说啊,我这里多得是,别打我吊坠的注意。”

说罢取出腰间的乾坤袋扯开:“要什么,随意挑。”

季风的乾坤袋里杂七杂八十分混乱,药石珠玉,机巧暗器可谓无所不包,且灵石一类的皆是十分珍贵的,季风大约用不上,收起来只是图新鲜好玩。

风银、堂子枫:“,,,”

“季兄,你带的东西,好多啊。”

季风抵着嘴角咳了一声道:“这算什么,一个人出门在外,总得带点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随手挑了一样,推到潭水上方,双手合十,念决起阵。

堂子枫抬手挡在眼前,两人只感到周遭一阵强大的气流浮动,往潭水上方汇聚。

潭水上方迅速结起阵法,将妖相压在下面。

那团黑气被逼到水面,又逃散不开,嘶嘶的怒吼,天雷滚滚一般,终是老实的待在阵中。

堂子枫眼睛里星光闪动,话语中带着钦佩:“好厉害啊,一个人就能设困住妖相的阵法。”

“我们走吧。”风银道。

“嗯。”堂子枫应道,回身看季风。

季风收起乾坤袋,刚起身,眼前猛的一黑,倒了。

天色渐亮,三人出了山洞,扶着季风往找了处平坦的地方躺下。

堂子枫探了探他的静脉,奇怪道:“季兄没有做什么极度耗费元神的事啊,为何他现在虚弱至此?”

堂子枫在山洞中听修士们讲话,大约知道他姓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思索,想起洞中季风轻而易举的拔出他的九霄剑,不禁想,难道是若木之花的力量?

道:“可有什么办法?”

堂子枫轻笑,方才洞中光线太暗看不真切,堂子枫眉眼十分温和,少年俊秀的脸铺满笑意,让人看起来很舒服。

“有的。”堂子枫又摸出他的瓶瓶罐罐,找到了一瓶丹药,给季风喂下去后,手按在季风胸口注入一道绿色的灵流。

丹药的力量很快在经脉中散开,没过多久季风睁开眼睛。

堂子枫惊喜到:“你醒了。”

季风迷迷糊糊睁开眼,映入一张俊秀的脸,道:“咦,这位朋友有点眼熟。”

堂子枫笑了笑道:“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洞中给你包扎的药师啊,我叫堂子枫。”

“逗你呢,我当然记得。”季风动了动,感到有些力虚,肩上的伤隐隐作痛,“我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

堂子枫道:“你被妖相控制之后拔出了风公子的剑,大概损耗了元神吧。”

闻言季风微怔,他不太记得至极被妖相控制之后做了什么了,吃惊道:“我拔了九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堂子枫点头。

季风转头看向风银,一眼就看到风银脖颈间露出来的皮肤有一片咬伤,清晰的压印,沾着已经干了的血迹。

“这是我咬的?”季风刚想伸手,风银微微躲开。

“我还做了其他什么吗?”季风不敢置信的看向风银。

风银冷冷道:“无事,走吧。”话落便起身独自走了。

山洞的背后往下走,是起起伏伏的小山丘,铺着一层稚短的青草,风贴着地面拂过,带起一阵阵青色的波浪。

堂子枫的声音很清朗温柔,向季风讲当时的情景:“当时你就像之前那个发狂的修士一样,谁也不认得,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然后突然就抽出了九霄剑,发疯的乱砍。”

季风瞠目:“什么?我没有伤到你们谁吧?”

堂子枫摇头:“那倒没有,风兄很厉害,很快就制住了你。”

“,,,那我后来怎么晕了呢?”

“可能是九霄剑对你的消耗太大了吧,血魂练就的剑,到底是嗜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点点头,摸了摸胸口,还热乎着,心想难道是若木之花给他的力量让他拔出了九霄?

“真是奇怪,妖相这种十分邪气的东西,只有惘极境才有,怎么会出现在南境西水段?”季风思索道

堂子枫点头道:“是啊,说来也奇怪,霁月阁前日才拍卖了鸣蛇,今日又遇到妖相,都是惘极境里的邪物,难不成,惘极境的层层禁制都松动了?可若真是如此,那天下早就大乱了,又好像说不过去。”

季风信信的敲着扇子,悠然道:“谁知道呢,说不准又是哪些修界的亡命之徒做的,遍地是宝的地方就摆在那儿,谁能安分的了,这些年也不是没发生过这类事,没出什么大乱子罢了。”

两人聊得热络,风银丝毫不感兴趣,始终拉开距离走在前面。

季风叫住风银,道:“小和尚,你知道往哪里走吗?”

风银头也不回:“不知道。”

两人三两步跟上去:“不知道你还一直往前,西水段到风陵渡中间这一段路可复杂了,咱们先找到有人的地方问问吧。”

季风本就是个路痴,按理说对他来说,就是临夏城多了两条街道他都嫌复杂,但山人自有妙计,他自己鼓捣出百道行后,再没担心过迷路的问题,若他说复杂,那也就是常人眼里理解的正常的复杂。

堂子枫道:“怎么找?”

季风自从诓到了九骨钦墨,就没再拿百道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抽出扇子,照山洞中的做法一样,抽出两叶。

两只骨叶窜了窜挑了个方向往前去

堂子枫惊呼:“九骨钦墨?”

季风道:“眼睛挺毒啊,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堂子枫讪讪笑道:“九骨钦墨在天垣恐怕很少有人不认得,那季兄一定是时风门的人了,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你姓季啊。”

“可这不是时风门掌门的灵器吗,你怎么会有,难道你是?”

季风道:“在下季风。”

“原来如此。”堂子枫兴奋得说话也不结巴了:“听闻百年前青州白门出过一位癫狂的炼器天才,痴狂到用自己的血魂练成了三把武器,一剑一刃一扇,便是这九霄,冥影和钦墨,这等血魂练就的灵器都认主,不是谁都能驾驭得了的,时风门掌门季之庭少年天才,收了这九骨钦墨,名动天下,玄隐至今尘封,保存在霁月阁,而九霄剑,只听说在十几年前见过一个不知名的修士使过一次,就再也没见过,今日居然有缘得见其中两个,真是太幸运了,能,能给我看看吗?”

堂子枫眼中期待又兴奋,任谁也不想拒绝。

季风递给他:“你懂的挺多的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都是在书中看到的。”

堂子枫小心打开只剩七骨的骨扇,仔细欣赏,“果真如书中所写,墨青的扇叶,冰凉的材质,咦,这扇叶竟和扇骨是一体?”

“对啊,这扇子是没有单独的扇叶的,是扇骨生出的细丝。”

堂子枫惊喜:“如丝如绸,却比丝绸更轻透,颜色浓淡有致,像画上去的山水墨画。”

“好玩儿吧。”

堂子枫连连点头,

“还有更好玩儿的。”季风乐的跟他展示这扇子的更多玄机

三人跟着小鱼儿在连绵起伏的山丘走了半天,豁然看到视野前方一片粉白,樱花成林,簇簇成群,蔓延在光滑的山丘上,林间,隐隐几座茅屋升起炊烟,袅袅而上,一派宁静祥和。

“那一片都是樱花树吗,为何七月季夏,还会有樱花?”季风道

堂子枫:“那边有一个樵夫,我们上前问问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前方一个樵夫挑着柴步调有节奏的走来

季风:“老伯,您住的地方真美,请问这里是什么地界?”

樵夫见三人个赛个的俊美,乐道:“几位小公子,这里是南屏城地界,我住的这里是城外十里地的樱花林。”

“南屏城?”季风心到,他小叔叔只给他指了水路如何到南屏城,没想到山洞逃出来后,赶巧就找到了。

“是啊,往那边走就是了。”

几人顺着樵夫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座祭台

季风问:“这边怎么会有个祭台?”

樵夫搁下柴,擦了擦汗道:“南屏城有好几座祭台,已经存在很久了,是城内顾宅所设的阵法,将我们城内百姓护在阵法里面,你别看我们南屏城偏,没多少人知道,我们这里,几百年都不曾受过妖邪侵扰,全仗顾家人庇佑呢。”

季风道:“原来如此,还有一个问题,老伯,这里的为何樱花还未凋谢?”

樵夫乐呵道:“这算什么,我们南屏城的花一年四季都不会凋谢,可以说是一个花城了,人人爱花,尤其是顾宅那位,什么稀奇珍贵的花种他都能鼓捣出来,这也跟我们城的习俗有关,你们来巧了,就是这几日,是我们这儿一年一度的照花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1],可是这个意思?”季风道

“正是小公子说的这个意思,照花节是花祭和乞巧节的结合,跟少年少女的姻缘挂在一起呢,这段时间的女孩儿们可不就是这般,比花儿还要娇艳。”

季风俊秀的眉毛扬起:“这般有意思?”

樵夫道:“那可不,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们,进了城可不能随便接姑娘递给你的花,我们这儿默认的习俗就是,你接了谁的花,就要与谁缔结姻缘,那可不能赖的。”

季风朗声笑道:“那我也要摘几束花,万一遇到喜欢的姑娘,我可不能错过。”

樵夫也爽朗的笑:“三位小公子都生的这般俊俏,说不准就能找到好姻缘呢。”

谢别樵夫,三人穿越樱花林,往南屏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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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温庭钧《菩萨蛮其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南屏城不大也不小,坐落在山间一处平坦地上。

近临江河,榆柳祁祁,河中烟波缭绕,屋舍酒楼,高高低低,一排排青砖黛瓦镶嵌在低回婉转的道路里。

几人顺着山丘往下,能看到城中四处点缀着花红柳绿,道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如方才的樵夫所说,人人手持一束花,花色各异,入眼一片风和景明。

一路上,季风带着堂子枫走走看看,挑挑选选,掐了两朵花,别在胸前。

季风追问风银:“小和尚,真不要吗?万一你看中了谁,手上没有花怎么办啊,不对,以我们小美人的姿色,那一定是掷果盈车,还少得了花吗,诶,但你也不能接啊,接了就要娶人家。”

“你会接吗?”

季风说个没完,风银头也不回径直往城中去,堂子枫是不是的停下脚步从地上掐一朵花,此时手上已经捧了许多。

三人到了城中,热闹非凡,天上地上到处都是飘落的花瓣。

而季风,越走越觉得有一种熟悉的危机感。

每当他往人群看去,都能看到一群姑娘娇羞的眼神和嬉笑推闹。

“你快看那边,我还从没见过这般俊美的少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女推搡着道:“你看中间那个白衣公子,天下竟有这等容颜,天哪!”

“但我更喜欢那个拿扇子的诶,眉眼风流。”

“旁边那个也不错啊,很可爱呀!”

“要不我们把花送给他们吧,他们会不会拒绝啊?”

“你别那么急,把人家吓着了,要不我们把花扔过去吧。”

他往风银处靠了靠,“小和尚,千万别走散了啊!”

扛着周遭人火热的眼光走了一路,直到一朵花砸在他们身前,随后是漫天的花万箭齐发,向他们砸去。

堂子枫道:“季兄,他们怎么都砸我们啊?”

季风拉着风银喊道:“跑吧!”

三人一路跑后面一路追,来找一家酒楼,慌不择路的冲进去

季风大喊:“小二,住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店小二扬声喊道:“好勒,住店,客官要几间?诶,客官,我在这儿呢,怎么往楼上跑了?”

店小二赶紧追上去。

几人跑到二楼才停下来,季风扶着栏杆喘气,看见楼下门口外,追他们的人已经跑了过去,才长舒一口气。

心道,这南屏城的民风热情开放,简直和临夏城有的一比,不,比临夏还要狂热。

风银站定,甩开他的手,清冷的声音响起:“你不是要找姻缘吗,跑什么?”

“我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季风脸不红心不跳的胡诌:“你想啊,咱们俩皎玉榜榜二榜三,临夏的姑娘们惦记那么久,一朝被南屏城的人截胡了,万一她们气不过来南屏城闹事怎么办?”

季风喘着气道:“万一弄不好,两边姑娘急眼了,从此以后两座城再不往来,那我们罪过就大了不是?”

风银挑眉

小二气呼呼的追上来,道:“小公子,你们跑那么快作什么,我还没告诉您房间在哪儿呢?”

季风笑道:“我们实在是太满意你们家的店了,从看到牌匾那一刻就知道非你们不可,这不是怕被别人抢先了就住不到了吗。”

小二闻言不疑有他,神色飞扬道:“小公子好眼力啊,我们这里可是南屏城最受欢迎的酒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我一眼就看出来了,给我们三间房吧,再准备些水沐浴。”

小二连连应声

季风:“诶,你们楼下大厅干什么呢?这么热闹。”

“哦,那是说书的,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平日十分热闹,几位沐浴完也可以去听听,我们这儿的先生讲的故事那叫一个精彩,什么修界奇闻,门派轶事都有啊。”

闻言季风眼睛一亮,在临夏的时候,季之庭总带他去话世轩听老先生说书讲戏。

这时候他们身后往往会跟来一大批女孩儿,互相窃窃私语着不时投过来痴迷的目光,要是他不小心没跟上季之庭,就会被许多如花季少女围起来,问他是不是季之庭的儿子,他爽快的承认,也没能解决问题。

后来他也喜欢上了听书,季之庭不在的时候,他就拉着尹不醉往话世轩一坐,喝着酒,吃着点心,听说书先生话遍风月,评说江湖。

人间悲欢,他在故事里听了个够。尹不醉总说他年纪不大,怎么总爱在这烟火闹巷里消磨光阴。

而他自己,倒是对消磨光阴四个字非常认同。

沐浴完后,季风清理了一下伤口,借送药的名义,硬拉着风银跟他去听书。

三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叫了茶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给风银倒了杯茶,给自己斟了杯酒,道:“这倒是个不错的地方,比临夏话世轩都要热闹一些。”

“我还是头一次来酒楼听书呢。”堂子枫道。

“不会吧,那你平日都在作什么?”

“我平日就研究研究药材,看看医书。”

“这么闷,你倒是让我想起了我一个朋友。”季风举起酒杯微仰脖颈,烈酒顺着喉咙滚下去

堂子枫眼睛一亮:“真的吗?他也喜欢看医术吗?”

季风摇头:“不,他和你截然相反,你俩一个好静一个好动,如果认识的话一定非常有趣,哈哈哈。”

酒楼此时可谓人满为患座无虚席,座间有人讨论。

“听小桑姑娘说,今天不说书,有个妙人来唱曲儿”隔壁两人兴致高涨的讨论着。

“这小桑姑娘古灵精怪的,总能别出心裁的变着花样玩儿,要不然这儿生意那么好呢。”

“今日且看她找来何方妖孽,哈哈哈哈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笑得开怀,季风听个大概,原来这里这么热闹是有原因的,不禁也期待起来。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忽然楼下躁动起来。

一清秀伶俐的姑娘走上台,俏皮的跟大家说笑一番,有声有调切入正题:“昨天啊我走在街上,忽见一姑娘一个人在路边哭的梨花带雨,上前询问,得知其是个新丧夫的小寡妇,被婆家赶了出来,孤苦伶仃,无家可归,今天要来给各位看官倾诉倾诉。”

“啊,真有此事,那姑娘也是可怜。”邻桌一男子同情道

“刘兄刚来不知道,这酒楼的小桑姑娘就爱编些有趣的节目助兴,今天这一遭走苦情戏而已,莫忧心。”

“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有意思了。”

发问人这才放下心,认真看戏。

戏台上一十五六岁的穿粉色衣裙的姑娘扭扭捏捏走上台中央,还未开口脸就红了个通透,惹得场上又是一阵哄闹,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姑娘好生俊俏啊!”台下有人大喊

小桑快步拉人上台,跟他说了几句,又快步下去,留她一人站在原地。

“快呀,唱啊。”小桑在下面催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台上人那姑娘脸色青一阵红一阵,费了好大的劲才开口:“我,小女子,阵阵心寒,心中的苦楚没法言,人人都道黄连苦,当,当,,,”

场上人听得着急“当什么呀?”

姑娘咬牙:“当寡妇比吃黄连苦几番!”

“喔~”场上一阵唏嘘

“手,手要动。”小桑又提醒

台上人水袖一挥,半遮脸低头抬眼,正对上季风的眼,猛地一惊,脸瞬时涨的通红。

季风也是一惊。

台上人几乎是咬着牙:“小女子丈夫死去半年,我无依无靠孤孤单单,想改嫁又怕人下眼来观~”

季风憋红了脸强忍着。

台上人忽而欲泣涕:“想过来想过去肝肠寸断,哭醒了一场梦五更天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情动处,那姑娘掩面蹙眉,惹的场上一阵怜香惜玉声。

季风看着台上眼睛放光,就差跳下去跟人同台合唱了。

堂子枫问:“季兄,台下那姑娘,你认识吗?”

季风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何止认识,熟得不能再熟了。”

“啊?”堂子枫挠挠头:“她不是个小寡妇吗?”

台上小寡妇水袖一挥,自暴自弃的全身心投入:“我往哪里去往哪里去,只有死路一条~”

一曲唱罢,场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还有口哨声,喧闹到极点。

小桑走上台拉着小寡妇道:“怎么样,大家今天可看得高兴?”

众人哄闹:“这是我听过最有意思的小寡妇改嫁,哈哈哈哈。”

“小桑姑娘又是在哪儿哄骗来的人,如此俊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大家要是高兴就打赏些银钱,让这位姑娘好安渡余生啊。”小桑玩笑道,

“给,必须给,不给对不起小桑姑娘的一番苦心。”

季风忍不住了,转了转手中的骨扇,扬声道:“台上这位姑娘好眼熟,咱们是不是见过啊,不如我给你十金,你到我这里来好好与我讲讲你的故事怎么样?”

季风起了个头,整个茶楼都炸了锅。

有人跟着起哄道:“诶姑娘,我愿出二十金,今晚你讲给我听怎么样?”

“我我我,姑娘你看我,我什么都能给你,价钱你随意开。”

被季风这么一开头,场上的哄闹突然往另一个方向发展,一众人叫起价来。

台上那姑娘忍无可忍一怒之下扯出胸口放的两个馒头,扔在地上。

用自己人为最粗狂的声音恶狠狠道:“睁大眼睛看清楚,小爷是你们付得起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惊呼:“哦哟,是个男的啊!”

“色令智昏啊,这都没看出来。”

去你大爷的色令智昏。

“这小郎君长得这么标志呐。”

闻言是男人,有人叫的更激动

“我出一百金!”

“美人,你开个价。”

“,,,”

季风终于在台上爆发出忍无可忍的笑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季风看着那人跑下台,气势汹汹朝自己走过来,笑到直不起身,回头看座位上已经空了。

季风问道:“风银人呢?”

堂子枫道:“啊,刚刚走了,可能是累了吧,我还以为你看到了。”

好个色令智昏,小和尚什么时候走了他都没发觉。

小桑的声音在场上响起:“这个小公子好像不愿意呢,咱们接着听书吧,上次说到哪儿了?”

有人举手道:“我记得,仙缘第五十回,小仙君和南城郡主生死永隔。”

喝酒的喝酒,说书的说书。

季风见风银不见了,起身就要去找,被气势汹汹走过来的洛商一把拉住:

“走哪儿去啊,心虚了?你刚才说什么,敢不敢再说一遍啊?”

洛商死死拽住季风,用与他脸完全不相符的表情恶狠狠道。

那娇俏的少年郎脸上还抹着脂粉,粉色戏服飘飘荡荡,季风笑穴又被触发,强忍着笑意道:“咦?小寡妇生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说什么?你大爷的,给我站住。”洛商猛地扑向季风扑了个空,堂子枫连忙闪开怕殃及池鱼。

季风边跑边挑衅:“小寡妇,脾气这么暴躁,还怎么改嫁啊,哈哈哈哈。”

洛商怒火中烧:“你,你不是要买我吗,钱呢?交出来我就放过你。”

话落季风站定身,道:“我买的是幽怨失意的小寡妇,不是你这个暴躁易怒的小少爷。”

“你,,,”洛商气得发抖,又说不过季风,堂子枫小心翼翼的递了杯茶给洛商:“消消火。”

洛商:“,,,”

堂子枫心下想,这就是季兄说的跟他截然相反的朋友吗?

