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树想黑化(2 / 2)

初次被破开的后穴被撑大,沅恪也不习惯,只在他操到敏感点才软下身子和声音,“啊~那里...”

张树见找对了地方,就逮着那插,将沅恪插得哼哼唧唧,花洒喷出来的水淋在二人的头上,水进了眼,干涩地难受,睁不开,就靠着摸索和记忆顶弄,仍是将沅恪轻松地送上欲望的巅峰。

因为高潮过太多次,高潮的持续时间也越来越短,沅恪已经不能十分地感觉快乐了,感觉自己变成了肉套子在被张树卖力地插,后来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再醒来就在床上了,脏乱的床单被丢在地上,自己只睡在一条被子上,衣服也已经套上了睡衣,只是难以言喻的地方肿痛着,行走也有些困难。

沅恪看周围,张树已经走了,留下一地狼藉的床单垫被,沙发上的言岱新仍睡着,额角已经明显肿了个大包,他连忙收拾了房间,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没有可疑的地方后才缓缓坐下,逼被走动的动作磨得很疼。

打开手机一看,张树又发来几张昨夜的香艳照片,没有说话,他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又转头看睡得不省人事的言岱新,思忖着如果父亲这回真的保不住公司,自己也该和他离婚,总不能一直耽误他,但是股份的问题...又是一道难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早餐桌上各人怀各心,一直往二人身上瞥的文岚,头上包了个纱布端着碗犹豫地喝粥的言岱新,还有有些食不下咽的沅恪,正撕着一块牛角面包。

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三人的尴尬处境,是医院的护工,沅恪散到外太空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来,起身接电话,是沅遂盛醒了,说是迷迷糊糊地要见他,沅恪连忙收拾了一下和文岚道别,还不等文岚拦住他就开门走了,生怕晚一步就会被扣下。

刚要翻包里的车钥匙,手里就摸了个空,沅恪又在身上每个口袋里掏了一遍,这时候又不好再回去,想着干脆打车去,结果刚到院门口就被管家和几个黑衣人拦住,沅恪正疑惑,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少夫人...夫人说这几个月让您尽量待在家里,不要出门...”管家好歹是和他朝夕相处了3年,多多少少有些交情,但是文岚一发话,他也只能照做,毕竟这个房子姓言,他手里的高额工资也是从言家账户里出来的。

“什么?什么叫不要出门,我爸爸想见我,他身体不好,身边离不开人的。”沅恪有些急了,他知道现在争取不到机会出去,以后很有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要被圈在这大宅里。

管家一脸为难,一边是平常待人和善,现在正处于低谷期的少夫人,一边是掌握着他一家老小口粮的夫人,权衡利弊,他不能放人,但也是无奈得很。

“我爸爸真的需要我,您放我走吧。”沅恪的身高不是很高,和管家身后那几个体型魁梧的保镖根本不值得一提,一排人黑压压站在那,围住了院门,筑起了铜墙,形成了一个困住沅恪的笼。

文岚披着件真丝披风慢悠悠走出来,身后跟着同样也穿戴整齐的言岱新,两人走到车库边上打开车门,全程没有看在院门口皱着眉焦急的沅恪。

司机把车开出来到院门口,副驾驶的车窗被文岚摇下来,她打量着沅恪,语气十分漫不经心:“我给你爸爸约了最好的私人医生,会好好照顾他的,你这段时间太劳累了,医生叫你好好休息,就别出去了。”

“可是我爸爸今天叫我过去...”话说到一半被打断,文岚明显已经不满他的话:“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已经帮他找了最好的医院,用不着你天天去陪,现在,你,留下。”手指先指了指沅恪,又指了指地面,不容人拒绝的语气,常居上位者的威胁。

沅恪的话到一半被噎回去,那几个保镖将他拦在一边,给车子让出一条通道。

“妈,妈!最起码让我帮我爸爸收拾东西转院吧。”不等他说完车子就已经踩油门出去了,扬起一小片尘土和刺鼻的尾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拉拉扯扯的动作牵动下身的女穴,又让他想起自己糟糕的处境,他打开手机打了护工的电话,让他留意好父亲的动向,然后打开微信列表,一个个联系人翻篇闪过,找不到一个可信的人,多么荒唐,多么可笑。

他这三年做了什么,给言家打工卖命赚了好几个亿,自己的账户上却没有留多少,帮项目笼络客户,打好关系,紧急时刻连个帮的上忙的朋友都没有,沅恪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那么失败过,到头来稀里糊涂被言家骗婚骗钱,把父亲的公司也赔了进去。

沅恪心情沉重地回到别墅里,明明富丽堂皇的装修,此刻就像装金丝雀的笼子,他把自己窝在沙发里,他觉得冷,常年维持在恒定温度的中央空调好像在对着他直吹,刚刚在门口推搡时颈后出的热汗此刻被冷气吹得冰凉,贴在皮肤上冷得哆嗦。

护工打来了电话,沅恪马上接起来,听到的却是父亲虚哑的声音。

“小恪啊,你来了没有啊。”沅遂盛似是还带着氧气面罩,说话声音闷闷的,有气无力。

听到自小疼爱自己的爸爸现在如此虚弱的声音,沅恪的眼眶不自觉地红了,喉咙里哽得有些疼,泪腺不听使唤地就开始分泌眼泪,鼻子好像被堵住了,他努力地放松声带,不让父亲听到自己的鼻音。

“爸爸,我今天可能来不了了,岱新公司那边有些事情要处理,需要我去把关,你在医院要好好地,听医生的话,有什么事就跟护工说,啊。”

那边有着氧气罐吐泡泡的咕噜声,还有沅遂盛在氧气罩里呼哧呼哧的呼吸声,等了一会才开口:“啊,是得以工作为先,爸爸...咳咳...爸爸挺好的,别担心。”

“爸爸...我想你了,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沅恪缩在沙发里,电话里虚弱的人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此时他正在摇摇欲坠,强风肆意吹拂,将一朵只剩一片残瓣的花吹得弯曲,那片花瓣竭尽全力地帮花蕊挡住强风,已然是凋零着要落了。

“小恪不哭,爸爸觉得精神多了,等我出院了,我就..咳咳..去你妈妈老家那边住,陪陪她。”

天色灰蒙蒙的,好像要下雨了,打开一扇窗户,空气里全是闷热潮湿的气味,关上窗户,刚刚被室温温暖起来的胳膊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沅恪头晕目眩的,面色滚烫,知道自己可能是发烧了,忍着酸软的四肢找到药箱才发现已经没有退烧药了,再也腾不出旁的气力,裹着毛毯就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雨倾盆而至,张树大早上地赶回家收晒在地上的谷子,差点就被雨淋了,他拿着条毛巾坐在屋檐下擦汗,屋檐下一块地是干的,另一边正下着急雨,他老娘用盲杖探着路摸索着坐在边上。

“娘,嫩咋粗来嘞。”张树抹了把汗。

“嫩之前带回来嘞对象嘞,咋不见人来。”张母还是很喜欢沅恪的,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耳朵里听着感觉是个好孩子,至于声音,张树之前跟她解释说他小时候得过病伤到了嗓子,加上沅恪本身的声线也不是很粗,总算是蒙混过去。

“他...他家里忙着。”张树的话里有迟疑,被他老母亲听出来了,“是不是人家里嫌咱?”

