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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2 / 2)

一段唱罢,身披嫁衣的英台凄然除去凤冠,一头乌发飞瀑般垂下。扮戏之人感情真挚充沛,竟是真正地清泪不止。台下掌声如潮,声声叫好。

刘长空听得意犹未尽,啧啧有声。“这扮相,这唱腔。啧啧啧,六月里我家老太君七十大寿定要请这位小老板去唱堂会。”

贺镜南目力极好,又细细盯着那“英台”看了许久,玩味笑道:“哦?要是请到了定要知会我一声,我定去给老太君祝寿,给长空兄的小老板捧场。”

“好说好说~诶,那不是你的准内弟程侍郎么?”刘长空指着楼下大堂里第一排的程敛之、贺镜南二人道。

“今天真是好巧。”贺镜西笑着用扇柄敲敲围栏。

“程侍郎陪着小公子看戏,怎么也不定个雅阁?”

“念卿自幼目力不好,坐在楼上雅阁怕是看不清。”贺镜西遥看幼弟与程敛之比肩而坐,眼神温和宠溺。

“程侍郎平日在部里手段老辣,沐休在外柔情体贴,真是刚柔并济的好男儿啊!”刘长空又看了眼不甚言笑的下属复把目光投回台上。

话说坐在紧挨戏台的第一排贺镜南才将将看清演员的妆容形态,虽然一双杏眼又圆又大,可是自幼就不好的目力让喜欢看书看戏的贺镜南懊恼不已。

今天虽为看成江都尤琬的戏,但是台上这个新角儿还真是不错,虽然技巧没有尤琬好,但胜在年少,与戏中英台的年纪没有多少出入。感情也丰沛,比如到这眼前gaochao处还真的哭得神伤肠断,令观者恻然。

贺镜南早被带入戏中,看得哽咽难言,双目含泪。本以为程敛之会毫不留情地笑话自己一番,转头一看,那人也是薄唇颤抖,双目微红。

其实那“英台”甫一上场程敛之就起了转身就走的念头,但心思几转,还是坐定了。

景弘帝好制曲填词,从前程敛之在东宫伴读的时候常常和萧从瑜上千声阁寻乐工歌姬顽耍。看阁中戏服华美,萧从瑜就让其间内侍服侍自己上妆穿戴,和今上景弘帝一般偶然兴起便粉墨登场。萧从瑜自幼便得南华最杰出的歌姬名伶们的指导,虽是玩乐为主,天分极高的他如今念唱坐打,扮相神态已不输一些演了半辈子的三都名角儿。

萧从瑜也是一开始就看到了程敛之,心神难平。不是脸上厚重的华彩做了单薄的铠甲,只怕自己早就弃场而去了。西苑一别,两人没有再见过面。程敛之就任兵部前按例到东宫拜见,被自己托病挡了。二十八天未见,记忆中两人从未分开过这么久。是自己无颜见他,分明白日里还对他表明心意,命他勿要他娶。入夜一番权衡,迫于君父威严,念那宝位皇图,竟含笑商量着他的婚旨,装捡庆贺之礼。连日的燥郁让萧从瑜决定玩票解闷,想近日父皇一直在千声阁写戏,便寻到这朱雀街的骊园来。

他身旁那人苍白羞怯,怕就是那平州贺镜南吧。看那天差地别的相貌,如不是西宫那人诸多赏赐,宠溺非常,还真是要怀疑两人是不是亲生兄弟?

天人两隔,英台哭坟本就肠断声悲,萧从瑜心有戚戚焉,移情入戏投入非常。看贺镜南倚着程敛之拭泪,萧从瑜心里百般滋味。从前只属于自己的位置被他人占据,偏还占得有理有据,自己指摘不得。身上的大红嫁衣再华美精致也是戏服,再过八日,贺镜南得到的却是真正地十里花嫁,武淩多少名媛公子的chun梦良人。

莫说蝴蝶梦,粉蝶折翅,再难双飞。

去冠散发本是戏里没有的桥段,而萧从瑜心神俱伤已顾不得那么多。北亭,你曾说我青丝如瀑最是美丽。如今我弃信断情,你将为人夫。但莫要怪我,我有我的不能。记住我的青丝容颜,一如初见。

绽开一抹笑意,眼角的胭脂被热泪冲掉,月魄的眸里似流出血泪,原本满座倾倒的戏子一时间犹如鬼魅。萧从瑜收了水袖,伸指轻抹。“结局注定要这般不堪么?”

萧从瑜无声自问。

戏演人生,人生如戏。这一唱一演,已耗掉自己太多心力。

到跳坟一幕,台上烟雾袅袅,悲乐大起。在看台下,贺镜南已整个人哭倒在程敛之怀里。萧从瑜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将倒不倒间程敛之满脸痛惜地飞身上台将自己揽到怀里。

真好,事到如今,还能听你情真意切地唤声“子诺”、、、

作者有话要说:留爪越来越少,此文快向自娱自乐的方向发展鸟~~~~(》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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