洛商盯着季风心里唾了一口,结果了茶,猛地仰头喝完,又猛地坐下,鼓着气道:“你在这儿干什么?”

季风挑眉:“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小少爷,你不在霁月阁跑这儿来唱曲?这是思凡了?”

洛商气的胸颤,无奈又没理:“我,我堂堂顶天立地男子汉,你以为我愿意来这儿唱曲。”

“哦?”季风声调上扬,凑上前来,拉着洛商那身粉色戏服“姑娘,你有故事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商眼神躲躲闪闪的。

“这个时间,你应该在霁月阁禁足吧,怎么,羽姐姐改主意了,把你发配到这儿来唱戏?”

洛商被眼神诘问,干脆承认:“怎么样,我就是偷跑出来了,我是,我是为了找我师父。”洛商左看看右看看:“我师父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又是谁?”

堂子枫被点名,突然紧张起来:“我,我叫堂子枫。”

“堂子枫?是江宁堂门那个堂吗?”

“不,不是。”

季风瞥了他一眼道:“你师父叫的听挺顺口的啊,人答应你了吗。”

洛商扬首道:“那又怎样,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我一直跟着他,我就不信他不答应我,你快说啊,你们不是上的一艘船吗?”

季风不回答他的问题,道:“你先说你为什么在这里唱曲?”

洛商霎时脸又涨红了:“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哪壶不开提哪壶。”

季风撑着下巴道:“壶都提了,开不开你也讲讲呗,小寡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商咬牙:“再叫我小寡妇我就剁了你舌头。”

季风点点头:“好啊姑娘。”

洛商:“,,,”

堂子枫没忍住笑了出来。

洛商瞪了瞪他们俩,道:“要我说也可以,除非你答应我,回到临夏绝不将此事传扬出去。”

季风捏捏下巴道:“可是这么好玩的事,我可能忍不住要跟大家分享啊。”

洛商咬牙切齿:“你敢!”

季风道:“我怎么不敢,我就算说了,你能奈我何?”

洛商握紧的手青筋暴起:“那我只能在下一个话本出来之前,把话世轩拆了。”

季风捧腹道:“好好好,洛少爷,我不说就是了。”

洛商冷哼道:“这还差不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这下你能告诉我们你曲折幽怨的故事了吧?”

洛商白了他一眼,道:“我就是趁姐姐不注意,自己跑出来了啊,我偷偷上了长卿云的船躲在箱子里,谁知突然行到半路,遭遇了风浪,好像还有水妖,船沉了,我掉进了水中,然后就被鸣蛇卷到这里来了。”

洛商三两句就讲完了,季风发问:“鸣蛇?”他记得,船上长卿云说过,他的鸣蛇不知道被谁放跑了。

“不是卖给长卿云了吗?你放跑的?”季风问。

洛商:“不是啊,我家自己卖出去的东西我怎么会做这种小动作,它自己跑的吧,总之它现在还缠着我呢。”

洛商伸出手,撩开袖子,小指粗细的绿油油的蛇盘在手臂上,冲他们吐了吐信子,像在打招呼。

季风嫌弃道:“上次在霁月阁它还要把你一刀两断呢,现在怎么这么老实?”

洛商道:“我哪知道,他之前在霁月阁还咬了我呢,我本来想宰了它泡酒的,看在它救了我的份上,留它几日性命。”

季风耸耸肩:“可说到底,跟你唱戏有什么关系?”

洛商好看的眉毛拧起,不耐烦道:“我身上的东西都在水中被冲走了,我就是来吃顿饭,付不起钱被人当成吃霸王餐的,笑话,看小爷我的样子像是吃霸王餐的吗?一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

“然后他们就让你,男扮女装唱戏抵债?”季风捂着肚子忍俊不禁:“还是唱小寡妇改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商冷哼一声道:“是又怎样,戏也听完了是不是该付钱了。”

季风大笑:“哈哈哈,姑娘让我见识到这般有趣的故事,当然要打赏,给你,都给你。”

钱袋子被洛商一把抢走后,季风起身拍手道:“行了故事听完了,我要去找人了,两位聊得开心。”

洛商忙跟着起身道:“你是要去找我师父吗?带上我吧,我也要去。”

堂子枫也起身道:“我也去。”

季风眼睛一转,欣然点头道:“好啊,出了酒楼你们往城里走,我往城外走,咱们分头找。”

两人不疑有他,往城里去了,季风便循着来时的路,往那片樱花山丘走去。

一望无际的山原,高低起伏,青草翻飞,落英缤纷,微风轻轻拂过面颊,不似江上的风有一丝清冷,倒是一番和煦,让人心情舒畅。

很容易就看到,不远处一白衣少年衣袂翩跹,挥剑翻飞在清风里,剑光凛然,鸣啸九天。

青草被风和剑气驱动着翻涌不止,季风施施然走过去,远远地喊了声:“小和尚。”

还未靠近,风银一道剑风划过来,季风连忙翻身跃起,剑风简直是贴着他的双腿割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吃惊道:“我的乖乖,你这是诚心要断我双腿啊,我可告诉你,要是我腿断了,或者今天回去腿有一点不适,从此以后我可就赖上你了。”

风银像是没听到一般,举剑刺来,季风招架不住,只能一躲再躲。

“别别别,打不过打不过,我认输我认输,你到底要怎样啊,我不是能陪你练剑的人啊,喂,别怪我使阴招啊。”

风银充耳不闻,手上的动作不停。

季风抬手按住手腕,袖中丝“咻”的一声射.出,如疯长的藤蔓一般,蜿蜒的缠绕风银。

风银速度极快,举着剑一刺一挑,那细丝缠不到他但又极为烦人,左绕右绕的。

“怎么了小和尚,心情不好?咱们能说就说,别动手啊。你说出来,不管错没错,我都可以给你道歉嘛。”

季风不停的说话让风银分神,果然风银注意力被分散,季风抓住机会,放出暗丝,控制住了风银的手。

风银手被控制住,抬眼看向季风,季风回了他一个笑,随即风银上前两步,用剑挑起细丝一个紧急收绞,把季风拉的一个踉跄。

季风脚底不稳,猛地从斜坡上跌了下去。

风银一顿,刚要伸手拉住他,反被季风一把抓住腰带,连带着拉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旋地转中季风护着风银的头,滚筒一般一路打着旋滚下去。

待停下来后,季风松开手,抬起头就看到风银被压在身下,正面带愠色看着。

季风讪讪的笑道:“脚滑了。”

正值夏季,两人衣着单薄,季风能明显的感受到身上传来另一个人的温度,虽然如同他这个人一样冷冷的,但也无法忽视,他甚至能用自己的身体勾勒出身下人的身体线条。

季风一时有些局促:“都让你停手了,你非不听,磕到哪里没有?”话语间季风眼睛在风银身上扫来扫去的检查。

风银没有答话,定定的看着他。

天上淡淡几朵云飘过,裹挟着微风,卷带明丽的光线,季风看着身下的人,墨发倾洒在草地上,雪一样的肤色在天光下有一点晃眼。

他的眼神游移在风银脸上,描摹着他的五官,双眉如同远山黛青的线影,眼眸一汪清潭,滋润着黑曜石,下颌线清晰流畅,勾勒着无暇的山水杰作,一时失神。

季风打的视线一点点往下,看到那个还未消下去的牙印,最后落到风银的唇上,看起来软软的。

季风愰神,喉结微动,鬼使神差的倾身下去。

风银看他着迷了一般,慌乱的将脸微微别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细微的动作让季风立马回神,顿时紧张起来。

他刚才在做什么啊,鬼迷心窍了吗?

一定是这双眼睛。

对,他在鬼节那天晚上就发现了。

这双眼睛会迷惑人!

“你,下去”风银声音低低的

季风一顿,道:“哦,下去,好。”

季风连忙起身,不料脚上被自己的袖中软丝缠住,一时慌乱刚撑起来的身子又猛地砸下去。

两人鼻尖相触,气息交织在一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季风脸霎时涨红,使了个巧劲起身坐起,将袖中软丝解开

嗖的站起身,季风抬手扶额:“哎哟,原来从斜坡上滚下来也不如想象中的舒服,可晕死我了。”

季风还在揉着太阳穴,风银还躺在地上,闻言问:“你期待过?”

季风又转身将他拉起来道:“可不嘛,每次看见这样颇为壮观的斜坡,我就想撒欢跑下去,可又觉得跑下去不如放开了劲儿滚下去,没有任何犹豫和阻碍,就放纵着身体自由滚落,那感觉应该不错,如今真这么做了,却只有晕眩感。”

风银起身,胡乱“嗯”了一声。

季风忙的又接起了话题,道:“我找你好半天,你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练剑,戏都没看完,可精彩了。”

风银不着痕迹的甩开他的手,径自往斜坡上走,拾回他的剑,冷然道:“聒噪。”

季风厚脸皮的认定他说的是酒楼聒噪:“行行行,聒噪,那你也不要不告而别啊,我差点以为你自己走了。”

风银道:“你我原本就不同路。”

话落季风一顿,好像是这样的,两人开始只是出于顺路一起去北渡口乘船,途上遇到妖相,阴差阳错的进了山洞,然后又来到了这里,从始至终两人就不是同行关系。

季风恹恹道:“哇,你怎么翻脸就不认人,在洞中你还说和我是一类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反驳道:“那是你说的。”

季风看他有点小怒火的样子,心里痒痒的,忽而又道:“对了,在山洞里,我真的将你的剑□□了?”

风银道:“你不记得?”

“是记不太清楚了,我只是看到,,,”季风脑子里闪过几个画面,欲言又止

他并非不记得,只是他记得的和实际发生的有偏差,他看到的是自己抽出九骨钦墨杀了那个孩子,哪里知道其实自己拔的是风银的九霄剑。

“是被妖相控制了吧,我能拔出你的剑,大概是因为我胸口的印记,也就是若木之花,它的状态不稳定,时灵时不灵的。”

不过就像他之前对风银说的,一靠近风银就会灼热起来,季风回想起山洞中潭水投射的画面,没有再说下去。

风银看了看他,犹豫道:“可否让我探探?”

“嗯?当然可以”季风敞开手。

风银抬手按在季风胸口上,灵流探入季风体内,倒是不像在山洞中一样,并没有若木之花的气息。

但季风的心脉却出现了异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眉头蹙起。

季风见状道:“怎么了?你欲言又止的样子特别像大夫诊出了不治之症,犹豫再三难以开口,我怎么有点慌呢?”

风银见他哪里像慌的样子,分明一脸调笑,好半天他才开口,道:“你最好不要再试着召唤它了,若木之花虽是至灵之物,但你的情况特殊,承受不起它的力量,每用一次,都是在消耗你的生命。”

季风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听得入神。

风银声音低低的响起:“你现在的元神已经是过度消耗的状态了,若不加修养,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可能会,,,”

好家伙,季风心下想,这是出山洞后,风银对他说过的话最多的一次

风银见他心不在焉,停住了口,看着他。

季风反应过来,口上应道:“哦,原来如此,我就说那天霁月楼那个黑衣人为何会好心告诉我解决我灵脉问题的办法,原来是想借我的命助他达到目的啊,嘁,我不会顺他们的意的。”

风银看他风轻云淡的样子问:“你不想解决灵脉的问题了吗?”

季风无声的叹气:“想啊,怎么不想,但我不会让若木之花落入有心之人手中,废物就废物吧,我定要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将赤乌凰和若木之花一起毁掉,小和尚,你可要保护我啊。”

风银若有所思,闻言冷声道:“别叫我小和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追着风银,一路没完没了:“不叫小和尚当然没问题啊,那你总得告诉我应该叫什么吧,风银?你的名字好听是好听,就是冷冷的,缥缈又遥远,让人想到一片银山雪景,倒是很符合你的外表啦,可你明明不该是这样啊,我不想再把你叫回去了,那这就很难办了,,,”

两人回到城中,季风非要将自己的花塞给风银。

“你相信我,你拿着这花,小姑娘们看了就会知道你已经接受过别人的花,就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风银迟疑的看着季风手上的话,见季风一副认真的样子,出于同那日鬼节接了他递过来的面具一样的心理,接过了这朵花。

忽然前面一阵骚动,洛商和堂子枫身后追着一群人正向他们这边跑来。

两人齐齐看过去。

“让开让开。”洛商慌忙中大喊着,见到季风二人,如见救星般朝季风奔去。

洛商手上攥着一朵不知名的花,见到季风就一把胡塞给他,躲在他身后,将他推在前面。

季风握着花不知所措的被推了出去,看看风银又看看来势汹汹的人群。

“怎么回事?”季风茫然。

“你等等我啊。”堂子枫气喘吁吁的追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路狂追的人群此时围住了几人,为首的一中年男子拉着一个姑娘的手,停下来,不住的喘气,指了指洛商道。

“我说小公子,你跑什么啊,不是你自己接了我女儿的花吗?按我们南屏城的习俗,凡是在照花节上接受了谁的花,那就是缔结下姻缘了,你得娶了我女儿啊。”

“是啊是啊,怎么能说赖就赖。”周围的人附和道。

闻言季风和风银不约而同的转头,视线碰在一起。

堂子枫注意到了风银手上捏着花枝,咦声道:“风兄,你也不小心接了谁的花吗?”

风银稍显不自在的点点头撇开视线。

季风不假思索道:“那是我的。”

堂子枫“???”

风银:“,,,”

洛商躲在站在季风身后探出半边身子道:“我们又不知道你们这儿的习俗,再说了,是你女儿自己塞给我的,又不是我情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子立刻反驳:“小公子,你怎么这样说呢,你接我姑娘的花,在场人可都是有目共睹啊。”男子指了指身后跟来的人,道:“而且你接了后不还攥了一路吗,你不会是向赖掉吧,那可不行,大家都看见了,你得对我女儿负责。那么多人,我女儿就看上你了,你若当众毁约,我女儿以后怎么做人?”

男子身后那递花的姑娘眼带羞意的低下头,嘴角含笑微微牵起。

身后人跟着附和,也有跟来的妇人晓之以理:“是啊,小公子,姑娘既然将花给你,那便是对你有意,你能接下也说明是两人有缘,我看你们郎才女貌的,倒很般配,你不如就应了吧,我们南屏城也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洛商大声抗议道:“什么有缘,这又不是你情我愿的,你们这是逼婚,而且,而且花已经不在我手上了,在他这儿呢,你们要逼婚就逼他。”

众人视线一下子落在季风身上,季风眉峰一挑。

这关他什么事?

“咦,这位公子也不错啊,模样还要俊俏些。”

感情你们挑女婿跟菜市场挑白菜一样啊?

一众人好说歹说好一阵儿,那男子像是铁了心要在他们几人中间挑一个女婿一般,就是不让人走。

僵持不下时,身后穿来一女子清脆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做什么呢?”小桑步伐轻快的走来。

那男子见是小桑,忙拉过来道:“小桑姑娘,你来的正好,你给我们评评理,这几位小公子不娶我女儿却接了我女儿的花,你说这是什么理?”

季风闻言不解,为何一众成年男男女女会让一个十五六七的女孩为他们评理。

季风正要看这个姑娘这么说,小桑走过来看了几人一眼,往季风身前一站,也不问事情原由,果断道:“这几位是顾公子的客人,不得无礼。”

话落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那男子恭敬道:“原来是顾公子的客人,无意冒犯。”

小桑短短两句话,竟十分有用,一众人都不再纠缠,道了声歉便散开了。

还有人摇头叹一声可惜了。

“是你,你又想干什么?”洛商想起在酒楼这女子硬要让他唱曲,又羞愤起来。

小桑笑起来:“我来给你们解围啊,你挺会来事的嘛,穿戏服唱小曲都不够你消遣的。”

洛商咬牙愤愤道:“你以为我乐意啊,还不是小爷太受欢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桑:“的确,你可受酒楼的客人们欢迎了,你要是什么时候想了,我随时欢迎你来唱曲啊。”

“你,,,”洛商咬牙,又不愿跟女孩子置气,愤愤的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季风热闹看够了,才出声道:“多谢姑娘解围。”

小桑一笑:“不用客气,我叫桑晓,你们也可以叫我小桑。”

堂子枫闻言挠了挠头:“桑小,小桑?”

季风:“姑娘刚才为何说我们是顾公子的客人?”

小桑:“只有这样说他们才不会纠缠嘛,难道你们真想娶了那女子吗?”

季风莞尔:“那可说不定,小桑姑娘若是晚一点再来,洛商说不准就答应了。”

小桑咯咯地笑。

“你说谁要答应了?”洛商怒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说你啊。”

洛商咬了咬牙,道:“我不跟你吵。”

此时大街上人群渐渐的开始向一个方向流动,言语兴奋的往一处赶去。

季风问:“他们这是要去哪儿?”

小桑道:“是照花节的庆典,大家会在姻缘殿的姻缘树前挂上上千种花,献给花神,以保佑信男信女能求得姻缘呢,想去看看吗?”

“照花节?是什么?”洛商闻言眼睛一亮。

小桑:“你不是懒得理我吗?”

洛商气结道:“你,谁问你了,我问,,,”洛商扫了一眼众人,最后点了点堂子枫,“我问他。”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堂子枫一路给他讲了讲几人从到达南屏城的所见所闻,几人顺着人潮来到姻缘殿前,不知是不是全城的青年男女都来了,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姻缘殿院中间,一群人围着一棵树正在热闹的讨论着,几人粗的树干上架着一架梯.子,梯.子上站着一个人,一朵一朵接过树下人递上来的花,将花系在枝干上。

院中许多人仰头观望,还有院门里进出主殿来来往往的人。

其中两个姑娘结伴从主殿出来,忘我的互相交流。

“你方才可是向姻缘神许愿了?”

被问的姑娘略带羞涩:“嗯,我向姻缘神乞求能遇到我的如意郎君。”

“快别说出口,会不灵的,不过你也太急了,应该等到姻缘树的花挂好,再来投花啊,这样姻缘神才会看到你的诚意。”

那姑娘慌道:“啊,真的吗,那我们晚点再来一次好了。”

“嗯。”

洛商摇头叹道:“这些小姑娘,怎么老想着把自己嫁出去啊。”

季风嘲笑道:“很稀奇吗?你以为人家姑娘还能跟你一样整天嚷着要做杀手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商没好气道:“关你什么事。”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嘴,树上挂花的男子看见这边的动静,见是小桑来了,喊道:“小桑姑娘,你来啦,能过来帮把手吗?”

小桑应道:“可以啊刘伯。”

话落转头对季风四人道:“别吵啦,来都来了过去帮把手吧,今天的花很多,刘伯他们两个人挂不完。”

洛商闻言暂停了吵嘴道:“好啊,我爬树可厉害了。”

季风习惯性的拆台:“是吗?要不要比比啊。”

洛商昂首道:“比就比,看谁能挂到最顶上的枝头。”

堂子枫见两人又开始较劲,笑道:“好,那我们三个就给你们递花。”

刘伯笑吟吟道:“几个小公子都来帮帮忙啊,好好。”

季风和洛商走到梯.子前,季风抱着手刺激洛商道:“你不是爬树很厉害吗,想必没有梯.子也能上去吧。”

洛商抬头望望光秃秃又粗壮的树干,本没打算要直接爬上去的,受不得季风刺激,哼道:“不用就不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罢从梯.子旁开始艰难地往上爬。

堂子枫道:“也,不用如此吧,季兄也要爬上去吗?”