“也没有,就是闹了点伐开心”“咋?你惹人家了呗?”张树沉默着没说话,望着对面的一片田在雨里雾朦朦的。

“人家嫌咱也正常,咱毕竟没啥子钱,嫩爹也死得早,留下那存折不能动,给嫩娶媳妇用的,也有个小两万吧,要是人真不愿意咱也么办法。”

“老娘嫩把心放肚里头,媳妇是要娶滴,娃娃儿是要抱滴,儿虽然么啥出息,但养嫩老总归行。”

张母很欣慰儿子的孝顺,也不多说,儿孙自有儿孙福,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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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家别墅里多了个新保姆,专门做饭给沅恪,照顾他的日常生活,沅恪醒来的时候额头上已经贴了退热贴,茶几上也放了一杯板蓝根。

撑着无力的胳膊坐起来,外面还在下雨,看不见太阳,揉着发胀的头,保姆过来坐在他身边给他换退热贴,沅恪没见过她,但出于礼貌还是和她轻轻道了谢,那个保姆姓贺,也许是上了年纪的原因,她看起来很慈祥温和。

“把药喝了再睡会吧,还是饿了要喝粥吗。”贺姨身材微微发福,皮肤偏黄,眼角有些细纹,声音也轻柔缓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用了,谢谢贺姨。”“不用谢我,夫人发了我工资的。”她温柔和徐的嗓音就像妈妈一样,让沅恪的无助找到归宿。

妈妈,对沅恪来说很遥远陌生的词,在这一刻,他想妈妈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喝了药沅恪打开手机,招标会最终结果出来了,最终竞选成功的是言家,很不意外的答案,沅恪叹了口气往下滑,映入眼帘的词汇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涉嫌逃税”...“做假账”....“非法买卖”.....“虚假材料”.....

每一个关键词都宣判了沅盛的落败,公司负责人已经被带去了警察局,父亲本应该接受调查,但因为身体原因,只能延迟审问。

作为曾经的建筑界巨头,沅盛的丑闻被一爆出来就引起业内外的广泛关注,墙倒众人推,现在的热搜上人人都在指责沅盛,大呼严查,可是父亲怎么可能做这些,沅恪不相信父亲会做这些,警察局的人已经到医院了吗?父亲身体不好,这么大的消息,他的心脏病受得了吗?

护工一条消息都没有,电话也不接,难道是被人控制住了?

沅恪的心跳快要冲出来,脑子里的血管一股股地向上冲着血液,眩晕感牵起头疼,当他一站起来,眼前就是一片漆黑,下一秒意识就已经模糊了。

保姆赶过来的时候,沅恪已经躺在沙发里晕过去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时不时夹杂着几声雷响,按理说雷阵雨不该持续下一整天,但是今天一整天都笼罩在闷热潮湿的雷雨中,阴沉沉的云把太阳遮得严严实实,好像要把憋了好几天的雨水在今天全撒尽。

再睁眼是医院里晃眼的白炽灯,病房里没有拉窗帘,天已经黑了,靠窗的沙发上坐着言岱新,病床边保姆正削着一个苹果,见沅恪醒了赶紧擦了手查看他,一边坐着的言岱新也站起来。

头还是晕乎乎的,但是没那么热了,想来是烧退了,回想到晕过去之前看到的消息,沅恪慌乱地翻找手机,也不顾手上的针头动掉了。言岱新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还给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手机在他手里,沅恪迟疑了一秒,他记得晕过去之前手机没锁,他和张树的聊天记录也没有删,他会不会看见什么...

眼下顾不得那么多,他给护工打了电话,但是护工却说那些人自称是沅恪的家人帮病人转院,而且医院那边也同意转院,自己一个护工没有阻拦的道理,而且那人给了很丰厚的报酬。

看来言家在警察来之前就把父亲转走了,想到言岱新在一边,沅恪转头问:“我爸爸在你们私人医院吗?”

言岱新的头上还包着块纱布,显得有些滑稽,他还是那副温温吞吞的样子,就点了点头。

“我要去见他,你带我去。”沅恪自顾自地拔了针头两条腿垂下来就要去穿鞋。

还不等他穿完,保姆就拉住他两只胳膊,她安慰道:“你爸爸刚转院,一路上肯定累着了,还是别去了,夫人嘱咐过让你不要乱跑,少爷也不能违背她的意思带你走的。”

沅恪不想在这干等着,见保姆说不通,探头去看被保姆挡住的言岱新,可是言岱新也无奈地看着他摇摇头,身上刚退烧,虚的很,线下更是出了一层冷汗,沅恪靠回枕头上眼角又红了,他从来没有发现自己这么爱哭,自己明明可以游刃有余地面对难缠的客户,可以冷静地处理公司的事务,偏偏在私生活上,他就好像是个懦弱的孩子。

或许是因为他嫁到了言家吧,沅恪用手臂搭在眼睛上,叫别人看不出他的表情。

手臂被人碰了碰,言岱新递来手机,手机里是沅遂盛在新病房里带着呼吸机睡着的画面,沅恪本来想要咽回去的眼泪再也止不住,言岱新皱了皱眉,他不知道该怎么哄人,犹豫地从床头抽了几张纸巾放在沅恪面前,算作安慰。

他改变不了母亲的决定,也无力改变,只能在力所能及的方面小小地帮他一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到了夜里,连着下了一天的雨总算停了,雨后的气温降下来了些许,夜里更显清凉,窗外时常有虫鸣蛙叫,张树就这么靠在未拆封的床垫上,脑中尽是沅恪的模样,突然后悔没有直接把他带回来,哪怕他闹,至少人在自己身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夜长梦多。

