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报复了,但王怜花还是很不满,因为动了这么一下,就觉得全身酸痛地不行。然后就很悲哀地想起昨晚的事来。
沈浪他妈的简直不是人。
最惨的是,王怜花觉得这事不能明着指责他。在这种事情上指责一个男人,和夸奖他又有什么区别?况且,还有点像认输的表示。
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啊。
沈浪毫无愧疚之意,还摆出一家之主的架势教训道:“此去苗疆一路,你便是发现了巫行云的踪迹,我不在的时候,不要与他单个对决。”
王怜花对他的态度自然很不满意,于是瞪回他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若是路上能将他擒住,自然比进了苗疆被他摆布好。”
沈浪道:“此去路上自然要留意他行踪,但一路意外难免,若只有你一个人,你可记得按兵不动。”
王怜花冷哼一声道:“你这意思是说我胜不过他?”
沈浪道:“那倒不是。我们二人虽都看过那蛊法秘籍大约知道路数,但总与人家浸淫几十年的不同,实在防不胜防,我怕你吃亏,两人总好些。”
王怜花听了这话,越发黑脸道:“他会使蛊,难道我不会使毒?蛊也不过毒之一脉,且蛊物行迹较普通毒药更为明显,我且不信胜不过他。下次若是我遇到,就先把他衣服剥个精光,我看他往哪里藏蛊,啊……”说到最后两句的时候,沈浪猝不及防在他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正想大骂,抬头一看,沈浪的目光里居然满含怒气,一下就把话吞了回去。
沈浪伸手捏住他下巴,一字一句道:“你若再讲什么脱其他男人衣服之类的,我今天便让你起不了床。”
王怜花捧腹大笑道:“在下又不是什么世间名花,沈大侠你过虑了。”笑到一半,脸却顿时僵了。
有某个硬物,真的抵住了他大腿根部。
沈浪没说话,是一种无声的威胁。
身为男人,当然知道早上这种现象实在是太正常了,但王怜花还是有点儿发抖。
这时候,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真是有如天籁。
管家老周在门外道:“二位公子起了么,董少爷在外面等半天了。”
王怜花大叫道:“起了起了,马上来。”趁着沈浪手臂一松,也不管什么酸痛不酸痛的,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忙不迭地去穿衣服。
沈浪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动作,笑道:“王公子你忘了,昨晚你衣服弄脏了,这边客房里又没备着,你还是等在下起了床去帮你拿。”
王怜花苦得脸都垮了。
沈浪这才起来,不慌不忙地穿上外衣走到跟前,在他脸上亲吻一记,道:“你先回床上,小心着凉。”
王怜花只好听命。
沈浪打开门的时候自己也呆了一呆。
门口放着个木托盘,盘里就放了一套干净的红衣。
呃,实在是,很有经验的下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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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董少英已经非常适应沈王两人对他的疏忽慢待,更何况自己本来从头到尾都理亏,等也就等吧。
王怜花一出来还要讽刺他:“董兄,这回是四娘还是小公子出了事要沈大侠帮忙啊?”
董少英很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顶住了。
似乎与他们二人接近的人,首要条件就是脸皮不能太薄。
董少英掏出一物递给沈浪道:“在下对二位无礼之至,以此小物,聊表寸心。虽说无甚大用,也是在下一片心意。”
沈浪接过来一看,是一个铜钱大小的玉坠,上写“秦”字。
董少英道:“二位与江湖朋友已无来往,此去苗疆一路总是耳目不灵。‘秦记’在此去一路市镇之上多有分号,在下已飞鸽传书叮嘱他们打探巫行云与林氏母女的行踪,两位若是有需要,前去现出此物,自然会有情报。若是有其他事宜,一并吩咐便是。”
王怜花阴阳怪气笑道:“那岂不是也出卖了我们的行踪?”