季风坏笑:“当然不。”话落昂首阔步走到□□前,踩着□□上树。

洛商简直要气背过去,咬牙切齿道:“季风你大爷的。”

苦于覆水难收,骑虎难下,只能继续往上爬。

刘伯往下挪了挪,接过小桑递过来的一束花,笑呵呵道:“真是年轻气盛啊。”

季风爬到一截树干上坐下,冲风银扬首道:“这边还是空的,我包了,小和尚,动动手,递几朵花给我。”

风银一路上还捏着季风早前递给他的花不知道该作何处置,闻言寻了个地方将花好好的放好,走到摆花的地方挑选了几束颜色一样的,爬上独梯递给季风。

季风看见风银的小动作扬了扬唇角。

几人有序的分工,小枫给洛商和风银递,洛商风银递给树上的人。没多久,树便逐渐满满当当。

洛商越挂越兴奋,认真的在跟季风比:“你太慢了,树顶这块儿我包了,刘伯,交给我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伯道:“那就谢谢小公子了,这树顶枝干细,又那么高,往年挂的都比较少,今年遇到你们,把这姻缘树挂满了,姻缘神一高兴,定会更加眷顾我南屏城的信男信女。尤其是你们四位,个赛个的俊俏,一会挂完了花,要不要顺便也投个花求个签,问问姻缘啊?”

堂子枫目不转睛的仰望着花树,道:“这个真的灵吗?”

老伯保证道:“当然,每年照花节都会促成很多人的姻缘。”

风银一副冷冷的样子,显然不感兴趣,默默的给季风递花。

季风见进出姻缘殿的人都个个面带桃花色的,忙道:“别,我就是来凑凑热闹,谁会要自己的姻缘去求别人啊,不去,绝对不去。”

洛商嘴里叼着花往上爬,含糊不清道:“就是,我们几个大男人,为什么要做这种女儿家家的事啊,再说了,我去求不是为难姻缘神吗,这世上,怎么会有能配得上小爷的人。”

堂子枫闻言在树下咯咯的笑。

挂完花,洛商季风二人径直跳下来,谁也不服谁的互相哼鼻子耷脸

刘伯也慢慢从□□上爬下来道:“真的不求个签?投朵花也行啊。”

季风、洛商:“不要。”

是夜,姻缘殿中,三五不时有结伴而来的青年男女上香,殿外姻缘树下,铺满了白日里人们投来祈愿的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猫着步,左看右看,确定没有人后才挺直腰板跨进院子,来来回回在结满繁华的姻缘树下踱步。

季风左手托着右手,右手抵着下巴,晃悠好半天,才咳了咳不知道对谁道:“先说好啊,我才不是来求什么姻缘,我就是好奇,这世上难道真有什么掌管人间姻缘的神?”

季风自言自语着,完全没发觉此时被人装饰的密不透风的花树枝丫上,正躺着一俊美的男子,男子一手执酒,身着如明镜天空一般淡蓝柔和的衣袍,轻飘飘的同乌黑长发一起垂在空中,头枕着手臂,凤目轻闭。

忽而听见树下有人在说话,好奇的抬眼往下睨了睨,便看到一个船穿深色衣衫的少年自言自语。

“若是有,那为何世上还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不扯那么多,反正呢,我是不信的,除非,,,”

季风拿起手中的折扇往掌心一敲。

“除非你让我小叔叔赶紧找到自己的姻缘,那我就信,都说你管男女姻缘,那我问你啊。”

季风晃悠着又停在树前,一本正经的指着树干道:“若是我,我小叔叔喜欢男人,这线你牵不牵?你们给人拉煤这行依托的是什么?怎么才算良缘,会问人当事人意见吗?你能明白我意思吗?”

树上那男子越听越有意思,换了个姿势撑起了头,抿了口酒继续听。

“章程是什么?先扔朵花是吧?行,为了给你个证明的机会,我,我替我小叔叔投一朵。”

季风拿出一朵刚摘的白色风铃花,仰起了头,抡足了劲往树顶甩去,见花没落下来,满意的点了点头,忽然耳朵一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糟糕,好死不死这时候有人来了。

慌忙间左看右看,盯上了姻缘树,一个翻身跳跃,轻巧的就爬了上去,可谓经验老到,一上树就正对上男子的眼睛。

季风一惊。

这人是谁?什么时候来的?为何这么近的距离,他一点的没有察觉,这得是多高的修为。

顾江屿见季风看着他发愣,举起酒瓶冲他笑了笑。

“你好啊,我的小客人。”

,,,

姻缘树下,洛商一副夜行者的架势,正门不走,翻.墙跳入,见四周无人,才拍了拍衣襟,昂首阔步走过来。

顾江屿眉眼含笑轻声道:“你跟他,很熟吧?”

季风看着洛商跟自己如出一辙的动作眼皮跳了跳:“,,,不熟。”

季风警觉的问:“你就是小桑口中的顾公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江屿莞尔:“你就是季风吧。”

一阵清风吹过,挠的花树簌簌作响。

洛商皱紧了眉,压着声音道:“笑什么笑,我又不是来求姻缘的,我堂堂霁月阁少阁主,怎么会来求这个”

树上,季风低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江屿上下扫了他一眼,心道,临夏来的,长得好看,修为低微,游手好闲,一口一个小叔叔,手上还拿着九骨钦墨,不是时风门那个少主季风还能是谁?

嘴上道:“呵呵,掐指一算。”

季风:“,,,”

季风从怀里摸出下山前季之庭给他的白玉短笛,拿给顾江屿看。

“小叔叔让我找的人就是你吧。”季风尾音下沉,肯定道。

顾江屿眼光落在短笛上,神色微动。

喃喃念道:“白杨何萧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江屿修长的指节按在白玉短笛上。

“其实他不必给你这个我也能认出你来,不过也好,怀旧是道不错的下酒菜。”

洛商还在树下喋喋不休:“我呢,主要是为了我姐姐,她也该找个人嫁了,不然老是成天管着我,应师兄人不错,可我姐姐好像无意于他,自然不是要你强行牵线,所以我这不是来找你商量一下嘛。还有季风,最好也给他找一个,他整天就是太闲了,才到处兴风作浪,成天跟我作对,还拦着我拜师,太不仗义。”

正说得起劲,突然听到头上传来一声嗤笑。

洛商拧眉:“谁?”

季风从花丛里探出脑袋,压低声音道:“快上来,有人来了。”

洛商脸霎时涨的通红。

怎么老是在这种时候遇到他?他上辈子一定跟季风有仇吧?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季风懒得跟他解释,催促道:“赶紧上来。”

洛商最后还是翻身上树,一见树上居然还有别人,脸更加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你们干嘛呢,居然躲这儿偷听?你是谁?”

季风一把捂住洛商动个不停的嘴,看向院子的门。

堂子枫悄悄的靠近,手执着花,扭扭捏捏的上前,干站着好一会儿,才将手上的花投到了地上,正要离开,听到树上一阵响动。

“唔唔,”洛商挣开季风的桎梏:“你干什么,放开我。”

堂子枫听见树上的动静,小心的走过去,试探的问:“谁在树上?”

“我们被发现了。”洛商没好气道。

季风:“,,,”

※※※※※※※※※※※※※※※※※※※※

梯.子为什么会是敏感词啊??w?????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堂子枫找了处花少的能下脚的地方站定往树上一看。

季风、堂子枫:“,,,”

“你们,在做什么呢?”

“,,,”

季风干笑两声道:“哟,你来啦,上来喝酒啊,这儿风景可好了。”

顾江屿挑了挑眉。

“啊?”堂子枫望了望遮天的树盖,道:“上面什么都看不到吧?”

“诶,此言差矣,你要上来了才知道,被万花拥簇着围坐小酌,可舒服了”季风手肘戳了戳洛商。

洛商忙应道:“是啊是啊,我们不是来求姻缘的。”

季风:“,,,”

“啧啧,”顾江屿看着这一幕,调笑道:“真是少年心事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堂子枫挤了上来。

洛商:“什,什么少年心事,你别胡乱猜测,我是为我姐姐,有心事的事他们俩吧。”

洛商眼神狐疑,季风赶紧撇清:“我也是啊,我是给我小叔叔求姻缘。”

顾江屿抿了口酒,毫无诚意的点点头。

“你呢?”洛商指着堂子枫。

“我,我是为我哥哥。”堂子枫活学活用。

“你们还真是好侄儿好弟弟啊。”顾江屿喝了口酒悠悠道“让我看看,这出好戏还有没有后续。”

洛商闻言想到了风银,肯定的表示:“不可能,像我师父这种世外高人,自然是不食人间烟火,怎么会关心姻缘这等俗事。”

话落树下又传来响动。

顾江屿挑了挑眉,吟吟笑道:“这不是来了吗。”

几人凑过去一看,果真是风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来了来了。”

洛商:“我师父真的来了。”

季风:“让你别叫师父。”

洛商:“你管我,别挡着我。”

“小声一点。”

风银脚步极轻,几人说话间不注意人已经到了树下。

风银也不说话也不投花,见姻缘殿有人走出来,便想转身离开,恰好就听到树上动静越来越大。

树上有人?

风银放轻脚步靠过去,抬头就看到树上挤满了人,有两个还扭打在一起

树上树下视线一对上,一时安静如雪。

不知是谁脚底一滑,跌了下来,慌忙间不知顺手拉了谁的衣带,三人一起重重的跌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往后站了站,看着这滑稽的一幕。

洛商被季风压着哎哟一声,喊道:“赶紧起开,压死我了。”

几人拍拍屁股起身,看看风银看看天,干巴巴的笑起来。

季风讪讪道:“好巧啊,你也来看月亮。”

洛商:“师父,喝酒吗?”

风银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

身后树叶微动,顾江屿翻身,轻飘飘地落下。

一双凤目半含醉意半含笑意,优哉游哉道:“承认是来求姻缘的有那么难吗?”

三人异口同声:“没有!”

“行行行,没有。”顾江屿侧目对上风银的视线,微不可察的一顿,随即收回了眼中的异样神色。

洛商道:“喂,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躲在树上偷听我们讲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江屿慢条斯理,音色中自带缱绻与幽怨:“我还没说你们呢,我好好的在树上喝酒,一个个都来打扰我,你们就是这么对今天才帮你们逃过终身大事的恩人的吗?”

洛商:“你就是那个顾公子?”

顾江屿挑了挑眉峰。

堂子枫:“原来是这样,多谢顾前辈了。”

顾江屿闻言撇撇嘴,声音慵懒:“顾前辈?我有那么老吗?”

风银一言不发的看着顾江屿,眼神警觉。

顾江屿转头就对上他的视线,神色一顿,随即信步向风银走过去,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风银瞳孔紧缩。

顾江屿直了直身道:“好了,我的小客人们,酒也喝了戏也看了,我便不奉陪了,几位想找我玩,顾宅随时恭候。”

话落他向季风眨了眨眼,轻轻一跃便离开了院子。

洛商看了眼那奇奇怪怪的人的背影,问风银:“师父,他刚跟你说了什么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并不回答,面色一如往常清冷无波道:“师父?”

洛商毫无自觉,厚脸皮道:“是啊师父,那天,你就那么动动手,就制服了鸣蛇,简直太厉害了,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厉害的人,,,”

风银看了他一眼,洛商继续道:“你若是收了我为徒,就多了个贴心的小跟班,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我霁月楼都能给你找来,徒弟给您端茶倒水,鞍前马后,您只用教我如何修炼能像你这样就行了,我学东西很快的,,,”

季风看着风银不为所动的样子心里莫名有点爽,对堂子枫道:“太狗腿了,人家都不想理他。”

谁知下一秒,风银思索一番简洁利落道:“好。”

季风噎了一下,难以置信道:“什么?”

做好长期软磨硬泡的洛商也是一惊:“什么?你说什么?”

风银神色淡淡的,看着洛商道:“我做你师父,你想学什么?”

洛商还一脸不敢相信,磕巴道:“师父你,你这么快就答应我了我还没想好。”

风银看了看洛商手臂上恰好滑动露出一抹绿色的鸣蛇,道:“我可以教你怎么驯服鸣蛇,借用它的力量提升你的修为。”

季风和堂子枫已经愣在原地,尤其是季风,后槽牙都快磨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商喜形于色:“真的?那太好了,师父,趁现在天色还早,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开始学吧。”

季风磨牙,还要找个没人的地方?

风银:“嗯。”

季风:“,,,”

季风冷哼一声道:“做什么还要单独找个地方,怕我们偷师吗?”

洛商看季风话里带刺的样子心里很是舒畅,得意道:“就是让你在旁边看着,你还能学会了不成。”

季风给了洛商一个白眼,气闷的同堂子枫走在前面,越走越快,洛商还在跟风银说个没完。

洛商兴奋之余看了看季风低声音道:“师父,你怎么会和季风走在一起啊?”洛商一副背地说人小话的样子。

“怎么了?”风银淡淡道。

“你别跟他走的太近,我跟你说,他们修元灵的简直不是人,隔几条街都能看清你脸上的毫毛有几根,你关上门在房间里干个什么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手挨蹭在地面就能数清楚方圆十里有多少个人,虽然季风废了点,他嘛也没那么厉害,但也非常人所能及,你可别不信我,在他们面前,一点儿隐私都没有,,,”洛商天花乱坠的说着,突然季风回过头眼神不善的瞪着洛商,吓得洛商立马闭嘴看天。

季风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洛商,发出警告的眼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确定季风已经转身走了,洛商才看着风银小声,道:“你看,我说吧。”

回去之后,洛商真找了个地方开始拉着新认的小师父教学,而风银简直可以说是倾囊相授、有问必答了,仿佛要在有限的时间把洛商想要知道的都教给他,洛商越问越觉得自己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师父拜的很值,师父光是口头讲授就能感受到其修为有多深不可测,而洛商被突然砸到头上的便宜冲昏头脑,一时忘了问为何他们只有过几面之缘,风银就愿意这般诚心地教他。

夜晚,南屏城进入了深眠,风银确定几人都睡下后,轻声出了房门,在季风的房门外施了一层结界,便离开了。

他早知道时风门一脉五感超常,即便洛商今晚不说那些话,他也知道在有时风门人在的情况下想要隐瞒行踪应该怎么做。

房内季风并没有睡着,躺在床上翻了几圈闷闷的拉过被子盖住头,心里莫名烦躁。

可以啊小和尚,啊不,雪苍弟子风银,缥缈世外宗门清冷孤傲的高岭之花,挺受欢迎嘛,坐在霁月楼喝茶就能被选为飞花宾主,随随便便就勾搭了一个小徒弟,现在在陌生的南屏城,半夜跟一个陌生人来往不清,这个陌生人可是跟他小叔叔牵扯不清的人啊。

季风的思绪越飘越远,良久又拉下被子,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有关顾江屿,和风银。

小叔叔让他拿着信物来找顾江屿,那么这人必是与当年的事有关,今夜遇到了正好,打算明日便去找他,但顾江屿好像认识风银的样子。

在樱花林中那个老伯说过城中设有阵法,来时他便留意过,城内城外确实有好几座祭台,坐落无序,他对阵法研究不是很深,不过看样子已经很久了,若说他们顾家世代镇守在此,那么为何又会认识风银,究竟有何联系?

正思考着,原本敞开的识海忽然断了与外界的连接,季风无焦距的目光忽然汇拢,落在门上,

是风银设了结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若有所思,他既然这么做了,那么即便自己追上去也做不了什么。

这下季风更烦闷了,心道那便只好明日亲自去问那个顾公子了。

风银留意过顾宅的位置,在城中靠近西面的地方,再往后人烟也少了,一眼看过去就是重叠的山,顾宅占着平地又连着山峰,范围挺大。

但他一路进来注意到,诺大的顾宅几乎没人,只看到一个小厮打着哈欠走过长廊,回到自己房间歇息。

风银轻而易举就找到了顾江屿,就像是在等他一般。

屋檐下,顾江屿悠然的饮茶,风银已经站在了他身前。

“你来了,坐。”顾江屿头也不抬沏了杯茶,放在木桌对面的位置。

风银不为所动,声音阴冷道:“你是谁?”

顾江屿眼底笑意盈盈地抢答道:“我是谁,为何知道你的身份,我究竟想做什么是吗?风银少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风银眼神一凛,倏地拔剑指向顾江屿,九霄压迫性的力量直逼顾江屿的脖颈。

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两方无言,凑近看便能看到,有一股力量横亘在剑刃与脖颈之间,与风银的剑气两厢对抗,维持着平衡,一旦这股力量消失,便会一剑刺穿喉咙。

对峙一番,顾江屿开口道:“或许我该叫你洵舟少君。世人不知风银二字何意,但我知道,我顾家世代都知道,阆风的所有事。”

他收起慵懒的神色,眼中闪着光,收掉了脖颈间的力量,起身一拜:“一别阆风,十二载有余,少君,久违了。”

风银收回了力道,没有刺下去,眼中仍有防备,道:“你究竟是何人?”

顾江屿轻笑道:“不要紧张,少君,我不是你的敌人,你跟我去个地方就知道了。”

风银戒备满满:“我凭什么相信你?”

顾江屿抬手,掌心蹿起一道灵流,灵流在掌心上方盘旋,最后结成一个古老的图案。

风银眉头一皱,顾江屿凝出的图案,是个阆风人都知道,是镜海的一座石碑上所刻,乃是“镜”字的古文字。

顾江屿:“这下可以跟我走了吗?”

这种算是自证身份的做法并没有让风银放下戒备,但他还是跟了上去,他也想看看,这个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江屿带着风银往后山的山顶走去,一路上也没遇到几个人。

他见风银戒备的观察周遭,解释道:“顾宅除了几个侍从,只有我一个人,不似外面那些门派,弟子众多,这些年还真是孤单啊。”

风银没理他,他自顾自的说道:“或许你和我一样,雪苍山也没有人陪你吧,一个人守在一个地方,十年如一日,即便游心也在,但他或许也陷在自己的罪孽中,自己都不得解脱,又如何宽慰你。”

“你知道游心?”风银见他话语中的无奈不似作假,不由得蹙眉生疑。

顾江屿几乎是温柔的对他一笑:“少君,我说过了,你不必防备我,我也是阆风人啊。”

风银闻言一怔:“我从未见过你。”

那年从阆风逃出,即便他年龄不大,阆风的人他都能大概的辨认,但他并不记得阆风域内有这个人,而且当年逃出去的活着的人,没有几个。

顾江屿轻轻一笑:“顾家并不在西境阆风域内生活。”

两人往山顶而去,视线愈发开阔。

顾江屿回忆往事声音轻轻道:“从百年前,阆风人镇压惘极境开始,顾家这一支就被派出去了,当年阆风起阵封禁惘极境,所用的阵法需要连接三个点才能完全将惘极境镇压,除了阆风山的昆仑台,我族之人将就惘极境的神火台作为第二点,还差一个,顾家便领命去寻找第三个设阵点,如果现在有张地图就会发现,昆仑台,神火台,和南屏城在一条线上,从那时起,顾家就世代镇守在此了,除非有要事,不得回阆风,更不能将这个秘密暴露,顾家的位置只有阆风族长能知道。当年事发突然,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就被送走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十二年后又让你找到了。”

两人走到山顶,从断崖上俯瞰,整个南屏城尽收眼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深夜已是灯火零星,此时只有几个地方亮起了醒目的灯,足以在山顶上看见。

是顾江屿特地让人亮起的,几个祭台的位置,无序的分散在城内城外。

“少君请看,那便是阵法的方位。”顾江屿数了数发现没对,道:“唉,怎么还有一个没亮,小桑那丫头,动作太慢了。”

风银:“,,,”

顾江屿挥手:“算了,将就看吧,总之这个阵法,能镇压惘极境的妖魔鬼怪,将他们圈禁在惘极境内。”

风银抿了抿唇,良久道:“可神火台当年不是,被我爹毁了吗,为何还能,,,”

他知道当年的事最开始是由他爹亲手毁掉神火台引起的,他求了游心很久,游心才肯告诉他原因,这也是他此次下山的原因之一。

“没错,”顾江屿道:“就是因为神火台被毁,才导致惘极境的妖邪异动,才让那些人有机可乘,若要是正面对抗,即便是所有门派都联合在一起,也不一定是我阆风的对手,只是最后,圣女带领着大家,不惜一切代价,以人力升起层层结界,替代了神火台的力量,才修复了阵法,压制了惘极境的妖邪,再次封印赤乌凰。要不然他们以为为何天垣能安然无恙,他们怎么有脸,对天下人说,是他们剿灭了罪人,镇压了妖邪,护住了苍生。”

顾江屿说道最后,声音越发阴狠,与他平时一派从容的眉眼相比简直换了个人。

风银立在山巅上,握着九霄的手指发白,当年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有的来龙去脉,才深深的明白,自己没有立场以整个修界为敌,当年的动乱,发展到最后,死伤太多,已经不是谁是谁非能够说得清楚的了。

顾江屿遥遥的看着南屏城,声音里尽是无奈:“那年我父母带着我回到阆风,亲眼见证了这些事,我曾远远地见过你,所以才能认出你来,你眼睛上覆盖的术法是阆风灵族特有的,只是多年过去了,个中恩怨,谁是谁非,早已经说不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江屿无声的叹气,伸出手覆在风银眼尾,指间一划,咒术消失了,迢迢暗夜,闪烁的黑曜石瞬间变成碧蓝幽深的湖。

湖心深处,那股惊心动魄的碧波悬浮着,流动着,这样摄人心魄的美感却自带寒意,像是融入了雪苍万年不化的积雪,与他冰封的执念与挣扎。

让人看了既想远离又想靠近,远离那淹没一切的森冷的寒意,靠近那不可侵犯的孤寂的灵魂。

良久顾江屿道:“你知道你爹为何要毁掉神火台吗?”