言家的那个佣人说今天早上言家就被几个保镖围起来了,出入只有前后门,但都有佣人看守,这样自己再去见沅恪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说不定他现在已经被限制了自由。

张树从来没有那么怨恨自己没能继续读书,这样哪怕能再爬得高一些,就能离他近一分,而不是一个只会种地的毛头小子,对于他们上流圈子一点都没有了解。

他脑筋直,他只不过出身惨了点,穷了点,只不过喜欢上了一个人,想要和他一起过日子,并且他觉得自己一定不是一厢情愿,他想不明白沅恪为什么偏要死死维持那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宁愿困在那个吃人的大房子里也不愿和他离开。

自己是哪一点比不上那个阳痿了......张树想了一夜,眼睛都干红酸涩,就是不肯睡去。

---言家别墅

沅恪尝试在从医院回家这段路中溜走,可是保镖严防死守没有给他机会,加上言岱新和保姆和他坐一辆车,他根本没有喘息的空间,只能跟着他们回去。

接下来的几天他不跟任何人说话,尽量表现出心灰意冷的样子,希望他们能放松警惕,白日还好,夜里要和言岱新同床而眠总是会怕露馅,不过除了今天,言岱新都没有不识趣地来搭话。

沅恪已经好几天没有得到父亲的消息了,公司的负责人和助理一个都不回信息,网上的消息都被买断,已经看不见沅盛的词条了,他真正意义上被切断了和父亲的联系。

正在他坐在床头发呆着想该怎么得到一些父亲的消息的时候,肩头被言岱新拍了拍,他似乎鼓起很大的勇气来,将手里的水杯递给他,沅恪没有接,只好转手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自己坐在床边的沙发上。

“那个...你喝口水吧。”言岱新十指相扣,双肘抵在膝盖上,犹豫一会还是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能告诉我我爸爸在哪吗?”沅恪答非所问地开口,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似乎是料到他不会告诉自己。

沉寂了两分钟,沅恪没有得到答案,自嘲地笑了笑:“沅盛的事,也是你们家干的吧。”

“我...”言岱新被他噎住了话,他不知道文岚到底参与了多少,他也没有发言权。

“还有那天晚上,也是你妈做的吧。”

言岱新摸了摸额头上的纱布,“她也只是...希望我们好好生活。”

沅恪用余光观察着他的表情,他好像没有发现那天晚上的事,但是现在都不重要了。

“我们离婚吧。”

“啊?”言岱新被这突然的一句说得蒙住了。

“怎么?吸干了我们家最后一滴血连一具干尸都不愿意放过吗!你看看我,我这三年都干了什么!到头来我就像个笑话一样。”沅恪太久没有抒发心底的委屈,此时对着他说话有些重了,音量也因为愤懑而提高,既然言家都不装了,他也没必要再和他们演下去了。

“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我爸爸能好起来吗?你还能放我走不成?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要我爸爸...只要他好好的,我不要你家的股份,我也不追究你们干的那些龌龊事,我只要他好好的...”沅恪说得激动,气血上涌憋红了脸,可是一提到情况不明的爸爸,就忍不住想流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他情绪激动,言岱新想劝可是自己没有立场,他也是帮凶之一。

“不是我不告诉你,妈不告诉我你爸爸在哪儿,你也知道..我我没什么实权,公司的事都,都是我妈说了算的。但是,我可以帮你打听,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沅恪眼前闪过一丝光,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真..真的吗?”

言岱新看着他充满希望的眼神,竟不忍心拒绝他:“我会的,这两年我妈做得确实是过分了,她现在好像变了一个人,只是把我当傀儡而已...”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只要能告诉我爸爸的消息,我,我等得起的。”沅恪抹了把脸,回答道。

言岱新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他自己都没有把握能得到消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接下来的几周沅恪都盼着言岱新能带来好消息,可是他等了又等,经历了一次次的失落和他抱歉的脸,这份希望的光亮也越来越淡,是啊,那毕竟是他的妈妈,他怎么可能真的胳膊肘往外拐来帮自己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呢,只不过是说说而已,为了让他能更安心地呆在言家。

贺保姆每天都变着法儿地给他做营养餐,但这几天因为言岱新的不作为,沅恪觉得自己的希望越来越淡,连吃饭都食不知味,以前总会多夹两筷子的茭白都不怎么碰了。

这天晚上文岚和言岱新下班回来吃完了晚饭也不见沅恪下来吃饭,文岚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叫保姆上去看看,贺保姆应了声就把手擦干去敲他的房门。

“少夫人,出来吃饭了,”里面没有人回应,贺保姆又敲了会,“少夫人?您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进来了?”

打开房门,大床上被掀开一个角,被子中间有团凹陷,明显刚刚睡过人,一边的卫生间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保姆扣了扣门框,问道:“少夫人?你怎么了,夫人叫你下去吃饭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沅恪刚刚一醒来就头晕目眩,胃里恶心地紧,此时正抱着马桶干呕,分不出心情去管保姆。

保姆赫然察觉到了什么,自然地推门进去给他顺气,温暖的手掌一下下抚过脊背,又接了杯水给沅恪漱口。

沅恪还穿着睡衣,一看就是被难受醒的,今天早上和中午就没吃多少,这时候都吐了个干净。

“咳咳...”沅恪头脑发胀,瘫坐在厕所冰凉的瓷砖地上,他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情十分复杂,任由保姆把他拉起来扶到床边坐下。

两人心知肚明,都不提起,保姆给他盖好了被子,明明才刚入秋,天气也不算热,偏偏沅恪的手脚都冰凉,贺保姆看着他蜷缩成一团,被子还微微抖着,叹了口气。

“不想吃的话就再睡会吧,我过会去熬一锅粥,想吃的时候再吃吧。”

沅恪没吱声,在她看不见的被窝里已经满脸湿润,父亲的消息一点没有,偏偏自己被关在这里,还怀了孕,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活着好像没什么意义,自己好像很没用。

保姆合上门下楼,对上文岚询问的眼神,竟然有些同情沅恪,对着她点了点头。

文岚立马喜笑颜开,推着一边的儿子:“太好了儿子,你要当爸爸了。”

