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不负所望,厚着脸皮道:“老头儿,我还有七百多天就及冠了,你不送我点儿什么?”
尹不醉看着面前这个面容俊朗的少年,已经比他高出不少,少年最是蹿个儿,如今身姿修长挺立,五官线条分明,人模人样的。
但这脸皮没有因年岁而变薄哪怕一分!
尹不醉怒色道:“你怎么不差几十年殡天呢?我送你一副玄晶棺你要不要?”
季风道:“别了吧,就算做了玄晶冰棺,那也是你先用啊,到时候你棺材一盖,我什么都捞不着。”
尹不醉骂道:“臭小子,咒你爷爷呢。”
季风顽劣的笑道:“这可是你先说的啊。”
尹不醉瞪了他一眼,挥挥手:“罢了罢了,今儿老头高兴,小祖宗您放过我的老朋友,店儿里的东西随你挑。”
老头儿开的是家灵器店,多是稀奇古怪之物,有仙门名品,有市井玩物,可辟邪镇妖,可招财进宝,总之是应有尽有。
以往季风看上什么就会用各种方法骗去,老头总会负隅顽抗,现在老朋友性命垂危,什么都不重要。
季风眯了眯眼道:“你这儿还有什么东西我没玩儿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藏了一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头顿时惊慌:“你你你,果然一直惦记着我的宝贝!”
季风:“不错!”
老头咬牙,脚踢开地上四落的物件,认命般开始翻找。
季风打断他,“唉唉,拿出一点诚意,店面上的就别找了吧。”
老头思索,这小子显然有备而来,看来瞒不住了,不如给他开开眼
“行,今天就让你长长见识,跟我来。”
老头领着季风往内间走去,按了按机关,地上开了一扇门,两人沿着□□下去。
左拐右拐,到了一扇暗门前。
临到开暗门,老头忽然转头看向季风,仿佛要在他脸上找到什么。
季风看尹不醉的眼神,顿时福至心灵:“哦~居然有个密室,我竟从未发觉。”
季风自打不再修行后,便充分拓展了其他的兴趣爱好,机关术便是他拿手的一项,早在几年前他就发现了这个密室,更在知道后就破了这些机关,只是这次想光明正大的顺里边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尹不醉满意的点头,才开了门。
暗门内的石室光线暗,星星点点的有各色的灵石光芒点缀。
季风环视周围,心道这老头平时看着老窝在店里,里头的东西倒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得又添了不少。
尹不醉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盒子:“这是陨星,世间只此一块,绝佳聚灵石,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季风挑挑眉:“我需要这个?”
尹不醉松了一口气,又拿起一样,夸口道:“千机盒,里面有一百种暗器,还能变形,,,”
尹不醉摸索着机关话没说完,被季风无情打断:“时风门有一堆。”
这祖宗,挑三拣四的。
“五色石,知道它的好处吧?看这色泽。”
季风摇头。
老头迅速把五色石收起来:“我以为你会喜欢,你小时候不就挺喜欢这些漂亮的石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疑惑地眨眨眼:“?我没有!”
尹不醉一样一样颤颤巍巍的拿出自己的珍藏,这少爷没有一个满意,他心里快绷不住了。
“哎哟,祖宗,你到底看上我这儿什么了,您直接说,别折腾我成吗?”
季风不说话,似是在思考,突然眼光瞥道墙角杂物堆里,有什么东西散发着红色光芒。
周边不是没有随处放置的发光灵石,只是这一块,深红的光芒过于妖异了,而且,刚才他并没有发现。
尹不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是一顿。
季风被那妖冶的光芒吸引,不禁问:“那是什么?”
尹不醉走过去,在一堆杂物里把那发光源拨了出来。
季风跟在尹不醉后面,看老头神色突然肃然,须臾猛地一拍大腿道:“找到了。”
尹不醉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发光体,是一个花形红色晶石,通体透亮,散发着红光。
“这就是你要的及冠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接过,道:“这不就是一块灵石吗?灵力还挺霸道的,还有点眼熟。”
尹不醉瞥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无知小儿,你看它像什么花?”
“像海棠。”说出口,季风突然明白过来。
季风手中捏着的海棠花形状的晶石,浑然天成,不含一丝杂质,通体散发一股冰霜一般的寒意,贴着季风指尖,穿过皮肤,再握久一点就能蹿上心脏,游遍全身。
还挺舒服。
红色晶石散发的光打在凑在一起的两人脸上。
老头脸上仍还有一丝惊疑,这玩意儿在他这儿有些年头,他以为这晶石早就已经自行封印,为何突然又发光了,颇为奇怪。
老头领着季风找了个空地坐下,目光专注道:“没错,若木之花。”
“这就是若木之花?”
季风抬手捏着晶石,嫣红的光芒铺满他俊美的脸,眉目之间镀上一层妖冶的红,非但不显得诡异,反倒更加摄人心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尹不醉稍显得意:“极西之域的阆风神湖镜海,湖心有树,为若木,若木与镜海滋养了万千精灵,,,”
季风看老头一副这故事说来话长的架势,赶忙无情的打断:“打住,说点儿我不知道的。”
尹不醉睨了他一眼,又说:“若木神树孕育了非灵非邪的赤乌凰,但赤乌凰涅槃不成,反受惘极境神火台影响,堕入魔道,统领天下妖邪为祸世间,阆风灵族几代人,淬炼四方之灵,于若木神树上凝结出这样一个灵器,才将赤乌凰锁在神树上。”
季风道:“天垣人人皆知这段故事,可关键是十几年前若木之花就已不知所踪,为何现在会在你这里?”
尹不醉:“不错,十几年前有人从阆风镜海盗走了它,又在几年后机缘巧合之下到了我手里,自我拿到它便是黯淡无光,我以为它自行封印了,随手扔在杂货堆上,没想到今日给你找出来了,嘿嘿,果然,,,”
尹不醉话说一半,引得季风好奇,问道:“果然什么?”
被这一问,尹不醉眼中的醉色又覆盖上来,含糊道:“哈哈,果然与你有缘。”
季风撇撇嘴,又道:“我倒是好奇你话里提到的机缘巧合指什么,还有,谁这么有能耐能穿过惘极境去镜海盗东西,那阆风人难道都瞎了?”
惘极境受中心神火台影响,千万年来在这片至邪之地滋生出许多世间无有之物,历来世人趋之若鹜,但其间极其凶险,层层咒术屏障,去过的人没有能活着回来的,即便说是没有人活着回来,但里面是何模样却传的有鼻子有眼,这种不合逻辑的故事天垣人人皆知且深信不疑。
若说谁能穿过惘极境,大概只有至灵或至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呀这个嘛,嗯,好酒。”
尹不醉又晃起脑袋,避开了季风的目光,显然不愿说,季风也不再追问,尹不醉痴迷于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些材料从哪里来也不便说,总之没有杀人放火伤天害理就是。
“当年世人万般不择手段,头破血流也要争夺的东西就是这玩意儿?”
季风手中旋转着这通体流光的海棠晶石,继续道:“天垣西有阆风惘极境遍地宝物,东有青州锻器白门锻造强悍的灵器,天下之大,多得是上天入地的宝贝,这石头除了灵力强悍世间少有,究竟还有什么特别的。”
老头咂着酒,回忆往事般叹谓道:“十几年前若木之花被盗的事情传出后,多少人为得到它无所不用其极,真是凶险啊,也不知道是谁把这消息透露出去的。”
季风一哂:“要是那些人知道他们费尽心机,苦寻多年的东西被你随意扔在屋子里,不知该作何感想。”
尹不醉寻了个空地坐下,理所当然道:“它到我手里就跟一块普通石头一样了,难不成我还供着?”
季风手贱,拿着若木之花就往烛台上递,橙红的火苗突然被打破形状,火焰将红色晶石包裹起来。
嫣红的晶石被火炙烤着好半天也没有任何变化,甚至那股冰霜之意也没有消散一点。
季风问:“为何说与我有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尹不醉笑道:“可不是你来了他就醒了吗,巧不巧?嘿嘿,甭管你用不用得着,都得接着。再说,这原本应该是阆风镜海的东西,流落在外始终不好,不如你还回去也行,也免得世人觊觎,再掀风雨。”
季风道:“怎么还?如今有谁能跨进惘极境一步?再者,阆风灵族早在十二年前就被修界联手灭族了,我送过去是把它埋了还是直接烧给阆风人?”
尹不醉砸吧砸吧嘴,道:“谁说他们被灭族了,不是还有一个人活了下来吗?”
季风一顿:“你是说,阆风少君?”
尹不醉抿了口酒,缓缓吐了口浊气道:“十二年了,阆风幸存的下一任族长也长大了,若木之花的觉醒或许就是个预示,这修界啊,怕是平静不了多久咯。”
季风道:“你怎么这么确定,当年可是危燕三星门亲口对整个修界宣称阆风少君已死。”
尹不醉哼道:“别告诉我你信这个,这些年多少门派背地动作不止,都在找啊找,找什么?除了找若木之花和赤乌凰,还在找那个孩子。”
话落季风耸耸肩,“所以,我也要去找到他?”
尹不醉沉默一阵,随即挥手敷衍:“唉你随意处置吧。”
说罢老头拿起海棠花,只见那花前一秒还在他掌心流华,下一秒急速飞向季风胸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避之不及,猛的感到一阵冲击感,出乎意料的没有感觉到指尖还残留的冷意,而是一股难耐的灼烧感在胸口扩散。
没过多久,那股灼烧降了下去,转而是一种宝玉一般的温润感。
季风拍拍胸口,赶忙扒拉下衣服,只见胸口那原本就白皙的皮肤上,映上了一那朵妖冶的海棠花。
“,,,”
季风抗议道:“你就不能提前说一声吗?”
老头不理会他的不满,道:“你试试。”
“试什么?”
“运转丹田,试试聚灵。”
季风照他说的做,只是昏暗的屋子里依旧没有任何灵力波动,只有那胸口的海棠印记灼灼流光,还有点暖乎乎的。
“怎么会?”尹不醉皱眉:“许是他封印太久,慢慢来,若木之花一点都没有抗拒你的身体,一定对你有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毫不在意:“你还以为它能一下子打通我阻塞了快十年的灵脉吗?”
季风自小便爱往尹不醉这里跑,时常也同尹不醉一起鼓捣些稀奇古怪的物件,说天资他不是没有,自他出生族中便有长老说他天资极高,幼时在同龄弟子中也是出类拔萃,中途虽一直有些小问题也不妨事,随着年龄增长,问题就显现出来。
到九岁,季风浑身出现异样,全身灵脉阻塞,全门上下多年来毫无办法。所有人都在为他可惜,只有他自己一副乐天样,无所谓的游山玩水,偏他越是这样,别人越觉得可惜。
“怎么样,这及冠礼可还满意?”尹不醉得意地看向季风。
满意个鬼啊!
季风咆哮:“这玩意儿什么用都没有,还是个烫手的山芋,你给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是不是嫌我命长,啊?西北那一带我还没去过呢,我现在怎么一个人出去游戏人间,你给我拿下来!”
尹不醉自动忽略其他的点,不可思议道:“孩子?刚才是谁恬不知耻跟我要及冠礼的?”
季风报臂质问:“但你给了我一个催命符。”
尹不醉偏了偏脑袋,讪讪道:“你别那么紧张,哪有那么危险,这东西扔我这儿十多年,你看有人来骚扰过我吗,它到现在都还是自我封闭状态,就跟个石头一样,没人能发现在你这里,放心啦。嘿嘿。”
季风冷哼出声:“哦?那刚才你将它打在我身上的时候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尹不醉愣住。
季风早年也是要修炼灵气的,刚才那朵红的妖冶的海棠花向他疾穿而来那一刻,他很明显的感受到了周遭的灵气波动十分强,虽然只有短到不可捕捉一瞬。
密室周围能不能察觉他不知道,但他可是用身体胸膛在承接。连多年都阻塞的灵脉也像是干涸的土地被猛地泼了一盆水一般。
在尹不醉正要破口大骂那群人死性不改丧心病狂不择手段时,突然感觉到石室上边的房屋周围不对劲。
尹不醉咂舌:“这么快?这得是一直盯着你的吧?”
季风摊手:“跟我一路了。”
尹不醉一拍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个及冠礼绝对珍贵!”
被季风瞪了一眼后尹不醉作不可思议的样子,连连几个重音道:“不能吧,连我都快忘记这玩意儿了,他们怎么知道你会在今天,在我这儿翻出来,又怎么觉得跟着你能找到,,,”
说到此处尹不醉住了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十二年了,他都快忘了若木之花是怎么到他手里的了,仔细想想,换做是他想要找若木之花,也必定会选择从季风这里入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尹不醉立马收住神态:“啧啧,想不到你也有被人惦记的一天。”
季风莞尔一笑:“惦记我的人可多了。”
刚才还有一群姑娘追他来着。
尹不醉道:“那你可就要小心了,这里可是时风门坐镇的临夏城,他们这么着急,要么就只是刺探刺探,完事后能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要么就是准备充足,能够一招制敌,让你们的人来不及反应。”
季风点头道:“应该不是后者,除了无面鬼之外,我没发现别的可疑之处。”
“老头儿,我先走了。”说罢季风拿上面具便从石室出去,及至门前,瞥见桌上有一个盒子,顺手就带上了
尹不醉:“,,,”
尹不醉看向季风背影消失的地方,就地坐下喝了口桑落酒,缓缓吐了一口气
“自求多福吧,臭小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季风快步出了别崃,猛的感觉一阵晕眩,若说那桑落酒刚下肚只是烧,那现在就该是上头了。
天空漆黑,但眼下,满城灯火通明,喧嚣一片,宛若人间极乐。
临夏城是极为繁华的,加之这明明灭灭的灯火下,人来人往步步相接,竟一眼看不到街对头。
季风定了定神看着周围,大人小孩都带着狰狞的面具,街道上方挂的是一排排红灯笼,投射得整条街都是红色的,颇有些幻妙,恍若人间鬼市。
果然如他猜测,街道四面八方黑暗处无面鬼影忽隐忽现,不时从人群中窜过,形成了一个以季风为中心,他人挪一步就自动变换阵型的阵。
怎么好像变强了?
季风放慢脚步走着,无面鬼也只是变幻着位置。
怎么还不动手?
也对,除了无面鬼,从季风进城起,就有时风门的弟子暗中跟着他,无面鬼大概是碍于这些人,没敢上。
这时,前面传来一阵哄闹,一辆巨大的船车缓缓驶来,船上是一群演舞者装扮各异,张牙舞爪的扮演各路鬼神,时不时船上洒下一些钱币和福袋,这时临夏鬼节的传统,船车要在每一条街道游/行,并作驱邪舞,撒祝福,人们相信这样能带来财运也能驱邪。
船下挤满了看表演抢祝福的人,随着船移动而移动,就跟水浪推着船走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船离季风越来越近,一把钱币和福袋洒在季风面前,众人鱼一般哄来,季风赶紧闪开,免得被挤成鱼干。
“嘿,看,我抢到了。”道路中央人兴奋的喊着。
“这边还有。”
“你踩到我手了。”
“谁挤我,啊。”
随着一声叫喊在哄闹的人群中尖锐的响起,场面霎时躁乱起来,那船车瞬间失控般,加速向捡福袋人堆这边撞来,还有人弯着腰不曾察觉。
船上撒福币的人被倾斜的船身猛地送到船舷,脚步一滑,手上的钱袋福币尽数洒在地上,引得一群人蜂拥而来,更加堵塞。
“快闪开。”季风对着人群喊
终于有人意识到不对,叫喊着:“船车失控了。”
反应过来的人见那船失控飞速向两边散开,仍是来不及尽数撤离,众人一片惊慌。
“出来救人。”季风喊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落,三个青色衣袍的修士跳出,十分默契两人救人一人控船,控船那人悬在正急速横行在街道的船前方,额间元灵印记闪烁,飞速结印,瞬间产生一股与车船前进之力相抗衡的力量,生生逼慢了船速。
季风看清那人不禁惊喜,来的人竟是应如是,正欲叫他,季风注意到船上原本死抓着船舷的舞者突然起身,抓着面具撕扯,好像面具长在脸上了一般,猛地扯掉,一股凶戾的黑气骤然冒出。
“师兄小心。”季风朝船头方向喊道
那黑气果然向灵力最盛出冲去,应如是闻声反应极快,挥剑凌空一斩,那黑气便被劈散。
而那黑气并没有就此散去,却是方向一转,朝人群去了。
应如是皱眉道:“不好。”
“拦住它们。”应如是对另外两名随行同门道。
人群四散奔逃,季风被挤到路边,先前跟在他周围不敢动作的无面鬼此时向他聚拢。
先是三四只,后陆陆续续的又来了十几只。
没机会创造机会,还以多欺少,果真有备而来。
季风心下衡量,放弃了奋力一搏的念头,无面鬼又不会说话,也不能跟他们讲理,于是拔腿就跑,那群影子在他身后狂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边跑边从袖中摸出几只黑球扔了出去。
“小蜜蜂,辛苦了。”说罢那黑球在空中抽出翅膀,飞向几只冲在前面的无面鬼,碰到便炸了开来,几只无面鬼化作黑烟,那后来的十几只被这一炸炸开了距离,只停顿一会儿,便又向季风扎去。
“没完没了了。”季风又扔出几只,方才车船失控黑影四散,人都躲进了屋子里,眼下长街空无一人,正方便他施展“奇技淫巧”
“老季,惹什么乱子了你,那么多影子追你呐。”耳边突然一道声音响起,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老包跟他并肩跑着。
“你从哪里冒出来的?赶紧走,这些无面鬼跟普通影探不一样,还不知道要做什么,他们是冲我来的,你别跟我一起。”
季风一把推开老包,回身停下。
右手按在左手上,袖箭疾风般射出,穿透身后无面鬼的虚影,插在后方屋檐、门窗上。
季风暗思,好像除了气息强了一些,和普通无面鬼也没什么不同。
“真当我废物呢。”
季风觉得即便自己修为不高,但好歹是时风门名义上的少主,不管是抢劫还是暗杀,也好歹派个等级高一点的啊!
季风内心愤愤不平,手上又是几只袖箭,直直射穿了近在咫尺的无面鬼,刚松口气,四面八方接二连三涌出黑影。好几只无面鬼已经窜到季风身前,季风侧身躲开,擦肩而过的无面鬼带来一阵刚劲的利风,划开了季风的衣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瞳孔微缩,神色一惊。
寻常无面鬼只做影探是没什么攻击力的,即便朝人袭来也最多是穿身而过,这一批却能生出刃风,果真是强化过的。
季风一哂,“不伦不类。”
季风抚住手腕,精准的射出几道袖箭,连连刺穿好几个无面鬼。
无面鬼的实力被季风一眼看透,强化过后依旧有太多破绽,但胜在数量优势。这时他已是袖箭放空,小蜜蜂也扔完了,偏生他自暴自弃连剑也不佩,否则这些无面鬼靠近不了他。
“不陪你们玩了。”
季风大喊一声挥手转身就跑。
无面鬼自然听不懂,紧接着就追上来,仿佛更加急切,丝毫不做停留,箭雨一般朝季风射来。无面鬼兜帽下一片漆黑,离季风越来越近,率先是一阵无形之气逼进。
“一群影子排个鬼的阵法啊。”
季风立定回身,看出无面鬼的阵型,连发几道袖中丝,牵出一张丝网,打散无面鬼的阵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丝网拦不住多久,季风抓住空隙在岔路口转个方向继续跑。
这一转身,就猛然看见一白衣少年立在转角处的灯火下,不由得脚步一顿。
十步远的白衣少年负剑,立在编织成群的灯笼下,灯影绰绰,少年玉面白衣,长身颀立,只一张脸便能夺走所有注意,气质清冷,好像与周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这世上人千千万,有的人任他怎么在你眼前晃也难以记住,可有些人,只消一眼,就难忘记。
刹那愰神,待到意识重新归位,季风才觉得,面前的人似是见过,刹那间记忆碎片纷飞,也没有捕捉到对得上的。
而身后,无面鬼绕开丝网,很快追了上来。
季风心里暗骂一声,随后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拉住少年的手腕便往前跑
还头也不回的对着空气大喊:
“夜半三更不要一个人出门啊!”
少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跑了一段,季风感觉抓住的手腕略微挣扎,才停下来,把少年拉到自己身后。
摸出从别崃顺出来的盒子。
这种盒子他听尹不醉说过,可以用来探测无面鬼,还能把无面鬼吸进来。
季风定身,手上翻转着盒子,没有发现可以打开的地方,更没有机关,难道和百道行一样要用灵力?
季风试着灌输灵力,但灵力有限,盒子没有任何反应。
!!!看不起修为低微的人啊!
季风心里暗骂一声,余光注意到白衣少年看着他,季风抬头回之一笑,拿着盒子的手伸手过去:“这位朋友,帮个忙?”
季风跑了许久,离开了骚乱范围人又多了起来,众人看见一大团鬼影子气势汹汹地追着季风,纷纷惊吓的往两边躲开,霎时周遭又空旷不少。
面前无面鬼正无限逼近,仿佛就要看见兜帽下的脸,虽然没有脸,在这迫在眉睫的情况下,风也连连乍起几道,牵起两个少年衣袂,飘飘扬扬。
季风一脸从容,只是定定地看着那个少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面前的少年看起来比自己小一些,一张脸如精湛绝伦的山水画,下笔道道如神,五官每一笔线条都一气呵成,找不出任何差错。
季风喜欢四处游山玩水,也见过了许多外表出众的人,却从未像现在这般惊叹过。
少年注视着季风手上的盒子,眼睫垂落,遮挡了下面的一片星空,像是在思索要不要帮忙。
黑压压的无面鬼已经快要砸到季风脸上来了,才见少年才缓缓抬手,指间轻轻点在盒子上,一道灵力注入其中,那盒子便迅速变化形状,产生一道吸力。
有多少是多少,把无面鬼尽数吸进去,旋即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安静的躺在季风手上。
有意思,回头可以让老头改一改,不要让一个盒子也那么势利眼儿。
季风收好盒子,正要说什么,就注意到白衣少年转身要走。
季风忙叫住:“朋友留步。”
闻声,白衣少年停下脚步,站在了季风十步远的地方,侧过身抬眼看着他。
季风看着少年眼睫掀动,露出了那双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街道上空黑压压的鬼影子被尽数消灭,街道缓缓有人走了出来,灯火也好似知道邪祟驱散了一般,变得更亮了。
那双眼也跟着闪烁。
季风觉得很奇怪,那分明是黑曜石一般的眼瞳,却让他感觉自己溺在了一片幽蓝冰凉的湖底,此身被卷入激烈的漩涡。
是在哪里见过吗?
见季风迟迟不语,少年轻声问道:“何事?”
少年清冷的音色低低的传来,莫名让他想到缓缓从石头上流过的小溪水。
季风一瞬间也不知说什么,脸上还怔怔的:“方才多谢相助。”
少年看了他一眼,淡漠的转身再欲离开。
季风才不管人家身体言行透露的生人勿进,干脆上前几步拦着他扬声说:“不过我们临夏人啊素来淳朴,有恩必报,我若是就这么让你走了,恐怕一辈子都要自责难安啊,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唔,现在天色已晚,不如这样,你跟我回我家吧。”
他像是想出了什么绝佳的主意要与人说出来等待夸奖赞同一般看着少年笑,全然不觉得唐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心想自己五感绝佳,第六感也断不会错,这个人定不简单。
见那少年一怔,季风又道:“你别误会,我可不是人贩子,刚才那些无面鬼不一般,若不是你帮我,我现在不一定怎么样了,我见你独自一人,应当是出门游历,现在天色已晚,想必也是要找一处住下的,你帮了我,咱们也算认识了,那就是朋友,哪有朋友来,让他住客栈的道理。”
季风吧啦吧啦说了一堆,少年耐心听他讲完,最后只淡淡道:“不必。”
清冷的语调犹如一盆冰水浇在季风头上,却没有浇灭几十年老桑落的后劲。
“不去我家也行。”
季风腰间取下那只恶鬼面具递过去:“这个给你。”
此时不远处,蠢蠢欲动的花季少女已经慢慢聚集了起来,两个俊美的少年立在街道中间也频频引来路人回头。
少年迟疑,最后还是接过手,但也没有戴上,只是定定的看着手上那个一路上见过好几次的白色恶鬼面具。
季风看他神态,倒不像是在迟疑,更像是,不会戴?
登时季风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年最后只是收起面具,点头致意。
季风不由得扬起嘴角,爽朗道:“我叫季风,公子何名?”
通常他这样对人笑,一般都不会被拒绝,这次也没例外。
少年像是被季风这种毫无缘由的热情带动,没多想便答道:“风银。”
“封锁的封?”
“风里银山。”
话落季风脑中莫名的浮现了一片绵亘无垠的雪山,遥远的,冰寒的。
“好名字,咱俩真有缘,你的姓是我的名”他笑道。
直到风银消失在人影里,季风还站在原地,抬手揉了揉胸口,心中疑惑,从方才起,胸口的海棠印记像是活了一样发起了热,暖暖的还挺舒服,若不是现在还在大街上,他一定扒开衣服看看是不是真的活了过来。
季风脑海里回溯刚才那白色的一抹背影,竟觉不是世中人,凡尘喧嚣,独此一人仿佛与人间色彩无关,虽身在人群里,却没办法将他与周遭的烟火红尘联系着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才居然忘了问他是哪里人。。。
收回目光季风看了看周围,花季少女们已经不知踪影,心里庆幸了一下。
细想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仿佛其间有联系。
影探跟了一路,却一直没动手,直到尹不醉把若木之花交给他,才开始出现异动。
这样想来,无面鬼的目标很可能就是跟若木之花有关,追他并非是要杀他,而是想要从他得到什么,或者确定什么。
按尹不醉的话,那若木之花是今天才出现异样的,在这之前一切相安无事,没人查得到这里来,而无面鬼跟上了他,就是说背后之人定然知道些什么,才选择了他,只是为何单是这几天?为何从前那么多年没人打主意到他身上。
船车的失控多半也与这件事有关,那么风银的出现是巧合吗?
“风里银山。”季风嘴里念着,忽然被一声呼唤打断思索。
“可算找到你了。”应如是与两名门人一同走来。
季风不再去想那抹白色身影,对来人笑道:“师兄,都处理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船车没造成多大的破坏,那黑气也并非多难缠的妖邪,留下一些人处理现场就过来了。”
季风抬手松泛松筋骨,嗔道:“哎呀,我这一路舟车劳顿,快到家门口了也消停不下来,这个追完那个追,还要自己收无面鬼,唉我这劳碌命。”
应如是一身青黑色衣衫,身材修长,一派仙风道骨,看着季风的眉眼带些兄长般的温柔,轻轻笑道:“你这一走就是大半年,可算想起回来了,还带了一群鬼。”
应如是本身天资好,也踏实的勤加修炼,性子在师门中算是比较一本正经的,但相处久了有一种自己都发现不了的特质,便是说出口的话,总能在一本正经中携带华点,让人无语凝噎。
季风直接忽略,道:“幸好师兄来接我了,不然我就要成到家门口也找不到路的第一人了,哈哈。”
进了临夏城离时风门还有一段路,临夏城内道路复杂,成片成片的砖瓦楼阁长得也大差不离,加上现在是晚上,碰上鬼节又人山人海,没了百道行,季风还真有些迷乱。
应如是一脸真诚道:“是掌门让我们来的,他说你可能会在临夏城遇到危险,让我们来盯着,果然,不出掌门所料。”
“。。。”
季风皮笑肉不笑:“所以你们不是来接我的,等等,他怎么知道我会遇到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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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风应如是二人回来便去了掌门院子,只见院中一青年,墨发半束半披,一身锦衣长袍穿出了随性,眉间元灵印记隐隐发着红光,正是那个老早就知道季风可能会在家门口遇险的时风门掌门季之庭了。
季之庭正心情极好的摆弄着几束像被狗啃过一样的花,差点哼出歌来,正要去拿摆在手边那一束,忽然发现怎么抓也抓不到,
“你也就会这点小把戏。”季之庭头也不抬道。
这也是季风搞出来的“奇技淫巧”,可以映射某个物体,让物体生出虚影,让人见着以为东西就在眼前,却抓不住。
“你还不是着了道。”季风走过去,嫌弃的用手指夹起一朵花道:“你这品味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奇特,这花着实丑的清奇。”
这被狗啃过的花据季之庭称名为月影花,其枝叶纤细别致,独独那上面的花朵,着实不忍细看,但也有妙处,那便是在月光下,其影子十分娉婷多姿,若懂插花之道,只欣赏这影子也别有一番佳趣。
季之庭看了一眼季风胸口处,不容反驳道:“近来我发现时风门里的水土也可以养活这花,我决定大面积栽种一批,省得以后老远去偷呃不是,摘,你那院子的地挺肥的,征用了,无须反对,我已经种上了。”
季风讶然:“什么?,,,你居然趁我不在行如此令人发指之事。”
好了,这下天垣有两个地方有这种狗啃花了,季风再也不用担心这花会灭绝了。
他转头看了看应如是,希望有人会同他一起抗议,否则这时风门以后要被狗啃花爬满了,有损时风门形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知应如是面无波澜,似是已经接受现实,还讲起了正事。
“掌门,如你所料,师弟在城中果然遇险了。”
季之庭整理好狗啃花,拍了拍手,拿起桌上的骨质折扇,优哉游哉的摇着。
季风眼皮跳了跳:“等等师兄,你能别用这种兴奋的语气说吗?”
应如是笑道:“对了,师弟,你不是说知道船为何失控吗?”
还敢提这个。
季风摸出装无面鬼的盒子,“啪”的一声拍在了季之庭面前的桌上,质问道:“小叔叔,你解释一下。”
季之庭笑吟吟的:“没大没小,怎么跟你小叔叔说话呢。”
季风道:“我的好叔叔知道我会遇到危险拿我当鱼饵呢。”
季之庭一副惊讶的样子:“怎么会,谁敢吃我时风门肥美的鱼饵,那个,如是,你跟他说说。”
季风给了他一记眼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应如是点头道:“三日前风陵渡子夜飘来一艘无人船,船内发现了十七具尸体,从尸体特征看,极有可能是赤乌凰造成的。”
季风道:“何以见得?”
应如是:“赤乌凰吸食人血不需要划破人的皮肤,而是让人的血液直接破开血管以雾状从人的毛孔里渗出来,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会残留血点,远远看去像是人被煮熟了。”
季风皱眉:“也没有什么妖邪能造成这样的特征了,可赤乌凰不是已经消失多年?”
应如是点头:“不错,当年一事之后,赤乌凰就已经下落不明。此事疑点重重,船上尸体从何而来,又是何人放于船上任其飘到风陵渡出现在世人眼前,皆不得而知。”
季风脑内飞转,好像一切都连起来了。
为何背后之人会在近日都盯上他,是因为赤乌凰有了异动,不管是不是有心之人将线索放出,但藏匿赤乌凰之人一定是坐不住了的,所以才必须尽快找到若木之花。
季风道:“既是几日前发生之事,为何我一路回来没有听到任何消息?”
应如是:“风陵渡是天垣最大的水路运输集散点,由天垣几个最有威望的门派共同派人驻守管辖,此事事关重大,若散播出去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各门派迅速封锁了消息,知道的人不多。”
季风蹙着眉,手指摩擦着下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此事和今夜之事会不会有关联。”
季之庭悠悠道:“若不是巧合,事情就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应如是问:“他们为何这么着急的在今夜动手?这可是在临夏城内。”
季风跳起来坐在石桌上,悠悠晃了晃腿,道:“这个简单,老头刚把若木之花给我了。”
应如是登时睁大了眼:“尹前辈?若木之花?那不是同赤乌凰一样消失了十二年了吗,怎么一朝都现世了?”
季风拿着月影花在空中一点,道:“所以那群人大概是等不及,才制造了船车失控事件,缠住你们,然后好对我下手,若是说赤乌凰也有了异动,那他们这般着急也说得过去,但我觉得他们并不是要来硬抢,否则也不会只派些影探,成不了事反而打草惊蛇,着实不甚高明,应该只是想要确认一下。”
应如是垂眼思索。
“对了”季风忽然眼睛一亮:“我今夜还遇到一个人。”
“哦?是什么人比那一群鬼更让师弟你眼前一亮?”应如是睁着好奇的大眼睛一本正经道。
季风看着应如是真诚的眼睛,终于赞同:“这个人啊,手上拿着九霄。”
九霄是天垣数一数二的名剑,但自百年前那名天才又疯魔的铸剑师将它打造出来后,便很少出现在世人眼前,最后一次还是十几年前,被一个不知名的修士拔出,随后又不知所踪。
季风这一身虽是废了,但对剑的痴迷那时骨子里的,见到风银的第一眼,他就注意到了。
季风叙述完经过,应如是颇为震惊:“这么巧,如果没有遇到他,不知道师弟能不能撑到我们来救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笑而不语。
应如是继续道:“总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近日临夏城也出现了很多鬼鬼祟祟的人。”
季之庭轻摇骨扇:“很明显,十二年前的事,不甘心的人太多,恐怕如今又要再起波澜了。”
十二年前的事牵扯极广,阆风人不给世人任何解释毁掉镇压惘极境的神火台,导致惘极境阵法有异,众数妖邪逃出惘极境,天垣众修道门派以阆风灵族不遵道义,枉顾苍生性命,助纣为虐,为祸世间为出师之名,讨伐西境。
最终,世人眼里最后的结果是牺牲重大但邪不胜正,阆风全族被灭,惘极境封境,赤乌凰被巫族封印后不知所踪,若木之花也消失无影。
算起来,多少人觊觎这些东西最终无一人得利,虽不知是哪一步出了错,但依现在的情况来看,怕是要卷土重来。
季风心头一紧,撑在石桌上的手指卷起,微微发白。
当年那场动乱,不知害死了多少人,连他的父母也被卷入其中,双双离世。
“风儿。”季之庭突然老父亲一般慈祥的唤他。
季之庭少年天才,天赋极佳,却任性成性,放浪不羁,只是祸起无端,十二年前的事也重创了时风门,有资格担起责任的人死的死,伤的伤,使得他尚且年少就不得不收起心思接过重任。
这些年独自一人撑起时风门,还要照顾无父无母的侄儿。他虽比季风大不了几岁,然最爱一本正经操着长辈耳提面命语重心长的口吻唤季风一声风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回神,道:“你正常一点,小叔叔。”
季之庭叹口气,一副儿女都是债,侄儿也不例外的样子。
他道:“风陵渡异动,很多人坐不住了,若木之花既然在我们这里,就借这个机会一并解决这些事吧,若机缘好,你灵脉受损的问题也能解决。”
“你想怎么样?”季风预感不好
“再出去走一趟呗。”季之庭笑容狡黠,看得季风过一阵恶寒。
“谁让若木之花在你身上。”季之庭摇着扇子幽幽道。
“你能不能让我歇几天,你以为出去游山玩水不累吗?我到处吃吃喝喝也很辛苦的。”季风煞有介事的指责道。
季之庭皮笑肉不笑爱:“呵呵,辛苦你了。”
应如是道:“师弟舟车劳顿,一会儿可以去汤池泡一泡,舒缓舒缓筋骨。”
季风弯起嘴角道:“还是师兄对我好”
季之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行吧,要我出去也不是不可以,你想让我做什么?去调查尸船事件?”季风道
季之庭摆手:“尸船那点事哪里用的着时风门小少爷亲自去办,我自会派人去,你此去只需好好好的欣赏沿途风景,看看花钓钓鱼。”
此钓鱼非彼钓鱼,季风顿时明白,这是又要让他做诱饵。
“啧啧,小叔叔,你这是把白白胖胖的鱼饵丢进食人鱼塘啊!”
季之庭被戳破,讪讪的笑:“哈哈,话不能这么说,你出去钓鱼,整个时风门都是你的后盾,你还用担心什么,”说着又变了个脸沉重到,“我也不想让你涉险,唯有这件事,你没办法置身事外,你明白吗?风儿。”
季风沉默。
“况且你不是最喜欢四处浪吗,就当是去玩儿了。”季之庭脸色变来变去,跟翻书一样轻松随意。
季风微笑道:“那是在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
季之庭拍拍他肩膀,道“你,生来不凡。”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应如是适时出声:“掌门,这盒无面鬼怎么处理?”
季之庭道:“白送的不要浪费,放去后山做练箭的移动靶。”
话毕抱着整理好的月影花一溜烟儿的走了。
季风:“,,,”
应如是也拍拍他的肩,冲他鼓励的点头。
季风:“,,,”
刚走一步的应如是猛地折回又道:“对了,师弟,你不是说尹前辈将若木之花给你了吗,在哪儿呢?”
季风飞速抛开方才还在脸上的灰霾,似是想到了什么新的趣点子:“哦?师兄想看吗?”
应如是点头。
“来”季风笑嘻嘻的把应如是拉近内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后结伴经过的弟子们听到掌门房间传来大师兄惊恐的声音:“师弟,你干什么,为何突然脱衣服?”
“别。”
“师兄你走什么,你不是想看吗,快过来。”
“非礼勿视。”
“哈哈哈哈哈不非礼你,师兄你害什么臊,大家都是男人,怎么样,好看吗,”
“原来如此,好看。”
“还可以摸。”
“不必,不摸,啊!”
众弟子习以为常,面面相觑交换眼神耸耸肩就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是夜,季风回到自己院子,果不其然,一片整齐的狗啃花,随风摇曳的像在嘲讽他。
季风弯下腰掐了一朵,插在屋内的花瓶里,摆在窗台。
此刻月光清晖正盛,撒在床上,狗啃花印在窗台,竟姿态清奇,如一抹精致的剪影,朦胧又婉致。
季风摇头啧啧叹道:“镜中花水中月。”
这花哪儿来的他不知道,这些年出门游历他也特意注意过,也从未见过,只知道与某个人有关,无非是年少的风月之情,季之庭当年的事他也知道一些。
困在虚影里的景色,触之不及。
舒服的泡了个澡,季风滚到床边,他的院子就在断崖边,房间里床挨着窗,窗外正面向临夏城,相隔遥远只看得一片灯火,倒是天上的明月看的确切些,城中街道的记忆一下子涌上来。
那少年到底是谁,为什么看见他当时,除了胸口的海棠印记烧了起来,仿佛心中还有另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今夜之事来的都太突然,他的出现是不是巧合。
季风翻身叹气,道:“长得这么好看,要是想杀我就麻烦了。”
话落,那张皎玉般的脸又浮现出来,忽然脑子里不知又是哪根筋崩了一下,倏的跳起来,光着脚来来回回翻箱倒柜。
“放哪儿去了,不能给丢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记得就放这儿了啊?”
忽的一喜:“找到了。”
季风手捧着个精致的木盒,里面放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碧蓝色的灵石,串在黑色的绳子上,是样式极为简单的吊坠。
在他九岁那年,他周身灵脉异样,彻底不能再修炼时,突然十分执着的说要找什么石头,任人问他也说不出要找什么样的,就自己一个人找,旁人觉得他是无法接受曾经天赋异禀的自己突然成了个废物所以才如此,只要不伤害自己,便由着他去了。
那段时间他每日都往霁月阁跑,霁月阁灵物堆积成山也找不到一块季风满意的,闻人羽心疼他,看他挑拣的石头大多偏碧蓝色,于是便寻来一块拇指大的成色极好的碧蓝色灵石。
季风兴高采烈的拿到别崃给尹不醉,让他好好打磨,做成吊坠,可谁知尹不醉虽然擅长炼器,却不曾做过这种女孩子家家的小玩意儿,直接给这块拇指大的灵石钻没了,就剩一堆废料,这事儿弄得季风哭了好几天,任谁都劝不住。
几个月后,又找到一块一样的,季风再不肯给别人,自己拿着普通灵石练手费了好些材料,才成了现在这个不算粗糙也不算精美但仍旧浑然天成一般的的吊坠,样式简单至极,只在灵石周围做了点缀饰,主要为了固定和保护灵石不被摔碎。
从突然要做这个吊坠到收进盒子里再到现在又拿出来,季风自己都给不出合理的理由,他将手吊坠缠绕在手上,透过月光,泛着幽蓝碧波。
每次季风看着它,便觉恍若一片湖的湖心深处,被万千精灵照耀起波光粼粼。
刹那间,心里闪过什么念头,眼前浮现了风银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手上情不自禁的描摹月影花的影子。
几日后,演武场,风清林静,一片青衣挥动长剑,整齐划一,带起阵阵剑风,衣袂翻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悄悄绕到后方,看准一个费力举着剑的小不点,冲过去掳起就走。
小不点发现是季风,十分配合的双手捂住自己的嘴。
季风到没人的地方把人放下,伸手捏住小不点儿奶膘还没褪去的脸。
小不点儿还在咯咯笑。
“玉生,想我了没?”
小不簌簌点头:“想,小风哥哥走了好久。”
虽然是这么回事,但听起来怪怪的。
玉生拉着季风袖子道:“小风哥哥,你的小蜜蜂能不能再给我一些,要里面有迷烟的那一种,师兄们都不给我。”
季风道:“不给,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呢,你若是总偷懒耍滑,把那些邪怪炸晕,再多久你也不会有进步的。”
时风门弟子除了互相切磋练习,还会在后山与妖鬼邪怪真刀真枪厮杀,玉生所面临的目前还是最低等级的邪祟,但对于这么个小不点来说,还是很费力。
玉生据理力争:“可是,你告诉我兵不厌诈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兵不厌诈是没错啦,但若你碰到更强大的对手,还是要靠实力知道吗。”
玉生焉嗒嗒的嘟囔道:“那小风哥哥也偷懒。”
季风笑道:“我们不一样,我是没有办法修炼。”
林间微风轻轻吹动树叶,交错间漏下斑驳的日光,跃动在两人黑发上,眉眼间。
玉生眨着一双灵澈的眼睛,问:“为什么啊?”
季风背着手,一本正经道:“大概老天觉得,放任我继续修炼下去,会让太多人自惭形秽,天下的山川美物,也会少一个人欣赏,由此看来,游山玩水才是我该做的啊。”
玉生醍醐灌顶一般双眼发光:“真的吗,那我也不练了,把机会都留给师兄们,我和小风哥哥一起去游山玩水。”
季风做惊讶状:“你很有悟性啊!”
然后断然道:“但是不行。”
玉生有点失望:“为什么?”
季风不答,反问:“我问你啊,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玉生认真思考,道:“有啊,我喜欢小风哥哥,岺扬师尊,如是师兄,首睿师兄,好多师兄,还有掌门。”
季风故作失望,道:“原来我不是唯一一个啊。”
玉生笑道:“我最喜欢小风哥哥。”
季风满意的点头:“这就是你不能像我这样的原因,你有心中挂念的人,还这么多,所以你才要变强,才能保护你喜欢的一切,知道吗?”
玉生似懂非懂,垂下眼眸
季风继续道:“如果有一天,我快要死了,你发现你无论如何也救不了我,怎么办。”
这个问题显然是难住了玉生,玉生紧张得泪水在眼眶打转,再一秒就要落下来。
季风怕招架不住,赶忙道:“好啦,你也不想我死对不对,那你就好好修炼,以后保护我,好不好?”
玉生紧咬着嘴巴,狠狠点头道:“嗯。”
看的季风忍俊不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带你去玩。”
玉生脸上表情丰富多彩,闻言露出兴奋的表情,随即又一脸委屈。
“可是岺扬师尊不让我和你玩,他让我离你远一点。”
季风从小顽劣,自己不修炼还老拐带师兄弟们一起兴风作浪,为祸四方,还带着门中最小的玉生去逛窑子,虽说什么也没干,但仍被季岺扬拿着扫帚追了半座山头。
“这有什么难的。”季风放开玉生,往后走了一步,
道:“这不就远了一点了吗?”
玉生眼睛放光,重重点头:“嗯,那我们这次干什么。”
季风坏笑:“今天,咱们给掌门写几张招亲启示吧,你去把掌门的印偷出来。”
风舞台断崖旁,两道修长身影迎风而立,放眼望去是昨夜灯火落幕,今朝宿醉刚醒的临夏城。
“两拨人?”季之庭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应如是答道:“鬼节那夜在城内发现玄参的踪迹,无面鬼便是他们放出的,另一波行事比较谨慎,未有动作,我带的人昨夜追到城西就跟丢了。”
季之庭摇着扇子,慢条斯理道:“危燕三星人字门掌司玄参,把他给派来了啊。”
应如是点头:“这几年三星门做事越来越大胆了,很多时候都不会刻意影藏行踪,不过玄参只露了个脸,并没有待多久,不知有没有安排别的人潜留,长卿云也在,但他应该跟玄参的行动没关系,他向来不管三星门的事,应该只是来参加飞花会的。”
“动作倒挺快,看来这次飞花会会很热闹。”季之庭悠悠摇着骨扇。
应如是:“他们应当不敢在临夏城内明目张胆的做什么,况且,师弟胸口的印记我见过,状态十分不稳定,但少有灵力波动,寻常修者是探查不到的。”
“最想知道的人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季之庭深邃的眸光闪动。
应如是:“掌门放心,我会派人保护师弟。”
季之庭摆摆手,道:“倒不用那么麻烦,人太多容易打草惊蛇,你记不记得以前有个算命的给风儿算了一卦?”
应如是道:“算命的?”
季之庭合了扇子,一手摩挲着下巴:“对,他说风儿,嗯,不会死的太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掌门信这些?”应如是试探的问道。
季之庭失笑:“人言不足信,天命亦不足畏,算命的说什么不重要,只要我愿意信,就不会让他算空。”
季风把玉生放回去后,吹着小调慢悠悠地向风舞台走来,看见两人早已等在那了,扬声道:“哟,都等着我呢。”
应如是注意到季风身上的不同,道:“师弟,你怎么又把这吊坠戴上了?”
自季风曲折地做好这吊坠后,戴上也无故,脱下也无故,反反复复。
季风笑而不答。
季之庭瞥了一眼打满行头的季风道:“等你的可不是我们。”
应如是:“师弟是不是知道今日要去飞花会,所以特地起了个早?”
季之庭嗤笑:“你什么时候见他上赶着送死去的,我看他是急着去找谁。”
季风挑眉道:“你倒是说说我找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应如是见俩人打哑谜,脑子一转,忽然想到什么,道:“师弟莫不是去找鬼节之夜见到的九霄剑主,这么一说,他倒是很有可能也去了飞花会,我也想见见九霄剑是个什么样。”
季之庭笑笑:“你想看剑,恐怕你这师弟对人更感兴趣。”
季风坦然:“人当然比剑有意思。”
应如是眨了眨眼,恍然道:“哦,难怪那天师弟提到他的时候,用词都丰富了些,能使九霄剑,想必也不是一般人,必定也是修炼奇才。”
季风心里忍俊不禁,嘴上应道:“你说的不错。”
季之庭挥挥手:“行了,如是,你先去忙。”
目送应如是领命离开,季风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看着风舞台下往西的某个位置。
道:“钓鱼也要有目的性的钓吧,除了霁月楼,我该去哪?风陵渡?”
霁月楼虽在城西,但也属临夏范围,想必到了那里,背后的人也整不出什么大动作,线自然要远放。
季之庭道:“没错,咱们也不是纯粹陪他们玩,但不是风陵渡,你要去一个地方,找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双手向后支撑着身体,回头看着他。
季之庭声音淡淡道:“南屏城。”
“找谁?”
季之庭招手示意门人,不久便取回一个盒子。
那是个精致的木盒,季之庭小心的打开,取出一只白玉短笛,递给季风。
“去了你就知道了,你拿着这个,此笛名不寤,你带在身上,不要好奇去吹就成。”
“哦~”季风摆弄着笛子,半掌长短,冰冰凉凉
见季风这么听话,不由得怀疑:“你不好奇?”
“你不是让我别好奇。”季风嘴角微微扬起,看着季之庭。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之庭感觉有什么被他知道了一般。
季风手眯着眼朝视天空,摸着胸口若木之花的位置,眼神越发阴沉,冷声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人怎么还不死心,当年的牺牲还不够吗?这东西有什么好,只会带来祸端,我看不若直接毁了它。”
季之庭轻笑:“你不在意的东西,恰是许多人一辈子也舍不下的,你若能毁了它,倒也是你的本事。”
季风不语,季之庭继续道:“你可能还不清楚你胸口那朵花有多厉害,且不说若木之花灵力强悍,对修道之人来说是难得的助力,这世间凡属妖魔鬼怪,邪祟恶灵,没有若木之花不能镇压的,它是一把锁,锁天地万物,亦能控制,赤乌凰乃妖魔之首,邪性未除,目前世间只有若木之花能控制它。”
季风抬手遮了遮晃眼的天光,道:“所以这些人要争这两样东西,是想一统天下妖魔?”
季之庭轻笑:“思路清奇,可能不止,你忘了西境阆风山还被人惦记着呢。”
季风挑挑眉,道:“哦,有这花,还能穿过惘极境。若木之花再好,终究只有一个,那阆风灵域的灵力可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呢。”
季风突然对此行有了危机感:“那我得是多么白白胖胖的鱼饵啊,是条鱼都得惦记吧。”
转而季风又问:“那些东西你不想要吗?”
季之庭洋洋自得道:“你小叔叔需要那些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便是没有那些外物加持,他已然是整个修界数一数二的绝对高手。
季风知道自己这个当了掌门依然不肯收敛锋芒的小叔叔一向如此,愣是没理他,脑中浮出了昨晚窗台,那姿态清雅的影子,不由得心底问,那自己想不想要?
季风:“你说,我和若木之花既然有这样的渊源,那阆风领域是不是有改变我灵脉阻塞的办法?”
季之庭思索一番道:“或许有,但若木之花现在还是封印状态,你若想去,还得先解除封印,怎么,你要去?”
季风倏地坐起来,那双清风中盛开的眉眼望向天边,良久道:
“算了,我就是问问,老头说让我把它还回去,我看还是寻个机会毁了比较好。”
季之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
未几季风又佯叹道:“唉,此去路途凶险,生死难卜,我玉树临风万人敬仰的小叔叔就没有什么要给我的吗?”
季之庭眯眼笑道:“你这么说,还真有。”
季风眨眨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万事小心。”
季风:“,,,谢谢,还有吗?”
季之庭:“还应该有什么吗?”
“还差一样”季风道。
“嗯?”
季风指了指季之庭手上的骨扇,道:“九骨钦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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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崽子觊觎很久了吧!
季之庭抬起拿扇子的手,道:“想要,就凭本事来抢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风舞台不远处的演武场,正在晨练的众青衣弟子听见动静,好奇心窜上了头,一边不甚专注的维持手上的动作,一边频繁的扭头往那边瞧,一个个竖着耳朵听辨这场不比修为,只拼拳脚的打斗,心里打赌平日宠溺侄儿的掌门愿不愿意舍弃尊严一宠到底。
这场说来就来的称不上雅观的扭打最终以季风装备齐全歪门邪法太多终致季之庭不堪其烦而结束,愤愤甩出一句“歪门邪道”,季风扬着扇子潇洒转身回之一句“有命再见”,便启程了。
而在季风下山后不久,应如是急匆匆来报:
“掌门,失踪月余的首睿找到了。”
季之庭挑挑眉:“怎么说?”
“他带人偷偷去闯惘极境,想去寻阆风灵域的宝物,结果刺破了结界放出了里面的妖邪。”
闻言季之庭神色一凝:“多少?”
应如是道:“两个。”
“去查,务必要找到。”
“是”
途上,季风翻转着手里的九节骨扇,骨质中又泛着青墨色,既摄人又风雅,方才打斗结束,季之庭便取下扇子扔给了他,这天下最了解他的人还属这位不大他几岁的小叔叔了。季风目的达成此刻心情格外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叔叔啊小叔叔,算你有良心。”
凭他那点修为,季之庭只要愿意,动动手指就能把他制服,这水放的季风受之无愧。
季风手掌发力捏了捏,那扇子脱离手心,骨叶四散像小鱼儿一样乱窜。
季风道:“小墨墨,载我一程?”
一群小鱼儿在他面前排成排,上下跃动着,虽然发不出声却跃出了嗷嗷待哺求哺喂的样子。
“哥哥这儿没有灵力喂饱你们。”要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的季风脸皮贼厚。
小鱼儿可不干了,又乱窜起来。
“不载啊?行,我这就回去把你们钉在岺扬师尊院子里,威武见到你们肯定肯开心。”
话毕,抗议的小鱼儿们仿佛大惊失色般向后斜了斜。
季岺扬院中有一头灵兽,通体黢黑暴躁凶狠,长个狗样还爱啃骨头,取了个名字叫威武,名如其兽,威风八面。
自然,这灵兽同季风一样,早就觊觎季之庭的骨扇,一直想舔上几口。小鱼儿天不怕地不怕,唯独见了威武就忍不住在主人手里瑟瑟发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显然比什么威逼利诱都有用,那小鱼儿也不敢要灵力了,刷刷在季风面前规矩的列阵,骨叶手拉手一般结成一片雪花的样子,飘到季风面前。
季风轻跃而上,踩着雪花就往山下飘去。
临夏城夏季云雨多,真正万里放晴的日子不多,才得了个临夏的美名,但今日倒是朗日高悬。
季风握着扇骨叠合的钦墨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胸口,见前方皎玉榜旁围了许多男男女女,闹哄哄的在讨论什么
“你见过他吗?”皎玉榜前正展开一场激烈的讨论。
“没有啊,一直到鬼节那天这榜单都没变过,也就是这几天吧,突然就多了个人,还排第二,到底是何等风姿。”
“老包,你知道吗?”男子向一旁老包虚心求教。
老包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摆好架势,拿捏调子道:“有匪君子,如圭如璧,话说那晚鬼节上船车失控,鬼影四散,场面那叫一个混乱啊。”
老包抬起手指落在榜三的名字上:“这时候,时风门小公子落单了,呵,黑压压的鬼影将他包围起来,偏偏咱们小公子弱不禁风,连佩剑都没有,危急间,一白衣公子及时出现,踏夜色而来,指间轻动便尽数退敌,救时风门小公子于水火之中啊,此等身法,惊世骇俗,只见他仙人留步,蓦然回首,吓!!好个天人之姿,世间罕有。”
老包神情陶醉,手舞足蹈,唾沫飞溅,一番讲述引得众人一片唏嘘。
有人抬手指了指远处某地,打趣道:“老包,你往那儿看,就那儿,看见没,话世轩,你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你这也太夸张了,你的话,我向来就信三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一阵哄笑。
“嘿你们别不信,我老包别的不敢说,眼睛是通明锃亮的。”老包拍着胸脯保证。
众人乐得看他跳脚:“我们又不怀疑你眼睛,但你眼睛看三分,能说出五分来,你怎么说?”
老包乐得正欲再辩,见季风走来,好像看见了证人,忙招呼道;“来啦老季,快来看,你被挤成第三了。”
那榜单倒是不长,统共只列十五个人,他往榜头看去,果真,自己变成了第三,躺在第二的是昨夜睡前还琢磨了一会儿的名字。
“风银?”
季风一度觉得临夏最具特色的不是鬼节,也不是时风门,而是这立在城中的皎玉榜,但凡是出现过的有资格与榜上有名之人一争高低的,都能在一夜之内被评出名次,且经求证后,少有异议。
他好几次怀疑临夏城除了花季少女组织是不是还有一个专业的美人评选组织。
“不错,正是鬼节那夜对你出手相助的那位公子,你当时离他近你跟大伙说说,是不是当得上这个第二。”老包道。
向来季风在这方面的自信都是莫名且坚定,他从不在这样的榜单上求证,自然也不在乎是否落了谁一名。
想了想问:“为何他不是第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惊呼,“当真比掌门大人还要胜一筹?”
老包道:“皎玉榜向来只登临夏人士,昨夜那位公子虽惊艳,但好像不是本地人。”
闻言季风一个没忍住捧腹大笑:“原来他能保住第一竟是籍贯优势,哈哈哈,想不到他也有今天。”
比起季风自信过头的淡然,季之庭就时常嘚瑟多年稳居皎玉榜第一,季风捂着肚子,没笑岔了气。
老包扶着他,道:“你别笑啊,你倒是说说。”
“没什么好说的,我看,这位风公子排第一都当之无愧。”说罢将怀里给季之庭准备的招亲文书摸出来,递给老包。
一想到还在门中一无所知的季之庭他就开心,好心的决定招亲文书就给他免了。
“老包,你帮我把这个处理了吧。”说罢便离开了。
连着鬼节的这几日,正是霁月楼三年一度的飞花会,霁月阁以专门搜罗天下宝物灵器闻名,天垣不论大小门派都和霁月阁有交易往来,而飞花会则是霁月阁举办的拍卖会,每次都会有见所未见的奇珍异宝,也因此吸引了各方人士,汇聚在临夏城,热闹非凡。
此时霁月楼门外,几个修士围在一起。
一个叫陈璋的修士道:“我听说这次飞花会有褚山灵石,天然虎型,凝气效果比寻常法器更上层,天垣修士千万,难求一块褚山灵玉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身旁一黑衣修士道:“这褚山灵玉虽好,可我听说,这还不是压轴的”
陈璋:“哦?那是何物?”
“你们可知惘极境?”
众人:“天垣谁人不知。”
陈璋压低声音:“是那边儿的东西?惘极境还是阆风山?”
黑衣修士继续:“哪儿能是阆风山啊,能猎到惘极境的宝已经不错啦。”说到这里黑衣修士压低声音:“但我听说,这压轴货不是他们专门闯进去猎的,是在外围烟瘴区往外十里地突然撞见的。”
周围人俱是色变,陈璋惊道:“什么?这消息是不是真的,那里边不是有禁制吗,里面的东西怎么可能出的来?难不成那些咒术结界,破了?”
黑衣修士道:“怎么可能,都过去一个多月了,结界要真破了还不天下大乱,兴许是外围的什么灵兽跑了出来吧。”
众人松了口气。
忽然边上一直沉默寡言的修士竖眉冷哼道:“当年多少人对西境深恶痛绝,声称一草一木都是祸端,多少门派都参与了当年那场灭门之战,一向是喊打喊杀的,怎么现在对它西境的东西趋之若鹜,阆风倒了,就个个惦记里边的宝物。”
黑衣修士瞥了他一眼,不屑道:“你作什么清高,不惦记你又来霁月阁作什么,当年之事是他阆风人自己多行不义,欺世盗名,表面与世为善,大义为先,背地里竟罔顾人伦,道貌岸然伪善至极,灭族不假,可你莫不是不知死在阆风人手里的亡魂有多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修士瞪着他,一口气逼到喉咙,愣是说不下去,便愤愤甩手而去。
见气氛不妙,何观缓和道:“听各位仁兄讲起这飞花会,我听着像是拍卖会,为何称之为飞花?”
陈璋听罢,谈兴又起:“这位朋友有所不知,这的确就是拍卖会,飞花则是得名于拍卖前的开场节目,花魁持花献舞,舞毕则会挑选会场中一位有缘人将花献给他,获得花的人将会被霁月阁奉为上宾,阁中收藏之物无可不与,霁月阁以此来广交天下名士。”
“原来是这样。”
陈璋继续:“更妙的是,有时霁月阁主闻人羽会亲自主持飞花会,这位阁主那可是天垣不可多得美人,每年的飞花会都是座无虚席,其中有一半不为那些世间罕有的宝物,而是特地为见羽阁主一面而来。”
“哦?那今日羽阁主可在?”
陈璋见与这人聊得来,邀请到:“在与不在咱们进去一瞧便知,即便未得见阁主芳容,也有一场飞花盛宴不是?”
“说的是,那请吧。”
季风转悠着来到霁月阁,拍卖还没开始,纱帐罗幕影中晃动着娇挪佳人动人的舞姿,四方显贵、商贾、修士已经一一落座,歌舞声盖过主场外闹哄哄一片,参差交错,夺人耳目。
季风绕过舞池,来到主场外,面前是一群人围在一起,展示自己带来交换的宝贝,飞花会拍卖之前,可自行活动,或交换宝物,或去那比武台切磋交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才在霁月楼外讨论的陈璋正拉着何观在跟一个商贩你来我往:“兄台,你这罗盘真能按心意指路?”