风银喉咙发干,嗓音低哑:“知道。”

顾江屿苦笑:“那看来少君心中已有抉择了。”

“二十年,离下一次祭阵还有七年。”顾江屿道:“还有七年,便又要有人牺牲了。”

阆风人结阵镇压惘极境,虽阻止了妖邪为祸世间,保证了整个天垣的太平,但鲜为人知的是其中付出的代价。

风银看向远方,眼神坚定道:“我一定要彻底了结这些事。”

顾江屿:“少君现在打算怎么做?”

风银森然道:“顺着赤乌凰这条线,揭开危燕三星门的阴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江屿道:“然后呢?你应当知道,你要做的事,和你爹当年一样,是不会为世人所理解的。”

风银沉默,半晌他艰难的启齿:“可天下已经没有第二个阆风了。”

世人的贪念是无止境的,谁能保证十二年前那场动乱不会发生第二次?到那时,已经没有第二个阆风愿意牺牲自己换取有限的太平了,惘极境里的邪魔将势不可挡。

顾江屿并非要劝阻他,只是知道这件事很难办成,良久道:“听闻若木之花现世了,就在季风身上,你和他,,,”

提到季风,风银神色不由得复杂起来:“如果可以,我最不希望他卷进这件事。”

山崖下远离河流最远的一个方位,最后一盏灯亮了起来。

“别怕,有我在。”

脑海中季风的声音响起,是少年清朗的声音,也是孩童稚嫩的声音。

在长卿云的船上,季风从梦中惊醒,梦呓般的对他说出那些话,他才猛然记起十二年前的那个雪夜,他早就见过他。

不堪回忆的夜晚,稍微牵起一点水花都会引起江河决堤,而那个人,就是绝望的浮沉中飘来的一块浮木。

那个雪夜,他忘记怎么走到一条巷子,身后是紧紧相逼的修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突然被一个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小男孩拉近了一处黑暗中,两个小小的身躯屏息凝神,躲过了追杀。

过了许久,那小男孩终于绷不住了,眼睛湿哒哒的看着他。

忘记那个小男孩怎么抱着他又拉着他的手,一直哭,哽咽了好久,断断续续的说着,说你不要哭,不要哭,爹娘走了,只有我们一个人,所以不能哭,不要害怕,还有我在,还有我在。

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他。

他自己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站着,任由这个小男孩握着他的手,拍着他的背,在他耳边哭泣。

忘了有多久,他听到银铃声,知道是游心来了,便丢下小男孩在雪地里就走了。

在雪苍山他多次回想起,眼睛里都莫名的流露一丝笑意,在冰寒的雪山,开出热烈的花。

那个小男孩,到底在哭什么啊,该哭的不是他吗?

好半晌,风银才回过神来,苦笑道:“可我必须要拿到若木之花。”

顾江屿看出他眼神中的挣扎,轻声道:“他会怎样?”

“会死。”简单两个字,说不出的沉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别的办法吗?”

风银艰难道:“我也不知道。”

两人原路返回,下至半山腰,南屏城也望不到头了,整个顾宅反而清晰起来。

顾江屿注视着顾宅中某个地方,轻笑道:“或许我们应该相信他自己能解决,我看他待你挺不一样的,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风银顺着顾江屿的视线看过去,顾宅后院的墙头上,季风轻巧的翻了进去。

“一起去?”顾江屿试探的询问,

“不了。”风银摇头:“我该走了。”

即便这样季风会对他有所怀疑,他还是怀着一点侥幸心理,希望他永远不要卷进自己事中。

“就这么不辞而别吗?”顾江屿看向他

风银颔首辞别,转身离开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季风跳下墙,也不再小心的避着了,一路进来,都没几个人。

路上他就想,熬到明天是不可能的,他是傻了才这么想的吧,万一他们俩不是旧相识,而是姓顾的对风银有所企图怎么办。

就算他是小叔叔的故人那又怎样?

等闲变却故人心呐。

万一小和尚有危险怎么办?

姓顾的修为深不可测,小和尚真对上他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季风走到院中,看见方桌上还放着两个茶杯,一个没动,一个空了。

季风忧道:“看样子没谈拢啊,姓顾的不会已经动手了吧?”

但又看看周围,顾宅虽大,他也大致看完了,没见到两人的身影啊,难道不在这里?

季风打开无限识海探查了一下,不多时便睁开眼。

得,什么都探不到,孤男寡男的,能去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思索间,季风已经摸出几个小蜜蜂,虽是准备炸了这个鸟都不来的地方,

一阵脚步声传来,顾江屿的声音悠悠的响起:“顾宅多年的老宅子了,可经不起你这一炸,怎么了季小公子,这么着急?深更半夜的火气这么大,你不休息,我还要休息呢。”

顾江屿入戏的打了个哈欠。

季风单刀直入:“风银呢?”

顾江屿理所当然的道:“走了啊!难不成,留下来过夜啊?”

见顾江屿也不遮掩,季风也不客气道:“你半夜找他做什么?”

顾江屿也不跟他兜圈子,毕竟本就是他先跟风银说了几句话,风银才来的。

“他是我一个雪苍故人之子,自然是叙旧咯。”

季风当然不信,即便他说的故人之子是真的,但听到他对风银没有威胁还是松了口气。

“这就走了?”顾江屿见他无声的叹口气,转身就走了,颇为不解。

“不走干什么,留着过夜吗?本来就不是来找你的,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落季风头也不回的走了。

季风离开顾宅,越走越觉得不安,没有哪里有什么不对的,也没有任何征兆,偏偏越是这样,他越不安。

季风鬼使神差的走到了渡口,河面可能无声的落下去一颗石子,打破平整的水面,泛起细碎的浮光。

他很想立马赶回酒楼,却又挪不动脚。

忽然看见有个渔夫从渔船上下来。

季风走过去问道:“老伯,这么晚了为何还不回家?”

渔夫打量了他一眼,将小渔船停好,道:“回不回家也无所谓,再过几个时辰啊,天就要亮了,何必来回折腾自己这把老骨头。”

船身靠稳后,渔夫钻进蓬船,拿出几个果子和干饼外加一壶酒,坐在了木板上,冲季风示意。

季风有些心不在焉,闻言道:“你的家人不会挂念吗?”

季风跟着并排坐下,两条修长的腿垂在湖面上,映出半边影子

渔夫咂了两口酒,轻声叹道:“家人?家人都不在咯,老夫孤身一人,在这江上飘了大半生,无牵无挂,倒也自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醒神,敏感的知道大概是提到老人家的伤心事了,忽然听见不远处有颗石子落进河中,惊动平静的水面,牵起一圈圈涟漪。

季风痴痴的看着石子落下的地方道:“你说,江河的存在,是不是为了告诉世人,有些地方不得踏足,有些人,无法挽留?”

正如那颗石子,在寂静漆黑的夜,在某个角落无声的滑进江中,仅仅是带起微不足道的涟漪,便被浩渺的江河吞没,连最后留下的痕迹,也一圈圈消失殆尽。

渔夫看向水波未平的湖面,轻声笑了笑道:“我看你年纪也不大,怎么脑袋瓜里装的东西这么深沉呢?”

季风不答,眼睛看向湖对岸,山崖上有明明灭灭的灯光。

他之前并未注意到渡口这边的情况,便问:“那边是什么?”

渔夫咽了口酒,喉咙里发出叹谓:“就是一座酒楼,建在水面绝壁上,挺新奇的,都是年轻人爱去的地方,有歌有酒的,我以为你也是要过去的呢。”

季风看着对面灯火明灭处,被江上的轻烟隔开,看不真切,真如个羞怯的美人,犹抱琵琶半遮面。

“刚才也有人来乘船去对面的酒楼吗?”季风问。

渔夫道:“不久之前是有一个穿白衣服的少年来过,看起来跟你差不多年纪,不知道是不是要过去。”

季风心里一动:“此话怎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渔夫回忆了一下,道:“他才上船没走多远,水上不知哪儿飘来了另一艘船,上面有两个少年。后来,他们又到一条船上去了,然后不知道怎么了,船翻了,三个人都掉水里了。大概是不会水,扑腾了半天都没扑腾上岸,还是我给他们捞起来的呢!哎哟我这把老骨头。”

季风直了直腰,有些急切道:“然后呢?”

渔夫锤了锤腰道:“然后就都回去了啊。”

季风如一颗焉嗒嗒的小花又精神起来一般,一下子蹿起身。

“谢谢老伯。”话落飞快的跑没了影

渔夫咂了口酒,摇头道:“这帮年轻人。”

季风飞快跨进酒楼的门一个箭步疾冲上楼,带起一阵风惊动了昏昏欲睡的店小二。

店小二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条件反射的喊:“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睁开眼左右看了看没见着人影,又撑着头睡了过去。

季风一把推开门便看到一个十分热闹的场景。

地上被胡乱甩了几件湿哒哒的衣服,地上的人一个正焦灼的走来走去,一个端着一碗东西放在床头,还有一个正躺在床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来走去的洛商还在碎碎念:“都怪季风,他要是不半夜悄悄出去,我也不会发现他不见了,不发现他不见了就不会拉着你出去找,也不会想到要去那个酒楼,更不会不小心翻了船。可是,不这样的话也不会发现师父体内的寒症,,,那到底该不该怪他呢,,,唉你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你,,,”

季风越过上来就兴师问罪的洛商,走到床前,看着那个白天还活蹦乱跳的人此刻红着脸皱着眉躺在床上。

“小和尚这是怎么了?”季风问,不是落水了吗?怎么还躺在床上了?

堂子枫将药放在桌上道:“我们,不小心害风兄落了水,回来便发烧了。”

季风道:“嗯?他身体不差啊?”

况且风银常年生活在极寒之地,江水再凉,也不至于泡一泡就风寒了啊?

堂子枫看了看床上洛商,轻声道:“季兄,我方才给风兄诊治的时候发现,他体内有一种奇怪的寒症。”

季风蹙眉:“什么样的寒症?”

堂子枫道:“寻常寒症是感受寒邪所致,患者为虚寒体质,畏寒喜暖,吹不得风受不得凉,身体条件也远不如常人。可风兄乃是修道之人,又常年生活在严寒的雪苍山,或许用了什么以毒攻毒之法,让他有所恢复,少有寒症的症状。可我刚刚为风兄诊脉,发现他的寒症早已深入骨髓。此番骤然离开雪苍山来到正值酷暑的地方,身体定然会有不适,之前在西水段就泡了几次水,现在又在深夜落进江中,直接诱发了体内的寒症。”

大概就如一块冰,在冰寒的地方不会更冰,忽然走到温暖的地方,便开始融化,还未融化殆尽,又来一阵冷风一吹,面上的水又立马结了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商安静的听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小师父。

季风心里一紧,问:“你说寻常寒症是感染寒邪所致,那他的不是吗?”

堂子枫低头想了想,摇头道:“风兄的情况很特别,他不一定畏寒,身体也不差,他现在还没醒也无从得知其他的情况,我猜测,很有可能是小时候受过极大的刺激大病了一场才落下的寒症。”

季风神色一滞,脑海中突然浮现在西水段山洞中,那个水潭里出现的画面,大雪与杀戮,还有那个衣着单薄的小孩。

季风的心像是被扎了一下,伸手捏了捏风银的指尖,触感冰凉,额头却滚烫,看着床上人难受得拧起的眉,不知道身体正承受着什么样的痛苦。

堂子枫继续道:“这种寒症一旦症发,像现在这样只是风寒发热都是轻的,严重的话会危及到生命。若他一直在学雪苍山还好,毕竟从小就适应了,如果一直待在天垣又不根治,长此以往会伤及根本。”

季风深色一凝道:“你可有办法根治?”

堂子枫抿了抿唇道:“有,只是,,,”

洛商听的着急道:“只是什么?可是有什么很难弄到的药材,你告诉我,只要那东西在天垣,我一定让霁月阁弄到手。”

堂子枫迟疑到:“确实少一味药引,叫弥生花,这种花在开放时会散发毒气,随即立刻枯萎而死,但在开放前它是治疗寒症十分有效的药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商一喜,拍手道:“这不就好办了吗,你告诉我在哪里能找到,我定给你弄来。”

季风吸了口气,道:“这种花,是不是只有惘极境才有?”

堂子枫点点头:“嗯。我现在也只能尽量开点药缓解一下,要想根治,还是得要弥生花。”

洛商咂舌:“啊?那怎么可能找得到,我姐姐都进不去惘极境。”

季风伸手覆上风银的额头,烫的心里一颤,问道:“你能保证弥生花一定能根治吗?”

洛商犹疑了一下摇头道:“不能,我只知道古医书中有记载,很少有人能去惘极境,更没见过弥生花。”

季风道:“我知道了。”

“怎么好好的会落水呢?”季风侧头看向洛商。

洛商没来由的一阵心虚,没了方才自言自语时的理直气壮,跟犯了错的小孩似的嗫嚅道:“我,就是晚上起来看见你们不在,还以为你俩偷偷出去玩儿了,就去找你们啊,然后就在渡口看见了师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季风冷声问:“怎么翻的船?”

“就是不小心嘛,那个船,底座太窄了,稍微动一动,就翻了。但这也不能完全算是坏事对吧?我们发现了师父体内的寒症,若不是这次落水,师父他定不会自己告诉我们的,以后犯病痛了难受了,都得自己忍着,,,”洛商还欲再解释,忽然听到季风低不可闻地笑了一声。

“???你也觉得我说的对是吗?”洛商心里毛骨悚然的,他常常觉得自己这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心底有另一面,偶尔跳出来吓唬他一下。

“你还是骂我吧,这样我比较舒服。”洛商一阵恶寒。

季风起身拍了拍他的头,笑道:“我怎么舍得骂小洛洛,天色不早了,你们都去休息吧,我来照顾他。”

洛商后背一僵。

心道这人到底怎么了?

将两人送到门口,季风又点了点洛商:“你,让人熬碗姜汤过来,给小和尚驱驱寒。”

洛商忙不迭的点头,捡起地上的衣服麻溜的跑出去并把门带上。

关上门,季风坐到了床边,拿起床边空了的药碗闻了闻,皱了皱眉,便将碗放下。

看着睡梦中还难受着的人,季风低声道:“谁让你不辞而别的,活该你犯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床上人像是听到了一般,不悦的皱起眉。

季风握了握风银冰凉的手,又将之塞进了被子里,指间轻抚风银眉头,道:“怎么,你还不高兴了啊,不辞而别你有理啊?”

床上的人自然不会理他,他就这么看着那张过分好看的脸发愣。

他自己这是怎么了?方才在顾宅为何那般急着回来,临了又怯了。

季风柔声对床上人道:“还难受吗?”

他很想问问风银,从前发症时是怎样的,有多痛苦。但又怕结果如自己想的那样,好在床上的人并不会回答他,只是难受的蹙着眉。

季风失神般用极低的声音问道:“那年雪夜里的那个孩子,是你吗?”

直到洛商送来了姜汤他才回过神,季风接过姜汤,又“温柔”地把洛商请了出去。

季风轻声喊道:“小和尚,小和尚?”

床上人没反应。

又喊了好几声,风银才低不可闻的“嗯”了一声,音色低沉又沙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喝点姜汤吧?”季风端着姜汤拿进了些。

风银闻到气味,几乎是和送上来的姜汤同步的向另一侧移开。

就像互相排斥的两样东西,你靠近,我退步。

季风见他排斥,以为他是怕苦,哄道:“这不是药,是姜汤,不苦,喝点吧。”

风银眉头又皱起,还是没转过头。

“不喜欢姜吗?姜挺香的啊。”说罢还自己尝了一口,道:“不难喝啊。”

风银也不躲了,直接把被子拉过头顶,誓不从命的决然。

季风忍俊不禁:“这么不想喝吗?”

想不到小和尚平日一脸正经,生了病倒是由着性子来了,跟个小孩子似的,还不爱喝姜汤。

季风忍不住哄道:“好好好,不喝,给你拿开,你闻,没有味道了,别捂着了,不嫌闷得慌吗?”

季风伸手过去把被子扒下来,露出一颗发丝微乱脑袋,一张脸红扑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把人哄出来了,季风拨开他额上的几丝碎发,按着风银的被子,再次哄道:“喝一口好不好,就一口,喝了身体才不会难受,我喂你?”

风银手还捏着被子,但没有拉过头顶了,季风便把他扶起来一点,又端起姜汤,盛了一勺,轻轻的吹了吹,递到风银嘴边,道:“张嘴。”

风银犹豫半天动了动唇,就着季风的手喝了下去,眉毛又打了结。

不讲信用的季风又盛了一勺,道:“刚怕烫着你,一勺没盛满,现在补上,啊?”

风银蹙着眉,分辨不出是对姜汤的厌恶还是对季风行为的不满,但还是听话的喝了。

季风嘴角微微扬起,继续喂:“一勺都喝了,就着味儿再喝一口吧,乖。”

季风如此这般,总有理由哄他再喝一勺,到最后,风银怎么也不肯张嘴了,碗里的姜汤也见底了。

季风扶着风银躺回去,把空碗拿远了一点。

良久,季风看到床上人嘴唇微微张开想说什么,凑过去听,好半天后听到一个字,声音沙哑:“冷”

“冷?你等等。”

夏天的杯子薄,季风给他掖好被子,又去自己房间抱了一床过来,盖在他身上,缝隙封的死死地,透不进一丝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凑近风银轻声问:“还冷吗?”

“冷。”

还冷?

季风上床躺在他身边,隔着被子四脚巴上去,把人抱得紧紧的。

“现在呢?还冷不冷?”

