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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2 / 2)

那位售书小姐望了文寿一眼,点点头。她从收银台下取出一本装帧豪华气派的大开本图书,一边交到文寿手里,一连甜甜地说:“代问你们老板好,谢谢他照顾我的生意。也谢谢你。欢迎你再次光临。”

取到书后,文寿开始了第二个流程:他乘公共汽车赶到远离书店的重庆南岸区,找了一个电话亭,打传呼给师兄。

文寿一边等待着师兄的复机,一边无精打采地望着天上懒洋洋的太阳。

一会儿,一辆红色出租车突然间嘎的一声停到他面前,没等文寿回过神,师兄飞快地将他拉进了车厢。师兄朝司机吐出一个地名:“大象街。”

出租车重新汇入滚滚车流中。

从文寿手里接过书,师兄急速地翻开,从不同页码、不同行数中东抄一句话、西抄一个字。看着师兄的奇怪举动,文寿是一头雾水。他正想开口问什么,忽然想起师兄给他制定的规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不要打听,不要外传。对了,他想,师兄是公家人,窃取公家的情报不能让“家里人”知道的。与此同时,一阵从未有过的倦意袭击着他,眼泪鼻涕一齐流出,他禁不住连声哈欠起来。

师兄将头从书本上抬起,快速地瞟了他一眼,同样快速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给他,似笑非笑地说:“我知道你烟瘾上来了。”

涉世眼手:如“烟”似雾(5)

说来奇怪,一口烟吞下肚去,将烟雾在肚子里“闷”几秒钟,文寿的精神顷刻间就振奋起来。

师兄依旧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感觉怎么样?”

文寿摇摇头,感慨地说:“外国的正品烟就是不一样,哪像我们国内的歪烟……他妈的,呸!”

吐完这个呸字后,文寿猛然想起自己的这个动作是受了师兄的影响——在重庆金锁链公司的招聘会上,师兄这位“伯乐”在发现了他这匹“千里马”后,不是在他面前做了一个鲜活的呸的动作么?!

师兄讳莫如深地笑笑,依旧低下头,在那本书的页码间抄来抄去。

没有多久,大象街到了。

刚下车,文寿又接受了师兄下达的任务:取一包极其机密的配方。

文寿换乘公共汽车赶到重庆解放西路,在《重庆日报》社的大门右侧,有一排阅报栏,许多人正站在报栏前阅读当天刚出版的报纸。遵照师兄的吩咐,文寿在附近的小摊上买了几粒口香糖扔到嘴里,一边嚼一边吹着泡泡。他有一点不明白:师兄为什么再三强调“一定要嚼口香糖”?难道口香糖与机密配方之间有什么联系吗?他慢慢地踱到报栏前。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他的举动。在外人看来,他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读者而已。从左往右,他的眼光在一张一张的报纸上故作一目十行地扫过去,终于在报栏的最右端停下来。一会儿,他从嘴里取出口香糖,往报栏木枋的下端“贴”去。一刹那间,他终于明白了师兄强调“口香糖”的重要作用:将口香糖贴到报栏上的举动即便被人发现,大不了责备他不讲公共道德而已。更为重要的是,他在报栏下端的木枋上同样触到了一“坨”粘得牢牢的口香糖。对了,这就是师兄要他取的配方了。

取到配方后,文寿立刻打传呼给师兄,约好了见面的地点。

在重庆长江大桥南桥头,他们见面了。

师兄正坐在桥头边的石坎上,屁股下面垫着那本厚厚的气派的书。

师兄将配方外面的口香糖撕开,里面是一个密封的小塑料袋,一点点白色的粉末在阳光下闪烁着惨惨的冷光。

“师兄,”文寿满头大汗地说,“这就是造药的配方吗?”

师兄点点头,在将配方揣入怀中后,又掏出香烟,这次抽出了三支,递给文寿,夸奖道:“你今天的任务完成得很好,我很满意。这种外国进口的正品555烟,金贵得很,你每天早、中、晚各抽一支。”

“谢谢师兄。”文寿喜滋滋地接过来,小小心心地揣入怀里。

师兄今天显得很高兴。他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用同样暧昧的口吻问道:“你过去碰过女人吗?”