商贩拍着胸脯:“那是自然,此罗盘名百道行,只需灌输一点灵力,告诉他你想去的地方,他就能给你指出来,如假包换。咱们这儿时风门少主用的就是这个。”
陈璋:“是吗,听说他是个路痴啊。”
“可不是,他就是用这百道行,游遍天垣不迷路。”
季风“,,,”
“成,我要了。”
接过货陈璋继续道:“对了兄台,听说这时风门的少主资质奇差,至今修无所成,是不是真的?”
他常以为世人若要谈起时风门,定是谈他那年少有为的小叔叔,而他自己修为平平,鲜少露面,不会出现在别人口中,出了门才知,在这天垣修界没什么藏得住的事。
“我知。”季风合上扇子,加入对话
陈璋闻声回过头,上下打量季风一番,道:“小兄弟知道?那你说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商贩见季风走来忙收了钱就转头跑了。
季风脚踩凳子,骨扇在手心旋转,煞有介事的道:“季风嘛,在他们季家就是个例外,天资极差还不肯用功,从小不学无术,还一肚子坏水,祸害门中师兄弟不够还去外边到处惹事,长得其貌不扬,最爱仗势欺人,走在临夏街头,都有一群人追着他打,你们还称他少主呢,时风门百年基业怎么可能交给他,是不是?”
何观一脸不敢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怎么没听说这些。”
陈璋一拍手叠口道:“对对对对,我昨晚就看到一群姑娘追着一个人跑,看她们的样子十分激动,一定恨死那个人了,那个莫不就是时风门少主?”
季风扇子敲在手心:“正是。”
何观叹道:“果真如此?可惜了时风门几代英才辈出,怎的到这里就成了这样。”
两人走开,季风在其身后无不叹息道:“就是啊,太可惜了。”
季风沉浸在我的名声只能我来毁的自得中,忽闻一女子纤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风公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季风往妙音来源出走去,耳根立时清净了些。
“我道是哪个神仙姐姐唤我名字,声音如此动听,原来是青川姐姐。”
青川一身雪青衣衫姿态婀娜立在纱帐下,笑吟吟道:“第一次见有人这样诋毁自己还乐在其中的。”
季风耸眉笑笑:“我看他们无聊,给他们点话料好生嚼嚼。”
青川摇头笑道:“还是那般顽皮。”
“对了,这次羽姐姐可在?”
青川领着季风往楼上走:“阁主有事,并未回来,此次飞花会让少我和阁主主持。”
闻言季风挑眉:“他?你们可真是心大,不怕它把飞花会办成鸡飞狗跳会。”
青川道:“少阁主跟着阁主进修一年,比往日已经沉稳许多,今年飞花会比以往都要热闹,阁主也是有意让少阁主历练历练,让我等从旁协助,不要出什么大乱子就行。”
话落季风注意到对面层层纱帐后,鬼鬼祟祟躲着一个人,夸张的贴着假胡子,望望身后无人,直起身来捋捋胡子,装模作样的找了处僻静的座位坐下。
“我猜你们现在肯定找不到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青川无奈的笑:“哪是现在,昨天就不见人影了。”
季风拿着扇子的手摆了摆:“哈哈哈,这次你可要好好跟羽姐姐解释,我前几天才回临夏,这事跟我没关系。”
青川轻笑:“你俩都不是省油的灯。”
两人一路来到雅座间,从这里看下去正是舞池,舞池周围是水池,曲曲折折四通八达的布满会场。
季风四下望望,与他同在二楼隔间的大多都是来自名门大派富商贵胄,各自与人招呼寒暄,实属没什么稀奇特别的。
侍女送上茶水,青川接过为季风斟杯:“风公子可是在找什么人?”
季风环顾四周,视线停留在一个与他同一层楼的一个座间,薄薄一层纱幔遮挡后,一少年着白衣端坐在位,悠然独自饮茶。
季风嘴角勾起:“青川姐姐可选定飞花宾主了?”
青川:“怎么?场上你有举荐之人?
季风俯首过去耳语几句,青川抬头看向对面座间幔帐后,垂眼轻笑:“果然游历四海后更有识人之明了。”
后场交易比武的人渐渐往舞池中心聚集,歌舞声一下子被压低下去,众人议论纷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往年飞花宾主要么是风采卓然的名士,要么是修界闻名的大能。不管是谁,都是人中翘楚,不知今年花落谁家。”
舞池中歌舞暂停,接着变换音乐,舞姬拥簇中,花魁从上方翩然落下,引起一阵惊叹。
“这身姿,妙啊,不愧是霁月阁,前藏美人后藏宝。”
“只可惜,不是阁主亲自献花,那是何等的荣幸。”
季风的兴致不在舞池上,待青川起身离开后,他也随后起身,往方才戴假胡子鬼鬼祟祟的人那桌去。
假胡子落座后,打发了随侍的侍女,拉下帘子大摇大摆的坐在座位上,欣赏舞池的歌舞升平。
季风举着扇子轻轻撩开纱帐,嘴角噙着笑,微微一偏头:“姑娘,别来无恙。”
假胡子立时被“姑娘”二字引爆,先是眼刀狠狠的剜了季风一刀,然后扑过去揍他:“叫谁姑娘,你再说一遍?”
季风游刃有余的躲开:“你再追,我叫人了啊,青川姐,,,”
假胡子一把捂住季风的嘴,做贼心虚一般四顾望望。
压低声音道:“你闭嘴,别把青川姐招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被捂着嘴闷闷的笑。
假胡子嫌弃的放开:“笑什么笑,有你在,谁无恙得了。”
假胡子洛商自小就水灵灵的,净往姑娘那般娇俏的长,如今十七的年纪,长得越发清秀起来,但性子却与这张脸完全不相匹配。
曾有一次晚间,洛商走在街上,撞上一醉汉,那醉汉见色起意便要轻薄于他,开口才说了“姑娘”二字,便被洛商折了一条胳膊。从此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长得跟姑娘似的少爷性情骄横不好惹,大概只有季风敢虎口拔牙,不要命的叫他一声姑娘。
季风自觉的坐下,伸手扯下了洛商那泛着胶光的假胡子。
“别这么无情嘛,外出这半年我可惦记你了,时刻想着早点回来,万一你突然毒发身亡,我只能赶着回来见你的遗容,那我得多伤心。”
猛地被扯下胡子皮肉生疼,洛商抬手揉了揉:“你少假惺惺的。”
季风坐过来一点,拿扇子的手在桌上一点,道:“真的,唉,你知道话世轩怎么写咱俩的吗,你,身中奇毒身残志坚,我,英年早废弱不禁风。咱俩混在一起就是同病相怜惺惺相惜。”
洛商拧着纤秀的眉毛,握拳捶桌:“谁跟你同病相怜,话世轩空穴来风的话本还少吗,总有一天我要把它拆了。”
洛商手锤落下,场上像是在配合他一般安静下来,俩人双双看过去。
见花魁口里衔着花,落在二楼一雅间,扭动着盈盈一握的腰肢,无不魅惑的缓缓走去,场上一片激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顺着看过去,不正是风银的座间。
花魁一双媚眼顾盼生波,始终落在座上人身上,径直走过去,将那朵娇艳欲滴的花插在了风银胸口,芙蓉凝脂般纤纤玉手即若离的在风银胸口流连,接着俯下软软的身枝蜻蜓点水地凑在风银耳边呢喃了几句,继而转身飞入舞池。
“好,好,好。”场上一阵欢呼。
青川的声音响起:“今日起,我霁月阁将奉这位公子为上宾,无论什么要求,只要公子开口,霁月阁一定竭尽全力。”
众人议论纷纷:“这人谁啊,这么年轻,什么路子?”
“没见过,看气质,当不是普通人。”
“废话,霁月阁能白白供一个庸人?”
“这个人外貌如此惊艳,会不会就是外面皎玉榜新晋第二啊。”
“你这么说,好像就是他。”
这些话都尽数传进季风耳朵,他撑着脑袋举着酒杯,往风银那边看去,风银取下胸口的花,持在手中,隔着纱帐看不真切,仿佛是不知所措一般。
风银一抬眼,便直直的看见对面座间,季风好不舒服的坐在席上,视线不折的注视着他,见他抬起头,还冲他笑了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收回眼,将手中的花放在桌上,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季风仍看着对面,不知在对谁说:“有趣。”
洛商十分不屑,鼻子里哼一声,道:“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柔柔弱弱的身板,我一根手指就能弹飞。”
季风乐道:“姑娘,你是不是忘了在别人眼中,你也是一副弱不禁风的形象。”
“不准叫我姑娘!”
与此同时,场上声音响起
“拍卖会正式开始。”
青川清越的声音落下,场上揭开第一件卖品的薄纱。
“虎型褚山灵石,三千金起价。”
“这霁月楼就是不一般,第一件宝贝就如此珍贵,”台下人仰头叹道。
“一万金。”一个富商叫价,褚山灵玉本就稀少,除了可助修行之外,也是质地极佳的美玉,常人佩戴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竞拍者接连叫价。
洛商盯着场上东一个西一个的叫价,头也不抬的拉过一盘糕点,挑剔的捡了一块送进嘴里,不可一世的唤季风一声,道:“你真去青州了?没有被人家追着砍吧,出去别说你认识我,太丢人了,明知道那边不待见你,你非要去,那边有什么好玩儿的?”
“那边河鲜好吃呗。”季风不欲多说,眼睛注视着场上的激烈叫价,手中不住的把玩着扇子。
洛商一副懒得理你的样子:“你可真是我见过最惨的,到自己外公地界还要偷偷摸摸的。”
季风看着场下一富商最后拍下褚山灵玉,迫切的拿在手上把玩。
“谁偷偷偷摸摸了,我那叫低调,不漏锋芒。”
洛商毫不留情道:“你有什么锋芒,剑都拿不起。”
场上声音响起“第二件藏品,陨铁。”
季风赞同道:“是啊,还是临夏好,有小洛洛在,我都不用拿起剑。”
“哼,知道你还不对本少爷好一点,有劲儿给我往外边使,别整天搞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抿了一口酒,长长的嗯一声道:“那是当然,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少爷。”
洛商手都懒得抬一下,气势上自暴自弃的反抗:“你才如花似玉,你全家都如花似玉。”
季风有些兴致缺缺,没注意场上的东西又被谁拍走。
忽然洛商猛转头,颇为震惊的看着他。
季风云淡风轻的回眸:“怎么?毒发了?”
季风从和洛商认识开始,就知道他体内带毒,听说叫什么百草枯,中此毒者会在下毒只人诱发下心脉枯竭而亡,药石无医,但这十几年从未发症过,下毒之人就像是把他给忘了一般。
“你,你把九骨钦墨偷出来了?”洛商指着季风手里的扇子,眼中无法遮挡的兴奋像是要把扇子用眼神吃进胃里。
季风对洛商的用词十分不敏感,抬起扇子敲他的头:“哎哟,你这眼神还整天叫唤着要当杀手呢,我已经拿在手里很久啦。”
“给我看看!”洛商伸手就要抢
“不给。”季风反应极快的收回手,坐回了洛商对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商起身饶桌,志在必得的扑过去:“赶紧的别逼我动手啊,到时候又说我欺负你。”
“别动啊,还敢嚣张,小心我向羽姐姐告发你,你昨天就逃了吧,赌不赌你这次禁足几天。”
“男人之间的事,扯别人干嘛,你给我过来,我就看一下。”
俩人闹得不可开交,场上突然噤声。
“惘极境,鸣蛇,起价,十万金。”
霁月楼拍卖贵精不贵多,一次也没几样,不一会儿就到了压轴,寥寥几字介绍,全场都安静了下来,专注的看着一块水晶被缓缓推上来,水晶中封着一只似蛇非蛇的灵兽。
鸣蛇被封在水晶中,放置在台中央。
“惘极境灵物,身为蛇形,背生四翼,狡猾凶狠,各位可要慎拍。”青川的声音悠悠的回荡在会场。
水晶中,鸣蛇通体青绿,鳞甲如栉,墨黑的口大张开,保持着吐信的动作,视觉上给人精美又危险的感受。
场上无不震撼,青川向在座解释鸣蛇的由来,按下一片惊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璋喃喃道:“惘极境之物亦灵亦邪,若能驯化为我所用,修为定可大有长进。”
何观听到他的话,摇头道:“这等罕物,我等也只能看看了。”
季风见洛商分神,抽出手站开几米外,瞥了一眼那绿油油的带翼的蛇,颇有些嫌弃的问:“惘极境的东西啊,怎么得来的?”
洛商回神,摊手道:“我哪知道,飞花会的事我没管,昨天才送来的吧。”
“五十万。”
“七十万。”
此轮叫价的多是修界大门大派之人,毕竟对此等灵兽,还要有足够的力量将其制服。
叫价到最后只有两个人。
季风来了点兴致,看向对面风银的座间,发现已经没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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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风环顾了一眼会场。
“一千万。”场上激烈的竞价正如火如荼。
何观道:“看来江宁堂门是志在必得啊。”
陈璋摇头:“我看不,你看到那位没有,危燕三星门的三公子,也是紧追不舍啊。”
“不愧是天垣第一门派,出手就是阔绰。”
陈璋道:“此人就是以纨绔闻名,挥金如土,成天痴迷于收集各种稀罕玩意儿,几年前他耗巨大人力财力在雾津泽上建起了四方炼器台,自己研究炼器,别的门派炼器是诛邪修炼所用,他就只是有收集癖而已,也从不料理门中事务,全凭喜好做事,脾气喜怒无常,天垣的修士大多不想跟他扯上什么关系,关键是,就连三星门掌门长竟天也不敢惹他。”
何观惊讶:“真的吗?可那不是他爹吗?”
陈璋道:“谁知道,三星门本有三个公子,如今只剩长卿云一个,他爹都怕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何观唏嘘不已,眼寻了一遍会场,不由得发问:“四大门派不是还有一个青州白门吗,怎么没有人来呢?”
陈璋转头打量他一眼道:“这你都不知道啊,青州白门的人是不会来临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为什么啊?”何观挠挠头。
季风起身离坐,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会场两人的竞争上,没人注意到他。
“三千万。”
季风往无人处走,后方还传来伴随一片惊呼的报价。
季风轻声穿梭在走廊,在拐角处发现了一抹身影,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
但季风不事修行,脚步沉重,对方像是发现了他一般,几步便不见了身影。
被发现了啊。
季风停在原地蹲下身,以手轻轻覆在地面,四方八面的声音传递而来,在脑子里逐渐构建出完整的立体区位。
会场聚集了绝大部分人,层次交错的走廊不时有侍女门人来来回回,客房几乎没有人,前厅后院,水渠华池哗哗作乐,楼梯与鞋碰撞发出轻响,上宾区,三层。
没有任何声音。
季风无不失望的收回手,心道也是,毕竟在临夏时风门地界,普通弟子都五感敏锐,谁会毫无防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正打算回到会场,看看惘极境那绿油油的玩意儿鹿死谁手。
却听见会场传来一阵暴动。
此时会场中间,推水晶的门人跌坐在地,慌乱的看着咫尺处破碎一地的水晶,以及水晶上缓缓抬起脑袋,吐了吐信子的鸣蛇,方才还一动不动的鸣蛇此时漆黑的眼珠子闪着狡黠的光芒,
众人不明情况,只看着鸣蛇张口吃了一块被它震碎的水晶,然后像是不合胃口,又猛地吐了出来。
鸣蛇突然发怒,身体涨大数倍,伸展翅膀一跃而起,四处乱窜,那薄薄的翅膀就像是极锋利的刀刃一般,四处破坏,直把梁柱切出道道深长的口子。
季风匆匆赶来,看到眼前的情况,问洛商:“怎么回事?”
洛商皱着眉:“门人把水晶推下去的时候不小心摔了,打碎了水晶。”
季风挑眉:“不小心?”
“你也觉得有问题是不是,怕是有人动了手脚。”
“最后谁买了那玩意儿?”
“啊,三星门长卿云。”洛商看向不远处一雅间,一人悠然的饮酒,风雨不动的样子,欣赏眼前的一片动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场上愈发混乱起来,那买了褚山灵玉的富商突然大喊:“这妖怪发狂啦,快跑。”
青川立即召人:“镇住它。”
“是。”
几人持剑跃到中央,那鸣蛇速度极快,众人竟追他不上,反被震伤,鸣蛇突然像发现了目标,朝二楼疾冲而去,那富商见鸣蛇朝他袭来,大吼救命。
鸣蛇风驰电掣般刺向富商,众人施救不及,就在所有人以为那富商会丧命于此时,鸣蛇猛地停在富商面前,张口吞了富商的手臂。
富商闭着眼,手的触感让他大喊:“啊啊啊我的手没啦。”
然而喊破嗓子他也没等到手臂与身体脱离的剧痛传来,只是手中一空,方才重金买下的褚山灵玉没了。
富商顿时更加歇斯底里:“你还不如吃了我,你还我金子,还我金子。”
众人见富商毫无章法的乱踢乱打,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你还不快闪开,跑啊!”场上有人冲他喊。
那富商吓傻了一般,还在对这条乌青巨蛇施以拳打脚踢,被鸣蛇一尾巴甩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珠一转,落到了季风胸前。
季风方才一直看着那边的动静,注意到鸣蛇看着自己胸口,发现吊坠不知何时跑出来了。
莫非,那玩意儿是喜欢吃灵石一类的东西?
果然,鸣蛇飞速煽动翅膀,箭一般向他射来。
季风一向有一种事情紧急到头反而临危不乱镇定自若的样子,此刻他猜定鸣蛇暂时无意伤人,只是想吃东西。
鸣蛇就跟地狱里爬出的饿死鬼一般饥渴难耐的冲过来,无限逼近,而季风就在众人惊恐的神色中岿然不动,眉头微蹙眼睛紧盯着逐渐变大的鸣蛇的脑袋。
不知是不是季风的错觉,在那双饥渴的眼睛越来越近时,他看到鸣蛇的眼神骤变,如同先前被封在晶石里一般,似乎更夹杂了一丝惧色。
那千钧一发之际,他捕捉到了这个眼神。
紧接着就是洛商飞起一脚,朝鸣蛇横踢过来,结束了那个恍若错觉的瞬间。
鸣蛇轰的装上梁柱,晕乎乎的晃了晃蛇头。
那点转瞬即逝的变化,有没有其他人注意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匆匆扫了会场一眼,瞥见一个穿云纹轻袍的修士正看着这边,事实上在场的基本都提着口气看着他这边,但他就是莫名的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傻了吗你,站着不躲是想给它来个拥抱吗,还不赶紧躲开。”洛商的咆哮把他拉回神。
鸣蛇被狠狠的踹了一脚,欺软怕硬一般闪开,一边破坏一边飞出会场。
洛商发令:“封锁霁月楼,不能让它跑出去了。”
门人领命追出去,落后的一个被季风叫住。
季风给了洛商一个眼神,洛商会意
“盯着场上的人,看谁有异动。”
“是。”
霁月楼场内场外惊呼四起,两人循着声音追了过去。
霁月阁外面是酒楼,内院往后才是藏宝阁,其布局远比前面复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鸣蛇左绕右绕,最后被堵在一处露台。
几名门人挡住鸣蛇去路,鸣蛇震开薄翼扎过去。
砰砰几声,刀剑断落,正要越过去被洛商一钩锁套住尾巴,猛地往后一拉,往地上翻滚几圈。
几番打斗洛商发现鸣蛇几乎刀枪不入,硬碰硬不如以柔克刚,直接挑了一副钩锁,先制服再说。
“惦记我们家藏宝阁呢,还挺聪明。”
鸣蛇挣脱钩锁蜿蜒立起蛇身,竖起薄翼匍匐着向他袭来,洛商侧身躲开锋利的蛇翼急架相还,飞甩出钩锁,流线般的器身闪烁着锋芒,尖锐的锁头冒着寒光向飞速煽动的蛇翼扎去。
两相碰撞只听的清越的金属撞击声,锁头连蛇身都没进便被弹开。
洛商迅速收锁凌空旋身,换了个方向抛出,锁头如蛇一般蜿蜒伸展,直直的套住了鸣蛇的头,用力一拉,将鸣蛇往石柱上砸去。
哗啦一声石柱倾倒崩塌。
又是一个甩动,鸣蛇撞上另一个石柱,洛商还欲再动,鸣蛇能屈能伸的趴下了蛇身,不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围在旁边的门人凑过来几步:“砸晕了?”
“少阁主真厉害。”
洛商见鸣蛇不动弹了,得意的走过去,拉了拉钩锁冷哼道:“区区鸣蛇。”
季风早坐在旁边的廊下,全程看着洛商大展身手,心想这绿油油的玩意儿也就这样,忽然看见被几人围住的鸣蛇脑袋恰到好处的隐在石头后,正朝着他这边,眼睛漏出一抹精光。
这一幕已经不能说是似曾相识,而是如烙印一般深深刻在他的记忆里,他绝不会认错。
狡黠的目光,是计谋得逞的蔑视。
来不及提醒,果然,在几人松懈时,鸣蛇的薄翼微动,下一刻,猛然起身,猝不及防的跃起,竖起的蛇翼如一个狡猾的刺客双手拿起利剑,向洛商毫无保留的刺去。
那么近的距离,避无可避。
“少阁主。”门人惊呼。
洛商瞳孔紧缩,鸣蛇的头正贴着他的侧脸擦过,微张着口吐了吐信子,双刃剑一般两头锋利的竖瞳盯着他,如同在对他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不及了,那芭蕉叶一般大的蛇翼正向他横砍过来。
季风惊得起身,死死的盯着这一幕
此间不容发之际,季风瞥见不远处走廊下一抹白色的身影闪过。
他怎么在这儿?
风银信步走在廊上,依旧清风明月,不染纤尘一般,脱离周遭。
季风见那抹身影只缓缓抬了抬手,周遭的一切好像都顿了顿,疏落的风和空气如同被冻结,狠狠的震了震。
这一震,鸣蛇的身形斜了斜,留给了洛商一线生机,洛商急速反应,与扫过的锋刃擦身而过。
洛商抽住门人的佩剑,蓄满力狠狠的劈向鸣蛇。
--轰
蛇身嵌入地面,刀锋般的竖瞳熄灭了光,身形也缩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门人再不敢松懈,连忙结阵压住,鸣蛇一动不动摊在原地。
季风松了口气,再看过去那边廊下已经没了人影。
洛商手臂震得有些发麻,还有些心有余悸。
“少阁主,镇住了。”
洛商回神,把剑递给门人,走了过去,剑鸣蛇萎靡下来的样子,不由得来气,蛇果真狡猾。
“少阁主别,,,”
洛商突然想知道鸣蛇缩到这么小蛇翼还是不是如刀刃一般硬,便伸手过去摸
门人拦都拦不住,那蛇忽然一精神,扭头照着洛商手腕咬了一口。
“,,,”
洛商勃然大怒:“小爷现在就宰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门人死命拉住他,焦急道:“少阁主,不能宰,已经卖给别人了不能宰啊!”
是夜,三楼上宾房。
“惘极境的结界的确有人动过了,鸣蛇便是一月前从结界里跑出来的。”房内,一面纱遮脸的女子站在桌前轻声说道。
风银缓缓睁开眼,睫毛遮影下一双碧蓝色的眸子泛着无尽清幽,眨眼间,变成了漆黑色,流动的碧波清辉沉淀为漆黑的深潭。
“可有查清楚是谁?”
闻人羽道:“有一个是时风门门人,其他的都是散修,无门无派。”
“时风门。”风银语调无波,淡淡念道。
“所幸并未酿成大祸,结界最后也被补好了,一个月以来并未有什么大动静,但是,除了鸣蛇,还放跑了一个。”
闻人羽声音清冷道:“是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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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抓捕鸣蛇经过西境边陲的一个村庄,才发现它的踪迹,但至今仍未找到,鸣蛇并不难对付,但妖相,已经一个月了,若放任下去,,,”
风银神色淡然,语调从容道:“妖相的事我来处理,我明日动身去风陵渡,你继续查那件事。”
闻人羽颔首:“是,少君。”
话落风银眉眼一垂,动了动唇,声音清冷缓和道:“唤我名便可。”
闻人羽抬眼看着眼前的少年,十二载光阴即逝,物是人非,被冰封雪埋的欲念与罪孽,竖起的高高大山,一重山一重川,挡在他们这些旧人面前。
屋子里静了静,又响起闻人羽的声音:“飞花宾主一事,,,怪我没安排好。”
飞花宾主是由飞花会负责人在场上挑选不俗之流,她这次全权交给青川和洛商办,并未提前告知清楚,才导致这次青川选中了风银。
风银也是意料之外被选中,但他也不担心引起注意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道:“无事,来历不明更易引起怀疑。”
“若木之花可有消息?”风银问
闻人羽正欲开口,忽然听到窗外有细微的动静,听起来不像是修为高深之流,十分刻意且努力的在放轻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人羽警觉,风银抬手示意,“你先去吧。”
待闻人羽退出,风银走过去,直接打开窗,恰好就看到某人还没扒上窗台的手尴尬的悬在半空中,四目相对。
如他所料,正是季风,他自己也没想到与季风仅仅见过两次为何心里如此笃定
季风愣在原地,见风银看着他,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一瞬间脑子里蹦出无数个理由。
出来晒晒月亮?爬爬窗户锻炼身体?检查一下隔壁客人的窗户是不是关严实了?
突然灵光一闪抬起手指间放在唇上,煞有介事的发出一声“嘘!”
“,,,”风银面色平静的看着他。
季风:“我刚才听见你这儿有可疑的声音。”
“什么声音?”闻人羽在谈话前设下了隔音结界,他并不担心季风听到什么。
“大概是,脚步声吧!”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转身回去,见窗户没关,季风立马厚着脸皮跟进去。
“诶,怎么走了,不是你这里真藏了人吧,我听力是极好的,你看,一听到异动就过来看你了,怎么样,如果有我这样的朋友,是不是很好?”季风追上去。
风银声音淡淡道:“找我何事?”
“鬼节那晚你帮了我,我还没好好谢你你就走了,今天又让我碰到,看来咱俩缘分还真是不浅,你信不信,你若再拒绝我,我们日后一定还会再见。”
“那你要怎么谢?”风银看向他,也不推拒。
季风抽出骨扇,轻敲掌心,道:“这个嘛,我还没想好,来日方长,不着急。”
见他不说话,季风又道:“说真的,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
闻言,风银神色几不可见的闪过一丝警觉。
季风道:“我也想不起来,上次见你时就觉得熟悉。”
不是面熟,季风并不记得这张脸,只是觉得哪里熟悉。
风银面无波澜道:“世上人千千万,大概是见得太多,记忆混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看着面前的少年,虽比自己矮一点,但已经在同龄人中十分出挑了,服饰与临夏人大不相同,素白若雪的衣衫与他清绝的气质出尘的外表相配,更有一种远山雪松孤傲冷冽之感。
“其他人还有可能,但若是像你这般惊绝出尘之人,我是绝不可能弄错的。”
风银一时语塞,眨了眨眼睛,不再看他。
这幅样子分明就是难以接近的冷漠疏离之气,偏落在季风眼里,就成了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乖顺悔过的模样,季风想到了寺庙里参禅的小和尚,也是这样微微低头,规规矩矩的坐着。
不由得说:“小师父从何处来,往何处去?”
他没想到风银真的会回答,依旧声音清冷道:“雪苍山。”
季风嗤的一声笑出来,“还真是个小和尚啊。”
雪苍一派多年神隐世外,不沾红尘,世人只知有其存在,但从不知里面是何情形,雪山周围设有结界,从没人真正找到过,只有人曾遥遥听见雪苍方向传来晨钟暮鼓声,便以为是空门,一心求神问佛,不染红尘俗事。
风银并不知雪苍在世人眼中的形象,皱眉道:“不是。”
“不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不答,季风轻轻一撩他披在背后的青丝,道:“小和尚还是带发修行吗?”
风银退后一步,干脆不理。
季风却没想停:“小和尚,现在下山是准备还俗吗,也对,看你正是年少,佛门清规戒律岂不是难捱,人世间有那么多有趣的事,怎舍得那么早便弃了。”
风银冷峻眉峰微动:“聒噪。”
季风嘴角一勾,道:“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见风银看过来,季风上前几步
道:“不知为何,我越靠近你,心口就越烫,上次我就有这种感觉了,以为是一时凑巧,没成想今天见你又烫起来了,你说是不是中了什么邪。”
见他没躲,便得寸进尺,更进一步,“呀,更烫了,小师父可有什么办法,需不需要念一念佛法心经法华经。”
借着这极近的距离,季风目光逡巡在这张圭璧一般的脸上,想从这对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寻出蛛丝马迹。
风银退了两步,道:“清静经听不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接步上前:“那不是道门的吗,你是不是不信?不信你摸啊。”
见风银有些局促的样子,心里觉得有趣。
风银避开他的视线:“又喝醉了?”
季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那天出别崃时是有些发醉的,他自认为没有痕迹,没想到被看出来了。
笑道:“实不相瞒,在下千杯不醉,你若不信,咱俩比比?”季风大言不惭,只因从前从没喝醉过,便觉得自己酒量极好千杯不醉。
风银不语,季风珠连炮似的自顾自道:“也对,佛门那么多清规戒律,酒肯定是不能碰的,既如此,那你定是不会喝酒了,看你年纪又这么小,若跟我比,就是我欺负你,万一你再是个沾杯就倒,我怎么办。”
季风如此挑拨,不信他不上当。
果然风银道:“如何比。”
季风诡计得逞,心中一喜,正要开口,忽然停住了,弯弯的眉眼瞬间失了笑意。
风银看向他,见他眼神一变,随后缓缓倾身向前,凑在他耳边轻声说:“留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落便拉起他的手臂,往门口走去。
季风打开门,道:“天色已晚,早点休息,咱们改日再比。”
随后又自顾自的关上了门,拉着风银的手也不放,往床后的隔间走去
风银一言不发随他动作,听他轻声说了句“别出来。”就见他往隔间外的床上走去。
季风熄了灯往床上一躺,没过多久就听到方才那极轻的脚步往这边走来。
原来已经这么近了吗,他居然才察觉,可见来人不简单。
季风调解气息,一动不动,脚步声越靠越近。
黑衣人靠近床,抽出一把短刃,毫不犹豫的往季风脖颈处插下去。
风驰电逝,丝毫给人反应的机会。
随即发出一声轻笑:“这样都能继续装下去吗?明明醒着都不躲?吓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只觉得一股寒凉贴着脖颈,毫厘之距控制的精准无误,闻言睁开眼,借外间灯火看清来人,一身夜行衣,并未蒙面,锋利的剑眉与他整个人一般透露着邪气。
“明明有机会下手,你不也没动我吗?”
黑衣人挑眉:“哦?”
季风道:“你的气息和进来之前不一样,你没打算杀我。”
黑衣人觉得有趣,“听说时风门少主是个废物,看来也不尽然。”
季风坐起身,费力的拔那把插进床板的短刃,好容易才□□,冲力让他微微向后倒了一下。
“好说好说,没有误解,所以你的目标是我咯。”
季风拿着短刃的手翻转两下,剑身除了一个简单的白焰标记再没什么特别之处,他知道这个记号是青州白门锻器的标志,但也根本无从怀疑,整个天垣用青州白门剑器的人多了去了。
黑衣人看着他的动作笑的有些邪气,向季风凑近低声道:“我知道这房间还有一个人,听你们磨磨唧唧聊半天,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你回自己房间,索性就下来了。”
季风挑了挑眉,大言不惭道:“偷听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哟,这话从时风门的人口里说出来不觉得讽刺吗?”黑衣人轻轻一跃,蹲在床榻上,一副要暂放刀兵相向咱们先讲讲道理的意思。
季风一哂:“见笑,你不想听我啰嗦,我也懒得听你废话,既然不是为了杀我,想干什么直说吧。”
黑衣人像是来了兴致,慢条斯理道:“那天的无面鬼怎么样。”
“你也太嚣张了吧,大晚上私闯人房间也不遮遮脸,上来就承认鬼节那晚的事跟你有关系。”
黑衣人耸耸肩:“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知道了又能怎样?”
季风与之对视,那双眼里尽是丝毫不加遮掩的猖狂和无畏,他撇撇嘴道:“还真不能怎样。”
黑衣人看不出喜怒的一笑,两眼在季风身上逡巡:“若木之花在你身上吧?”
季风神色淡然地睨着他:“我不承认你要怎样?”
黑衣人闻言,坐在床上的姿势变了变,手伸过来直接脱季风衣服。
季风心中嗬一声,道,真是好久没见过和自己一样不要脸的人了,抢劫就抢劫,怎么还脱衣服了,直接拿着刀逼他把东交出来不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手反称在榻上也不反抗,佯作惊讶道:“霁月楼虽不是秦楼楚馆,但风月场所有的这里都有,你这样大晚上在床上对我动手动脚,很难让我不误会啊,看你挺正经一杀手,竟然欺负我一良家少男,怎么,摸出来没有,下边要不要看看?”
季风显然低估了这个杀手,黑衣人面不改色,真要脱他裤子:“你都这么要求了那就看看吧。”
季风忙抬手挡住,认输道:“在在在,在我身上,我主动承认,你放过我这个良家少男吧。”
“你早说不就好了,我又不抢你的。”黑衣人理所当然的收回手起了身。
季风暗道心道那你浪费我这么多时间玩儿呢。
“我来就是要要告诉你一些你应该知道的事,知道你为什么灵力尽失吗”
季风嗤道:“听这意思你知道?”
“你灵脉阻塞异常,显然不是你自身体质的问题,你道你为什么能得到若木之花?”
季风眸光微动,余光看向屏风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黑衣人继续道:“若木之花沉寂十二年,没人知道在哪里,为何忽然被你拿到,又为何你刚拿到,就让人我们察觉了,你想过的吧,想出结果了吗?”
“你们不是一直派影探跟着我吗?”季风不回答他的问题。
黑衣人轻笑:“无面鬼再难以被人察觉行踪,也终究瞒不过时风门的人,没指望不被你发现,知道你发现了却不能怎样就行了。”
季风一哂。
黑衣人道:“这十二年,天垣看似平静,其实人人都惦记着阆风的东西,尤其是赤乌凰和若木之花,天垣就差地皮没被他们翻过来了。”
黑衣人瞥了一眼季风,悠悠的继续:“但他们都太傻了,这样漫无目的的找,再给他们十二年也没用,因为他们不知道应该来找你啊。”
季风一怔,眼神一凛道:“你是什么人?”
黑衣人不答,继续道,“当年阆风大乱,若木之花流落在外,你娘不惜让你变成废人也要用你封印若木之花,不知道你娘有没有一丝可惜,毕竟你可是天垣少有的,同阆风人一样的至灵之体,就这么废了,啧啧,这可真是亲娘。”
季风花了些力气,才让黑衣人尖峰利刃般的话语在头脑中转化为可以理解的意思。
他自灵脉断绝,再不可将自己从小就骄傲的天赋展现在世人面前到现在十年了,没人知道原因,更没人告诉过他这一切还和她娘有关系。
他不是不可惜,反倒是好几次要被这种无能为力摧残到枯萎,身如蜉蝣被滔天巨浪淹没覆灭,才死而复生一般接受,重新面对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衣人语调毫无起伏,像一个天真的小孩在自说自话:“你娘没告诉你吗?,哦,也对,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就死了,现在的你和它是一体,它只要还被封印着,你就永远是个废人。”
他脸上不论做什么表情,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比之杀手更特殊的邪气,如同一个冷血无心之人,漠视一切。
微弱的光影中,季风费了好大劲舒展开眉头,面色冷冽若冰霜,声音低到如同深渊里传来的幽魅细语:“你还知道什么?”
黑衣人天真无邪一般看着他道:“现在只能让你知道这么多,知道该怎么做了吗?让它醒过来。”
说罢黑衣人干脆的离开,一丝都不愿逗留一般,不带起一点动静,好像根本没来过
季风失神了好一会,直到看到周围亮了起来,抬眼看到风银修长的身影正在点烛台,意识才慢慢回笼。
他都听到了吗,雪苍,雪苍的人知道十二年前的事吗?
季风走过去,并未等到风银开口。
“原来不是冲你来的。”几步的距离,像是跨过一段山隘,将上一刻的波澜起伏挡在山后,旋即露出一个略显勉强的笑
见风银看着自己凌乱的衣服,忙抬手整理了一下。
风银别过脸,看不到情绪为何:“你本可以不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明白他的意思,他自己偷偷爬窗来到风银房间,即便知道窗外有动静,也应该是来找风银的,虽然结果是来找他的,但他大可不必这么做。
他无奈的笑了笑:“你也听到了,躲也躲不掉,他怎么都会找到我。”
“为什么?”
风银分明模棱两可的话,季风却十分笃定的理解他问的是为什么自己要多此一举。
季风看着他黑曜石般的眼,好像刚才的心绪起伏此刻不那么明显了。
“不知道,下意识就那么做了。”
风银不语。
季风也不再说话,仿佛在等他问什么
房间内安静如雪,外面由远及近的喊叫声传了进来。
洛商站在季风房门前,喊了几声没人应,推门进去发现没人又出来,随手拦住几个侍女问季风的去向。
季风才开口:“我该走了,这回是真的,记得你说过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话?比酒吗?
风银眸光微闪,看着季风开门关门。
季风关了门,轻微的舒了口气,才想起来风银房间原本是要问白日里为何救下洛商的事,就这么被突发情况打断了。
转身要离开,季风就看到不远处他房间外洛商茫然的看着他从风银房间出来,
,,,季风咳嗽一声,在他惊讶的眼神下镇定的走过去。
上宾区离会场比较远,还算安静,长廊三五不时有客人走过。
洛商快步冲过去,一把拽住季风往无人处走。
“你什么情况?你怎么在他房间里?你们认识?”洛商一连三问。
季风装傻充愣:“啊?谁啊?”
洛商道:“别装蒜,就那个啊,飞花宾主,你怎么会跟他认识,怎么认识的,他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在会场上不是这态度啊,突然好奇这么多干什么,鸣蛇暴动的事有眉目了吗?”季风甩开他的手,拿出扇子把玩。
洛商焦急道:“哎呀没有,我找你不是为了说这事,既然你认识,你跟我说说呗,那个飞花宾主,他今天救过我一次,唉我跟你说不清。”
季风意外道:“你也看见是他啊?”
洛商道:“当然,我又不是傻子。”
季风心道你可不就是傻子吗。
洛商坚持不懈:“所以你们认不认识啊,他到底是谁?”
季风勾了勾嘴角:“他是你,,,,”
洛商不等他说完,掷地有声道:“我要拜他为师!”
季风:“,,,”
半晌,季风抬手扶额,他觉得脑仁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谁说一根手指就能弹飞他的?”
洛商摆出一脸浮夸的震惊:“什么,谁说过这种不自量力的鬼话?”
“,,,”季风对洛商竖了竖大拇指
洛商扬手虚拍季风胸口:“我还没问你大晚上为什么从人家房里出来,怎么样啊,能不能给牵个线?”
我牵你大爷的线
洛商忽然顿悟似的惊呼:“难道你也想拜他为师,先下手为强了?好啊,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这种事都不叫上我,唉你走什么?”
霁月楼的夜晚,笙歌不歇,倒错的灯火重重叠叠,浮沉的众生各有所相,落幕的旧戏反复重演。
洛商小尾巴似的跟着季风絮絮叨叨,忽然撞上一个被几人拥簇着左摇右晃的醉汉。
两方停住脚,季风眼睛亮起来,预感会有好戏发生。
果然,下一秒,那醉汉抬眼蓄势待发正要破口大骂,看清洛商的脸之后,脸色忽然来了个惊天大转变,眼珠子在洛商身上上下游走,轻佻道:“哟,姑娘,小脸挺俊啊,过来给爷摸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簇拥着他的几个人立马拦住他,
“少爷,你喝醉了,咱们走吧。”
季风看热闹不嫌事大,来回看着洛商和醉汉:“哎哟哟~”
洛商脸色沉的吓人,那醉汉还在疯狂作死,一把挣开几人的手,撒泼道:“走什么走,本少爷就看上她了,怎么了小美人,害羞啊?”
说罢伸手要摸洛商的脸,被洛商一把捏住,骨头发出咯咯的响声。
醉汉一脸狰狞,还不忘继续调戏:“哟,劲儿挺大,爷就喜欢你这样的,啊,你干什么,赶紧放手,知道老子是谁吗?”
周围人越聚越多,都跟季风一样围观看热闹。
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嚓声,醉汉爆发一声惨叫:“啊,你他妈别不知好歹。”
醉汉被一把甩开,跌坐在地上,咬牙起身拔过剑就要动手,手下死命拦住他,“少爷少爷,他是霁月阁少阁主,咱们走吧。”
醉汉疯了似的:“少阁主不是男的吗?我管他是谁,时风门老子都不放在眼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手下都要哭了:“少爷,旁边那个就是时风门少主啊。”
醉汉不知喝了几缸,厉声道:“那又怎样,他时风门少主就是个废物,老子会怕他吗?”
季风挑挑眉,司空见惯。
周围人看着醉汉连连摇头,一阵唏嘘:“这人谁啊?在时风门地界敢这么嚣张?”
醉汉摇摇晃晃,颠三倒四道:“霁月楼算什么,不就一倒货的,什么飞花会,大家看到今天那个飞花宾主了吗,他有什么资格啊,什么都不是,不就一张脸长得好看,说是霁月阁的上宾,谁知道闻人羽收来干什么,说不定背后干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她不是跟时风门关系好吗,说不定就有时风门的一份呢,谁不知道时风门掌门男女通吃,哈哈哈。”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气,“这人可真敢说啊,跟时风门和霁月阁什么仇什么怨啊!”
一众齐刷刷看向洛商,洛商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见季风猛地一脚,踹的醉汉肺腑猛缩,嘴角溢出一口血。
“活腻了就去自行了断,别在这里恶心人。”季风眼神狠厉,全然不见平日里嬉皮笑脸的随意。
醉汉不知借了几个胆,收也收不住:“哟,脚上还有点力气,怎么,恼羞成怒了吗,我还要说,,,”
“你说个屁。”洛商一点就炸的性格忍到现在已经兜不住怒火,一鞭子挥下去,“啪”的一声脆响,溅出几滴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醉汉疼的大喊大叫:“你干什么,凭什么打我,仗势欺人是不是,我是霁月楼的客人,你们就是这么待客的吗,把你们阁主叫出来。”
“你首先得是个人。”洛商举起的鞭子正要落下
一声清越不容忽视的声音传来:“商儿。”
众人回头,一阵惊呼。
“阁主来了。”
“唉,飞花宾主也在。”众人让开一条道,闻人羽蒙着面纱同风银一道缓缓走来。
两道身影,一道是清风霁月的顾盼倾国,一道是远山雪松清绝冷傲,四周纷纷噤声,只闻得嘶嘶的抽气声。
醉汉见两人走来,酒醒了大半,一把挣开手下,拍了拍衣袖整理狼狈的形容,理直气壮道:“既然都来了,我就把话问清楚。”
在场目光都落在缓缓走来的二人身上,没人看他耍酒疯,他毫不在意,仍激愤的指着风银道:“这个人你们也看到了,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来路不明,他凭什么就是飞花宾主,各位,你们别忘了,十二年前修界讨伐阆风灵族,可是有漏网之鱼的,当年阆风灵族的少主不是没抓住吗?”
话音落地,一众人清醒过来一般,惊愕地望向这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醉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醉汉得意的看着在座无不错愕的表情,巡视了一眼继续道:“这个人一看就不是天垣任何一个门派的,说不准就是阆风余孽,也说不准,他就是阆风少君呢?”
众人不再是刚才看热闹的表情,他们大多都是修界人士,都清楚十二年前发生的事,也深深的忌惮阆风卷土重来的可能性。
有人发问:“怎么可能,阆风少主天生瞳色异于常人,好像是蓝色。”
有人纠正:“不对,碧蓝色。”
“差不多,谁都知道阆风圣女之子瞳色碧蓝,这位小公子分明是黑眼珠,再说后来阆风少主不是已经死了吗,三星门的人亲自动的手,好多门派都看着,为此牺牲了多少人,你空口无凭的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
众人附和道:“是啊是啊,怎么可能,醉的不轻啊。”
季风听到这里觉得有些蹊跷,这个醉汉怎么看都奇怪,但又说不上来,他往人群中扫了一眼,恍然瞥见冷寂处一个穿云纹轻袍的人恰好转身离开。
醉汉冷笑道:“老子没醉,你们都不信,正好在座各位都是来自天垣四面八方,当着大家的面,你们敢不敢说明来历,你们要是说谎,总有人能识破。”
虽说场上众人并不是很相信醉汉的话,但还是往风银和闻人羽处看过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有人扬声道:“阁主,我们并非是不相信您,但当年的事影响太大,这醉汉说的有些道理,对于阆风余孽,我等天垣修士,宁可,,绝不能放过任何漏网之鱼。”
“是啊,阁主,阆风人对世人危害太大了,万一他们想要报复,世间又将不得安宁,还请您给个交代。”
醉汉看见众人话语偏向他这边,更加得意嚣张,仿佛不是为了众人口中的正义与安危,仅仅是因为自己站在了道义一方。
“怎么样?”
闻人羽一向蒙面示人,除了一双波澜不惊的美目,看不出任何表情。
在旁的风银也是八风不动,根本没有要答话的意思。
在场人都屏着一口气。
洛商打破平静:“我霁月阁选人,什么时候需要向你们解释缘由,有什么不服,用剑说话?”
醉汉嗤道:“你还能把在场的人都灭口了不成,是不是说不上来?”
“你,,,”洛商再欲动手
“商儿。”闻人羽拦住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旋即语调上扬道:“这位小公子的确不是天垣修士。”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微变,讨论起来“啊,究竟怎么回事?”
“不会真是,,,不可能吧?”
众人一片唏嘘,醉汉也得意起来,接着闻人羽落地有声道:“乃雪苍门人也。”
醉汉还待开口,被洛商瞪了一眼,立马噤声。
一众人像是松了一口气
“雪苍山?就是那个神隐世外的宗门?”
“好像是。”
“哦,雪苍山啊,山外隐士,难怪难怪。”
“我就说当年阆风人都死了啊,怎么会有漏网之鱼,就算有,也不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世人面前吧。”
“是啊,原来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说学苍山是空门呀,今年的飞花宾主是空门弟子。”
“还是带发修行诶。”
季风原本十分不屑这群人的看似义正言辞实则懦弱无比的行为,听到这里也忍俊不禁,抬眼看向风银,果然见他冰封般的俊美面庞微变,眉头几不可察的一动,不由得嗤的一声笑出来。
洛商不明所以得看着他:“你是不是傻了?”
闻人羽眼波流转,不徐不疾道:“我霁月阁给了你交代,你是不是也要对说出口的话负责。”
醉汉方才胡搅蛮缠的劲一下子没了,口不利索的“我,我,你们,,,”
闻人羽道:“带下去。”
醉汉挣扎着被几个人架走。
谁喊了句“散了吧!”众人才散开,互相小声探讨着。
闻人羽对风银一欠身,风银颔首致意便离开了。
洛商后脚就要跟上去,被闻人羽叫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商后背一挺,求助的看向季风,谁料季风拍拍他的肩就走了,送上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洛商咬牙,转身立马讪讪道:“嘿嘿,姐姐。”
闻人羽不容反驳道:“禁足一月!”
翌日,天将将明,夏水河还浮着零落的残灯,随波摇曳,渡口开始运作起,渐渐拥攘起来,霁月楼就在这临夏城最北边的渡口不远处。
季风难得起了个大早,此刻霁月阁前厅没什么人,他悠闲的倚在栏杆处,把玩手中的扇子,那扇子通体呈墨青色,握在手里冰冰凉凉,十分舒服。
他费一番力抢过来的原因之一就是这把扇子轻轻一扇便能消暑降温,如同三伏天落入冰窖,在暑气蒸蒸的七月季夏,有这么一把扇子不比什么都好。
季风乐此不疲的将扇子在手里打转,不知过了多久,等到风银下了楼,季风抬眼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早间笑容:
“早啊,小和尚。”
不出意外的只得了个眼神便再没有其他回应,风银换过了一身白衣,依旧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季风笑意不减,仍倚在栏上,任风银越过自己,径直往大门外走去。
季风一节一节抖落合上的骨扇,优哉游哉的数道:“一,二,三,四,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扇子才开到第五节,风银便原路返回,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季风看他有些无措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笑意更明显了。
道:“笑一个,说早上好。”
“,,,”风银看着眼前这个轻松地跟他插科打诨的人,分明昨夜得知的是困扰自己多年的心结所在,不过一夜,一切就像是化在了带有欺骗性的笑中。
季风一把收起扇子,站直了身,笑道:“走啦,一起去渡口。”
临夏城靠东边山峰连连,道路崎岖难走,因西边临着夏水河,水路比陆路便捷的多,风银整备一身行头,不管往哪个方向,总归还是要从北渡口出发,并不难猜。
季风领着风银择道反着大门走,
“你还不知道吧,你已经是咱们临夏城皎玉榜上第二名了,昨天就传的沸沸扬扬,我料他们一大早定来堵你。”季风一脸习以为常。
风银显然不会注意这些,道:“皎玉榜?”
季风一脸理所当然的解释道:“就是像我这样长得好看的,都会在上边排个名,而像你这样的呢,就是被钉死在上面了,不过你并不是临夏人,待你走后,你的名字就不会出现在上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不语。
季风接着道:“你要是想把名字加在上面也好办,以后定居在临夏啊,怎么样?”
风银道:“不怎么样。”
“临夏多好啊,你去话世轩听过书没有,,,”
季风熟练地避开了蹲点的人群,尤其是花季少女,心下想不知道以后组织内部会不会变成花银少女,又立马否定了,风银再出众,季家好歹有人数优势在。
早间的风清凉惬意,越过辽阔的江河轻轻跳舞,人来人往都裹挟这一片旭日的光芒。
季风放眼望去,商船上上下下的忙碌,客船还冷冷清清。
“这段水路怎么也要走个两三天,现在太早了,船还要等会儿才开,小和尚,你先在这里等等我,不要离开哦。”
季风再强调一遍便转身跑开了,风银也没走,竟然真就寻了个安静的地方等着。
主要是因为船还没靠岸,他也走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视线落不到碌碌奔波的行人身上,天光水色,遥无边线印在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记忆回到昨夜的房间里。
时风门的少主,带着若木之花,要去哪里,要做什么,以及当年若木之花为什么会流落在外。
一时思绪纷乱,被一道声音打断。
一个身穿华服,身形修长的男子手执折扇信步走来:
“飞花宾主,风银。”
风银看了他一眼,与季风不同,季风虽然也拿着折扇,但并不扇,只是拿在手上把玩,面前这人,一手背后,一手摇扇,世家子弟风流清雅之气派很典型。
“在下长卿云。”
风银颔首致意。
长卿云道:“公子可是在等人?”
风银背过手,不愿多交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只是好奇,雪苍山的人和时风门少主竟然相识。”
风银淡淡道:“不熟。”
长卿云笑道:“既然这样,那不妨咱们交个朋友,你我虽不相识,但你让我想起了我一个故人。”
风银抬眼,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睛,
长卿云合上扇子,缓缓抬手用扇子撩起风银的头发,青丝柔软,披晨沐风,散漫金光,微微倾身过去嗅了嗅。
长卿云似笑非笑道:“你的头发长得很好。”
长卿云向上压了压指尖,发丝从木质折扇上滑落。
“不知公子可听说过,阆风人有一种术法,可以化青丝为刃,一丝,一刃,穿膛绞肉,极为锋利。”长卿云慢条斯理,语气就像是在回味一道佳肴。
风银有些反感的侧了侧身,拉开一点距离:“不曾听过。”
“也是,世人对阆风人的术法知之甚少,我也只是听说,十二年前三星门曾抓住过一个阆风族人,当时我很开心的跑去求证,想看一看细软的青丝如何穿透胸膛,可他一点也不想理我,我就一根一根拔掉他的头发,让他用给我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卿云像是在描述自己童年的趣事一般,神色怡然,手中的扇子也再次撑开,优哉游哉的搅动周围的空气。
“最后我把他头发都拔光了,他也一声不吭,像个木头一般,可惜了,他的头发和你的一样好,但他却不懂爱惜,明明只用动动手指头就可以的,好像是什么镜海的祭司,叫游心。”
游心!
风银瞳孔微缩,眼前长卿云那股子漫不经心中夹杂着恰到好处的遗憾和可惜,是意有所指还是只是不以为意的随口提起,他全然看不透。
而他口中的游心,十二年来再没续过头发,他竟不知当年还有这回事。
风银握着九霄剑的手一紧,又听长卿云无不可惜道:“可他即便没了头发,灵力尽散,也还能在十二年前那个雪夜,杀掉天垣那么多修士,这就是阆风人。”
这就是阆风人。
上天的宠儿,出生就拥有一切,世间最醇厚的灵力,阆风山下保存的上古秘术,俯拾皆是的灵石珍草,世人视为珍宝的东西,他等弃之如敝履,像这样的存在,世间是容不得的。
这样的话,他听过太多人说过。
“当初就不应该放了他。”长卿云摇着扇子像是自言自语的道出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回神,即便长卿云说的很小声,他还是清楚的听到了,脑中重复长卿云最后一句话。
什么叫当初不该放了他?三星门会主动放了好不容易抓住的西境镜海祭司?
疑惑中听到长卿云视线落在他后方轻声一笑,道:“你等的人来了。”
季风快步走来,手上提了两罐酒,见风银还在这里,不由得扬起了嘴角,唤了声“小和尚”。
风银的紧绷的手松开。
长卿云道:“季公子,久仰。”
季风一手握着扇子,一手提着酒,步伐轻快,面色愉悦:“客气,你们聊什么呢?”
长卿云笑吟吟道:“说究竟是什么事这么重要,会让季公子狠心留美人独自等候。”
季风闻言往风银身前站过去,挡在两人面前,眉梢带笑道:“是啊,是不该留他一个人。”
风银看他一眼,语调低沉道:“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人刚要往渡头走去,就看到前方一阵骚乱,季风一眼看过去,注意到骚乱中间,是昨晚那个穿云纹轻袍的男子。
季风心下想,这下有趣了。
人群聚集处,一艘商船直直的驶向渡头,撞上木桩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周围的人散开后,待船停稳了又聚过去,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船夫捂着伤口艰难的走下来,刚踩在地上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拉着堂离的云纹轻袍,嘶哑的声音挤出一句:“救命。”
季风三人走过去,堂离正安排人带船夫去就医疗伤。
“发生什么事了?”季风问
陈璋见是季风,凑过来到:“小兄弟,又见面了,是我啊。”
季风上下打量,忽而恍然大悟一般:“哦,你是哪个买季风的百道行的人。”
风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对对,就是我。”
“朋友,这儿怎么了?”季风自来熟的招呼道。
陈璋摇头:“不清楚,我刚过来,好像是说哪里有水妖.”
人群里面,船夫浑身是血,气若游丝,道:“各位仙长,一定要救救我们啊,我们船上所有人,都被水妖卷走了.”
围观者发出一片小声的惊呼:“水妖?怎么会有水妖?”
“夏水河通航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水妖啊”
堂离低下身,道:“你别急,慢慢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船夫被扶起来,胸口还在起伏,心有余悸道:“在,在西水段,我的船好好的行在江上,突然江上平白的起了浪,接着就看到水里好大一个黑影,我们吓得不敢再往前,掉头就要走,结果那那水妖就把我们的船整个掀翻了,所有人,所有人都被水妖卷走,连尸体都看不到,我拼了命的游水,才躲过一劫。”
话落旁边有船上道:“我好像听说最近一个月以来,好像是发生过几次客船失踪,不过都是些小镇间互通的扁舟蓬船,出了事一时没人发现,难道也是那个水妖干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有这等事?”季风回想起,前日他渡船回来也经过了西水段,但并没发现什么异常,难不成那水妖作祟还是看心情挑日子的。
堂离安抚着船夫道:“老伯你放心,我等修士都是要启程往那边去的,定然要收了那水妖,将你的同伴救回来,你先不要着急,身上的伤要紧,我先让人送你去治伤吧。”
船夫感激涕零的俯首作揖:“谢谢,谢谢各位仙长。”
堂离安排好船夫的事,转身对围观的修士道:“大家都是要乘船北上的,既然这样,不如一道去会会那个水妖,如何?”
陈璋见江宁堂门的大公子都发话了,还有一众修士在,想来对付区区一个水妖不成问题,便站出来应道:“这是当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等作为天垣的修士,本就有责任为民除害,再说,我们这里这么多人,都得从西水段过,一道顺路解决得了。”
堂离莞尔。
季风毫不犹豫的应道:“行啊。”
长卿云全程不发一言,似乎对这件事不感兴趣,听季风答应,才说:“西水段不太平,我看也别让渡口的船夫驶船了,不如乘我的船过去。”
陈璋毫不客气道:“还是三公子考虑的周到,我等修士先过去解决了水妖,再让百姓们通船也好。”
堂离颔首道:“如此就麻烦三公子了。”
长卿云一笑,神色漠然不留情面:“不麻烦,不过是看在季小公子和飞花宾主的面子上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一时无言。
陈璋眼底笑意也无,只剩嘴角干巴巴的挂着赔笑。
心下想这人果然如传闻中一样,性情乖张,难以捉摸。
长卿云所建立的水月天就是在水道支路边,进出都需要靠船,加上水月天本就是他建立起来的专门炼器的地方,经常会出去置办器材,这次也是一样,好不气派的带了一只船队。
长卿云吩咐人带他们去各自的船,自己领了季风风银二人单独上了一艘船。
客船很大,长卿云将他们领上来后,也没有一直待在他们旁边。
风银兀自兀自向船头走去,船夫松了绳,船身摇晃着往夏水河中心驶过去,风簌簌的迎面吹来,吹得他不自觉的蹙起了眉。
季风往甲板上一矮桌上一坐,把自己返回一趟带回来的战利品放在桌上,揭了个杯子给自己斟了一杯,尝鲜一般的抿了口,然后又仰头饮尽。
杯酒下肚,季风望向船头,又翻了个杯子,斟满,道:“你在想什么,一杯酒换你心中所想,怎么样?”
船头的少年本清瘦,宽阔的江水更显的背影清寥,让他想起了在鬼节上,那个隔离与喧嚣的身影。
少年的思绪被打断,干脆的转身,坐在了季风旁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将酒杯推过去,“尝尝。”
风银看着杯中清酒微微晃荡,不甚清晰的映照天色,似是犹豫一番,最后还是拿起酒杯,浅浅的饮了一口,眉头微微拧起。
“洛商居然悄悄藏了如此好酒,一杯倒喝这个简直暴殄天物,所以我给他换了酒坊开春新酿的果子酒,那个比较适合他,怎么样,够不够跟你交换。”季风手抵着下巴,直直的看着他。
风银放下酒杯,敷衍的“嗯”了一声。
季风手撑着脸调笑道:“小和尚,你这酒量不行啊,才喝一口就上脸,记不记得你说过要和我比酒量来着,你现在后悔了可不行。”
风银淡淡道:“不曾。”
船平稳前行,天却越来越暗,方才还信然爬升的朝阳此刻已经被云层截道,临夏的天气一向如此,云雨嚣张惯了。
“也是,出家人不打诳语,哈哈哈哈。”
季风憋着坏逗他,看到旁边的人脸更加红了,若不是还微微蹙着眉,他险要以为是酒太烈了,
忙说“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手伸向风银额头,指尖轻轻略过眉心,像是惊扰了栖息在花蕊上的蝴蝶,一触即舒开双翼,轻轻飞走了。
风银眉头展开,还没来得及退,季风已经收回了手。
季风眼神顽劣道:“人已经长这么好看了,再蹙着眉,好看又让人心疼的,小和尚,你是何居心啊?”