季风侧着脸看着风银冷峻的眉峰舒展开来,大约是满意了。

他才放心下去,没多久也睡着了。

风银这一晚睡的并不安生,他做了个梦,梦里是自己被禁锢着,难以挣脱,接着就是漫天大雪的夜,他独自一人站在冰天雪地里,漫天纷飞的除了雪还有大片猩红。

梦中的场景不断变幻着,大多是不堪回首的记忆,但慢慢的开始出现了一些记忆里没有的画面,陌生又短暂,却也给他凛冬里木屋暖炉的温存。

没过多久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消逝瓦解,渐渐的看也看不清,抓也抓不住,所有的绚烂刹那间崩塌,所有的美好在指尖流逝。

梦中的他开始困惑,他应当是失去所有了的,那此时正在消逝的又是什么,这是属于谁的记忆?为何这般真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找不到答案,只是不断的的陷入在无边无尽破碎的梦里,犹如无尽的下坠,所有的一切都在远离他。

不知过了多久,下坠感让他惊醒,梦里的无力还很清晰,禁锢感也更真实了,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确被某人死死地禁锢住了。

侧过脸便看到季风近在咫尺的俊朗的脸,呼吸均匀的喷在他的脖颈间,他有一瞬间呼吸一滞。

他怎么会和季风睡在一起?

他记得昨晚落水后回来就发烧了,迷迷糊糊间问道了姜的味道,,,

风银觉得身体僵麻,一身的冷汗也十分不舒服,轻轻动了动。

“季风?季风?”风银轻轻喊了两声。

他本想如果睡着了就算了,没想到那人虽然没听到他说话但是却松开了胳膊和腿,待风银换个姿势躺定后,那四只爪子又行云流水的缠上来,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又动弹不得。

即便这样的姿势已经维持一晚上了,但当季风重新从后面抱上来时,风银还是轻轻的颤了一下。

这是一种很陌生的感受,多年来他独自在雪苍修炼,仿佛那终年不化的积雪与他融为了一体,他从没感受过这样的温度,隔着两层被子传到他身上,他竟然隐隐的有些希望白天不要来临。

风银没再睡着,而天也没多久就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睁开眼,感受了一下全身,手脚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但不确定抱着的人醒没醒,便没做大动作。

他抬手摸了摸风银额头,已经没有发烧了,舒了口气,再看眼前,风银安静的躺在他身边,呼吸均匀,后背露出来的衣衫因出了汗而有些湿濡的贴在身上,不自觉手臂收了一点力道。

不知是不是被自己弄醒了,旁边的人也动了一下,季风又闭上眼。

风银最大程度的放轻动作,转过身来,这一转发现两人的距离极近,近到能数清对方有多少根睫毛,呼吸都交叠在一起。

他脑袋向后靠了靠,才觉得呼吸轻松一些了。

风银底子很好,出了汗烧便退了,此时身体又恢复了平日的温度,稍显凉凉的。

他就这般看着季风的脸,梦中的场景细碎的浮现。

不知道看了多久,季风都快忍不住眼皮跳动时,风银才慌张的别开眼。

季风做戏做到底,睁开惺忪的眼,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唔,你醒了啊。”

风银:“嗯,刚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谁也没动,良久季风道:“手麻了,你先起。”

风银无声的叹口气,他被“禁锢”了一晚上,现在全身都麻

“你先松开。”

闻言季风听话的松开,垫了一只手在脑后。

风银坐起来,看了看躺着的季风没动。

季风挑眉:“嗯?你不下床吗?”

风银侧头看着季风,他睡的是里边,要下去还得跨过季风,他自然是想让季风先下去。

季风像是看不懂他的意思,一动不动的饶有兴致的看他怎么办。

两人你不动我不动,良久,风银妥协的掀开薄薄的两层被褥。

季风眼里,风银里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亵衣,被他圈着翻了几次身松松垮垮的,柔软的衣料下露出来一块皮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那被他咬出来的牙印,残留着浅浅的印子,季风一时失神。

风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不想矫情的非要他让开,直接翻身越过他下了床。

季风心里骂了一句,本是想逗逗风银,谁知弄得自己心猿意马。

风银下床,光着脚在踩在地上看了看房间周围,没寻见自己的衣服。

他那件薄薄的亵衣,垂到小腿就没了,若影若线的还能看见下面的肌肉线条。

季风顿时一怔,

昨晚是谁给他换的衣服?他自己知不知道?

他有没有拒绝,说我自己来?

可他那时候一定很不舒服,说不定就没能坚持自己动手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季风越想越蹿火,越蹿火越想把洛商从床上拖起来质问一番

风银找不到衣服,转眼就看到桌上的空药碗,道:“我昨晚,,,”

季风好像知道他要问什么一般抢先道:“你昨晚落了水受了凉,发了风寒烧的一塌糊涂,可磨人了,喝个药还非要我喂。”

风银对季风话中的引逗恍若未闻,听到自己只是发了个烧舒了口气。

外面门被敲响,洛商端着水,小心翼翼地问:“师父,醒了吗,我给你送水来了。”

“还有干衣物。”堂子枫补充道

季风心道,呵,我不来找你你自己就来了。

两人殷勤的很,实在是因为愧疚,要不是他俩弄翻了船,也不会害人家生病。

季风闻言忙翻身而起。

“等等。”季风拦下风银,快步去开了门,拿过堂子枫手里的衣物又猛地关上。

这行云流水的动作洛商还没反应过来,对着门喊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你那么慌张作什么,你俩在里面干嘛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衣服递给风银,一直待他穿好后,才放两人进来。

洛商警惕的看着季风,“师父,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季风听洛商自然的叫师父,更想揪着洛商的领子质问一番

风银接过递来的水,点头道:“嗯”

季风没好脸色道:“有我照顾着,当然没问题。”

堂子枫面带愧疚道:“是我们昨天太不小心了,才害得你落水,幸亏那天渡口有人看见我们,捞了我们一把,不然怕是麻烦了。”

洛商点头道:“对啊师父,那真是个意外,诶,不过师父,你那么晚了,为什么一个人去乘船?还有你,你昨晚跑哪儿去了?”洛商狐疑的看向季风

季风咳了两声,示意洛商跟他过去

“干嘛?神神秘秘的干什么?”

季风勾着洛商的脖子将他拉到外间,低声道:“昨天小和尚为什么独自一人乘船,当然是准备离开啊。”

“啊?”洛商吃惊:“怎么可能,是不是你惹我师父不痛快了,不然他怎么会大半夜的都要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敲了敲他,道:“你怎么不想想是你缠着人家人家太烦了呢?”

“那不可能,师父教我可耐心了。”

季风咬咬牙,吐了口气,道:“行了,我要出去一趟,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吧?”

闻言洛商思索了一番,突然感觉多年的默契又回来了,深深的点头:“嗯。”

堂子枫见只有洛商一个人回来,不由得问:“咦,季兄呢?”

“他啊,他出去办点事。”

堂子枫好奇:“什么事?”

“,,,嗯?我刚才没问。”

季风再次来到顾宅,家丁给他开过门就再没看到其他人了。

原来是真的人少,他以为只是因为昨天太晚了大家都歇下了的缘故

昨日来的匆忙并没仔细看过这里,再走一遍才发现这里其实十分雅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廊接莲沼,小阁对青峰,还有,,,

一路的月影花?

他昨天来的匆匆并没有发现,这里几乎每个院子都有那么几簇月影花,和他在时风门的院子里种的一模一样,被狗啃了一样的花朵。

季风咬牙,原来是从这里来的。

那侵占他院子的嚣张的狗啃花。

“这都是什么品味啊!”季风啧啧叹道。

季风仔细打量周围,发现这个院子里除了狗啃花比较醒目,还有一棵树也比较吸引人。

树不高不低,枝干曲折别致,是那种一看就知道主人是在精心维护的。

其实一路走来多是这样,可能是因为这个院子的月影花尤其多,才显得这棵树特别吧,这棵树上不屈的长着一朵小红花,让人看了就想摘。

季风如是想着,身体也自觉的听从内心的想法。

“怎么只有一朵花,怪寒掺的,干脆就一朵也不要有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与此同时,一声惊恐的声音响起:“住手,别动我的无常花。”

尽管顾江屿已经很快了,风一样的突然冒出来,还吓了季风一跳,也没能阻止惨剧的发生。

花已经美美的脱离树枝拿在季风手上了,空气一时安静。

“你叫他,无常花?”季风手尴尬的举在空中,没听说过无常花是什么品种。

顾江屿痛心疾首道:“这树花开不定,花落不定,不巧前几天开了。”

季风不解道:“怎么是不巧?”

“因为我在睡觉啊。”

“,,,”

“第二天起来全掉光了。”顾江玙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继续道:“我本以为他这几天是不会开了,谁知道昨晚又开了,今天就只剩一朵了。”

顾江屿不忍的别开视线,道:“不叫无常花叫什么?”

季风小心的把花递过去:“那,还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江屿瞪了他一眼,季风忙把小红花放回了树枝上。

两人到凉亭的席上坐下,顾江屿慢条斯理地沏茶。

“你摘了我的花,是不是也该让我看看你的若木之花呢?”

季风心道这人果然不简单,一眼就看出若木之花在他身上。

“可能没法给你看,若木之花印在我胸口,我想取也取不下来。”

若平时,季风肯定没脸没皮的主动脱衣服了,但此刻他总觉得若真的在顾江屿面前脱衣服会很奇怪。

也说不上哪里奇怪。

顾江屿:“或许解除封印之后就能取下来了。”

季风:“你知道怎么解?”

顾江屿挑眉:“这恐怕只有你娘知道,她就什么都没告诉你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泄气道:“要是告诉了我,我也不用冒着被那么多人觊觎的风险出来钓鱼”话落季风自嘲道:“而且临夏城门都还没出,就发现这哪儿是我钓鱼啊,分明是别人钓我好吧。”

知道当年情况的人都清楚,若木之花已经被青州白门长女封印,就算拿到了也只是一块废石头,聪明的都等着系铃人的儿子来解这个铃铛,只有那些不明真相的人才会真的惦记他这块鱼饵。

“而这块烫手山芋还能随时要了我的命。”季风转了转手上的骨扇叹了口气,深觉此行艰难。

“那你要打算怎么做?”顾江屿悠然的嘬了口茶。

“风陵渡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我呢,废人一个,本不想卷进这些麻烦事,可我的爹娘,我那么多亲人、长辈都因为当年那件事而死,我不能撇清不管,一个人逍遥自在。况且我已经没办法置身事外了,不管危燕三星门有什么阴谋,我也要去搅一搅,毕竟我不去找他们,他们也要来找我,倒不如做好准备先发制人。”

顾江屿点点头。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季风撑着下巴凝视着顾江屿。。

诘问道:“小叔叔让我来找你是干嘛的?怎么你反倒问我怎么办,我以为至少你能帮我什么,或者告诉我什么?”

闻言顾江屿轻笑道:“我么,常年困守在南屏城,知道的还没你多呢,不过,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还是知道一些事。”

顾江屿不论谈到什么永远都是慢条斯理,这个人情绪波动最大的时候大概就是刚才季风摘了他的无常花那一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有些着急:“你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啊。”

顾江玙凤目半睁,倪了他一眼道:“年轻人,真是浮躁。”

他当然浮躁,昨日的前车之鉴还在眼前呢。

顾江屿在煮沸的茶水中加了一块盐,道:“南屏城的位置比较偏,很少有人能找到这里,但在几年前,唔,大概是三年前吧,离南屏城几十里以外的巫山谷地里有个废弃的镇子,多了几个人。那个地方很奇怪,终年弥漫着大雾,进去的人很难再走出来。”

顾江屿拿过季风手里的骨扇打开扇叶,熟稔的按着扇柄,一道灵力注入其中,扇面上如同渗了墨水,一丝一丝的开始结出图案。

是一个地形方位图。

顾江屿道:“我的人去了好几次,才发现里面的人是从危燕三星门逃出来的。”

“危燕三星门的门人?”季风看着扇面上的图案道。

顾江屿摇头:“不清楚,三星门的人也跟我们一样,派人去过好几次,就连那个代长竟天掌管人字门的玄参也去过,苦于里面的情况实在太诡异,他也没能成功。”

季风思索道:“玄参在三星门地位不低,能让他出手必不是小事,可能是里面的人知道了什么重要的秘密,或许还和赤乌凰有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江屿点头:“不错。”

季风恍然大悟道:“那下一站,便去看看里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看来找你也不是完全没用,我还以为小叔叔让我来找你只是他的私心。”

顾江屿挑眉,不答反问:“你们四个人去吗?”

季风道:“自然,难不成你也要去?”

顾江屿摇头:“我是说风银,我见你很在意他,你跟他什么关系?”

说实在的顾江屿在他们俩之间有点为难,一个是他同族的少君,一个是故人的侄儿,这俩人万一处不好最后落得个生死之仇,他夹在中间难做人啊

季风沉默了一阵。

他觉得很奇怪,明明和风银也才认识没几天,但自从他第一眼看到风银就感觉很奇怪,除了摆在明面的惊艳,还有一种埋藏在心里的久违的感觉,说不上来。

或许就像他挂在胸口的这块吊坠,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一定要寻到这块石头,只是强烈的想要这么做,一心将它看的很重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与此同时,水月天,雾津泽上。

两道被水面雾气淡化了的人影一前一后走在水上的长廊上。

长卿云轻摇折扇,慢条斯理道:“我应该说过了吧,三星门要做什么事,我一概不管,你们也不要来妨碍我,怎么,老头已经昏聩到忘记当初约定好的事了?”

玄参稍慢一步,一身玄色衣衫,几乎完全淹没在大雾中,唯有一双眼睛极亮:“风陵渡出了点事,已经有人开始怀疑到三星门了,掌门才不得不将那个人和赤乌凰转移,水月天是最好的选择。”

长卿云嗤笑,眼中尽是不屑:“他也会怕别人发现啊?”

玄参语气毫无起伏:“在事情还未有十足把握之前,掌门不希望有人来捣乱。”

长卿云道:“说得好听,可我又为什么要帮他呢?”

“三公子是掌门的儿子,一旦三星门出了任何事,即便你界限划得再清楚,也没人会相信你。”玄参声音阴冷,像一条尸骨堆里爬出来的蛇,冰冷又渗人。

长卿云一哂:“亏你也是在三星门待了这么多年,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些吗?”

玄参无动于衷,他了解长卿云,虽然在三星门这件事上很决绝,但他有他拒绝不了的筹码。

果然长卿云没过多久又道:“行,让我接盘也不是不可以,我邀月台的地宫大着呢,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玄参那极亮的眼睛毫无波澜地看向他。

长卿云道:“那个人,交给我。”

玄参眉头都不皱一下,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行。”

长卿云低低的笑:“就知道你会拒绝,跟你开个玩笑,老头要做什么事我一点也不想染指,但我要巫山废镇中的那个半妖,怎么样?”

方才还说不想染指三星门的事的长卿云倒是对门中事务了解得一清二楚。

玄参颔首,随即消失在了雾中。

与此同时的南屏城渡口。

有洛商缠着,风银没再要走,季风选择性的说了顾江屿说的情况,几人便动身跟着九骨钦慕记忆的方位,去了巫山废镇。这次几人选了个底座宽一点的船。

“喂,堂子枫,你是哪个门派的?”洛商这几日跟堂子枫玩在一块,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多说几句话就容易犯结巴,倒也不觉得他性格安静闷得慌,话都由他来说。

而且这几日洛商发现,堂子枫知识涉猎范围十分广,好像什么都知道。

堂子枫眨眼道:“啊,我只是江宁一个小剑修门派的弟子,你可能没听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商点点头:“江宁地带剑修门派多,以堂门最为出名,可惜了,你姓堂却并不是堂门的,诶,既然你是剑修门派,为何从未见你使过剑。”

堂子枫卷了卷手指,讪讪道:“我可能没那个天赋吧,我更喜欢研究药理,这些年没怎么动过剑。我爹不喜欢我成天研究这些东西,所以我便独自出门了,我也想多游历一番,长长见识。”

洛商点头,意有所指地看向季风,提高音量道:“难怪你知道这么多,不像有些人,同样是出门游历,某人就知道吃喝玩乐。”

“姑娘,说话不要阴阳怪气。”季风躺在船板上,两腿垂在水面上,兴致不高。

他在想顾江屿在顾宅说的话。

在顾宅时,顾江屿对他说:“你应当知道,他不是普通人。”

季风不傻,一路上他早发觉风银并不简简单单是雪苍弟子,或许在霁月楼那个醉汉说对了。

他就是当年那个活下来的阆风少君。

他们二人,或许都一样,不管愿与不愿,都已经置身漩涡中,而他自己尚且有时风门作为后盾,可风银呢?

一个人独面惊涛骇浪,成与不成都已然万劫不复。

“我知道,所以我才想保护他。”季风垂着眼,不知眼底几分虔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江屿不留情面的喷出一口茶水:“咳,抱歉。”

顶着季风不善的眼神,顾江屿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病啊,怎么说胡话?那什么,我无意打击你,不过你到底知不知道,论修为天垣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况且你现在自身都难保,拿什么去保护他?”

季风被问住了,到现在也想不出答案。

他的确自身都难保,凭什么说保护他。

洛商的惊呼将他拉回现实:“你们看!”

众人顺着洛商的视线看去。

前方江面渐渐起了雾,可见范围渐渐变小,雾色深处,微弱的红色光点闪闪烁烁,让人想到黑暗中鬼魅的眼睛。

“应该就是这里了。”季风站了起来。

雾已经弥漫到江面,很难辨清方向,季风收回骨扇,反正稍微远一点就看不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商道:“那一闪一闪的是什么?灯笼?”

洛商控着船往红光闪烁的地方驶去,突然碰上了硬物,发出砰的一声响,船身晃了晃。

季风:“这种地方渺无人烟的怎么会有灯笼。”

洛商:“咦,到了?”

方才看着还似乎隔着很远,突然船身就碰到了岸,实在有些诡异,几人确定船下碰到的真的是土地后走下船。

季风打开无限识海探了探,发现这里被几重阵法包裹,警惕道:“这里邪门的很,大家小心点,不要走散了。”

季风走在前面,越往里走越发现视线内依然和在江上一样,零星的红点没有增强也没有减弱,就像和他们在同时移动一样。

洛商打了个哆嗦:“这里不会有鬼吧?”

话落洛商突然警觉地看向一个方向,喊道:“谁在那边?”

前方树丛后,一个黑梭梭的影子闪过,随后又消失在大雾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商一把抓住风银的手,倒吸一口气:“师父,你看到了吗?”

风银眼睛淡淡的落在影子消失的地方,任洛商抓着他的手。

季风盯着他紧抓住风银的泛白的手,皮笑肉不笑地提高音量道:“我们小洛洛怕鬼,大家多担待担待,最好再让他牵一牵手,给他壮壮胆。”

他太懂洛商那种虽然怕鬼但更怕别人知道他怕鬼的别扭劲。

洛商立马放开手,硬着头皮道:“你别胡说,本少爷顶天立地男子汉,怎会怕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季风哼道:“不怕啊?那你要注意了,不要只顾着一个人走,万一走着走着回头看,发现突然少了一个人,,,”

“你你你你闭嘴,”洛商赶忙打断他。

“哈哈哈。”季风走在最前面开路,后面洛商又咋呼起来。

“呀!这什么东西?扎我一脸。”洛商扒开打在身上的荆条。

季风道嘲笑:“果然是顶天立地的大姑娘,被荆棘扎一下就大呼小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雾越来越浓了。”堂子枫望望周围只看得到灯看不到路面,实在很难行走。

季风拿出钦墨,正准备打开,驱散一些雾气。

突然洛商那边发出声音,乾坤袋里,一个东西戳来戳去,终于冲破袋子的束缚,冲了出来。

洛商惊呼:“小明!”

季风眼皮跳了跳:“小明?”