言岱新一头雾水,随即反应过来,心情难以言喻,有喜悦,有惊讶,有无措也有愧疚,其实那天晚上他已经没有记忆了,但是沅恪真的怀孕了,所以那天真的是自己强迫了他吗?他这段时间本来就情绪不稳定,这时候告诉他怀孕了,不是件好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好了,我得跟丽华打电话报喜去,明天啊对,明天叫她来给沅恪做个检查。”文岚得偿所愿,喜悦之情已经溢于言表,这时候慌慌张张地要准备这准备那的。

楼上的房间没有开灯,窗帘拉开只剩一层半透明的纱帘,外面的月光正好能照进来,沅恪一手贴着落地窗望着窗外,人影落寞,更显得他消瘦了。

他想了很多,想了爸爸,想了沅盛,想了张树,还有肚子里这一团血肉,它就这样不打招呼地来了,在他爸爸最脆弱的时候,最无助的时候,自顾自地来了。

它还很小,说不定只有一个米粒大,可是过几个月他会越长越大,变得跟大西瓜一样,然后呱呱坠地,但他是个错误的存在,他不姓言,这个事实就是一个错误。

张树这个人,强硬地在他的领地肆虐后还留下一个小麻烦,他倒是无忧无虑地走了,沅恪突然觉得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跟着他走。

他宁愿跟着张树走,这个房子让他觉得恶心,充满了阴谋和暗算,只是关着他的金笼子。

手机通话记录里有两个通话记录最多,一个是黑色的,一个是红色的,区别是一个是沅恪打给沅遂盛的,另一个是张树打来的未接电话。

房间门被打开了,是言岱新,沅恪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外套,坐回床边。

“你还好吗。”

“你说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不起,那天晚上...”不等他说完就被沅恪打断了。

“那天晚上,我们没做。”沅恪累了,他不想瞒了,能离婚是最好,如果他们不同意,他也不介意把这件丑闻公之于众,反正自己一无所有,名声什么的,都不重要了。

“那...”言岱新很意外,他几分钟前才得知自己当了爸爸,这会又被自己的妻子亲口戳破这个谎言。

“是我对不起你,我那天就说过了,离婚吧。”沅恪语气淡淡的,没什么感情。

言岱新沉默了一会,强笑着说了句好,沅恪没想到他会答应得那么爽快。

“你不问我孩子是谁的吗。”

“这不重要...这几年是言家欠你的,你想离开,我没理由阻拦。”言岱新看着沅恪平淡的表情,抿着嘴思考了一会,“我过两天就去写协议书。”

“别拖了,明天就写吧,越快越好。”沅恪说完这句话就又窝回去不说话了,显然是聊天结束的意思。

言岱新坐了一会,离开了,这个晚上他没有回卧房睡,他睡在了书房,既然他有了心上人,自己不好再和他同床共枕,要说被人这么戴绿帽子,他竟然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很正常,可以理解,毕竟这段婚姻本来就是硬塞在一起的,他们也没什么感情,这下各自安好没什么不好,就怕文岚那边,不太好交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方丽华一大早就被文岚叫到家里给沅恪做身体检查,沅恪起初不做反应,他原本打算直接和言家翻脸,就说他确实给言岱新带了特大号绿帽子,但是一考虑到父亲还在他们手底下消息不明,如果自己真的说出真相,按照文岚的性子,指不定会做些什么恶心人的事,一切只能盼着言岱新能快点把离婚事项办了,他也就不算是言家儿媳,对外说是感情不和,虽然希望渺茫,但这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解决方法了。

沅恪被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周,恶心地就又要吐出来,推开围着他转的方丽华就直奔洗手台,昨天晚上就没吃什么东西,保姆熬的粥也是一碰没碰,如今吐出来的全是酸水,辣的嗓子疼,胃又痉挛地收缩,折磨着他。

方丽华也没恼,拉着在一边一直碎碎念的文岚出去,沅恪听见房门被关掉了才洗了手出来。

吐完了胃里倒是空了,沅恪走到飘窗边坐下,外面时不时有清晨的鸟啼音,阳光从东边照过来,从飘窗照射进来,早秋的阳光温度并不低,照在沅恪的手臂上,皮肤也发烫,再温暖的阳光也暖不到沅恪低谷的生活。

手缓缓滑到肚子,摩挲着真丝睡衣的布料,底下是温热的皮肤,保护着里面的小生命。

沅恪对这个孩子的情绪复杂,他在最不该来的时候来了,如果他被生下来之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会不会怨恨自己,但是他是自己在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亲人,父亲走之后,小小的孩子可能就是他最后的寄托。

他的身体特殊,说不定这是他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怀孕。他把自己绻起来,他想父亲了。

这两天流水一般的营养餐被强行喂进他的肚子,又被沅恪吐出来,在胃里走了个过场,公关那边已经下达了对沅盛集团中心成员的处置方案,唯独不见父亲的消息,网上对沅盛的舆论经久不息,群众的唾沫星子把公司淹死了,公司没人运营,还欠了员工很多工资和违约金。

他不禁开始担心该怎么偿还这笔债和父亲的医药费,甚至肚子里小东西也需要钱,他从来没有为钱如此犯愁过。

言岱新把离婚协议书带回来了,他已经签上了名字,沅恪仔细翻看着合同,他原本以为自己要净身出户了,没想到合同上写着赔偿自己三百万和一套郊区的房子,虽然这点财产还没有文岚平时指头缝里漏出来的多,沅恪也很意外了。

“这三百万是我走自己的私账给你的最大补偿了,其他的钱都是我妈在管,房子是她之前送我的一套生日礼物,如今也一并送给你作补偿...很抱歉,股权的事,我可能无能为力帮你争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给你带了帽子,你还愿意自掏腰包给我赔偿...言岱新,我之前错怪你了,你是个好人,和你妈不一样。”沅恪边说边翻看着手里的合同,然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段悲剧的婚姻到此就结束了,不过只是内部断绝,外界千丝万缕的社会联系还需要时间去瓦解。

“有时候我很想阻止她做一些损人利己的事,但是她太绝断了,我的话根本不起作用,不过她也只是贪图一些小利,不过,她应该不会做违法犯罪的事的,这次把你软禁虽然是过分了些,但其实也是在保护你...”