“你,,,”风银气结,脸更加红了几分。
季风眨眨眼,无辜的看向他:“我怎么?”
“你为何要答应他?”风银转移话题。
虽然长卿云这个人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但说到底,长卿云说得对,既然西水段出了事,最好的选择就是暂时不要让普通百姓过去,但他好奇季风为什么答应的这么痛快。
“嗯?长卿云吗?他自己都提出来了,怎么好拒绝。”
季风凑过去,压低声音说:“我在想,鸣蛇水晶摔碎的事跟他有没有关系。”
“不过我实在想不到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索性跟上来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不着痕迹的拉开一点距离,道:“我倒觉得不像他所为。”
虽然他此前并不了解长卿云这个人,但他就是有种感觉,长卿云要做什么,一定会是更加直白狂妄的。
季风不可思议道:“我才走多久啊,你就已经这么信任他了?”
“不是信任。”风银否认,但也没继续说下去。
此时正是好机会,季风问:“所以你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走廊,救了洛商。”
风银一顿,黑曜石般的眼眸闪动,良久才道:“需要理由吗?”
季风一怔,他怎么也没想到风银会这样回答,或许是期待着什么别有所图的理由,觉得那天他出现在长廊不会是巧合。
所以他为什么要风声鹤唳,救一个人一定要有理由吗?还是他只是想通过试探来得到他想要的否定的结果。
夏水河蜿蜒盘踞在南方的土地,河面整齐的船只连成排与脸面的山峰交错而过,转眼已到了夜间,上空仍乌云密布,越发低垂,逼迫着江河。
云层间似有若无的闷响传来,似是在酝酿汇聚一个震天巨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闭着眼,眉头紧皱,睡得不安稳。
“救救我们。”
“救救我们。”
江面也不平静,船板微微摇晃着,季风的意识深陷,不断有声音从黑暗深处传来,是两道惊惶又无助的声音。
“救救我们的孩子。”
“你不是修道之人吗?你为什么不出手?”
“为什么不救我们?”
“求求你,,,”
男人女人的声音交错不断响起,不断地乞求,
“求求你,救救我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要,,,不要,,,”
季风想要大声呼喊,可话到嘴边却喊不出声,像是嘶哑了一般,他竭力地想要对抗。
“不要,,,”
“我不能,,,”
“我做不到,,,”
痛苦,怨恨,诘问,无能为力,潮水一般淹没他的身体,而他自救不能,只能徒劳无功的抗拒。
“我做不到。”
季风心底有个声音在质问他,在嘲讽他,两厢对抗,记忆里那森红的画面历历在目,剥夺他的视线和感官,就像跌入了密林深处,暗无天日。
忽然,挣扎的意识之外响起了一道清朗的声音。
“季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在叫他?
“季风。”
梦中那暗无天日的密林与雾气好像在开始消散,谁出现在他身后,向他伸出了手?
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他会毫不犹豫的,,,
季风猛地睁开眼,额间生了一层冷寒,天空一道闪电亮起,刹那间,于瞬时的白昼里,他看到
风银正看着他,一只手还放在他肩上轻轻的摇晃。
“季风。”
季风倏地坐起来,手死死的拽住风银的手。
“你怎么了?”风银手被拽住,怔怔的看着他。
季风如溺水的人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低沉又急促的喘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云层里,那道蓄积了一整天的雷在此刻终于泄洪般劈了下来。
-轰
季风意识散乱,恍恍惚惚,这一声巨响让他条件反射般抬手捂住风银的耳朵,在他耳边梦中呓语一般不住道:“别怕,别怕,我在,没事的,别怕,,别怕,,,”
风银后背一僵,眼神怔怔的平视前方,视线又好像没有落在任何地方,记忆的海里落了个东西。
“我没有怕。”风银收回意识低低的道。
季风几乎是抱着风银的脑袋,闻言登时清醒过来,这才把手松开。
良久,才讪讪道:“哦,不怕啊,没事,我也不怕。”
话落又是一道雷劈下,比刚刚的闷雷气势更足更肃厉,惊得季风一抖。
风银看着他迅速调整好,干笑了一声转过视线:“太,太突然了,吓一跳。”
风银挑了挑眉,注意到电光中,季风胸前闪着碧蓝色的光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顺着视线看下去,将落出来的吊坠收回衣衫里。
然后又跟没事人一样一手撑在床榻上道:“这么晚了,你找我做什么,你要是怕就直说,我没说不愿意陪你睡。”
“,,,外面少了两艘船”风银的声音低低响起,却如同一道听不见声音的惊雷打在季风头上
“什么?”
风银低声道:“是同我们一道来的修士的船,都不见了。”
闻言季风坐直了身子,立即打开通感,神识向外探索,却被打了回来。
“为何我察觉不到?”他像是在反问自己,这般神不知鬼不觉,是他梦魇太深了吗?
“你听不到的,这艘船设了结界”风银道“而且船已经驶过西水段了。”
季风一惊。
“怎么会这么快?”虽说他路痴,这段水路他也太了解了,从临夏北渡口到往上是逆水行舟,要比他回去要慢一些,至少也要等到明早天亮才会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摇头,示意他跟上来。
这艘船是长卿云领他们上来的,除了驶船的门人就只有他们三人,两人轻声走出客舱。
一道闪电落下,长卿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甲板,坐在季风白天坐过的位置,晦暗天色中,悠悠的摇着扇子。
风银握着九霄剑的手立时抵在剑口上,眼神戒备。
长卿云轻轻一笑道:“别紧张,我不是你们的敌人。”
折扇一挥,撤掉结界,周围的景象变得清晰起来,声音也纷杂起来。
季风向后看去,果然少了两艘船,应当是堂离和买他百道行那些人的船。
“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发现了。”
“他们人呢?”季风诘问。
长卿云慢条斯理道:“你们不是知道吗,西水段有水妖,他们自然是除妖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这是什么意思?”季风指专在这条船设下的结界。
“我可没说过自己要去除妖,不过是好心送他们一程而已,我还损失了两艘船呢,就连我重金买来的鸣蛇也不知道被谁放跑了。”长卿云一脸风轻云淡的可惜着。
“我劝你们不要过去,那里的东西,不是你们对付的了的。”
季风不可思议道:“你知道?既然如此,你为何在渡口时不说?”
长卿云起身,走进几步,道:“他们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好心让你们上我的船不就是要救你们吗?不感激我就算了,反倒来质问我,真让人伤心。”
季风:“唉,我们跟你很熟吗,单单救了我们?”
长卿云嘴角勾了勾,道:“你不觉得我们很有缘吗,特别是,,,”
“你。”长卿云看向风银,他上前一步,抬手就要拿扇子挑他下巴,被风银抬剑挡住。
“回去。”风银冷声道
长卿云笑的更加深不可测,眼神在举起的剑鞘上流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魂为祭,凤鸣九霄。”
语罢痴迷一般手指覆上剑身,风银立马反应,一道灵力注入剑内。
随即寒光一闪,伴随一生清越的鸣叫,剑刃将长卿云的手割开一条口子。
而长卿云非但没还手,反而看着那嫣红的血低低的笑了起来。
“我突然想知道,你和它谁更厉害。”
话落转身一跃,飞到了另一艘船上。
“要去送死便去吧。”
身后船舱里,几个门人也跃过去,一艘船上便只剩他们两人。
风银立马调转方向,折返西水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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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你说会是什么样的妖邪,能让危燕三星门都这般忌惮?”
西水段这一截河道有一条支流,三方连着好几个大城,往来的船流量不小,按照陈璋的说法,近一个月以内,已经发生过几起客船失踪,就不应该到现在才被人发现。
而西水段虽然下临临夏城,但实际上是属于水月天的镇管范围,水月天隶属危燕三星门,实力雄厚,而且进出都是水路,要解决一个水妖应当不成问题,但长卿云却知而不告,选择尽量避开。
船已经行入西水段支流,顺水驶入逆水,周遭的雾气渐渐浓了起来,雾气中还夹杂着一丝血气。
风银不由得想到闻人羽在霁月阁说的话,
“不知。”
随即又否定,这里的气息并不及妖相凶邪。
“这雨到底什么时候落下来,光打雷算什么,吓唬谁啊?”季风嘟囔着,手中一捻,一朵朵盈盈流光的花盘旋着飞出,在雾气与黑夜中绽开光芒。
这种小技巧不需要废太多灵力,对季风来说完全没问题,他看着前面背对着他那个惜字如金生人勿进的背影,心念一动。
手指一捻,一个浑圆的灵力球晃晃悠悠的飞向风银,微弱的蓝光幽幽的打在风银冰雪一般的面庞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碰一碰它。”季风道。
风银看了看灵力球,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快啊,碰一碰。”
风银无奈抬手,伸出指尖欲触,还没碰到,那浑圆的小球灵活的绕开,打了个旋“砰”的一声破开,变幻成一只幽蓝的蝴蝶,扑棱着翅膀落在风银鼻尖,只稍作停留又抖开翅膀,绕着他翩翩的飞舞。
“怎么样,好不好玩?”季风笑嘻嘻的看着他。
风银侧过身,一张绝美的脸眉头微蹙,无声的控诉这种无聊的行径,眼底印着一抹幽蓝的光,如黑夜的精灵一般璀璨夺目。
季风蓦然对上他的眼,微不可察的一怔,鬼节那夜莫名的感觉一时又拢聚起来,仿佛自己正在经历一个一层层剥开草丛,窥见密林深处的精灵的过程,如今遇到了阻碍,分明快要到达,去怎么都突不破,失了路一般。
风银看他状似无知无觉的玩笑着,无奈道:“别玩了,这里不对劲。”
越往里深入,他越觉得不简单。
若不是方才的愰神,季风此刻也不会没发觉风银态度间的细微不同,还在上船以前,风银都对他是爱答不理的。
他虽然平常一副没心没肺,对待一切都大无谓的样子,实则因多方原因,他心思是极细的,不会漏过这种变化,必会思索一番是此时情况不同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认真道:“你也发现了对不对,这里的邪气就像是故意要迷惑人一样。”
风银眼睛一亮:“怎么说?”
季风撑着脑袋一笑,道:“雾气中的血腥味和妖气都是真实的,修为稍微高一点的人立马就能断定这里的妖邪虽然棘手,但完全可以收服,因此就会掉以轻心,忽略掉愈渐清晰的更危险的气息。其实从刚驶入这条河道的时候,我就察觉到笼罩迷雾的是一种无形体的更加凶邪的东西。”
季风说的很抽象,但风银立马就懂了,一开始他因周围的气息否定了是妖相的可能,但越深入越笃定,只有妖相才能将那股压迫性的邪气稀疏的散步在空气中。
“为什么?”风银问。
季风得意一笑,起身走到风银身边,道:“为什么这么轻易就察觉了吗?你叫我一声哥哥,叫完我就告诉你,怎么样,你比我小吧,叫声哥哥不亏。”
风银垂了垂眼睫,似在犹豫,他挺想知道的。
“叫一声呗,哥哥就两个字。”
风银动了动唇,最后还是撇过了头,季风心里觉得有趣,旋了旋扇子在风银心口上方隔空点了点,道:“我听到了,你心里一定叫过好几次了是吧。”
“没有。”风银否认。
“没有吗?”季风将九骨钦墨放在背后继续道:“那我现在说,不要想我手上的扇子,你敢说你脑海里没有扇子的画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嘴角上扬,负手站在风银面前,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
“无聊。”
季风笑意更深了,道:“既然你叫了,那我就告诉你吧,这是时风门的特色,元灵术的一个小技巧,无限识海。”
季风口中的小技巧,即便是时风门专修元灵术的人,也很难炼成,但他本身就是个例外,门人口中的奇迹,生下来天赋极高,算一奇迹,后来突然灵脉无故断绝,又是一奇迹,断绝之后无限识海还在继续发育,再一个奇迹。
但这种无限识海只能算是元灵术的一种加成,顶多五感更灵敏,对未知事物的预判更敏锐,没有任何攻击力,他依旧是天垣无数修道者眼中的废物一个。
“但我修为低,识海范围不大,如果是我小叔叔,他能直接找到这股邪气的源头。”
风银看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抿了抿唇,问:“你为什么,,,”
话音未落,船底忽然一震,像是遭到了重物撞击。
两人身形一晃,很快便站定。
“来了。”季风眼睛警觉的看向江面。
风银点头,伴随一声凤鸣,九霄出鞘,直直飞入空中,疾风利剑般扎进江中,风银控制着九霄追逐水下暗物,随后船身猛地一晃,水域被剧烈的搅动翻涌,伴随撞击船身的闷响,两人猛地向倾斜出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一把抓住向船舷外仰去的季风,还未来的及往回拉,水中刷的刺出一个巨勾,直直的刺向季风。一声裂响,船板塌陷破碎。
季风侧着身,惊道:“还好闪得快。”
风银将他拉到身后,召回九霄,汇聚一道灵力,对准扎在船身的巨钩一剑劈下,震的巨勾立时缩回水里。
“这玩意儿不会是勾蛇吧,这两天我跟蛇犯冲吗?走哪儿都能碰见。”季风不怕蛇,但由衷的不喜欢,没有缘由的,他自己解释为上辈子自己是一只兔子。
没等到回答,勾蛇的身体就盘上了船头,巨勾此时正扎在船尾,整条船像是被掰住了头尾,一用力就会裂成两半。
勾蛇也确实打算这么做,愈发收紧蛇身,船只咔咔作响。
风银念决,九霄剑带起凌厉的剑风,霎时间形成压迫性的剑气,飞舞在勾蛇头上,旋即剑雨般落下,连续不断的剜刺蛇身。
勾蛇招架不住,发出一声嘶鸣,松开船,扎进江中,只留一道长长的黑影在船底盘桓。
“勾蛇不是只在山中深潭里修炼吗,怎么会跑到河道里来?”季风靠着船发问。
“小心。”风银的声音低低的响起。
季风往船舷外探身,见河面似乎慢慢平静下来了,笑道:“它好像怕了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刚落,季风眉头一皱,但是来不及躲闪,一道水柱破开江面升腾而起,生生将他卷入水中。
,,,这欺软怕硬的东西。
季风猛地的落入水中发出扑通一声响,那股力量直直的将他往下拉,他手脚划着水挣扎,视线可及的光线越来越暗,包裹他全身的力量越来越重。
季风憋着一口气,眉头紧锁着,挣扎着对抗那道跟水融在一起的力量。
多少次都是如此,面对这样的情况,纵他有多少奇思百转,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束手无策,无可抵抗。
记忆深处那森红的画面再次涌现,近在眼前,无能为力。
身体的温度逐渐趋近于江水的温度,在他意识尚清醒时,感觉到胸口若木之花的位置再次热了起来,一阵一阵的。对他来说是尚可忍受的灼热,但身后拖住他的东西像是抓住了一块火炭一般,迫不及待丢出手去。
松开了。
但身体为什么还在下沉?
腰间的束缚感消失,季风开始挣扎着上浮,但太沉了,头顶的光在一点点消失,他猛地蹬踩脚底虚浮的力,猛地呛了一口水,全盘皆乱。
剧烈挣扎间,手碰到了一个温热的物体,他一把抓住这根稻草,费力睁开眼,看到一双在水下也横波潋滟的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
在季风最后的意识里,他看到风银拖住他,要往上游。
但往上的视线里,勾蛇巨大的蛇身盘旋游走,横亘在浮出水面的道路上,挡住了若隐若现的光。
勾蛇好像改变了策略,开始用蛇身开始猛烈的搅动江水。
不会吧?他心里有点绝望的想。
他有时也很讨厌自己这种神一般的预判,开了光的嘴,一语成谶,想什么来什么。
随即水中升起一道激烈的漩涡,轻而易举的就将两人吸了进去。
等到季风清醒过来,睁眼看到的是一片石壁,他坐起身来,环顾四周,自己正躺在一个山洞里,面前几步远是漆黑的水潭,看起来挺深的。
但四周只有他一个人。
“小和尚?”季风喊了一声,只有回声回应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和尚?”他猛地站起身,忽然感觉一阵晕眩,身体被抽走力气一样,又倒回去。
怎么回事?他只是呛了水,身上也没有伤口,为什么他觉得自己浑身虚软,十分疲惫?除了这种精气被抽走的疲惫,船上做的那个梦带给他的不安又慢慢爬上来。
他勉强的站起身,不甚有力的喊:“风银。”
“你醒了。”风银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把拾来的几根柴火放在季风面前的柴堆上,总算够烧一会儿的。
“你怎么样?”
季风揉了揉太阳穴,皱眉道:“你说这空气里是不是有毒啊,我怎么觉得莫名的,,,”
恐惧。
是恐惧,但季风绝对不愿意说出来。
风银明白过来,道:“你先将无限识海关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季风照他说的做,他们时风门所修的不论是无限识海还是元灵通感都是可以自由开关的,否则会不得安宁,而且五感极其敏锐,哪怕是一滴水落下砸在石头上,也会很吵。
风银手按在他的印堂穴,注入一道细缓的灵流,季风瞬间觉得那股莫名的疲惫消失了很多。
身体的感觉清晰起来,他发现胸口处有微微的温热,一时在水中的事回想起来。
那时胸口是灼烧着的,难道是因为若木之花?
风银看着他失神,问:“怎么了?”
“哦,没什么,胸口又烫了。”
“,,,”
季风反应过来,不禁笑道:“怎么啊,你又不信,你知道若木之花在我这里的吧,”他抬手指了指印记的位置:“它就印在我胸口,时不时烫我一下。”
季风关闭了无限识海,那股子没由头的不安消散了,话语中又恢复了先前的调笑。
“好奇吗,想不想看一下?”
“不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看向那个柴火堆,画了个火符便升起腾腾的火焰,周围一时亮起来,橙黄的火光照在两人的脸。
季风:“不想?那你真是天垣独一个。”
见风银不语,季风又问:
“你一直住在雪苍,知道若木之花吗?”
“知道。”
“那天垣十二年前的旧事呢?”
“知道。”风银简洁干脆。
话问到此,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季风反而不想再问了,换了个话头,
问:“雪苍山是什么样的?”
风银看了他一眼,仿佛是奇怪他突转的话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道:“我很好奇,雪苍山神隐世外已逾百年,那里会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能长出一个你。”
火堆越烧越旺,噼里啪啦的往上窜苗,风银看着张牙舞爪的火舌,良久才出声:“雪,无垠的雪。”
绵延万里,银光一片,苍茫无涯,冰封一切生机,掩埋纷攘红尘。
季风的目光跟着风银,像是也陷入莽荒的雪原,道:“那你一个人,应该挺孤单的吧?”
风银一怔:“孤单是什么感觉?”
季风沉吟一番道:“就是你站在山上,看着视线之内,除了雪还是雪,没有生机,没有颜色,周遭空旷,辽阔,偶尔几只飞鸟略过,长长的叫几声,你不会觉得好很多,反倒觉得时间又被拉长了。”
风银神色淡淡的,眼里映着火光:“你会有这种感觉吗?”
季风挑挑嘴角道:“偶尔会有吧。”
“可你身边总有很多人。”
季风自嘲一笑:“是啊,我走到哪里,都有很多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即便这样,还是会感到孤单吗?”
季风抿了抿唇,反问:“你有没有试过闭眼听风的声音?”
“嗯?”
季风闭了闭眼,但此时洞中并没有风。
“我自小灵脉断绝,知道不能再和师兄们一起修炼后,我就常常以个人往外跑,那样挺好的,我早就想出去游山玩水了,我是时风门的小少爷,即便不修炼又怎样,一样可以逍遥自在,谁也不能对我怎么样,我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发现很多新鲜有趣的东西,每天都有意料不到的事发生,你看现在,我们不就莫名其妙的坐在这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山洞聊天吗,世上之事大多如此,在我们头顶的这篇苍穹下,世间的一切都在运行,山川河流,阴谋诡计,我以为,我会找到我自己,,,”
山洞静静的,只有岩壁的水滴答滴答落下的声音。
风银:“后来呢?”
季风吸了口气:“后来,如此这般,一年,两年,三年,到现在,我才慢慢觉得,世间的一切都在我生命之外,向前一步,我在世中,退后一步,那都是别人的欢喜,一切都在我眼前,却不在我生命里。”
风银看着他,眼眸微动。
季风:“我从未觉得,岁月为何这般绵长,蹉跎了这么久,也不过十载光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是一个好动的人,但鲜少有人知道,他最喜欢坐在山顶,静静的听风的声音,痴迷于温和的风将他包裹的感觉,因为只有这样一切才不会显得那么寂寥,他以为他能释怀,可毕竟生在时风门,修界名门大派,无法修炼惊艳世人独一的元灵术,到底意难平。
“直到那天在鬼节遇见了你,我第一次产生了想要靠近的想法。”
话落风银一怔,“为什么?”
季风看了看他,轻松一笑:“大概是觉得,你和我是一样的人。”
风银垂了垂眼,避开他的视线,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慌张。
怎么可能,不会一样的。
季风语调一变,音色上扬道:“所以啊,你一定要来临夏定居,你也见识过临夏人有多热情了吧,最适合你这样的冰雪小少年。”
“,,,”
“衣服干了就走吧。”风银起身道。
季风意识被拉回来,忙一拍手道:“对对对,我都给忘了,现在应该找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拍拍衣服起身,跟上风银凑近低声道:“你考虑一下啊。”
风银:“,,,”
季风往水潭看了看,道:“我们在这儿坐了这么久,也没见到勾蛇的影子啊,它难道把我们给忘了?”
风银点头,“我们被卷进来之后,它便顺着潭底的水道出去了。”
“那正好,我们先将那些修士找到,不出意外他们应该和我们一样,被漩涡卷进洞里,或许这边有通向山洞外的出路。”
季风摸了摸身后,拿出一把扇子,手掌一抬,两片扇骨脱落飞出,互相绕着飞舞了一下便向山洞探去。
“小鱼儿能感应到活人的气息,我们跟着它走吧。”季风收好自动联结成一片的七骨折扇
山洞较宽,两人走来里面并不觉得逼仄,只是越走越黑,很难视物。
季风抬手捻出几朵花照明,幽幽的,显得有一丝诡异。
忽然季风脚下才到一个硬物,荧光聚集过去,季风看清,是一具尸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尸体怎么会在这里?”季风疑问,靠近一步看清了尸体身上的伤痕。
“这里还有一个。”风银道:“不是修士。”
季风道:“应该是先前遇难的商队了,你看他们伤口都不深,也没有中毒迹象,不像是妖邪所致,奇怪。”
“嗯,更像是两人互相撕咬而死。”
季风借着荧光看清尸体身上的抓痕和咬痕,点头同意,就着手将尸体鼓大的眼睛合上,狰狞的面色一下子缓和许多。
风银突然问道“你可有什么十分惧怕的东西?”
“嗯?怎么突然这么问?”季风起身。
“我怎么会有害怕的东西,胆子大着呢,你放心,这里要是有什么鬼魅啊诈尸啊,我肯定挡在你前面。”说完还给风银投过去一个尽管放心的眼神。
“是吗?”风银挑眉看他。
季风含糊道:“当然,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记得来之前那股笼罩在雾气里的邪气吗?”
季风回想起来,一时明白过来:“所以说,除了勾蛇,洞里还有更厉害的妖邪,难怪,勾蛇向来只窝在老潭里修炼,从不主动出去祸害人,如今怎么胃口突然这么大。”
“是妖相。”风银的声音低低的传来。
季风不疑有他,心中一惊,脑筋飞转:“惘极境的结界破了?”
随即又立刻否定:“不,不可能,所以是妖相控制了勾蛇,让它去抓人?”
风银:“应该是,妖相不仅能蛊惑人,也能蛊惑妖。”
“那那些人,难道都已经,,,”
风银继续往前走,否定道:“不会,即便是妖相,胃口也没有这么大,它让勾蛇不断的抓人,只有一种可能。”
季风一顿,幽蓝光线映照出他微缩的瞳孔:“它想化魔?”
风银点头:“不错,以人血设阵化身成魔,炼出人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从百年前阆风人镇守惘极境开始,天垣已经极少出现这样的事了,季风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你方才为何问我有没有惧怕的东西?”
风银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看向他,道:“妖相无形体,是一团魔障之气,它会制造幻觉,勾起人最深的恐惧,幻化为恐惧本身,让人的意识陷入无尽深渊,同样也会勾起人心底的欲望,凡恐惧,贪念,嫉妒,愧疚都是它的养料。”
难怪,季风会突然做起那个梦,在船上,在水潭边,他都隐隐的感到不安。
“所以那两个商人也是这么死的吗?”
风银:“嗯。”
季风眼神一滞:“可是人怎么会没有欲望呢?”
凡俗之人,谁没有七情六欲,怨恨嗔痴。
风银走在前面,想也不想道:“修道之人,心性定力都比较强,没那么容易被迷惑。”
季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不起,是我这个废物拖后腿了。
风银停住脚,转身看着他,一双眼睛如幽潭泛着点点星光,似有笑意:“你放心,若遇到妖相,我一定挡在你前面。”
“!!!!!!”
季风心里骂了一句,一时心情复杂。
不知是为方才风银眼底难以捕捉的意味动容,还是震惊冷冰冰的小和尚竟然会开口嘲讽。
洞中水潭边,堂子枫摸出几瓶药罐,递给面前的三个修士。
“给,你们,先处理伤口吧,休息一下,再去找其他人。”
山洞光线暗,看不大清人脸,只依稀能从嗓音辨别出应该是个少年,说话略微有些磕巴。
陈璋接过堂子枫递来的药瓶道,抱怨道:“都这么久了,也没绕出这个山洞,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你一个人,他们不会已经逃出去了吧,幸好这每个洞口连接的地方都有水,不然还没走出去就渴死在这里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陈璋一边上药一边倒苦水,还一边嘶嘶抽气:“那个三公子,嘶,长卿云也太不是个东西了,看我们两船人被漩涡卷走,竟然见死不救,他明明带了那么多人,你们说,他是不是知道西水段的事,故意让我们来送死啊。”
堂子枫衣裳半干,身上沾着泥星子,脸上也碰了灰,将身上所带的药石摸出来放在地上,
声音很轻:“当时情况紧急,也说不定他是想保全自身,然后去找帮手来救我们,我们先别想这些,想一想,怎么在勾蛇回来之前逃出去最要紧。”
何观道:“他说的对,眼下先找到其他人,一起想办法。”
堂子枫伸手要帮另一个修士包扎,刚拉过他的手,便看到他手臂上缠满了纱布,纱布松开了一部分,露出猩红的,满是裂痕的皮肤,像是掉了一层皮,只剩一层充血的肉,脆弱不堪,被水泡过之后,更加浮肿溃烂。
堂子枫心中一惊,他见过这种伤口,道:“你手上的伤。”
那个除了脸以外,肉眼可见的皮肤上缠满纱布的修士松开堂子枫的手,立马缩了回去:“不用,我怕吓到你们,我身上的伤没事,已经很多年了,不用上药。”
“可你泡了水,如果不处理,伤口会恶化的,而且,,,”
堂子枫看到他胸口处,也缠满了纱布,估计全身没几个好地方。
陈璋注意到他的异样,微不可察的向后退了退,惊道:“余兄,你这不会是当年,那个雪夜,中了阆风人的血咒吧。”
这种伤口,他听人讲起过,十二年前的雪夜,阆风余孽用了一种血咒,破碎己身,化作血雾,触碰到的人,全身皮肤都会被血腐蚀,那年死在血雾中的人不少,活下来的人也受尽折磨,药石无医。
余不渡点头:“当时我的确在场,和很多人一样,中了这种歹毒的血咒,十二年了,全身每年都会溃烂一次,受尽折磨,真不如当时死了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璋大义凛然道:“余兄你快别这么说,若不是当年你们的牺牲,诛灭了罪人,哪有现在的盛世太平。”
堂子枫拿出乾坤袋,摸索一番,拿出个药瓶子:“我是一个药师,如果你相信我,可以试试这个药,我以前治过一个中了血咒的人,自己做了些研究,虽不能治愈,但咒发的时候回好受很多”
余不渡犹豫着接过药,收了起来,道:“多谢,等出了山洞,我便试试这药。”
陈璋笑道:“行啊,小兄弟,看你年纪轻轻,这么厉害,不过,你一个药师,剑都没有,当时为何要上船?”
堂子枫吞吞吐吐:“我,我,,,,”
忽然余不渡警觉,道:“有声音。”
几人看向洞口处,两只骨质扇叶窜来窜去,后方渐渐传来声音。
“你是不是嘲讽我了,是不是,有本事你再说一遍,或者再笑一个,,,”
季风的声音由弱渐强,直到看到水潭边的四人,才停下来。
“哟,终于看见大活人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璋见是季风和风银,喜道:“小兄弟,你们怎么也来了,你们不是在长卿云的船上吗,难道三公子真是回去叫帮手来救我们的?”
余不渡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你怎么还抱着这种希望,那长卿云怎会无缘无故来救我们,你还道三星门是以前那个三星门吗?”
这一拍,先前就有些散的纱布更加敞开了,露出一大截猩红的皮肤,触目惊心。
风银的目光被伤口吸引,睁大了眼睛,身形控制不住的向后踉跄几步。
季风迅速扶住他,道:“怎么了,哪里不适?”
陈璋见他是飞花会上的飞花宾主,迎上去道:“小公子是来的时候受伤了?我们这里有药师,要不要帮你看看。”
堂子枫上前,嗫嚅道:“我,我是。”
风银别过眼,迅速遮盖了眼底呼之欲出的一抹幽蓝,道:“无事。”
风银竭力要忘掉刚才看到的一幕,但莫名的越陷越深。
不能。
他心底控制着,越往里走,妖相的气息越重,说明妖相就在附近了,如果这时候显露出弱点,一定会被趁虚而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道:“怎么只有你们四个,其他人呢?”
陈璋摇摇头道:“不知道啊,我们被漩涡卷进来的时候,就不在一处,我们饶了好久,才找到几个人。”
季风:“也是被勾蛇卷进来的?”
“是啊。”
季风道:“除了勾蛇,这段时间你们有没有遇到其他的东西?”
陈璋回头看了几人一眼,见余不渡道:“我们跟着洞穴走了很久,除了偶尔碰到几具尸体,没有遇到其他什么东西,而且山洞里,每到一处空旷地,都有一个水潭,好像除了潭底的水道,根本没有其他出路,除了勾蛇,还会有什么进来吗?”
季风道:“有啊,不出意外的话,妖相就在这个山洞中。”
他说的轻松,听罢众人俱是一惊:“什么?妖相?”
陈璋面带惧色,声音微微发抖:“,你,你是说,我们一直跟妖相共处一山洞?这种邪物天垣不是早就没有了吗,怎么会,那我们怎么,到现在都没事?”
“人不够”季风向潭水边走去,平静的黑潭映照出他朗目风逸的脸,若有所思。
“妖相怕水,这里不可能没有其他出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一指还在上蹿下跳的小鱼儿,道:“先跟着它,找到其他人。”
四人走在前面,季风落后几步,走到风银跟前,笑道:“小和尚,现在想起自己怕什么了?”
风银不悦道:“别叫我小和尚。”
季风脸皮贼厚:“都叫了这么久了,现在才说不能叫啊,那我叫你什么,小美人?”
闻言风银突然脚步一顿,问:“除了我们,两艘船上一共有几个人?”
季风也是一顿。
陈璋几人闻言转身,道:“两艘船一共十人,加上你们一共十二人,还有六个人没找到,怎么了?”
风银不语,季风明白过来,兀自道:“够了。”
“什么够了?”余不渡道,几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若只是毫无修为的普通人,妖相要设阵还完全不够,若是十二个修士,已经够了。
“不能去找他们。”季风冷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突然堂子枫睁大眼睛,大喊:“小心后面。”
季风转身,见水潭中升起几道水柱,铺天盖地地向他们袭来。
风银抬手结阵挡住水柱,道:“往后退。”
几人跟着小鱼儿往山洞里面退,风银断后,离开了水潭,那水柱便消减了下去,像是存心要赶他们走一样。
季风觉得不对劲,道:“难道它是要让我们自己汇合?”
果然,没走多久就再次到了一个有水潭的空旷地带,与此同时,另一个洞口,一众人狼狈的被赶了过来。
季风在心底抽了自己一嘴巴子。
陈璋热络的上前,道:“可算是汇合了。”
为首的是堂离,见季风二人也在,也是一惊:“你们怎么也进来了?”
跟着后面的修士也道:“是啊,你们不是在长卿云的船上吗,我们还以为他,,,”
以为季风二人和长卿云有什么关系,长卿云才只愿帮他们俩,让他们两船人去送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修士欲言又止,另一个修士愤愤道:“可恶,他三星门简直欺人太甚,明知西水段有问题,还故意不告知与我们,眼看我们被勾蛇卷进漩涡,非但不出手相救,还自己带着船队跑了。”
堂离不置一词。
有修士附和道:“就是,这危燕三星门啊,这些年做事越发难以捉摸了,完全与当初,,,当初建立的初衷相悖。”
漆黑的洞中安静无比,修士的声音落地有声,众人听见他说当初建立的初衷一时无言。
良久,堂离的声音不徐不疾的响起:“当初阆风灵族在天垣建立危燕三星门已有数百年之久,代代更替,沧海桑田,天垣也不如从前一般妖魔横行,有些职能弱化了也实属常理。”
话落,有的修士又不平道:“这哪里是弱化,自从长竟天当上三门掌门后,都可以直接叫长门了,哪里还是之前那个维护世间秩序的危燕三星门,当年阆风灵族设立三门,一门镇降妖魔鬼怪,一门研造刀兵剑器,一门视察人中奸邪,自此天垣天垣得以太平,修界繁荣发展,可自从二十多年前长竟天上位,三门全被他吞并,他们哪还管天下苍生的死活。”
与他同路的修士扯了扯他衣袖,低声道:“师兄,慎言。”
陈璋越听越愤懑:“还不能说他们了吗,我看他们,用不了多久就是下一个阆风,迟早多行不义必自毙。”
几人越说越激动,余不渡出言打断,问:“行了,别说了,咱们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逃出去,”他看见几个商人躲在修士身后,问:“只有你们几个了吗,其他商人呢?”
被这一问,那三人顿时眼露惧色,哆哆嗦嗦道:“他们,死了,都死了。”
余不渡惊道:“怎么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人回忆着,手指不住发颤,道:“他们,突然疯了一般,互相撕咬,谁都拉不住,像中了邪,我们三个当时吓晕了,醒来后发现他们都死了,地上,到处都是血,还有被他们咬下来的肉”
堂离难以置信:“什么?这些难道都是勾蛇做的?”
商人道:“勾蛇?我们开始是被一个大蛇一样的水怪卷进来,但进来之后就不见踪影了,我们困在洞中没多久,他们就突然发了疯,对了,我晕倒前,看到一团黑气。”
话落,商人睁大了眼睛,指着余不渡身后,声音嘶哑:“就是那个。”
身后,四面八方的洞口中冒出了团团黑气,向中间的人群袭来。
陈璋脸色大惊:“妖,妖相。”
“什么?”
众人惊呼,来不及拔剑应对,就有一人被一股黑气震道墙上,喷出一口血。
“退后。”风银的声音冷冷响起,莫名的让所有人照做。
风银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将剑插回剑鞘,随即只手结阵,一股比妖相弥散在空气中的压迫气息还要强悍的力量升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风银心道,要赶在妖相控制所有人之前镇压住它。
风银从容站定,众人只见一道纯澈强悍的灵力从风银体内流出,形成一张无形的网将四散的黑气逼迫到一起。
“这,这是雪苍山的人?怎会如此强大?”一修士仰头看着这一幕,颤颤的声音响起。
“雪苍一脉竟然有这种修为?”
“风银小师父不是佛门中人吗,怎么还用剑啊,怎么看都像是修道之人?”
在场的许多人都参加了飞花会,知道一些关于风银的事。
“真是雪苍的人吗?如此醇厚的灵力,,,难道真是,,,”
妖相猛烈的撞击越缩越小的灵力墙,一灵亦邪两厢对抗着,水潭上方那一团黑气开始发出嘶嘶的声音。方才还在说话的那几个修士突然身体一僵,手中的剑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中了邪一般,面色凝滞,不受控制的往水潭方向走。
陈璋见到这一幕慌道:“他们怎么了,要干什么?”
季风看过去,眼神一凝,道:“不好!”
他还没来得及拿出九骨钦墨阻止,就见几人突然抬手自爆灵脉,一道道黑白交织的力量向水潭上方的黑气汇集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霎时间,黑气暴涨,生生撑破了风银的灵力罩,震的风银后退几步。
那几个自爆灵脉的人被抽走了精血和灵力,直直的倒在了地上,妖相的嘶嘶声在洞中四面八方响起,刺的人耳膜生疼,后方,又有好几个修士捂着头,跪在地上。
“我头好疼,救救我。”
季风见风银还能招架,对众人道:“凝神脱念,不要被妖相控制了。”
堂子枫见那身面色痛苦,伸出手想要帮他,突然妖相分裂开来,四处乱窜,猛地一团黑气朝堂子枫袭来。
堂子枫惊慌的睁大了眼,他根本没有配剑,全无招架之力,看着越来越近的黑气闭上了眼,却没等到疼痛感传开。
“小心。”季风飞速拉开堂子枫,划开九骨钦墨抵挡,打散了那团黑气。
“谢,谢谢你。”堂子枫怔怔的看着方才黑气的位置。
季风:“客气。”
陈璋恐慌道:“怎么办?它好像更厉害了。”说着又大叫一声,“何兄!”
何观面无表情,也和方才几个人一样,痴痴的往中间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快步过去,用骨扇敲了敲何观的几个穴位,何观便脱离的滑倒在了地上。
季风看向风银,递了个眼神。
山洞里,一声鸣霄划破长空,风银拔出九霄剑,寒光一闪,一道凌厉的剑气往妖相的位置猛烈夺去。
轰的一声,墙壁破裂,妖相被劈开,山洞中的压迫之气瞬间变弱了些,随之又是几道剑气接连而来,妖相被劈裂,狼狈的四散窜逃。
陈璋喃喃道:“这难道就是九霄剑?我们有救了。”
风银见妖相气势大减,抓住机会收回了剑,再次抬手结阵,一道灵流迅速聚拢,将四散的黑气逼得节节后退。
忽然,起先被撞击在墙上的修士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发狂的尖叫一声,发了疯似的提着剑向风银砍去。
有人惊呼:“小心!”
众人阻拦不及,眼看着高举的剑就要往风银身上砍去,季风眼疾手快箭步冲上去,递出九骨钦墨,抗住了修士蛮力的一剑。
发了疯的修士挥手又是一剑,季风避之不及,被生生的砍在肩上。
季风闷哼一声,抬手抓住剑身减轻落在身上的力量,凌厉的眼神盯着发了疯的修士,一时辨别不出谁更疯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一顿,抽出正布阵法的手,一把接住季风,一掌拍向疯了的修士。
修士被震的连连后退,倒在地上,口中不停的冒血,仍旧一脸痛苦与狰狞。
嘶喊着:“别过来,我杀了你,杀了你!”
几个修士忙冲过来制住他。
季风一手捂着肩,在修士满布血丝的眼中,他看到了一种发自心底的深深的恐惧,才真正理解到风银之前问他的话。
众人的心提着,眼睁睁看着水潭上方的阵法渐渐散去,聚做一团的黑气霎时冲破阵法,向洞口四散蹿离。
“跑了。”
“怎么办?”
陈璋慌道:“刚才怎么不拦着他?”
风银抬眼冷冷的看了陈璋一眼,抬手施术,封住了几个洞口。
看向季风的肩膀:“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伤口不是很深,季风完全能忍,但看到风银眼神里闪过的担忧,当下眉头一紧,口中低低的发出声音:“疼。”
风银蹙眉,扶着季风肩膀的手往下划了划,避免碰到他的伤口。
堂子枫见状走过来,轻声道:“我,我是药师,让我给他看看吧。”
风银看了他一眼,点头。
堂子枫拿出药罐,正要撕身上的衣服,发现来之前撕了太多,找不到几块完整的布料。
风银毫不犹豫的撕下自己的衣衫,递给他。
堂子枫接过,看了看伤口,犹豫道:“衣,衣服要脱一下。”
季风一顿。
若木之花的印记。
季风看向风银,正对上他的眼睛,使了个眼色。
不能让他们看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挑眉。
堂子枫看他为难,忙解释道:“不是,那个,伤在肩膀上,不脱的话,会很麻烦。”
季风看他的反应觉得挺有意思,笑道:“脱,脱,你帮我脱!”
他看向风银。
风银顿了顿,还是抬手解开了季风的腰带,手在略过季风胸口时,略做停顿,随即才慢慢掀开他的里衣。
胸口的海棠花印记已经没了。
“嘶,轻点~”季风漫不经心的叫疼,对风银眨了眨眼。
风银直接别开了眼,看到季风光溜溜的手臂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
堂子枫也注意到了:“你的手上怎么有这么长一条疤,我这里有上好的去疤药,要不要上一点,效果很好的。”
季风看他真诚的眼睛,笑道:“不必了,一条疤而已,留着吧,男人嘛,谁没有几道疤痕。哎哟!这什么药这么猛?”
堂子枫也跟着笑:“这是我自己做的药,虽然疼了些,但见效很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嘶了声,随即感觉到在药敷上去的刺疼过后,伤口处舒缓了许多:
“可以啊你,真的不疼了。”
蓦然被夸,堂子枫有些不好意思。
陈璋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又看看这边,道:“这下我们可怎么办?这个洞里根本没有出路,潭水底下的水道那么长,我们根本游不出去。”
季风活动了下手臂,道:“谁说游不出去,怎么进来的怎么出去啊!”
陈璋眼睛一亮,道:“你是说让勾蛇向之前那样把我们卷出去,对啊,那样就快很多了,可是勾蛇能听我们的吗?”
季风失笑:“当然不会!”
“,,,”
陈璋:“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小兄弟你心真大。”
季风道:“谁说是开玩笑,路就在潭底。”
众人凑过来,道:“就在潭底?还是说那条通往外边的地下暗水道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是这个山洞中”堂子枫给季风包扎好后,季风起身活动了一下,道:“顺着山洞走,是找不到出口的。”
余不渡道:“季公子之前说,妖相怕水,它要进来必定是有其他路的,只是这个路不在洞穴的任何一个地方,难道是在石壁上面?”
“没错。”季风道。
余不渡道:“但是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饶了这么久,都没看到过哪里顶上有出口的啊?”
“对啊,这里的道路十分复杂,况且我们如果要去找路的话,就必须要出现在这个洞,那一定会遇到妖相的”陈璋道
季风闻言嘴角一勾。
风银道:“潭水。”
季风点头:“没错,既然我们被卷进洞中,各自是从不同的水潭上来的,就说明水潭下面是互相连接的,山洞中很黑,只要下到水潭,就很容易看到有光的地方。”
陈璋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对啊,所以我们现在只需要派几个水性好的人下去探查一下,然后再回来带路,我们就都能出去了,你们谁水性好?”
一修士弱弱道:“可万一水下万一遇到勾蛇怎么办?”
这一问,问住了在场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一惊:“你是说,你们解决不掉勾蛇?”
“那勾蛇不就看起来吓人吗?”季风说的一脸大言不惭,看的在场的人快以为他其实是个修为很高的人。
但不巧,在场有好几个人知道他是谁,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季风:“,,,”
季风讪讪的笑道:“当我没说,你们怕什么?勾蛇不在潭底,我感应不到它。”
陈璋道:“这都能感应到,你是时风门的吗?”
有认识季风的人看向陈璋,心道这人一路跟季风称兄道弟,竟然不知道他是谁?
季风没回答,径自走向潭水边,招来那两个小鱼儿,道:“也别让谁去探路了,让它们去探。”
小鱼儿回来后,季风安排好一众人一一跟着下水,果然潭底广阔一片,四通八达,且没有勾蛇的踪迹,没游多久寻到了光源处。
平静的潭水被划破,一干人陆续上岸,高高的山洞上空,被草荫遮盖着一个光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璋惊呼:“真的有出口,只是有点高啊,咱们怎么上去?”
还没待众人高兴一番,忽然洞口处,那团黑气再次涌了上来,它像是有点忌惮风银一般,绕开风银飞去。
众人以为它要发动攻击,迅速警觉,谁料妖相非道水潭上空忽然烟雾一样散开,众人始料不及,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风银抬手结阵封住上方的洞口。
决不能让它跑出去!
而妖相没打算跑出去,黑气散开,氤氲在水潭上空。
深幽的水潭忽然像是沸腾了一般开始搅动,一人惊呼:“你们快看水潭!”
陈璋道:“有画面,会不会是幻术,大家不要看!”
众人正要转过脸去,忽然听余不渡哑着嗓子道:“不,你们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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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十二年前那个雪夜,杀人之夜。
风银瞳孔骤然紧缩。
“怎么回事,为什么让我们看这个?”众人惶然。
在场之人,只有风银明白,妖相没打算逃出去,而是要继续完成他的阵,在这之前,要解决掉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他竭力让自己不去看潭中的画面,但却控制不住的,让自己的意识跌入谭中。
画面中,是一场天垣难得一见的大雪天,像是老天要把数年来欠下的雪,在一个冬天补完,倾覆的雪仿佛要掩埋一切。
十二年前的那个雪夜,正是除夕夜,原本应该比以往更加热闹的风陵渡那夜却人迹寥寥,大雪自顾的落下,安静的不像话,仿佛时间变得缓慢,空气中弥漫着肃杀。
空旷的街道,几名黑衣人仓皇奔逃在街上,为首那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那孩子披风连帽遮住整张脸,两只手死拽住黑衣人的衣襟。
其中一人开口:“城门已经封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抱着孩子那人道:“去渡口。”
“不行,水上是他们的地盘!”
“拼死一试,一定要护住少君。”
诺大的风陵渡此时安静的可怕,只有雪落下簌簌的声音,突然黑衣人猛地停下,身后几人也随即停下,凝神观察。
“他们来了。”
为首者道:“你带着少君去渡口,我们先拖住他们,不必等,找艘船往南一直走,去找那个地方。”
黑衣人接过孩子不再犹豫,迅速往另一方向而去。
正是此时,一大群修士御剑而来,将几人团团围住。
长街上,御剑修士发现孩子不在,兵分几路追踪。
黑衣人道:“拦住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个黑衣人手上并没有武器,仅是靠一些灵器在与众剑修强撑。
为首的一名修士义正言辞道:“阆风余孽,罪人之身,莫要再抵抗,世间已不容你们!”
黑衣人嗤道:“世间?你们以为自己是替□□道吗,少故作深义,容不下我们的就是你们而已。”
“是你们阆风人悖逆人伦,枉顾苍生性命,天理难容,怨不得谁,拿下。”
季风看着水潭中静静上演的片段,记忆深处的一个画面突然找到突破口一般,齐齐涌现。
他不自觉的摸到胸口的吊坠,一丝凉意传到手指尖,忽然想起了为什么自己当年为何没来由的要找这样一块石头。
因为是碧蓝色。
雪夜中,剑拔弩张的对峙外,遥遥的,风陵渡最高的金露酒楼之上,一大一小两人穿过群楼飞雪看着远在几条街之外的一切。
“那边怎么了。”一小男孩眼睛红红的泛着水光,声音软软的还带着哽咽,看到这场景忍不住问。
“风儿,不要看。”一少年声音近乎温柔的对小男孩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要杀人吗?”小男孩问。
“嗯。”
“杀谁?”
“人们眼里的罪人。”
“我看到有个小孩子,他也是罪人吗?”
少年摸了摸小男孩的头:“风儿,你记住,世人眼中的真相,不一定就是真相,所有人都相信的,不一定是对的。但是,有些恩怨,我们管不了。”
“可是,他们追上去了。”小男孩声音里带着刚哭过的颤音,看到下面的情况不由得紧张起来。
黑衣人放下孩子,挡在他身前,双手结印,面前迅速升起一道结界墙,扫着雪往迎来的修士推去,修士纷纷举剑,没多久就破了结界墙。
接着黑衣人双手交替不断打出灵力,一道道强悍的气在前方轮番爆开,但仍是杯水车薪,因为后面已有密密麻麻的修士涌来,天上地上,已成人墙。
黑衣人见此,视死如归般,抽出匕首,对身后的孩子说:“少君,转身,向前跑,能跑多远跑多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男孩如他所说向前跑,突然四周一震,小男孩停了下来,兜帽遮住的脸缓缓抬起,一片片染着血色的雪花落在脸上。
酒楼上的小男孩清楚的看着这一切,以及那个缓缓抬头的带兜帽小男孩,缓缓亮起的,碧蓝色的眼眸。
小男孩停止了抽泣,整个人就像是溺在了一片碧波幽蓝的湖中,雪花飘落的速度变慢,时间也变慢,一切,都沉溺在湖底。
“阆风人真是亡命之徒!”一修士怒道
血雾笼罩之处,一片肃杀,冲在最前面的人已经被血雾腐蚀殆尽,面前尸体横躺一片,而黑衣人所占之处只剩一滩血迹,侵染在雪地上。
陆续而上的人沾染到血雾,浑身皮肤开始猩红腐烂,一片惨叫连天。
带兜帽的小男孩始终遮着脸,身后的一群修士无人得以窥见。
接着画面一转,宽阔的大街上,一和尚杀气腾腾走来,每一步踏得极缓,却仿佛每一步落脚,都升起一阵凌厉的风,卷的大雪乱舞。
一众修士霎时慌了阵脚,面带惧色地喊到:“他来了!他来了!”
“是游心,快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落逃命的散开,仍是来不及。
刹那,四周高楼塌陷,御剑悬天的修士纷纷失重般坠落,剑不受控制的插进地面半截。
霎时间,拇指般大的雪花化为利刃,密密麻麻的刺向人群,鲜红的一片在雪地扩散。
那场雪也不知下了多久,只知道人间褪去这层银衣时,已经物是人非。
风银失神的看着谭中的一切,如同画面中的小男孩一样,身体沉重,浑身的血液被抽走了一般。
那天他站在雪地里,只能抬起头看着漫天的血雾,猩红刺眼,仿佛只要落进眼睛里,就会万劫不复。
他不能回头,用尽所有力气往前迈步,吃力又沉重,一步不停的远离逐渐成型的罪孽,仿佛只要慢下一步,脚下就会陷落,跌进深渊。
“孩子,你要活下去。”
“少君,你要活下去!”
“活下去,阆风不能就此毁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活下去,,,”
一切都没了,但他只能活下去。
风银握着九霄的手剧烈收紧,一股血气翻涌而上,意识深处好像有个声音在不断对他说着:凭什么?凭什么要将他们逼到如此地步?阆风人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们就都是对的吗?虚伪,都是虚伪的人!
你们都该死!
风银一点一点移开落在潭水上的视线,覆盖在眼睛上的术法快要撑破,漆黑的眼底那抹幽蓝快要喷薄而出,缓缓抬起的九霄剑,蓄势待发。
无数道声音在他脑海响起:
“你不该存在于世。”
“罪人!”
“天理难容。”
“罔顾苍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罪该万死!”
风银感觉脑子要炸裂一般,快要被这些声音淹没。
谁才是罪人?
谁不该存在于世?谁罪该万死?
无数道声音消散,最后只剩一个声音:
是我?
是我不该存在于世!
“是我,不该,,,不该,,,”
风银嘴里梦呓般念道,抬起的剑调转了方向,最后指向了自己。
意识中,解脱的疼痛并未传来,身体好像突然被一股温热环绕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
“风银!”
一个清朗的少年音急切的在耳边回响。
季风见风银魔怔了一般抬剑慢慢指向自己,他来不及考虑便从后面一把抱住他,抬手覆上了风银的眼睛,不断说着:
“别看。”
“不是真的。”
“别怕。”
“都过去了。”
季风几乎是贴在他耳边,将自己声音传到风银意识深处。
眼前一黑,风银召回一丝理智,胸口上下起伏不住的喘息,抬起的剑缓缓落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取下吊坠,戴在了风银脖间。
他这些年发现闻人羽给他的这块灵石不简单,有静心宁神,养灵调息的效用。
风银眉头紧皱,眼前一片漆黑。
是谁的手?
季风。
他甩掉方才的梦魇,此时决不能再被妖相利用抓住弱点。
风银紧紧握住九霄抬手,使足了劲一剑划破潭水,大雪纷飞的画面破碎在乍起的波澜中,众人醒过神来。
“刚才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让我们看到这一幕?究竟是何用意啊?”
“这妖相乃是惘极境的邪物,怎么会跑出来了,难道说这是阆风余孽的报复,给我们看这个难道就是要警告我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可能吧,若是惘极境的结界破了,那怎么天垣什么事都没发生?”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突然响起。
众人一惊,看见余不渡不知何时已经举起了剑,刺向了身旁的陈璋。
余不渡面色狰狞,嘴上还喃喃念道:“不要过来,滚开,滚开!”
余不渡一声嘶吼,抽出插在陈璋肩膀中的剑,凌乱的向旁边人砍去。
“快,快拦住他啊!”
一众人也都是有门有派的修士,闻言立即拔剑上前制住他。
但余不渡也不知哪来的蛮力,众人竟抵挡不住。
一修士道:“他是不是画面里中了血咒的人啊,一定是妖相有意乱他心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璋眼睛发红,厉色道:“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已经疯了。”
话落趁余不渡与众人周旋,提起剑走到他身后,一剑穿胸。
余不渡狰狞的脸愣住,身体与心理激烈的对抗,最终似是归复平静,怔怔的看着陈璋,嘴角艰涩的扯出一个笑,随后便倒了下去。
架住他的一个修士瞪大了眼睛,惊问陈璋道:“你杀了他作什么?他只是被妖相一时控制了!”
被厉声质问,陈璋一时反应过来,神色有些慌乱:“我,我不知道,,,”
随即又厉色道:“我不杀了他,他就要来杀我们!”
不待几人争执出结果,身后穿来刀剑相交的砰砰声。
“啊!”堂子枫惊呼着躲开。
季风心道不好,妖相不仅能唤起人心底的恐惧,还能勾起人心底的邪念。
“凝神脱念,不要被妖相干扰。”季风大声喊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修士闻言,凝神念决,心底冉冉升起的念头立时被镇压。
妖相滚动的黑气盘旋在上空,发出嘶嘶声,似乎是在嘲笑。
霎时寻到方向,向下疾冲,几人被黑气裹挟,猛地撞击在石壁上,石壁表层松动的岩石滚落几许。
堂离看向风银道:“必须得想办法除掉他,否则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风银沉声道:“妖相成型前是杀不掉的,只能一点点净化它的邪气,我拖住它,你带着大家先出去,通知各自的门派,派人前来设阵。”
说罢风银念决,周遭的气场霎时翻涌,众人只见那团黑气再次被束缚在上空,
风银低吼:“走!”
那黑气发怒一般,霎时暴涨,震得山洞岩石哗哗砸下来。
堂离回身躲开,喊道:“赶紧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众人争先恐后的往出口涌去。
堂子枫看了季风和风银一眼,像是在犹豫,见风银脸色如冰,也不敢上前,向洞口处去了。
陈璋在后方,听到声音慌乱的连滚带爬的过来,像是后面有什么在追他一般,“让开!”
陈璋一把推开堂子枫,爬了出去,堂子枫原本来时退受了伤没有站稳,被这一推,直接倒地滚出去好几圈,被落下来的石块再次砸中腿。
洞中此时只剩三人。
季风被逼退到后方,妖相找到可乘之机漫过一道黑雾笼罩季风
季风心道不好。
不及他应对,船上那个梦鬼魅般爬上他全身。
季风神色一变,他猛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想要摆脱,而意识却不受控制的被裹挟。
眼前是一片森林。
他一脚踩在树枝上发出咔嚓的声响,他有一种预感,他必须要马上离开,几乎是本能的大脑催赶身体逃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刚转身,就碰到一个穿青色衣衫的小孩子,十二三岁,向他扑来。
出乎意外的是那小孩子并没有扑到他身上,而是穿透了他身体。
小孩子扑了个空,又爬起来,追着一只几掌宽的地灵跑。
季风瞳孔紧缩,这不就是他自己吗?
小季风一路追了这只地灵两天,追到了南郊的这片森林,一进去他就察觉到此地有妖邪,但他也感觉到,这些妖邪在避着他,他想或许是这里的妖邪等级比较低,忌惮他身上的驱邪银锁,便没将之当回事。
“别追了,快回去!”季风想抓住他,抓了个空。
小季风左闪右闪终于逮住了那只地灵,开心道:“小地灵,你以后就跟着我了吧,我保证每天喂你吃好吃的,把你喂得更胖,你就负责给我指路,以后我去哪里都带上你,就不用担心迷路了,哈哈哈哈。”
这种地灵是一种山间精灵,乃吸地之精华生成,据说识得千山万水,若是有他指路,任你百转千回迷雾绕曲,他也能带你走出去。
只是这地灵长成对周遭幻境要求苛刻,在天垣很少见到,且地灵脚步极快,身体轻巧敏捷,很难抓住,小季风耐心的跟着跑了两天,若不是这林子邪气重,干扰了地灵,他也难抓住。
正当他走出林子时,碰上了一对夫妇,抱着一个几岁大的孩子,看到小季风安然无恙的出来,眼睛一亮。
那中年男子满面愁容,拉着他哀求道:“这位小仙长,你可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了?”小季风抱着地灵问
男子道:“我们本是南边人,到临夏谋生一住十多年,今日才得知我爹娘病危,传信来说想再见我们儿孙最后一面,这信传到已经过了半月,如今我们再赶回去,恐怕不知道还能不能赶得上,若是走大道便要绕夏水好长一段,偏偏这捷径里妖邪拦路,我本不敢拿一家老小的命冒险,可今日恰好遇到小仙长,我见小仙长从林子里安然出来,想必是修为高深,妖邪不敢靠近,若是小仙长能带我们一家三口过去,待我们回到临夏,一定感激不尽!”
“不要答应他。”季风对着小季风喊。
小季风闻言,虽有所动,但听到修为高深便清醒过来,道:“老伯,我虽安然无恙的出来,但我修为低微,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也不能拿你们的命冒险,你们还是赶紧从大路走,连夜赶路也许来得及。”
见小季风要走,男人赶紧拦住,恳切道:“小仙长,求你一定帮帮我们,我这一生背井离乡,虽是妻儿圆满,却到底是辜负了爹娘,这十几年没能留在父母身边,不能供他们享天伦之乐已是不肖,若是临终前也没能守在他们面前,我这一辈子都会活在罪责中,若不是妻儿还在,便只有一死才能消去悔恨,我虽是个粗人,但也懂得恩义孝悌,小仙长若是能帮我,我们一家一辈子感激不尽,请你一定要帮我们啊。”
男人这番话,狠狠的敲在季风心上,季风伸手去拉小季风。
“不能答应他,会害死他们的。”
徒劳。
小季风心生恻隐,点了点头,他想只要将他们护在身后,妖邪一样不能近身。
可到底是他轻敌了,走到林子深处,便发现驱邪银锁失了效,周遭邪气越来越重。
季风看着几人越走越深入,已然忘记自己正在妖相制造的幻境中,忘记了要反抗,只觉得手臂上那条长长的伤疤剧烈的痛了起来,浑身被凌迟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也是后来才知道,这里之所以多年无人踏足,是因为里面的妖邪生出智识,狡猾至极,多次将前来剿杀的修士耍的团团转,修士见他们不出来作孽,只要外人不踏足此地,也算相安无事,便不管了。
堂子枫自觉得躲开,却看到风银身后季风的异样。
“季兄,他怎么了?”堂子枫指着后面
风银回头,就看到季风一手按着头,十分痛苦得退到墙壁上,身体无力的滑下去,单膝跪在地上。
风银想要冲过去,却被妖相死死的缠住。
堂子枫冲过去想拉起季风,被季风一把推开。
季风推开眼前的障碍,失魂般跟着往里走,与记忆中相比没有丝毫改变,里面群魔乱舞,享受着因他自作聪明而带来的盛宴,刺耳的声音像是在嘲讽他。
他被禁锢在原地,妖邪诛心,要他亲眼看着这一切,中年男人被拦腰斩断,上半身还维持着往前爬的姿势,眼珠瞪圆,惊惧的眼神带着质问。
女人抱着孩子拼命挣扎,怀中的孩子哇哇大哭。
“救救我的孩子,他还那么小。”
“求你,,,”女人的撕喊还没落尽,便被踩碎了头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瞳孔紧缩,想要转过头,却石化了一样,全身上下挪不动半分。
被扔出来的孩子往他这边爬,季风拼命闭上眼。
眼前所见与记忆同时上演,他不想看到后面的内容,而脑中回忆还在放演。
小孩被伸过来的爪子抓起,那爪子凌空一收力道,小孩子像被捏破的囊袋,连叫喊都来不及,一声闷响,鲜血直哗哗的留下来。
季风拼命摇头。
“假的假的,我不在这里,都是假的”季风喃喃呓语。
他试图麻痹自己,却猛然感觉自己的脚踝被一双冰凉的手抓住。
季风睁眼,登时那股恐惧烧遍全身。
那个小孩睁着血红的大眼睛,嘴角含笑看着季风,稚嫩又诡异的声音响起
“你为什么不救我们?”
