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1 / 2)

>    “反正也没事,都干掉一瓶了。”他举了举手中的空瓶。

一落坐,甘力将菜谱递给我:“你们点吧,我点过了。”我接过菜单,递给文路,甘力对文路说:“别客气。”

有文路在场,我们只好聊些工作话题,无法深入。吃到一半,文路懂事地上洗手间去了。我趁甘力问及个人问题时,抓紧向他吐露心声,晚上必须给我们找个住的地方。

“没问题。”甘力一口答应。看来我是自投罗网。

我补充声明:“就今天一晚,明天我们租房子。”

文路回来后,我们很快结束了晚餐,甘力买单,240元。我迅速扫了一眼甘力的钱包,鼓鼓囊囊,至少也有两三千,要是港币就说不定多少了。心想,真他妈黑,3个快餐、3杯果汁而已。240,我半个月的生活费。走在大街上,不知哪里蹿出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拿着几支玻璃纸包扎的玫瑰,紧随我们:“叔叔,买支花吧。阿姨真漂亮!叔叔,买支花吧。”甘力望了我一眼,有些无助,小姑娘念经似的,甚至开始扯甘力的裤腿。甘力停下来,掏出钱包,取出两张10元钞票,我眼疾手快,抽出其中一张,递给小姑娘,说:“不要你的花,快走吧。”我生怕傻瓜一样的甘力买两支花,分配给我和文路,我们一人手持一支玫瑰,像两个傻B,既不好丢掉,又无处存放。

第三章  最深的道歉第三十节  总算有自己的窝了

68

陷在甘力姐家客厅的沙发里,伸了个懒腰,身体终于得到暂时的舒展。

甘力下楼买饮料去了,文路在几个房间里扫视了一遍,问:“就一张床?”

“我睡沙发,你们睡床吧。”我盯着电视,不苟言笑。

“我无所谓,就怕有的人不愿意。”文路狡黠地应着。

“反正我同意。”

“什么你同意?”甘力推门进来,将一大袋饮料扔在茶几上:“屋里好久没开火了,晚上没水喝。”

在客厅看了会电视,有些困了,我说:“你们看吧,我先去冲凉。”

甘力跟着我进了洗手间,亲得我耳朵发痒,我轻轻地推开他。甘力压低声音对我说:“她睡沙发,我们睡床。”

“我开不了口,你去跟她说吧。”我故意逗他。

站在花洒下面,想到晚上可能和精气旺盛的甘力折腾,突然生出丝丝恐惧。昨夜和子鹏已经折腾得不行,本来就没睡好。我的妈呀,做爱哪里是什么人间享乐?让甘力睡沙发吧,显然不可能,人家一片热情,又是请客又是腾地方,就图这点乐趣,何况还得找机会向他开口……如果可以,我真想一个人睡沙发,把机会让给文路,反正关上灯,黑灯瞎火,是谁还不都一样。

洗完澡出来,文路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我关了电视,把台灯调暗,找了条毛巾被替文路盖上。我指指文路,小声对甘力说:“这样怠慢人家,你忍心啊。”

甘力当作没听见,将手伸进我衣服里乱摸。我拗不过他:“好吧,好吧,赶快去冲凉。”

躺在床上,想到子鹏在隆隆的火车声里酣睡,正奔向前途未卜的明天,心里阵阵感伤。他怎么也想不到,才分开几个小时,我就和甘力在一起。想到这些,心里格外惭愧。I’m so sorry,我的宝贝。

做爱的时候,子鹏的影子在眼前晃来晃去,我再也感觉不到甘力从前的雄伟了。这大概就是精神恋爱和肉体恋爱的区别。没有精神,肉体也可以恋爱,而一旦注入了精神,肉体会变得更加纯粹,恋爱才能达到巅峰。不知甘力感觉到没有,我严重的体力不支,没了往日的激情。完了,我还是遮遮掩掩地说出了目前的处境,也许做爱的目的本来就很简单。

醒来的时候,甘力已经去公司了。枕边留了张纸条。全文如下:

波波:

公司有个重要会议,没时间陪你了。抽屉里有两千元,你先拿去用。走时把门带紧。

即日

我眼里正闪着泪花,听到客厅里文路的脚步声,连忙用枕套将眼泪擦掉。2000元对甘力也许算不了什么,我却因为它出卖着自己。虽然我们曾经彼此需要过,这仍然抹杀不了我内心的耻辱。如果没有子鹏,也许我会心安理得。我突然想到,假如昨夜我们没有做爱,甘力还会将钱放在抽屉里吗?这样的想法令自己不寒而栗。

69

在岗厦兜兜转转一整天,最后终于选定一间农民房。5楼,三房一厅里的一个单间,有独立的阳台,包水电,每月800,由两个卖机票的江西兄弟转租给我们。之所以选定这一间,一来不用与铁板一块的本地房东打交道,二来交付押金就能入住,房租可以延缓几天。况且房间里有一张双人床和写字台,对一无所有的我们来说,已经相当知足了。

将地板仔细擦了一遍,我和文路躺在有些松塌的床垫上,不管怎样,总算有自己的窝了。

在楼下随便吃完快餐,沿着仄逼的小巷晃悠,熟悉熟悉地形。路边卖菜的卖头饰的卖刀叉碗筷卖麻辣烫的甚至卖衣柜的,趁天黑不知从哪里全冒出来了,生意还不错。文路打开一顶两门衣柜看了看,问多少钱?80。文路说,深圳还有这么便宜的家具?我怀疑地顺手轻轻一推,衣柜开始摇晃。

“反正用不了多久,下次搬家就扔了。”文路有些动心。

我拉着文路:“小姐,有没有搞错,房间哪里容得了这么大个家伙?”除掉双人床和写字台,其余空间站两个人都嫌多。

文路有些不甘:“60肯定可以拿下。”

“你是心疼你那堆衣服吧。”

邋遢的小路边,农民屋一幢挨一幢,清一色七八层,各色磁砖装饰着外墙,楼与楼之间相距不到50公分,每家铺面里都供着财神爷,电香火闪闪跳跃。下班后依然西装革履的先生们不顾体面,涌向肮脏的快餐店,从精致的提包里翻找零钱,对付饥饿的肠胃。身着睡袍趿着拖鞋的小姐们在杂货店门口,指着粗糙的劣质电扇,为两块钱大声地和广佬生硬地还价,互不相让,小姐转身就走,老板当即送上一句“气星”。音像店里传来彭羚的《小玩意》,本来好听的歌因为走调,听得人直硌心。我和文路穿梭其中,心想这就是我们从此以后每天必须面对的真实生活。

200米之外,就是宽阔干净的深南大道,路灯映照下的草坪比白天更显翠绿。我们拣一块人少的地方坐下。公共汽车仍然接送着苦于挣扎的打工仔打工妹,对面整齐的花园小区内停泊着光亮的私家车,夜空星光熠熠,一望无垠,和地面的万家灯火交相辉映,格外迷人。

文路双手抱在脑后,仰卧在草地上发表感慨:“生活啊生活,你就是七彩的钞票!”

我抱着双膝,望着连绵闪烁的车灯,什么时候好运也眷顾眷顾我们啊!遥远的子鹏何时能带给我振奋的消息!上帝啊,请求你告诉我革命何时才能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到哪一天,好让我的憧憬有个归期!想到现实的明天又得从找工作开始,整个身体有如一瘫稀泥倒在草地上。

文路坐起来,从包里翻出一盒特美思,咔嚓点燃。

“都随身带了。”以前偶尔见了她抽一两支。

“要不要来一支?”说完,她将烟盒递给我。

我抽出一支嗅了嗅,一股烟丝的清香刺激着鼻孔。

“试试,挺管用的,安慰安慰吧。”

我怀疑地吸了一口,有些呛喉,皱着眉头咳了两声,再吸一口,烦恼真的烟消云散。

“当务之急,你得找个男朋友。”我调侃着。

“我一直在努力啊。”

“昨天打电话那个,发展发展嘛,解解燃眉之急。”

“小气得不得了,跟他一起,不定指望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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