言岱新的话被打断,文岚毕竟是疼他长大的母亲,自己总是觉得她最多是做得过分了些,还不至于伤天害理,但是沅恪没什么表情地望着他歉疚的表情开口道:“在你看来是保护,我不这么认为,万一有一天是她躺在医院里,别人不让你去看望她你会觉得怎么样。”

言岱新的话被堵住了,他说的对,“对不起。”

“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过,相反应该是我谢谢你...谢谢你让我重获新生,我父亲的事不用你插手了,我会自己解决的。”

说完就要转身去洗澡,胳膊却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拉住,回头看他,言岱新又马上放开了手,停顿了许久。

“沅叔叔应该是在一个叫丰华私人医院里,不过...据我所知...他情况好像不太好,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不能分心太久,我妈会发现的,还有,明天我会带你去医院产检,那个时候你再走吧,我来跟她解释,不然我怕她知道了会不让你走。”

听到父亲情况不好的那一瞬间沅恪就想着冲出去,在言岱新温声细语和尽量委婉的语气下努力平复心情,明天...明天就明天,他已经等了那么久,不差这一天,不能功亏一篑。

“我知道了,谢谢你。”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天晚上沅恪一夜没睡着,脑子里尽是找到父亲后该怎么办,万一文岚不服气找过来怎么办,或是孩子该怎么办,一系列的问题都萦绕在他不安稳的梦境里。

事情比想象中顺利,他没有带什么行李,只有一些个人证件,文岚这两天欢喜过了头,也就放松了警惕,又因为公司有时需要去处理,所以直接让言岱新带人去产检。

言岱新把沅恪放在了车站,方便他乘车,临走的时候很平淡,就像单纯的一次接送,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点头示意,没有过多的言语,各走各的路。

言岱新示意司机开车走,车辆缓缓从沅恪身边驶离,窗外的景色开始快速移动,他手攥得很紧,这也许是他这辈子从出生以来做过最大胆的事了,不过他不后悔,他不能跟着文岚一直这样错下去,沅盛已经倒闭,言家成了建筑界巨头,她也得到了想要的一切,该放手了。

沅恪拿出手机叫了辆车,直达华丰私人医院,这家医院是近几年新开的,距离市中心较远,沅恪不曾注意到,整家医院装修都是欧式简约风,沅恪上去问门卫,希望能放他进去。

“你有预约证明吗,没有证明进不了,这是私人医院,只接待特殊病人。”门卫拉开门卫亭的窗户,打量着只身一人的沅恪,但又看他身上穿的衣服也不算便宜。

沅恪不知道这里需要预约,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家属生病住在里面,我来找他的,但是我没有预约。”

“家属?男的女的,姓什么?”

“男的,姓沅。”

门卫得到回复后接通内部电话机询问消息,和里面沟通了一会之后才跟沅恪说:“现在住院部没有姓沅的,你记错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沅恪听到保安的话有些急了,保安亭有些高,他得仰着脖子去看门卫:“不可能,我爸爸的名字我怎么可能记错。”

门卫看他是真有些急了,担心他赖在这不走,领导看到了会扣他工资,只好细问:“那你爸是谁送进来的?有没有手机号什么的。”

沅恪闻言翻出通讯录文岚和言岱新的号码给门卫看:“应该是这两个电话里的,你看看能不能对上。”

门卫看了看记录簿,确实在一月之前有过这个电话记录,也就将就着放他进去了。

走进大门是一个大花坛,边上的花园里有几个病人在晒太阳,医院规模不大,门诊楼后边就是连着的住院部,沅恪到前台问有没有叫沅遂盛的病人,医院却说没有这个病人。

接着沅恪又把联系人报给前台护士,那个小护士翻看了这几天的联系簿都没有:“您稍等一下哈,最近两周是没有这个记录的,可能在更早的记录里面,我帮您找一下。”

沅恪嘴上回应着好,心里已经开始惴惴不安,为什么会最近都没有记录,难不成这两周都没有人来照顾父亲吗,在等了两分钟后护士才把记录给他看:“您看一下,患者姓名是叫..沅遂盛吗。”

“是的!请问他在哪个病房。”沅恪看见父亲的名字就眼前一亮,却忽略了后面的一栏印下的小字。

“我很抱歉,这位患者已经在两周前去世了,没有人告诉您吗?”

短短的一句话给了沅恪心灵上一记重创,突如其来的噩耗冲击着他的灵魂,似是挑断了最后一根神经,极度的悲伤袭来,却怎么也哭不出来,也是,父亲之前就说想要遗体捐献,给他这辈子做的损阴德的事儿还了,遗体直接上交,也不麻烦言家辛苦给他找墓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静静地答谢了护士,一个人走到安全通道的楼梯间,缓缓循着一阶台阶坐下,他的心好重,但此刻像是被一把钝了的锉刀残忍地剖开,把里头的悲伤倒出来散落一地,留下的只有一颗空空如也的心脏。

他的内脏也会随着他的身躯抽搐颤抖,他忘了怎么哭,不知道该怎么哭,下午的阳光偏斜,正好照在他脸上,照亮一张空洞的脸,他的胃里翻滚痉挛,他想吐,他很恶心,想把心肝都呕出来才好。

他不是个称职的丈夫,不是一个好老板,但他是一个慈祥的父亲,他就像普通人一样爱着自己的孩子,竭尽全力为了孩子考虑,哪怕有些决定做错了,他依然是那个会背着自己去公园玩儿的爸爸,会带自己去吃好吃的,给自己买好多玩具,送他出国读书,给他最好的教育。

沅恪在台阶上坐了很久,楼梯间没什么人来往,给了他一个独处的小空间。

直到暮色四溢,浓云欲坠,一切快要变得微寐,他站起身去询问了沅遂盛的死因,给出的回答是,心肺衰竭,不治去世。

一个中规中矩的答案吧,父亲确实有心脏病,也没有证据说是言家放弃治疗,一切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走在街上,沅恪觉得自己好像没有生活的目标了,公司欠员工的工资和违约金已经通过言岱新的那三百万还清,公司也倒闭,几个股东怕扯上官司,连股票违约金都不要了,直接把股份贱卖保全自身,父亲也人走茶凉。

他开了间酒店的房间,静静坐下来思考,大悲过后才是一点点的追忆,想到文岚隐瞒父亲去世的消息,还有父亲那莫须有的罪名,他需要文岚的一个解释。

无所谓嘛,反正再没有什么能困住他了,撕破脸就撕破脸吧,她如果还想要一个好名声就该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文岚没等到回来的两人和她的孙子,见到儿子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她的心底沉了沉,面容严肃地抱着胸问儿子:“沅恪人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言岱新看着母亲沉重的脸色,深呼吸了过后鼓起勇气开口:“妈,我们其实...已经离婚了。”