“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这个懦夫,废物?”
“你谁都救不了。”
“谁都救不了。”
风银好不容易摆脱妖相,冲过来抓住季风紧抱着头的手,不住的喊道:“季风,季风,睁眼看看看我。”
季风往后退,却退不到尽头,仿佛他若破不了,跳不出,便会永远在困在这里
“不要。”
“你不要逼我。”
要怎么才能逃脱?怎样逃脱?
“滚开!”季风沉着嗓子低吼。
他抓住一个一闪而逝的念头,抽出九骨钦墨,钦墨接收到他的意思,迅速结成一把长剑。
季风握着剑,毫不犹豫的扎进那个小孩子的身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与此同时,周遭开始震颤,脚下的地狠狠的晃了一晃,山洞的岩壁几近脱裂。
一声鸣霄,季风拔出了风银的九霄剑,胸口的若木之花接收他的意志,一道金色的灵流流窜他的身体,牢牢地握住九霄。
九霄剑剑身也在陌生的召唤和不可违逆的力量间震颤。
季风下颌骨绷紧,牙关紧咬,拔剑径直对着风银刺过去。
“去死。”
风银也是一惊,他的九霄剑是认主的,一般人根本拔不出。
风银横握剑柄抵挡住了这一击,饶是季风修为低,也在半封闭状态下若木之花的力量的加持下震的脚步往后一退。
困住妖相的力量被干扰,妖相得以逃脱,立时往出口奔去。
风银怕伤到季风,侧身躲开,立马封住了出口,同时封住地面上其他洞口,妖相怒的暴涨身体,又奈风银不得,只好四散开来,着力从季风入手。
季风原本还挣扎着的意识彻底被妖相夺走,眼眶通红,血丝窜升,先前那微不可闻的抗争即刻被淹没,提起九霄的手不受控的直指风银。
“季风,凝神脱念。”风银动身躲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滚开,滚开。”
季风胡乱舞剑,毫无章法,被风银三两下制住。
砰的一声脆响,九霄剑被季风仍在地上,就着风银的手将他猛扑倒在地上。
季风那双平日里风逸的眉眼此刻红的妖冶,死抓着风银,低头狠狠的咬住风银的脖颈。
风银吃痛,捏着季风的肩皱眉的低喊:“季风,清醒一点。”
疼痛感从脖颈出传来,重一阵轻一阵,像是上面的人在来回挣扎。
风银抬手覆在季风背上,向他传输一道灵流,安抚躁动的人,却发现季风体内除了妖相的黑气在游走,还有一股强大的灵力在流窜。
不及多想,妖相往岩石壁发力,早就断裂的岩石骨碌碌的滚落。
风银一个翻身,抱着季风滚开,岩石正好砸在方才他们躺的位置。
天地翻转,季风仰面朝上,眉头紧皱,眼睛紧闭成一条线,轻微的颤动,神色痛苦。
季风喉咙中逸出细碎的□□:“不要,别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压在他身上,脖颈间挂着的碧蓝色吊坠垂了下来,他一怔,心道这个怎么在他脖子上?
旋即取下来,挂回季风脖子上,手覆在吊坠上,借用灵石的力量稳住季风的心神。
良久季风慢慢平静下来,眼中的血丝也退了几分。
“季风,你怎么样?”风银揽着他的背,手上还在往季风体内传输灵力驱赶妖相的邪气
季风渐渐清醒过来,脸上毫无血色,
他看了看风银,忽然拧紧了眉,手按在肚子上
“啊,疼。”
风银闻言忙右手覆在他按的位置检查。
季风又按在腰上:“这儿也疼。”
风银手跟着移到腰上
“还有这儿。”季风手又按在胸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儿?”风银不疑有他的按上他的心口处
季风嗤的一声笑起来。
风银才反应过来,一把放开他。
这人简直,
“诶,你怎么这么狠心,我真的很疼啊!”季风悻悻道。
※※※※※※※※※※※※※※※※※※※※
哪里疼?
嗓子干
哈哈哈哈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堂子枫步伐踉跄的躲过来,声音颤颤道:“现在,现在怎么办啊?”
风银召回九霄道:“我设阵将它困在潭水上方,接下来就等其他门派派人来镇压,你身上可有灵力强悍一点的灵石?”
堂子枫连连点头:“有一块养灵玉,还有一串碧玺石,可以吗?”
碧玺同季风的银锁一样,都有驱邪的作用。
“不行,这两样都太温和了,不能做阵眼。”话落两人看着季风脖子上挂着的吊坠。
这还不待给他喘息的时间立马就感受到危机,季风忙捂住吊坠,:“你要阵眼你早说啊,我这里多得是,别打我吊坠的注意。”
说罢取出腰间的乾坤袋扯开:“要什么,随意挑。”
季风的乾坤袋里杂七杂八十分混乱,药石珠玉,机巧暗器可谓无所不包,且灵石一类的皆是十分珍贵的,季风大约用不上,收起来只是图新鲜好玩。
风银、堂子枫:“,,,”
“季兄,你带的东西,好多啊。”
季风抵着嘴角咳了一声道:“这算什么,一个人出门在外,总得带点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随手挑了一样,推到潭水上方,双手合十,念决起阵。
堂子枫抬手挡在眼前,两人只感到周遭一阵强大的气流浮动,往潭水上方汇聚。
潭水上方迅速结起阵法,将妖相压在下面。
那团黑气被逼到水面,又逃散不开,嘶嘶的怒吼,天雷滚滚一般,终是老实的待在阵中。
堂子枫眼睛里星光闪动,话语中带着钦佩:“好厉害啊,一个人就能设困住妖相的阵法。”
“我们走吧。”风银道。
“嗯。”堂子枫应道,回身看季风。
季风收起乾坤袋,刚起身,眼前猛的一黑,倒了。
天色渐亮,三人出了山洞,扶着季风往找了处平坦的地方躺下。
堂子枫探了探他的静脉,奇怪道:“季兄没有做什么极度耗费元神的事啊,为何他现在虚弱至此?”
堂子枫在山洞中听修士们讲话,大约知道他姓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思索,想起洞中季风轻而易举的拔出他的九霄剑,不禁想,难道是若木之花的力量?
道:“可有什么办法?”
堂子枫轻笑,方才洞中光线太暗看不真切,堂子枫眉眼十分温和,少年俊秀的脸铺满笑意,让人看起来很舒服。
“有的。”堂子枫又摸出他的瓶瓶罐罐,找到了一瓶丹药,给季风喂下去后,手按在季风胸口注入一道绿色的灵流。
丹药的力量很快在经脉中散开,没过多久季风睁开眼睛。
堂子枫惊喜到:“你醒了。”
季风迷迷糊糊睁开眼,映入一张俊秀的脸,道:“咦,这位朋友有点眼熟。”
堂子枫笑了笑道:“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洞中给你包扎的药师啊,我叫堂子枫。”
“逗你呢,我当然记得。”季风动了动,感到有些力虚,肩上的伤隐隐作痛,“我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
堂子枫道:“你被妖相控制之后拔出了风公子的剑,大概损耗了元神吧。”
闻言季风微怔,他不太记得至极被妖相控制之后做了什么了,吃惊道:“我拔了九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堂子枫点头。
季风转头看向风银,一眼就看到风银脖颈间露出来的皮肤有一片咬伤,清晰的压印,沾着已经干了的血迹。
“这是我咬的?”季风刚想伸手,风银微微躲开。
“我还做了其他什么吗?”季风不敢置信的看向风银。
风银冷冷道:“无事,走吧。”话落便起身独自走了。
山洞的背后往下走,是起起伏伏的小山丘,铺着一层稚短的青草,风贴着地面拂过,带起一阵阵青色的波浪。
堂子枫的声音很清朗温柔,向季风讲当时的情景:“当时你就像之前那个发狂的修士一样,谁也不认得,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然后突然就抽出了九霄剑,发疯的乱砍。”
季风瞠目:“什么?我没有伤到你们谁吧?”
堂子枫摇头:“那倒没有,风兄很厉害,很快就制住了你。”
“,,,那我后来怎么晕了呢?”
“可能是九霄剑对你的消耗太大了吧,血魂练就的剑,到底是嗜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点点头,摸了摸胸口,还热乎着,心想难道是若木之花给他的力量让他拔出了九霄?
“真是奇怪,妖相这种十分邪气的东西,只有惘极境才有,怎么会出现在南境西水段?”季风思索道
堂子枫点头道:“是啊,说来也奇怪,霁月阁前日才拍卖了鸣蛇,今日又遇到妖相,都是惘极境里的邪物,难不成,惘极境的层层禁制都松动了?可若真是如此,那天下早就大乱了,又好像说不过去。”
季风信信的敲着扇子,悠然道:“谁知道呢,说不准又是哪些修界的亡命之徒做的,遍地是宝的地方就摆在那儿,谁能安分的了,这些年也不是没发生过这类事,没出什么大乱子罢了。”
两人聊得热络,风银丝毫不感兴趣,始终拉开距离走在前面。
季风叫住风银,道:“小和尚,你知道往哪里走吗?”
风银头也不回:“不知道。”
两人三两步跟上去:“不知道你还一直往前,西水段到风陵渡中间这一段路可复杂了,咱们先找到有人的地方问问吧。”
季风本就是个路痴,按理说对他来说,就是临夏城多了两条街道他都嫌复杂,但山人自有妙计,他自己鼓捣出百道行后,再没担心过迷路的问题,若他说复杂,那也就是常人眼里理解的正常的复杂。
堂子枫道:“怎么找?”
季风自从诓到了九骨钦墨,就没再拿百道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抽出扇子,照山洞中的做法一样,抽出两叶。
两只骨叶窜了窜挑了个方向往前去
堂子枫惊呼:“九骨钦墨?”
季风道:“眼睛挺毒啊,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堂子枫讪讪笑道:“九骨钦墨在天垣恐怕很少有人不认得,那季兄一定是时风门的人了,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你姓季啊。”
“可这不是时风门掌门的灵器吗,你怎么会有,难道你是?”
季风道:“在下季风。”
“原来如此。”堂子枫兴奋得说话也不结巴了:“听闻百年前青州白门出过一位癫狂的炼器天才,痴狂到用自己的血魂练成了三把武器,一剑一刃一扇,便是这九霄,冥影和钦墨,这等血魂练就的灵器都认主,不是谁都能驾驭得了的,时风门掌门季之庭少年天才,收了这九骨钦墨,名动天下,玄隐至今尘封,保存在霁月阁,而九霄剑,只听说在十几年前见过一个不知名的修士使过一次,就再也没见过,今日居然有缘得见其中两个,真是太幸运了,能,能给我看看吗?”
堂子枫眼中期待又兴奋,任谁也不想拒绝。
季风递给他:“你懂的挺多的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都是在书中看到的。”
堂子枫小心打开只剩七骨的骨扇,仔细欣赏,“果真如书中所写,墨青的扇叶,冰凉的材质,咦,这扇叶竟和扇骨是一体?”
“对啊,这扇子是没有单独的扇叶的,是扇骨生出的细丝。”
堂子枫惊喜:“如丝如绸,却比丝绸更轻透,颜色浓淡有致,像画上去的山水墨画。”
“好玩儿吧。”
堂子枫连连点头,
“还有更好玩儿的。”季风乐的跟他展示这扇子的更多玄机
三人跟着小鱼儿在连绵起伏的山丘走了半天,豁然看到视野前方一片粉白,樱花成林,簇簇成群,蔓延在光滑的山丘上,林间,隐隐几座茅屋升起炊烟,袅袅而上,一派宁静祥和。
“那一片都是樱花树吗,为何七月季夏,还会有樱花?”季风道
堂子枫:“那边有一个樵夫,我们上前问问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前方一个樵夫挑着柴步调有节奏的走来
季风:“老伯,您住的地方真美,请问这里是什么地界?”
樵夫见三人个赛个的俊美,乐道:“几位小公子,这里是南屏城地界,我住的这里是城外十里地的樱花林。”
“南屏城?”季风心到,他小叔叔只给他指了水路如何到南屏城,没想到山洞逃出来后,赶巧就找到了。
“是啊,往那边走就是了。”
几人顺着樵夫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座祭台
季风问:“这边怎么会有个祭台?”
樵夫搁下柴,擦了擦汗道:“南屏城有好几座祭台,已经存在很久了,是城内顾宅所设的阵法,将我们城内百姓护在阵法里面,你别看我们南屏城偏,没多少人知道,我们这里,几百年都不曾受过妖邪侵扰,全仗顾家人庇佑呢。”
季风道:“原来如此,还有一个问题,老伯,这里的为何樱花还未凋谢?”
樵夫乐呵道:“这算什么,我们南屏城的花一年四季都不会凋谢,可以说是一个花城了,人人爱花,尤其是顾宅那位,什么稀奇珍贵的花种他都能鼓捣出来,这也跟我们城的习俗有关,你们来巧了,就是这几日,是我们这儿一年一度的照花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1],可是这个意思?”季风道
“正是小公子说的这个意思,照花节是花祭和乞巧节的结合,跟少年少女的姻缘挂在一起呢,这段时间的女孩儿们可不就是这般,比花儿还要娇艳。”
季风俊秀的眉毛扬起:“这般有意思?”
樵夫道:“那可不,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们,进了城可不能随便接姑娘递给你的花,我们这儿默认的习俗就是,你接了谁的花,就要与谁缔结姻缘,那可不能赖的。”
季风朗声笑道:“那我也要摘几束花,万一遇到喜欢的姑娘,我可不能错过。”
樵夫也爽朗的笑:“三位小公子都生的这般俊俏,说不准就能找到好姻缘呢。”
谢别樵夫,三人穿越樱花林,往南屏城去。
※※※※※※※※※※※※※※※※※※※※
[1]:温庭钧《菩萨蛮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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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临江河,榆柳祁祁,河中烟波缭绕,屋舍酒楼,高高低低,一排排青砖黛瓦镶嵌在低回婉转的道路里。
几人顺着山丘往下,能看到城中四处点缀着花红柳绿,道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如方才的樵夫所说,人人手持一束花,花色各异,入眼一片风和景明。
一路上,季风带着堂子枫走走看看,挑挑选选,掐了两朵花,别在胸前。
季风追问风银:“小和尚,真不要吗?万一你看中了谁,手上没有花怎么办啊,不对,以我们小美人的姿色,那一定是掷果盈车,还少得了花吗,诶,但你也不能接啊,接了就要娶人家。”
“你会接吗?”
季风说个没完,风银头也不回径直往城中去,堂子枫是不是的停下脚步从地上掐一朵花,此时手上已经捧了许多。
三人到了城中,热闹非凡,天上地上到处都是飘落的花瓣。
而季风,越走越觉得有一种熟悉的危机感。
每当他往人群看去,都能看到一群姑娘娇羞的眼神和嬉笑推闹。
“你快看那边,我还从没见过这般俊美的少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女推搡着道:“你看中间那个白衣公子,天下竟有这等容颜,天哪!”
“但我更喜欢那个拿扇子的诶,眉眼风流。”
“旁边那个也不错啊,很可爱呀!”
“要不我们把花送给他们吧,他们会不会拒绝啊?”
“你别那么急,把人家吓着了,要不我们把花扔过去吧。”
他往风银处靠了靠,“小和尚,千万别走散了啊!”
扛着周遭人火热的眼光走了一路,直到一朵花砸在他们身前,随后是漫天的花万箭齐发,向他们砸去。
堂子枫道:“季兄,他们怎么都砸我们啊?”
季风拉着风银喊道:“跑吧!”
三人一路跑后面一路追,来找一家酒楼,慌不择路的冲进去
季风大喊:“小二,住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店小二扬声喊道:“好勒,住店,客官要几间?诶,客官,我在这儿呢,怎么往楼上跑了?”
店小二赶紧追上去。
几人跑到二楼才停下来,季风扶着栏杆喘气,看见楼下门口外,追他们的人已经跑了过去,才长舒一口气。
心道,这南屏城的民风热情开放,简直和临夏城有的一比,不,比临夏还要狂热。
风银站定,甩开他的手,清冷的声音响起:“你不是要找姻缘吗,跑什么?”
“我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季风脸不红心不跳的胡诌:“你想啊,咱们俩皎玉榜榜二榜三,临夏的姑娘们惦记那么久,一朝被南屏城的人截胡了,万一她们气不过来南屏城闹事怎么办?”
季风喘着气道:“万一弄不好,两边姑娘急眼了,从此以后两座城再不往来,那我们罪过就大了不是?”
风银挑眉
小二气呼呼的追上来,道:“小公子,你们跑那么快作什么,我还没告诉您房间在哪儿呢?”
季风笑道:“我们实在是太满意你们家的店了,从看到牌匾那一刻就知道非你们不可,这不是怕被别人抢先了就住不到了吗。”
小二闻言不疑有他,神色飞扬道:“小公子好眼力啊,我们这里可是南屏城最受欢迎的酒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我一眼就看出来了,给我们三间房吧,再准备些水沐浴。”
小二连连应声
季风:“诶,你们楼下大厅干什么呢?这么热闹。”
“哦,那是说书的,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平日十分热闹,几位沐浴完也可以去听听,我们这儿的先生讲的故事那叫一个精彩,什么修界奇闻,门派轶事都有啊。”
闻言季风眼睛一亮,在临夏的时候,季之庭总带他去话世轩听老先生说书讲戏。
这时候他们身后往往会跟来一大批女孩儿,互相窃窃私语着不时投过来痴迷的目光,要是他不小心没跟上季之庭,就会被许多如花季少女围起来,问他是不是季之庭的儿子,他爽快的承认,也没能解决问题。
后来他也喜欢上了听书,季之庭不在的时候,他就拉着尹不醉往话世轩一坐,喝着酒,吃着点心,听说书先生话遍风月,评说江湖。
人间悲欢,他在故事里听了个够。尹不醉总说他年纪不大,怎么总爱在这烟火闹巷里消磨光阴。
而他自己,倒是对消磨光阴四个字非常认同。
沐浴完后,季风清理了一下伤口,借送药的名义,硬拉着风银跟他去听书。
三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叫了茶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给风银倒了杯茶,给自己斟了杯酒,道:“这倒是个不错的地方,比临夏话世轩都要热闹一些。”
“我还是头一次来酒楼听书呢。”堂子枫道。
“不会吧,那你平日都在作什么?”
“我平日就研究研究药材,看看医书。”
“这么闷,你倒是让我想起了我一个朋友。”季风举起酒杯微仰脖颈,烈酒顺着喉咙滚下去
堂子枫眼睛一亮:“真的吗?他也喜欢看医术吗?”
季风摇头:“不,他和你截然相反,你俩一个好静一个好动,如果认识的话一定非常有趣,哈哈哈。”
酒楼此时可谓人满为患座无虚席,座间有人讨论。
“听小桑姑娘说,今天不说书,有个妙人来唱曲儿”隔壁两人兴致高涨的讨论着。
“这小桑姑娘古灵精怪的,总能别出心裁的变着花样玩儿,要不然这儿生意那么好呢。”
“今日且看她找来何方妖孽,哈哈哈哈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笑得开怀,季风听个大概,原来这里这么热闹是有原因的,不禁也期待起来。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忽然楼下躁动起来。
一清秀伶俐的姑娘走上台,俏皮的跟大家说笑一番,有声有调切入正题:“昨天啊我走在街上,忽见一姑娘一个人在路边哭的梨花带雨,上前询问,得知其是个新丧夫的小寡妇,被婆家赶了出来,孤苦伶仃,无家可归,今天要来给各位看官倾诉倾诉。”
“啊,真有此事,那姑娘也是可怜。”邻桌一男子同情道
“刘兄刚来不知道,这酒楼的小桑姑娘就爱编些有趣的节目助兴,今天这一遭走苦情戏而已,莫忧心。”
“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有意思了。”
发问人这才放下心,认真看戏。
戏台上一十五六岁的穿粉色衣裙的姑娘扭扭捏捏走上台中央,还未开口脸就红了个通透,惹得场上又是一阵哄闹,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姑娘好生俊俏啊!”台下有人大喊
小桑快步拉人上台,跟他说了几句,又快步下去,留她一人站在原地。
“快呀,唱啊。”小桑在下面催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台上人那姑娘脸色青一阵红一阵,费了好大的劲才开口:“我,小女子,阵阵心寒,心中的苦楚没法言,人人都道黄连苦,当,当,,,”
场上人听得着急“当什么呀?”
姑娘咬牙:“当寡妇比吃黄连苦几番!”
“喔~”场上一阵唏嘘
“手,手要动。”小桑又提醒
台上人水袖一挥,半遮脸低头抬眼,正对上季风的眼,猛地一惊,脸瞬时涨的通红。
季风也是一惊。
台上人几乎是咬着牙:“小女子丈夫死去半年,我无依无靠孤孤单单,想改嫁又怕人下眼来观~”
季风憋红了脸强忍着。
台上人忽而欲泣涕:“想过来想过去肝肠寸断,哭醒了一场梦五更天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情动处,那姑娘掩面蹙眉,惹的场上一阵怜香惜玉声。
季风看着台上眼睛放光,就差跳下去跟人同台合唱了。
堂子枫问:“季兄,台下那姑娘,你认识吗?”
季风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何止认识,熟得不能再熟了。”
“啊?”堂子枫挠挠头:“她不是个小寡妇吗?”
台上小寡妇水袖一挥,自暴自弃的全身心投入:“我往哪里去往哪里去,只有死路一条~”
一曲唱罢,场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还有口哨声,喧闹到极点。
小桑走上台拉着小寡妇道:“怎么样,大家今天可看得高兴?”
众人哄闹:“这是我听过最有意思的小寡妇改嫁,哈哈哈哈。”
“小桑姑娘又是在哪儿哄骗来的人,如此俊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大家要是高兴就打赏些银钱,让这位姑娘好安渡余生啊。”小桑玩笑道,
“给,必须给,不给对不起小桑姑娘的一番苦心。”
季风忍不住了,转了转手中的骨扇,扬声道:“台上这位姑娘好眼熟,咱们是不是见过啊,不如我给你十金,你到我这里来好好与我讲讲你的故事怎么样?”
季风起了个头,整个茶楼都炸了锅。
有人跟着起哄道:“诶姑娘,我愿出二十金,今晚你讲给我听怎么样?”
“我我我,姑娘你看我,我什么都能给你,价钱你随意开。”
被季风这么一开头,场上的哄闹突然往另一个方向发展,一众人叫起价来。
台上那姑娘忍无可忍一怒之下扯出胸口放的两个馒头,扔在地上。
用自己人为最粗狂的声音恶狠狠道:“睁大眼睛看清楚,小爷是你们付得起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惊呼:“哦哟,是个男的啊!”
“色令智昏啊,这都没看出来。”
去你大爷的色令智昏。
“这小郎君长得这么标志呐。”
闻言是男人,有人叫的更激动
“我出一百金!”
“美人,你开个价。”
“,,,”
季风终于在台上爆发出忍无可忍的笑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季风看着那人跑下台,气势汹汹朝自己走过来,笑到直不起身,回头看座位上已经空了。
季风问道:“风银人呢?”
堂子枫道:“啊,刚刚走了,可能是累了吧,我还以为你看到了。”
好个色令智昏,小和尚什么时候走了他都没发觉。
小桑的声音在场上响起:“这个小公子好像不愿意呢,咱们接着听书吧,上次说到哪儿了?”
有人举手道:“我记得,仙缘第五十回,小仙君和南城郡主生死永隔。”
喝酒的喝酒,说书的说书。
季风见风银不见了,起身就要去找,被气势汹汹走过来的洛商一把拉住:
“走哪儿去啊,心虚了?你刚才说什么,敢不敢再说一遍啊?”
洛商死死拽住季风,用与他脸完全不相符的表情恶狠狠道。
那娇俏的少年郎脸上还抹着脂粉,粉色戏服飘飘荡荡,季风笑穴又被触发,强忍着笑意道:“咦?小寡妇生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说什么?你大爷的,给我站住。”洛商猛地扑向季风扑了个空,堂子枫连忙闪开怕殃及池鱼。
季风边跑边挑衅:“小寡妇,脾气这么暴躁,还怎么改嫁啊,哈哈哈哈。”
洛商怒火中烧:“你,你不是要买我吗,钱呢?交出来我就放过你。”
话落季风站定身,道:“我买的是幽怨失意的小寡妇,不是你这个暴躁易怒的小少爷。”
“你,,,”洛商气得发抖,又说不过季风,堂子枫小心翼翼的递了杯茶给洛商:“消消火。”
洛商:“,,,”
堂子枫心下想,这就是季兄说的跟他截然相反的朋友吗?
洛商盯着季风心里唾了一口,结果了茶,猛地仰头喝完,又猛地坐下,鼓着气道:“你在这儿干什么?”
季风挑眉:“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小少爷,你不在霁月阁跑这儿来唱曲?这是思凡了?”
洛商气的胸颤,无奈又没理:“我,我堂堂顶天立地男子汉,你以为我愿意来这儿唱曲。”
“哦?”季风声调上扬,凑上前来,拉着洛商那身粉色戏服“姑娘,你有故事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商眼神躲躲闪闪的。
“这个时间,你应该在霁月阁禁足吧,怎么,羽姐姐改主意了,把你发配到这儿来唱戏?”
洛商被眼神诘问,干脆承认:“怎么样,我就是偷跑出来了,我是,我是为了找我师父。”洛商左看看右看看:“我师父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又是谁?”
堂子枫被点名,突然紧张起来:“我,我叫堂子枫。”
“堂子枫?是江宁堂门那个堂吗?”
“不,不是。”
季风瞥了他一眼道:“你师父叫的听挺顺口的啊,人答应你了吗。”
洛商扬首道:“那又怎样,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我一直跟着他,我就不信他不答应我,你快说啊,你们不是上的一艘船吗?”
季风不回答他的问题,道:“你先说你为什么在这里唱曲?”
洛商霎时脸又涨红了:“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哪壶不开提哪壶。”
季风撑着下巴道:“壶都提了,开不开你也讲讲呗,小寡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商咬牙:“再叫我小寡妇我就剁了你舌头。”
季风点点头:“好啊姑娘。”
洛商:“,,,”
堂子枫没忍住笑了出来。
洛商瞪了瞪他们俩,道:“要我说也可以,除非你答应我,回到临夏绝不将此事传扬出去。”
季风捏捏下巴道:“可是这么好玩的事,我可能忍不住要跟大家分享啊。”
洛商咬牙切齿:“你敢!”
季风道:“我怎么不敢,我就算说了,你能奈我何?”
洛商握紧的手青筋暴起:“那我只能在下一个话本出来之前,把话世轩拆了。”
季风捧腹道:“好好好,洛少爷,我不说就是了。”
洛商冷哼道:“这还差不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这下你能告诉我们你曲折幽怨的故事了吧?”
洛商白了他一眼,道:“我就是趁姐姐不注意,自己跑出来了啊,我偷偷上了长卿云的船躲在箱子里,谁知突然行到半路,遭遇了风浪,好像还有水妖,船沉了,我掉进了水中,然后就被鸣蛇卷到这里来了。”
洛商三两句就讲完了,季风发问:“鸣蛇?”他记得,船上长卿云说过,他的鸣蛇不知道被谁放跑了。
“不是卖给长卿云了吗?你放跑的?”季风问。
洛商:“不是啊,我家自己卖出去的东西我怎么会做这种小动作,它自己跑的吧,总之它现在还缠着我呢。”
洛商伸出手,撩开袖子,小指粗细的绿油油的蛇盘在手臂上,冲他们吐了吐信子,像在打招呼。
季风嫌弃道:“上次在霁月阁它还要把你一刀两断呢,现在怎么这么老实?”
洛商道:“我哪知道,他之前在霁月阁还咬了我呢,我本来想宰了它泡酒的,看在它救了我的份上,留它几日性命。”
季风耸耸肩:“可说到底,跟你唱戏有什么关系?”
洛商好看的眉毛拧起,不耐烦道:“我身上的东西都在水中被冲走了,我就是来吃顿饭,付不起钱被人当成吃霸王餐的,笑话,看小爷我的样子像是吃霸王餐的吗?一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
“然后他们就让你,男扮女装唱戏抵债?”季风捂着肚子忍俊不禁:“还是唱小寡妇改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商冷哼一声道:“是又怎样,戏也听完了是不是该付钱了。”
季风大笑:“哈哈哈,姑娘让我见识到这般有趣的故事,当然要打赏,给你,都给你。”
钱袋子被洛商一把抢走后,季风起身拍手道:“行了故事听完了,我要去找人了,两位聊得开心。”
洛商忙跟着起身道:“你是要去找我师父吗?带上我吧,我也要去。”
堂子枫也起身道:“我也去。”
季风眼睛一转,欣然点头道:“好啊,出了酒楼你们往城里走,我往城外走,咱们分头找。”
两人不疑有他,往城里去了,季风便循着来时的路,往那片樱花山丘走去。
一望无际的山原,高低起伏,青草翻飞,落英缤纷,微风轻轻拂过面颊,不似江上的风有一丝清冷,倒是一番和煦,让人心情舒畅。
很容易就看到,不远处一白衣少年衣袂翩跹,挥剑翻飞在清风里,剑光凛然,鸣啸九天。
青草被风和剑气驱动着翻涌不止,季风施施然走过去,远远地喊了声:“小和尚。”
还未靠近,风银一道剑风划过来,季风连忙翻身跃起,剑风简直是贴着他的双腿割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吃惊道:“我的乖乖,你这是诚心要断我双腿啊,我可告诉你,要是我腿断了,或者今天回去腿有一点不适,从此以后我可就赖上你了。”
风银像是没听到一般,举剑刺来,季风招架不住,只能一躲再躲。
“别别别,打不过打不过,我认输我认输,你到底要怎样啊,我不是能陪你练剑的人啊,喂,别怪我使阴招啊。”
风银充耳不闻,手上的动作不停。
季风抬手按住手腕,袖中丝“咻”的一声射.出,如疯长的藤蔓一般,蜿蜒的缠绕风银。
风银速度极快,举着剑一刺一挑,那细丝缠不到他但又极为烦人,左绕右绕的。
“怎么了小和尚,心情不好?咱们能说就说,别动手啊。你说出来,不管错没错,我都可以给你道歉嘛。”
季风不停的说话让风银分神,果然风银注意力被分散,季风抓住机会,放出暗丝,控制住了风银的手。
风银手被控制住,抬眼看向季风,季风回了他一个笑,随即风银上前两步,用剑挑起细丝一个紧急收绞,把季风拉的一个踉跄。
季风脚底不稳,猛地从斜坡上跌了下去。
风银一顿,刚要伸手拉住他,反被季风一把抓住腰带,连带着拉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旋地转中季风护着风银的头,滚筒一般一路打着旋滚下去。
待停下来后,季风松开手,抬起头就看到风银被压在身下,正面带愠色看着。
季风讪讪的笑道:“脚滑了。”
正值夏季,两人衣着单薄,季风能明显的感受到身上传来另一个人的温度,虽然如同他这个人一样冷冷的,但也无法忽视,他甚至能用自己的身体勾勒出身下人的身体线条。
季风一时有些局促:“都让你停手了,你非不听,磕到哪里没有?”话语间季风眼睛在风银身上扫来扫去的检查。
风银没有答话,定定的看着他。
天上淡淡几朵云飘过,裹挟着微风,卷带明丽的光线,季风看着身下的人,墨发倾洒在草地上,雪一样的肤色在天光下有一点晃眼。
他的眼神游移在风银脸上,描摹着他的五官,双眉如同远山黛青的线影,眼眸一汪清潭,滋润着黑曜石,下颌线清晰流畅,勾勒着无暇的山水杰作,一时失神。
季风打的视线一点点往下,看到那个还未消下去的牙印,最后落到风银的唇上,看起来软软的。
季风愰神,喉结微动,鬼使神差的倾身下去。
风银看他着迷了一般,慌乱的将脸微微别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细微的动作让季风立马回神,顿时紧张起来。
他刚才在做什么啊,鬼迷心窍了吗?
一定是这双眼睛。
对,他在鬼节那天晚上就发现了。
这双眼睛会迷惑人!
“你,下去”风银声音低低的
季风一顿,道:“哦,下去,好。”
季风连忙起身,不料脚上被自己的袖中软丝缠住,一时慌乱刚撑起来的身子又猛地砸下去。
两人鼻尖相触,气息交织在一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季风脸霎时涨红,使了个巧劲起身坐起,将袖中软丝解开
嗖的站起身,季风抬手扶额:“哎哟,原来从斜坡上滚下来也不如想象中的舒服,可晕死我了。”
季风还在揉着太阳穴,风银还躺在地上,闻言问:“你期待过?”
季风又转身将他拉起来道:“可不嘛,每次看见这样颇为壮观的斜坡,我就想撒欢跑下去,可又觉得跑下去不如放开了劲儿滚下去,没有任何犹豫和阻碍,就放纵着身体自由滚落,那感觉应该不错,如今真这么做了,却只有晕眩感。”
风银起身,胡乱“嗯”了一声。
季风忙的又接起了话题,道:“我找你好半天,你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练剑,戏都没看完,可精彩了。”
风银不着痕迹的甩开他的手,径自往斜坡上走,拾回他的剑,冷然道:“聒噪。”
季风厚脸皮的认定他说的是酒楼聒噪:“行行行,聒噪,那你也不要不告而别啊,我差点以为你自己走了。”
风银道:“你我原本就不同路。”
话落季风一顿,好像是这样的,两人开始只是出于顺路一起去北渡口乘船,途上遇到妖相,阴差阳错的进了山洞,然后又来到了这里,从始至终两人就不是同行关系。
季风恹恹道:“哇,你怎么翻脸就不认人,在洞中你还说和我是一类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反驳道:“那是你说的。”
季风看他有点小怒火的样子,心里痒痒的,忽而又道:“对了,在山洞里,我真的将你的剑□□了?”
风银道:“你不记得?”
“是记不太清楚了,我只是看到,,,”季风脑子里闪过几个画面,欲言又止
他并非不记得,只是他记得的和实际发生的有偏差,他看到的是自己抽出九骨钦墨杀了那个孩子,哪里知道其实自己拔的是风银的九霄剑。
“是被妖相控制了吧,我能拔出你的剑,大概是因为我胸口的印记,也就是若木之花,它的状态不稳定,时灵时不灵的。”
不过就像他之前对风银说的,一靠近风银就会灼热起来,季风回想起山洞中潭水投射的画面,没有再说下去。
风银看了看他,犹豫道:“可否让我探探?”
“嗯?当然可以”季风敞开手。
风银抬手按在季风胸口上,灵流探入季风体内,倒是不像在山洞中一样,并没有若木之花的气息。
但季风的心脉却出现了异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眉头蹙起。
季风见状道:“怎么了?你欲言又止的样子特别像大夫诊出了不治之症,犹豫再三难以开口,我怎么有点慌呢?”
风银见他哪里像慌的样子,分明一脸调笑,好半天他才开口,道:“你最好不要再试着召唤它了,若木之花虽是至灵之物,但你的情况特殊,承受不起它的力量,每用一次,都是在消耗你的生命。”
季风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听得入神。
风银声音低低的响起:“你现在的元神已经是过度消耗的状态了,若不加修养,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可能会,,,”
好家伙,季风心下想,这是出山洞后,风银对他说过的话最多的一次
风银见他心不在焉,停住了口,看着他。
季风反应过来,口上应道:“哦,原来如此,我就说那天霁月楼那个黑衣人为何会好心告诉我解决我灵脉问题的办法,原来是想借我的命助他达到目的啊,嘁,我不会顺他们的意的。”
风银看他风轻云淡的样子问:“你不想解决灵脉的问题了吗?”
季风无声的叹气:“想啊,怎么不想,但我不会让若木之花落入有心之人手中,废物就废物吧,我定要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将赤乌凰和若木之花一起毁掉,小和尚,你可要保护我啊。”
风银若有所思,闻言冷声道:“别叫我小和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追着风银,一路没完没了:“不叫小和尚当然没问题啊,那你总得告诉我应该叫什么吧,风银?你的名字好听是好听,就是冷冷的,缥缈又遥远,让人想到一片银山雪景,倒是很符合你的外表啦,可你明明不该是这样啊,我不想再把你叫回去了,那这就很难办了,,,”
两人回到城中,季风非要将自己的花塞给风银。
“你相信我,你拿着这花,小姑娘们看了就会知道你已经接受过别人的花,就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风银迟疑的看着季风手上的话,见季风一副认真的样子,出于同那日鬼节接了他递过来的面具一样的心理,接过了这朵花。
忽然前面一阵骚动,洛商和堂子枫身后追着一群人正向他们这边跑来。
两人齐齐看过去。
“让开让开。”洛商慌忙中大喊着,见到季风二人,如见救星般朝季风奔去。
洛商手上攥着一朵不知名的花,见到季风就一把胡塞给他,躲在他身后,将他推在前面。
季风握着花不知所措的被推了出去,看看风银又看看来势汹汹的人群。
“怎么回事?”季风茫然。
“你等等我啊。”堂子枫气喘吁吁的追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路狂追的人群此时围住了几人,为首的一中年男子拉着一个姑娘的手,停下来,不住的喘气,指了指洛商道。
“我说小公子,你跑什么啊,不是你自己接了我女儿的花吗?按我们南屏城的习俗,凡是在照花节上接受了谁的花,那就是缔结下姻缘了,你得娶了我女儿啊。”
“是啊是啊,怎么能说赖就赖。”周围的人附和道。
闻言季风和风银不约而同的转头,视线碰在一起。
堂子枫注意到了风银手上捏着花枝,咦声道:“风兄,你也不小心接了谁的花吗?”
风银稍显不自在的点点头撇开视线。
季风不假思索道:“那是我的。”
堂子枫“???”
风银:“,,,”
洛商躲在站在季风身后探出半边身子道:“我们又不知道你们这儿的习俗,再说了,是你女儿自己塞给我的,又不是我情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子立刻反驳:“小公子,你怎么这样说呢,你接我姑娘的花,在场人可都是有目共睹啊。”男子指了指身后跟来的人,道:“而且你接了后不还攥了一路吗,你不会是向赖掉吧,那可不行,大家都看见了,你得对我女儿负责。那么多人,我女儿就看上你了,你若当众毁约,我女儿以后怎么做人?”
男子身后那递花的姑娘眼带羞意的低下头,嘴角含笑微微牵起。
身后人跟着附和,也有跟来的妇人晓之以理:“是啊,小公子,姑娘既然将花给你,那便是对你有意,你能接下也说明是两人有缘,我看你们郎才女貌的,倒很般配,你不如就应了吧,我们南屏城也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洛商大声抗议道:“什么有缘,这又不是你情我愿的,你们这是逼婚,而且,而且花已经不在我手上了,在他这儿呢,你们要逼婚就逼他。”
众人视线一下子落在季风身上,季风眉峰一挑。
这关他什么事?
“咦,这位公子也不错啊,模样还要俊俏些。”
感情你们挑女婿跟菜市场挑白菜一样啊?
一众人好说歹说好一阵儿,那男子像是铁了心要在他们几人中间挑一个女婿一般,就是不让人走。
僵持不下时,身后穿来一女子清脆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做什么呢?”小桑步伐轻快的走来。
那男子见是小桑,忙拉过来道:“小桑姑娘,你来的正好,你给我们评评理,这几位小公子不娶我女儿却接了我女儿的花,你说这是什么理?”
季风闻言不解,为何一众成年男男女女会让一个十五六七的女孩为他们评理。
季风正要看这个姑娘这么说,小桑走过来看了几人一眼,往季风身前一站,也不问事情原由,果断道:“这几位是顾公子的客人,不得无礼。”
话落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那男子恭敬道:“原来是顾公子的客人,无意冒犯。”
小桑短短两句话,竟十分有用,一众人都不再纠缠,道了声歉便散开了。
还有人摇头叹一声可惜了。
“是你,你又想干什么?”洛商想起在酒楼这女子硬要让他唱曲,又羞愤起来。
小桑笑起来:“我来给你们解围啊,你挺会来事的嘛,穿戏服唱小曲都不够你消遣的。”
洛商咬牙愤愤道:“你以为我乐意啊,还不是小爷太受欢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桑:“的确,你可受酒楼的客人们欢迎了,你要是什么时候想了,我随时欢迎你来唱曲啊。”
“你,,,”洛商咬牙,又不愿跟女孩子置气,愤愤的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季风热闹看够了,才出声道:“多谢姑娘解围。”
小桑一笑:“不用客气,我叫桑晓,你们也可以叫我小桑。”
堂子枫闻言挠了挠头:“桑小,小桑?”
季风:“姑娘刚才为何说我们是顾公子的客人?”
小桑:“只有这样说他们才不会纠缠嘛,难道你们真想娶了那女子吗?”
季风莞尔:“那可说不定,小桑姑娘若是晚一点再来,洛商说不准就答应了。”
小桑咯咯地笑。
“你说谁要答应了?”洛商怒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说你啊。”
洛商咬了咬牙,道:“我不跟你吵。”
此时大街上人群渐渐的开始向一个方向流动,言语兴奋的往一处赶去。
季风问:“他们这是要去哪儿?”
小桑道:“是照花节的庆典,大家会在姻缘殿的姻缘树前挂上上千种花,献给花神,以保佑信男信女能求得姻缘呢,想去看看吗?”
“照花节?是什么?”洛商闻言眼睛一亮。
小桑:“你不是懒得理我吗?”
洛商气结道:“你,谁问你了,我问,,,”洛商扫了一眼众人,最后点了点堂子枫,“我问他。”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堂子枫一路给他讲了讲几人从到达南屏城的所见所闻,几人顺着人潮来到姻缘殿前,不知是不是全城的青年男女都来了,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姻缘殿院中间,一群人围着一棵树正在热闹的讨论着,几人粗的树干上架着一架梯.子,梯.子上站着一个人,一朵一朵接过树下人递上来的花,将花系在枝干上。
院中许多人仰头观望,还有院门里进出主殿来来往往的人。
其中两个姑娘结伴从主殿出来,忘我的互相交流。
“你方才可是向姻缘神许愿了?”
被问的姑娘略带羞涩:“嗯,我向姻缘神乞求能遇到我的如意郎君。”
“快别说出口,会不灵的,不过你也太急了,应该等到姻缘树的花挂好,再来投花啊,这样姻缘神才会看到你的诚意。”
那姑娘慌道:“啊,真的吗,那我们晚点再来一次好了。”
“嗯。”
洛商摇头叹道:“这些小姑娘,怎么老想着把自己嫁出去啊。”
季风嘲笑道:“很稀奇吗?你以为人家姑娘还能跟你一样整天嚷着要做杀手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商没好气道:“关你什么事。”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嘴,树上挂花的男子看见这边的动静,见是小桑来了,喊道:“小桑姑娘,你来啦,能过来帮把手吗?”
小桑应道:“可以啊刘伯。”
话落转头对季风四人道:“别吵啦,来都来了过去帮把手吧,今天的花很多,刘伯他们两个人挂不完。”
洛商闻言暂停了吵嘴道:“好啊,我爬树可厉害了。”
季风习惯性的拆台:“是吗?要不要比比啊。”
洛商昂首道:“比就比,看谁能挂到最顶上的枝头。”
堂子枫见两人又开始较劲,笑道:“好,那我们三个就给你们递花。”
刘伯笑吟吟道:“几个小公子都来帮帮忙啊,好好。”
季风和洛商走到梯.子前,季风抱着手刺激洛商道:“你不是爬树很厉害吗,想必没有梯.子也能上去吧。”
洛商抬头望望光秃秃又粗壮的树干,本没打算要直接爬上去的,受不得季风刺激,哼道:“不用就不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罢从梯.子旁开始艰难地往上爬。
堂子枫道:“也,不用如此吧,季兄也要爬上去吗?”
季风坏笑:“当然不。”话落昂首阔步走到□□前,踩着□□上树。
洛商简直要气背过去,咬牙切齿道:“季风你大爷的。”
苦于覆水难收,骑虎难下,只能继续往上爬。
刘伯往下挪了挪,接过小桑递过来的一束花,笑呵呵道:“真是年轻气盛啊。”
季风爬到一截树干上坐下,冲风银扬首道:“这边还是空的,我包了,小和尚,动动手,递几朵花给我。”
风银一路上还捏着季风早前递给他的花不知道该作何处置,闻言寻了个地方将花好好的放好,走到摆花的地方挑选了几束颜色一样的,爬上独梯递给季风。
季风看见风银的小动作扬了扬唇角。
几人有序的分工,小枫给洛商和风银递,洛商风银递给树上的人。没多久,树便逐渐满满当当。
洛商越挂越兴奋,认真的在跟季风比:“你太慢了,树顶这块儿我包了,刘伯,交给我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伯道:“那就谢谢小公子了,这树顶枝干细,又那么高,往年挂的都比较少,今年遇到你们,把这姻缘树挂满了,姻缘神一高兴,定会更加眷顾我南屏城的信男信女。尤其是你们四位,个赛个的俊俏,一会挂完了花,要不要顺便也投个花求个签,问问姻缘啊?”
堂子枫目不转睛的仰望着花树,道:“这个真的灵吗?”
老伯保证道:“当然,每年照花节都会促成很多人的姻缘。”
风银一副冷冷的样子,显然不感兴趣,默默的给季风递花。
季风见进出姻缘殿的人都个个面带桃花色的,忙道:“别,我就是来凑凑热闹,谁会要自己的姻缘去求别人啊,不去,绝对不去。”
洛商嘴里叼着花往上爬,含糊不清道:“就是,我们几个大男人,为什么要做这种女儿家家的事啊,再说了,我去求不是为难姻缘神吗,这世上,怎么会有能配得上小爷的人。”
堂子枫闻言在树下咯咯的笑。
挂完花,洛商季风二人径直跳下来,谁也不服谁的互相哼鼻子耷脸
刘伯也慢慢从□□上爬下来道:“真的不求个签?投朵花也行啊。”
季风、洛商:“不要。”
是夜,姻缘殿中,三五不时有结伴而来的青年男女上香,殿外姻缘树下,铺满了白日里人们投来祈愿的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猫着步,左看右看,确定没有人后才挺直腰板跨进院子,来来回回在结满繁华的姻缘树下踱步。
季风左手托着右手,右手抵着下巴,晃悠好半天,才咳了咳不知道对谁道:“先说好啊,我才不是来求什么姻缘,我就是好奇,这世上难道真有什么掌管人间姻缘的神?”
季风自言自语着,完全没发觉此时被人装饰的密不透风的花树枝丫上,正躺着一俊美的男子,男子一手执酒,身着如明镜天空一般淡蓝柔和的衣袍,轻飘飘的同乌黑长发一起垂在空中,头枕着手臂,凤目轻闭。
忽而听见树下有人在说话,好奇的抬眼往下睨了睨,便看到一个船穿深色衣衫的少年自言自语。
“若是有,那为何世上还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不扯那么多,反正呢,我是不信的,除非,,,”
季风拿起手中的折扇往掌心一敲。
“除非你让我小叔叔赶紧找到自己的姻缘,那我就信,都说你管男女姻缘,那我问你啊。”
季风晃悠着又停在树前,一本正经的指着树干道:“若是我,我小叔叔喜欢男人,这线你牵不牵?你们给人拉煤这行依托的是什么?怎么才算良缘,会问人当事人意见吗?你能明白我意思吗?”
树上那男子越听越有意思,换了个姿势撑起了头,抿了口酒继续听。
“章程是什么?先扔朵花是吧?行,为了给你个证明的机会,我,我替我小叔叔投一朵。”
季风拿出一朵刚摘的白色风铃花,仰起了头,抡足了劲往树顶甩去,见花没落下来,满意的点了点头,忽然耳朵一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糟糕,好死不死这时候有人来了。
慌忙间左看右看,盯上了姻缘树,一个翻身跳跃,轻巧的就爬了上去,可谓经验老到,一上树就正对上男子的眼睛。
季风一惊。
这人是谁?什么时候来的?为何这么近的距离,他一点的没有察觉,这得是多高的修为。
顾江屿见季风看着他发愣,举起酒瓶冲他笑了笑。
“你好啊,我的小客人。”
,,,
姻缘树下,洛商一副夜行者的架势,正门不走,翻.墙跳入,见四周无人,才拍了拍衣襟,昂首阔步走过来。
顾江屿眉眼含笑轻声道:“你跟他,很熟吧?”
季风看着洛商跟自己如出一辙的动作眼皮跳了跳:“,,,不熟。”
季风警觉的问:“你就是小桑口中的顾公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江屿莞尔:“你就是季风吧。”
一阵清风吹过,挠的花树簌簌作响。
洛商皱紧了眉,压着声音道:“笑什么笑,我又不是来求姻缘的,我堂堂霁月阁少阁主,怎么会来求这个”
树上,季风低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江屿上下扫了他一眼,心道,临夏来的,长得好看,修为低微,游手好闲,一口一个小叔叔,手上还拿着九骨钦墨,不是时风门那个少主季风还能是谁?
嘴上道:“呵呵,掐指一算。”
季风:“,,,”
季风从怀里摸出下山前季之庭给他的白玉短笛,拿给顾江屿看。
“小叔叔让我找的人就是你吧。”季风尾音下沉,肯定道。
顾江屿眼光落在短笛上,神色微动。
喃喃念道:“白杨何萧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江屿修长的指节按在白玉短笛上。
“其实他不必给你这个我也能认出你来,不过也好,怀旧是道不错的下酒菜。”
洛商还在树下喋喋不休:“我呢,主要是为了我姐姐,她也该找个人嫁了,不然老是成天管着我,应师兄人不错,可我姐姐好像无意于他,自然不是要你强行牵线,所以我这不是来找你商量一下嘛。还有季风,最好也给他找一个,他整天就是太闲了,才到处兴风作浪,成天跟我作对,还拦着我拜师,太不仗义。”
正说得起劲,突然听到头上传来一声嗤笑。
洛商拧眉:“谁?”
季风从花丛里探出脑袋,压低声音道:“快上来,有人来了。”
洛商脸霎时涨的通红。
怎么老是在这种时候遇到他?他上辈子一定跟季风有仇吧?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季风懒得跟他解释,催促道:“赶紧上来。”
洛商最后还是翻身上树,一见树上居然还有别人,脸更加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你们干嘛呢,居然躲这儿偷听?你是谁?”
季风一把捂住洛商动个不停的嘴,看向院子的门。
堂子枫悄悄的靠近,手执着花,扭扭捏捏的上前,干站着好一会儿,才将手上的花投到了地上,正要离开,听到树上一阵响动。
“唔唔,”洛商挣开季风的桎梏:“你干什么,放开我。”
堂子枫听见树上的动静,小心的走过去,试探的问:“谁在树上?”
“我们被发现了。”洛商没好气道。
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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梯.子为什么会是敏感词啊??w?????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堂子枫找了处花少的能下脚的地方站定往树上一看。
季风、堂子枫:“,,,”
“你们,在做什么呢?”
“,,,”
季风干笑两声道:“哟,你来啦,上来喝酒啊,这儿风景可好了。”
顾江屿挑了挑眉。
“啊?”堂子枫望了望遮天的树盖,道:“上面什么都看不到吧?”
“诶,此言差矣,你要上来了才知道,被万花拥簇着围坐小酌,可舒服了”季风手肘戳了戳洛商。
洛商忙应道:“是啊是啊,我们不是来求姻缘的。”
季风:“,,,”
“啧啧,”顾江屿看着这一幕,调笑道:“真是少年心事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堂子枫挤了上来。
洛商:“什,什么少年心事,你别胡乱猜测,我是为我姐姐,有心事的事他们俩吧。”
洛商眼神狐疑,季风赶紧撇清:“我也是啊,我是给我小叔叔求姻缘。”
顾江屿抿了口酒,毫无诚意的点点头。
“你呢?”洛商指着堂子枫。
“我,我是为我哥哥。”堂子枫活学活用。
“你们还真是好侄儿好弟弟啊。”顾江屿喝了口酒悠悠道“让我看看,这出好戏还有没有后续。”
洛商闻言想到了风银,肯定的表示:“不可能,像我师父这种世外高人,自然是不食人间烟火,怎么会关心姻缘这等俗事。”
话落树下又传来响动。
顾江屿挑了挑眉,吟吟笑道:“这不是来了吗。”
几人凑过去一看,果真是风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来了来了。”
洛商:“我师父真的来了。”
季风:“让你别叫师父。”
洛商:“你管我,别挡着我。”
“小声一点。”
风银脚步极轻,几人说话间不注意人已经到了树下。
风银也不说话也不投花,见姻缘殿有人走出来,便想转身离开,恰好就听到树上动静越来越大。
树上有人?
风银放轻脚步靠过去,抬头就看到树上挤满了人,有两个还扭打在一起
树上树下视线一对上,一时安静如雪。
不知是谁脚底一滑,跌了下来,慌忙间不知顺手拉了谁的衣带,三人一起重重的跌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往后站了站,看着这滑稽的一幕。
洛商被季风压着哎哟一声,喊道:“赶紧起开,压死我了。”
几人拍拍屁股起身,看看风银看看天,干巴巴的笑起来。
季风讪讪道:“好巧啊,你也来看月亮。”
洛商:“师父,喝酒吗?”
风银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
身后树叶微动,顾江屿翻身,轻飘飘地落下。
一双凤目半含醉意半含笑意,优哉游哉道:“承认是来求姻缘的有那么难吗?”
三人异口同声:“没有!”
“行行行,没有。”顾江屿侧目对上风银的视线,微不可察的一顿,随即收回了眼中的异样神色。
洛商道:“喂,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躲在树上偷听我们讲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江屿慢条斯理,音色中自带缱绻与幽怨:“我还没说你们呢,我好好的在树上喝酒,一个个都来打扰我,你们就是这么对今天才帮你们逃过终身大事的恩人的吗?”
洛商:“你就是那个顾公子?”
顾江屿挑了挑眉峰。
堂子枫:“原来是这样,多谢顾前辈了。”
顾江屿闻言撇撇嘴,声音慵懒:“顾前辈?我有那么老吗?”
风银一言不发的看着顾江屿,眼神警觉。
顾江屿转头就对上他的视线,神色一顿,随即信步向风银走过去,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风银瞳孔紧缩。
顾江屿直了直身道:“好了,我的小客人们,酒也喝了戏也看了,我便不奉陪了,几位想找我玩,顾宅随时恭候。”
话落他向季风眨了眨眼,轻轻一跃便离开了院子。
洛商看了眼那奇奇怪怪的人的背影,问风银:“师父,他刚跟你说了什么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并不回答,面色一如往常清冷无波道:“师父?”
洛商毫无自觉,厚脸皮道:“是啊师父,那天,你就那么动动手,就制服了鸣蛇,简直太厉害了,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厉害的人,,,”
风银看了他一眼,洛商继续道:“你若是收了我为徒,就多了个贴心的小跟班,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我霁月楼都能给你找来,徒弟给您端茶倒水,鞍前马后,您只用教我如何修炼能像你这样就行了,我学东西很快的,,,”
季风看着风银不为所动的样子心里莫名有点爽,对堂子枫道:“太狗腿了,人家都不想理他。”
谁知下一秒,风银思索一番简洁利落道:“好。”
季风噎了一下,难以置信道:“什么?”
做好长期软磨硬泡的洛商也是一惊:“什么?你说什么?”
风银神色淡淡的,看着洛商道:“我做你师父,你想学什么?”
洛商还一脸不敢相信,磕巴道:“师父你,你这么快就答应我了我还没想好。”
风银看了看洛商手臂上恰好滑动露出一抹绿色的鸣蛇,道:“我可以教你怎么驯服鸣蛇,借用它的力量提升你的修为。”
季风和堂子枫已经愣在原地,尤其是季风,后槽牙都快磨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商喜形于色:“真的?那太好了,师父,趁现在天色还早,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开始学吧。”
季风磨牙,还要找个没人的地方?
风银:“嗯。”
季风:“,,,”
季风冷哼一声道:“做什么还要单独找个地方,怕我们偷师吗?”
洛商看季风话里带刺的样子心里很是舒畅,得意道:“就是让你在旁边看着,你还能学会了不成。”
季风给了洛商一个白眼,气闷的同堂子枫走在前面,越走越快,洛商还在跟风银说个没完。
洛商兴奋之余看了看季风低声音道:“师父,你怎么会和季风走在一起啊?”洛商一副背地说人小话的样子。
“怎么了?”风银淡淡道。
“你别跟他走的太近,我跟你说,他们修元灵的简直不是人,隔几条街都能看清你脸上的毫毛有几根,你关上门在房间里干个什么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手挨蹭在地面就能数清楚方圆十里有多少个人,虽然季风废了点,他嘛也没那么厉害,但也非常人所能及,你可别不信我,在他们面前,一点儿隐私都没有,,,”洛商天花乱坠的说着,突然季风回过头眼神不善的瞪着洛商,吓得洛商立马闭嘴看天。
季风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洛商,发出警告的眼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确定季风已经转身走了,洛商才看着风银小声,道:“你看,我说吧。”
回去之后,洛商真找了个地方开始拉着新认的小师父教学,而风银简直可以说是倾囊相授、有问必答了,仿佛要在有限的时间把洛商想要知道的都教给他,洛商越问越觉得自己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师父拜的很值,师父光是口头讲授就能感受到其修为有多深不可测,而洛商被突然砸到头上的便宜冲昏头脑,一时忘了问为何他们只有过几面之缘,风银就愿意这般诚心地教他。
夜晚,南屏城进入了深眠,风银确定几人都睡下后,轻声出了房门,在季风的房门外施了一层结界,便离开了。
他早知道时风门一脉五感超常,即便洛商今晚不说那些话,他也知道在有时风门人在的情况下想要隐瞒行踪应该怎么做。
房内季风并没有睡着,躺在床上翻了几圈闷闷的拉过被子盖住头,心里莫名烦躁。
可以啊小和尚,啊不,雪苍弟子风银,缥缈世外宗门清冷孤傲的高岭之花,挺受欢迎嘛,坐在霁月楼喝茶就能被选为飞花宾主,随随便便就勾搭了一个小徒弟,现在在陌生的南屏城,半夜跟一个陌生人来往不清,这个陌生人可是跟他小叔叔牵扯不清的人啊。
季风的思绪越飘越远,良久又拉下被子,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有关顾江屿,和风银。
小叔叔让他拿着信物来找顾江屿,那么这人必是与当年的事有关,今夜遇到了正好,打算明日便去找他,但顾江屿好像认识风银的样子。
在樱花林中那个老伯说过城中设有阵法,来时他便留意过,城内城外确实有好几座祭台,坐落无序,他对阵法研究不是很深,不过看样子已经很久了,若说他们顾家世代镇守在此,那么为何又会认识风银,究竟有何联系?