洛商撇撇嘴:“怎么了,是我的鸣蛇啊。”

“这就成你的啦?你也不怕买主回头找你霁月阁闹事,说你们店大欺客,收了钱还要私吞货物。”

“是他自己搞丢的,又不能怪我,大不了我把钱还给他就是了。”

鸣蛇冲出袋子,东窜西窜一会儿,停在几人前方,晃了晃脑袋,嘶嘶地吐了吐信子,霎时身形涨大了几倍,张开大口,露出尖齿冲着前方发出嘶鸣,瞬间脚下起风,退开了悬浮在周围浓重的雾,露出一大片可见视野。

季风皮笑肉不笑:“学得不错嘛,这么快就知道护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商扬首得意道:“那是,也不看谁教的。”洛商自然而然的恭维自己的小师父,仿佛与有荣焉。

话语间,鸣蛇又恢复了原本的大小,左绕右绕的向红色光源飞去,在众人满意的眼光中,一口吃掉悬在空中发出红色光源的东西。

“。。。”

然后开开心心的飞到下一处光源,张口。

堂子枫恍然大悟道:“原来这发光的并不是灯笼,是一种发光的晶石,就像临夏城里的长明灯,鸣蛇最爱吃这些灵石了。”

季风敲着扇子,点头道:“嗯,原来如此,但是再不阻止,我们会在这里迷路的。”

周围的雾气被驱散,能见度高了些,鸣蛇左窜右窜,窜到一灌木丛旁嗅了嗅。

“谁?”季风警觉,鸣蛇向灌木丛走进,灌木丛发出顿时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啊!别别别咬我,走开,,,”一少年稚嫩的声音从灌木丛后传来。

鸣蛇一头栽进去,戳着里面那小孩子的屁股,小孩儿反应极大的弹开从灌木丛里滚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商恍然大悟,原来方才那鬼影子就是这个小屁孩在作怪,还差点害他丢了面子,横眉厉声道:“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们做什么?”

小孩坐在地上尽力离鸣蛇远远的,闻声慌张地解释道:“我,我没有跟着你们,我只是迷路了。”

季风狐疑:“这里荒郊野岭的,你一个小孩子,迷路迷到这里来了?”

两人警惕的质问,那小孩子仿佛被吓到了,往风银和堂子枫方向靠了靠。

“唔,我和我师父一起来的,他说这里有妖,带我来收妖,但是我们才进里面那个镇子不久,他就不见了,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我,我害怕。”

见小孩儿不像在说谎,又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洛商心生恻隐,按了按他的头,语气不似刚才:“那也挺可怜的,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眼底微不可察地惊了一下,抬头看他:“我叫,昆莫。”

季风打量他一眼道:“你说你师父在里面的镇子消失的,带我们去看看吧。”

“嗯。”昆莫抹了抹眼睛,走在前面领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洛商拽回了鸣蛇,免得他吃光“红灯笼”。几人跟随昆莫进了废镇。

说是废城但屋舍完整地保存下来,还邪门的每处窗户都透着红光。

昆莫走在风银和洛商中间道:“房子里面没有人,都是长明晶石。那天我们进来也是这样,一个人都没有,就找了个地方歇脚,师父说出去找水,然后就一直没回来。”

“太安静了。”季风感官超常,可此时整个镇子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几乎是死寂。

堂子枫警觉的点头:“这里很奇怪。”

风银声音低低道:“天黑了。”

季风敲着扇子点头道:“进来时是正午,除非这个地方邪门到时间比外面世界要快,否则绝不可能已经过了这么久。”

闻言昆莫惊恐,声音颤颤道:“是不是那个妖怪搞的鬼?那师父他,,,”

季风问:“你在这儿多久了?”

昆莫想了想说:“两天。”

季风耸了耸肩:“那你师父可能已经遇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落昆莫揪着小脸眼看要哭出来。

洛商瞪了季风一眼安慰道:“别担心,如果那妖怪要伤人,那你不会安全的待了两天。”原本洛商是想安慰,结果说出来莫名的悚人。

昆莫负气飞快走开,季风笑了笑,跟着昆莫往前走。

几人跟着昆莫进了一间宽阔的院子,跨过院子是正厅,屋子挺大,一眼望过去就是一尊小佛像,面前放着一盏插着一根香的鼎,徐徐冒着青烟,屋里四处落灰,房檐门上结满蜘蛛网,唯有中间方寸大小的地被收拾了一下,堆了一堆烧过的柴火。

昆莫指了指房间的火堆道:“我们当时就在这歇脚,一晚上什么也没发生,第二天师父出去了就没再回来。我出去找,可这里什么都没有,我顺着长明灯走了出去,就看到了你们。”

季风问:“你师父可有说去哪里找水?”

昆莫点头:“有,我们来之前在城里大致看了,往北边走有口井。”

“你去看过没有?”

“嗯,我第一个就去的那里,可是,,,”昆莫揪着自己的衣角。

季风:“可是什么?”

昆莫眼带惧色:“我一靠近,就听到一阵笑声,一直笑,越往前越声音越大。我,我不敢走。你说那会不会是鬼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落洛商后背一僵。

季风轻笑,拍了拍洛商的肩道:“不用怕,有顶天立地小洛洛在,什么妖魔鬼怪胆敢造次,你带我们去看看。”

“我,我怕。”昆莫扭捏着,不愿意去。

洛商才低不可闻地舒了口气,又听堂子枫说:“你们去吧,我在这里陪他。”

洛商:“,,,”

“也行,小心。”季风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堂子枫,便拉着不情不愿的洛商同风银一起出了门。

屋子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堂子枫起身,走到供奉佛像的案前,凑近冒着青烟的香,闻了闻,道:“锁魂香?奇怪,一座死城为什么会燃着锁魂香?总不能是过路客随手点上吧,昆莫?”堂子枫的眼睛落在那张泪水欲下的脸上。

昆莫小脸上的委屈神色霎时收起,吃吃的笑起来:“被发现了啊,你倒是跟之前那些傻子是不一样,不过也晚了。”

堂子枫听到昆莫的话越来越远,神识越发乱,腿一个不稳半跪在地,半抚在香案上,手抵着额头。

模糊的听到昆莫继续说:“你留下正好,我还怕他们三个不好对付,好好睡会吧,很快会再见到他们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罢堂子枫便倒在了案前。

季风三人往北走,房屋越来越少,视线也越来越暗,耳边依稀传来一阵轻细的铃音。

“什么嘛,不过是风声混了铃声,哪有什么鬼。”洛商故作镇定地撇撇嘴。

周围安放着大大小小的石头,最小的也有一人高,皆长满了大小不一的孔,风穿过也刮出不同的声音,呜呜嘶嘶的如同鬼哭狼嚎。

季风观察这些石头,大概确定这就是这坐镇上阵法的阵眼所在了,这些雾也是因阵法所起,为的就是要困住来的人。

他往前走,发现了一块和那些穿孔石不一样的石头,上面苍遒有力的刻着“庄生台”三个大字。

“你们看这块碑。”季风回头,身后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回事?

季风握着骨扇的手一紧,感到一股凉意窜上后背。

“小和尚?洛商?”季风四下环顾,回应他的只有阴风穿过石洞的凄厉呻.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心里暗道,悔不该没问清楚这里面困的到底是什么人。

人已经走散,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季风越过石碑,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去,不知在此地屹立多久的石碑明确的将身前身后划开界限,平整的石碑背面如一个冷漠的背影,提醒着你,只管往前走,将过往种种遗留在身后。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雾越来越浓,走几步便将石碑淹没在了身后,他拿出九骨钦墨挥手猛扇了两下,奇怪的是雾气没有退散,反而视线更加模糊了。季风低了低头发现连几步之内的地面也看不清了,心底不由得泛起一阵慌乱。

季风试探地抬起手在眼前晃了晃,却只看到晃动的黑影:“我怎么看不见了?”

眼前并非一阵漆黑,他可以看见事物的影像,但周遭空旷一片根本无从判断,季风笔直地向前走了几步,隐约觉得自己已经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难道那座石碑背后连接了传送阵法?”

随即季风立马否定:“不,不是。”因废镇的阵法原因,他的无限识海不能启用,若真是阵法将他传送走了,没道理无限识海还是什么都探查不到,所以他仍然在废镇庄生台中。

更加奇怪的是,虽然眼睛视物模糊,但他的整个身体却有一种十年不曾有过的通畅感,像是断绝他修道之路的问题没了,他的灵脉都被疏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抬了抬手,尝试着运转丹田,结果是轻而易举地,一股温润的灵流流遍全身,久违的感觉。

“我的灵脉恢复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忽然,季风耳朵一动,周遭的声音多了起来,脚下踩动石头的声音,竹林的沙沙声响,以及盛满山谷逸出的山风。

他在一座山头上。

识海本就受限,如今连眼睛都看不到,季风茫然的人往前踏了几步,忽然前方传来动静,是柴门被推开的声音,有人从房子里走了出来。

“你怎么出来了?”一个少年清冷的声音从几步外传来,如同此时吹来的清爽山风。

“风银?”季风尾音上扬,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霜降了,外面冷,进去吧。”风银说着,走过来自然而然的握起季风的手往牵引着他往木屋方向去。

手指触碰的瞬间季风几乎是反射性的一颤,心道,他真的是风银吗?

“你身上有血腥味。”季风凛然道:“你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一直知道风银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雪山冷松味,但是面前这个人身上还多了血腥味和不可忽视的戾气。

前面的人一顿,接着继续拉着他推开柴门往院子里走。

风银小心的拉着他绕开障碍物来到一间暖烘烘的房间,道:“你忘了吗?三日前,危燕三星人字门,已经被我毁了。我说过会让他们付出代价,只踏平一门,已经是手下留情。”说话的人声音低缓而平静,却让人不寒而栗。

季风听着面前的黑影用属于风银的声音说着这般怒寒的话心头一颤,忽然剧烈的疼痛在脑袋上炸开,好像所有的痛觉感官都游上了头,慢慢地刺穿他的眼睛。

他的视线仍旧是模糊一片,屋子里雪松味,血腥味和草药味混杂刺激的他的嗅觉,脑海里许多陌生的画面一幕幕强制的涌现。一道比一道更具压迫感的气息接踵而来,无数猩红暗黑的画面闪过。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季风抱手紧紧捂着脑袋,双眼紧闭,剑眉拧成一团,身体无力的滑倒在地面,口中不住的发出呻.吟。

“啊,,,”

“我的眼睛,看不见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惘极境,,,惘极境,,,”季风发了疯般用头撞击身边的事物。

风银半跪在地上,死死的抓住季风的肩膀,用胸膛抵着季风的头,被季风猛地撞了十几下也没躲开,只是把他按得更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原本阴鸷的眉宇蹙了起来,不住的轻声道:“这里不是惘极境,我们已经回来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会治好你的眼睛,相信我,相信我,,,”

怀里的人渐渐冷静下来,闷闷的发出声音:“好疼,头好疼。”

风银轻轻地放开他,转身在不远处的桌子上拿起一碗药,盛了一勺递到季风嘴边道:“先把药喝了。”

季风恍若未闻,捂着头咬紧牙关,眼睛仍旧紧闭着,小幅度高频的摇头,像是在颤抖。

风银毫不犹豫的给自己灌了一口便将药碗放在旁边,一手拉过季风的手臂,一手抬起季风的下巴,堵住季风的唇将药一点点渡过去。

季风失神地愣在原地,嘴唇微微张开任由风银一口一口将药尽数喂进他嘴里。

缓了一阵季风脑袋里的炸裂感减轻了不少,他缓缓睁开眼,仍旧是模糊一片,但能看见眼前半跪着一个身影,是风银。

季风眼睛虚晃了几下,感觉周遭的气息在变淡,心底的慌张感再次爬出来,喃喃念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会看到惘极境?我已经瞎了吗?”

风银看见他挣扎痛苦的模样咬着牙沉声道:“还是太轻了,我要让他们付出百倍的代价来偿你的眼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耳边风银的声音越来越远,季风感到肩膀一松,那个半跪在身前的身影就起身往外走去,以一种他拦之不住留之不得的方式消失在五感范围内。

季风伸手抓了个空,猛地站起身追了几步,倏地发现周遭的气息又变了,他好像又到了另一个地方。

季风眨了眨眼睛,发现视线清晰了起来,眼睛已经能看见了。

原先那股压迫感和疼痛还没尽数消失,又泛起一阵心悸:“这又是什么意思?”

天色亮了起来,脚下是一片软软的草地,连绵而去,像沼泽一样遍布温润的灵力,这绝对是修道之人的天境。

他觉得此刻自己轻飘飘的,像与大地失去了联系。

放眼望去,视野尽头连绵的雪山匍匐在边际线上,苍穹纯净,灵域生辉。将雪山与脚下的地隔开的是一片蔚蓝的湖,无边无尽。

湖心有一颗巨大的树,树盖遮天,结满殷红如血的花朵,翩翩落下。

“镜?”季风看到湖岸边立着一块光滑的巨石,巨石上苍遒有力的刻着一个像是“镜”字的符号。

“镜海?这里是阆风灵域?”

这里灵力充沛,不像是天垣任何一个地方,天垣灵力枯竭,早就连地灵这种灵物都无法孕育了,只能是阆风灵域无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那棵树是,神树若木?”

他往前走了两步,却猛然发觉脚下的触感并不是方才软软的草地,低头一看,看见从自己手上正一滴一滴的流着血。他抬手,看不见伤口,血还是不停的滴落,落在地上开出一朵朵血色之花,从他脚下蔓延生长。

季风一惊,向后退却两步。

他抬手摸自己滴血的手,竟穿了个透,什么也没碰到。

什么意思?彼岸花,黄泉之路?

“我死了吗?”

他朝着湖走,脚步每踏上一个地方,就盛开一片血色之花,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季风眼睛一亮,喊道:“风银!”

无人应答。

“风银!”他又喊了一声。

风银与方才在木屋中给人的感觉不一样,虽看不见表情,但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体里抽走了,无望的浑然向前走,充耳不闻他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看着风银停在湖边,心悸之感转变为恐慌。

那白衣身影停住,衣服上的凰鸟飞出,绕在他周围盘旋环绕,嘶鸣一声又向湖中飞去。

季风看着那身形越来越大的凰鸟,几乎快要遮盖住若木神树。

凰鸟停在湖心上方,发出一声鸣啸,霎时张开翅膀,卷起湖风,一瞬间山呼海啸之势,天地变色,周遭的万千精灵都跟着遭了殃,湖面波涛汹涌,巨大的水柱升腾至高空,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季风被那道湖面传来的凌厉的劲风逼退几步,而湖岸的风银却被劲风卷起送到湖心上空与凰鸟齐平。

季风瞳孔骤缩,失声地喊道:“风银,你要做什么?停下!”

但就像声音根本传不过去,他用力地跑,血飞速的滴落,却跑不到头,眼看湖就在眼前,却怎么也到不了。

水涡中间的人催动九霄剑,冰冷的声音穿透水柱:“以吾之血肉与魂,献祭镜海,赐吾回天之力。”

“不!回来,风银!”眼前的一切那么清晰,季风下意识伸出手,无疑,什么也抓不住。

九霄剑悬在空中,剑指风银,下一秒就要刺入胸膛。

“住手!”季风声嘶力竭,却无法阻止那个白衣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九霄在主人的命令下,不做犹豫,径直穿透那俱身躯,凰鸟鸣叫着,与他共同进行着仪式,召唤着风银体内的滚滚鲜血,穿透皮肤化作血雾逐渐弥漫在湖心上方领域,风银周身灵力被抽空,灌注在波涛汹涌的湖面,单薄的身躯越来越暗淡,直到完全消失。

季风好像被抽离了魂魄,僵在原地,眼前的一切是真实还是梦境,他辨别不出,只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翻腾的湖面在血雾中逐渐平静,一股力量向他涌来,身上的虚无感越来越淡,血在身体中流失的感觉也渐渐消失,脚又像踩在了地上,他碰了碰手臂,再没有穿透,周围的血色之花,尽数消失。

久久才回神,那凰鸟已经向他飞来,落在他面前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般悠闲地顺着自己的羽毛,他使了使劲发现脚已经踩在实心的地面上,抬脚走向近在眼前的湖边,早没了刚才那个人。

霎时间那股头疼欲裂的感觉又出现,季风捂着头惶然念着:“什么意思?这到底是是什么啊?是幻境还是梦魇?”

季风发了疯似的往湖的方向狂奔,纵身跳进湖中。

刚平静下来的湖面又炸开水花,水波一圈一圈漾开。

而镜海再没了方才的气势如虹,如一片死水,拉扯着他无尽下坠。

昆莫把中了锁魂香的堂子枫绑在了炼药的石室,关了门走向一处幽静的地方,与方才死寂漆黑的废城不同,这里虽也没有人但有生气。

小木屋与树连在一起,昆莫走上树梯,来到二楼的小木屋,

“姐姐?”昆莫轻声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莫,我在这儿。”一女子的声音从屋后传来,昆莫跑到露台上看向下面,一身穿绿衣的半妖荡着秋千,抬头对昆莫笑,耳朵尖尖的,没法完全化作人形。

“昆莫出去很久了呢。”半妖声音轻柔带着笑意。

昆莫坐下,得意的炫耀成果:“姐姐,我今天抓到几个修为很高的修士,这次一定能将你的妖丹修复,你很快就会好了。”

半妖闻言停下晃荡的秋千,向昆莫走去。

她伸手摸了摸昆莫的脸,可那只手似有若无触碰不到,马上又收回去,将另一只手放在昆莫肩上。

“我不是跟你说了没关系的吗,你不要再去抓人了,我的身体,,,”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及至整条手臂,都似有若无,“还能陪你很久的,他们都是无辜的人。”

昆莫瞬间脸色阴下来,眼神阴鸷:“无辜?那些人对我们赶尽杀绝的时候,可有想过我们又做错了什么?”

他看到姐姐略带痛苦的脸,又说:“要不是姐姐当年拼死救出出去,我或许就已经和我娘一样了,三年过去了,他们还不肯放过我们,将我们困死在这里,我就不能反击吗?我这样做有错吗?”

半妖轻轻蹙眉,心疼的看向他。

“姐你不用管,那都是世人欠我们的,我会让你好起来,外面的结界在减弱,我会尽快修复好你的妖丹,带你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走进小木屋,停在一盏表面光滑平整的石晶前,昆莫挥手,石晶面上现出了人影,是风银一个人在他制造的幻境里走着

“怎么回事,他为什么没走进庄生台?”昆莫小声道

“怎么了?”半妖问他。

“镇子里的庄生台会将人困在梦魇中,而我阵法会将他们引入庄生台。但这个人竟然没有中招?”

昆莫冷笑一声又道:“没关系,即便不进庄生台,他也破不了我的阵法,我有的是时间跟他耗,姐姐,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另外两个人带过来。”

风银走在灯光越来越暗的城中,发现自己已经掉队。

“风银!”

忽然脑子里传来一声不知从何而来的声嘶力竭的呼喊,是季风的声音,他不由得加快脚步。

“季风?”他回应那不知来源的声音。

那道声音只在他脑子里回响了几声,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耳边又是死寂,而他好像感觉到这声音消失预示着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耳边一阵呼呼声响起,周遭的穿孔石不再是呜咽的声音,而是过风为箭的锐利刺耳的尖鸣。

风银飞速反应,一道道真正意义上的疾风利剑贴着他的要害擦身而过,风不止,箭不停。

为何方才他们三人都在的时候没有发动攻击?他们人又去哪里了?

