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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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知晓——kira

我知道那首童谣,关于掉了一个铁钉的马掌如何让国王失去他的国家。大人们以此告

诫小孩,渺小可以改变巨大。当我们成年后,这样的话题会改头换面,变成一只蝴蝶

与风暴的幻想小说,并替换成看上去更加深刻的名词和理论。然而我想更多的人是不

以为然,他们怀着和我一样的想法:既然我不是那个有着某一匹无辜的马的国王,所

以我没有国家可以失去。

以下这个故事,起源于某一首歌,你可以将这首歌看成是国王的另一匹马。并且它像

那个残旧故事中我们陌生的蝴蝶或者国王一样。自始至终,它到底没有,并且也不会

改变我的生活。

1

一月的某一天,我在图书馆查找资料,查到最后晕头转向,便走到过道上一边听歌一

边休息。当时我正听的那首歌是讲一个寂寞的中年男子,有一天他在早班车上无所事

事,于是猜想他曾经住过的房间那张床上,现在是否已经躺着一个陌生的女郎,她看

着天花板,并且对这个世界同样失望。

当时同样处于无聊的我因此而开始想入非非。我不久前刚在外面租房,一个简单的小

公寓,光线明亮。充分的光线虽然不足以让人绝望,然而有时候容易使人感觉空虚。

当那首歌让我联想起我现居的房间时,我突然想知道我的前房客是一个怎样的人。

从图书馆回来后我就去找房东,问:“在我搬进来之前,住我房间的那个是谁啊?”

房东翻了翻眼:“什么是谁?”

我凑上前去,问:“是不是个女生?”

房东上下打量我,然后没好气地说:“不是女的。”

不是女的。那就是男的。我一下子泄气。回到房中,我皱着眉看着那张床,想到上面

曾躺过的是一个跟我一样性别的人,觉得绮梦一下子变成了噩梦。

第二天我去学校,骑着自行车在校园里横冲直撞。一位老兄横过马路,打算去看看对

面礼堂前的节目预告。我自行车的铃铛坏了,只好大声喊着:“喂,同学,让一让,

让一让。”他本来正全神贯注盯着节目预告牌,听见我嚷嚷,猛一回头,反而愣住了

,然后本能地往左一闪。正好我为了躲避他,将自行车向左边一扭。

正中目标。

我跳下车,看他坐在地上,手按住脚那儿,一脸痛苦。我赶紧跑过去,问:“同学,

你没事吧。”

他抬起头,打量了下我,一边露出痛苦的表情,一边将手伸进口袋,掏出一个钱包,

拿出几张钞票递给我。

我当时愣住了。什么意思?谢谢我撞了他?

他看见我还站在那儿,急了起来,把钱塞在我手中。看样子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因

为他咬牙切齿地跟我嚷:“还不去排队!帮我买票哪!”

我终于反应过来,看了看他,还有点不放心,朝正在排队的队伍走了两步后,又回过

头问:“你的脚要不要紧?”

他面目狰狞:“当然要紧。买不到票更要紧。两张!”

我排了十几分钟队,然后拿着两张票回来。他接过票,小心翼翼放在钱包后,再龇牙

咧嘴,诚恳地表达被我的自行车压过脚背的痛苦。

我扶着他坐上自行车去医务室。路上我有些愧疚,于是便没话找话,说:“我真不明

白这音乐会有什么好听的。”

那人沉着脸,好一会儿才说:“那你平时都听些什么。”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说:“SHE啊,TWINS啊,都是些小女生,看她们蹦蹦跳跳,挺

乐的。”

那人冷冷地说:“真俗。”

那话让我一时半伙拉不下脸。当时我冷下脸,默默地蹬着车。过了一会儿,那人低声

地说:“我女朋友就是这么骂我的。”

我一乐,回过头,看见他正恨恨地盯着钱包里那两张票,咬牙切齿地说:“我他妈的

就不明白,这音乐会有什么好。”

于是我们一见如故。

他叫吴志磊。当我们在医务室边等边聊,发现我们都喜欢TWINS的阿sa时,我们顿时

相见恨晚。

吴志磊的脚没什么大事,就是扭了一下。我下午没什么事,便骑车送他回寝室。

吴志磊推开门后,我看见一个女孩子坐在吴志磊的床上。吴志磊扭过头跟我说:“陈

凌,我女朋友。”

陈凌扫了我们一眼,跑了过来,问吴志磊:“要不要紧?”