正思考着,原本敞开的识海忽然断了与外界的连接,季风无焦距的目光忽然汇拢,落在门上,
是风银设了结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若有所思,他既然这么做了,那么即便自己追上去也做不了什么。
这下季风更烦闷了,心道那便只好明日亲自去问那个顾公子了。
风银留意过顾宅的位置,在城中靠近西面的地方,再往后人烟也少了,一眼看过去就是重叠的山,顾宅占着平地又连着山峰,范围挺大。
但他一路进来注意到,诺大的顾宅几乎没人,只看到一个小厮打着哈欠走过长廊,回到自己房间歇息。
风银轻而易举就找到了顾江屿,就像是在等他一般。
屋檐下,顾江屿悠然的饮茶,风银已经站在了他身前。
“你来了,坐。”顾江屿头也不抬沏了杯茶,放在木桌对面的位置。
风银不为所动,声音阴冷道:“你是谁?”
顾江屿眼底笑意盈盈地抢答道:“我是谁,为何知道你的身份,我究竟想做什么是吗?风银少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风银眼神一凛,倏地拔剑指向顾江屿,九霄压迫性的力量直逼顾江屿的脖颈。
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两方无言,凑近看便能看到,有一股力量横亘在剑刃与脖颈之间,与风银的剑气两厢对抗,维持着平衡,一旦这股力量消失,便会一剑刺穿喉咙。
对峙一番,顾江屿开口道:“或许我该叫你洵舟少君。世人不知风银二字何意,但我知道,我顾家世代都知道,阆风的所有事。”
他收起慵懒的神色,眼中闪着光,收掉了脖颈间的力量,起身一拜:“一别阆风,十二载有余,少君,久违了。”
风银收回了力道,没有刺下去,眼中仍有防备,道:“你究竟是何人?”
顾江屿轻笑道:“不要紧张,少君,我不是你的敌人,你跟我去个地方就知道了。”
风银戒备满满:“我凭什么相信你?”
顾江屿抬手,掌心蹿起一道灵流,灵流在掌心上方盘旋,最后结成一个古老的图案。
风银眉头一皱,顾江屿凝出的图案,是个阆风人都知道,是镜海的一座石碑上所刻,乃是“镜”字的古文字。
顾江屿:“这下可以跟我走了吗?”
这种算是自证身份的做法并没有让风银放下戒备,但他还是跟了上去,他也想看看,这个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江屿带着风银往后山的山顶走去,一路上也没遇到几个人。
他见风银戒备的观察周遭,解释道:“顾宅除了几个侍从,只有我一个人,不似外面那些门派,弟子众多,这些年还真是孤单啊。”
风银没理他,他自顾自的说道:“或许你和我一样,雪苍山也没有人陪你吧,一个人守在一个地方,十年如一日,即便游心也在,但他或许也陷在自己的罪孽中,自己都不得解脱,又如何宽慰你。”
“你知道游心?”风银见他话语中的无奈不似作假,不由得蹙眉生疑。
顾江屿几乎是温柔的对他一笑:“少君,我说过了,你不必防备我,我也是阆风人啊。”
风银闻言一怔:“我从未见过你。”
那年从阆风逃出,即便他年龄不大,阆风的人他都能大概的辨认,但他并不记得阆风域内有这个人,而且当年逃出去的活着的人,没有几个。
顾江屿轻轻一笑:“顾家并不在西境阆风域内生活。”
两人往山顶而去,视线愈发开阔。
顾江屿回忆往事声音轻轻道:“从百年前,阆风人镇压惘极境开始,顾家这一支就被派出去了,当年阆风起阵封禁惘极境,所用的阵法需要连接三个点才能完全将惘极境镇压,除了阆风山的昆仑台,我族之人将就惘极境的神火台作为第二点,还差一个,顾家便领命去寻找第三个设阵点,如果现在有张地图就会发现,昆仑台,神火台,和南屏城在一条线上,从那时起,顾家就世代镇守在此了,除非有要事,不得回阆风,更不能将这个秘密暴露,顾家的位置只有阆风族长能知道。当年事发突然,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就被送走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十二年后又让你找到了。”
两人走到山顶,从断崖上俯瞰,整个南屏城尽收眼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深夜已是灯火零星,此时只有几个地方亮起了醒目的灯,足以在山顶上看见。
是顾江屿特地让人亮起的,几个祭台的位置,无序的分散在城内城外。
“少君请看,那便是阵法的方位。”顾江屿数了数发现没对,道:“唉,怎么还有一个没亮,小桑那丫头,动作太慢了。”
风银:“,,,”
顾江屿挥手:“算了,将就看吧,总之这个阵法,能镇压惘极境的妖魔鬼怪,将他们圈禁在惘极境内。”
风银抿了抿唇,良久道:“可神火台当年不是,被我爹毁了吗,为何还能,,,”
他知道当年的事最开始是由他爹亲手毁掉神火台引起的,他求了游心很久,游心才肯告诉他原因,这也是他此次下山的原因之一。
“没错,”顾江屿道:“就是因为神火台被毁,才导致惘极境的妖邪异动,才让那些人有机可乘,若要是正面对抗,即便是所有门派都联合在一起,也不一定是我阆风的对手,只是最后,圣女带领着大家,不惜一切代价,以人力升起层层结界,替代了神火台的力量,才修复了阵法,压制了惘极境的妖邪,再次封印赤乌凰。要不然他们以为为何天垣能安然无恙,他们怎么有脸,对天下人说,是他们剿灭了罪人,镇压了妖邪,护住了苍生。”
顾江屿说道最后,声音越发阴狠,与他平时一派从容的眉眼相比简直换了个人。
风银立在山巅上,握着九霄的手指发白,当年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有的来龙去脉,才深深的明白,自己没有立场以整个修界为敌,当年的动乱,发展到最后,死伤太多,已经不是谁是谁非能够说得清楚的了。
顾江屿遥遥的看着南屏城,声音里尽是无奈:“那年我父母带着我回到阆风,亲眼见证了这些事,我曾远远地见过你,所以才能认出你来,你眼睛上覆盖的术法是阆风灵族特有的,只是多年过去了,个中恩怨,谁是谁非,早已经说不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江屿无声的叹气,伸出手覆在风银眼尾,指间一划,咒术消失了,迢迢暗夜,闪烁的黑曜石瞬间变成碧蓝幽深的湖。
湖心深处,那股惊心动魄的碧波悬浮着,流动着,这样摄人心魄的美感却自带寒意,像是融入了雪苍万年不化的积雪,与他冰封的执念与挣扎。
让人看了既想远离又想靠近,远离那淹没一切的森冷的寒意,靠近那不可侵犯的孤寂的灵魂。
良久顾江屿道:“你知道你爹为何要毁掉神火台吗?”
风银喉咙发干,嗓音低哑:“知道。”
顾江屿苦笑:“那看来少君心中已有抉择了。”
“二十年,离下一次祭阵还有七年。”顾江屿道:“还有七年,便又要有人牺牲了。”
阆风人结阵镇压惘极境,虽阻止了妖邪为祸世间,保证了整个天垣的太平,但鲜为人知的是其中付出的代价。
风银看向远方,眼神坚定道:“我一定要彻底了结这些事。”
顾江屿:“少君现在打算怎么做?”
风银森然道:“顺着赤乌凰这条线,揭开危燕三星门的阴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江屿道:“然后呢?你应当知道,你要做的事,和你爹当年一样,是不会为世人所理解的。”
风银沉默,半晌他艰难的启齿:“可天下已经没有第二个阆风了。”
世人的贪念是无止境的,谁能保证十二年前那场动乱不会发生第二次?到那时,已经没有第二个阆风愿意牺牲自己换取有限的太平了,惘极境里的邪魔将势不可挡。
顾江屿并非要劝阻他,只是知道这件事很难办成,良久道:“听闻若木之花现世了,就在季风身上,你和他,,,”
提到季风,风银神色不由得复杂起来:“如果可以,我最不希望他卷进这件事。”
山崖下远离河流最远的一个方位,最后一盏灯亮了起来。
“别怕,有我在。”
脑海中季风的声音响起,是少年清朗的声音,也是孩童稚嫩的声音。
在长卿云的船上,季风从梦中惊醒,梦呓般的对他说出那些话,他才猛然记起十二年前的那个雪夜,他早就见过他。
不堪回忆的夜晚,稍微牵起一点水花都会引起江河决堤,而那个人,就是绝望的浮沉中飘来的一块浮木。
那个雪夜,他忘记怎么走到一条巷子,身后是紧紧相逼的修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突然被一个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小男孩拉近了一处黑暗中,两个小小的身躯屏息凝神,躲过了追杀。
过了许久,那小男孩终于绷不住了,眼睛湿哒哒的看着他。
忘记那个小男孩怎么抱着他又拉着他的手,一直哭,哽咽了好久,断断续续的说着,说你不要哭,不要哭,爹娘走了,只有我们一个人,所以不能哭,不要害怕,还有我在,还有我在。
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他。
他自己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站着,任由这个小男孩握着他的手,拍着他的背,在他耳边哭泣。
忘了有多久,他听到银铃声,知道是游心来了,便丢下小男孩在雪地里就走了。
在雪苍山他多次回想起,眼睛里都莫名的流露一丝笑意,在冰寒的雪山,开出热烈的花。
那个小男孩,到底在哭什么啊,该哭的不是他吗?
好半晌,风银才回过神来,苦笑道:“可我必须要拿到若木之花。”
顾江屿看出他眼神中的挣扎,轻声道:“他会怎样?”
“会死。”简单两个字,说不出的沉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别的办法吗?”
风银艰难道:“我也不知道。”
两人原路返回,下至半山腰,南屏城也望不到头了,整个顾宅反而清晰起来。
顾江屿注视着顾宅中某个地方,轻笑道:“或许我们应该相信他自己能解决,我看他待你挺不一样的,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风银顺着顾江屿的视线看过去,顾宅后院的墙头上,季风轻巧的翻了进去。
“一起去?”顾江屿试探的询问,
“不了。”风银摇头:“我该走了。”
即便这样季风会对他有所怀疑,他还是怀着一点侥幸心理,希望他永远不要卷进自己事中。
“就这么不辞而别吗?”顾江屿看向他
风银颔首辞别,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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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他就想,熬到明天是不可能的,他是傻了才这么想的吧,万一他们俩不是旧相识,而是姓顾的对风银有所企图怎么办。
就算他是小叔叔的故人那又怎样?
等闲变却故人心呐。
万一小和尚有危险怎么办?
姓顾的修为深不可测,小和尚真对上他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季风走到院中,看见方桌上还放着两个茶杯,一个没动,一个空了。
季风忧道:“看样子没谈拢啊,姓顾的不会已经动手了吧?”
但又看看周围,顾宅虽大,他也大致看完了,没见到两人的身影啊,难道不在这里?
季风打开无限识海探查了一下,不多时便睁开眼。
得,什么都探不到,孤男寡男的,能去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思索间,季风已经摸出几个小蜜蜂,虽是准备炸了这个鸟都不来的地方,
一阵脚步声传来,顾江屿的声音悠悠的响起:“顾宅多年的老宅子了,可经不起你这一炸,怎么了季小公子,这么着急?深更半夜的火气这么大,你不休息,我还要休息呢。”
顾江屿入戏的打了个哈欠。
季风单刀直入:“风银呢?”
顾江屿理所当然的道:“走了啊!难不成,留下来过夜啊?”
见顾江屿也不遮掩,季风也不客气道:“你半夜找他做什么?”
顾江屿也不跟他兜圈子,毕竟本就是他先跟风银说了几句话,风银才来的。
“他是我一个雪苍故人之子,自然是叙旧咯。”
季风当然不信,即便他说的故人之子是真的,但听到他对风银没有威胁还是松了口气。
“这就走了?”顾江屿见他无声的叹口气,转身就走了,颇为不解。
“不走干什么,留着过夜吗?本来就不是来找你的,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落季风头也不回的走了。
季风离开顾宅,越走越觉得不安,没有哪里有什么不对的,也没有任何征兆,偏偏越是这样,他越不安。
季风鬼使神差的走到了渡口,河面可能无声的落下去一颗石子,打破平整的水面,泛起细碎的浮光。
他很想立马赶回酒楼,却又挪不动脚。
忽然看见有个渔夫从渔船上下来。
季风走过去问道:“老伯,这么晚了为何还不回家?”
渔夫打量了他一眼,将小渔船停好,道:“回不回家也无所谓,再过几个时辰啊,天就要亮了,何必来回折腾自己这把老骨头。”
船身靠稳后,渔夫钻进蓬船,拿出几个果子和干饼外加一壶酒,坐在了木板上,冲季风示意。
季风有些心不在焉,闻言道:“你的家人不会挂念吗?”
季风跟着并排坐下,两条修长的腿垂在湖面上,映出半边影子
渔夫咂了两口酒,轻声叹道:“家人?家人都不在咯,老夫孤身一人,在这江上飘了大半生,无牵无挂,倒也自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醒神,敏感的知道大概是提到老人家的伤心事了,忽然听见不远处有颗石子落进河中,惊动平静的水面,牵起一圈圈涟漪。
季风痴痴的看着石子落下的地方道:“你说,江河的存在,是不是为了告诉世人,有些地方不得踏足,有些人,无法挽留?”
正如那颗石子,在寂静漆黑的夜,在某个角落无声的滑进江中,仅仅是带起微不足道的涟漪,便被浩渺的江河吞没,连最后留下的痕迹,也一圈圈消失殆尽。
渔夫看向水波未平的湖面,轻声笑了笑道:“我看你年纪也不大,怎么脑袋瓜里装的东西这么深沉呢?”
季风不答,眼睛看向湖对岸,山崖上有明明灭灭的灯光。
他之前并未注意到渡口这边的情况,便问:“那边是什么?”
渔夫咽了口酒,喉咙里发出叹谓:“就是一座酒楼,建在水面绝壁上,挺新奇的,都是年轻人爱去的地方,有歌有酒的,我以为你也是要过去的呢。”
季风看着对面灯火明灭处,被江上的轻烟隔开,看不真切,真如个羞怯的美人,犹抱琵琶半遮面。
“刚才也有人来乘船去对面的酒楼吗?”季风问。
渔夫道:“不久之前是有一个穿白衣服的少年来过,看起来跟你差不多年纪,不知道是不是要过去。”
季风心里一动:“此话怎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渔夫回忆了一下,道:“他才上船没走多远,水上不知哪儿飘来了另一艘船,上面有两个少年。后来,他们又到一条船上去了,然后不知道怎么了,船翻了,三个人都掉水里了。大概是不会水,扑腾了半天都没扑腾上岸,还是我给他们捞起来的呢!哎哟我这把老骨头。”
季风直了直腰,有些急切道:“然后呢?”
渔夫锤了锤腰道:“然后就都回去了啊。”
季风如一颗焉嗒嗒的小花又精神起来一般,一下子蹿起身。
“谢谢老伯。”话落飞快的跑没了影
渔夫咂了口酒,摇头道:“这帮年轻人。”
季风飞快跨进酒楼的门一个箭步疾冲上楼,带起一阵风惊动了昏昏欲睡的店小二。
店小二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条件反射的喊:“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睁开眼左右看了看没见着人影,又撑着头睡了过去。
季风一把推开门便看到一个十分热闹的场景。
地上被胡乱甩了几件湿哒哒的衣服,地上的人一个正焦灼的走来走去,一个端着一碗东西放在床头,还有一个正躺在床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来走去的洛商还在碎碎念:“都怪季风,他要是不半夜悄悄出去,我也不会发现他不见了,不发现他不见了就不会拉着你出去找,也不会想到要去那个酒楼,更不会不小心翻了船。可是,不这样的话也不会发现师父体内的寒症,,,那到底该不该怪他呢,,,唉你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你,,,”
季风越过上来就兴师问罪的洛商,走到床前,看着那个白天还活蹦乱跳的人此刻红着脸皱着眉躺在床上。
“小和尚这是怎么了?”季风问,不是落水了吗?怎么还躺在床上了?
堂子枫将药放在桌上道:“我们,不小心害风兄落了水,回来便发烧了。”
季风道:“嗯?他身体不差啊?”
况且风银常年生活在极寒之地,江水再凉,也不至于泡一泡就风寒了啊?
堂子枫看了看床上洛商,轻声道:“季兄,我方才给风兄诊治的时候发现,他体内有一种奇怪的寒症。”
季风蹙眉:“什么样的寒症?”
堂子枫道:“寻常寒症是感受寒邪所致,患者为虚寒体质,畏寒喜暖,吹不得风受不得凉,身体条件也远不如常人。可风兄乃是修道之人,又常年生活在严寒的雪苍山,或许用了什么以毒攻毒之法,让他有所恢复,少有寒症的症状。可我刚刚为风兄诊脉,发现他的寒症早已深入骨髓。此番骤然离开雪苍山来到正值酷暑的地方,身体定然会有不适,之前在西水段就泡了几次水,现在又在深夜落进江中,直接诱发了体内的寒症。”
大概就如一块冰,在冰寒的地方不会更冰,忽然走到温暖的地方,便开始融化,还未融化殆尽,又来一阵冷风一吹,面上的水又立马结了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商安静的听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小师父。
季风心里一紧,问:“你说寻常寒症是感染寒邪所致,那他的不是吗?”
堂子枫低头想了想,摇头道:“风兄的情况很特别,他不一定畏寒,身体也不差,他现在还没醒也无从得知其他的情况,我猜测,很有可能是小时候受过极大的刺激大病了一场才落下的寒症。”
季风神色一滞,脑海中突然浮现在西水段山洞中,那个水潭里出现的画面,大雪与杀戮,还有那个衣着单薄的小孩。
季风的心像是被扎了一下,伸手捏了捏风银的指尖,触感冰凉,额头却滚烫,看着床上人难受得拧起的眉,不知道身体正承受着什么样的痛苦。
堂子枫继续道:“这种寒症一旦症发,像现在这样只是风寒发热都是轻的,严重的话会危及到生命。若他一直在学雪苍山还好,毕竟从小就适应了,如果一直待在天垣又不根治,长此以往会伤及根本。”
季风深色一凝道:“你可有办法根治?”
堂子枫抿了抿唇道:“有,只是,,,”
洛商听的着急道:“只是什么?可是有什么很难弄到的药材,你告诉我,只要那东西在天垣,我一定让霁月阁弄到手。”
堂子枫迟疑到:“确实少一味药引,叫弥生花,这种花在开放时会散发毒气,随即立刻枯萎而死,但在开放前它是治疗寒症十分有效的药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商一喜,拍手道:“这不就好办了吗,你告诉我在哪里能找到,我定给你弄来。”
季风吸了口气,道:“这种花,是不是只有惘极境才有?”
堂子枫点点头:“嗯。我现在也只能尽量开点药缓解一下,要想根治,还是得要弥生花。”
洛商咂舌:“啊?那怎么可能找得到,我姐姐都进不去惘极境。”
季风伸手覆上风银的额头,烫的心里一颤,问道:“你能保证弥生花一定能根治吗?”
洛商犹疑了一下摇头道:“不能,我只知道古医书中有记载,很少有人能去惘极境,更没见过弥生花。”
季风道:“我知道了。”
“怎么好好的会落水呢?”季风侧头看向洛商。
洛商没来由的一阵心虚,没了方才自言自语时的理直气壮,跟犯了错的小孩似的嗫嚅道:“我,就是晚上起来看见你们不在,还以为你俩偷偷出去玩儿了,就去找你们啊,然后就在渡口看见了师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季风冷声问:“怎么翻的船?”
“就是不小心嘛,那个船,底座太窄了,稍微动一动,就翻了。但这也不能完全算是坏事对吧?我们发现了师父体内的寒症,若不是这次落水,师父他定不会自己告诉我们的,以后犯病痛了难受了,都得自己忍着,,,”洛商还欲再解释,忽然听到季风低不可闻地笑了一声。
“???你也觉得我说的对是吗?”洛商心里毛骨悚然的,他常常觉得自己这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心底有另一面,偶尔跳出来吓唬他一下。
“你还是骂我吧,这样我比较舒服。”洛商一阵恶寒。
季风起身拍了拍他的头,笑道:“我怎么舍得骂小洛洛,天色不早了,你们都去休息吧,我来照顾他。”
洛商后背一僵。
心道这人到底怎么了?
将两人送到门口,季风又点了点洛商:“你,让人熬碗姜汤过来,给小和尚驱驱寒。”
洛商忙不迭的点头,捡起地上的衣服麻溜的跑出去并把门带上。
关上门,季风坐到了床边,拿起床边空了的药碗闻了闻,皱了皱眉,便将碗放下。
看着睡梦中还难受着的人,季风低声道:“谁让你不辞而别的,活该你犯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床上人像是听到了一般,不悦的皱起眉。
季风握了握风银冰凉的手,又将之塞进了被子里,指间轻抚风银眉头,道:“怎么,你还不高兴了啊,不辞而别你有理啊?”
床上的人自然不会理他,他就这么看着那张过分好看的脸发愣。
他自己这是怎么了?方才在顾宅为何那般急着回来,临了又怯了。
季风柔声对床上人道:“还难受吗?”
他很想问问风银,从前发症时是怎样的,有多痛苦。但又怕结果如自己想的那样,好在床上的人并不会回答他,只是难受的蹙着眉。
季风失神般用极低的声音问道:“那年雪夜里的那个孩子,是你吗?”
直到洛商送来了姜汤他才回过神,季风接过姜汤,又“温柔”地把洛商请了出去。
季风轻声喊道:“小和尚,小和尚?”
床上人没反应。
又喊了好几声,风银才低不可闻的“嗯”了一声,音色低沉又沙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喝点姜汤吧?”季风端着姜汤拿进了些。
风银闻到气味,几乎是和送上来的姜汤同步的向另一侧移开。
就像互相排斥的两样东西,你靠近,我退步。
季风见他排斥,以为他是怕苦,哄道:“这不是药,是姜汤,不苦,喝点吧。”
风银眉头又皱起,还是没转过头。
“不喜欢姜吗?姜挺香的啊。”说罢还自己尝了一口,道:“不难喝啊。”
风银也不躲了,直接把被子拉过头顶,誓不从命的决然。
季风忍俊不禁:“这么不想喝吗?”
想不到小和尚平日一脸正经,生了病倒是由着性子来了,跟个小孩子似的,还不爱喝姜汤。
季风忍不住哄道:“好好好,不喝,给你拿开,你闻,没有味道了,别捂着了,不嫌闷得慌吗?”
季风伸手过去把被子扒下来,露出一颗发丝微乱脑袋,一张脸红扑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把人哄出来了,季风拨开他额上的几丝碎发,按着风银的被子,再次哄道:“喝一口好不好,就一口,喝了身体才不会难受,我喂你?”
风银手还捏着被子,但没有拉过头顶了,季风便把他扶起来一点,又端起姜汤,盛了一勺,轻轻的吹了吹,递到风银嘴边,道:“张嘴。”
风银犹豫半天动了动唇,就着季风的手喝了下去,眉毛又打了结。
不讲信用的季风又盛了一勺,道:“刚怕烫着你,一勺没盛满,现在补上,啊?”
风银蹙着眉,分辨不出是对姜汤的厌恶还是对季风行为的不满,但还是听话的喝了。
季风嘴角微微扬起,继续喂:“一勺都喝了,就着味儿再喝一口吧,乖。”
季风如此这般,总有理由哄他再喝一勺,到最后,风银怎么也不肯张嘴了,碗里的姜汤也见底了。
季风扶着风银躺回去,把空碗拿远了一点。
良久,季风看到床上人嘴唇微微张开想说什么,凑过去听,好半天后听到一个字,声音沙哑:“冷”
“冷?你等等。”
夏天的杯子薄,季风给他掖好被子,又去自己房间抱了一床过来,盖在他身上,缝隙封的死死地,透不进一丝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凑近风银轻声问:“还冷吗?”
“冷。”
还冷?
季风上床躺在他身边,隔着被子四脚巴上去,把人抱得紧紧的。
“现在呢?还冷不冷?”
季风侧着脸看着风银冷峻的眉峰舒展开来,大约是满意了。
他才放心下去,没多久也睡着了。
风银这一晚睡的并不安生,他做了个梦,梦里是自己被禁锢着,难以挣脱,接着就是漫天大雪的夜,他独自一人站在冰天雪地里,漫天纷飞的除了雪还有大片猩红。
梦中的场景不断变幻着,大多是不堪回首的记忆,但慢慢的开始出现了一些记忆里没有的画面,陌生又短暂,却也给他凛冬里木屋暖炉的温存。
没过多久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消逝瓦解,渐渐的看也看不清,抓也抓不住,所有的绚烂刹那间崩塌,所有的美好在指尖流逝。
梦中的他开始困惑,他应当是失去所有了的,那此时正在消逝的又是什么,这是属于谁的记忆?为何这般真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找不到答案,只是不断的的陷入在无边无尽破碎的梦里,犹如无尽的下坠,所有的一切都在远离他。
不知过了多久,下坠感让他惊醒,梦里的无力还很清晰,禁锢感也更真实了,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确被某人死死地禁锢住了。
侧过脸便看到季风近在咫尺的俊朗的脸,呼吸均匀的喷在他的脖颈间,他有一瞬间呼吸一滞。
他怎么会和季风睡在一起?
他记得昨晚落水后回来就发烧了,迷迷糊糊间问道了姜的味道,,,
风银觉得身体僵麻,一身的冷汗也十分不舒服,轻轻动了动。
“季风?季风?”风银轻轻喊了两声。
他本想如果睡着了就算了,没想到那人虽然没听到他说话但是却松开了胳膊和腿,待风银换个姿势躺定后,那四只爪子又行云流水的缠上来,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又动弹不得。
即便这样的姿势已经维持一晚上了,但当季风重新从后面抱上来时,风银还是轻轻的颤了一下。
这是一种很陌生的感受,多年来他独自在雪苍修炼,仿佛那终年不化的积雪与他融为了一体,他从没感受过这样的温度,隔着两层被子传到他身上,他竟然隐隐的有些希望白天不要来临。
风银没再睡着,而天也没多久就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睁开眼,感受了一下全身,手脚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但不确定抱着的人醒没醒,便没做大动作。
他抬手摸了摸风银额头,已经没有发烧了,舒了口气,再看眼前,风银安静的躺在他身边,呼吸均匀,后背露出来的衣衫因出了汗而有些湿濡的贴在身上,不自觉手臂收了一点力道。
不知是不是被自己弄醒了,旁边的人也动了一下,季风又闭上眼。
风银最大程度的放轻动作,转过身来,这一转发现两人的距离极近,近到能数清对方有多少根睫毛,呼吸都交叠在一起。
他脑袋向后靠了靠,才觉得呼吸轻松一些了。
风银底子很好,出了汗烧便退了,此时身体又恢复了平日的温度,稍显凉凉的。
他就这般看着季风的脸,梦中的场景细碎的浮现。
不知道看了多久,季风都快忍不住眼皮跳动时,风银才慌张的别开眼。
季风做戏做到底,睁开惺忪的眼,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唔,你醒了啊。”
风银:“嗯,刚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谁也没动,良久季风道:“手麻了,你先起。”
风银无声的叹口气,他被“禁锢”了一晚上,现在全身都麻
“你先松开。”
闻言季风听话的松开,垫了一只手在脑后。
风银坐起来,看了看躺着的季风没动。
季风挑眉:“嗯?你不下床吗?”
风银侧头看着季风,他睡的是里边,要下去还得跨过季风,他自然是想让季风先下去。
季风像是看不懂他的意思,一动不动的饶有兴致的看他怎么办。
两人你不动我不动,良久,风银妥协的掀开薄薄的两层被褥。
季风眼里,风银里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亵衣,被他圈着翻了几次身松松垮垮的,柔软的衣料下露出来一块皮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那被他咬出来的牙印,残留着浅浅的印子,季风一时失神。
风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不想矫情的非要他让开,直接翻身越过他下了床。
季风心里骂了一句,本是想逗逗风银,谁知弄得自己心猿意马。
风银下床,光着脚在踩在地上看了看房间周围,没寻见自己的衣服。
他那件薄薄的亵衣,垂到小腿就没了,若影若线的还能看见下面的肌肉线条。
季风顿时一怔,
昨晚是谁给他换的衣服?他自己知不知道?
他有没有拒绝,说我自己来?
可他那时候一定很不舒服,说不定就没能坚持自己动手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季风越想越蹿火,越蹿火越想把洛商从床上拖起来质问一番
风银找不到衣服,转眼就看到桌上的空药碗,道:“我昨晚,,,”
季风好像知道他要问什么一般抢先道:“你昨晚落了水受了凉,发了风寒烧的一塌糊涂,可磨人了,喝个药还非要我喂。”
风银对季风话中的引逗恍若未闻,听到自己只是发了个烧舒了口气。
外面门被敲响,洛商端着水,小心翼翼地问:“师父,醒了吗,我给你送水来了。”
“还有干衣物。”堂子枫补充道
季风心道,呵,我不来找你你自己就来了。
两人殷勤的很,实在是因为愧疚,要不是他俩弄翻了船,也不会害人家生病。
季风闻言忙翻身而起。
“等等。”季风拦下风银,快步去开了门,拿过堂子枫手里的衣物又猛地关上。
这行云流水的动作洛商还没反应过来,对着门喊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你那么慌张作什么,你俩在里面干嘛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衣服递给风银,一直待他穿好后,才放两人进来。
洛商警惕的看着季风,“师父,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季风听洛商自然的叫师父,更想揪着洛商的领子质问一番
风银接过递来的水,点头道:“嗯”
季风没好脸色道:“有我照顾着,当然没问题。”
堂子枫面带愧疚道:“是我们昨天太不小心了,才害得你落水,幸亏那天渡口有人看见我们,捞了我们一把,不然怕是麻烦了。”
洛商点头道:“对啊师父,那真是个意外,诶,不过师父,你那么晚了,为什么一个人去乘船?还有你,你昨晚跑哪儿去了?”洛商狐疑的看向季风
季风咳了两声,示意洛商跟他过去
“干嘛?神神秘秘的干什么?”
季风勾着洛商的脖子将他拉到外间,低声道:“昨天小和尚为什么独自一人乘船,当然是准备离开啊。”
“啊?”洛商吃惊:“怎么可能,是不是你惹我师父不痛快了,不然他怎么会大半夜的都要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敲了敲他,道:“你怎么不想想是你缠着人家人家太烦了呢?”
“那不可能,师父教我可耐心了。”
季风咬咬牙,吐了口气,道:“行了,我要出去一趟,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吧?”
闻言洛商思索了一番,突然感觉多年的默契又回来了,深深的点头:“嗯。”
堂子枫见只有洛商一个人回来,不由得问:“咦,季兄呢?”
“他啊,他出去办点事。”
堂子枫好奇:“什么事?”
“,,,嗯?我刚才没问。”
季风再次来到顾宅,家丁给他开过门就再没看到其他人了。
原来是真的人少,他以为只是因为昨天太晚了大家都歇下了的缘故
昨日来的匆忙并没仔细看过这里,再走一遍才发现这里其实十分雅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廊接莲沼,小阁对青峰,还有,,,
一路的月影花?
他昨天来的匆匆并没有发现,这里几乎每个院子都有那么几簇月影花,和他在时风门的院子里种的一模一样,被狗啃了一样的花朵。
季风咬牙,原来是从这里来的。
那侵占他院子的嚣张的狗啃花。
“这都是什么品味啊!”季风啧啧叹道。
季风仔细打量周围,发现这个院子里除了狗啃花比较醒目,还有一棵树也比较吸引人。
树不高不低,枝干曲折别致,是那种一看就知道主人是在精心维护的。
其实一路走来多是这样,可能是因为这个院子的月影花尤其多,才显得这棵树特别吧,这棵树上不屈的长着一朵小红花,让人看了就想摘。
季风如是想着,身体也自觉的听从内心的想法。
“怎么只有一朵花,怪寒掺的,干脆就一朵也不要有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与此同时,一声惊恐的声音响起:“住手,别动我的无常花。”
尽管顾江屿已经很快了,风一样的突然冒出来,还吓了季风一跳,也没能阻止惨剧的发生。
花已经美美的脱离树枝拿在季风手上了,空气一时安静。
“你叫他,无常花?”季风手尴尬的举在空中,没听说过无常花是什么品种。
顾江屿痛心疾首道:“这树花开不定,花落不定,不巧前几天开了。”
季风不解道:“怎么是不巧?”
“因为我在睡觉啊。”
“,,,”
“第二天起来全掉光了。”顾江玙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继续道:“我本以为他这几天是不会开了,谁知道昨晚又开了,今天就只剩一朵了。”
顾江屿不忍的别开视线,道:“不叫无常花叫什么?”
季风小心的把花递过去:“那,还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江屿瞪了他一眼,季风忙把小红花放回了树枝上。
两人到凉亭的席上坐下,顾江屿慢条斯理地沏茶。
“你摘了我的花,是不是也该让我看看你的若木之花呢?”
季风心道这人果然不简单,一眼就看出若木之花在他身上。
“可能没法给你看,若木之花印在我胸口,我想取也取不下来。”
若平时,季风肯定没脸没皮的主动脱衣服了,但此刻他总觉得若真的在顾江屿面前脱衣服会很奇怪。
也说不上哪里奇怪。
顾江屿:“或许解除封印之后就能取下来了。”
季风:“你知道怎么解?”
顾江屿挑眉:“这恐怕只有你娘知道,她就什么都没告诉你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泄气道:“要是告诉了我,我也不用冒着被那么多人觊觎的风险出来钓鱼”话落季风自嘲道:“而且临夏城门都还没出,就发现这哪儿是我钓鱼啊,分明是别人钓我好吧。”
知道当年情况的人都清楚,若木之花已经被青州白门长女封印,就算拿到了也只是一块废石头,聪明的都等着系铃人的儿子来解这个铃铛,只有那些不明真相的人才会真的惦记他这块鱼饵。
“而这块烫手山芋还能随时要了我的命。”季风转了转手上的骨扇叹了口气,深觉此行艰难。
“那你要打算怎么做?”顾江屿悠然的嘬了口茶。
“风陵渡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我呢,废人一个,本不想卷进这些麻烦事,可我的爹娘,我那么多亲人、长辈都因为当年那件事而死,我不能撇清不管,一个人逍遥自在。况且我已经没办法置身事外了,不管危燕三星门有什么阴谋,我也要去搅一搅,毕竟我不去找他们,他们也要来找我,倒不如做好准备先发制人。”
顾江屿点点头。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季风撑着下巴凝视着顾江屿。。
诘问道:“小叔叔让我来找你是干嘛的?怎么你反倒问我怎么办,我以为至少你能帮我什么,或者告诉我什么?”
闻言顾江屿轻笑道:“我么,常年困守在南屏城,知道的还没你多呢,不过,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还是知道一些事。”
顾江屿不论谈到什么永远都是慢条斯理,这个人情绪波动最大的时候大概就是刚才季风摘了他的无常花那一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有些着急:“你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啊。”
顾江玙凤目半睁,倪了他一眼道:“年轻人,真是浮躁。”
他当然浮躁,昨日的前车之鉴还在眼前呢。
顾江屿在煮沸的茶水中加了一块盐,道:“南屏城的位置比较偏,很少有人能找到这里,但在几年前,唔,大概是三年前吧,离南屏城几十里以外的巫山谷地里有个废弃的镇子,多了几个人。那个地方很奇怪,终年弥漫着大雾,进去的人很难再走出来。”
顾江屿拿过季风手里的骨扇打开扇叶,熟稔的按着扇柄,一道灵力注入其中,扇面上如同渗了墨水,一丝一丝的开始结出图案。
是一个地形方位图。
顾江屿道:“我的人去了好几次,才发现里面的人是从危燕三星门逃出来的。”
“危燕三星门的门人?”季风看着扇面上的图案道。
顾江屿摇头:“不清楚,三星门的人也跟我们一样,派人去过好几次,就连那个代长竟天掌管人字门的玄参也去过,苦于里面的情况实在太诡异,他也没能成功。”
季风思索道:“玄参在三星门地位不低,能让他出手必不是小事,可能是里面的人知道了什么重要的秘密,或许还和赤乌凰有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江屿点头:“不错。”
季风恍然大悟道:“那下一站,便去看看里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看来找你也不是完全没用,我还以为小叔叔让我来找你只是他的私心。”
顾江屿挑眉,不答反问:“你们四个人去吗?”
季风道:“自然,难不成你也要去?”
顾江屿摇头:“我是说风银,我见你很在意他,你跟他什么关系?”
说实在的顾江屿在他们俩之间有点为难,一个是他同族的少君,一个是故人的侄儿,这俩人万一处不好最后落得个生死之仇,他夹在中间难做人啊
季风沉默了一阵。
他觉得很奇怪,明明和风银也才认识没几天,但自从他第一眼看到风银就感觉很奇怪,除了摆在明面的惊艳,还有一种埋藏在心里的久违的感觉,说不上来。
或许就像他挂在胸口的这块吊坠,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一定要寻到这块石头,只是强烈的想要这么做,一心将它看的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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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被水面雾气淡化了的人影一前一后走在水上的长廊上。
长卿云轻摇折扇,慢条斯理道:“我应该说过了吧,三星门要做什么事,我一概不管,你们也不要来妨碍我,怎么,老头已经昏聩到忘记当初约定好的事了?”
玄参稍慢一步,一身玄色衣衫,几乎完全淹没在大雾中,唯有一双眼睛极亮:“风陵渡出了点事,已经有人开始怀疑到三星门了,掌门才不得不将那个人和赤乌凰转移,水月天是最好的选择。”
长卿云嗤笑,眼中尽是不屑:“他也会怕别人发现啊?”
玄参语气毫无起伏:“在事情还未有十足把握之前,掌门不希望有人来捣乱。”
长卿云道:“说得好听,可我又为什么要帮他呢?”
“三公子是掌门的儿子,一旦三星门出了任何事,即便你界限划得再清楚,也没人会相信你。”玄参声音阴冷,像一条尸骨堆里爬出来的蛇,冰冷又渗人。
长卿云一哂:“亏你也是在三星门待了这么多年,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些吗?”
玄参无动于衷,他了解长卿云,虽然在三星门这件事上很决绝,但他有他拒绝不了的筹码。
果然长卿云没过多久又道:“行,让我接盘也不是不可以,我邀月台的地宫大着呢,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玄参那极亮的眼睛毫无波澜地看向他。
长卿云道:“那个人,交给我。”
玄参眉头都不皱一下,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行。”
长卿云低低的笑:“就知道你会拒绝,跟你开个玩笑,老头要做什么事我一点也不想染指,但我要巫山废镇中的那个半妖,怎么样?”
方才还说不想染指三星门的事的长卿云倒是对门中事务了解得一清二楚。
玄参颔首,随即消失在了雾中。
与此同时的南屏城渡口。
有洛商缠着,风银没再要走,季风选择性的说了顾江屿说的情况,几人便动身跟着九骨钦慕记忆的方位,去了巫山废镇。这次几人选了个底座宽一点的船。
“喂,堂子枫,你是哪个门派的?”洛商这几日跟堂子枫玩在一块,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多说几句话就容易犯结巴,倒也不觉得他性格安静闷得慌,话都由他来说。
而且这几日洛商发现,堂子枫知识涉猎范围十分广,好像什么都知道。
堂子枫眨眼道:“啊,我只是江宁一个小剑修门派的弟子,你可能没听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商点点头:“江宁地带剑修门派多,以堂门最为出名,可惜了,你姓堂却并不是堂门的,诶,既然你是剑修门派,为何从未见你使过剑。”
堂子枫卷了卷手指,讪讪道:“我可能没那个天赋吧,我更喜欢研究药理,这些年没怎么动过剑。我爹不喜欢我成天研究这些东西,所以我便独自出门了,我也想多游历一番,长长见识。”
洛商点头,意有所指地看向季风,提高音量道:“难怪你知道这么多,不像有些人,同样是出门游历,某人就知道吃喝玩乐。”
“姑娘,说话不要阴阳怪气。”季风躺在船板上,两腿垂在水面上,兴致不高。
他在想顾江屿在顾宅说的话。
在顾宅时,顾江屿对他说:“你应当知道,他不是普通人。”
季风不傻,一路上他早发觉风银并不简简单单是雪苍弟子,或许在霁月楼那个醉汉说对了。
他就是当年那个活下来的阆风少君。
他们二人,或许都一样,不管愿与不愿,都已经置身漩涡中,而他自己尚且有时风门作为后盾,可风银呢?
一个人独面惊涛骇浪,成与不成都已然万劫不复。
“我知道,所以我才想保护他。”季风垂着眼,不知眼底几分虔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江屿不留情面的喷出一口茶水:“咳,抱歉。”
顶着季风不善的眼神,顾江屿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病啊,怎么说胡话?那什么,我无意打击你,不过你到底知不知道,论修为天垣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况且你现在自身都难保,拿什么去保护他?”
季风被问住了,到现在也想不出答案。
他的确自身都难保,凭什么说保护他。
洛商的惊呼将他拉回现实:“你们看!”
众人顺着洛商的视线看去。
前方江面渐渐起了雾,可见范围渐渐变小,雾色深处,微弱的红色光点闪闪烁烁,让人想到黑暗中鬼魅的眼睛。
“应该就是这里了。”季风站了起来。
雾已经弥漫到江面,很难辨清方向,季风收回骨扇,反正稍微远一点就看不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商道:“那一闪一闪的是什么?灯笼?”
洛商控着船往红光闪烁的地方驶去,突然碰上了硬物,发出砰的一声响,船身晃了晃。
季风:“这种地方渺无人烟的怎么会有灯笼。”
洛商:“咦,到了?”
方才看着还似乎隔着很远,突然船身就碰到了岸,实在有些诡异,几人确定船下碰到的真的是土地后走下船。
季风打开无限识海探了探,发现这里被几重阵法包裹,警惕道:“这里邪门的很,大家小心点,不要走散了。”
季风走在前面,越往里走越发现视线内依然和在江上一样,零星的红点没有增强也没有减弱,就像和他们在同时移动一样。
洛商打了个哆嗦:“这里不会有鬼吧?”
话落洛商突然警觉地看向一个方向,喊道:“谁在那边?”
前方树丛后,一个黑梭梭的影子闪过,随后又消失在大雾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商一把抓住风银的手,倒吸一口气:“师父,你看到了吗?”
风银眼睛淡淡的落在影子消失的地方,任洛商抓着他的手。
季风盯着他紧抓住风银的泛白的手,皮笑肉不笑地提高音量道:“我们小洛洛怕鬼,大家多担待担待,最好再让他牵一牵手,给他壮壮胆。”
他太懂洛商那种虽然怕鬼但更怕别人知道他怕鬼的别扭劲。
洛商立马放开手,硬着头皮道:“你别胡说,本少爷顶天立地男子汉,怎会怕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季风哼道:“不怕啊?那你要注意了,不要只顾着一个人走,万一走着走着回头看,发现突然少了一个人,,,”
“你你你你闭嘴,”洛商赶忙打断他。
“哈哈哈。”季风走在最前面开路,后面洛商又咋呼起来。
“呀!这什么东西?扎我一脸。”洛商扒开打在身上的荆条。
季风道嘲笑:“果然是顶天立地的大姑娘,被荆棘扎一下就大呼小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雾越来越浓了。”堂子枫望望周围只看得到灯看不到路面,实在很难行走。
季风拿出钦墨,正准备打开,驱散一些雾气。
突然洛商那边发出声音,乾坤袋里,一个东西戳来戳去,终于冲破袋子的束缚,冲了出来。
洛商惊呼:“小明!”
季风眼皮跳了跳:“小明?”
洛商撇撇嘴:“怎么了,是我的鸣蛇啊。”
“这就成你的啦?你也不怕买主回头找你霁月阁闹事,说你们店大欺客,收了钱还要私吞货物。”
“是他自己搞丢的,又不能怪我,大不了我把钱还给他就是了。”
鸣蛇冲出袋子,东窜西窜一会儿,停在几人前方,晃了晃脑袋,嘶嘶地吐了吐信子,霎时身形涨大了几倍,张开大口,露出尖齿冲着前方发出嘶鸣,瞬间脚下起风,退开了悬浮在周围浓重的雾,露出一大片可见视野。
季风皮笑肉不笑:“学得不错嘛,这么快就知道护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商扬首得意道:“那是,也不看谁教的。”洛商自然而然的恭维自己的小师父,仿佛与有荣焉。
话语间,鸣蛇又恢复了原本的大小,左绕右绕的向红色光源飞去,在众人满意的眼光中,一口吃掉悬在空中发出红色光源的东西。
“。。。”
然后开开心心的飞到下一处光源,张口。
堂子枫恍然大悟道:“原来这发光的并不是灯笼,是一种发光的晶石,就像临夏城里的长明灯,鸣蛇最爱吃这些灵石了。”
季风敲着扇子,点头道:“嗯,原来如此,但是再不阻止,我们会在这里迷路的。”
周围的雾气被驱散,能见度高了些,鸣蛇左窜右窜,窜到一灌木丛旁嗅了嗅。
“谁?”季风警觉,鸣蛇向灌木丛走进,灌木丛发出顿时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啊!别别别咬我,走开,,,”一少年稚嫩的声音从灌木丛后传来。
鸣蛇一头栽进去,戳着里面那小孩子的屁股,小孩儿反应极大的弹开从灌木丛里滚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商恍然大悟,原来方才那鬼影子就是这个小屁孩在作怪,还差点害他丢了面子,横眉厉声道:“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们做什么?”
小孩坐在地上尽力离鸣蛇远远的,闻声慌张地解释道:“我,我没有跟着你们,我只是迷路了。”
季风狐疑:“这里荒郊野岭的,你一个小孩子,迷路迷到这里来了?”
两人警惕的质问,那小孩子仿佛被吓到了,往风银和堂子枫方向靠了靠。
“唔,我和我师父一起来的,他说这里有妖,带我来收妖,但是我们才进里面那个镇子不久,他就不见了,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我,我害怕。”
见小孩儿不像在说谎,又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洛商心生恻隐,按了按他的头,语气不似刚才:“那也挺可怜的,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眼底微不可察地惊了一下,抬头看他:“我叫,昆莫。”
季风打量他一眼道:“你说你师父在里面的镇子消失的,带我们去看看吧。”
“嗯。”昆莫抹了抹眼睛,走在前面领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洛商拽回了鸣蛇,免得他吃光“红灯笼”。几人跟随昆莫进了废镇。
说是废城但屋舍完整地保存下来,还邪门的每处窗户都透着红光。
昆莫走在风银和洛商中间道:“房子里面没有人,都是长明晶石。那天我们进来也是这样,一个人都没有,就找了个地方歇脚,师父说出去找水,然后就一直没回来。”
“太安静了。”季风感官超常,可此时整个镇子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几乎是死寂。
堂子枫警觉的点头:“这里很奇怪。”
风银声音低低道:“天黑了。”
季风敲着扇子点头道:“进来时是正午,除非这个地方邪门到时间比外面世界要快,否则绝不可能已经过了这么久。”
闻言昆莫惊恐,声音颤颤道:“是不是那个妖怪搞的鬼?那师父他,,,”
季风问:“你在这儿多久了?”
昆莫想了想说:“两天。”
季风耸了耸肩:“那你师父可能已经遇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落昆莫揪着小脸眼看要哭出来。
洛商瞪了季风一眼安慰道:“别担心,如果那妖怪要伤人,那你不会安全的待了两天。”原本洛商是想安慰,结果说出来莫名的悚人。
昆莫负气飞快走开,季风笑了笑,跟着昆莫往前走。
几人跟着昆莫进了一间宽阔的院子,跨过院子是正厅,屋子挺大,一眼望过去就是一尊小佛像,面前放着一盏插着一根香的鼎,徐徐冒着青烟,屋里四处落灰,房檐门上结满蜘蛛网,唯有中间方寸大小的地被收拾了一下,堆了一堆烧过的柴火。
昆莫指了指房间的火堆道:“我们当时就在这歇脚,一晚上什么也没发生,第二天师父出去了就没再回来。我出去找,可这里什么都没有,我顺着长明灯走了出去,就看到了你们。”
季风问:“你师父可有说去哪里找水?”
昆莫点头:“有,我们来之前在城里大致看了,往北边走有口井。”
“你去看过没有?”
“嗯,我第一个就去的那里,可是,,,”昆莫揪着自己的衣角。
季风:“可是什么?”
昆莫眼带惧色:“我一靠近,就听到一阵笑声,一直笑,越往前越声音越大。我,我不敢走。你说那会不会是鬼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落洛商后背一僵。
季风轻笑,拍了拍洛商的肩道:“不用怕,有顶天立地小洛洛在,什么妖魔鬼怪胆敢造次,你带我们去看看。”
“我,我怕。”昆莫扭捏着,不愿意去。
洛商才低不可闻地舒了口气,又听堂子枫说:“你们去吧,我在这里陪他。”
洛商:“,,,”
“也行,小心。”季风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堂子枫,便拉着不情不愿的洛商同风银一起出了门。
屋子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堂子枫起身,走到供奉佛像的案前,凑近冒着青烟的香,闻了闻,道:“锁魂香?奇怪,一座死城为什么会燃着锁魂香?总不能是过路客随手点上吧,昆莫?”堂子枫的眼睛落在那张泪水欲下的脸上。
昆莫小脸上的委屈神色霎时收起,吃吃的笑起来:“被发现了啊,你倒是跟之前那些傻子是不一样,不过也晚了。”
堂子枫听到昆莫的话越来越远,神识越发乱,腿一个不稳半跪在地,半抚在香案上,手抵着额头。
模糊的听到昆莫继续说:“你留下正好,我还怕他们三个不好对付,好好睡会吧,很快会再见到他们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罢堂子枫便倒在了案前。
季风三人往北走,房屋越来越少,视线也越来越暗,耳边依稀传来一阵轻细的铃音。
“什么嘛,不过是风声混了铃声,哪有什么鬼。”洛商故作镇定地撇撇嘴。
周围安放着大大小小的石头,最小的也有一人高,皆长满了大小不一的孔,风穿过也刮出不同的声音,呜呜嘶嘶的如同鬼哭狼嚎。
季风观察这些石头,大概确定这就是这坐镇上阵法的阵眼所在了,这些雾也是因阵法所起,为的就是要困住来的人。
他往前走,发现了一块和那些穿孔石不一样的石头,上面苍遒有力的刻着“庄生台”三个大字。
“你们看这块碑。”季风回头,身后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回事?
季风握着骨扇的手一紧,感到一股凉意窜上后背。
“小和尚?洛商?”季风四下环顾,回应他的只有阴风穿过石洞的凄厉呻.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心里暗道,悔不该没问清楚这里面困的到底是什么人。
人已经走散,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季风越过石碑,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去,不知在此地屹立多久的石碑明确的将身前身后划开界限,平整的石碑背面如一个冷漠的背影,提醒着你,只管往前走,将过往种种遗留在身后。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雾越来越浓,走几步便将石碑淹没在了身后,他拿出九骨钦墨挥手猛扇了两下,奇怪的是雾气没有退散,反而视线更加模糊了。季风低了低头发现连几步之内的地面也看不清了,心底不由得泛起一阵慌乱。
季风试探地抬起手在眼前晃了晃,却只看到晃动的黑影:“我怎么看不见了?”
眼前并非一阵漆黑,他可以看见事物的影像,但周遭空旷一片根本无从判断,季风笔直地向前走了几步,隐约觉得自己已经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难道那座石碑背后连接了传送阵法?”
随即季风立马否定:“不,不是。”因废镇的阵法原因,他的无限识海不能启用,若真是阵法将他传送走了,没道理无限识海还是什么都探查不到,所以他仍然在废镇庄生台中。
更加奇怪的是,虽然眼睛视物模糊,但他的整个身体却有一种十年不曾有过的通畅感,像是断绝他修道之路的问题没了,他的灵脉都被疏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抬了抬手,尝试着运转丹田,结果是轻而易举地,一股温润的灵流流遍全身,久违的感觉。
“我的灵脉恢复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忽然,季风耳朵一动,周遭的声音多了起来,脚下踩动石头的声音,竹林的沙沙声响,以及盛满山谷逸出的山风。
他在一座山头上。
识海本就受限,如今连眼睛都看不到,季风茫然的人往前踏了几步,忽然前方传来动静,是柴门被推开的声音,有人从房子里走了出来。
“你怎么出来了?”一个少年清冷的声音从几步外传来,如同此时吹来的清爽山风。
“风银?”季风尾音上扬,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霜降了,外面冷,进去吧。”风银说着,走过来自然而然的握起季风的手往牵引着他往木屋方向去。
手指触碰的瞬间季风几乎是反射性的一颤,心道,他真的是风银吗?
“你身上有血腥味。”季风凛然道:“你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一直知道风银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雪山冷松味,但是面前这个人身上还多了血腥味和不可忽视的戾气。
前面的人一顿,接着继续拉着他推开柴门往院子里走。
风银小心的拉着他绕开障碍物来到一间暖烘烘的房间,道:“你忘了吗?三日前,危燕三星人字门,已经被我毁了。我说过会让他们付出代价,只踏平一门,已经是手下留情。”说话的人声音低缓而平静,却让人不寒而栗。
季风听着面前的黑影用属于风银的声音说着这般怒寒的话心头一颤,忽然剧烈的疼痛在脑袋上炸开,好像所有的痛觉感官都游上了头,慢慢地刺穿他的眼睛。
他的视线仍旧是模糊一片,屋子里雪松味,血腥味和草药味混杂刺激的他的嗅觉,脑海里许多陌生的画面一幕幕强制的涌现。一道比一道更具压迫感的气息接踵而来,无数猩红暗黑的画面闪过。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季风抱手紧紧捂着脑袋,双眼紧闭,剑眉拧成一团,身体无力的滑倒在地面,口中不住的发出呻.吟。
“啊,,,”
“我的眼睛,看不见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惘极境,,,惘极境,,,”季风发了疯般用头撞击身边的事物。
风银半跪在地上,死死的抓住季风的肩膀,用胸膛抵着季风的头,被季风猛地撞了十几下也没躲开,只是把他按得更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原本阴鸷的眉宇蹙了起来,不住的轻声道:“这里不是惘极境,我们已经回来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会治好你的眼睛,相信我,相信我,,,”
怀里的人渐渐冷静下来,闷闷的发出声音:“好疼,头好疼。”
风银轻轻地放开他,转身在不远处的桌子上拿起一碗药,盛了一勺递到季风嘴边道:“先把药喝了。”
季风恍若未闻,捂着头咬紧牙关,眼睛仍旧紧闭着,小幅度高频的摇头,像是在颤抖。
风银毫不犹豫的给自己灌了一口便将药碗放在旁边,一手拉过季风的手臂,一手抬起季风的下巴,堵住季风的唇将药一点点渡过去。
季风失神地愣在原地,嘴唇微微张开任由风银一口一口将药尽数喂进他嘴里。
缓了一阵季风脑袋里的炸裂感减轻了不少,他缓缓睁开眼,仍旧是模糊一片,但能看见眼前半跪着一个身影,是风银。
季风眼睛虚晃了几下,感觉周遭的气息在变淡,心底的慌张感再次爬出来,喃喃念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会看到惘极境?我已经瞎了吗?”
风银看见他挣扎痛苦的模样咬着牙沉声道:“还是太轻了,我要让他们付出百倍的代价来偿你的眼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耳边风银的声音越来越远,季风感到肩膀一松,那个半跪在身前的身影就起身往外走去,以一种他拦之不住留之不得的方式消失在五感范围内。
季风伸手抓了个空,猛地站起身追了几步,倏地发现周遭的气息又变了,他好像又到了另一个地方。
季风眨了眨眼睛,发现视线清晰了起来,眼睛已经能看见了。
原先那股压迫感和疼痛还没尽数消失,又泛起一阵心悸:“这又是什么意思?”
天色亮了起来,脚下是一片软软的草地,连绵而去,像沼泽一样遍布温润的灵力,这绝对是修道之人的天境。
他觉得此刻自己轻飘飘的,像与大地失去了联系。
放眼望去,视野尽头连绵的雪山匍匐在边际线上,苍穹纯净,灵域生辉。将雪山与脚下的地隔开的是一片蔚蓝的湖,无边无尽。
湖心有一颗巨大的树,树盖遮天,结满殷红如血的花朵,翩翩落下。
“镜?”季风看到湖岸边立着一块光滑的巨石,巨石上苍遒有力的刻着一个像是“镜”字的符号。
“镜海?这里是阆风灵域?”
这里灵力充沛,不像是天垣任何一个地方,天垣灵力枯竭,早就连地灵这种灵物都无法孕育了,只能是阆风灵域无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那棵树是,神树若木?”
他往前走了两步,却猛然发觉脚下的触感并不是方才软软的草地,低头一看,看见从自己手上正一滴一滴的流着血。他抬手,看不见伤口,血还是不停的滴落,落在地上开出一朵朵血色之花,从他脚下蔓延生长。
季风一惊,向后退却两步。
他抬手摸自己滴血的手,竟穿了个透,什么也没碰到。
什么意思?彼岸花,黄泉之路?
“我死了吗?”
他朝着湖走,脚步每踏上一个地方,就盛开一片血色之花,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季风眼睛一亮,喊道:“风银!”
无人应答。
“风银!”他又喊了一声。
风银与方才在木屋中给人的感觉不一样,虽看不见表情,但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体里抽走了,无望的浑然向前走,充耳不闻他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看着风银停在湖边,心悸之感转变为恐慌。
那白衣身影停住,衣服上的凰鸟飞出,绕在他周围盘旋环绕,嘶鸣一声又向湖中飞去。
季风看着那身形越来越大的凰鸟,几乎快要遮盖住若木神树。
凰鸟停在湖心上方,发出一声鸣啸,霎时张开翅膀,卷起湖风,一瞬间山呼海啸之势,天地变色,周遭的万千精灵都跟着遭了殃,湖面波涛汹涌,巨大的水柱升腾至高空,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季风被那道湖面传来的凌厉的劲风逼退几步,而湖岸的风银却被劲风卷起送到湖心上空与凰鸟齐平。
季风瞳孔骤缩,失声地喊道:“风银,你要做什么?停下!”
但就像声音根本传不过去,他用力地跑,血飞速的滴落,却跑不到头,眼看湖就在眼前,却怎么也到不了。
水涡中间的人催动九霄剑,冰冷的声音穿透水柱:“以吾之血肉与魂,献祭镜海,赐吾回天之力。”
“不!回来,风银!”眼前的一切那么清晰,季风下意识伸出手,无疑,什么也抓不住。
九霄剑悬在空中,剑指风银,下一秒就要刺入胸膛。
“住手!”季风声嘶力竭,却无法阻止那个白衣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九霄在主人的命令下,不做犹豫,径直穿透那俱身躯,凰鸟鸣叫着,与他共同进行着仪式,召唤着风银体内的滚滚鲜血,穿透皮肤化作血雾逐渐弥漫在湖心上方领域,风银周身灵力被抽空,灌注在波涛汹涌的湖面,单薄的身躯越来越暗淡,直到完全消失。
季风好像被抽离了魂魄,僵在原地,眼前的一切是真实还是梦境,他辨别不出,只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翻腾的湖面在血雾中逐渐平静,一股力量向他涌来,身上的虚无感越来越淡,血在身体中流失的感觉也渐渐消失,脚又像踩在了地上,他碰了碰手臂,再没有穿透,周围的血色之花,尽数消失。
久久才回神,那凰鸟已经向他飞来,落在他面前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般悠闲地顺着自己的羽毛,他使了使劲发现脚已经踩在实心的地面上,抬脚走向近在眼前的湖边,早没了刚才那个人。
霎时间那股头疼欲裂的感觉又出现,季风捂着头惶然念着:“什么意思?这到底是是什么啊?是幻境还是梦魇?”