文岚猛然睁大了双眼,走近些许,质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你们两个怎么能不经过我的同意就私自决定?你们离婚了,协议书呢,合同上都写了些什么?赶紧拿来给我看啊!”文岚从来没有像这样对言岱新发过脾气,因为她从来不觉得自己从小捧杀着长大的儿子会出现违背自己的情况,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看不透儿子的行径。

言岱新被文岚发怒时的语气唬住了,他也同样没见过母亲对自己发那么大的脾气,没敢看文岚的神情,低着头从卧室里拿出了那份协议书。

文岚半坐在沙发边缘,一把从儿子手里扯过那几张纸,把纸张翻得哗哗响,她一行行扫过去,又翻来覆去找着什么,发现没有自己想要看见的内容,合上了协议书举在手里看着儿子。

“这就是你们的协议书?”说罢丢在一边,“谁写的。”

言岱新唯唯诺诺地开口:“我..我写的。”

文岚快被气笑了,她这傻儿子怎么能就这样被人骗婚骗财了呢:“好,我不追究你们私自离婚给公司和社会面上的影响,我也不管你那三百万是不是打了水漂,我问你,那孩子呢,孩子归谁?”

言岱新沉默着不说话,急得文岚恨不能把他的嘴掰开,闭了闭眼稳定了一下情绪,文岚走到儿子身前,扶住他的胳膊轻轻晃动,语气较之前温和些许:“说啊,儿子?”

言岱新感觉母亲没有刚刚那么失态了,才好开口:“合同里,我没有提孩子...孩子应该是..归沅恪的。”

文岚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期待了那么久的孙子就这样跟着别人跑了,还妄想跟家里撇清关系?真是荒谬!荒谬至极!

“傻儿子,你怎么能...那么傻?那也是你儿子啊,你说不要就不要?你妈我盼了那么久的孙子,你就这样伤妈妈的心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言岱新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母亲,看着她紧皱着的眉头,他不愿把事实告诉母亲,一是怕她生气伤心,二是怕她会找沅恪去报复,他拍了拍文岚的手臂,说道:“对不起,妈,我和他..确实是不合适,离了婚,对我们都好。”

文岚放开儿子,走到餐桌边的椅子上坐下,一只手撑着头,说道:“我不管你和他感情怎么样,我要我的孙子,或者我再帮你找个女人结婚,反正你得把孙子还给我。”

言岱新站在原地思考着,自己这一辈子应该是遇不到动心的人,先前与沅恪的那一段婚姻,确实是委屈了他,他们甚至连说话都没几句,如果母亲真的想要孙子,他可以尝试着去重新接纳一个女人闯入他的生活里,他会尽量地去照顾关心她,相敬如宾也罢,只要不亏欠她就好,相比于去和沅恪抢他和别人的孩子,他宁愿选择前者,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于是在他一番思考过后,他同意了文岚要帮他再找一个女人的提议,但是他有个条件,对方要是自愿的,而不是文岚采取一些手段强迫来商业联姻的。

文岚没想过儿子会答应,她没有回答言岱新,自己一个人提上手提包回了小洋楼。

虽说是不缺女人给言家传宗接代,但沅恪肚子里的终归是言家的长孙,如果是个女儿也就罢了,随他养去,但如果是个儿子,总不好叫小孙子跟着沅恪在外面瞎跑,她现在急需一个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接班人,儿子靠不住就要靠孙子,她为了掌控公司这一天等了那么久,不能毁在这一步上。

正在打算之时,手提包里的手机响了,文岚不耐烦地掏出手机接听,语气十分不善:“干什么?”

来电的是老熟人,也就是文岚早早安插在沅盛的人,刘总监,刘阳。

“夫人,你可得救我啊,公安那边要抓我去坐牢,我是为你做事的啊,你不能见死不救,他们要判我三年啊,夫人!”电话里头的人声音颤抖,他极度卑微地乞求着文岚的帮助。

文岚本来就心烦意乱得很,这下被他吵得头晕:“嚷嚷什么嚷嚷,不就判个三年,等你出来了我给你打一笔钱,够你一家老小吃一辈子了。”文岚说罢就要挂电话,被刘阳拦下。

“不不不夫人,我..我..我不要坐牢,我..我不能..不能坐牢的..我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我不能坐牢啊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岚眉头紧皱,很敷衍地回答道:“那你让我怎么办?要么我试着给警察那边塞点钱,但是你出来之后就没有补偿了,要么你进去坐牢,出来之后我给你补偿金,你自己选吧。”

刘阳很是犹豫,如果用赔偿金来捞自己,那他一个被犯法公司开除的员工还能做什么工作,女儿一个月几万的医疗费,生活不能自理,要不是文岚这几年一笔一笔地供着她,女儿怎么可能活到现在。但是如果自己去坐牢,先不说父亲去世了,母亲在精神病院,没人照顾女儿,光是没有巨额的赔偿金,他一个有案底的人该怎么赚钱去付医疗费。

这说来说去就是钱的问题,他不能做出明智的选择,可是他真的不想坐牢,他对那个冰冷的牢房畏惧到了极点,相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监狱是个未知领域,而现在要自己抛下一切去奔赴那个未知孤独的地方,他真的害怕。

“我...我...”

文岚真的不耐烦了:“你不说我就挂了,你一分钱都别想要。”

“别..别别!我不..我不坐牢,您去帮我说说吧。”恐惧终究是人的本能,哪怕他是一个父亲。

文岚嗯了一声就挂了,周围终于安静了,她深深吸了口气,心想着这个世界怎么有那么多烦人的人事。

没想到她刚回去,又一个电话打过来,她拿起来一看,是沅恪打来的。

她冷笑一声,自己不找他这小贱人还自己打过来了。

电话接通,里面传来沅恪冰冷的声音:“我爸爸没犯过法,你到底做了什么?”

文岚轻笑着:“我还没质问你呢,骗婚骗财的人还好意思来反问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沅恪没有理他阴阳怪气的语调,又重复了一遍:“你到底做了什么?我爸爸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逼死他的。”

文岚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沅遂盛早在一段时间之前就已经死了:“我可没做什么,你爸公司做假帐是真的,犯法也是真的,至于他怎么断的气,我可不担责。”

“不可能,我爸爸的性格我最了解,他不可能做出这些事,一定是你逼死了他,你如果不说实话,我会让你后悔的。”

“你多大能耐啊,还让我后悔,呐,我给你发,看清楚了,这些都是你们公司的账单,上面还有你爸的亲笔签名,你自己认认。”文岚把电话开了免提,切换出去给沅恪发了几张图片。

沅恪看着账单上的签名,的确是父亲的签名,并且不是印签,他不相信...为什么?