董少英道:“所以在下也说了,不过一片心意罢了。二位用与不用,在下也不相强。”
沈浪将那物放入怀中道:“多谢董兄。”
董少英也只是笑笑不说什么,转头而去。
王怜花见他去了,才在一旁道:“若是我,便直接将他们夫妇杀了,我自己再做一份飞鸽传书。”又看着沈浪冷笑道:“不过我也知道,沈大侠定然不肯。”
沈浪无奈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也尽快打点行装罢,此去路途遥远,人又这样多,还需好好筹划一番。”
王怜花道:“若是要掩人耳目,大家都易容一番便是了。沈大侠,你说五个人要扮成什么好?”
沈浪道:“这事你是行家里手,何须问我。”
王怜花苦脸道:“虽然易容容易的很,但从早到晚脸上也遮着东西,如此这般一两个月,我着实不喜欢。”
沈浪笑着去抚他脸颊,道:“我倒有个法子,可以不露行迹你又不必时时易容。”
王怜花问道:“如何?”
沈浪道:“我呢,就演那千里迎亲的新郎,你只要坐在花轿里面,既不用露面也不用干什么,贴身丫鬟都是现成的,你说好不好?”眼看着王怜花气急败坏地一掌拍来,偏身一躲,向他手腕抓来。王怜花哪里肯让,双手如电,化掌为爪,又去抓他颈项。
沈浪一边躲一边笑:“娘子你这般凶神恶煞,看来为夫要好生□你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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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王公子还是决定扮成寻常客商,反倒不易被人识破,便是与秦记接头也不惹人注意。要了两个大马车,装了几个空箱子,沈浪扮成中年商贾,徐常秀与小梨扮他一双儿女,三人坐了一车。
王公子本来将自己扮了个浓眉怒目的虬髯客,十分得意,来向沈浪招摇,炫耀男子气概。沈浪却好笑道:“这模样是不错,就是天便要热了,你每天挂着这么大一副胡子,小心捂出痱子。”王怜花一想也是,只得弄了个面目普通的三四十岁闲汉模样,算是商贾家养的帮衬,再带个帮忙服侍的小娘子,就很有几分样子。
演那小娘子的,自然非蓝岚莫属。他本身就相貌艳丽极似女人,王怜花教他穿上女装之后,不由笑道:“你不用扮也说得过去,就是太好看了些,和我这帮衬的坐一车有点难为。”于是便下了点功夫将他扮成个三十余岁的妇人。蓝岚虽然心中抗拒,也不敢争辩,乖乖与王怜花坐了一车。
不过蓝岚倒也立了一功,便是解了谢瑶红所中之蛊。刚一喝下解药,王怜花就点了她睡穴,让周管家送回了天香楼。
谢瑶红穴道自解之后,一睁眼看到床头澄亮闪烁的一匣子金银珠宝,差一点以为自己在做梦,闭着眼掐了自己一把,才知是真
再次睁开眼睛,抖抖索索地伸手去那匣子里翻找,却在那满是名贵之物的匣中看见了一个小小的瓷瓶,在一片珠光宝气中显得寒碜而小气。
谢瑶红拿了那个瓷瓶,紧紧捂在胸口,大哭了起来。
在她今后的人生中,这样事物能时不时地让她记起那个奇妙的夜晚。
曾几何时,与传说擦肩而过。
(二十二)
若不是事关身家性命,这一趟出远门可真称得上是逍遥游。
天气晴好,却又未及酷热,一路上过了昌化县、黄山县、婺源县等几个大县,本就是诗人游客最爱的路途,路且好走,风光美不胜收,文人雅士留迹无数。王怜花一路心情欢快,还对沈浪道:“若了结此事,回来路上且要好好游乐一番,不似这般匆忙。”
沈浪笑道:“难得看你这般没有心事。”他自己倒是在心中略略发急,只因路过的几个县城里虽有秦记分号,却对巫行云行踪一无所获,若是不能在路上将他擒住,进了苗疆,无天时地利,怎说都是丧了先机。
王怜花嗤笑道:“谁说我没有心事。若是此番去了而不成,要不要得到解药另说,人落在他们手里被人家每天打三遍,还怎么高兴得起来?自然是能高兴一刻就高兴一刻,都是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