文寿知道师兄话里碰的意思,他红着脸,羞涩地点点头,老老实实地答道:“我在老家有女朋友,那种事……”他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皮,“我做过的。”

“最长的一次时间是多久?”

文寿的脸越发红起来,“十分钟吧。”

“年轻力壮的,这么没用。”师兄一边说一边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今天晚上,我带你到一个地方。那地方的女人‘凶’得很。”

师兄站起身,提起屁股下那本豪华气派的大开本图书,用力往桥下扔去。文寿正想拦一下,却又想起师兄的“规章”……他可惜那本价格不菲的图书,在灿烂的阳光下一路翻卷着坠落到桥下的河水里。

4 眼手风尘:如“烟”的艳情

当天晚上,在一家夜总会里,师兄给文寿单独开了一个包房。师兄似乎跟夜总会的小姐们很熟,从他与那些小姐们打情骂俏的举动来看,不应该是初次见面的。坐在包房里,师兄递了一支正品555烟给文寿。包房很小,天花板上粉红色的小灯泡使人产生某种生理上的躁动。香烟很快就在小小的包房里如烟似雾地弥漫开来。师兄安排了十来个女子,并排着站到文寿跟前,每个小姐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师兄说:“小兄弟,选一个。”

涉世眼手:如“烟”似雾(6)

文寿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他激动着,满脸的红潮被包房里的粉红如烟似雾地掩没了。他浑身颤抖着,身体的某个部位超常规地敏感起来。文寿现在还不知道这是“药”的效力。在吃药人里,有一句话流传很广:先是兄妹吃成夫妻,后是夫妻吃成兄妹。为什么有这种比喻呢?在染上毒品的开初一段时间,无论男女,性欲都会病态般地亢奋,只求对方是交配“器物”,不管什么嫖情赌义的江湖原则,这就是“兄妹吃成夫妻”;待中毒很深后,则走向另一个极端,生殖器萎缩,痛恨过性生活。因此,许多吃药人发展到后来,为筹毒资,不但放纵反而鼓励配偶外出有染挣钱,这就是“夫妻吃成兄妹”。

“小兄弟,不要选花了眼哟。”师兄轻轻地拍着文寿的肩,意味深长地说:“现在你还可以尽情地玩,将来恐怕有心玩都玩不动了哟。”

激动万分的文寿哪里会注意到师兄话中有话呢,他眼光闪亮地“碰”了一下其中一位体态丰满的小姐,轻轻地抿了一下嘴唇。那位小姐故意翘起小嘴,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忸怩情态,忸忸怩怩地扭到文寿身边,紧挨着他坐下来。

师兄立刻站起身,朝其他小姐挥挥手,说道:“出去,出去,你们出去。我也要出去。”临出门时,他回头对那位小姐说,“娜娜,照顾好我这位小兄弟。”又特意补充道,“还记得我的交待么?最关键的是要让他懂得什么?”

那位叫娜娜的小姐甜腻腻地答道:“我知道啦,最关键的是要让他懂得什么叫钱,如何去挣钱。”

原来,今天晚上的“包房行动”也是师兄培训项目中的一步计划。事实上,当一个初涉世事的年轻人在经过“中毒”并被女色浸淫后,即便在不久的将来对自己的眼手身份恍然大悟,其“挣钱”生存的道路也很难改变原有的生活轨迹——他不仅习惯了眼手这份行当,更主要的是他已经认同了眼手的价值观念。

文寿不明白他们话中“钱”与“挣钱”的意思,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此时此刻,他感到体内的“猪尿脬”都快胀破了。等包房门刚一关上,他便急不可耐地、浑身颤抖地抱住了那位叫娜娜的夜总会小姐。

然而,被文寿扑倒在沙发上的娜娜却不温不火。她一只手解着文寿的衣服扣子,另一只手将沙发前的茶几拉近身边。茶几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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