季风发了疯似的往湖的方向狂奔,纵身跳进湖中。
刚平静下来的湖面又炸开水花,水波一圈一圈漾开。
而镜海再没了方才的气势如虹,如一片死水,拉扯着他无尽下坠。
昆莫把中了锁魂香的堂子枫绑在了炼药的石室,关了门走向一处幽静的地方,与方才死寂漆黑的废城不同,这里虽也没有人但有生气。
小木屋与树连在一起,昆莫走上树梯,来到二楼的小木屋,
“姐姐?”昆莫轻声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莫,我在这儿。”一女子的声音从屋后传来,昆莫跑到露台上看向下面,一身穿绿衣的半妖荡着秋千,抬头对昆莫笑,耳朵尖尖的,没法完全化作人形。
“昆莫出去很久了呢。”半妖声音轻柔带着笑意。
昆莫坐下,得意的炫耀成果:“姐姐,我今天抓到几个修为很高的修士,这次一定能将你的妖丹修复,你很快就会好了。”
半妖闻言停下晃荡的秋千,向昆莫走去。
她伸手摸了摸昆莫的脸,可那只手似有若无触碰不到,马上又收回去,将另一只手放在昆莫肩上。
“我不是跟你说了没关系的吗,你不要再去抓人了,我的身体,,,”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及至整条手臂,都似有若无,“还能陪你很久的,他们都是无辜的人。”
昆莫瞬间脸色阴下来,眼神阴鸷:“无辜?那些人对我们赶尽杀绝的时候,可有想过我们又做错了什么?”
他看到姐姐略带痛苦的脸,又说:“要不是姐姐当年拼死救出出去,我或许就已经和我娘一样了,三年过去了,他们还不肯放过我们,将我们困死在这里,我就不能反击吗?我这样做有错吗?”
半妖轻轻蹙眉,心疼的看向他。
“姐你不用管,那都是世人欠我们的,我会让你好起来,外面的结界在减弱,我会尽快修复好你的妖丹,带你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走进小木屋,停在一盏表面光滑平整的石晶前,昆莫挥手,石晶面上现出了人影,是风银一个人在他制造的幻境里走着
“怎么回事,他为什么没走进庄生台?”昆莫小声道
“怎么了?”半妖问他。
“镇子里的庄生台会将人困在梦魇中,而我阵法会将他们引入庄生台。但这个人竟然没有中招?”
昆莫冷笑一声又道:“没关系,即便不进庄生台,他也破不了我的阵法,我有的是时间跟他耗,姐姐,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另外两个人带过来。”
风银走在灯光越来越暗的城中,发现自己已经掉队。
“风银!”
忽然脑子里传来一声不知从何而来的声嘶力竭的呼喊,是季风的声音,他不由得加快脚步。
“季风?”他回应那不知来源的声音。
那道声音只在他脑子里回响了几声,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耳边又是死寂,而他好像感觉到这声音消失预示着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耳边一阵呼呼声响起,周遭的穿孔石不再是呜咽的声音,而是过风为箭的锐利刺耳的尖鸣。
风银飞速反应,一道道真正意义上的疾风利剑贴着他的要害擦身而过,风不止,箭不停。
为何方才他们三人都在的时候没有发动攻击?他们人又去哪里了?
风银飞快思索,身上的动作不停。
不行,再这样耗下去先倒下的一定是他,得赶紧离开。
他继续往前跑却发现,每当他改变方向,路就会被封死,而又不得不回到原来的路上,镇子里看起来街道很多,实际上只有一条路。
就在他决定就顺着这条指定的路走下去的时候,忽然脚下的底动了。
周遭的房屋开始变换位置,道路全被打乱。
原来是阵法生成的幻境。
风银手指抵剑,周遭迅速变得鬼气森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阵法被启动了。
身后的房屋门开始吱呀吱呀的响,他警觉的看过去,忽的数个黑影朝他袭来。
风银横剑抵挡来势汹汹的攻击,黑影面目越发清晰,露出的皮肤如同人皮被撕裂一般拉开,带着渗人的血色,越扯越大,大到能直接将他整个人吞进去。
与此同时,废镇外的一片小树林里,有黑白两道身影正一蹲一立在其中一棵树上,看着废镇中发生的事。
“看来这次挺热闹啊,已经有人为我们开道了。”黑衣掩月蹲在树上,颇有兴致的对身边站立着的人说个没完,锋利的眉眼中透着一股邪气。
“我还以为上面的人已经不想管这里边的人了,突然又派我们过来,你说,我们要不要多带几人回去邀功。”
一旁白衣藏星面无表情,好像没听到他说话一般定定的看着废镇的人。
“这两年那个小孩儿可没闲着,不知道多少误闯的修士被他困死在这里,你说他到底抓去干什么?”
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做出夸张的惊讶表情:
“难道是拿来煮了吃?不过这废城好像确实没什么吃的。”掩月舔舔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时风门少主会不会折在那小孩儿手上啊,那小孩还是有些手段的。”
掩月看到季风已经不省人事,意味不明的摇摇头,看到风银挥着剑不知道在刺什么。
“那不是霁月楼的飞花宾主吗,他在刺什么?”
复又了然,“哦,幻境,那小孩儿竟然能困住他,有点儿意思。”
他在霁月楼见过风银,即便没交过手,也能看出他修为不低。
“毕竟那小孩儿是阆风人,上天给的,这就是当年阆风人成为众矢之的的原因吧,上天并不公平。”掩月在旁边说个没完,藏星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回过他。
掩月伸个懒腰,懒懒道:“你看到半妖了吗,先抓住她。”
藏星搜寻的眼睛停在某处,然后弹下树,便一跃而下朝那个方向而去。
“唉你等等我啊。”掩月也跟上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昆莫把季风和洛商也拖到石室,看着季风脸上还残留着慌措痛苦的神色,
阴冷地笑道:“是个噩梦吧,既然如此痛苦,那就干脆不要醒了。”
昆莫走向石室中央,石台上悬着一颗还有几丝裂纹的妖丹,发出不甚强的光芒。
昆莫环视了石室一周,冷然道:“庄生台里看到的可不是幻境,那是你们真实的未来。”
昆莫所望之处还零散地躺着几个修士,和季风一样面色痛苦,但不同的是,他们形容枯槁了无生气,都已经死了。
风银跃到屋顶上,与那些鬼气缠斗,发现这个镇规规矩矩,几乎每条街道都是一样的,被雾色笼罩根本看不到尽头。
而天上,,,
他抬头看向穹顶,霎时明白了,南方位朱雀星宿头眼闪耀。
是鬼宿星阵。
风银陷入沉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知道天垣的门派有没有类似的阵法,但他第一次见到鬼宿星阵图是在阆风雪山脚下的山洞石壁中,是阆风灵山遗赠的古老术法之一。
难道这里面困的是阆风人?
风银定住,凝神运气,将灵力注入九霄,往南边鬼四星方位斩去。
瞬间天幕被划破,白昼吞噬了暗夜。鬼宿星阵极为邪门,若不是他知道如何破解,恐怕也会被困死在里面。
红色的灯笼和迷宫一样的镇子消失在眼前,这大概就是这个镇子原本的样子了,城内仍旧荒芜一片,四处是零星的残楼庄舍,和枯败的低矮花木。
这个镇子不是很大,风银没走多久就看到了刻着庄生台三个字的石碑。
他放缓脚步,觉得即便阵法被破了,这里还是奇怪的很。
以及这个庄生台,好像有一股力量要吸引他走进去。
风银走过去,伸手触碰石碑,霎时石碑内部一股奇怪的感觉通过指间传遍全身,是无数种声音无望的呼喊,叫嚣着挣扎着想要冲破牢笼。
他又想起了在鬼宿星阵中听到的季风的呼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忽然耳边一阵响动,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哥哥,终于找到你了。”
昆莫十二三岁,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瘦小一些。
风银收回手,看着昆莫冷声道:“别装了,他们人呢?”
季风答应昆莫去镇北边的井后跟他们说过,这个小孩子在说谎。
“他根本不懂伪装,谎言也漏洞百出,这里整个镇都邪门的很,他却能在他师父失踪、没有任何武器防身的情况下在这里安全度过了两天,而且他带我们进来那么长一截路,他半分犹豫都没有,就带我们找到了那个院子,若是洛商啊,在那么害怕的情况下他肯定不会有心情去到处晃悠的,他显然对这里十分熟悉。”
风银点头,他也觉得那个小孩子可疑。
洛商愤愤道:“那你还答应他,不就中了他的计了吗?”
季风嘴角扬了扬道:“他很熟悉这里,顾江屿也说了,这么多年外边的人都没抓住他,若我们直接揭穿他,那不就打草惊蛇了吗,不如将计就计,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他又要怎么对付我们。”
昆莫早不觉得自己还能继续获取他的信任,立马收起伪装,低低的笑起来,眼神全然不同与方才,阴冷道:“竟然能破我的阵法,你到底是什么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冷冷的重复:“他们人在哪里?”
昆莫指了指风银身后的庄生台,道:“他们就在庄生台里面啊,你进去就能找到他们了,庄生台可以让人看到自己的未来,你不想去看看吗?”
风银不为所动,昆莫继续道:“你放心,你的朋友没事,不过是被庄生台魇住了而已,不过,能不能醒的过来就不知道了。”
一声鸣霄,风银拔剑剑指昆莫,眉眼锋利,冷冷的看向昆莫,无声的威胁。
昆莫没有被吓到,反而道:“我可以告诉你他们在哪里,只要你告诉我你是如何破了我的阵。”
风银想验证自己的猜测,道:“鬼宿星阵。”
昆莫眼神一变,眉峰都凌厉了起来,掌心发力猛然震开风银的剑,夺手向风银脖颈逼近。
“你是他们的人!”
昆莫并不觉得还有活下来的阆风人,当年他娘和他都是被危燕三星门秘密藏了起来才得以活下来。
而他听他娘说过,三星门的人在当年那场大乱中曾逼问过几个阆风人,要他们写下阆风神山下的秘法,而那个人确实也写了一些,说不准鬼宿星阵是不是在其中之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起先只是猜测,现在得以确认,这个小孩子就是阆风族人。
原因很简单,阆风这个地方得天独厚,灵力充沛,万物有灵,他们一族生活在那里,由于这些原因所修习的从来只是先天灵力和后天术法,并不像天垣其他修士那样,因周围环境灵力稀薄需要靠外物辅助聚灵,大多数修士靠修剑入道,虽说是各有各的方法,但其实两者不论是先天还是后天差距都很大。
昆莫秉承了阆风一族一贯的特点,跟人打斗时灵力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输,就跟有人想用钱砸死你似的。
再结合鬼宿星阵,必是阆风人无疑。
风银收回剑,他到雪苍后不仅修习阆风术法,同时还师承雪苍剑派修习剑道,但既然昆莫是阆风人,就用阆风人的方式解决,他抬手张开手掌,霎时周围升起一道灵流,比之昆莫的强悍百倍。
昆莫避之不及,他完全没料到这个情况,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一道无形的力量钳制,动弹不得,忽然明白过来,道:“不,你是阆风人。”
“我没想到竟然还有活着的阆风人。”
他眼神里的阴鸷好像淡化了一分,但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狠戾:“你既然也是阆风人,为何要阻拦我?”
风银神色复杂,道:“我不是你的敌人,但你抓走的是我朋友。”
昆莫听着风银冷淡又认真的话难以置信的嗤笑道:“朋友?你有没有问问他们,他们的家族或门派,哪个没有参与灭我们全族一战?你敢不敢告诉他们,你是阆风后人,看看他们会做什么,会不会把你送到天目台,挫骨扬灰?十二年不长不短,哥哥,你就忘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握剑的手紧了紧道:“我没忘。”
昆莫见风银神色动容,脸色一转动之以情:“哥哥,我知道你不会忘记,你别管他们了好不好,他们不配,我们可以联手,为我们逝去的亲人报仇。”
报仇?他当然想,但他不得不考虑更多,因为即便杀了那几个人又能怎么样,不仅当年之事的真相会就此沉入海底,现在那些背后之人蠢蠢欲动的阴谋也不会停止。
“这些年三星门对你做了什么?”风银问。
其实他自己算是幸运了的,至少那个雪夜逃出去后被游心带去了雪苍山,而昆莫就没那么幸运了,若他真是从三星门手里逃出来被困在这里的,那他该是遭受了什么样的经历,光想想游心也知道,并不好过。
昆莫见他有所松动,心里松了口气,他没那么傻,即便这个人是他同族人又怎样,这些年他所经历的事没人知道,而风银究竟想做什么他也不会知道,立场尚且不明,同族的身份不能证明什么。但他究竟还是感到有一丝慰藉的,他就像个异类,不为世间所容,突然遇到一个同类,怎会不触动,况且三星门这么多年将他困在这里,不就是怕他的存在被世人知道,会暴露他们秘密谋划的事吗?
“哥哥,我当然愿意告诉你。”
石室内,半躺在地上的堂子枫睁开眼,他自己就是研究药石医理的,若连锁魂香都能将他放倒那他才真是一事无成了。
他看到石室里昆莫已经离开了,躺在地上的多了季风和洛商。
“季兄,洛商。”他摇了摇被梦魇住的两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探探两人的脉,蹙眉道:“奇怪,没有中毒的迹象啊,这是被梦魇住了?”
堂子枫起身观察了整个石室,没看到风银。
得找到风银才能知道他们到底怎么了。
堂子枫转出石室,发现石室不远处有一个小木屋,他不确定里面是否有人,小心的靠近,忽然听到一个女人惨烈的叫声,只一瞬便没了动静,他躲在石壁后探出头,看到一黑一白两个人,白衣男子提着剑站立,黑衣男子蹲在地上,笑盈盈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子。
掩月眯着眼道:“没想到这次任务这么容易,还得感谢他们几个分散了那小子的注意。”
话语间掩月注意到半妖的手已经成了半虚影状态,伸过手去探了探,眉头动了动便撤回了手,看着藏星淡淡道:“半条命都不剩了,还能活几天,就这样的废物三公子究竟要来做什么?”
藏星自是面无表情,不发一言,掩月耸耸肩又道:“罢了,他那收集癖人尽皆知,管她死活,带回去就是了。”
说罢两人带着半妖飞速离开了。
堂子枫惊措的看着这一幕,喃喃道:“镇上什么时候多出来这么多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庄生台前,风银不担心昆莫跑掉,解开了束缚他的禁制,昆莫活动了一下手臂,声音苍凉道:“阆风覆灭后,我娘带着我逃亡到西境边陲地带,那边妖邪多人烟少,不容易被人发现。可是没过多久我们就被危燕三星门的人找到了,我娘为了让我逃走死在了他们手里,但很快我也被抓了。”
昆莫直视着前方,记忆跟随着回到过去:“他们一直将我关在一个地方,我不知道是哪里,只知道周围都是他们的人。那时我年纪还小,他们只是将我锁起来和一些妖邪关在一起,每天从我身上取走一些血液。后来我长大了一些,他们就开始问逼我一些关于阆风灵族的秘密,还带我去过惘极境。但我知道的并不多,他们还抓了其他的族人,便没有在我身上耗费多少时间。那几年我过的身不如死,有时我看着那些关在我旁边没有自由的妖兽,会觉得我是不是和它们一样,生来就低人一等,只配被世人囚禁,践踏。”
昆莫的声音冷冷的在庄生台雾色中响起,其中的森冷与残酷尽数飘进风银耳中,不由得心中一凉,究竟是为了什么,曾经他们也是被整个天垣尊奉为上的西境神域阆风灵族,如今沦却为了阶下囚,人人喊打,人皆可杀。
昆莫好像麻木了一般,继续道:“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他们紧追不舍,将我逼到这个废镇。幸亏天无绝人之路,这座废镇原本就邪门的很,我稍施术法,他们便抓不住我。但我也出不去,于是他们在外面施了结界,只有外面的人能进来,他们害怕我的存在被世人知道,害怕他们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暴露。”
风银喉咙一哽,声音艰涩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昆莫神思被带走了一般,良久才哂笑一声,道:“我曾和赤乌凰关在一个地方,但没多久我就被送到另一个地方去了,至于他们想做什么,无非是想知道阆风的上古秘术,还有如何穿过惘极境得到我族之中遗留的宝物。不过都是徒劳,惘极境早就封镜了,连我们阆风族人也不知道怎么进去。他们自己也没那么无聊,明知什么都问不出还要折磨我们,所以我发现了更重要的事情。”
“是什么?”
昆莫道:“赤乌凰的觉醒之期快到了,他们要做一个可以替代若木之花的东西用以控制赤乌凰!”
风银眉峰蹙起,眼光一闪:“替代若木之花?”
昆莫点头:“没错,因为他们自己也不确定能不能找到若木之花并顺利解开封印,所以他们一早就开始做二手准备。”
说到此处昆莫眼神陡然阴鸷起来:“那是一种极其阴邪的禁术,是用阆风人至灵的身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音未落,风银飞速拉开昆莫,一道利箭飞速贴着昆莫的颈侧射下来,带起的箭风刺激痛耳膜,昆莫被风银拉着躲开这一击,攻击者没打算继续,空气一时沉寂。
昆莫看向那支箭,瞬间周身的血液凝固了,扎在地上的长箭上,刺破了一只血淋淋的尖尖的耳朵,正穿在箭身上。
昆莫瞳孔紧缩,喉咙被人掐住一般艰难的挤出两个字:“姐姐,,,”
“有人闯进来了。”风银声音发冷。
昆莫的手在细微的颤抖,像是生吞了一口铁砂嘶哑道:“是他们来了,危燕三星门的人。”
是他大意了,风银一行人进来后,他一心想着用这最后的几人的修为,修复姐姐的妖丹,然后趁结界变弱带着姐姐离开这里。
“我,,,不可能,,,”昆莫下颌线紧紧的绷起,眼神里遮挡不住的怒气,但更多的是害怕。
“走。”风银立马追上去,昆莫听见声音才后知后觉的跟上。
两人飞快赶回,昆莫看到小木屋下的秋千不再晃荡,不远处还有一滩血迹,握紧了拳头。
堂子枫看见是风银,忙从石室里跑出来:“风兄,终于找到你了。”
风银:“他们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堂子枫指了指不远处的石室道:“在里面,但他们好像都被梦魇住了,怎么都叫不醒。”
风银看着昆莫,昆莫正要追着三星门的人过去,被风银抬手施术捆住。
昆莫狰狞着喊道:“你做什么?放开我,我要去找他们,你放开我,,,”
奈何实力悬殊,昆莫全然挣脱不得,风银冷声道:“他们不会放过你,必会回来找你的。”
风银知道此时放昆莫过去无疑是送羊入虎口,便拉着全身都在抗拒的昆莫回到石室,看着季风眉头紧皱,神色痛苦,侧目对昆莫道:“怎么才能叫醒他?”
昆莫不耐烦道:“我不知道,他们是进入了庄生台,被自己的未来景象困住,除非自己打破梦魇,否则旁人叫不醒的。”
堂子枫闻言惊呼:“庄生台?原来庄生台就在这里,那我知道怎么叫醒他们了。”
昆莫狐疑的看向他,堂子枫伸手取下季风腰间挂的笛子,知道这是灵器不寤。
顾江屿在顾宅将不寤给了季风,说它可能会有用,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风银看他取下短笛,递给自己,道:“灌入灵力,吹响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了然,口中往里送气,石室里顿时响起了如拉锯般磨耳朵的声音,呕哑嘲哳难听至极,如潮水一般强势的席卷至耳,躲无可躲,风银眼底也有些震惊,他自认在音律上算不得高深但绝不至于如此。
吹了一小段,旁边的昆莫也受不了开始啊呀呀的叫唤,两人还没醒,又继续吹。
风银像是适应了一般吹得愈发顺畅,但也没有变好听,突然手臂被拉住,声音停下来。
季风猛然睁眼,如溺水咦深的人猛的呼吸到新鲜空气,迫不及待的快速呼吸喘气,眉头紧紧地锁着,不知是梦魇未除还是低声太难听。视线所及只看见一个梦中消逝的身影,下意识的伸出手将他抓住。
洛商也醒了过来,皱了皱眉抱怨道:“唔,耳朵要掉了。”
堂子枫见他们醒来,眉梢一喜道:“你的耳朵还在呢。”
季风死抓着风银的手腕,怔怔的看着他,一反常态的一个字都没说。眼前的人与梦境重合,甚至连衣服都是一样的,就是这个人,在他眼前设阵献祭,神魂俱灭,连骨灰都没留下一寸,到底只是噩梦还是一个预言?
“唔,我怎么会在这里?”洛商揉着刚受过创伤的耳朵,还迷迷糊糊的,他记得他进了那个刻着庄生台的石碑里边,然后走着走着,好像到了临夏城,偌大的临夏变成了空城,只有他一个人。
“你们被庄生台制造的梦魇魇住了,然后被昆莫带到了这里。”堂子枫道。
洛商敲敲脑袋:“梦?我好像是做了个噩梦,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是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旁昆莫冷笑:“庄生台里看到的可不是梦,是预言,都是你们未来的命,若是你们陷在里面一直走不出来,就会永远困死在里面,算你们走运,居然会有这种灵器。”
“预言?”洛商一脸难以置信。
“是也不是。”堂子枫道。
洛商闻言看向他,连从醒过来就一直发愣般看着风银的季风此刻也看向他。
被这么多人盯着,堂子枫的间歇性结巴症又犯了:“我,你,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在书里看到过庄生台的一个说法,庄生台更偏向于一种梦魇式的幻境,这个幻境就是对进去的人未来最坏的结果的预测,很多人都以为是预言,于是信由最坏的结果操控自己,最后大多都走向了这个结果,也有一部分人,连醒都醒不过来,就被梦魇住,困死在幻境中,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庄生台才被废弃,现在知道的人已经很少了。”
话落几人都不言语。
最坏的结果。
季风记得自己跳进湖里后,就一直在深黑的水中保持下坠,四肢无力,神识涣散,不知道沉了多久,才遥遥的听到了一阵匝哇的声音,强行将他拉了出来。
“你梦见了什么?”洛商赶紧问
季风声音很低:“我,看到一个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的手始终死死抓住风银的手腕,也没有要放开的意思,风银就任他抓着。
洛商急道:“没了?”
“没了。”话落忽然感觉胸口一阵灼烧,之前只是稍微热了些,这回确实清晰的灼烫,他捂着胸口皱了皱眉。
风银:“你怎么样?”
季风看向风银的双眼,这双眼很能晃人心神,就是平时能看到的神色变化比较少,好像看什么都淡淡的,连之前在山洞里看到的昙花一现的笑意,也淡淡的,现在竟有一丝担忧。
季风勉强的笑了笑:“我心疼,你都不问我在庄生台里看到了什么,我可是看到你了。”
风银一怔。
这算什么差别对待?洛商当下就火了:“你不是说没有了吗?”
“行了行了。”季风松开紧抓着风银的手:“先解决眼前的事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几人流氓气十足的将昆莫围起来,其中一个还面带诡异的微笑,活像一群登徒子围着一个落单的姑娘,昆莫一时觉得后背凉凉的,颤颤道:“你们要干什么?”
季风勾勾嘴角道:“这话应该我们问你吧,你把我们骗进来放倒是想做什么还有躺在那边的修士,都是你杀的?”
昆莫狠狠盯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不想理他。
听说话的人没有继续问,反而好像站了起来走开了,昆莫一时不知道季风要干什么,又不想转过脸去看,侧着眼睛盯地面,突然季风的笑声从后面传来。
“不惜杀人用别人的修为去修复这颗妖丹,它对你很重要吧!”
昆莫瞳孔一缩,凛声道:“我又没有杀他们,不过是抽走了他们的灵力,废了他们的修为,是他们自己陷在梦魇里醒不过来与我何干?”
洛商惊诧道:“你这和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
昆莫怒然:“那又怎么样,比起他们对我们做过的事,我对他们已经算是仁慈了。”
季风拿着扇子在手中晃了晃道:“危燕三星门?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昆莫欲言又止,脸色痛苦又愤恨。
季风抬手做出要戳妖丹的样子,语气好奇道:“咦,这妖丹上有裂痕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昆莫见季风的扇子快要碰到妖丹,一下子紧张起来,低吼道:“你别碰它!”
季风转头看着他,神色肃然道:“那就说说吧。”
昆莫咬牙,他知道刚才带走她姐姐的人射过来的箭是在警告他,如果他将那些事说了出来,他承担不起后果。
昆莫眼睛瞥到风银,忽然笑了一声,道:“行啊,我就告诉你们。”
风银好像明白他要做什么,心中一紧。
昆莫笑的阴狠:“你们知道三星门的人为什么要找我吗?因为我,是阆风后人!”
闻言堂子枫大惊:“什么,你说你是阆风人?可那次,不是说没有活下来的阆风人吗?”
昆莫冷笑:“你们明面对我们喊打喊杀,私下谁都别有所图,否则我为什么会被留下来?不就是为了你们那点贪念。我就是要杀了你们,理由还需要我说吗?我现在在你们手上,是私自囚禁还是送去天目台当众处刑,随你们便。”
话落昆莫似笑非笑的看着风银,那眼神自带讽刺,仿佛在告诉他,听听吧,听听你所谓的朋友在知道真相之后会怎么对你。
风银脸上没什么变化,握着剑的手指尖却渐渐发白。
季风不甚意外,眉眼陷入沉思。但一旁的洛商从昆莫说道阆风二字开始脸色就已经变了,下颌线渐渐绷紧,直到昆磨说完,忍无可忍毫无预兆的对着昆莫猛踹了一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余下三人无不震惊,风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无奈和苦涩。
这一脚下去仿佛用尽了洛商所有力气,直踹得昆莫胸腔震颤,喉管堵塞,喷出一口血来,嘴边还噙着笑,无不狂傲的看着洛商。
洛商受不得这个眼神的挑衅,血气上涌,还欲再打,被季风拦住:“洛商,你干什么?冷静点。”
洛商闻言惊诧的看向季风道:“冷静?我怎么冷静?你不是不知道,我全家都死在十二年前的动乱中,全都是他们阆风人的错。若不是他们好端端的将结界毁了,惘极境的妖邪怎么会跑出来祸乱天下?整个修界谁家没有人在那场祸乱中罹难?”
洛商激动德看着堂子枫道:“堂子枫你告诉他,你的家人可有幸免于难?”
堂子枫始终温柔的眉眼此刻也变的沉重,摇了摇头。
“看到了吗?包括你,你的爹娘不也是因他们而死吗?这么快你就忘了?现在他一个活生生的阆风余孽就在我眼前,我不能拿他问罪,让他付出代价吗?”
洛商爱恨极端,知道谁真心对自己好便毫无保留铭记在心,知道自己的家人因谁而死也会死心塌地地终天而恨。
昆莫看着眼前的一切,低低地笑了起来,微微扬首自说自话一般道:“看看吧!所有人都是这样,所有人都可以自以为是的替□□道。没有谁会在乎真相,没有谁能容得下阆风人。”
“你给我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洛商按着昆莫,照着他的脸重重地砸了几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使足了劲拉住洛商,道:“停手,洛商,我明白你的感受,但你先冷静一点,当年的事另有隐情,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发泄自己的恨,而是应该弄明白背后之人到底在谋划什么,难道你想让当年的惨剧再发生一次吗?”
洛商闻言稍按情绪,盯着季风惊疑道:“什么意思?什么叫另有隐情?”
季风道:“你想想,既然所有人都说当年的事是阆风人做错了,要他们偿命赎罪,那为什么危燕三星门作为当年讨伐之怔的发起人,在抓住昆莫后没有将他送往天目台当着全天下人的面问罪,而是私自将他藏了起来?”
季风的话语清晰的在石室响起,洛商闻言脸上的恨意渐渐变为沉思。
“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件件都说明背后之人已经按捺不住了,我们如今要做的不是拿他一个当年大乱时连话都不会说的孩子问罪,而是要通过他找到线索,揭露背后之人的阴谋,如此才对得起当年牺牲的人。”
季风说的在情在理,纵使洛商此时仍旧余愤未消,也只是狠狠地咬着牙,撇过了头。
季风劝下了洛商,转身对着昆莫道:“既然你连你阆风人的身份都承认了,不妨说说危燕三星门究竟私自囚禁你做什么?”
昆莫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个人愿意理智冷静的为阆风人稍作辩驳,微不可察的怔了怔,随即冷哼了一声道:“问那么多做什么,将我交给他们就好了,会有人替□□道。”
洛商见他不肯配合,道:“你别不识好歹!”
季风按下洛商,声音放轻道:“当年之事是非对错究竟为何我们不知道,但恩怨不及后代,你也是受害者,当年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昆莫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像是在辨认他说这句话时眼中有几分真假,良久苦笑道:“可这重要吗?谁会去想这个问题,只要我是阆风人,就够了,这世间,根本就容不得我们。”
风银神色一滞,游心也是这样告诉他的:纵使你明明什么都没做,在世人眼里,只要你是阆风人就够了,世上已经没有我们的立锥之地,你必须掩藏自己的身份,阆风人从不用剑,从今天起,你要开始练剑,有人知道你真正的瞳色,所以你必须掩盖住。
记忆里的声音回想起,自从游心把他带去雪苍,他少能见到游心,那时他对他说,不愿让他再卷入旧事,可却让他拿起九霄,一来掩藏身份,二来是不是还是留着某种希望?
季风道:“你也不能这样说,这世上总有恩怨分明的人,如果你愿意,我会向你证明,还是说你自己也愿意相信你们就是罪人?你已经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了,难道不想知道灭族一事和他们有没有关系、不想知道背后的真相究竟为何?如果世人都错了,你也要欺骗自己吗?”
其实季风自己心里都是矛盾的,他说不上来对阆风人是什么看法,也没法评判当年的事谁对谁错,他爹娘却如洛商所说都是因为那件事而死,可他自己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迁怒于阆风人。
从小不是没人告诉过他,害死他爹娘的就是阆风人,告诉他他应该恨他们,但他每次去问季之庭,季之庭什么也不告诉他,但他发现这些年来季之庭从没停止过对当年之事的调查,渐渐的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或许答案,只能自己去找。
“你胡说!”昆莫喊道:“我们才没有,明明是他们,是他们,,,”
季风:“你把事情都告诉我们,我们自然会帮你。”
昆莫脸上的表情变化着,似乎正在犹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眼神渐渐柔和,轻声道:“你不用一个人的。”
不用一个人去对抗。
昆莫眼神一动:“我,,,”
昆莫好像终于决定了什么,才刚吐出一个字,便被一声巨响打断,这一声巨响彻底将他震了个清醒。
不能,不能说,姐姐还在他们手上,家破人亡的变故来的太早,他那时还太小太小,分辨不清那究竟意味着什么,唯一知道的是自己记事起就不断地受尽折磨,好像他生来就是为了受罪,生命中唯一触碰到的真实的温暖只来自他姐姐一个人,失去了她便失去所有。
他绝对不能拿姐姐冒险!
忽然间石室门外传来一阵重物撞击的巨响,冲击感极强,石室内跟着震动了一下,随后就开始摇晃,墙壁上的小石块滚滚落下,这个半嵌在山里的石洞开始摇摇欲坠。
“怎么回事?有谁在外面?”洛商环顾周围。
堂子枫:“不好,石室要塌了,我们得赶紧出去。”
风银也像是被唤醒一般,收回了束缚昆莫的力量:“先离开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昆莫被放开,没站稳脚步便往外冲,一个踉跄被落下来的石头擦伤手臂,他像是没感觉一样不管不顾往外冲。
风银走在洛商他们后面,回头看到季风折了回去,停下脚步。
季风取下了那颗有裂纹的妖丹,忽然头顶方一晃,一块石头直直德砸下来,却被一道力量弹开,他转身抬眼便看到,几步外风银轻轻抬手,在他头上撑开一道光墙,将他完好的圈在里面。
季风冲他眨眼:“走吧。”
昆莫一冲出去就被一片火光包裹,火势迅猛的往石室这边蔓延,将他们堵在门口。
洛商一惊:“是谁引的火符?”
石室外面有一块不小的开阔地,并没有什么引燃物,但这火就是这么平起升起,气势磅礴,还没走多近就炙热难耐,且焰心呈白色,一看就知道是火符。
堂子枫被火舌逼退两步:“莫非是危燕三星门的人?你们醒过来之前,我看到有两个男人带走了一个女子,应该是他们放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季风风银二人赶出来,道:“还能干什么,杀人灭口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洛商冲着火光中不知哪个方向怒道:“要灭口都不敢光明真正大的出来跟小爷单挑吗?别再背后躲躲藏藏的,有本事就出来一比高低。”
季风耳朵一动,搜寻到一个方向望过去,是火光外的一片林子。
数百米之外的茂密的林子里,掩月蹲在树上,恰好可以看见火光出的全景。
树上的人怏怏道:“唔,被发现了,时风门的人真是太讨厌了。”
堂子枫喊了一声,指了指小木屋那边:“那里还有一个缺口。”
几人顺着堂子枫指的方向看过去,的确还没被火势封住,但刚往那边移步,大火像是发现漏网之鱼一般迅速弥补了缺口,昆莫却不管不顾往快被火焰吞噬的小木屋方向冲去,想要抓住那一线生机。
“你想死吗?”洛商立马反应过来,拽着昆莫的衣领往回拖。
昆莫死命挣扎:“你放开我!”
那火焰无须凭借外物就能就地燃烧,而且势头猛烈,正朝他们这边席卷而来。洛商拖着昆莫后退几步,忽然手臂被昆莫狠狠咬了一口,昆莫看着眼前唯一的生机被封死,怒道:“你不是想让我死吗?现在又拉着我做什么。”
洛商吃痛,放开了他,压着怒火低吼道:“你以为我愿意救你,留你一命不过是因为你还有用。”
昆莫被吼了两句老实了,看着燎天的火舌眼眶通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商顿时嫌弃道:“你还委屈?”
堂子枫道:“这下怎么办,石洞都快塌了,我们能站的地方越来越小了。”
洛商敲了敲乾坤袋,道:“喂,小明,你有没有办法?”
腰间的乾坤袋动弹了一下,探出了个头,像是被外边的熊熊大火灼烧道了一般,又缩回脑袋,任洛商怎么摇都不动了。
“,,,胆小鬼,吃我的灵石就算了,关键时刻一点忙都帮不上,还做缩头乌龟,,,啊!”
洛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火势突然暴涨,直逼得几人连连后退,安全范围越来越小。
季风:“别废话了,想想办法吧。”
洛商道:“你不是有九骨钦墨吗,你试试能不能把火扇灭。”
季风:“你话世轩的故事听多了啊,钦墨又招不来雨,再说这火势这么大,即便下雨也浇不灭的,最多把火往后扇,但后面全是房屋和树林,会控制不住的。”
话落季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向风银,风银正在思考要怎么在他们面前把火灭掉又不暴露,蓦的对上季风的眼神。
季风看着风银手中的剑道:“小和尚,我把钦墨给你,你试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读懂他的意思,利落的拔剑。
季风将骨扇打开,瞬间九片扇叶分散开来在空中欢快的来回蹦跶,卷起一股冷冽的寒气,季风抬手一指,九片扇叶噌噌几声挨个往风银剑上贴去,不断将寒气灌输在九霄剑身。
九霄和钦墨是同一个血魂造就,可以说是同宗了,且钦墨并不认主,谁强谁驾驭,在风银手里能发挥全部力量。
且九骨钦墨属风与寒冰双系灵器,借用九霄的力量,可以更集中的发挥力量。风银握着的剑柄刺骨般冰凉,迅速传进他的骨掌中,在火弧越来越短之际,风银双手握剑抬手一剑斩下。
轰然一声,后方石室飞快的全数塌陷,前方大地开始震颤,剑气所及之处,触火结冰,生生开出一条道路。
洛商瞪直了眼惊呼:“这招太帅了师父啊,一定要教我。”
面对洛商钦慕敬仰的目光,风银一时内心复杂,没有去看他,只是紧紧攥住拿剑的右手。九霄和钦墨就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缘巧见面高兴过了头,钦墨寒气不要钱的释放,蚀骨的寒气迅速通过手掌流窜至持剑人身上,穿透表皮,侵入骨髓。
前方火海被辟开一条路,季风招呼众人:“赶紧离开。”
风银握剑的手脱力般垂下,冰冷的刺痛感剧烈又短暂直至麻木,季风见风银神色有异,忙收回钦墨,拉着他往外奔,这一拉,季风心中惊了一跳,触感极其僵硬冰冷。
“该死。”
他完全没想到两大名器见面会有这样的副作用,甚至还反噬到主人身上去了。风银身上本就有那奇怪的寒症,即便堂子枫说他可能不畏寒,但抛开这层不说,任谁也经受不住这样刺骨的寒流入体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心像被刺了一下,脚步不由得放慢些,风银被季风拉着逃离火海,原本已经没了知觉的手,忽然感觉到一股暖流从手掌扩散开,渐渐的恢复了感觉,蚀骨的冰冷逐渐减轻。
是从季风手上传来的,但却是不属于季风的修为能有的力量。
他在召唤若木之花。
风银猛地甩开季风的手,季风一顿,停住了脚步看向他。
“我没事。”风银甩下冷冷的三个字便越过了季风。
季风怔怔的跟上。
身后山壁脱落的石头被大火吞噬,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远。
几人又回到废镇中,一个黑色身影悄然落在房顶上:
“怎么样啊各位,我画的火符还成吗?”掩月居高临下,神色桀骜。
昆莫左右看看,没见到其他人,咬牙道:“你们把我姐姐带到哪里去了?”
自风银破了鬼宿星阵后,镇上的雾褪去大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掩月看都不看他,道:“你应该明白怎样才能保住她的命,放心,只要你听话,她不会有事。”
掩月嘴角弯起一条弧度,笑的邪气。
这样的言语神态,季风猛地想起:“是你?”
那个在霁月楼闯进风银房间那个黑衣人。
“又见面了,时风门少主。”掩月跳下房顶,鬼影子一般移到季风面前。
“没想到第一次见九骨钦墨是在你手上,唉,什么时候能见到你们时风门的掌门啊~”掩月偏了偏身子,伸手探向季风想将骨扇夺过来玩玩儿,手刚伸出去,一道锐利的剑风猛然朝他袭来。
掩月跳开,被逼退几步,一脸惊讶地看向风银冰冷的眼神:“啊呀,好凶啊,我又没干什么,反应那么大作甚?”
季风狐疑:“季之庭?你见他做什么?”
掩月坦然:“我自然是仰慕他咯。”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掩月慢条斯理道:“我要是杀了你,他一定会记住我吧?说不定他在给你报仇的时候,还是用九骨钦墨杀我。”
季风道:“你就那么想死在他手上?”
掩月道:“能和季之庭比试一番,死了只能说我修为不精,不过,谁说我一定会输?”
季风心里暗自咂舌,这算季之庭的风流债吗?
掩月含着冰冷笑意的眼神移到季风胸口,觉察到了一丝属于若木之花的灵力波动,在临夏鬼节那天都不见又这般明显的气息。
掩月眼神一凝:“难道,,,”
洛商在旁边看这两人半天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和现在的事有关系吗?
“喂,你们磨磨唧唧聊上瘾了啊?”
掩月若有所思,闻言笑道:“你要加入吗?”
“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你谁啊,有什么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掩月笑道:“我当然是想要你朋友身上的若木之花啊。”
季风:“,,,”
闻言洛商瞠目,一脸震惊的看向季风:“什么?若木之花?在你身上?”
季风扶额。
洛商当他是默认,咆哮道:“你怎么不早说,还是不是兄弟了,早说我怎么会一路跟着你,你是不是就瞒着我一个人,大家都知道了?”
季风无奈道:“反正现在都知道了。”
掩月轻笑:“是啊,这么危险的东西,放在身上始终是个祸患,不如早点交出来。”
话落掩月毫无预警的握拳运气向季风胸膛砸过去,速度之快,季风才看到他动作,人已经到了面前,季风看清了那双手,与平常修炼的人不同,像是被人皮裹住的玄铁,由内而外散发刚硬之气,他瞬间觉得,就算自己是金刚石做的也要被穿个窟窿。
季风疏于修炼,但也不是直接撂挑子什么都不干,他反应极快,躲过了这一手:“哇,你怎么趁人不备搞偷袭啊,还是对我一个毫无修为的人,你要不要脸。”
季风一惊,这人怎么这么猜不透,按理说他是要等到自己完全解除若木之花的封印才会动手的吧,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就是喜欢欺负弱小,你待如何?反击啊。”
掩月招式连贯而发,季风难以招架,被呼啸而来的拳风擦中肺部,听得一声闷响,季风连连后退几步,捂着胸口猛咳。
掩月收拳盯着季风,却没有出现他想要的结果。
怎么会没反应?掩月暗思,按照他的猜想,若木之花应该是受季风召唤的,在它感应到季风有危险时就会有所反应,难道是他还没将季风逼入绝境?
掩月嘴角扬起一抹邪气的笑,阴鸷爬满眉眼。
季风直起身,方才掩月没有下死手,未曾伤及根本,但也够他受的了,才待他缓过气,就见掩月黑色的身影下一秒急速闪到他身前几步外,一阵冲击感极强的力量向他砸来。掩月站定身姿,将力量汇聚到右手上,攥紧的拳头霎时肉眼可见的重量感,仿佛被一团无色火焰包裹,动一下就能擦燃。
“怎么说打就打上了?”洛商茫然看着你进我退的二人。
季风自知再招架不住,躲闪不得,任掩月不留活路的一拳砸过来。不料压迫感砸在季风脸上咫尺间,忽然停住了。
季风睁开眼,陨石坠落般的力量悬在眼前,铺天盖地的幽蓝咒文将掩月锁在季风一步之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几步之外,风银来不及拔剑,毫不犹豫的释放出那道被掩藏在阆风神山下十二年不曾现世的古老术法,只是一瞬间,掩月凝聚的力量被旋转的幽蓝咒文捏爆,同咒文一起爆裂在了空中,引的周遭一震,震开了快撞在一起的两人。
洛商震惊的抬手扒拉脸,简直要尖叫出声:“这,这是雪苍山的秘术吗师父,这也太,太厉害了,师父你一定要教我啊。”
掩月同样觉得不可思议,但与洛商不同,他很快明白过来。在场的人年纪都不大,或许并没有亲眼见过阆风人的术法用出来是什么样子,但是他见过。
“原来如此,,,”他眼底那抹邪气的笑意又涌上来,刚明白过来,就撞上风银的眼睛,忽然觉得脑袋一晕,他按着头甩了甩,再次抬首时,眼底的笑意被疑惑代替。
刚刚这是怎么了?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场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只剩下他们四人,原本应该在场的堂子枫和昆莫看不见人影,忽然前方穿来一道喊声,穿透薄雾。
“什么人?”堂子枫的声音从看不见的地方传来,几人顺着声音方向看过去。
掩月回过神来,听见声音桀骜的轻笑。
季风心道不好。
掩月笑了两声,转身对他耳语几句,便跳上房顶离开了。
洛商一回头,发现只有季风风银二人。问:“怎么回事,那个人呢?”
季风眸色一沉:“大意了,昆莫才是他们的目的,过去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堂子枫往前追了几步,已经不见人影,见三人都过来了,自责道:“对,对不起,昆莫被他们带走了,我没拦住。”
季风:“不能怪你,是我们大意了,刚才具体情况是怎么样?”
堂子枫捏了捏衣角道:“我们本来就站在你们后面,昆莫他突然听到动静,就追了上去,我也跟了上去,还没追上,就看到他被房梁上跳下来的人抓走了。”
洛商:“那现在怎么办?线索就这么断了吗?”
季风看了眼掩月离开的方向,道:“跟着他们,那个方向是哪里?”
堂子枫顺着所指看过去:“唔,那边过去,应该是风陵渡的方向。”
几人沿着古而废的小道前往风陵渡,此时天已经黑尽,山高林深星光照不进来,众人在季风凝出的几朵小白花的微弱光亮下前行。
洛商凑过去肩膀碰了碰季风,道:“喂,刚刚那人说若木之花在你这里,是不是真的?”
季风抱着臂睨了他一眼道:“真的,怎样?”
洛商咋呼一声道:“真是真的啊,你也太不仗义了,这一路上你都没告诉过我,万一我被冲你来的人误伤了我都不知道为什么。”
季风挑挑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即洛商又凑上来鬼五马六道:“给我看看呗。”
虽然这东西烫手,但好歹是天下人都觊觎的灵物,此刻近在眼前哪有不看的道理。
季风挥挥手想也不想拒绝道:“拿不下来,在我胸口印着呢,你要我脱给你看吗?”
洛商理所当然道:“脱啊,你在怕什么?咱俩以前不是一起洗过澡吗,你什么地方我没看过。”
季风咳了两声,看了看风银的侧脸随即义正言辞道:“脱什么脱,不要脸。”
季风快步走开,留洛商在原地不明所以:“我怎么就不要脸了?不就是让他脱个衣服吗?这个人突然在矫情什么?”
季风走上前,搭着堂子枫的肩,哥俩好的往前走。
“诶堂子枫,我发现你好像见识特广,我近日有些疑惑百思不得解呀,,,”季风扬声说到,搭着他越走越快,很快洛商就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洛商走上来跟风银并肩,撇嘴道:“什么百思不得解,不就是不想给我看吗!”
转头看到风银的侧脸,季风的小蓝花留了几朵在他们周围,此刻白光印着他的脸,清晰的看到风银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走远的两人。
突然,周围的小白花刹那被火光吞噬,拳头大小的火焰烧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商看了看周围燃烧的火焰,道:“诶,早知道就直接用火焰了嘛,可比那花亮多了,一路走来我眼睛都要瞎了。”
季风将堂子枫拉到跟后方隔开一定距离才慢下来,搭在堂子枫脖子上的手也放了下去。
堂子枫察觉到季风的反应有所不同,大概有所猜想:“你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
“唔,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季风思考怎么发问。
“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人得到回天之力吗?”季风看他疑惑的眼神又道:“大概是通过献祭自己得到起死回生之力之类的。”
堂子枫道:“季兄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
季风干笑两声道:“我就是随便问问,突然好奇了。”
堂子枫想了想道:“生死乃天道,起死回生乃是逆天,会受到天罚的,但是你这么问,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嗯?”季风好像有什么不敢确信的东西突然得到印证,没由来的心一悸,他知道庄生台制造的不仅仅是梦境,还有混杂在其中的未来的预示,尽管这种预示只代表最坏的一种可能,可谁又知道会不会因为自己竭力想要改变而弄巧成拙,反而促成了这种最坏的结果,而且当他跨入那片地时,一切都那么真实,真实到好像那未来要发生的已经成为过去,成为了记忆的一部分。
堂子枫道:“我在翻古籍的时候看到一个故事,年份已经很久远了,那个时候还没有阆风灵族这个存在,说的是一个人为了复活他妻子,将血肉和魂灵献祭给镜海,镜海便会赋予他回天之力,传说这种力量能够活死人,肉白骨,但这是一种禁术,现在大概只有阆风人才清楚,而且其实最后那个人并没有复活他妻子,仅仅只是见到了最后一面,便牺牲了所有,实在是执念太深。”
季风眼眸一动:“那那个人最后怎么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堂子枫:“身死魂消。”
堂子枫的话掷地有声,四个字字字沉重,砸的季风呼吸一滞。
庄生台中那个身影在镜海上空一点一点消失殆尽的画面再次浮现。
堂子枫叹惋道:“怪道情深不寿。”
“施展这种禁术只能在镜海吗?”季风又问。
堂子枫:“应该是的,镜海蕴藏的力量不可估量,这种禁术就是和镜海联系在一起的。”
“可现在已经没有人能穿过惘极境去镜海了吧。”季风努力想说服自己不要去想这么多,否则真的会被庄生台操控。
堂子枫摇头:“也不一定,毕竟十几年前就有人独自跨越过惘极境。”
闻言季风弯起的嘴角像是挂着铁,才扬起就不堪重负落了下去。心中似有无数根细丝,混乱的缠绕在一起,勒得他难以喘息。废镇一行不过一日,他却觉得沉重到好像经历了十年浮沉翻涌,那些关于自己的未来预示他都无心再细想,脑海中只有镜海上空逐渐消散的白衣身影和堂子枫那句“身死魂消”。
从古道到风陵渡不远,几人赶在天亮前落脚在风陵渡渡口边的旅店。
“什么叫只有一间房,你没看我们四个人吗?本少爷鞋都磨破了到你们这个破地方,现在只想睡个觉,你跟我说只有一间房,你让我们叠起来睡吗?”洛商拍着柜台,气势汹汹跟店小二理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客官讲道理啊,这渡口边的旅店本来就生意爆满,这也不是我们说有就有啊。”店小二看他们不是本地人也就按平时规矩办,渡口繁华,常有许多异地大商贾经过,一般旅店都会留一些房,为不定时来的熟客或大商贾预留房间。
洛商见多了这类事。
“少糊弄我。”洛商手撑在桌子上,摆出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纵容袖口中的鸣蛇缠绕着缓缓从他手臂爬上来,鸣蛇撑起蛇身,高过店小二,吐了吐信子,发出危险的嘶嘶声。
洛桑装模作样的压低声音:“你再好好想想。”
那店小二吓得一激灵,哆嗦的说:“哦~我想起来了,刚就有个客人早早退了房,唉这值夜班脑子不好使,有两间,有两间的,几位随我来。”
那小二赶紧远离洛商爬上楼梯,生怕慢一步那条杀气腾腾的蛇就爬到自己身上来了。
两间就两间吧,洛商已经困的不想计较,只要不是四个人叠着睡就行。
季风打了个哈欠:“你这业务能力真是越来越好了,不愧是霁月楼少阁主,酒楼生意还是你在行。”说罢拍拍他的肩,上楼去了。
“什么酒楼生意,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霁月楼是干什么的?”洛商不满的追上去。
“几位,就这儿,两间上房,挨着的,不过请放心,墙是隔音的,不会受打扰。”
“嗯,这还差不多”洛商点头挥挥手,小二麻溜儿的滚下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他干嘛特地提一下隔不隔音?”
四人站在门边,一时谁也没进去。
“师父,咱俩一间吧。”洛商瞥了一眼站在堂子枫旁边的季风,凑过去就要把风银拉进去。
“不行。”季风上前两步拦在洛商面前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洛商俊秀的眉毛蹙起:“为什么?”
季风信口胡诌:“他不习惯和别人睡,会失眠的。”
洛商狐疑:“你怎么知道?”
“哎呀爱信不信,不信别睡,赶紧滚。”季风拉着风银就进了房间,嘭的一声关上门。
“,,,”
“神经病,咱们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季风嘭的关好门,转身撞上了风银的目光,刚才下意识让他非要把人拉过来一起睡,现在蓦的只剩俩人共处一室一时有些无所适从。
季风灵机一动,眉毛一拧,眼睛一虚,扶着门就滑了下去,风银本不情不愿但盖不住下意识的反应,脚步一跨上前就扶着他的手,眉头一紧,好似也憋着火。
风银:“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再动用若木之花的力量了吗。”
他虽和掩月背后之人目的一样,都需要拿到若木之花,但他不希望是以牺牲季风为代价,总会有别的办法,但看季风这个样子,别没等到找到别的办法,自己就被若木之花吞噬了。
季风确实有些灵力透支,但还不至于如此,只是自火海中风银甩开他手开始,他们一句话都没再说过,让他莫名的有些心虚。
“你终于理我了。”季风又说:“你的手没事吧?”
“管好你自己。”风银扶着不知道那儿不舒服的季风一把仍上床。皮糙肉厚的季风哪儿也没磕着,却敬业的叫唤了声:“你怎么这么粗鲁啊。”
风银不理他。
季风伸了伸腿撇嘴道:“睡吧,这一觉一定要睡到明天下午。”
俩人很有默契的隔开躺好,尸体一样一动不动,没过多久季风就忍不住了。
这也睡不着啊,刚才不是很困来着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转过脸,灯火全无,但他依然能看到旁边人比黑夜更深的轮廓。
“风银。”季风轻唤了声。
黑暗中的风银鼻梁挺立,睫毛上浮,五官线条优雅的刻在夜色中,温热的气息萦绕在他耳畔。
虽然不情愿被叫小和尚,但突然叫回了名字,有点奇怪,突然觉得不能再熟悉的两个字变得有声有调。
季风问:“你在庄生台看到了什么?”
风银眼睫动了动道:“我没进去。”
“哦。”
俩人躺的规矩,中间还竖着一条被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拿来盖,要放在中间。
风银轻声问:“你看到了什么?”
“嗯?”季风一笑:“我以为你不好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看见,,,我死了。”
风银心里一沉。
空气陡然肃静,落针可闻,良久,季风噗嗤一声:“骗你的,我命硬着呢,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了。”
季风不太明白庄生台所见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若真的只是他自己一个人死了,或许还好一些,他便不至于陷在梦魇中无法自拔,毕竟痛苦都将留给生者。
风银好像没听到他后面说的话,心里想到的是堂子枫说最坏的结果一说。
安静没多久,季风冷不丁的又冒出一句:“你说,咱俩算不算已经很熟了?”
季风向来跟谁都自来熟,不管人认不认,他都能毫无负担的称兄道弟,他自己都没想过为什么会这么问。他和风银从在鬼节认识,一路走来,不说历经生死,也是一起共患过难的。
可是他除了知道风银是从雪苍山来,猜测他是阆风人,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他要做什么?他自然不会问,不是不感兴趣,而是没来由的不敢问。
可在庄生台,在他可能有的未来中,这个人动用禁术,不惜一切,要做什么?所以他后来他真的死了吗?
难道世上真有命数一说,要如何做才能不至于走到那个结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假如自己可以不死呢?或者,假如自己和他的关系仅仅是萍水相逢君子之交,就不会有舍命献祭的结果?
“要不你跟我回家吧。”
季风心里自嘲了一句,他做不到,仅仅凭借一个梦就要让自己作茧自缚。听天由命,绝不可能。之前顾江屿问他凭什么保护风银,他如今有了答案。不让他孤身一人面对即将到来的风雨,不让他以单薄的身躯承受世人的欲加之罪,不让他如风筝般飘飘荡荡无所归属,就是他要做的。
“什么?”季风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让风银闻言一怔。
“我是说,等找到昆莫,把所有的事解决之后,我们一起回临夏。”
听风银没有立马拒绝,季风继续说:“临夏很好玩儿的,我可以带你去霁月楼喝酒,去话世轩听书,你要是嫌吵了,可以去风舞台,那里可以听见一百种风的声音。”
旁边的人安安静静的,季风怕自己的话听起来很奇怪,补充道:“我和洛商经常这样的,他那么喜欢你,有你在肯定很开心。”
风银手指节慢慢扣紧,听季风继续道:
“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但就像我在那个废镇跟昆莫说的一样,你不用一个人的。”
季风低缓清晰的话音落下,珠落玉盘般砸在他的心间,不用一个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承认那天在废镇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他是有所动容的,但很快他就清醒过来,那不过是季风为了让昆莫信任他才这样说。
他比谁都清楚,他这世外雪山上落下来的冰跌进了河川,流出了雪原,流进了温润的大江大河,迟早会有完全消融的一天,被浪涛吞噬,一滴不剩。就如同在南屏城酒楼做的那个梦,他终将什么都留不住。
风银心中的声音无望的呼喊,别再说了,别再说了。一条注定走向深渊的路,他不需要任何人和他一起,也不想要任何希望,只会让他觉得代价更大,失去的更多。
良久,身旁还是没有声音,季风偏过头:“你不会睡着了吧?”
看见枕边的人还睁着眼,睫毛眨了眨,季风缓缓吐了口气,犹豫一阵,最后像是下了决心,道:“你还记得的飞花会那晚的醉汉吗?”
风银眸光一闪,视线焦距在上空某一点,听季风继续道:“大家都觉的他是神志不清,酒后妄言。”
“其实不管是别有目的还是误打误撞,他说的没错,你就是十二年前那个孩子,阆风灵族下一任族长,对吗?”
夜间的风陵渡渡口进入了休眠,条条街道空寂沉静,房间内也静得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季风低沉的声音清晰的回荡在室内。身旁人看不清表情,一言不发。
季风话落,风银霎时翻身而起,压在季风身上,横剑抵在季风脖颈间,随时能斩断他的脖子。
“够了,别再说了。”冰冷又肃杀的表情下,没人看见他手左手在微微发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目光深沉:“我说对了吗?”
风银压在季风身上,脸靠的极近,冻人的压迫感将季风牢牢钳住,黑曜石般的眼睛深不见底:“你说的没错,我就是阆风灵族的下一任族长,十二年前的漏网之鱼。所以你最好闭嘴,否则我会杀了你。”
季风知道他修为深不可测,只要他愿意,动动手指就能解决了他。他看向那双眼睛,半点也不挣扎,任由风银钳着他的身体,压迫着他的喉管。
“你舍得吗?”季风眼睛顺着风银往下看了看,喉头微动,继续道:“你若真想杀我,又为什么几次三番救了我,在西水段,还有庄生台。你用的才不是什么雪苍秘术,而是十二年未曾现世的阆风术法,你当真不怕危燕三星门的人发现吗?”
风银压低声音,冷然道:“不用你管,你不也几次三番试探我吗?你早知道我的身份,一直跟着我又是为了什么?”
这么记仇呢?季风不合时宜的在心里嘀咕。他承认,一开始的确对他有所怀疑,试探过他几次,实在是这个人太过惊艳,又来历不明,季风下意识就那么做了。
两人同时沉默。良久,季风取下脖子上的吊坠,就着两人一上一下的姿势,抬手挂在了风银脖子上。
从他心里确认风银的身份起,他便知道自己为何当年非要做这样一块吊坠了,无须多深的因缘,只因一眼。不论是十二年前的雪夜,还是鬼节的惊鸿一瞥,冥冥天数,早有预示。
“我记得你的眼睛本该是这个颜色。”
两人之间,碧蓝色的吊坠如同深湖,幽邃的湖光静默地敛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的眼神从来的有几分漫不经心,此刻却无比虔诚,眸光生辉:“我当然有目的,我的目的就是有一天,这抹惊艳的光芒不再需要用这块石头替代,我要世人愧对这抹幽蓝,我要找回你曾经的骄傲。”
十二年前的一场大雪可以掩埋鲜血与罪孽,却掩埋不了这抹源自西境镜海湖心深处惊摄了世人千百年的色彩。是是非非,恩恩怨怨,终将被涤清。
风银神色越发复杂,最终还是克制地敛了口气,低声道:“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话落季风身上一轻,风银从他身上下去,径自往门口走去。季风坐起身,手撑在腿上,道:“你要一个人去找昆莫吗?”
风银停下脚步。
“你怎么找?风陵渡那么大,你有目标吗?还是直接闯进危燕三星门,让他们把人交出来?”
风银转头,看到床上那人摆弄着白天在石室中拿出来的妖丹,眼神中闪过几分狡黠。
季风继续道:“我知道那天在镇上还有一个妖类,看样子对昆莫很重要,所以三星门的人将他带走了。只要有了这颗妖丹,就可以追踪到妖丹主人的气息。”
风银不容置疑道:“给我。”
季风抬手撑起上半身施施然道:“可以啊,我永远都不会拒绝你,你自己过来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露出一丝怀疑,但还是走了过去,伸手去拿躺在季风手心的发着光的妖丹。刚一触手,便被季风反手扣住。还不待他反应,便被季风袖口中飞速抽出的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缠住手腕,触感冰冰凉凉的,还未看清就隐匿了形状。
风银立马抽开手,距离才分开一掌宽,便扯不动了。
季风阴谋得逞的一笑,用力把手往回拉了一把,带动着风银往他这边踉跄几步。
“别挣扎了,这是我亲手做出来的锁,除了我谁也解不开,除非你砍了你的手或者我的手,如何?我给他取了个名字叫,比目结!”