“你爸这几年可没少干坏事儿,欠了其他股东好些钱呢,现在钱还不上了,可不得做假帐么,还有啊,我把他送最好的私人医院,天天几万块的流水,也发给你看,不相信的话就去查监控,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沅恪顿时词穷,这些都是真实的数据,医疗账单也确实是更新到了父亲去世的最后一天,他无话可说。

文岚知道自己噎住了他,这些证据都是她花了好大劲弄来的,比真金还真呢,再怎么样都不可能找到破绽。

“我警告你,我不管你和岱新为什么离婚,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们家的,生下来是要认祖归宗的,没有经过我同意,这抚养权你别想要。”

“我不会生他的。”沅恪只留下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文岚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回他就被人撂了电话,再打过去就已经被拉黑了。

真是太过分了,文岚心想,她让助理去找沅恪,尽可能地阻止他打掉孩子,她还没有这样被人忤逆过,他算哪根葱,敢这么威胁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沅恪挂了电话之后就把手机扔在了一边,他坐在酒店的床上,把头埋在衣服里,房间里渐渐响起一阵细微的抽噎声。

他好无力,所有的力气都像打在了一团棉花上,所有的质疑都被堵在嘴边,他没有亲人了,也没有家了。他好像再没什么目标,生活已经没有了意义。

正在思考着人生的意义,就被强烈的恶心感逼去了卫生间,胃部一阵阵的痉挛反酸,却呕不出什么东西,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肚子里的小东西也好像感知到了爸爸的心情,以呕吐的方式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你来干什么呢...我...我已经没有家了,你也会没有的...”沅恪眼眶涩疼,哭久了眼皮被磨得很疼,他一只手撑着洗手台,一边低着头问道。

回到床上准备明天去给爸爸买块墓地,正要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手机又响了,沅恪不知道此刻还有谁会打给自己,手伸过去胡乱点,想要挂断的,结果不适应光亮的眼睛看不清,误点了接听,下一秒电话里就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你在哪?”

沅恪虽然没有把手机放到耳朵边,也没有开免提,但他就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那个声音,一瞬间的委屈再也压制不住,他的喉咙干疼,想努力把马上就要泛上来的眼泪憋回去,最终没有忍住。

缓缓把听筒扣到耳边,听着里面的声音,声音带着哭腔,分开起皮又被黏住的嘴唇叫了他的名字。

“张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得知沅恪位置后,张树赶了最后一班长途车去了市中心,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但市中心的街道上仍有车辆穿梭,夜里呼啸着驶过,带起一阵夹杂着汽车尾气的凉风。

沅恪疲惫得不行,接完电话后又睡着了,直到门外响起敲门声,才拖着虚浮的脚步起身去开门,房间里没开灯,外面走廊上的暖光灯照进来,一个人影背着光站在门前,哭肿了的眼睛睁不大,眼球也酸疼的厉害,打开门还没等沅恪适应光线,张树就冲进去抓着他的领子压在床上,带出一阵不小的动静。

“你他妈为什么今天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联系不到你我都要急死了!”张树很愤怒,他生气沅恪不接电话也不回信息,所以他一进门想到的先是责问,忘记了刚刚接电话时他无助的哭腔。

沅恪刚被叫醒晕晕乎乎的,又被人这样强硬地揪着领子放倒,虽然张树没有用力,自己也没摔疼,但他的动作太过突然,沅恪的心跳控制不住地加速,被吓到了。

刚说完张树就意识到自己有些用力,连忙放开他拍摸着他身上说道:“没摔疼吧,你就是该的。”

沅恪借着走廊里的微弱灯光努力睁大眼看着男人不说话,他还是穿的一身旧t恤,和之前一样。

“咋了?傻了吗,怎么不说话?”张树轻轻拍拍他的脸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又把他拉起来坐着,自己去把门关了。

门的保险刚落下,张树就被沅恪从身后抱住了,他一勾唇,用手将他拉开,自己转过身去用手掌托起他的脸,脚下逼过去把人压在墙上,吻就这样落下。

他吻得用力,就像是啃,舌头攻入他口腔攻城略地,两片唇瓣错位又相交贴合,呼吸印在对方的脸上,热情又激动,诉说着无言的情绪和复杂的心情。

张树被他勾得起了反应,呼吸渐渐变得灼热,手上不老实得探进沅恪的衣摆,皮肤仍像之前一样光滑温热,拂过腰侧带起一阵酥麻的鸡皮疙瘩,手指慢慢攀上娇嫩的乳尖,轻柔挑弄,另一手拥住他在他的背上抚摸着,嘴上也不输般的夺取着对方口中的氧气。

沅恪被他吻得发晕,胸前的肉粒被他挑逗,大掌渐渐游进自己的裤子里,握住那根小阴茎来回套弄,一边的大腿上被滚热的东西隔着裤子顶着,张树还想更得寸进尺,但下一秒却顿住了,脸上有什么湿润的东西划过,睁眼一看,是沅恪的眼泪。

他再没有做下去,用带着茧的手指替他将眼泪拂去,粗糙的皮肤刮在本就肿疼的眼周,疼得沅恪偏过头去躲开他的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咋还哭了,我没干啥呢还。”

沅恪抬手轻轻掖去泪珠,说好的不再哭了,可就是忍不住,还是在张树面前。

“我....”沅恪在想着措辞,他应该跟他怎么说。

张树等着他说话,等了半天就憋出来一个我字,“到底咋了你说啊,你为啥在这呢。”

“我..我爸爸...去世了,他们说爸爸犯了法...可是我不相信...但是我找不到证据....”

“啊...这,慢慢来,总会有办法的,只要你相信他,都会有办法的。”张树不太会安慰人,也没啥文化的,不会引经据典,只能尽量安慰着他,“而且那言家人脉一定很广,随随便便查查的事。”

沅恪看了他一眼,也没心思跟他解释其中缘由,突然觉得他来了也没什么用的感觉,他推开抵着他的人,走到了床上,还有点懊悔,刚刚怎么就一言不合抱上他了,或许是自己压抑得太厉害,急着想要有人理解吧。

沅恪为自己找着借口,又想到自己如今的情境,摸摸小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

思考了一番后果,觉得告诉他好像也没什么,反正现在什么都无所谓了,当务之急是要决定这个小家伙的去留,不然...他在自己肚子里越长越大...然后就会出生...叫他爸爸...从此世上多了一个亲人...