风银飞快思索,身上的动作不停。

不行,再这样耗下去先倒下的一定是他,得赶紧离开。

他继续往前跑却发现,每当他改变方向,路就会被封死,而又不得不回到原来的路上,镇子里看起来街道很多,实际上只有一条路。

就在他决定就顺着这条指定的路走下去的时候,忽然脚下的底动了。

周遭的房屋开始变换位置,道路全被打乱。

原来是阵法生成的幻境。

风银手指抵剑,周遭迅速变得鬼气森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阵法被启动了。

身后的房屋门开始吱呀吱呀的响,他警觉的看过去,忽的数个黑影朝他袭来。

风银横剑抵挡来势汹汹的攻击,黑影面目越发清晰,露出的皮肤如同人皮被撕裂一般拉开,带着渗人的血色,越扯越大,大到能直接将他整个人吞进去。

与此同时,废镇外的一片小树林里,有黑白两道身影正一蹲一立在其中一棵树上,看着废镇中发生的事。

“看来这次挺热闹啊,已经有人为我们开道了。”黑衣掩月蹲在树上,颇有兴致的对身边站立着的人说个没完,锋利的眉眼中透着一股邪气。

“我还以为上面的人已经不想管这里边的人了,突然又派我们过来,你说,我们要不要多带几人回去邀功。”

一旁白衣藏星面无表情,好像没听到他说话一般定定的看着废镇的人。

“这两年那个小孩儿可没闲着,不知道多少误闯的修士被他困死在这里,你说他到底抓去干什么?”

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做出夸张的惊讶表情:

“难道是拿来煮了吃?不过这废城好像确实没什么吃的。”掩月舔舔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时风门少主会不会折在那小孩儿手上啊,那小孩还是有些手段的。”

掩月看到季风已经不省人事,意味不明的摇摇头,看到风银挥着剑不知道在刺什么。

“那不是霁月楼的飞花宾主吗,他在刺什么?”

复又了然,“哦,幻境,那小孩儿竟然能困住他,有点儿意思。”

他在霁月楼见过风银,即便没交过手,也能看出他修为不低。

“毕竟那小孩儿是阆风人,上天给的,这就是当年阆风人成为众矢之的的原因吧,上天并不公平。”掩月在旁边说个没完,藏星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回过他。

掩月伸个懒腰,懒懒道:“你看到半妖了吗,先抓住她。”

藏星搜寻的眼睛停在某处,然后弹下树,便一跃而下朝那个方向而去。

“唉你等等我啊。”掩月也跟上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昆莫把季风和洛商也拖到石室,看着季风脸上还残留着慌措痛苦的神色,

阴冷地笑道:“是个噩梦吧,既然如此痛苦,那就干脆不要醒了。”

昆莫走向石室中央,石台上悬着一颗还有几丝裂纹的妖丹,发出不甚强的光芒。

昆莫环视了石室一周,冷然道:“庄生台里看到的可不是幻境,那是你们真实的未来。”

昆莫所望之处还零散地躺着几个修士,和季风一样面色痛苦,但不同的是,他们形容枯槁了无生气,都已经死了。

风银跃到屋顶上,与那些鬼气缠斗,发现这个镇规规矩矩,几乎每条街道都是一样的,被雾色笼罩根本看不到尽头。

而天上,,,

他抬头看向穹顶,霎时明白了,南方位朱雀星宿头眼闪耀。

是鬼宿星阵。

风银陷入沉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知道天垣的门派有没有类似的阵法,但他第一次见到鬼宿星阵图是在阆风雪山脚下的山洞石壁中,是阆风灵山遗赠的古老术法之一。

难道这里面困的是阆风人?

风银定住,凝神运气,将灵力注入九霄,往南边鬼四星方位斩去。

瞬间天幕被划破,白昼吞噬了暗夜。鬼宿星阵极为邪门,若不是他知道如何破解,恐怕也会被困死在里面。

红色的灯笼和迷宫一样的镇子消失在眼前,这大概就是这个镇子原本的样子了,城内仍旧荒芜一片,四处是零星的残楼庄舍,和枯败的低矮花木。

这个镇子不是很大,风银没走多久就看到了刻着庄生台三个字的石碑。

他放缓脚步,觉得即便阵法被破了,这里还是奇怪的很。

以及这个庄生台,好像有一股力量要吸引他走进去。

风银走过去,伸手触碰石碑,霎时石碑内部一股奇怪的感觉通过指间传遍全身,是无数种声音无望的呼喊,叫嚣着挣扎着想要冲破牢笼。

他又想起了在鬼宿星阵中听到的季风的呼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忽然耳边一阵响动,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哥哥,终于找到你了。”

昆莫十二三岁,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瘦小一些。

风银收回手,看着昆莫冷声道:“别装了,他们人呢?”

季风答应昆莫去镇北边的井后跟他们说过,这个小孩子在说谎。

“他根本不懂伪装,谎言也漏洞百出,这里整个镇都邪门的很,他却能在他师父失踪、没有任何武器防身的情况下在这里安全度过了两天,而且他带我们进来那么长一截路,他半分犹豫都没有,就带我们找到了那个院子,若是洛商啊,在那么害怕的情况下他肯定不会有心情去到处晃悠的,他显然对这里十分熟悉。”

风银点头,他也觉得那个小孩子可疑。

洛商愤愤道:“那你还答应他,不就中了他的计了吗?”

季风嘴角扬了扬道:“他很熟悉这里,顾江屿也说了,这么多年外边的人都没抓住他,若我们直接揭穿他,那不就打草惊蛇了吗,不如将计就计,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他又要怎么对付我们。”

昆莫早不觉得自己还能继续获取他的信任,立马收起伪装,低低的笑起来,眼神全然不同与方才,阴冷道:“竟然能破我的阵法,你到底是什么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冷冷的重复:“他们人在哪里?”

昆莫指了指风银身后的庄生台,道:“他们就在庄生台里面啊,你进去就能找到他们了,庄生台可以让人看到自己的未来,你不想去看看吗?”

风银不为所动,昆莫继续道:“你放心,你的朋友没事,不过是被庄生台魇住了而已,不过,能不能醒的过来就不知道了。”

一声鸣霄,风银拔剑剑指昆莫,眉眼锋利,冷冷的看向昆莫,无声的威胁。

昆莫没有被吓到,反而道:“我可以告诉你他们在哪里,只要你告诉我你是如何破了我的阵。”

风银想验证自己的猜测,道:“鬼宿星阵。”

昆莫眼神一变,眉峰都凌厉了起来,掌心发力猛然震开风银的剑,夺手向风银脖颈逼近。

“你是他们的人!”

昆莫并不觉得还有活下来的阆风人,当年他娘和他都是被危燕三星门秘密藏了起来才得以活下来。

而他听他娘说过,三星门的人在当年那场大乱中曾逼问过几个阆风人,要他们写下阆风神山下的秘法,而那个人确实也写了一些,说不准鬼宿星阵是不是在其中之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起先只是猜测,现在得以确认,这个小孩子就是阆风族人。

原因很简单,阆风这个地方得天独厚,灵力充沛,万物有灵,他们一族生活在那里,由于这些原因所修习的从来只是先天灵力和后天术法,并不像天垣其他修士那样,因周围环境灵力稀薄需要靠外物辅助聚灵,大多数修士靠修剑入道,虽说是各有各的方法,但其实两者不论是先天还是后天差距都很大。

昆莫秉承了阆风一族一贯的特点,跟人打斗时灵力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输,就跟有人想用钱砸死你似的。

再结合鬼宿星阵,必是阆风人无疑。

风银收回剑,他到雪苍后不仅修习阆风术法,同时还师承雪苍剑派修习剑道,但既然昆莫是阆风人,就用阆风人的方式解决,他抬手张开手掌,霎时周围升起一道灵流,比之昆莫的强悍百倍。

昆莫避之不及,他完全没料到这个情况,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一道无形的力量钳制,动弹不得,忽然明白过来,道:“不,你是阆风人。”

“我没想到竟然还有活着的阆风人。”

他眼神里的阴鸷好像淡化了一分,但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狠戾:“你既然也是阆风人,为何要阻拦我?”

风银神色复杂,道:“我不是你的敌人,但你抓走的是我朋友。”

昆莫听着风银冷淡又认真的话难以置信的嗤笑道:“朋友?你有没有问问他们,他们的家族或门派,哪个没有参与灭我们全族一战?你敢不敢告诉他们,你是阆风后人,看看他们会做什么,会不会把你送到天目台,挫骨扬灰?十二年不长不短,哥哥,你就忘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握剑的手紧了紧道:“我没忘。”

昆莫见风银神色动容,脸色一转动之以情:“哥哥,我知道你不会忘记,你别管他们了好不好,他们不配,我们可以联手,为我们逝去的亲人报仇。”

报仇?他当然想,但他不得不考虑更多,因为即便杀了那几个人又能怎么样,不仅当年之事的真相会就此沉入海底,现在那些背后之人蠢蠢欲动的阴谋也不会停止。

“这些年三星门对你做了什么?”风银问。

其实他自己算是幸运了的,至少那个雪夜逃出去后被游心带去了雪苍山,而昆莫就没那么幸运了,若他真是从三星门手里逃出来被困在这里的,那他该是遭受了什么样的经历,光想想游心也知道,并不好过。

昆莫见他有所松动,心里松了口气,他没那么傻,即便这个人是他同族人又怎样,这些年他所经历的事没人知道,而风银究竟想做什么他也不会知道,立场尚且不明,同族的身份不能证明什么。但他究竟还是感到有一丝慰藉的,他就像个异类,不为世间所容,突然遇到一个同类,怎会不触动,况且三星门这么多年将他困在这里,不就是怕他的存在被世人知道,会暴露他们秘密谋划的事吗?

“哥哥,我当然愿意告诉你。”

石室内,半躺在地上的堂子枫睁开眼,他自己就是研究药石医理的,若连锁魂香都能将他放倒那他才真是一事无成了。

他看到石室里昆莫已经离开了,躺在地上的多了季风和洛商。

“季兄,洛商。”他摇了摇被梦魇住的两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探探两人的脉,蹙眉道:“奇怪,没有中毒的迹象啊,这是被梦魇住了?”

堂子枫起身观察了整个石室,没看到风银。

得找到风银才能知道他们到底怎么了。

堂子枫转出石室,发现石室不远处有一个小木屋,他不确定里面是否有人,小心的靠近,忽然听到一个女人惨烈的叫声,只一瞬便没了动静,他躲在石壁后探出头,看到一黑一白两个人,白衣男子提着剑站立,黑衣男子蹲在地上,笑盈盈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子。

掩月眯着眼道:“没想到这次任务这么容易,还得感谢他们几个分散了那小子的注意。”

话语间掩月注意到半妖的手已经成了半虚影状态,伸过手去探了探,眉头动了动便撤回了手,看着藏星淡淡道:“半条命都不剩了,还能活几天,就这样的废物三公子究竟要来做什么?”

藏星自是面无表情,不发一言,掩月耸耸肩又道:“罢了,他那收集癖人尽皆知,管她死活,带回去就是了。”

说罢两人带着半妖飞速离开了。

堂子枫惊措的看着这一幕,喃喃道:“镇上什么时候多出来这么多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庄生台前,风银不担心昆莫跑掉,解开了束缚他的禁制,昆莫活动了一下手臂,声音苍凉道:“阆风覆灭后,我娘带着我逃亡到西境边陲地带,那边妖邪多人烟少,不容易被人发现。可是没过多久我们就被危燕三星门的人找到了,我娘为了让我逃走死在了他们手里,但很快我也被抓了。”

昆莫直视着前方,记忆跟随着回到过去:“他们一直将我关在一个地方,我不知道是哪里,只知道周围都是他们的人。那时我年纪还小,他们只是将我锁起来和一些妖邪关在一起,每天从我身上取走一些血液。后来我长大了一些,他们就开始问逼我一些关于阆风灵族的秘密,还带我去过惘极境。但我知道的并不多,他们还抓了其他的族人,便没有在我身上耗费多少时间。那几年我过的身不如死,有时我看着那些关在我旁边没有自由的妖兽,会觉得我是不是和它们一样,生来就低人一等,只配被世人囚禁,践踏。”

昆莫的声音冷冷的在庄生台雾色中响起,其中的森冷与残酷尽数飘进风银耳中,不由得心中一凉,究竟是为了什么,曾经他们也是被整个天垣尊奉为上的西境神域阆风灵族,如今沦却为了阶下囚,人人喊打,人皆可杀。

昆莫好像麻木了一般,继续道:“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他们紧追不舍,将我逼到这个废镇。幸亏天无绝人之路,这座废镇原本就邪门的很,我稍施术法,他们便抓不住我。但我也出不去,于是他们在外面施了结界,只有外面的人能进来,他们害怕我的存在被世人知道,害怕他们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暴露。”

风银喉咙一哽,声音艰涩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昆莫神思被带走了一般,良久才哂笑一声,道:“我曾和赤乌凰关在一个地方,但没多久我就被送到另一个地方去了,至于他们想做什么,无非是想知道阆风的上古秘术,还有如何穿过惘极境得到我族之中遗留的宝物。不过都是徒劳,惘极境早就封镜了,连我们阆风族人也不知道怎么进去。他们自己也没那么无聊,明知什么都问不出还要折磨我们,所以我发现了更重要的事情。”

“是什么?”

昆莫道:“赤乌凰的觉醒之期快到了,他们要做一个可以替代若木之花的东西用以控制赤乌凰!”

风银眉峰蹙起,眼光一闪:“替代若木之花?”

昆莫点头:“没错,因为他们自己也不确定能不能找到若木之花并顺利解开封印,所以他们一早就开始做二手准备。”

说到此处昆莫眼神陡然阴鸷起来:“那是一种极其阴邪的禁术,是用阆风人至灵的身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音未落,风银飞速拉开昆莫,一道利箭飞速贴着昆莫的颈侧射下来,带起的箭风刺激痛耳膜,昆莫被风银拉着躲开这一击,攻击者没打算继续,空气一时沉寂。

昆莫看向那支箭,瞬间周身的血液凝固了,扎在地上的长箭上,刺破了一只血淋淋的尖尖的耳朵,正穿在箭身上。

昆莫瞳孔紧缩,喉咙被人掐住一般艰难的挤出两个字:“姐姐,,,”

“有人闯进来了。”风银声音发冷。

昆莫的手在细微的颤抖,像是生吞了一口铁砂嘶哑道:“是他们来了,危燕三星门的人。”

是他大意了,风银一行人进来后,他一心想着用这最后的几人的修为,修复姐姐的妖丹,然后趁结界变弱带着姐姐离开这里。

“我,,,不可能,,,”昆莫下颌线紧紧的绷起,眼神里遮挡不住的怒气,但更多的是害怕。

“走。”风银立马追上去,昆莫听见声音才后知后觉的跟上。

两人飞快赶回,昆莫看到小木屋下的秋千不再晃荡,不远处还有一滩血迹,握紧了拳头。

堂子枫看见是风银,忙从石室里跑出来:“风兄,终于找到你了。”

风银:“他们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堂子枫指了指不远处的石室道:“在里面,但他们好像都被梦魇住了,怎么都叫不醒。”

风银看着昆莫,昆莫正要追着三星门的人过去,被风银抬手施术捆住。

昆莫狰狞着喊道:“你做什么?放开我,我要去找他们,你放开我,,,”

奈何实力悬殊,昆莫全然挣脱不得,风银冷声道:“他们不会放过你,必会回来找你的。”

风银知道此时放昆莫过去无疑是送羊入虎口,便拉着全身都在抗拒的昆莫回到石室,看着季风眉头紧皱,神色痛苦,侧目对昆莫道:“怎么才能叫醒他?”

昆莫不耐烦道:“我不知道,他们是进入了庄生台,被自己的未来景象困住,除非自己打破梦魇,否则旁人叫不醒的。”

堂子枫闻言惊呼:“庄生台?原来庄生台就在这里,那我知道怎么叫醒他们了。”

昆莫狐疑的看向他,堂子枫伸手取下季风腰间挂的笛子,知道这是灵器不寤。

顾江屿在顾宅将不寤给了季风,说它可能会有用,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风银看他取下短笛,递给自己,道:“灌入灵力,吹响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了然,口中往里送气,石室里顿时响起了如拉锯般磨耳朵的声音,呕哑嘲哳难听至极,如潮水一般强势的席卷至耳,躲无可躲,风银眼底也有些震惊,他自认在音律上算不得高深但绝不至于如此。

吹了一小段,旁边的昆莫也受不了开始啊呀呀的叫唤,两人还没醒,又继续吹。

风银像是适应了一般吹得愈发顺畅,但也没有变好听,突然手臂被拉住,声音停下来。

季风猛然睁眼,如溺水咦深的人猛的呼吸到新鲜空气,迫不及待的快速呼吸喘气,眉头紧紧地锁着,不知是梦魇未除还是低声太难听。视线所及只看见一个梦中消逝的身影,下意识的伸出手将他抓住。

洛商也醒了过来,皱了皱眉抱怨道:“唔,耳朵要掉了。”

堂子枫见他们醒来,眉梢一喜道:“你的耳朵还在呢。”

季风死抓着风银的手腕,怔怔的看着他,一反常态的一个字都没说。眼前的人与梦境重合,甚至连衣服都是一样的,就是这个人,在他眼前设阵献祭,神魂俱灭,连骨灰都没留下一寸,到底只是噩梦还是一个预言?

“唔,我怎么会在这里?”洛商揉着刚受过创伤的耳朵,还迷迷糊糊的,他记得他进了那个刻着庄生台的石碑里边,然后走着走着,好像到了临夏城,偌大的临夏变成了空城,只有他一个人。

“你们被庄生台制造的梦魇魇住了,然后被昆莫带到了这里。”堂子枫道。

洛商敲敲脑袋:“梦?我好像是做了个噩梦,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是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旁昆莫冷笑:“庄生台里看到的可不是梦,是预言,都是你们未来的命,若是你们陷在里面一直走不出来,就会永远困死在里面,算你们走运,居然会有这种灵器。”

“预言?”洛商一脸难以置信。

“是也不是。”堂子枫道。

洛商闻言看向他,连从醒过来就一直发愣般看着风银的季风此刻也看向他。

被这么多人盯着,堂子枫的间歇性结巴症又犯了:“我,你,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在书里看到过庄生台的一个说法,庄生台更偏向于一种梦魇式的幻境,这个幻境就是对进去的人未来最坏的结果的预测,很多人都以为是预言,于是信由最坏的结果操控自己,最后大多都走向了这个结果,也有一部分人,连醒都醒不过来,就被梦魇住,困死在幻境中,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庄生台才被废弃,现在知道的人已经很少了。”

话落几人都不言语。

最坏的结果。

季风记得自己跳进湖里后,就一直在深黑的水中保持下坠,四肢无力,神识涣散,不知道沉了多久,才遥遥的听到了一阵匝哇的声音,强行将他拉了出来。

“你梦见了什么?”洛商赶紧问

季风声音很低:“我,看到一个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的手始终死死抓住风银的手腕,也没有要放开的意思,风银就任他抓着。

洛商急道:“没了?”

“没了。”话落忽然感觉胸口一阵灼烧,之前只是稍微热了些,这回确实清晰的灼烫,他捂着胸口皱了皱眉。

风银:“你怎么样?”

季风看向风银的双眼,这双眼很能晃人心神,就是平时能看到的神色变化比较少,好像看什么都淡淡的,连之前在山洞里看到的昙花一现的笑意,也淡淡的,现在竟有一丝担忧。

季风勉强的笑了笑:“我心疼,你都不问我在庄生台里看到了什么,我可是看到你了。”

风银一怔。

这算什么差别对待?洛商当下就火了:“你不是说没有了吗?”

“行了行了。”季风松开紧抓着风银的手:“先解决眼前的事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几人流氓气十足的将昆莫围起来,其中一个还面带诡异的微笑,活像一群登徒子围着一个落单的姑娘,昆莫一时觉得后背凉凉的,颤颤道:“你们要干什么?”

季风勾勾嘴角道:“这话应该我们问你吧,你把我们骗进来放倒是想做什么还有躺在那边的修士,都是你杀的?”

昆莫狠狠盯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不想理他。

听说话的人没有继续问,反而好像站了起来走开了,昆莫一时不知道季风要干什么,又不想转过脸去看,侧着眼睛盯地面,突然季风的笑声从后面传来。

“不惜杀人用别人的修为去修复这颗妖丹,它对你很重要吧!”