“你,,,”风银恼怒地紧锁眉头,又被季风一拉,跌在床上,被季风接住。两张脸陡然凑近,季风眼底尽是顽劣的笑意。
“你什么你,大半夜不睡觉你想去哪儿浪啊,收了我的东西还想走,乖乖躺下吧。”
一股热意窜上风银耳垂,染红了雪白柔软的皮肤,风银下意识挣扎着推开,却被季风一把制止,圈着他一个翻身,轻轻放在了枕侧。
“好了别动了,我真怀疑你是故意的。”
季风莫名其妙的话更让风银不明所以,风银被绑住的是右手,而季风是左手,明明只要季风往里挪一挪,两人就能各自躺平好好睡,季风非要把他放在里边,手搭在他身上,像是怕人跑了似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信誓旦旦说要睡到下午的季风天蒙蒙亮就醒了,无他,来的时候就近选了间客栈,就在渡口边上,天还没亮渡口就开始运作了,上上下下的人比临夏的渡口还要密集,人声船舶碰撞声悉数闯进了客栈房间。
季风睁开眼就看到早就醒了的风银,尚没完全清醒的他声音含糊道:“你醒了啊,是不是被吵到了。”
风银没理他。
季风撑起头,笑了笑:“还生气呢?我道歉嘛,别赌气了。”说着还扯了扯手上的比目结,发出清脆的银链摩.擦声。
这人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嘴上说着道歉,手上也没有一点表示,缠在手上的东西一点也没松动。
“我没生气。”风银兀自起身,扯了扯季风,季风也跟着起床。磨蹭到太阳照进屋,洛商自觉过来敲门道:“师父,起床了吗?我们进来了啊?”
四人围在一张桌子上,洛商和堂子枫各坐一方,季风和风银挤在一起。
洛商定定地坐着打量他们半天,狐疑道:“你们坐那么近干嘛,不热吗?”
是有点。
季风倔强的拿出骨扇,一路上除了打开它指路,他一直都是合着扇子这里敲敲那里敲敲,此刻终于发挥了一把扇子真正的用途。
季风唰的摇开扇子,偏向风银扇了扇,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风包裹着二人,连周遭燥热的空气都跟着可人了不少。季风拿捏着力度轻轻扇扇子,怕温度太低让风银感到不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说呢!”季风得意得扬了扬下巴。
“,,,”洛商翻了个白眼撇过脑袋。
没多久店小二送来了东西:“几位的早点。”
小二布置好后退了出去,临走前还看了一眼季风。风银注意到他的动作,没待多想,季风的声音响起:“啧啧,看看这满桌的菜,只是个早点而已,你点了个满汉全席啊小洛洛,怎么,拿着我的钱,过着你少爷的奢靡生活啊?”
洛商毫不客气的拿着筷子夹了一块水晶肴蹄,鼻子哼了声道:“不就花你点钱吗?你心疼啊?”
季风嘴角弯了弯:“怎么会?我刚想夸你做得好呢。”
几人一路奔波,刚到客栈就睡到现在,真真有些饿了,看着一桌“满汉全席”没再说几句就开始动手,这一动手,无形的比目结绑着的两只手同时动了动。
季风风银转头对视,不约而同地看向缠着的分不开超过一掌宽的手。
风银压低声音道:“你解开。”
“我不。”季风扯了扯嘴角。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吃的正开心的洛商抬头看着他俩,嘴里还包着菜,含糊道:“你俩嘀咕什么呢?再不下筷子我就都给吃了啊。”
季风不怀好意地咳嗽了一声,抬起右手拿起筷子,点了点桌上的菜:“剪云斫鱼羹,越光碎金饭,碧水青虾卷,金缕鸡,含浆饼,鲜笋香蕈荷花糕,你想先吃哪一个?”
季风一口气不带喘顺溜的说完看向风银,一副只要发现你视线有所停留我就马上给你夹的样子。
啪嗒一声,洛商筷子上顶的水晶蹄一不留神滑落,砸在桌子上还弹了弹。他只让店家上一遍这里卖的最好的菜,自己都不知道这些叫什么,这人能这般顺口且精确无误的报出名字,这就是那个曾满含辛酸告诉他天涯漂泊风餐露宿的游子生活不好过,让他安心待在霁月阁的人。
风银眼皮跳了跳:“我自己来。”
说罢放下右手,左手拿过筷子,遗憾的是,他自小天资极高,左右手剑法都炉火纯青,却没法左手拿稳一双筷子。
季风在他略显笨拙的拿起筷子时,夹了一块虾卷,递到风银嘴边。
“张嘴。”季风不容拒绝道。
风银抿了抿嘴,在桌上三人的注视下,缓缓张开嘴,随即快速的将那个晶莹剔透的虾卷含了进去。
洛商简直难以置信自己看到的画面,表情跟吃了苍蝇似的道:“你们,,,在干什么?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关系再好,也用不着吃饭都要喂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堂子枫看了对面两人一眼,了然的笑了笑:“对了,我想起来了,昨天在庄生台火海中,风兄用注入了九骨钦墨之力的剑劈开了一条路,现在想来,那九骨钦墨是水与冰双系灵器,当时一定是寒气入了体,冻伤了手臂,我们竟然都没有发觉,你的手还好吗风兄?”
“嗯。”风银胡乱点点头。
“啊!”洛商眼神真挚关切道:“师父你怎么不告诉我们呢,堂子枫是药师,一会让他帮你看看吧!你不要硬撑,手还是不舒服的话,就让季风伺候你吃饭吧,他不用吃都可以。”
饭桌上洛商啰嗦个没完,季风充耳不闻,记忆还停留在方才那双筷子压过的柔软的嘴唇上,一时怔神。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大的不足为外人道的乐趣,又夹了一块香蕈喂给他。
季风见他乖乖吃了,又夹了一块。
风银刚咽下,见又递了过来,向后仰了仰脖子,有些抵触。
“哦,这盘菜里有姜,那尝尝这个。”季风又夹了一块夏笋喂进风银嘴里,看起来比自己吃到了还要满足。
“够了够了。”风银连忙推拒。
“你才吃多少啊,再吃点肉吧,长身体。”
洛商手嘴不停,跟着附和道:“就是啊师父,多吃点,这家的菜真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堂子枫也跟着咯咯直笑。
季风把不带姜的菜挨个夹起来喂了一遍,问:“虾卷怎么样,好吃吗?要不要再来一块?”
季风一连两问,风银“嗯”了一声回答了第一个,季风行云流水的又夹了一块喂给他,随即就着筷子给自己夹了一块。
“嗯,不错。”季风真心实意的评点。
风银来不及制止,就看着季风把他用过的筷子送进口中,没来由的耳根一红。
饭毕,洛商找个椅子半躺下,舒服的眯了眯眼,叹谓道:“吃饱了,该睡觉了。”
季风无情的把他拉起来:“睡什么睡,你以为你是出来玩儿的吗,昆莫还没找着呢。”
洛商不情不愿的爬起来,抱怨道:“怎么找啊,风陵渡这么大,人这么多,就算是你,也没办法确定具体位置吧?”
季风的无限识海的确能清晰的描摹方位,但在这样复杂的人口环境下,干扰太大,就算是季之庭也很难直接用无限识海探得目标方位。
季风摸出妖丹,在手里扬了扬:“有了这个妖丹,不就容易多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堂子枫咦了一声道:“这就是那天被三星门那两个人带走的那个女子的妖丹了吧?原来你把它带出来了啊!还是季兄想的周到,这下好了,我们只要循着妖丹的气息,就能找到那个女子,昆莫也一定在。”
洛商看到这颗半残的妖丹,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复杂道:“撇开他是阆风余孽不谈,他一个小孩子,杀了那么多人,只为了替别人修复一颗妖丹,这到底算什么?”
举世不容我,我便与世界为敌,世人皆可杀,唯有一人是我心之方寸净土,倾尽所有也要护她安稳。
洛商的家人尽数死在十二年前从惘极境逃出的妖邪手里,那时的他还小,什么都做不到。后来那些妖邪都被降服,他要恨也只能恨背后的罪魁祸首阆风人。他不知道为了要保护想保护的生者可以做到什么程度,即便是将他从苦海中拉出来,将他当亲弟弟一样抚养长大的闻人羽,修界颇具势力的霁月阁阁主,并未有什么威胁存在的敌人,他从未面临过这方面的困境。
堂子枫也跟着怅然:“那个女子对昆莫很重要吧。”
季风将妖丹递给风银,道:“等找到他们,一切都会明白。”
风银接过妖丹,放于手心,一手覆上去,随即那半颗妖丹便光华流转,最终凝成一条细微的光线,指向北方位。
风陵渡北郊,密室内。
藏星一言不发的站在角落,视线垂落在地面,耳朵却保持着警觉,随时能对任何风吹草动迅捷的做出反应。
几步外,先前给季风一行人上菜的店小二躬身对着面前两人汇报:“他们已经到了风陵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掩月声音懒懒的:“他们应该能找到这里吧?”
店小二还保持着跑堂的装束,声音却干脆利落:“妖丹在时风门少主手上,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掩月轻哼道:“很好,你下去吧。”
店小二躬身退出,掩月转向玄参道:“掌司,我敢肯定,那个风银也是阆风人,极有可能就是当年被游心带走的那个阆风少君。”
掩月自离开废镇后,一直觉得自己的记忆被人有意扰乱了,便在昨夜以半妖性命要挟昆莫,让他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事。
玄参神色漠然:“一个昆莫都难对付,何谈阆风少君?况且还有时风门和霁月阁的人在,掌门的话你忘了吗?”
掩月眉眼弯了弯,道:“掌门严令,如今正是关键时期,不得多生事端引人注意,掩月自然不敢违逆。但若他真是阆风人,定不会对昆莫见死不救。放心吧掌司,是人就有弱点,就和那个小孩儿一样,一旦有了在乎的人,修为再高也无用。”
玄参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任何起伏:“完成掌门的任务。”
掩月颔首:“那是当然,只要季风追来俞氏,自会有人告诉他要怎么解除若木之花的封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季风几人下了楼便是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的大街,旁边就是渡口,有条不紊的运行着,来来往往的商船横亘在大江上,宛若一条条黝黑的游龙。
堂子枫指着远处联排的挂着白焰金旗的大船兴奋的对季风说道:“那个应该就是青州白门的船了吧?听说令堂就是青州白门百年不遇的炼器奇才,当年与时风门结为姻亲关系,可是传遍天垣的佳话。”
季风顺着方向看过去,白焰金旗随风翻飞,一时出神。
洛商见状不妙,一把拐了堂子枫的脖子,扬声道:“诶堂子枫,我刚刚没怎么吃饱,听说这儿的糖蒸酥酪是一大特色,你陪我去看看吧!”洛商架着堂子枫穿插进人群。
俩人勾肩搭背快速向前走,堂子枫心细,瞬间意识到了什么,道:“可是我刚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
洛商看了看后面小声道:“季风的母亲已经过世了。”
“啊?”堂子枫满面愧色:“对不起,我不知道。”
洛商摆摆手:“唉呀这也不怪你,你说的不假,季白两家当时的联姻的确轰动一时,只是这后来因为一些事两家的关系挺微妙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当众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时风门和青州白门已经十二年没有任何往来了。”
堂子枫不理解道:“可季风不是白掌门的亲外孙吗?”
洛商也遗憾的拍手:“是啊,再怎么样两家也是姻亲关系,怎么就破裂的这么干脆?我只知道当年季风母亲过世后,白掌门把季风接了过去,后来时风门的小公子季之庭,也就是现在的季掌门去接季风回临夏,白掌门问季风如何选择,季风最后跟季掌门走了,白掌门就立誓从此两家再无瓜葛,老死不相往来。我以前问过季风,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为何。”
洛商凑近,压低声音道:“这可能和他母亲的死因有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即又仰起身子,无奈道:“但我也只是猜测,这件事一直是两家人的隐痛,还是不要在他面前提起吧。”
堂子枫有些愧疚,道:“那我,要不要去给季兄道个歉啊?”
洛商豪迈地挥挥手:“不用,他这人心大,不会怪你的。况且你也不是有意。”
风银扯了扯右手,看着发愣的人道:“走吧。”
季风被拉回神,嘴上扯出一抹弧度,道:“等等。”
季风转身伸出手,接住了一个从渡口方向飞来的圆圆的半木质半金属小球,也就是他发明的小蜜蜂。
“在西水段船上的时候,我预感后面的事会有些麻烦,便给小叔叔传了个信,呵,托他的福,我活着收到了回信。”
风银问:“他说什么?”
季风从小蜜蜂肚子里拉出纸条,扫了一眼道:“说他已经到风陵渡了。咱们先去找昆莫,之后再跟他汇合吧。”
四人循着妖丹的指引一路向北,人烟越来越少,天公也跟着凑热闹,派遣乌云遮住了天光,雾蒙蒙的很是有探险的氛围。
几人走到北郊一座桥边停住了,眼前是一座残败不堪的平桥,加之桥头插着一根腐朽的木杆挂着一块破布看起来阴森森的,如同一缕残魂,幽幽飘在桥头,活像是话本里形容的黄泉奈何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堂子枫点评道:“北郊距离风陵渡也不是很远,却像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边繁华喧嚣,一边荒无人烟。”
“也不是什么深山老林,怎么就荒废成这个鬼样子?”洛商上前几步,踏上桥,立马顿住脚,道:“我怎么有一种一脚踏上桥等于踏上黄泉路的感觉?”
堂子枫赞同地点头道:“我也是。”
“这是什么花?长得还挺好看的。”洛商指了指地上纯白的花,放眼望去,河岸、桥底、树边都长满了这样的花,正要伸手去摸。
堂子枫看了一眼确定道:“这是鬼兰。”
闻言洛商手一顿没再伸过去,听名字都觉得有毒。
堂子枫见状笑了笑:“鬼兰没有毒的,它一般长在沼泽或者有腐烂树叶的地方,形状像是跳跃的青蛙。这里人烟稀少,树木丛生,枯叶多,所以才会长这么多鬼兰。”
“我怎么越看越觉得阴森森的?”说话间一阵风略过,激得洛商一个哆嗦。
天色本就暗淡,遍地白的妖冶的花在风中摆弄着诡异的身姿,让人想到惨死的女子在凄风中发出呜咽的惨叫。
季风看着木杆上的破布,北风吹的展开了一些,依稀看见上面写着一个字,念道:“余?”季风摩擦着下巴思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商看着季风思索不前,下意识的退后几步站到季风身边。
这是他血和泪的经验,连他自己都莫名其妙,明明季风修为堪称没有,自己比他要强很多,但每次遇到危险,季风总能用他那时风门的优势完美的避开,而他就首当其冲了,纵有一腔孤勇,比不得早有预料。
总结一句话就是,遇到潜在的危险,季风在哪儿,他就在哪儿,就这样。不是他怕事,而是这样会省很多麻烦。
季风看了看风银手中散着光束的妖丹道:“太容易了,我怎么觉得他们是故意引我们过来?”
堂子枫疑道:“若他们没打算放过我们,何必要大费周章引我们过来?为什么不直接在庄生台动手?”
季风道:“不管他们是什么目的,进去会会就知道了。”
“就是,管他什么阴谋阳谋,进去就是了。之前是那人偷袭,这次一定要好好干一场,我的影刃等不及要见血了。”洛商气势汹汹的的摩擦着不知道从何时拿出来的两把短刃,发出噌噌的清越的金属声。
堂子枫倒抽一口气,惊道:“冥影双刃?”
季风眼皮跳了跳:“你什么时候把冥影偷出来了?”
洛商一脸理所当然:“什么偷不偷的,本就是我霁月阁的藏物,我为什么不能拿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堂子枫眼睛在影刃刀锋上流连一圈,叹谓道:“我这一趟出门,九霄,钦墨和冥影三大名器都见到了,此行真是太值了。”
洛商跃跃欲试的往前冲,被季风一把拦住:“收一收收一收,这次用不着你。”
洛商脚步一顿,猛地回头,厉声惊诧道:“什么?”
季风扬了扬眉毛道:“还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要是咱们都去了全军覆没了都没人收个尸。”
洛商一向不情不愿但又无比相信季风的判断,方才高涨的势头一下子萎靡了下去,秀气的面庞看上去有些委屈:“那怎么办?”
季风看他闷闷不乐的样子乐道:“我收到小叔叔的信,说他已经到风陵渡了,你和堂子枫去城里的金露酒楼找他,告诉他们我们的情况,我和风银先进去探探。”
洛商听到是季之庭,眼中的失望少了几分,本想再争去争取,但是一抬头就看到季风看着风银的眼睛笑,风银还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他的话不知怎的就没说出来。
洛商眼中的风银并非十分认同,相反,从渡口过来一直有些不安,十二年未曾踏入这个曾经铺满罪恶鲜血的地方,心念百转。
虽然方才从渡口过来并未经过那条街道,是季风带的路。妖丹在他手上众人并未察觉,其实风银知道季风带着他们多饶了几条路,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如果他问季风,季风一定会说是自己路痴。
风银一言不发的走在季风后面,两人一起踏上了那座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桥黑水上,两少年并肩而走,倒真像是走在黄泉路的奈何桥之上。季风停在桥中央往下看了看,石桥壁檐已经脱落了许多,桥中间还缺了一大块,只剩几根石柱顽强的支撑着,勉强能过人。
桥下是一条浅溪,一眼就能看见水底,漆黑的石头衬得溪水也一片乌黑,清晰的倒映出桥上人的影子。
季风痴痴的看着水面,无限识海穿透溪水抵达了无限广阔的黑暗,入了迷一般。霎时,季风瞳孔紧缩,一道无形的力量从水中升起,强势不可阻挡的将季风吸了下去。
季风快一步感觉到即将来临的变数,回头望了一眼风银,手指一动,咔嚓一声迅速解开了缠在两人手上的锁链,眨眼便被拉入水中。
风银眼波陡然一震,伸出手想要握住季风,却与之失之交臂。
他上前两步看向水中,分明清浅见底溪水沸腾般翻滚,迅猛地将人吞噬,只是眨眼间,季风便不见了踪影,只剩水面诡异的荡漾开一圈圈涟漪。
“季风!”他喊了声,无人应答,四周连鬼影子都没有。
风银即刻抽出九霄往溪水中扎去,无果。
洛商和堂子枫还未走远便听到桥那边传来动静,闻声立马折回,看见桥上只有风银一个人,和桥下还未荡平的波纹。
洛商喊道:“师父,发生什么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凝望着溪面,沉声道:“传送阵。”
洛商:“果然是个陷阱。”
堂子枫望了望桥头旗帜上残缺的“余”字,顿了顿又转过去道:“奇怪,他们明明可以等我们自己进去,为何此时单单带走了季兄,难道里面还有别人?”
洛商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人人都想要若木之花,季风自然就成了靶子,他又没有修为,抓他多容易。”
话未落,风银已经先一步跨过桥,往里跑去。
洛商:“师父,等等我们。”
没走多远几人停在一条岔路口,洛商道:“两条路,往哪边?”
堂子枫看向风银:“风兄,季兄可有把妖丹给你?”
风银摇头,道:“兵分两路,我走这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话落风银选了右边的路直往里走,越往里树林越是茂密,抬头已然望不见天空,只有白的发光的鬼兰被风推动簌簌作响。
地面有不甚明显的被人踩过的痕迹,风银循着踪迹看见了一堵黛青色的墙。
墙已经被腐蚀的残败不堪,瓦檐下的水痕中泛着青色,墙角边毫无疑问是一路而来一点也不陌生的鬼兰。
突然身后咔嚓一声,风银警觉:“谁?”
身后不远处一棵树后,一只脚松开了被踩断的树枝,一个颤颤发抖的身影探出来道:“是我。”
“昆莫?”风银望了望墙里边的方向。
昆莫看见风银,声音一哽:“哥哥,你救救我姐姐好不好,她不能再被带回那个地方了。”
风银抬手扯掉他头上不小心蹭上的草,擦了擦脸上的血污,道:“里面情况如何?”
昆莫眼睛垂了垂,咬了咬牙,道:“昨日出了废镇,我们就被带到了这里,我趁他们不备逃了出来,我,,,你快走,别进去,里面有陷阱,他们是想用我将你们引进来,,,千万不要进去!”昆莫拉着风银的衣角,欲往外面走。
风银拉住他,道:“带我去找他们。”
昆莫闻言抬起头,露出两难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坚定道:“走吧。”
昆莫落在后面,怔怔的看着风银的背影。
风银问:“你之前是如何逃出去的?”
昆莫心神不定,忽然听到风银的声音,怔了一下,道:“刚被他们抓住的时候,我被辗转换了好几个地方关押,后来,他们抓了个半妖,就关在我旁边,也就是我姐姐。她很照顾我,是她带着我冒险逃出,为此还被打碎妖丹,重伤在身。我们一路逃到庄生台,庄生台是个邪门的地方,很方便我施阵法,他们进不来,我们也不能出去。为了修复姐姐的妖丹,我引诱途径的修士进来,用阵法让他们走进庄生台,他们便会自己陷入幻境无法醒来。”
两人走进了那面墙内,依旧是杂乱的林木,大概在荒废前,这里曾是一座很大的府邸,也或许是一个名门修派。
周围只有风吹动林木的沙沙声,昆莫一股脑的说了许多,声音低低的回旋。
“可他们,,,”风银修眉微蹙,想了想道:“都是无辜的人。”
昆莫几不可闻的冷哼了一声,没有立刻回答。
风银声音低沉:“如此,阆风的罪孽便更加洗不清了。”
良久,昆莫冰凉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无奈:“我是阆风人,可我只是想活下去。”
风银一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昆莫继续道:“我从记事起,除了三星门那些冰冷的面孔,见到的都是妖魔鬼怪,是个人都能折磨我,不是人的管我是谁,都可以攻击我,只有姐姐,,,世人对我们阆风人有多大的恶意,他们到底想要什么,我都不在乎了,我只是想要保住她而已。”
昆莫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用仅仅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对不起。”
风银:“你之前说还有其他的族人?”
昆莫抬头,领着风银往一处院子走去。
“嗯,本还有一个,可后来我再也没见过。”
风银:“他们要做什么?”
昆莫撇过脸拧了拧眉,咬了咬牙最后吐出一口气,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风银见他神色难看,便没再问。
视线变暗,两人走进一处荫蔽的密室中。
昆莫的声音响起:“哥哥,你是阆风哪一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环视四周,墙壁湿冷,轻嗅还能闻到一种奇怪又刺鼻的味道,让人周身发麻,闻言道:“银镜,风氏。”
昆莫领着风银尽量避远墙壁走,听罢一顿,道:“阆风本无风姓。我娘曾告诉我,阆风历代族长只有一个名字,叫‘银镜’。十八年前阆风圣女与外族一风姓人士成婚,生下一个孩子,取名洵舟,我族不反对与外族通婚,只认圣女之子为继承人,你若为风氏,那必是洵舟少君无疑了。”
“洵舟哥哥,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嗯。”
“我们还能再回到故土吗?”
昆莫不似先前心神不宁了,反倒神色平静,他问了一个两人都回答不了的问题。
风银有时庆幸惘极境封镜,再也回不去阆风,这样便可不去看那里的满目疮痍,不去看那片被猩红污染的净土,就这么逃避在世外雪山,忘却前尘。可时间越久,越是逃,越是罪孽累身,亲族的鲜血,世人的污蔑,都在提醒他,不可以忘却,也没资格忘却。
风银目光深沉地看着昆莫抬手欲按眼前那扇门的开关,道:“有朝一日。”
话落,昆莫悬空的手停住了,他笑了笑,道:“洵舟哥哥,你知道我在骗你对不对。”
风银道:“你我都有所为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昆莫一怔,忽然明白了:“是我不该这么自私,我没说谎,他们就在里面设下陷阱等着你,但我不得不这么做。”话落昆莫按下了开关,密室门轰的一声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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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风猛地坠入水中,身体本能的挣扎泅游。
大爷的,他是不是跟水也犯冲,光是盯着水面看都能栽下去?
并且,这他妈不是小溪吗?他这周身包裹着的澎湃汹涌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好在这次不一样,在被水呛住喉咙的窒息感来临之前,他就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季风拍了拍水面,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清了周围,发现自己是在一个不大不小的池塘里,周围除了稀疏的、因为无人管理便疯长的不知名林木,就是那在没过桥就四处可见的白色鬼兰、
“果然是传送阵,这是哪里?”
季风被卷下去的瞬间就意识到这是别人设下的传送阵,但由于太过突然,并且自己也无法预测接下来将会遇到什么,便想也没想松开了风银。
池子里的水不深,刚好到他胸口,季风凫水游到岸上,手支撑着脚下一用力,撞上一张沟壑纵横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吓得一个趔趄,摔回了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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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上的人气定神闲地盯着季风四脚悬空挣扎,声音沙哑又诡异:“我有那么可怕吗?”
季风拍了两下水脑袋猛地穿出水面,洛商附体的咆哮道:“你谁啊,吓我一跳!”
季风视线逐渐清晰,看清是一个年逾花甲的老婆婆,橘皮似的脸没有光亮,拄着拐杖躬身站在岸边笑晏晏的看着他。
老婆婆咧嘴笑了笑,露出稀松的牙齿:“年轻人,胆子怎么那么小,咋咋呼呼的吓老身一跳。”
季风往那人站的地方偏了偏,再次游上岸,喘了两口气不可思议道:“什么我胆子小,明明是你突然出现吓我一跳好不好。”
老婆婆脸上一直挂着笑,眼睛都看不见了,往季风这边踱步,上下打量他。
季风专注于拧身上划拉滴水的湿衣服,睨了睨凑过来的老婆婆道:“外边那个传送阵是你设的?”
季风只是猜测,但觉得也八九不离十了,毕竟这种地方这么诡异,深山老林的说不定还潜伏着什么妖魔鬼怪,一个老婆婆独自在出现在这里一定不简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好的干嘛非要设在水里,随便换一个干一点的地方很难吗,万一人家过桥不往水里看呢。”季风边拧着水边抱怨。
老婆婆充耳不闻,眼神落在季风的脸上,兀自嘀咕着:“像,像。”
“像什么?”
老婆婆扭身站到季风身前道:“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季风看了看老婆婆笑起来满是褶皱的脸,眼中精光一闪,扬眉道:“你没问我的意见强行把我拖过来,居然还要我自报家门,你且先说说你是谁,这样才算扯平,那时我再考虑要不要告诉你我的名字。”
老婆婆看着季风耍滑头不肯就范的样子忽的笑出声:“古灵精怪,跟她简直一个样子。”
季风一挑眉:“什么意思,老婆婆,从我上岸开始,你一直在我脸上找谁的影子?”
老婆婆看了他一眼,转过身拄着拐杖往廊上走,季风自觉地跟了上去。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老人沙哑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季风思索一番道:“我来时看到桥上的木杆挂着一面旗,上面写着一个余字,或许这里曾经的主人姓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人点点头,道:“不错,还有呢?”
季风抱着手臂捏着下巴,道:“我记得,十几年前风陵渡以北有一个世家门派,家主好像就是姓余,只不过在十二年前就,人去楼空了。”
老人无声的笑了笑,季风说的很委婉,说是人去楼空实则是被灭了门。
“你说的不错,这里除了我,一个人都没留下。”
“你和俞氏是什么关系?”季风问。
老婆婆走在前面,推开一扇门,领着季风一路往里。
季风一路过来只看到几条长廊几面墙,别的就是石木花草,撒野的疯长,看不明这里到底格局如何,只知道范围很大,面前这间屋子是大概是唯一不落灰,不长青苔的地方。
“俞氏已经不存在了,我不过是一个不愿离去的旧人。”
屋子只保留着基本格局,没什么摆件,简单的陈设,一览无遗。
季风直奔主题:“老婆婆,你为何将我拉到这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俞氏转身看着他,道:“我已经告诉你我的身份,你却没说你的名字。”
季风果断的回答:“我叫季风。”
闻言老婆婆自言自语般呢喃道:“季风啊,季风。”
季风疑惑道:“你认识我?”
俞氏不答,突然定身站住,抬手将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剁,那拐杖便如同跟大地扣结在了一起,屹立不倒。
俞氏握着拐杖的手柄向上一抬,拐杖便从一掌长的地方脱节,雕花的实木心中镶嵌着一颗宝石,俞氏握着断开的一截指向季风的胸口处。
霎时,季风被手柄中的力量摄住了,无法动弹,只感觉到胸口的力量忽然间澎湃起来,那股熟悉的灼烧感又窜上了胸口。
季风眉头紧蹙:“你这是做什么?”
良久,季风除了灼热感在没有其他别的不适,俞氏也将手柄收了回去,插在了拐杖中,嘴上念道:“错不了错不了,就是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密室中,昆莫按下机关,霎时周遭石壁开始轰鸣震颤,脚下的地面逐渐晃动起来,随即与周遭地面分裂开始上升。
风银戒备,手指扣上九霄剑。中央石台上升的同时,余处地面开始陷落,轰然一声,从地底汩汩流出灰白色的水,沸腾激烈的上涌翻滚。
风银抬手抵住口鼻,先前那股墙壁上散发出来的奇怪的味道此时更加刺激的扑鼻而来,将两人包裹在其中。
“看看,这不就送上门来了吗。”掩月笑吟吟的声音从灰白水池对面传来。
风银看向身后黑暗处,缓缓走出三个身影,为首的是玄参,身后的两人便是庄生台的掩月和藏星。
“你做得很好。”掩月看向昆莫。
昆莫听到掩月的话露出厌恶的神情,却不敢抬头看风银,只是默默退后几步,定步一跃到了水池对面,与三人站在一处。
“昆莫,你不应该相信他们。”风银眼神一沉看向昆莫。
昆莫双手紧握,不去看风银,诘问掩月:“你说只要带他过来就会放了我姐姐。”
掩月笑了笑:“你急什么,妖丹不是还没拿到吗。”
风银神色一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妖丹?难道季风并没有被他们抓住?
“你,,,”昆莫咬牙。
掩月道:“我再给你个机会,去把时风门那个也找来,那样才能拿回妖丹,让你姐姐完整的离开不是吗?”
昆莫恶狠狠的看着他,握紧的拳头松了又攥住,半晌,才愤愤的转身离开。
掩月转身,对着那个两眼如星的男人道:“掌司,如何?在我们面前的,可是活着的阆、风、少、君。”
玄参冷冷的看了风银一眼,并不感兴趣:“离了银池,你如何制住他?”
掩月轻哼一声:“掌司,你亲眼看见了,只要人有弱点,又何须我们费神。”
掩月转了转手腕,阴冷的声音从喉间一字一字蹦出:“在庄生台废镇上,他不惜暴露身份,也要救下时风门少主,不正与昆莫和那半妖一样吗?”
风银自见到昆莫从树后出来时,就知道事有蹊跷,但也非得进来一看,才能破解这个圈套。从始至终他也镇定自若,却在听到掩月那句话时心陡然一颤。
“别动他。”风银眼神阴鸷,笼罩着说不出的威胁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场四人,最安静不足的就是掩月了,余下三人皆冷冰冰的神色,唯有掩月邪气的笑声在迷失中回响。
“你倒也不用反复证明你有多在意他吧,这只会把你的弱点拱手交到别人手中。”
风银握剑的手猛地收紧,提剑跃身往掩月方向攻击,却在将将靠近池水上空时,被一道强悍的力量猛然弹了回去。
风银后退几步,以剑稳住身形,看向池中的水。
水有问题。
方才他反弹到他身上的力量并不足以伤到他,但他却差一点就稳不住脚,同进石室问道墙上味道周身发麻一样。
风银抬头见掩月挑衅般地欣赏这这一幕,抬剑对着水池猛劈几剑,带起本就翻涌的灰水乍起四溅,溅落到脚边发出嘶嘶的声音,风银连连后退几步。
掩月眉眼桀骜阴鸷,声音低回婉转,像一条冰冷的毒蛇,蜿蜒的爬进耳朵里:“我劝你省点力气,即便你灵力再强悍在醇厚,也会被银池化干净的,那多可惜。”
掩月沿着水池边踱步,道:“也不要再动里面的水,银池底有嗜灵兽,你若吵醒了他,他会比池中的水更快的吞噬干净你周身的灵力。”
“你叫风银是吧,银池简直是为你量身打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掩月充满邪气的双眼带着笑意在风银脸上转了一圈,风银越是愤怒,他越是兴奋:“想做什么?想让你乖乖跟我们回三星门,你愿意吗?”
见风银不语,掩月又道:“只要你跟我们回去,我绝不动他一根汗毛,说到做到,怎么样?”
风银敛了敛眼睫,心想洛商和堂子枫或许能先昆莫一步找到季风。
掩月道:“别被昆莫那小子骗了,他熟悉这里的很,会比你的同伴先找到季风的,你很快就会看到他了,他能不能全须全尾走出俞氏继续安全的解封若木之花,全看你。”
风银眼神一冷:“我要亲眼看到他安全离开。”
闻言掩月肆无忌惮的笑起来:“你还真的答应啊,难怪阆风会灭族,都是这么傻的吗。”
风银蹙眉,忽然又听掩月敛了笑意,冷然道:“最没资格接近他的人就是你,你不知道吗?”
一旁玄参冷冷的看着两人对话,他知道自己这个属下没别的爱好,就爱杀人诛心,习以为常的任掩月动作,藏星也一向如此不言不语的警惕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只有掩月的声音回荡空旷的石室,说不上来的诡谲。
“你说什么?”风银隐隐约约的意识到掩月要说什么,是他一路上也怀疑过的问题。
“时风门少主季风,”掩月负手在风银面前慢条斯理道:“自小父母双亡,你猜他父母怎么死的?没有人比你清楚了吧,全都死在你族人手上,他娘有幸捡回一具尸体,可他爹至今都没找到尸骨,你肯把他当朋友,他会忘记父母的血海深仇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神色一沉,血脉都僵住了一般,又回想起在废镇石室中洛商说过的话。
“你所在的位置是余氏家族的旧址,当年俞氏是唯一站在你们阆风这边与修界对抗的宗族,最后落得个和你们一样的下场,如今只剩下一个老人,丧家犬一样躲在这里不敢出去。她也是见证人之一,你的朋友季风很快就会找到她,得知父母死亡的真相了,你猜他会不会来问你,他爹的尸体在哪里?”
掩月按按手指,毒蛇吐信一样的说出这番话,
事实上,他们的主要目的是让躲在俞氏的那个人告诉季风该怎么样解除若木之花的封印,至于她知不知道季风父母怎么死的,他就不知道了,但他乐得引导这场好戏,看两人反目成仇。
“闭嘴。”
掩月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弧度:“你不信?我们不妨来看看,一会儿他见到你是个什么表情。”
角落里,藏星耳朵一动,眉宇间忽然警觉,请示的看向玄参,玄参对他点点头,藏星便带着剑离开了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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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里,俞氏拄着拐杖走到床头,拿出一个盒子,她招手示意季风过来,道:“你娘,白露霜白姑娘,曾经离开前把这个交给了我。”
俞氏打开盒子,取出一个银锁,和季风腰间的一样都是驱邪用的,但做工更精致,符文刻得更上乘,闪闪发着银光一看就知道这些年来保养的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吗?”季风手指按压着银锁,看着陈旧的屋子中唯一一抹精致的银光,一时有些游神。
他对他娘的事记不得多少了,身边也没有任何他娘遗留下来的东西,包括他娘的母家青州白门,他也不能去。
“你知道你胸口的若木之花是怎么来的吗?”俞氏道。
季风一怔,道:“我听人说是我娘用我的灵脉封住了它。”
俞氏点头:“不错,但在那之前,白姑娘本是要将若木之花归还给阆风人的。”
“归还?”季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接着就听俞氏道:“是啊,当初人传阆风至宝若木之花被人盗走,就是你娘。”
话落,季风像是被电击了一般,难以置信地问:“为什么?”
如果是这样,那他母亲的死是她自己种下的因吗?盗走的乃是阆风的圣物,还事关赤乌凰,稍有不慎便天下大乱,行差一步便是世间罪人,所以即便他娘真的是死在阆风人手中,也怨不得谁?
俞氏摇头:“白姑娘没告诉过我为什么要盗走若木之花,她是难得一见的至灵体质,能够安然的穿越至邪之地惘极境,或许是一时贪玩,也或受了谁的蛊惑,这才犯下了大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指节发白,声音沉道沙哑:“所以,我娘真是死在阆风人手里吗?”
如果是,那么他当如何?
俞氏手覆在拐杖上,挪步到门前,看了看满园的颓废与荒凉,无声的叹气:“当年你娘原本是要去西境请罪,却无意间撞破了危燕三星门的阴谋,发现当年讨伐阆风一战与三星门有莫大的关系。若是那时将若木之花归还,便是落入了三星门的圈套,所以她便中途折返告诉了我,我俞氏家主得知三星门欲借神火台一事挑唆各大门派讨伐阆风灵族,以借机进入西境,夺得赤乌凰以及阆风的一切,便决定找机会揭穿他们。”
“后来,后来便是你眼前看到的这样,三星门羽翼已丰,不是我等能够与之抗衡的,在我俞氏被惩罪灭门后,你娘也没了消息,我也是后来得知,她已经亡故。”
“你是说我娘后来并没有去西境?”
俞氏摇头:“白姑娘带着若木之花折返,用你的身体封印了它,也将你和它联系在了一起,后来便没了消息,你爹也在寻找她下落的途中,罹难于受神火台破坏而引起的妖邪异动中。”
季风觉得心口压了一块石头,堵得他难以喘气,他爹的死因他是知道的,当年他爹独自留他在青州,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他娘,直到最后,他也没等到他爹的消息,再然后,便被季之庭接了回去。
而对于他娘牺牲他封印若木之花一事,他已然释怀,他早就接受了自己灵脉受损无法修炼的事实,即便在听到掩月告诉他这是他娘的选择时,他也只是心中一惊。十二年受困于灵脉问题,他从没怨过谁。
忽然季风想到一个问题,他猛地抬头:“如果我娘在那场动乱前盗走了若木之花,为何赤乌凰一点反应都没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当年神火台被风祁一剑劈裂,才导致惘极境异动,但奇怪的是,魔物之首赤乌凰在没了封印的情况下,竟然没有闹出一点乱子。
“这也是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来的原因。”
“什么?”季风不明白。
“当年的事没有造成过于不可磨灭的影响,正是因为赤乌凰被锁在若木神树上太久,自己进入了休眠。否则一旦若木之花被盗,加之神火台被毁坏,赤乌凰便会逃离神树的囚禁,煽动惘极境所有的妖邪为祸人间,那才是不可挽回的。”
“所以你娘盗宝后,一时没有被困于神火台之事的阆风人发现。”
“难怪。”季风喃喃道。
“那休眠何时结束?”
俞氏话语一顿,看了看季风胸口若木之花的位置,道:“快了。”
季风一时间都明白过来了,为何所有事都在堆在这段时间发生,风陵渡的尸船,鬼节的试探,以及风银的出现。
“所以,我必须要在赤乌凰醒来之前解开若木之花的封印。”季风面色凝重,三星门早就知道这一点,一直都在引导季风,而他自己根本没得选。
“我要怎么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俞氏眼神复杂,抬头望向西方位。
“白姑娘亦是当时修界数一数二的奇才,青州白门的掌上明珠,除了她本人,恐怕只有一个地方能给你答案。”
季风顺着俞氏的视线看过去,心中了然。
“西境阆风山”
这根本是一个没法完成的选项,且不说他修为已废,至灵之体早已是过去,再者,惘极境的结界是阆风灵族覆灭前重新升起的,早不是由神火台镇压的了,即便他灵脉完全无异样,也难穿越。
季风心里有了答案,如此算来,唯有一死,斩断他娘在他与若木之花之间建立的联系,若木之花便可解除禁制。
他死则若木之花解封,他生则若木之花寂灭。
俞氏长叹一口气,道:“我老了,这么多年不过是在这里等待着白姑娘的后人来找到我,完成她留下的遗愿,现在已经做到了,俞氏来了些不速之客,老身这具残躯不能为你做什么,你好自为之吧。”
俞氏的声音还在木屋内留下残响,季风抬头便不见了踪影。
只留下银光熠熠的银锁,翻过面还能看见一行小字—有风自南,翼彼新苗[1]。
所有来不及带给他的爱与期望,都锁在这一行小字中,却被她自己亲手磨灭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娘。”
季风握了握银锁,突然怀中的妖丹一颤,他赶忙将之摸出来。
妖丹的光焰比之前更强,更显得那几丝裂缝无所遁形,却在一瞬之后逐渐归于暗淡,如同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
季风预感不好,正要动身,便听见轰的一声闷响,便是个普通人也能感受到,季风动身循着声音的来源方向奔去。
此时风陵渡渡口望楼上,来自各大门派驻守在此的修士正聚在一处闲聊。有一人留了心神在外边,听到北面传来一声闷响,叫停众人道:“你们听到了吗?”
众人被打断,望了望渡口,道:“有什么问题?”
一人脸色变了变道:“我刚才好像听到一声闷响。”
有人往渡口看了看,一切有条不紊,转身是看了看北方位,道:“好像是那边。”
众人纷纷起身。
有人道:“那边不是俞氏旧址吗,已经荒废很多年了,会出什么乱子?”
“是山崩吧,这几天雨水多,山壁有落石很正常。我看那边也不像有邪气汇聚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人道:“虽如此,但最近天垣也不太平,我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半月前这里不是还飘来一艘尸船吗,那可是跟赤乌凰有关,可这事儿就这么被压下去了。前几日我还听说几日前在夏河西水段发现了妖相。”
“什么?那可是惘极境的邪灵。”
那人继续道:“是啊,当时一众修士被妖相困在山洞,好像还是霁月阁的飞花宾主将妖相暂时压制,余下的修士才得以逃出,回到各自的门派带人前去镇压,以江宁堂门的人为首,他们现在还在那个山洞设阵,要一点点消除妖相的邪气。”
“妖相应恶而生,无形无体最难对付,那飞花宾主怎么有这么大能耐,他是何来历?”
那人摇头:“来路不明,但有人说是雪苍山来的。”
“雪苍山早脱红尘,如今突然入世有何目的?”
有人望了望乌云遮蔽的天,道:“看着天,怕是要下雨了。”
众人等了一会儿,见北面再无动静传来便回去了,其中一个青衣修士面色肃然,额间的红光一闪,遥遥看了看北方便下了楼,快速往城中去。
俞氏依山而建,地势层层起伏,方才的一声轰鸣,岩壁的巨石滚落几块,几个人从一处密室滚出来。
洛商抬手在面前扇了扇烟尘,咳嗽两声道:“阆风人真是惹不得,动不动就炸山洞,也不怕把自己砸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昆莫完全不理会洛商,慌忙的将半妖扶起来,道:“姐姐,我们快走。”
昆莫去拉拉的手,拉了个空,心中陡然一颤,看向半妖时,发现她的身体已经有一半成了虚无状态了。
“怎么会这样,之前还好好的,难道是妖丹出了什么问题?”
半妖用另一只手推开他,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落在昆莫身上却等同于无。
“阿莫,别管我了,你快走吧,我的身体我清楚,已经撑不了多久了,你快走,,,”
昆莫咬牙,道:“我背你。”
阿莫身体消瘦,比半妖还要矮一截,却也轻松地就背起了半妖,刚走两步,霎时脚下一道利风袭来,拦截了昆莫的去路。
昆莫阴狠的转头:“可恶。”
白衣藏星面无表情的从后方现身,冷剑寒光透着不可忽视的杀气,他整个人都如这把剑一般冰冷彻骨。
昆莫知道这个人就是个哑巴,也不跟他多说,抬手对着藏星上方一块悬而欲坠的巨石一击,那石块便轰然坠落,速度飞速由慢变快,往藏星身上砸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藏星头也不抬,冷剑一横,巨石便在他面前粉碎成渣,脚尖一点,夺剑往昆莫身上刺去。
昆莫背着半妖行动不便,勉强的躲闪。
洛商同堂子枫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道:“一边是阆风余孽,一边是昨天还要把我们烧死的人,帮哪边?”
堂子枫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们不是要找季兄的吗?可方才的密室里只有半妖一人。”
洛商见昆莫为半妖所掣肘,全然不敌藏星,道:“季风要找,三星门的秘密也要挖,不能让他把人杀了,你站在这里,我去会会。”
洛商双手横握冥影双刃,雀影般扎向藏星,利刃与寒剑发出尖锐的金属摩.擦音,强行分开了昆莫和藏星。
藏星眉头也不皱,握剑的手一旋,将剑身横过来,与洛商的双刃连连过招。
“今日便是你爷爷我扬名修界的伊始,可要记好我的名字,小爷我霁月阁洛商。”
洛商许久没这么痛快的跟人真刀真枪的动手了,此时格外兴奋。
昆莫抓住空隙,撑起身就往外跑。藏星被洛商缠住皱了皱眉,旋身一避落下的刃风,与洛商擦身而过,追昆莫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商被虚晃一招,嗤道:“这就怕了?我还没出绝招呢。”话落立马跟了上去。
堂子枫修为不高也无佩剑,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忽然脖子间一冷,他立马觉出自己被一双如玄铁般坚冷的手捏住了喉管。
掩月的声音幽魅般在堂子枫耳边响起:“我见过你,堂二公子。”
命门被人拿捏住的堂子枫原本还能保持镇定,却在听见身后之人的话时心中一悸。
堂子枫瞳孔收缩又放大,嘴唇微启又抿紧了。听得掩月一笑:“别紧张,我不揭穿你,于我无害,我乐得看这场好戏。”
说罢掩月扬声对正缠斗的三人悠然道:“别动。”
话落三人停手,洛商看见掩月手捏在堂子枫喉管,冷声道:“援兵来了也不敢与我一战,只会以人性命来要挟吗?你还不如这个哑巴。”
被说是哑巴的藏星眼睛都不眨一下,放下了手中的剑。
掩月笑了笑:“我是个怕麻烦的人,怎么办呢。”
洛商:“少废话,你季风和我师父带到哪里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喂,现在是你们受制于我,谈判也要搞清局势。”掩月松开堂子枫,有把柄在手,料他不敢耍花招,果然堂子枫老实的没动,而洛商也没发现异样。
“这位姑娘,我给你个机会,别管这几个阆风余孽了,趁现在带着你的朋友离开还来得及,这里没你什么事。”
掩月句句桀骜轻蔑,洛商勃然大怒:“总有人不知死活,我今日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洛商握紧冥影,正待动手,藏星比他更先一步动作,只见他手中的剑霎时一分为二,向身后百米外的林子飞旋疾刺而去。
林子里簌簌响动,季风连忙躲开,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便干脆走了出去。
“我认输我认输。”季风举着扇子笑嘻嘻的看着藏星,藏星面无表情的控剑,下一秒就要刺穿季风的剑立马悬在了季风身后一寸远。
洛商惊讶:“季风?你没被他们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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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时运》--陶渊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季风笑了笑:“都让你别进来了,你又不听我的。”
昆莫一眼就看到季风怀里突出的妖丹,趁藏星不备,矛头对准季风,背着半妖去抢妖丹:“把妖丹还给我。”
季风脚步一转,轻松躲开了快要失去理智的昆莫,将妖丹摸了出来,递给他。
昆莫狐疑的看了季风一眼,正要伸手去接,被不远处的掩月一把夺走。
昆莫惊恐的看向掩月,又对准季风狠戾道:“你,你是故意的。”
季风无奈的扬了扬手:“我没有。”
昆莫冷然对掩月道:“你的目的已经达到,让我们走。”
掩月转动手中依然暗淡失色的妖丹,迟疑一阵,道:“我是让你将时风门小少爷带过来,没让你偷偷带你姐姐走啊,这般可不算合作愉快。”
“你,,,”
“你连自己同族的人都能欺骗,怎么临到事成,你反倒毁约了呢,既然这样,之后的事就不能怪我了。”
掩月懒洋洋的话语让季风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掩月对着昆莫扬首:“你问他咯。”
季风看向昆莫,却见昆莫低下了头。
“我,我也不想的。”
“说清楚。”季风脸色不似方才的轻松,看着昆莫的眼神无端让人颤栗。
“洵,,,那个哥哥被抓住了。”昆莫看了眼半妖,垂下了头。
“怎么会,他可是,,,”季风的话停住了,瞬间了然。
是同族没错,可昆莫那时才多小啊,如今心中只有恨,如何会为了素不相识的同宗族人放弃生命里唯一出现过的温暖。
掩月接了季风的话,阴恻恻的笑道:“是啊,他们可是同族啊!”
话落,在场除藏星外四人俱是一惊。
季风眼神一冷,庄生台时风银曾暴露过自己,他那时以为掩月年纪轻,不一定能认出那时阆风的术法,但他到底大意了,怎么可能不知道,想想三星门为何私自囚禁昆莫也知道,他们必有暗谋。
洛商简直不敢相信,满脸惊诧:“你胡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昆莫忍无可忍,道一句:“是你们卑鄙。”放下半妖,看准时机劈手将妖丹从掩月手中夺过来。
掩月好像并不在意,握了握空空的手,挑挑眉任他去了。
昆莫夺回妖丹忙回到半妖身前将她扶起:“姐姐,妖丹找回来了,你很快就会恢复。”
半妖越发虚弱,推了推昆莫的手道:“阿莫,别管我了,,,”她说着,面浮将死之气却在满眼悲意中露出了一丝愧色。
“我不值得,,,”
昆莫小心翼翼的扶着半妖,道:“姐姐你说什么呢,别想那么多,我说过会治好你。怎么回事?妖丹的灵力为何在流失。”
昆莫眼神慌乱,看着手中的妖丹黯淡无光,仅剩的灵力还在不断外流,裂痕愈发粗重,几乎要断裂开来。
“你做了什么?”昆莫绝望的质问季风。
季风一路也发现妖丹的气息在不断减弱,却不知为何。
掩月慢条斯理道:“这有何想不明白的,若木之花乃天锁,有着极为强悍霸道的力量,他能为持有之人提供源源不断的灵力,也能饕餮吸食外界的灵力。小小半妖的妖丹,稍稍靠近若木之花,便如同水滴落进熔炉,还未见底,就被蒸发殆尽。可怜你三年心血,好不容易才将它修复至此,一朝便被你招来的“朋友”付之一炬,啧啧,怪心疼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掩月的话语一字一句像尖刀,扎在他每一处血脉,将周身血液放走,他僵硬的转动脖子看向季风,半晌吐不出一个字。
堂子枫的声音响起:“昆莫,你不要受他蛊惑,其实,,,”
堂子枫自在看到半妖的第一眼时就知道她活不长了,他道:“你这三年一心用别人的修为修复妖丹,却从没想过半妖有自己独特的修炼之法,根本受不得你这般不加挑拣的灌入各路不同的修为,即便是修复了,你姐姐也再不能适应这颗妖丹。”
堂子枫看着昆莫的神情越发复杂,不忍道:“你姐姐早就,,,命不久矣。”
昆莫如遭雷击,难以置信的看着半妖。
“阿莫,这不怪你。”
昆莫握着半妖的手发颤:“是我,是我害了姐姐,,,”
半妖脸色痛苦,艰难的抬起手轻抚昆莫的脸,轻声道:“没关系的,阿莫,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掩月冷笑:“这么简单的道理,也就你不知道。”
昆莫抬头:“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掩月道:“还不明白?她怎会不知这一点,不过是没脸告诉你罢了。”
掩月话说一半,昆莫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冲身而起,揪着掩月的衣领,眼中尽是阴鸷:“我问你什么意思。”
掩月无所谓的任他扯着自己的领子,凑近昆莫的脸,欣赏他眼中的愤怒与无助:“她背叛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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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参眉宇锋利,在银池光影跃动下更显锋寒,他整个人如同一把剑,凌厉肃杀,冷漠无情,十多年来他在危燕三星门除了没完没了的执行任务,好像对一切都冷漠透顶,谁都看不出他有何所求,有何所感。也正是如此,三星门掌门才会将人字门交给他掌管。
玄参亮如明星的眼注视着银池,眉峰轻蹙,觉察到了银池底部的骚动。
风银被围在银池中央不断吸入池中的水汽,身上的沉重感越发明显,他以剑撑在地面,看了银池一眼,抬头看向玄参。
“人字门掌司玄参。”
玄参闻言视线看向风银。
风银声音低低地响起:“十二年前,北境边陲石尤村,妖邪侵入,屠尽全村,危燕门人路过,发现了两个幸存的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玄参如无波古井水,淡淡地看着风银。
风银继续道:“那时惘极境结界大开,大量妖邪得以逃出,最先受到屠戮的是西境和北境。你带着你尚在襁褓中的弟弟躲过一劫,却哪里也不敢去,因为石尤村虽满是亲人的尸体,但至少比其他未知的地方安全。”
玄参神色依旧淡淡的,但落在风银身上的视线变得虚浮,眼前逐渐浮现出一副猩红晦暗的画面。
群魔在他家乡的土地上狂舞,痛苦的撕喊与餍足的欢悦交织,如一曲抽魂嗜血的魔音,使他恐惧、畏缩,抱着弟弟躲在地窖里蜷缩着身体,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他不敢动,也不敢去看外面情况如何,只能听到人口中发出的尖叫中断在妖邪饥饿的嘶吼中,房梁倾塌发出重重的轰响,一切都在破碎,暗红的液体沥沥地渗进地窖,蔓延到他的脚边。
他极度担心弟弟会突然哭出声引来妖邪,全身都紧绷着,唯独抱着弟弟的手像平日那般温柔,他这样度过了两天两夜,才敢爬出地窖。
一片炼狱。
风银道:“你弟弟闻到血腥味哭闹不止,你只好带他离开,途中便遇到危燕门人,恰好长竟天也在。”
话落,玄参开口:“我向来不做掌门命令以外的事,可如此看来,你目的不小,留着你必成威胁。”
风银无视他的杀气,道:“这么多年,你可有去看过你被寄养在桐城洛宅的弟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玄参目光陡然一寒。这一寒来的太仓促,好像并不属于这张没有感情的脸,十分突兀。
风银:“长竟天看中你资质过人,与你做了个交易,他将你弟弟送去普通大户人家过安稳生活,保他一生平安,而你从此要做他的刀。可一把过于锋利的刀若是驾驭不好,便会伤到自己。你该担心的不是我要做什么,而是危燕三星门做了什么。”
玄参声音冰寒:“什么意思?”
风银往前走了两步道:“百草枯,生死蛊。你心甘情愿以命为他效力,做他杀人的剑,却也亲手送了你弟弟一把架在他脖子上的刀。”
玄参缓缓抬手摸了摸心口的位置。百草枯,生死蛊,那是当年与长竟天做交易,长竟天为确保他绝对忠诚给他种下的蛊毒,只要蛊主愿意,随时能要了他的命。
“他不会对你完全放下戒心,这些年你为他做事,总该想明白了为什么。”
玄参道:“从与他做交易的那天开始,我便当自己已经死了,无心之人,又何来二心。”
风银苍山冰雪般冷魄的脸此刻笼罩了一层晦暗,变得妖冶阴鸷:“那如果让你全族被屠,逼你走到这一步的始作俑者不是阆风人,而是他们呢?”
玄参一顿:“我知他们野心勃勃,可毁掉神火台的是风祁,是你们阆风的人。”
风银眼中猝然烧起火焰,低吼道:“毁掉神火台的是风祁,打破结界的是危燕三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玄参怔住。
“你如行尸走肉般,为他们掌剑杀人,他们到底防着你,不让你知道真相,给你弟弟也下了百草枯,让你永远不能背叛他们,便是有天知道了真相,也只能带着仇恨继续为他们赴汤蹈火,做尽恶心的事。”
玄参冷漠的脸终于有了表情,他眼中带着一丝厌恶,将信将疑:“不,,,”
风银眼神凛然:“不?这几年长竟天是不是以各种理由阻止你去见你弟弟?知道为什么吗?他早不在桐城洛宅了。”
玄参周身血液一滞,脸色也苍白了许多。
“参商二星,此出彼没,永不相见。”
人生短暂,别离苦多,都慕繁星永恒,但其实广袤银河,更是聚少离多。
风银声音将才落下,玄参便飞速转身离开了银池。
风银叹了口气,看向银池,从刚才开始,银池的水边开始细细的震颤,底下的动静越来越大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昆莫一拳砸在掩月脸上,掩月非但不还手,反而兴奋起来,笑的十分邪气。
“你这个怪人,我才不会相信你的话。”
掩月舔了舔嘴角溢出的血,终于反击,抬手照着昆莫小腹一记猛击,震的昆莫山崩般猛退数十米,髋骨半裂,他收回了手,转了转道:“小孩子就是好骗。”
“铃月,你没告诉过他吗?”掩月眼神凛然地看向半妖。
半妖艰难的爬到昆莫身边,将他扶起身。
昆莫手按在髋骨上,听见那句“铃月”心一颤:“姐姐,,,他在骗我吧?”
铃月深深的看了一眼昆莫,最终垂眼,摇了摇似有千斤重的头。
掩月冷笑:“你对阆风的事知之甚少,留你也没什么用,不如将你放出去,做个鱼饵,钓出十二年前的漏网余孽。否则你以为凭你们一个半吊子小妖和一个小屁孩,为什么能从三星门逃出去。”
掩月摁了摁指节,道:“可你的好姐姐生了恻隐之心,不愿做我们的钓钩了,放出去的饵收不回来,怎么办呢。”
“线断了,还有网,庄生台就是那张网,这不,鱼和鱼饵都收回来了。钓钩不好用,该送回去重新打造一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落掩月铁掌一勾,迅雷之势直指铃月,刹那间,昆莫毫不犹豫,挺身挡在铃月面前,挡住了掩月的一击。
掩月的手指如玄铁板嵌入昆莫心脏处的皮肤半寸,发出一道血肉被撕裂开的声音。
掩月皱眉,一掌拍开了昆莫。
“阿莫。”铃月惊声喊道:“阿莫,你何以至此,是我骗了你,你别再管我了,你快走吧,,,,”
昆莫强忍着剧痛,还是压不住喉管喷薄而出的液体,他抬袖擦了一把,道:“姐姐待我好,我怎会怪你。”
洛商从头至尾在旁看着这一幕,虽说依旧将昆莫当做仇人,懒顾他生死,此刻却莫名觉得心中难受,从一开始他就对昆莫的做法难以理解,如半妖说的一样,何以至此,何以至此。
昆莫道:“姐姐,我知道你也是被他们逼迫的,我不会再让你回到那个地方。”
话落昆莫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掩在衣摆间,寒光一闪,被季风察觉。季风马上反应过来,道:“是血咒,拦住他。”
季风话落,在场人皆是神色一凛。
血咒,极尽恶毒之咒,施咒之人以全身鲜活血液为引,化炼为毒,沾染之人受血嗜之痛而死,活下来也半人不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没有姐姐,我早就坚持不下去了,我的命是你给的,今日我救不了你,便以命偿你,让他们都为你陪葬。”
昆莫眼神一凛,抽出匕首,刀锋流畅弧度割裂光线,将所有痛苦与罪恶推向刀尖,借用决然的信念冲破阻力,刺向残喘的身躯。
一干人等根本来不及阻拦,惊诧的看着昆莫玉石俱焚的动作,却在刀锋划破皮肤之际,铃月不知哪儿来的力量,猛地抓住昆莫握刀的手,扭转方向刺向自己。
“姐姐,,,”
空气凝结,握刀的手像是被冻住了一般,不敢抽离也不敢攀附,就这般僵在原地。
“姐姐你干什么啊。”昆莫几乎失声。
铃月本就虚弱,此时更是气若游丝:“阿莫是个好孩子,别再为我伤人了,去,,,找你的族人,,,好好活下去,,,对不起。”
铃月气绝,抬起的手终没触到那个稚嫩却满是阴鸷的脸庞。
昆莫下意识的去接铃月落下的手,却抓了个空,执着再将那双无力的手抓起来,泣不成声:“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姐姐,你说过要一直陪着我的,,,你起来,你起来啊,,,”
掩月嫌麻烦地拧眉:“这可如何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藏星本置身事外地眼光垂落,看着地面,耳听八方之变,却不知何时向前走了几步。
掩月见藏星走了过来,定定的看着半妖,展眉道:“无事,尸体带回去也能用。”
藏星恍若未闻,越过掩月走向半妖,抬起乌月剑,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利落的扎进半妖心脏。
与方才那匕首不同,铃月残缺的半妖之躯在乌月的浪涛卷噬下,不过眨眼间便灰飞烟灭。
掩月皱眉低呼:“藏星!”