想着想着沅恪就心软了,想到刚刚跟文岚打电话说的不要他,竟还有些愧疚,刚刚他吐得这么厉害,一定是听到了以后伤心了。

张树见他久久不说话,跟着他坐下,手搂住了沅恪单薄的背,低头问道:“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我帮你揍...”

张树的话到一半戛然而止,他的手被沅恪拉到他的小腹上摸了摸,意味明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什么意思?”张树不敢相信事实是不是和他想得一样。

沅恪气他笨脑子到底是不是在装糊涂,白了他一眼,道:“你说呢?”

“操,真有了?”他猛地站起来,双手不知该如何安放。

沅恪看着他高兴的样子,自己却高兴不起来,好像只有自己在难过,别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唯独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张树高兴到一半发现他不太对劲,心想难道是怕被言家发现所以才闷闷不乐的,试探地问道:“怎么,你不想要他吗?”

沅恪低下头闷闷地说:“我不知道。”

“你是怕言家那小子发现?”“没有,我和他离婚了。”“???”

一系列的信息袭来,张树脑子里想了无数种情况,这几周到底发生了什么,沅恪平时绝不会像今天一样动不动就哭。

“发生了什么,你和我说仔细点,乖。”张树把人揽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沅恪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肥皂香,埋在他胸口,将他衣服都沾湿了。

一个晚上,沅恪慢慢地说着,时不时地哭一段,张树把人哄好了又断断续续地说,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倾诉人,沅恪像是要把苦胆都吐出来洗一遍,可是他知道告诉张树也没用,他一没人脉二没资金,别说帮他查原因,连最基本的打探都做不到。

“乖,别哭,明天我带你回家,咱不受他家气了。”听罢沅恪的诉说,张树顿时将心里本来就阴暗的言家更泼上一盆墨,又狠狠啐了几口,同时又心疼沅恪,这几周的纷乱杂事肯定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那孩子...怎么办?”他窝在他怀里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当然想当爹,但他在你肚子里头,你来决定,要是你觉得他来得不是时候,咱以后再要,啊。”张树说着拍拍沅恪的背以示安抚。

“...我答应了文岚,不生他的,万一以后被他们查到孩子的事情...”

“别管他们,孩子是我俩的,一口咬死了谁会知道呢,而且你真的忍心打掉他吗,这毕竟是我们第一个孩子。”张树温暖的大手隔着衣服细细摩挲着沅恪的肚子,当初的一句话到现在竟成了现实,他至今都不敢相信这薄薄的肚皮下头,有个连接着二人血脉的小家伙正在茁壮成长。

“我舍不得...爸爸去世了,他是我最后的亲人了。”

“错了,还有我,我也是孩子的爸爸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沅恪抱住他,好像最后的救命稻草,他就像流浪的小狗,找到了一片可以遮雨的雨棚。

如果真的跟他回去了,估计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吧,简简单单的过一辈子,言家声势越来越大,自己却无可奈何地躲在一个小角落,也许父亲的事情就这样沉入大海,自己却无能为力。

爸爸会怪自己吗,会不会怪他没有帮他正名,可是他真的累了,好累好累。

第二天早上沅恪就联系了墓园,当天就买下了一块墓地,墓园比较偏,离市区较远,这样以后可以多来看看父亲,他买了些水果和一束黄菊摆在父亲墓前,上面只有一张照片,照片里的父亲和蔼地朝他笑着,眼神看着他温柔地笑。

沅恪将墓碑前都打扫干净才看见张树站在一边等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张树本来想着不打扰他和自己父亲告别,没想到他竟然让自己过去,这是不是说明他接纳自己了?!

沅恪在父亲面前蹲下来,轻声说道:“爸爸,我和言岱新离婚了,您别担心,他给了我基础的赔偿,不会饿死的。”

“还有啊,他叫张树,是...是孩子的爸爸,今天以后我可能就要和他一起生活了...原谅我没有办法找到证据,我现在人微言轻,没有人脉也没有资金,若是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找到诬陷你的人,还您一个清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树在一边也蹲下,将被风吹乱的花枝扶正,对着墓碑说道:“叔叔,你走好,我张树虽然就是个农村种地的,但是我一定会对沅恪好的,跟着我至少能过安稳日子,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天天提心吊胆的,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他。”

墓园里香烛味熏人,还夹杂着一些水果腐烂的味道,闻得沅恪有些犯恶心,简单和爸爸聊了会后,二人就告别了。

从此世上再没有沅遂盛,沅恪再也没有父亲了,但他多了两个亲人,一个是肚子里的宝宝,一个是宝宝的爸爸。

在回去的长途车上沅恪靠着张树的肩膀昏昏欲睡,因为怀孕的缘故,他总是犯困,张树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人,忽而感慨,曾经可望而不可及的人,现在肚子里怀着自己的孩子,靠在自己身上睡着,坐着和自己回家的车,就好像期待了许久的愿望终于被实现,真好啊。

曾经在上流圈子里有些名气的人,如今失去了一切,高傲的孔雀被折断了羽毛,最终回归尘土,即使再不甘不愿,也没有人会听他哀怨的悲鸣,命运总是这样,给人当头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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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岚很快就物色了几个名门闺秀,想着赶紧让儿子挑选一个结婚,言岱新却总是推辞说过段时间,自己刚离婚不想那么快就结婚,这可把文岚急得。

偏偏公安那边的人收了钱却不办事,刘阳还是被判了有期徒期,可那时刘阳的手机已经被没收,没有机会再去烦文岚,看在他辛辛苦苦为自己办事那么多年的份上,随便将刘阳的女儿安排在了一家疗养院里,找了个护工照顾,后续的事可就不归她管了,她已经仁至义尽,那么多的钱打了水漂,再让文岚出钱那是想都别想。

自从言家的公司取代沅盛跻身业内第一后,收益明显可观了不少,她如今更自由地穿梭在各种酒会社交场合,接受着众人的吹捧和马屁,公司的股价也水涨船高,流水一般的资金流入账户,这让文岚欣慰许多,把儿子不肯马上结婚的事情也暂时放在一边。

另一边的沅恪和张树也过起了自己的生活,那些遗憾和委屈,只能寄托于时光,但愿时间能磨平一切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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