昆莫瞳孔一缩,凛声道:“我又没有杀他们,不过是抽走了他们的灵力,废了他们的修为,是他们自己陷在梦魇里醒不过来与我何干?”

洛商惊诧道:“你这和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

昆莫怒然:“那又怎么样,比起他们对我们做过的事,我对他们已经算是仁慈了。”

季风拿着扇子在手中晃了晃道:“危燕三星门?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昆莫欲言又止,脸色痛苦又愤恨。

季风抬手做出要戳妖丹的样子,语气好奇道:“咦,这妖丹上有裂痕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昆莫见季风的扇子快要碰到妖丹,一下子紧张起来,低吼道:“你别碰它!”

季风转头看着他,神色肃然道:“那就说说吧。”

昆莫咬牙,他知道刚才带走她姐姐的人射过来的箭是在警告他,如果他将那些事说了出来,他承担不起后果。

昆莫眼睛瞥到风银,忽然笑了一声,道:“行啊,我就告诉你们。”

风银好像明白他要做什么,心中一紧。

昆莫笑的阴狠:“你们知道三星门的人为什么要找我吗?因为我,是阆风后人!”

闻言堂子枫大惊:“什么,你说你是阆风人?可那次,不是说没有活下来的阆风人吗?”

昆莫冷笑:“你们明面对我们喊打喊杀,私下谁都别有所图,否则我为什么会被留下来?不就是为了你们那点贪念。我就是要杀了你们,理由还需要我说吗?我现在在你们手上,是私自囚禁还是送去天目台当众处刑,随你们便。”

话落昆莫似笑非笑的看着风银,那眼神自带讽刺,仿佛在告诉他,听听吧,听听你所谓的朋友在知道真相之后会怎么对你。

风银脸上没什么变化,握着剑的手指尖却渐渐发白。

季风不甚意外,眉眼陷入沉思。但一旁的洛商从昆莫说道阆风二字开始脸色就已经变了,下颌线渐渐绷紧,直到昆磨说完,忍无可忍毫无预兆的对着昆莫猛踹了一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余下三人无不震惊,风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无奈和苦涩。

这一脚下去仿佛用尽了洛商所有力气,直踹得昆莫胸腔震颤,喉管堵塞,喷出一口血来,嘴边还噙着笑,无不狂傲的看着洛商。

洛商受不得这个眼神的挑衅,血气上涌,还欲再打,被季风拦住:“洛商,你干什么?冷静点。”

洛商闻言惊诧的看向季风道:“冷静?我怎么冷静?你不是不知道,我全家都死在十二年前的动乱中,全都是他们阆风人的错。若不是他们好端端的将结界毁了,惘极境的妖邪怎么会跑出来祸乱天下?整个修界谁家没有人在那场祸乱中罹难?”

洛商激动德看着堂子枫道:“堂子枫你告诉他,你的家人可有幸免于难?”

堂子枫始终温柔的眉眼此刻也变的沉重,摇了摇头。

“看到了吗?包括你,你的爹娘不也是因他们而死吗?这么快你就忘了?现在他一个活生生的阆风余孽就在我眼前,我不能拿他问罪,让他付出代价吗?”

洛商爱恨极端,知道谁真心对自己好便毫无保留铭记在心,知道自己的家人因谁而死也会死心塌地地终天而恨。

昆莫看着眼前的一切,低低地笑了起来,微微扬首自说自话一般道:“看看吧!所有人都是这样,所有人都可以自以为是的替□□道。没有谁会在乎真相,没有谁能容得下阆风人。”

“你给我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洛商按着昆莫,照着他的脸重重地砸了几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使足了劲拉住洛商,道:“停手,洛商,我明白你的感受,但你先冷静一点,当年的事另有隐情,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发泄自己的恨,而是应该弄明白背后之人到底在谋划什么,难道你想让当年的惨剧再发生一次吗?”

洛商闻言稍按情绪,盯着季风惊疑道:“什么意思?什么叫另有隐情?”

季风道:“你想想,既然所有人都说当年的事是阆风人做错了,要他们偿命赎罪,那为什么危燕三星门作为当年讨伐之怔的发起人,在抓住昆莫后没有将他送往天目台当着全天下人的面问罪,而是私自将他藏了起来?”

季风的话语清晰的在石室响起,洛商闻言脸上的恨意渐渐变为沉思。

“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件件都说明背后之人已经按捺不住了,我们如今要做的不是拿他一个当年大乱时连话都不会说的孩子问罪,而是要通过他找到线索,揭露背后之人的阴谋,如此才对得起当年牺牲的人。”

季风说的在情在理,纵使洛商此时仍旧余愤未消,也只是狠狠地咬着牙,撇过了头。

季风劝下了洛商,转身对着昆莫道:“既然你连你阆风人的身份都承认了,不妨说说危燕三星门究竟私自囚禁你做什么?”

昆莫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个人愿意理智冷静的为阆风人稍作辩驳,微不可察的怔了怔,随即冷哼了一声道:“问那么多做什么,将我交给他们就好了,会有人替□□道。”

洛商见他不肯配合,道:“你别不识好歹!”

季风按下洛商,声音放轻道:“当年之事是非对错究竟为何我们不知道,但恩怨不及后代,你也是受害者,当年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昆莫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像是在辨认他说这句话时眼中有几分真假,良久苦笑道:“可这重要吗?谁会去想这个问题,只要我是阆风人,就够了,这世间,根本就容不得我们。”

风银神色一滞,游心也是这样告诉他的:纵使你明明什么都没做,在世人眼里,只要你是阆风人就够了,世上已经没有我们的立锥之地,你必须掩藏自己的身份,阆风人从不用剑,从今天起,你要开始练剑,有人知道你真正的瞳色,所以你必须掩盖住。

记忆里的声音回想起,自从游心把他带去雪苍,他少能见到游心,那时他对他说,不愿让他再卷入旧事,可却让他拿起九霄,一来掩藏身份,二来是不是还是留着某种希望?

季风道:“你也不能这样说,这世上总有恩怨分明的人,如果你愿意,我会向你证明,还是说你自己也愿意相信你们就是罪人?你已经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了,难道不想知道灭族一事和他们有没有关系、不想知道背后的真相究竟为何?如果世人都错了,你也要欺骗自己吗?”

其实季风自己心里都是矛盾的,他说不上来对阆风人是什么看法,也没法评判当年的事谁对谁错,他爹娘却如洛商所说都是因为那件事而死,可他自己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迁怒于阆风人。

从小不是没人告诉过他,害死他爹娘的就是阆风人,告诉他他应该恨他们,但他每次去问季之庭,季之庭什么也不告诉他,但他发现这些年来季之庭从没停止过对当年之事的调查,渐渐的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或许答案,只能自己去找。

“你胡说!”昆莫喊道:“我们才没有,明明是他们,是他们,,,”

季风:“你把事情都告诉我们,我们自然会帮你。”

昆莫脸上的表情变化着,似乎正在犹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眼神渐渐柔和,轻声道:“你不用一个人的。”

不用一个人去对抗。

昆莫眼神一动:“我,,,”

昆莫好像终于决定了什么,才刚吐出一个字,便被一声巨响打断,这一声巨响彻底将他震了个清醒。

不能,不能说,姐姐还在他们手上,家破人亡的变故来的太早,他那时还太小太小,分辨不清那究竟意味着什么,唯一知道的是自己记事起就不断地受尽折磨,好像他生来就是为了受罪,生命中唯一触碰到的真实的温暖只来自他姐姐一个人,失去了她便失去所有。

他绝对不能拿姐姐冒险!

忽然间石室门外传来一阵重物撞击的巨响,冲击感极强,石室内跟着震动了一下,随后就开始摇晃,墙壁上的小石块滚滚落下,这个半嵌在山里的石洞开始摇摇欲坠。

“怎么回事?有谁在外面?”洛商环顾周围。

堂子枫:“不好,石室要塌了,我们得赶紧出去。”

风银也像是被唤醒一般,收回了束缚昆莫的力量:“先离开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昆莫被放开,没站稳脚步便往外冲,一个踉跄被落下来的石头擦伤手臂,他像是没感觉一样不管不顾往外冲。

风银走在洛商他们后面,回头看到季风折了回去,停下脚步。

季风取下了那颗有裂纹的妖丹,忽然头顶方一晃,一块石头直直德砸下来,却被一道力量弹开,他转身抬眼便看到,几步外风银轻轻抬手,在他头上撑开一道光墙,将他完好的圈在里面。

季风冲他眨眼:“走吧。”

昆莫一冲出去就被一片火光包裹,火势迅猛的往石室这边蔓延,将他们堵在门口。

洛商一惊:“是谁引的火符?”

石室外面有一块不小的开阔地,并没有什么引燃物,但这火就是这么平起升起,气势磅礴,还没走多近就炙热难耐,且焰心呈白色,一看就知道是火符。

堂子枫被火舌逼退两步:“莫非是危燕三星门的人?你们醒过来之前,我看到有两个男人带走了一个女子,应该是他们放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季风风银二人赶出来,道:“还能干什么,杀人灭口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洛商冲着火光中不知哪个方向怒道:“要灭口都不敢光明真正大的出来跟小爷单挑吗?别再背后躲躲藏藏的,有本事就出来一比高低。”

季风耳朵一动,搜寻到一个方向望过去,是火光外的一片林子。

数百米之外的茂密的林子里,掩月蹲在树上,恰好可以看见火光出的全景。

树上的人怏怏道:“唔,被发现了,时风门的人真是太讨厌了。”

堂子枫喊了一声,指了指小木屋那边:“那里还有一个缺口。”

几人顺着堂子枫指的方向看过去,的确还没被火势封住,但刚往那边移步,大火像是发现漏网之鱼一般迅速弥补了缺口,昆莫却不管不顾往快被火焰吞噬的小木屋方向冲去,想要抓住那一线生机。

“你想死吗?”洛商立马反应过来,拽着昆莫的衣领往回拖。

昆莫死命挣扎:“你放开我!”

那火焰无须凭借外物就能就地燃烧,而且势头猛烈,正朝他们这边席卷而来。洛商拖着昆莫后退几步,忽然手臂被昆莫狠狠咬了一口,昆莫看着眼前唯一的生机被封死,怒道:“你不是想让我死吗?现在又拉着我做什么。”

洛商吃痛,放开了他,压着怒火低吼道:“你以为我愿意救你,留你一命不过是因为你还有用。”

昆莫被吼了两句老实了,看着燎天的火舌眼眶通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商顿时嫌弃道:“你还委屈?”

堂子枫道:“这下怎么办,石洞都快塌了,我们能站的地方越来越小了。”

洛商敲了敲乾坤袋,道:“喂,小明,你有没有办法?”

腰间的乾坤袋动弹了一下,探出了个头,像是被外边的熊熊大火灼烧道了一般,又缩回脑袋,任洛商怎么摇都不动了。

“,,,胆小鬼,吃我的灵石就算了,关键时刻一点忙都帮不上,还做缩头乌龟,,,啊!”

洛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火势突然暴涨,直逼得几人连连后退,安全范围越来越小。

季风:“别废话了,想想办法吧。”

洛商道:“你不是有九骨钦墨吗,你试试能不能把火扇灭。”

季风:“你话世轩的故事听多了啊,钦墨又招不来雨,再说这火势这么大,即便下雨也浇不灭的,最多把火往后扇,但后面全是房屋和树林,会控制不住的。”

话落季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向风银,风银正在思考要怎么在他们面前把火灭掉又不暴露,蓦的对上季风的眼神。

季风看着风银手中的剑道:“小和尚,我把钦墨给你,你试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读懂他的意思,利落的拔剑。

季风将骨扇打开,瞬间九片扇叶分散开来在空中欢快的来回蹦跶,卷起一股冷冽的寒气,季风抬手一指,九片扇叶噌噌几声挨个往风银剑上贴去,不断将寒气灌输在九霄剑身。

九霄和钦墨是同一个血魂造就,可以说是同宗了,且钦墨并不认主,谁强谁驾驭,在风银手里能发挥全部力量。

且九骨钦墨属风与寒冰双系灵器,借用九霄的力量,可以更集中的发挥力量。风银握着的剑柄刺骨般冰凉,迅速传进他的骨掌中,在火弧越来越短之际,风银双手握剑抬手一剑斩下。

轰然一声,后方石室飞快的全数塌陷,前方大地开始震颤,剑气所及之处,触火结冰,生生开出一条道路。

洛商瞪直了眼惊呼:“这招太帅了师父啊,一定要教我。”

面对洛商钦慕敬仰的目光,风银一时内心复杂,没有去看他,只是紧紧攥住拿剑的右手。九霄和钦墨就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缘巧见面高兴过了头,钦墨寒气不要钱的释放,蚀骨的寒气迅速通过手掌流窜至持剑人身上,穿透表皮,侵入骨髓。

前方火海被辟开一条路,季风招呼众人:“赶紧离开。”

风银握剑的手脱力般垂下,冰冷的刺痛感剧烈又短暂直至麻木,季风见风银神色有异,忙收回钦墨,拉着他往外奔,这一拉,季风心中惊了一跳,触感极其僵硬冰冷。

“该死。”

他完全没想到两大名器见面会有这样的副作用,甚至还反噬到主人身上去了。风银身上本就有那奇怪的寒症,即便堂子枫说他可能不畏寒,但抛开这层不说,任谁也经受不住这样刺骨的寒流入体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心像被刺了一下,脚步不由得放慢些,风银被季风拉着逃离火海,原本已经没了知觉的手,忽然感觉到一股暖流从手掌扩散开,渐渐的恢复了感觉,蚀骨的冰冷逐渐减轻。

是从季风手上传来的,但却是不属于季风的修为能有的力量。

他在召唤若木之花。

风银猛地甩开季风的手,季风一顿,停住了脚步看向他。

“我没事。”风银甩下冷冷的三个字便越过了季风。

季风怔怔的跟上。

身后山壁脱落的石头被大火吞噬,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远。

几人又回到废镇中,一个黑色身影悄然落在房顶上:

“怎么样啊各位,我画的火符还成吗?”掩月居高临下,神色桀骜。

昆莫左右看看,没见到其他人,咬牙道:“你们把我姐姐带到哪里去了?”

自风银破了鬼宿星阵后,镇上的雾褪去大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掩月看都不看他,道:“你应该明白怎样才能保住她的命,放心,只要你听话,她不会有事。”

掩月嘴角弯起一条弧度,笑的邪气。

这样的言语神态,季风猛地想起:“是你?”

那个在霁月楼闯进风银房间那个黑衣人。

“又见面了,时风门少主。”掩月跳下房顶,鬼影子一般移到季风面前。

“没想到第一次见九骨钦墨是在你手上,唉,什么时候能见到你们时风门的掌门啊~”掩月偏了偏身子,伸手探向季风想将骨扇夺过来玩玩儿,手刚伸出去,一道锐利的剑风猛然朝他袭来。

掩月跳开,被逼退几步,一脸惊讶地看向风银冰冷的眼神:“啊呀,好凶啊,我又没干什么,反应那么大作甚?”

季风狐疑:“季之庭?你见他做什么?”

掩月坦然:“我自然是仰慕他咯。”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掩月慢条斯理道:“我要是杀了你,他一定会记住我吧?说不定他在给你报仇的时候,还是用九骨钦墨杀我。”

季风道:“你就那么想死在他手上?”

掩月道:“能和季之庭比试一番,死了只能说我修为不精,不过,谁说我一定会输?”

季风心里暗自咂舌,这算季之庭的风流债吗?

掩月含着冰冷笑意的眼神移到季风胸口,觉察到了一丝属于若木之花的灵力波动,在临夏鬼节那天都不见又这般明显的气息。

掩月眼神一凝:“难道,,,”

洛商在旁边看这两人半天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和现在的事有关系吗?

“喂,你们磨磨唧唧聊上瘾了啊?”

掩月若有所思,闻言笑道:“你要加入吗?”

“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你谁啊,有什么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掩月笑道:“我当然是想要你朋友身上的若木之花啊。”

季风:“,,,”

闻言洛商瞠目,一脸震惊的看向季风:“什么?若木之花?在你身上?”

季风扶额。

洛商当他是默认,咆哮道:“你怎么不早说,还是不是兄弟了,早说我怎么会一路跟着你,你是不是就瞒着我一个人,大家都知道了?”

季风无奈道:“反正现在都知道了。”

掩月轻笑:“是啊,这么危险的东西,放在身上始终是个祸患,不如早点交出来。”

话落掩月毫无预警的握拳运气向季风胸膛砸过去,速度之快,季风才看到他动作,人已经到了面前,季风看清了那双手,与平常修炼的人不同,像是被人皮裹住的玄铁,由内而外散发刚硬之气,他瞬间觉得,就算自己是金刚石做的也要被穿个窟窿。

季风疏于修炼,但也不是直接撂挑子什么都不干,他反应极快,躲过了这一手:“哇,你怎么趁人不备搞偷袭啊,还是对我一个毫无修为的人,你要不要脸。”

季风一惊,这人怎么这么猜不透,按理说他是要等到自己完全解除若木之花的封印才会动手的吧,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就是喜欢欺负弱小,你待如何?反击啊。”

掩月招式连贯而发,季风难以招架,被呼啸而来的拳风擦中肺部,听得一声闷响,季风连连后退几步,捂着胸口猛咳。

掩月收拳盯着季风,却没有出现他想要的结果。

怎么会没反应?掩月暗思,按照他的猜想,若木之花应该是受季风召唤的,在它感应到季风有危险时就会有所反应,难道是他还没将季风逼入绝境?

掩月嘴角扬起一抹邪气的笑,阴鸷爬满眉眼。

季风直起身,方才掩月没有下死手,未曾伤及根本,但也够他受的了,才待他缓过气,就见掩月黑色的身影下一秒急速闪到他身前几步外,一阵冲击感极强的力量向他砸来。掩月站定身姿,将力量汇聚到右手上,攥紧的拳头霎时肉眼可见的重量感,仿佛被一团无色火焰包裹,动一下就能擦燃。

“怎么说打就打上了?”洛商茫然看着你进我退的二人。

季风自知再招架不住,躲闪不得,任掩月不留活路的一拳砸过来。不料压迫感砸在季风脸上咫尺间,忽然停住了。

季风睁开眼,陨石坠落般的力量悬在眼前,铺天盖地的幽蓝咒文将掩月锁在季风一步之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几步之外,风银来不及拔剑,毫不犹豫的释放出那道被掩藏在阆风神山下十二年不曾现世的古老术法,只是一瞬间,掩月凝聚的力量被旋转的幽蓝咒文捏爆,同咒文一起爆裂在了空中,引的周遭一震,震开了快撞在一起的两人。

洛商震惊的抬手扒拉脸,简直要尖叫出声:“这,这是雪苍山的秘术吗师父,这也太,太厉害了,师父你一定要教我啊。”

掩月同样觉得不可思议,但与洛商不同,他很快明白过来。在场的人年纪都不大,或许并没有亲眼见过阆风人的术法用出来是什么样子,但是他见过。

“原来如此,,,”他眼底那抹邪气的笑意又涌上来,刚明白过来,就撞上风银的眼睛,忽然觉得脑袋一晕,他按着头甩了甩,再次抬首时,眼底的笑意被疑惑代替。

刚刚这是怎么了?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场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只剩下他们四人,原本应该在场的堂子枫和昆莫看不见人影,忽然前方穿来一道喊声,穿透薄雾。

“什么人?”堂子枫的声音从看不见的地方传来,几人顺着声音方向看过去。

掩月回过神来,听见声音桀骜的轻笑。

季风心道不好。

掩月笑了两声,转身对他耳语几句,便跳上房顶离开了。

洛商一回头,发现只有季风风银二人。问:“怎么回事,那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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