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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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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她沐挽云历来一不跪天二不跪地,唯独跪过的也只有那已逝的双亲,如今却要跪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非亲非故之人,实在是不爽的很!……不过不爽归不爽,规矩还是不能破的。挽云撇撇嘴,俯下身去跪地接旨。

紫蟒官袍很小人得志的笑了,他双手高举圣旨过头,徐徐展开明黄的绸缎卷轴,清了清清嗓子,宏亮的声音即刻回荡在芍药厅上空,久久不散:“奉天承运,吾皇诏曰:今闻幽州瘟疫横行,朕甚担忧爱子歉然,责令见旨速返泉都,幽州职差已转交予尚书刘大人。望皇儿切勿意气用事!钦此!”

瘟疫?幽州知府不是说此地并无瘟疫吗?皇帝老儿又是从何处听来的传闻?挽云不安的抬首瞧向贤王,却见他一派平静的样子,这才想起“五岁”的他又哪里会知道其中的曲折离奇。

贤王双手上举,四平八稳的自紫蟒加身的官员手中接过明黄晃眼的圣旨,应答道:“儿臣接旨——”

那个“旨”字还未完全落音,鲜血却突然迎面泼来,似是一场血雨倾盆浇下,溅得贤王满面满身。

“小心啊!”看到明晃晃的刀光俯冲向贤王,挽云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贤王却在血雨中淡然自若,眉梢都不曾动一分。

难道他五岁之前见得血还算少吗?璎珞皇宫歌舞升平一片和乐的幻像之下隐藏着的肮脏龌龊扭曲见不得光的勾心斗角,即便是年幼的他也免不了耳闻目染。而此时眼前这具扭曲着倒下的血肉之躯,落入他眼中也不过是刀砍磐石——不痛不痒罢了。

下一瞬,一道黑影一束光般射来,稳稳立于贤王身前,紫蟒官员一剑穿心惨死的尸身恰巧被他直挺健硕的身型遮挡住。

瞧见这抹黑影,挽云紧揪着胸前衣襟的手终是松了松。不过是一瞬,她已汗湿了手心。急促的呼吸此时还未平复,她小口的喘着,嘴角却是带笑。

还好,风厉你来了。

挽云看得清清楚楚,方才贤王接旨的瞬间,一道红色身影破空乍现,通透的刀身迎着窗口斜下的阳光反出一道彩色的虹光,呼啸着直奔紫蟒官员心口!

一切都不过是眨眼间的事,紫蟒官员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一剑被穿心的他惶恐的瞪大了眼,挣扎着想回过头,看究竟是何人竟敢刺杀他。可惜头才扭出小段弧线,他就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带着深深的不甘与浓郁的戾气,扑通一声倒地。

他死了。

风厉岿然立于贤王身前,右手平举,刀身泛着森凉的寒光,刀锋直指紫蟒官员身后偷袭之人。红衣罩体,素腰微束竟不盈一握,如此窈窕的身影——却是薛仁的五夫人!

对上身前满身肃杀之气的黑衣男子,五夫人素净的脸上却是一派的平静。

没想到圣旨居然来得如此之早,王爷的目的还未达成,又怎么能让贤王此时离开?她不过是做她应该做的事罢了。

“啊——”薛仁的夫人们尖叫着抱成一团。

为何她们那一向羞涩胆怯的姐妹会突然冲上前杀人?她又是几时学会了武功?她们都不知道。她们只能用高声的尖叫宣泄心中无限的恐惧,借此时交叠的温软身躯来借慰彼此强烈不安的心绪。

这是她们入府多年来第一次真心实意的抱在一起,也许,也是最后的一次。

七夫人和八夫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褪去惊慌的表情,萧瑟狠绝地从袖中抽出短刀分别掠向女人群的两侧。她们身手轻盈如燕快如疾风,顷刻间已是两刀挟两人。

两把尖利的短刀出鞘,无声逼上薛府大夫人和十四夫人雪白的脖项。抱在一团的女人们即刻噤声,不再鬼吼鬼叫,事实上她们也不敢再叫。空前的恐惧像是一渊深不见底的断崖,压得她们喘不过气。而她们就是那吊在断崖绝壁岩缝枯木之上,于瑟瑟寒风中无奈飘零的人。生死之念全然不由己,仅凭天意。

即使她们再胸大无脑,半响也终于缓过神来。五夫人、七夫人和八夫人被掉包了。

23。凤起璎珞…第二十二章 阴谋四伏

薛仁怔怔的看着他的夫人们,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好似他早就知晓此事一般。他的目光缓缓地在她们身上转了一圈,最后稳稳落在了被“八夫人”用短刀所胁的十四夫人——小茹的脸上。

娇俏的小脸上写满了惊慌,一双棕黑的眼眸覆上了盈盈水波,薄雾般看不真切。

如果说先前薛仁是波澜不惊,那么此时他表现得就不甚镇定了。他双手紧握,拧出喀吱的骨头脆响声。一对粗黑的眉头深深蹙起,额角也爆出了青筋。

小茹,你……

五夫人手持血刃,与风厉默然相立。她并无意与他纠缠,趁隙,脚尖一移瞬间飞出数丈,一片软云般无声落于薛仁身侧。

风厉嘴角勾起,正合我意。

他扶起贤王,转身一掠,二人已稳稳立于挽云身侧。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风驰电掣间。

贤王一言不发,他俯身,伸手扶起瘫坐在地上的挽云,紧接着一个转身,毫不犹豫地将挽云牢牢护在身后。

看着眼前这个坚毅地背影,挽云不由地心底一颤,“为何待我如此?”

“母妃,然儿必当以命护之。”贤王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张开的双臂不自觉地又朝后拢了拢。

他的诸般处事不惊完全不是一个五岁的孩童应有的反应,但他偏偏就是做到了。于腥风血雨中一路飘摇而来,他什么都不怕失去,除了他的母妃。因为他觉得他什么都不曾拥有,亦除了他的母妃。

风厉仍旧一手持刀遥遥的指着对面薛仁的“夫人们”,另一手却伸入衣襟之中摸索。片刻之后,他掏出一个小布包,却是头也不回的递给身侧的挽云,轻声叮嘱道:“我来对付她们,贤王爷就交给您了……风厉求夫人护王爷周全。”

挽云接过风厉递来的小布包。

这个布包她见过,昨夜里她与假贤王及将去赴宴之时,风厉也掏出了这个布包,从中捻起一根银针似的暗器交予与她——正是贤王府独门暗器魂骨散。她轻轻展开小布包,望着布包中剩余的四根暗器出神。

如果说昨夜放她与假贤王去赴宴,是风厉不得已而顺水推舟。那么今日于这尔虞我诈的芍药厅内,风厉的这个举动绝对是将他们主仆二人的性命同时托嘱于她!要知道但凡走错一步棋,便是满盘皆输。风厉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他还是义无反顾选择了相信她。

为什么,你会如此信赖我?

“你就不怕我心存歹念?是他人的内鬼?”挽云缓缓地问,眼睛却不去瞟身旁的风厉。

风厉笑了,闷闷的一声响。他亦不去看挽云,笑完了才道:“贤王爷于幽州之行前夕曾嘱托我兄弟四人,如若他遇袭不测,切勿怀疑夫人。”

挽云面上无异动,眉梢却跳了跳。如若他遇袭?……贤王来幽州之前就已经知道他会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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