藏星不理会他,兀自收回了剑,看了看银池的方向。
玄参早已离开,银池方向的地面轻微的摇晃,沉闷的响声渐渐传过来。
昆莫眼睁睁看着铃月残缺的身体灰飞烟灭,失魂般坐在原地,突然被传来的闷响拉回神。
“洵舟哥哥。”昆莫高声喊道:“洵舟哥哥在银池。”
掩月这下是真觉得麻烦了:“噬灵兽不好弄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噬灵兽?
不好。
季风飞速反应,抬脚往闷响来源奔去。
掩月一压眉头,对藏星道:“拿住昆莫。”话落朝季风追去,拦住季风的去路。
藏星挑剑对向昆莫,洛商终于忍不住,抽出冥影放出鸣蛇与藏星缠斗。
掩月急速前行,容易追上了季风,他知季风修为低,对付他不必太认真,却到底大意轻敌,伸出去的手刚抓住季风的臂,便被季风猛地回身一剑划在了胸膛上,豁开了一条口子。
“滚开。”
季风情急之下没想过后果,却意外的没出岔子,九骨钦墨无比顺从主人的心意,在季风回转的瞬间散列开来,飞速重新聚拢组合成一把骨剑,霎时光辉摄目,竟在持剑之人没有足够力量的情况下自行发挥作用,将敌人杀退。
季风没时间庆幸,直往银池方向去。
季风提着骨剑闯进密室,来到银池前,一眼就看到池中央石台上,风银撑着剑单膝跪在地上,额间还渗着细密的珠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眼底霎时升腾起怒火。银池他是知道的,专门用来养噬灵兽,水汽带毒,会让人筋骨疲软,灵脉滞缓,噬灵兽更是会吸食修士的灵力,对专修灵力术法的阆风人来说是个大麻烦。
银池中央的风银,眼底清晰的映着提剑来势汹汹的季风,不由得自嘲一笑。
这抹笑没维持多久,便被池中猛然破水而出的庞然大物吸引了视线。
“别过来!”风银咬着牙低吼出声。季风迈出去的脚猛地收回,躲开了池中溅出的灰白色液体。
银池上,噬灵兽擎柱般的臂爪猛地砸在石台,随即脑袋撑破翻滚的水面,将狰狞的獠牙血口展露在空气中。
俞氏荒废太久,噬灵兽也跟着在这里沉寂了十数年,如今嗅到上方有如此纯澈的灵力的气息,早就按捺不住破水而出。
风银勉强的撑起身,刚动了动剑,便被银池中腾空而起的一股无形的力量锁住了手臂,九霄剑砰地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季风神色一凝,握着骨剑的手紧了紧,他不确定是否还能像刚才挣开掩月一样继续发挥钦墨的力量,但没时间给他想那么多,踩着石阶脚步一用力猛地腾空跃起,用尽全身力气挥剑往噬灵兽身上扎去。
噬灵兽甩了甩头,血月般的眼睛一转,张开乌黑的大口对着季风一吼,霎时空气凝固成墙,都朝季风山崩般倾颓之势侵袭而去。
季风被震得五脏皆颤,陨石般像后砸过去,发出一声闷哼,骨剑也跟着掉落在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眼睛也跟着模糊一阵,对面那个白衣身影晃了一晃,扎得他眼睛疼,手臂上的疤也隐隐作痛。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风银,绝对不能让他,,,
风银右手被束缚着,转而用左手御剑,尽量屏住呼吸不在吸入银池的水汽,操控着九霄与噬灵兽缠斗。
“离开这里。”风银冲季风低吼。
噬灵兽被九霄打得进退不得,怒吼了一声,便开始搅动银池的水,银池轰然翻覆,灰白的水大片大片砸向岸上,风银右手被拉扯着左右闪躲,空隙间噬灵兽倏然跳出银池,落在中央石台上,一把将风银摄上空中。
噬灵兽用力一捏,尖齿缓缓岔开,开始吸食风银的灵力。
风银被多重束缚,在银池待了太久身体疲软,挣脱不得,即便是他要使用阆风术法,也发现这只不过是更快的将灵力交出去送进噬灵兽嘴里。
季风慌了,脑中无数混乱的画面洪水般涌现,森林猩红的血光,以及庄生台梦魇中,那个一点点消逝在镜海的身影,他想叫风银,声音却卡在喉咙间,猛咳出一口血。季风尽量稳住身体,把落在身旁的骨剑捡了起来。
“去。”嘶哑的一声令下,骨剑迅速拆开成九把利刃,分别往噬灵兽眼鼻口耳、肘腋下腹扎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该死!该死!该死!”
钦墨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得不到主人的力量只绵软无力的攻击敌人,被噬灵兽一把震开。
噬灵兽的进食没有被打断,却也不落下季风,吸食了风银体内醇厚的灵力力量大涨,凶猛的搅动银池水,整个将季风卷了起来。
“季,,,”风银声音越发微弱。
银池水嗜灵,不仅克阆风人,就是寻常修士,碰着了也要落成个废人。
季风本就是个废人,他清晰的感觉到体内微弱的灵力正在迅速的流失,只是瞬间就被吸食殆尽,可银池水就如同面前那头饥饿的噬灵兽,绝不餍足,疯狂的在他身上摄取。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季风脑子里蹦出了这个词,下一刻,身体被一股刚烈的灵流猝然填充,撑得他身体几欲爆炸。
“啊!”季风脸上血色尽失,此刻就像是被汹涌的波涛狂卷吞噬,痛苦沉闷的声音从紧咬的牙关蹦出,逐渐演变成声嘶力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洛商领悟能力高,风银受他几日师,他便能很好的利用冥影和鸣蛇。有他开路,堂子枫拉着昆莫,三人追到密室门口,藏星掩月也紧追不舍,及至门前,五人皆停住了脚。
密室附石林丛而建,掩映在巨石中,此时骤然爆裂崩塌,一道巨大的耀眼的光柱泄洪般从石林中轰然升起,将阴霾天空与昏沉大地接连起来。
风吼云怒,天空几乎被夺走所有光亮,风陵渡望楼上,北郊传来的动静再也没法忽视,所有人都望着北方那道冲天的灵力柱。
渡口所有伙计船员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面带惊惶地看向那道灵力柱。
“发生什么事了?”
“地震了?”
“看那里!”
“是哪两个仙长在打架吗?”
“你见过哪个仙长打架这么大动静?”
无数疑问响起,望楼上驻守的修士再不插科打诨,肃然警觉。
“去北郊。”一声话落,所有人御剑升空,聚在风陵渡口的散修见此动静也跟着起身往北郊奔。
大地一颤,洛商一行人被扩散开来的强悍灵力轰然震倒在地。密室倾圮,银池高台裸.露在晦暗天空下,窜天而上的灵力溯源而下,连接着季风的心脉,顺着包裹他的银池水注入银池,灌满而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被缓缓放下,半跪在地上,他的身体就如同一个容器,被迫接收着飞流直下的九天银河,砸的他经脉变形,呼吸难继。银池也根本承受不出若木之花的力量,翻天覆地的搅动着。
噬灵兽如同身形欲裂,不断发出嘶吼,狰狞的脸布满恐惧,在若木之花不可违抗的力量下,松开了风银,渐渐挣扎不动,屈膝跪地,嘶吼一声,匍匐在季风面前。
洛商将冥影插在地上稳住身形,曲起手臂挡在面前,眼中映着刺目的光,看着季风像是失去意识一般半跪在地,数道金色的藤蔓游蛇般从季风所站的位置像四周迅速蔓延。
“不行,季风的身体承受不住,必须让他停下。”
堂子枫艰难地坐起身,道:“可我们根本靠近不了他啊。”
掩月站起身,眼中的邪气与寒光无处遁形,笑的悚人:“醒了?好啊,藏星,杀了他,取天锁。”
藏星乌月剑一闪,正待攻击,忽然脚步一顿。
顺着金色藤蔓一路爬过曲折的俞氏后山,乌云避空,漆黑的林中,邪气慢慢聚拢,越来越多猩红的光点亮起。
洛商看向后山林中,惊道:“何时汇聚了这么多妖邪?他们都是冲着我们来的?”
堂子枫看道那些蠢蠢欲动的妖邪皆受季风放出的力量所引,道:“是季兄唤来的,用若木之花的力量。”
洛商仰着头,站起身道:“那它们不会攻击我们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堂子枫面色凝重:“那要看季兄是否清醒,若木之花锁天地万物,可若是使用之人无法掌控它,便会被它操控。”
后山的猩红光点逐渐现形,一众山妖鬼怪,纵身一跃,向季风靠近。
银池旁,季风缓缓捡起骨剑,撑着身站起,整个人都被若木之花金色的灵流包裹,抬头可见双眼两簇妖冶的红芒忽隐忽现。
季风立在垂天乌云下,缓缓抬起骨剑,划破了将风银困在石台中的结界,旋即把剑一转,指向藏星掩月。
风骤起,卷动掩月衣袂烈烈翻飞,他逆风而立,不退反进,笑得阴邪:“好啊,让我见识见识,天锁的力量。”
语罢飞跃而起,缓缓靠近的妖邪闻声而动,受季风令尽数扑向掩月只影身躯,掩月兴致高涨,认真起来不似先前,手中的力量也越发势不可挡,先前被季风骨剑划破的伤口还在渗血,又在被包围的形势下猛然又添几道又深又长的口子也好似没感觉,血越浓烈越是起兴。
洛商拉着堂子枫退开战场,感叹道:“还好季风是清醒的。”
堂子枫连连点头,道:“藏星掩月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原来这是他们的名字。”洛商专注的看着战斗,堂子枫闻言一愣,随即不再开口。
掩月玄铁般的拳头悍然砸在扑来的山怪脑袋上,脑浆迸射,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嘴角还噙着阴鸷的笑。
风银脚底虚浮,强撑着身体站立,望着银池对面低垂着头眼神晦暗的季风,张口嘶哑地喊道:“季风,停下来,你驾驭不了若木之花,停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眼底的深红越发妖冶,忽然听见风银的声音,像是回过了神,蓦的一清明。
一念之间,天堑落阀。
季风猛然经脉一滞,他抬手捂住心口若木之花的位置,清晰的感觉到这股因为银池的吸噬力而骤然迸发的力量在逐渐消减。
季风眉峰紧紧的蹙起,若木之花到底是被封印着,不能完全解封,便不能发挥全部力量,况且他本就不具备操控若木之花的力量。
必须要尽快解决。
掩月满眼疯狂,被向后而来的噬灵兽一爪抓破后背,皮肤渗出黑色的血,还在嘶嘶作响,藏星乌月剑劈来,砍断噬灵兽一掌。
掩月全然不在乎伤口,他看了眼季风,了然地笑了笑道:“快撑不住了吧,到底是个废人。”
掩月抡脚一踢,将噬灵兽踢入了银池,溅起铺天的水花,季风反应迅速,在风银上空撑起一把金色的伞,蒸干了溅落的银池水。季风注意力全在风银身上,全然不注意银池水大片覆在了自己手臂上。
见风银无恙,季风再撑不住,喉管中被压制太久的腥血终于喷出,身体中所有的力量被骤然抽走,膝足再撑不起沉重的身躯,猛地屈倒。
应季风召唤而来的妖邪顿时失了若木之花的强制力,无不畏惧那股力量四散潜逃。
“废人一个,妄想支配天锁的力量。”掩月一笑,对跪倒在地的季风夺手而去,“砰”的一声,玄铁般的手被乌月剑拦住,藏星挡在他前面,示意他看远处天空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掩月顺着看了过去,乌泱泱的一群修士御剑而来,随即对季风挑眉:“算你走运。还不到时候,若木之花先留在你这里,咱们改日再会。”
说罢掩月起身,忽的又停住,视线落在风银身上。
季风心道不好。
“洛商,,,”他喊道,声音却传不远。
掩月声音低低的响起:“任务失败了,要及时止损。”
话落掩月夺过乌月剑,走向银池边缘的石阶,石阶下有一块方形地砖比之周遭稍稍凹陷,中间有一道一指宽的缝隙。
“下去洗个澡吧。”
掩月提剑插进了缝隙中,随即拎起昆莫离开。
银池的机关被按下,霎时中央的石台破碎倾塌,滚滚沉入池中,风银脚尖一点,借力跃起,却觉身体十分沉重,银池像是不甘沉覆,要拉他同归于尽般,将他往下面吸。
风银的身躯几乎是瞬间往下倾落。
“风银!”季风呼吸收紧,按在地上的手抓出了血,猛地跃起身要往银池扑过去,却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拉住了,躲开了渐溅过来的银池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儿。”
季之庭不知何时到了他身边。
“放开!”季风死命挣扎却是挣不脱,眼睁睁看着风银被池底的力量往下拖。
千钧一发之际,昆莫猛然爆发出一股怪力,挣开了掩月的束缚,飞身一跃至银池上空,一把推开风银,代替他被银池的吸附力锁住用力往下拉。
“昆莫,不,,,”
风银眼见昆莫义无反顾的朝他跃来,却阻拦不得,他一掌被推开,看见那个代替他被吞噬的小男孩,惊恐的神色中夹杂了一丝愧色,喉咙间几不可闻的发出艰涩的声音:“洵舟哥哥,,,对不起。”
几乎是瞬间,昆莫被灰白色的水淹没殆尽,水面发出腐蚀性的嘶嘶声,池面不断地冒出蓝色的光芒,俨然一场分食灵力的盛宴。
“昆莫!”风银难以置信,不管不顾的要冲向银池,被扑上来的季风一把从后面抱住。
“已经来不及了。”季风死命拦住风银。
银池中,昆莫最后留在外面的指间也被吞没,只留沸腾的水珠餍足的狂舞。
洛商按着冥影,咬牙盯着掩月离开的方向:“可恶,竟然做的这般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风银声音低沉暗哑,定定的望着沸腾的银池,眉头好像挂了雪,冰寒刺目。
季风跪在他身前,遮住银池的画面,无力的手臂被他强行抬起,微微发着颤将风银的脑袋环裹在自己怀里。
“为什么?”
他想不明白,昆莫是他除了游心和闻人羽之外,找到的第二个阆风人,这个还不及他肩膀高的小孩子,就在刚刚还将他骗了进来,却在最后用自己的命换了他的命。
“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林间,昆莫用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声音和语气,说了这样的话。
到底为什么,到底他们做错了什么?
银池还在不停的溅射水花,季风紧圈着风银,在两人周围升起了一道金色的灵流,如初生的嫩芽逐渐抽长,结成一片透明的光墙,将两人包裹在内,撑起一方无恙。
季风发现,若木之花虽然没有解封,却好像与他融为一体,会及时应他召唤,只要付出代价便借与他力量。
季之庭看着季风,无声的叹了口气,却也并不阻拦,将九骨钦墨召回,重新组成了一把扇子,蓄力一挥,刹那间,银池旁崩破的石块被厉风卷起尽数砸进银池,将银池填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乌泱泱御剑而来的修士纷纷落下,看着这混乱的一面,一人道:“后山妖邪异动,各派出两人,随我去镇压。”
话落十数名修士纷纷站出,利落的虽发话者奔往后山。
一声雷鸣,雨哗啦啦的倾洒下来,迫不及待的要清扫这里不堪的一切。
季之庭又捏了捏钦墨,钦墨的骨节又自动架起了伞骨,骨间生出细丝,联结成了一把伞,修长的手指捏着墨青骨伞,翩然立在雨中。
“小叔叔。”洛商眼睛发亮,朝季之庭喊道,拉着堂子枫自觉的凑到季之庭伞下。
“洛洛宝贝。”季之庭眉眼含笑点了点洛商的头,眼中风流不自控的流露。
堂子枫合手向季之庭行了个礼。
比之季之庭这边的雨中风雅,闻异动苍茫赶来的修士就略显狼狈了,雨中他们毫无遮挡,发丝也散乱的贴在脸上,落汤鸡似的凑过来与季之庭这方行礼。
“季掌门。”
洛商手抵在嘴边,小声对堂子枫道:“这下麻烦了,所有人都要知道季风揣着天锁若木之花了,以后还得我费力保护他。”
季之庭点头,方才银池动静闹这么大,季之庭本就不指望能够掩盖过去,况且他与季风的计划里,便没打算要一直隐瞒这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修士被那道金光吸引,肃然道:“若木之花。”
“消失十二年的阆风至宝,天锁若木之花,竟然在,,,”
众修士眼神各异,目不转睛的看着季风。
若木之花的结界将暴雨屏蔽在外,季风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微微的颤抖,一阵抽搐感从心底涌上来,心像是在承受鞭刑。
他所认识的阆风少君风银,初见便那般缥缈孤绝,离开故土,离开亲人十二年,要被迫永远铭记着灭族的仇恨与屈辱,背着世人的妒恨与声伐,苟且般地躲在脱离世外的雪山深处,被无尽的冰雪包裹,血肉之躯都熬得没有温度,带着幼年落下的病根,逼迫自己走进这个在身在心都不适合他的世界。亲眼见到,亲耳听到,这个世界如何容不下他。
他太想对他说,不要怕,有我在,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可话到嘴边,却停住了。
原本在风陵渡的客栈他还决定要与天斗一斗,他要倾尽所有去赌一赌,堵他不会亲手造成那个最坏的结局,但他现在没把握了,他自己能感觉到,方才若木之花被银池刺激,强行爆发出力量已经要了他半条命,再也不敢说这句话,自己都保证不了的承诺,何苦如此再三折磨。转而只是轻轻拍了拍风银的背。
风银紧拽着季风衣衫的一角,捏得骨节发白,许久,他才像是清醒过来一般,缓缓抬起头,撞进季风两眼的深海里。
季风不断的将若木之花的灵力往风银体内输送,见他抬起头,神情急切话语却极尽轻和地问:“好些了吗?”
季风定定的看着面前那张绝美的脸,流恋那抹黑曜石的明亮,忽然心里像是什么被抽走了。
风银的一双眼底仿佛包含了百种难以言明的情绪,炙热又寒凉,柔软又无望。最后,风银轻轻的推开季风的手,心绪百转千回落口霎时归于平静:“你不必这么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跟着起身,顺着风银的视线看向被石头埋住的银池的位置,良久风银艰难的转身,看了看洛商,最后视线落在季风身上。
“我该走了。”
季风心跳漏了一拍,怔怔的不知道如何反应。
好生奇怪,在此之前风银不是没想过离开,甚至在南屏城还欲不辞而别,最后都还是留了下来。他大可以像在风陵渡客栈的房间里一样,将他锁住强行留在身边,可此时此刻,他就好像不会说话了一般,往日花言巧语死缠烂打一去无踪。
因为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留不住。
风银召回九霄,合手倾身:“就此别过。”
大雨滂沱,将风银的声音淹没的几不可闻,但季风却恍若世间只有这道声音,看着风银转身踏出若木之花的结界再跨入雨中,统共不过眨眼间,他却仿佛时间已经蹉跎了许久,待到他整个回过神来,全身都被淋湿了,若木之花的结界早结在风银离开的那一瞬间跟着消失。
风雨如晦,搅的树叶翻飞,鬼兰折枝,
搅得人心神不宁。
“没有了。”一个散修提高音量,才能让周围的人听清:“若木之花的气息又消失了,怎么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消失,在季小公子身上。”
“赤乌凰异动,如今天锁也现世了,看来天垣,要乱了。”挤在一处抬手遮雨的散修讨论着,声音被大雨淹没。
“师,,,”洛商定定看着风银远去,从方才过来时他心中就对他这个白捡来的小师父抱有疑问,但看这个情势,怕是不适合上前问个清楚。
季风还痴痴的站在原地,任雨水流进眼睛,流进衣领,带走属于那个人最后余温。
驻守风陵渡的修士上前一步,对季之庭拱手,单刀直入:“季掌门,在场众人方才都看到了,贵门少主季风动用天锁若木之花控制了数十只妖兽,虽不知季小公子是如何找到若木之花的,但若木之花本属西境至宝,亦灵亦邪,就这般放任它流落在外,始终是个威胁,该当如何处置,烦请季掌门给个交代。”
洛商虽然恨阆风人,但对于修界众人对于阆风之物心口不一的十分嗤之以鼻:“你们也知道是阆风的东西,大家不是默认无主之物得知为主吗?怎么到了若木之花这里,就要给个交代了?”
那修士身着白焰纹的修袍,眉眼锋利,无视洛商话中的刺,道:“此事非同小可,十二年前的大乱重创修界,至今都有许多门派青黄不接,魔物之首赤乌凰如今也出现异动,唯一能将之制服的灵器若木之花现世,其动向关乎整个天垣的安危,自然不能一概而论。况且我们都知道季小公子情况特殊,谁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被若木之花反噬,或者不被有心之人利用。以我等所见,最好的办法是将之送去天目台,召集修界众门派,一同商议,公正处置。”
洛商十分不爽他的用词,俊秀的眉毛怒然拧起:“你说去就去啊,凭什么?”
修士站的笔直:“洛少阁主应当知道其中的利害。”
洛商握着冥影的手紧了紧,忽然季之庭轻笑出声,睨了眼那修士,道:“青州白门二弟子墨晖,你家老爷子不是跟我时风门老死不相往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墨晖义正言辞:“事关重大,当暂放私人恩怨。”
众修士附和:“是了季掌门,墨晖公子说不错,如今天垣各处的妖邪都开始蠢蠢欲动,夜间侵扰百姓的事越来越多,皆是因赤乌凰异动而起,找到若木之花乃是当务之急。此时恰好在季小公子身上,我们的确应当联合起来商议一个对策。况且时风门坐镇临夏城,守卫一方太平,季掌门于情于理也应当站出来,护百姓安危啊。”
季之庭轻握着骨伞听他们在雨中慷慨陈词,见他们说完齐齐看向自己,半晌才悠悠开口道:“说的在情在理,在场众位都是天垣各大名门的代表,正好我们来捋一捋。”
季之庭视线看了看季风失魂落魄的抬手欲抓胸口的某个东西,抓了个空,又失魂落魄的垂下了手,叹了口气,道:“天锁若木之花不属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或者任何一个门派,如今遽然出世,又关系天下安危,我们自当公正处置,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找到赤乌凰吗?都在说赤乌凰异动,可它在哪儿呢?在场可有人知道?”
“我等自是不知。”
“既如此,最大的隐患当是赤乌凰,它藏在哪里,为何没有若木之花的封印还能沉寂十二年,背后是否有人将之控制住了,他们有何目的。”
季之庭声音带着一种磁性,此时被雨浸湿更是有一种自带湿意的风流,隔着层层雨墙他的声音也不徐不疾,高低适中:“这些,才是当务之急。”
话落众人面面相觑。
季之庭继续道:“危燕三星门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大家心里多少有数,即便是要公论,也必得是在修界所有人都到场的情况下,如今若木之花的封印还未解除,落在谁手里都只是块黯然失色的石头,我的小侄儿既被若木之花选中,那么也非他不可解除封印。众位现在应该做的应该是回禀你们的掌门,做好准备,找到赤乌凰的线索,顺便思量思量,十二年前的旧事,是不是也将会被一并被翻出来,算算账。”
季之庭此话一出,众修士立即反应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掌门是说,近来这一连串的事,很可能有阆风余孽在背后推动?”
“我可没这么说。”季之庭耸耸肩。
那些修士像是没听到,陷在自己的惊忧里:“很有道理,当年镜海大祭司游心从天目台逃出,可是将阆风少君也带走了啊。别人不知,我们还不知道吗?这个祸患可留的不小。”
墨晖一言不发立在原地,眉头稍稍的皱了起来。
雨分明惊天动地地下,却还是遮不住众人的声音,尽数落在季风耳朵里。
季风僵冷的身子动自动,木然转身,眼神冰寒,众人一下子噤了声。
所有人都看着季风迈着缓慢沉重的步子走过来,越走越近,分明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们,但他们却好像都感受到了一股无声的威胁。
随后季风越过众人,离开了俞氏。
不知道是谁松了口气,墨晖最终道:“季掌门说的是,我等这就派人回去禀明今日一事,告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季之庭的骨伞不大,但好似有形之末还有无形的遮挡,完好的将三人包裹,隔绝雨丝风片。
堂子枫看了走在前面的季风,担忧道:“我们,真的不要让季兄也过来一道打伞吗?”
季之庭弯弯眼睛:“心都湿了,还在乎衣服湿不湿吗?”
洛商自然而然的认为季之庭是习惯性的调侃侄儿,没去在意他话里的意思,道:“我们只有一把伞,多一个人就站不下了,让他淋嘛。”
堂子枫还是觉得不妥,道:“雨这么大,容易生病的。”
洛商挥挥手:“担心什么,季风他有七八年没生过病了,只是淋个雨而已,比这更作死的事他都干过不少,不也还是健健康康的活到了现在吗?是吧小叔叔。”
季之庭悠悠道:“小叔叔不回答这个问题,小叔叔回答了就不是称职的小叔叔。”
堂子枫看着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坑兄弟侄儿,无奈的很:“可季兄他方才在俞氏,,,”
季风觉得后面三人聒噪的很,便加快速度,循着记忆往风陵渡的金露酒楼走。
雨水落在眼睛里涩的他眯起了眼,他抬头看了看那块牌匾,或许已经换新过了,但依旧和十二年前一样,惹眼的刻着四个狂草大字—金露酒楼,生怕人家认识似的。
酒楼名字的来由他倒是听季之庭讲起过,这里的两个老板一个喜好风雅,一个一心经商,在给酒楼取名时,喜好风雅的老板想取意“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叫相逢酒楼,但另一个觉得文绉绉的不招财运,两人争吵了好几天,最后各退一步,保留了这句诗的取意,但一定要叫金露,于是风陵渡最大的酒楼便有了这个名字。
金风玉露一相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下着暴雨,街上行人不多,狂草牌匾下,季风抬手揪着胸前的衣襟,猝然呼吸一滞,喉咙传来一股血腥味,随即哽出一口血,嫣红的血珠从嘴角溢出,滴滴落在地上,瞬间被雨水冲淡。
季风强撑着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也没能跨进酒楼的门槛,猝然倒在了地上。
“季兄。”堂子枫喊了一声。
“糟了糟了,我给忘了这茬了。”洛商忙冲出骨伞,把人给抚进了酒楼。
酒楼房间,堂子枫侧身坐在床沿,二指在季风脉搏上按了按,又点在季风额心,闭目探诊。
“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他也真是不要命了,明知那不是他能驾驭的东西,偏搞出那么大动静。师父遇险我也急啊,他就不能等我来了再想办法吗。就这么丢了半条命,以后还死在我前边,,,”洛商瞪了瞪床上看不见也听不见的人,兀自嗔责。
他就那么几个朋友,一个短命,一个寒症,还有一个,,,洛商看了堂子枫一眼,叹了口气。
还好还有一个正常的。
季之庭大概明白了,皱眉道:“先前我以为只要弄清他和若木之花的联系,便能寻得一个两全的法子解除封印,如今看来,已非他可以掌控,他和若木之花,怕是只能存在一个。”
话落,堂子枫眼睫一动,倏的睁开眼。
“怎么样了?你就直说,他这样还能活几年。”洛商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堂子枫神色凝重:“先前在西水段山洞,季兄也被若木之花的力量所伤,但这次,好像哪里不一样。”
季之庭没见过堂子枫,但知道他和季风洛商此行一直同路,看他为季风探诊的手法,一眼就能看明白他在医术不浅。
“何处不同?”季之庭问。
堂子枫收回按在季风眉心的手,又往下移了移,拉开季风的眼皮,抬起另一只手轻轻一挥,在季风面上结了一曾术法。
“你们看。”
堂子枫双指轻轻的撑开季风眼睛,透着这层术法,可以清晰的看到季风眼睛里那抹忽隐忽现的深红色流光。
“他的虹膜边缘结了一层印记,远看只能看到一圈细微的红色。”
“这是什么?”洛商问。
季之庭看清了那圈印记,便明白过来,道:“时风门所修之元灵术,是修炼一种将己身与外界建立联系的通道。人眉心之处,与外界相连,如同人的第三只眼,元灵术的印记便是结在眉心,修有所成能贯通无限识海,召应四方之气。”
“可这跟他眼睛上的红圈有什么关系?”洛商不解。
堂子枫点头道:“我对元灵术了解不多,只知道元灵印记远看是一抹细窄的红光,但实际上纹路复杂,就跟季兄眼睛上这一圈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商顿了顿,随即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季风眼睛上的红圈圈就是元灵印记,只不过长歪了?”
堂子枫点头:“嗯。”
洛商音量不自觉的提高:“那这么说,他灵脉阻塞的问题好了?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堂子枫垂了垂眼:“算是在逐渐恢复吧。”
洛商一拍手,眼睛冒光:“那太好了,只要他别再像今天这样乱来,以后慢慢解除若木之花的封印,灵脉就会渐渐恢复,他终于不再是个废人,以后就能毫无顾忌的揍他,他也没理由再说我欺负他了。”
见两人都不言语,甚至面色称不上好看,洛商问:“怎么了?你们怎么这个表情?难道印记长歪了,会有什么别的问题?”
堂子枫犹豫的开口:“季兄的灵脉和若木之花的封印连在一起,若能解除封印,他的灵脉自会恢复,但,但,,,”
洛商着急:“但什么啊,你这是又犯结巴了还是有什么不好说的?”
“但前提是他能够活下来。”季之庭摇着骨扇,眼睛落在季风心口处,面色不似平时那般淡然。
季风浑身难受,听着周围吵吵嚷嚷的不悦的睁开眼,数了数面前的三个人,又不悦的闭了眼,闷声道:“干嘛啊,让不让人好好休息一下。”
门被推开了,应如是携卷着冷气走了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掌门。”
应如是看了眼双眼紧闭的季风,道:“师弟,你醒了。”
季风在心里长叹,清净不了了。
洛商见应如是来了,热情的扬声喊道:“准姐夫,我以为你没来呢。”
洛商跟时风门混的熟,虽不知自家姐姐对这个仰慕者是何意,但不妨碍他私下偏向他,姐夫叫不得,加个准字表态还是可以的。
应如是被叫的眼睛胡乱的闪了闪,道:“别,别这么叫。”
“准姐夫,你面皮这么薄,怎么追我姐啊,这一点你就得好好跟季风学学,脸么,往兜里一揣,管人家乐不乐意先上就是了,当然我不是怂恿你去怎么我姐姐啊,你懂我意思的。”洛商眼神贱兮兮的,抬起胳膊戳了戳应如是。
季风心烦意乱,听得这话牙痒痒,他翻过身对洛商勾了勾手,道:“洛洛,你过来。”
洛商警惕地上前,抱臂扬首道:“干嘛?我说错了吗?”
“过来嘛!”
洛商狐疑的凑上去,猛地被季风一个剪刀腿夹住脖子,脑袋栽在床上滚了一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膝盖抵着洛商胸口,拿过枕头狠狠的捂在洛商脑袋上。
洛商四肢挣扎着,闷闷发声反抗:“唔,唔,,季翁,你,啊爷的,给我起开,,,”
季风死按着洛商,恶声恶气道:“你是鹦鹉吗,叽叽喳喳的吵死了,嘴巴闲不下来我给你堵上!”
堂子枫看两人打闹,捂嘴笑了笑。
应如是也笑了笑,转身看向季之庭:“掌门,我带人搜寻了北郊,没找到余前辈。”
季之庭点点头:“罢了,该说的都已说与风儿,再追问也无益,她若不愿,便别再去打扰了吧。”
应如是颔首。
季风打闹一番身体回了劲,一脚踢开洛商,径自坐起了身。
“对了,我想起个事。”季风摸着下巴。
“怎么了师弟?”
季风狐疑的目光在季之庭和应如是身上来来回回,道:“在西水段我给你们发了信号,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应如是挠挠头:“啊,那个啊,师弟,我们是收到了你用小蜜蜂传回来的信息,本来掌门是要亲自过去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时风门外突然围了许多人,说是要来求亲。”
闻言季风后背一僵。
不好,是那个招亲文书。
“求亲?向谁求亲?”洛商好奇地眨眨眼。
应如是看了看季之庭,不确定的继续道:“向,,,向掌门求亲,男男女女都有,不知道他们突然怎么了,连着好几天山门外都被赌着,掌门这才未及时过去。”
“有这等事?”洛商兴致勃勃的问:“临夏城里那些待字闺中的姑娘可是肖想小叔叔好久了,小叔叔可有没有看的上眼的?”
季之庭轻轻的敲了敲洛商脑袋:“说什么呢,没大没小,我可没有这等兴致。”
应如是看了看季风道:“后来我才查到,临夏城告示栏贴着一张求亲文书,落款是掌门亲印,也难怪会突然来这么多人,不知道是谁恶作剧。”
季风噤声。
季之庭眯着眼道:“最好别让我逮到,否则我可得好好报答一下他,比如,也给他安排一场招亲会,你说怎么样啊风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季风想了想那个场景,一大群如狼似虎的花季少女围在他身边将他捏圆搓扁,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季风讪讪道:“是啊是啊,实在是太可恶了,当严惩。哎呀,脑袋好晕,我可能要睡好长一会儿,要不你们先走吧。”
季风作势要摸过枕头躺下,堂子枫突然上前一步出声道:“雨停了,各位,我得走了。”
洛商闻言无不失望:“啊,你这就要走了啊,你打算去哪里?”
季风也停下动作。
堂子枫敛动眼睫,他生的清俊温雅,外间天空将暗,正衬得他面如皎玉,眼眸清亮:“如今天垣也不太平,妖邪蠢蠢欲动,大家都在追逐若木之花,以求能化解即将到来的危机,偏偏若木之花与季兄有这样的联系,我想,,,”
堂子枫垂了垂眼,随即抬眸,眼神中有一抹温和又坚定的光:“我想能以我所学,找到一种办法,能够改变这一困局,在若木之花解封之时,保住季兄的性命。”
洛商一拍他肩膀,道:“我真是没看错你,虽然我们认识也不久,但我就觉得你值得一交。”
“有幸与诸位相识,望相见有期。”
堂子枫神色复杂。与众人拜别时,天色已渐渐发蓝。
金露旧楼天台上,两道身影一站一坐正俯瞰着灯火绰绰的街道。
“才不过半日,周围已经是群狼环伺,以后的路,不好走啊。”季之庭悠然摇晃这扇子,视线轻轻落在街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也不去看便知道,此时看似风平浪静的风陵渡,早已经星星点点的聚集了一些人,围在金露旧楼周边,注视着这边的一举一动,他嘴角一挑道:“要不是有小叔叔在,我今夜怕是睡不了个安稳觉。”
虽说如今他怀揣若木之花已不是秘密,一举一动必会被天下人盯着,但他明白这样反倒安全了,人都知若木之花被封印,杀了他夺过来也是徒劳无功,真正危险的当在他解除封印之后。
季之庭收了扇子,坐在季风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道:“让你钓鱼,没让你把自己搭进去。”
季风没心没肺的龇牙笑道:“这不是知道小叔叔会护着我吗。”
季之庭瞥了他一眼,又叹了口气:“你啊,哪怕末日将近也笑得出来,若木之花已经在你的心脉扎根,你若动用它的力量,它便吸食你的灵力,你本就没什么灵力,哪里受得起这般消耗,你若不加以重视,迟早把自己玩死。”
季风扯了扯衣襟,敷衍道:“意外意外,下次不会了,我已经知道怎么解除若木之花的封印了。”
“余前辈怎么说?”
季风仰了仰头,天色已经渐渐加深,变成了深蓝。
“要么去西境找到解除封印的办法,要么,拿命换。”
季之庭半握的手紧了紧,他大概也猜到会是这样,看似好像还有希望,可真要去惘极境又谈何容易。
“我们还有时间,定能找到别的办法。”季之庭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风淡淡的一笑,眼睛里好像漾开了一抹星光,明亮又清晰:“小叔叔,你可知《箜篌引》[1]?”
季之庭一顿,随即展眉,他这个侄儿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公无渡河。”季之庭轻轻念道。
“没错。”
眼前,平静的夜色被波涛汹涌的江河替代,滔滔水流拍击着岩壁,振聋发聩,当天地间只剩下响亮的水声,又显得无比的安静。
有一白首狂夫,披发提壶,乱流而渡,,,
明知前方已无路,波涛在前,命运已定,前进就是死亡,仍旧是义无反顾,墮河而死,独留箜篌悲歌。
狂且狂矣。
季风低声道:“我从前并不理解那个白发老头,他不是没有选择,他可以退却,回首便是发妻的挽留,为何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如今才明白,宿命使然。”
如同江流,千里奔腾而来,携着寒风锐利前进,一派义无反顾的决绝。
他便如同那个白首狂夫,明明可以选择在时风门的庇护下逍遥自在的过完一生,但从鬼节之后离开时风门起,他就渐渐明白自己早已深陷命运的泥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论前面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要闯过去,唯有闯过去,才会到达那个人的黑暗,才能向他伸出手。
“啊,是啊,宿命,,,”季之庭眼神平静,嘴角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命运可以与其抗争,可宿命,是自己的信仰。”
明知无望,也绝不回头的信仰。
良久无声,季风忽然想起什么,转了个话头:“对了,我见到顾江屿了。”
季之庭眸光一动,摇了摇扇子“嗯”了一声。
季风奇怪他的反应如此平淡,偏过头看了看他:“你不好奇?按理说,你应该问问我他说了什么或者他近来怎么样之类的话。”
季之庭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他还能怎么样,好好的死不了。”
季风捉摸不透:“你不想见见他吗?”
季之庭扯了扯嘴角:“还不到时候,别说这个了,说说你是怎么回事吧,丢了魂似的,我把扇子拿回来,你都没跟我急。”
话落季风这才想起,九骨钦墨已经被季之庭拿回去了,换做平时他肯定要发作一番,已经送给他的东西怎么能拿回去。
季风目视着露台下几条街道外的地方,不知道看了多久道:“小叔叔,怎么才算喜欢上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言季之庭眉毛一挑,心里登时敲锣打鼓,面上波澜不惊道:“是那个飞花宾主?”
季风坐直了身,被他直白的问话激的舌头打结:“什,什么宾主,我我我就是提个问题,问问你的想法,我觉得你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吗?”
季风转眼对上季之庭的眼神,对面人一副我看你怎么狡辩的样子,季风放弃挣扎:“是是是,瞒不过你,就是他。”
季之庭轻笑:“少年心事啊,难怪他走了之后,你就跟瘪了气的球一样。”
,,,这俩人。
季风心里暗自给了个白眼:“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季之庭扔了扇子,一把拐过季风的肩,眼睛发光:“让你产生这个疑问的契机是什么?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进展到哪一步了?他知道你对他有这种想法吗?知道后有没有揍你?是不是,,,”
季之庭说着说着神秘兮兮地低头凑近,对季风耳语了几句。
“是你大爷。”季风一拳砸在他胸口上,素来脸皮厚如城墙的他此时破天荒的红了耳根。
季之庭流氓似的揉了揉胸口,嘴角上扬:“我大爷你曾祖父,我猜也不是,看你那一脸怨妇的表情就知道。”
季风嗤声道:“呵,修界皆知我们季掌门潇洒不羁风流成性,也不知有没有人往南屏城传一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咳咳。”季之庭捡回扇子,揽了揽季风的肩,变了副脸道:“风儿,你不是一个辨不清自己感情的人,你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又在求证什么呢,哪有什么清晰的标准去衡量自己是否喜欢上了一个人,听从你的心意就好。”
听从心意。
他倒是没有想要违逆自己的心意,可即便过了自己这一关,眼前好像依旧横着一座山,难以跨越。就好像有些事,不是你一厢情愿就能够做到。
还在俞氏的银池时,他见到风银那一刻,心就开始犹豫了,他如今面临的选择代价都极大,再联想到庄生台那个梦,他不由得开始担心,怕未来将会不可控制的走到最坏的那一步,如果无法改变,是不是现在早早跟他划清界限是最好的做法。
可这个想法没有维持多久,就在风银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烟消云散。
“你不问问我他到底是谁吗?”
季之庭挑挑眉:“有关系吗?”
季风视线又落到几条街外的某个地方,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街道的灯一盏盏亮起,风陵渡纵横交错的街道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一片喧嚣,曾经落拓的血色好像被途径的每一个人各自带走一分,如今已全然看不出痕迹。
“你记得那条街吗?十二年前的雪夜。”
视线穿过几条街的光景,回到了十二年前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那时的他如现在一样,和季之庭坐在金露旧楼的露台,看着远方发生的一切。
以及那个带兜帽的小男孩,缓缓抬起的脸,将那双碧蓝幽灵般的双眼暴露在纷飞的雪景中,季风的记忆越来越清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稚嫩的脸庞如冰雪一般冷冽,与鬼节之夜的那张脸渐渐重合。
他现在才知道,为何当时见到风银会有那样从未有过的奇怪的感受,不论久别重逢还是一见惊鸿,冥冥之中早有预示,命运轨迹早已交汇,如何划得清本就不存在的界限,他唯有紧紧的攥住。
“他就是十二年我们看到的那个小孩,阆风灵族的下一任族长。”季风自嘲一笑:“风银,阆风银镜,说起来我连他到底叫什么都不知道。”
天台清晰的听得到街道上的喧哗,但气氛却陷入沉默。
良久季之庭才无奈的笑了笑:“咱们季家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们阆风人的,接二连三的栽在这道坎上。”
季风一愣:“什么意思?”
季之庭无声的叹了口气:“顾江屿也是阆风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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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箜篌引》--蔡邕最早
理解来源于《中国历史的后门》--许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什么?你怎么早不说?”闻言季风跳了起来,绕着矮桌来来回回的走,嘴里不住念道着:“难怪,难怪那天风银要独自去见他,见了之后就要不辞而别,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没错!”
季之庭眼神里流露出关切的眼神:“风儿,你是不是受刺激了?”
季风突然定身一指季之庭:“对,顾江屿碍于立场和身份和你分隔异地老死不相往来,所以他也让风银不要跟我来往是不是。”
季之庭愣在原地看他突发神经,闻言噗的一声笑出来:“什么跟什么?”
季风插着腰又开始来回踱步:“一定是这样没错了,我要去找他说明白。”
季风在心里拍了板就要冲去去,被季之庭一把拉住跌了下去。
“说什么说,你给我坐下,凉茶水也能喝昏了头,你上哪儿找他去。”
“去哪儿?去哪儿,去哪儿,,,”季风此时唯一支持他去找回风银的理由被季之庭掐了,犹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了下来,整个人又焉了。
“那怎么办,三星门的人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季之庭:“你更应该关心关心你自己的处境,他是天赋异禀的阆风少君,只要不做什么大动作,他完全能自保,可你呢?你现在什么都不做,都可能随时被若木之花消耗干净,再说了,人家选择和你分道扬镳,还不是不想连累你,跟顾江屿有什么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落季风狐疑的看着他。
季之庭道:“看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要为他说话,我和他现在这样,是有原因的。”
季风坐了起来,“什么原因?为何你这么多年不敢正大光明去见他一面,只敢偷偷摸摸的去南屏城偷摘几束花回来聊以慰藉相思?”
“让你少去话世轩,少尽听些风花雪月的闲本,别把我往痴男怨女的框架里套。”
“我的错,你说说呗,让我听听你这本有何新奇之处。”
季之庭张了张口,随即又吐了口气:“也不算什么,各有使命罢了,再过七年,,,”
季之庭手反撑在地上,望了望漆黑的天空:“顺利的话,等到这一切都结束,或许就不用这样了。”
季之庭没有说明白,但季风好像明白过来,那句各有使命指的是什么。
当年讨伐阆风,修界大乱,惘极境的禁制遭到破坏,妖邪窜逃为祸人间,这场混乱重创了各大门派,他时风门也几近覆灭,那时的季之庭也不过十五六岁,就不得不抗下重担,挑起整个时风门的大梁。
而顾江屿,偌大的顾宅只剩他一个人,不用多想也能猜到是怎样的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过七年是什么意思?”季风问。
季之庭看了看他,勾起嘴角道似笑非笑:“看来你跟风银也没多熟嘛,他连这个都没告诉过你,一看就知道是你一厢情愿,哎哟我的宝贝侄儿,你还是不行啊~”
季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在得意什么?”
“哈哈,这个七年嘛,准确的说是二十年,从十三年前算起,到现在还剩七年。”季之庭摇了摇扇子,一副说来话长的架势:“这就要从十二年前惘极境的神火台被毁一事说起了,说来你和风银的缘分还真是不浅,父辈便是老相识。”
“你说我爹和风银的爹认识?”
季之庭点点头,“是啊,两人是志同道合的挚友,当时还有一个人,他们三人乃是金兰之交,便是十二年前的雪夜你见到过的,后来出现的那个和尚。”
季风心里暗想,他其实只记得那个小孩。
季之庭视线落在远处的那条街上,记忆倒回:“也不算和尚,他原本的身份是阆风镜海的大祭司,游心。”
——
风陵渡百里之外的一座山上,风簌簌的吹动身后的密林,像是知晓即将来临的风雨,不安的晃动不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走向悬崖边,对着负手立在断崖上背对着他的男人唤了声:“师伯。”
男人穿着一身素白衣袍,没有头发,头皮上遍布着一块块形状不规则的深色的疤痕,疤痕处微微陷下去一点,整张头皮没有几处完好的皮肤,看起来有些渗人。
男人转身,却有一张极为好看的脸,正是阆风镜海大祭司游心。
“你找到了若木之花。”游心的嗓音很低,话落看向了风银脖子上露出来的黑色细绳。
风银点了点头。
游心走过去,停在风银面前,将他领口的黑绳抽出来,指间一抹,黑绳断开,将吊坠握在手心转了转:“阆风神山下独有的蓝幽玉,与你的瞳色一般无二,也和你母亲一样。”
话语间,游心漆黑的眼眸中好似有一抹难以察觉的眷恋。说罢游心两指夹着断开的黑绳,递给了风银。
风银接过,将蓝幽玉吊坠握在手心捏了捏。
“为何没有将若木之花夺回?”游心眼眸平静,说话声音很轻。
风银抿了抿唇,道:“它被封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言游心抬手轻轻抚了抚风银的头,轻笑道:“洵舟啊,若木之花本是我阆风灵物,你只要杀了那个孩子将花带回来,自有办法可以解除封印?你在犹豫什么?”
风银眼波一动,退后一步,道:“我不会杀他的,师伯,你也不能。”
游心一怔,看着风银不容置疑的眼神有些意外,风银从小被他带到雪苍山,一直都跟在他身边长大,他对于风银来说既是师父也是父亲,多年来风银对他都很敬重,从未说过违逆他的话,这般决绝的语气还是头一次听到。
“可赤乌凰的沉睡之期快到了,这样你也不愿动他吗?”
他是非得拿到若木之花不可,不止是为了镇压赤乌凰,更是为了在最后的七年之限内为彻底毁灭惘极境做准备,这一点他并未告诉过游心,只有顾江屿知道。
“我会想办法的。”风银坚定道。
游心展眉轻笑道:“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还记得我们的计划吗?”
风银垂了垂眼睫,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迟疑:“嗯。”
游心站悬崖眺望整个北境,道:“天垣四大门派,危燕三星门、时风门、青州白焰门、江宁堂门各自镇守一方。危燕势大,不少门派都依附于他,江宁堂门早在十二年前就是他们的附庸。时风门修法独特,自成一脉,与青州白焰门结亲交好,与危燕三星制衡。但自十二年前之变,青州白焰门与时风门破裂,白焰门便倒向危燕三星门,如今的时风门全靠季家一个天才后代撑着,扶持霁月阁壮大,才没让时风门落于孤立无援之境地。”
风银颔首:“闻人羽乃我族后人,十二年间将势力渗透到整个天垣,皆是为今日铺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游心道:“不过也要小心,季之庭小小年纪能扶时风门大厦之将倾,必然不可小觑,霁月阁的底不知他摸清了多少。现如今若木之花挂在他侄儿身上,到最后免不了横添新仇。”
风银皱眉,沉声道:“师伯。”
游心一顿,随即轻笑:“好,时风门少主的事由你决定。我们如今的首要任务,是瓦解危燕三星门的势力。”
风银神色稍缓,听游心继续道:“说起来,闻人羽的无心之举倒是帮了我们大忙,玄参是长竟天的左膀右臂,这些年没少帮他铲除异己,甚至长竟天已经看中他到愿意将人字门交给他,如今我们找到了他的弱点,只要他弟弟在我们手上,即便他被生死蛊所控不能背叛危燕门,但也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了。”
游心侧身看了看风银,轻声道:“洵舟,你可是在愧疚?”
风银垂首,不答。
游心继续道:“经此一行,你还没看明白吗?你的仁慈之心,在他们来看算什么?是惺惺作态,是虚情假意,他们只记得他们的仇恨,和贪婪。你的身份一旦暴露,只会引来妒恨、忌惮和更多的罪孽。”
风银眼中深蓝的波光流转,最终停驻:“我知道了。”
游心转身,平静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寒芒:“洵舟,不论对错,你记住,这是世人欠你的。”
风银垂着眼眸,握着蓝幽玉的手紧了紧,游心转了个话头:“此行可还有什么发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银顿了顿,道:“嗯,我找到了顾氏一脉。”
话落,游心神色微不可察地一凝:“哦?顾氏后人可有跟你说了什么?”
风银抬头看向游心:“师伯此意,可是觉得他应当告诉我什么?”
游心一顿,视线与风银久久相对,像是要在风银脸上求证什么,最后眉头一松,像是自言自语般轻声道:“也好,也好。”
游心转身,迈步离开悬崖,边道:“我们未必不是捕蝉的螳螂,身后还有一只黄雀虎视眈眈,风陵渡的船是谁放的,我们还未清楚,行事万要小心。”
风银忽然叫住游心:“师伯,我有一事不解。”
游心停下脚步。
“你从前,不是这么告诉我的。”
游心负手背对着风银沉默许久,最后仍是没回答,径自离开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危燕三星门,旻光殿。
藏星掩月和玄参三人跪在殿下,僵直了背动也不敢动,余光注视着殿上踱步的人。
长竟天一身玄色长袍,面容阴寒,手按在座椅扶手镶嵌的蛟珠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转动。
“任务失败了,有什么想说的吗?”长竟天语气平淡,却让人无端脊背一寒。
见玄参迟迟不答话,掩月动了动,道:“是属下办事不利,请掌门责罚。”
掩月的声音被空旷的大殿吞没,长竟天并不发话。
良久,玄参抬起了头,道:“掌门,我有一事想问您。”
“说。”
玄参垂了垂眼,随即望向殿台上的长竟天:“掌门与我之间的交易是否还有效?”
长竟天转动蛟珠的手停了停:“何来此问?”
玄参不废话,直截了当:“桐城洛宅,我弟弟可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竟天目光一寒:“是那个阆风少君告诉你的?”
“掌门为何不回答?”玄参声音毫无波澜,执着的要一个回答。
话落,长竟天脸色陡然一沉,抬起手一握,一道黑气从掌心升起,一道蠕虫状的黑气在长竟天手中拼命扭动。
“唔。”玄参心口骤然锥刺般的疼,像是有一张锋利的刃丝编织的往将心脏收紧割裂,再蔓延到每一根血管,刀割生绞。
是生死蛊。
玄参按着心脏,口中溢出血丝,强撑着咬牙重复:“我弟弟,是否还在桐城,,,洛宅,唔,,,”
生死蛊发作,求生不得,玄参疼的脸色发黑,蜷缩在地上。
长竟天冷声道:“风陵渡闹出这般动静,稍有差池,多年所谋将功亏一篑,你也敢来质问我。”
长竟天走下台阶,蹲身在玄参身边,手掌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阆风余孽三言两语糊弄住了你,你也信。我既然答应过你,自不会食言。”
玄参额间渗出汗珠,看向长竟天:“那生死蛊呢?”
长竟天神色一凝,随即一笑:“不错,我是给你弟弟也种了生死蛊,方才我催动蛊毒,他也会跟着你发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玄参瞳孔紧缩。
“这是对你的惩罚,你和他是同一种毒,你发作他跟着发作,你死他也死,所以你最好不要忤逆我,你是我三星门的狗,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长竟天站起身,冷眼看他:“两只蛊毒生死相连,你弟弟若出了事,你也不会安然无恙,你只要安心的为我效力,便能保全你们兄弟俩。至于他还在不在桐城,,,”
玄参抬头目光紧跟着长竟天。
“不重要。”
玄参撑起身体,跪直了身一拜,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是。”
长竟天旋身走回殿上,手落在蛟珠上,语气归于先前的平稳:“去查,阆风余孽是如何得知这些事的。”
玄参领命,旋即起身离开了旻光殿。
长竟天目光一转,落在藏星身上,藏星一言不发地低垂着眼,等待长竟天发话。
“去寒蚀洞,自行领罚。”
掩月眼神一变,眉头蹙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藏星仍旧不动如山跪在地上,等待长竟天说完。
“待到掩月完成任务为止。”
话落藏星兀自起身,独自往寒蚀洞去了。跨出殿门时,与迎面而来的陆息擦肩而过,陆息侧头看了看藏星,便跨进门。
陆息:“掌门。”
掩月抬头,目光不善的看了陆息一眼,陆息好似没看见。
“嗯。”长竟天睨了睨掩月,挥挥手道:“下去吧。”
“是,掌门。”
掩月出了旻光殿,还能看到藏星往西峰寒蚀洞去的身影。寒蚀洞深掩在西峰雪顶,洞中寒蚀之气彻骨,寻常修士待个三五日便如同被削去一层骨,藏星还能多撑一段时间,只是若是迟迟任务完不成,拖个三五个月,即便藏星能保住命,身体怕是也要废。
掩月眼神陡然变得阴冷,随即快步离开了三星门。
陆息步伐轻缓,落脚无声,整个人像幽鬼一般,无声无息。
“掌门,赤乌凰的魔气越来越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竟天道:“活人血祭赤乌凰十二年,为的就是缩短它的休眠期,但是这段时间不行,人锁未成,天锁也未解封,若在这个时候醒来,以我之力也没法将魔物之首控制住。”
“请掌门指示。”
“赤乌凰被若木之花封印数百年,元气大伤,休眠便是要养精蓄锐,这些年我们按时献上活人供他吸食,让它恢复不少,因着半月前风陵渡尸船一事,暂停了献祭,才导致赤乌凰躁动,让桐城那边加紧送一批食饵过来,不计代价,要快。”
“是。”陆息低顺眉目,幽鬼般飘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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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陵渡一别几日后,季风一行人便回了临夏城。
季风回到自己的房间,重重的躺在床上滚了两圈,抬头便看到半月前自己放在窗台的月影花,如今已经凋谢,投在窗台的影子也不如之前那般别致。
季风心里嘁了一声,随后鬼使神差的起身去院子里又摘了一朵换上,一阵折腾之后季风安静下来定定的看着花影。
我在做什么,不是不喜欢这个花吗?
季风抬手在脖子间摸了摸,什么都没摸到。那个吊坠,他都忘了,已经送给风银了。
季风自嘲一笑,就在半月前他还笑季之庭将自己困在镜花水月的虚影里,如今走这一遭,自己又何尝不是与他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怪月光太盛,扰得季风全无睡意,掩了门独自走到风舞台坐下,他两手反撑着身体,仰头看盈满而亏的残月,闭了闭眼。
时风门众弟子大多已经歇下,整个风舞台只有他一个人,专心的听着周围的声音,有风轻轻的吹,吹动树木的枝叶,柔软的青草,檐前的风铃,还有吹在他衣料上,细不可闻的沙沙声。
季风摸了摸腰间,取下季之庭给他的白玉短笛,修长白皙的指节按在凉凉的玉笛上捏了捏,正欲要吹,听见一阵脚步声。
“小风哥哥,你怎么在这里?”玉生小小的身影从风舞台后方靠近。
季风按了按玉生脑袋,道:“玉生,大晚上不睡觉,你是不是偷偷跑出来干坏事的?”
玉生鼓了鼓嘴道:“没有,我听如是师兄说你回来了,想去找你的,可你的院子里没人,我听到风舞台有声音,就过来了。”
“我就走了半个月,你就这么想我啊?”季风搂着玉生,捏了捏他的脸。
玉生重重的“嗯”了一声,圈着季风脖子脑袋凑近贴着季风耳朵悄声道:“哥哥,掌门好像发现是我偷了掌门印。”
季风一脸惊讶状:“是吗,那他没有罚你吧。”
玉生摇摇头道:“没有,掌门说我是从犯,可以从轻处罚,哥哥,我是从犯的话那你是什么?”
季风作思考状,长长的嗯了一声道:“我是替□□道,玉生,是不是现在睡不着?哥哥带你去玩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玉生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又精彩起来,“好啊,可是,,,”
季风道:“知道知道,离你远一点嘛,走啦。”话落牵起玉生的手一前一后的往山下走去。
月上西楼,夜晚的临夏城有一种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的热闹,话世轩内一阵齐齐的嘘声传出来,一听就知道是哪个说书先生故事讲到了高.潮,季风牵着玉生白嫩嫩的手走进话世轩。
玉生雀跃道:“太好了,我好久都没有听说书先生讲故事啦。”
话世轩老板见季风来了,忙出来迎接:“季小公子来啦,快进来,来听听咱们话世轩的新话本,跟小公子有关哦。”
“跟我有关?”挑挑眉季风不明所以地牵着玉生被老板带去二楼,还没走尽楼梯便看到洛商一个劲的朝他们挥手。
“季风,季风,这儿。”
“是洛商哥哥。”玉生道。
老板拱手道:“那小公子就跟洛少爷凑个桌,稍等片刻,我让人上好酒。”
玉生跳脚喊道:“还有我还有我。”
老板乐呵道:“好,玉生小公子的酒也不能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边洛商急冲冲跑过来将两个人拉到座位上,满脸振奋道:“快坐下,你绝对想不到今天说书先生在讲什么。”
季风一脸狐疑:“???你现在不是应该在霁月阁禁足吗?还有,你不是最不喜欢听书了吗?”
洛商塞了几个点心给玉生,兴致盎然道:“那不是以前他们老是编排我吗,现在不一样,你快看你快看。”
场上座无虚席,说书老先生抿了口茶,手中的扇子一敲桌,声音中气十足,响彻大堂:“上回书说到庄生一梦,飞花宾主风银为唤醒时风门小公子季风,与那梦魔大战三百回合,元气大伤呐,最后,奄奄一息的风银握着心爱之人的手,终于等到他醒了过来。季小公子醒来看见那张熟悉的脸,泪眼模糊,庄生一梦中,那个牺牲所有将他从炼狱中救回来的人,此时正好好的站在他面前,再见已恍若隔世。今日书接上回,咱们接着讲,金露情缘。”
“好。”众人爆发一阵欢呼,直惊得季风目瞪口呆。
“!!!”
洛商捂着肚子狂笑不止:“幸亏我突发奇想来了话世轩,不然就错过了这场好戏啊,怪不得你喜欢来听书,原来这么精彩啊哈哈哈哈哈,诶等等,难道他们以前也是这么写我和你的?”
玉生不明所以的吃着点心道:“哥哥,他们在说你吗?风银是谁啊?”
季风稍微缓过神来,收起惊诧的表情,道:“皎玉榜第二是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季风心里暗道都过了半个月了怎么还没把风银的名字划掉,不仅没划掉,还被人写成了书分章回在话世轩向整个临夏传扬。
季风以前常来听书,也听到过季之庭年少的风流往事,就连听瞎编自己和洛商有一腿的故事都是津津有味的,此刻蓦的听到自己和风银在故事里惊天动地的虐恋情深真有些缓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