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暗影峰的夜晚,今夜因为有婚礼的气息而变得与众不同了。这一天对于阿止来说,好像晚到了那样漫长的一段时光。她从十五岁,到二十七岁,然后经历了分离,悲伤,失去,死亡,漂浮的魂魄,到,再度回到这个人的身边。
这一天的这一刻是措不及防的。虽然……重新聚魂拥有实体后,和他……这样在暗影峰两人相处了数月,也……同塌而眠,但两人最近的距离也就是拥抱,亲吻……并没有更进一步的什么……
他恢复了神格,阿止本想,会不会和她这样渺小的……有距离……但是其实她想错的是,他和她越来越没有距离了,谁想到桑悟,轩辕星君,战神大人的本性是这样……一点也不高冷,喜欢和熟悉的人调侃,开玩笑,还很坏心眼,又很算计…………
在暗影峰宅院的这内室里,红烛的光影摇曳。地灯和红色的灯笼,穿插着,在这空间里灯影交织。亭台下,玉桂花瓣坠了许多,铺了薄厚不一的一层,流泻了沁人心脾的芳香,这些是魔族的玉桂花树,比人界的更为芳香四溢。
内室的后面是一个天然的水渠温泉,那些微微的热气,缭绕着屋子。
房间的中央是一张软榻,软榻上方是丝质纱帐,将那四方围起来,软榻上有红枣,莲子,桂圆,花生。软榻是魔族的那种轻便材质,但是很柔软,她被他压在软榻上时,阿止满面通红,她的心噗噗直跳,当她微微侧脸的时候,那人轻轻将她的脸扳过来,阿止见到他目光的浅浅笑意,更是觉得自己被此人迷惑。
她的外衣早就被他脱在外面的回廊下了,此时此刻穿着的不过是一件白色的里衣……她再怎么……女性的直觉也会让她感到空气里与平日不同的气息。在那些闪烁的红烛烛光里,映着他好看的面容,他的目光有平日不同的热度,这些是她所不熟悉的。
纱帐一层层的坠下,在那朦胧的灯影里,就只有她和他了。
他稍微撑起身体,然后那样优雅的脱去系带,外袍,她几乎要捂脸。
好像连呼吸都很难控制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要晕厥似的……
“怎么,你不是向来胆子都很大?”上方传来他的浅笑:“阿止,今晚是你我的良宵了。”
他快别说了。
“你……”阿止微微恼,但是她总感觉今夜的此时此刻,他和平日里不同,虽然是调笑,但那种浑然天成的力量对她的……她也不太敢和他的目光那样对视,就好像会觉得自己时刻会被对方……“你骗我!我……一点准备也没有……”
“你要什么准备?”他明知故问,俯身去,在她身边微微侧躺下,凑到她耳边,轻轻的去抽她的内衣的白色衣带,阿止就有点想要下意识回避的样子,但在他的怀抱和他的轻柔的吐息里,她又是,意乱情迷。
“我……我本想说其实……其实没关系,但……我又很……”
“阿止,嗯,虽然问这个很不合时宜,但,你可看过春宫图?”他几乎咬着她的耳垂。
她一阵阵发烧,总觉得第一次和他这么近,去讨论这样过于亲密的话题……难道这就是,春宵???她不懂,因为从未有人教过,虽然入宫,也只是个下籍的宫女……也因此,她觉得惴惴不安极了。
她紧张的扯住了他的衣服:“不,不曾。”
看到她小鹿乱撞的可爱模样,他的心那种柔和扩大了。他知道她自小没有母亲,家里男性居多,没人教她这个。按人间的礼成,女孩会在出阁前婚礼的压箱看到春宫,于是懂男女之事,但他和她,还未来得及走到那一天的婚期,就分离。回想起来,她仅只是见过世间并不美好的男女之事,看到的都是男人的绝对权威对女人的肆意取舍与羞辱。因为他和她的分离,让她十二年被卫弛恭那样折辱和取乐,是他不好——
“阿止,我本想说,其实我也很想等你准备……但是你最近日日躺在我身边,我忍得有点辛苦。”他那样稍微将她的发,轻轻压到她的耳后根,“阿止,别害怕我。”
那样自然的,恳切的。
这简直不像是,高高在上的炎魔星君轩辕悟的语气啊。
但,他在问她,征询她的同意,然后,顺便撒撒娇,这语气就有点可怜委屈的了。
他说着可怜兮兮的话,但眸眼却灿如星尘,阿止是被打动的,这是她最喜欢的人,这是她藏在心里恋慕了三年的人,这是她在十二年最黑夜的时光里,一旦想起就会有继续生存下去的动力的人,这个人给予她希望,对她十分珍惜,这是她爱着,并爱着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