吴志磊笑了起来,他指了指我,说:“你问他,他撞的。”

我脸有些发烧,干干笑了两声,说:“惭愧,惭愧。”

陈凌没有看我,她低下头,看着吴志磊的脚,用手轻轻地敲了敲,问:“痛不痛呀?

”然而她又一下子笑了起来,说:“唉,那今天下午你是不能去啦。”

吴志磊恍然大悟,露出为难的神色。他瞅了瞅四周,最后看到了我,脸上开始布满笑

容。

“没门。”我坚决地说。由于我与吴志磊一见如故,所以看见他的笑容,我本能地知

道不祥。

吴志磊只是陪着笑,嘴里急忙地说着什么。我估计没好事,所以铁了心打算不去。吴

志磊最后急了,一把拉过陈凌,大喝一声:“用美人计!”

我一愣。

吴志磊接着问:“陪我女朋友,你去不去?”

去,当然去。

在路上我才明白这个下午我要陪陈凌去做什么。她认识一个画家朋友,本来今天下午

她约好带吴志磊去看他,以及他那个默默无闻的画室。

我心中暗自叫苦,从小到大我对所谓的艺术都是绝缘体。因此我打定主意到那儿之后

,呆一会儿就礼貌告辞。陈凌没察觉出我的打算,她坐在我的自行车后,兴奋地叽叽

咕咕跟我说着画家的种种轶事,一直到那个小画室所在地。

那个画家听见陈凌的声音,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冲我们微微笑了笑。他长得一张让

人深刻的脸,眉毛下垂,呈现出八字的形状,面孔瘦长,眼睛有些陷下去,和一个挺

直的鹰钩鼻。说不上多么英俊,但是足以让人难忘。

我后来想,这就是一张典型的忧郁的文艺青年的脸吧。

那人侧过身子,让陈凌进去。所谓的画室,不过是一个比较大的房间。墙壁上挂着画

,里面空荡荡的,没有别人。

陈凌熟门熟路的走进去,一边走一边问:“罗迪,最近有人买画么?”

一阵沉默。陈凌没听见回答,转过身,看见罗迪依然站在原地,靠在门框上。他见陈

凌回过头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

陈凌似乎也习以为常,只有我站在门边,犹豫着进去还是回去睡觉,或者和吴志磊继

续交流TWINS心得。这时他抬起眼,有些懒散,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然后问:“你

要进来看么?”

陈凌回过头,说:“啊,你看看我,我都忘了给你们介绍啦!”

罗迪带着有些心不在焉的笑容,点了点头,说:“是啊。”

陈凌指了指我,说:“我刚刚认识他,他骑着自行车,把吴志磊撞了。”

“呀。”他笑了起来,神情自然,好像撞人和喝水,拿着画笔作画一样,都是再经常

不过的事情。

然后他朝屋内微微偏了偏头,说:“你慢慢看吧。”

在那个不太大的画室里,苍白的墙壁上挂着各种不同生物,有枯萎的花或者半裸的少

女。我想起一句话,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时我听到身后有极轻的脚步声,回头一看,

罗迪站在我身后。他微笑地看着我,那样的笑容让我觉得很心虚,于是忍不住想要说

些什么为自己辩解。像那些侦探推理小说的凶手一样,在真相来临之时,不由自主不

可控制地说话。

我说:“你知道么,我一个朋友曾经拼命想去做一个画家。”

他依旧是带着那样无奈以及自嘲的笑容问:“为什么?”

我一本正经地说:“他说,画家是世界上少数几个能有正大理由叫女孩子脱衣服,并

且还会获得别人的赞美的职业。”接着我笑着问他:“你也是因为这个理由去做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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