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怀孕(1 / 2)

到了夜里,连着下了一天的雨总算停了,雨后的气温降下来了些许,夜里更显清凉,窗外时常有虫鸣蛙叫,张树就这么靠在未拆封的床垫上,脑中尽是沅恪的模样,突然后悔没有直接把他带回来,哪怕他闹,至少人在自己身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夜长梦多。

言家的那个佣人说今天早上言家就被几个保镖围起来了,出入只有前后门,但都有佣人看守,这样自己再去见沅恪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说不定他现在已经被限制了自由。

张树从来没有那么怨恨自己没能继续读书,这样哪怕能再爬得高一些,就能离他近一分,而不是一个只会种地的毛头小子,对于他们上流圈子一点都没有了解。

他脑筋直,他只不过出身惨了点,穷了点,只不过喜欢上了一个人,想要和他一起过日子,并且他觉得自己一定不是一厢情愿,他想不明白沅恪为什么偏要死死维持那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宁愿困在那个吃人的大房子里也不愿和他离开。

自己是哪一点比不上那个阳痿了......张树想了一夜,眼睛都干红酸涩,就是不肯睡去。

---言家别墅

沅恪尝试在从医院回家这段路中溜走,可是保镖严防死守没有给他机会,加上言岱新和保姆和他坐一辆车,他根本没有喘息的空间,只能跟着他们回去。

接下来的几天他不跟任何人说话,尽量表现出心灰意冷的样子,希望他们能放松警惕,白日还好,夜里要和言岱新同床而眠总是会怕露馅,不过除了今天,言岱新都没有不识趣地来搭话。

沅恪已经好几天没有得到父亲的消息了,公司的负责人和助理一个都不回信息,网上的消息都被买断,已经看不见沅盛的词条了,他真正意义上被切断了和父亲的联系。

正在他坐在床头发呆着想该怎么得到一些父亲的消息的时候,肩头被言岱新拍了拍,他似乎鼓起很大的勇气来,将手里的水杯递给他,沅恪没有接,只好转手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自己坐在床边的沙发上。

“那个...你喝口水吧。”言岱新十指相扣,双肘抵在膝盖上,犹豫一会还是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能告诉我我爸爸在哪吗?”沅恪答非所问地开口,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似乎是料到他不会告诉自己。

沉寂了两分钟,沅恪没有得到答案,自嘲地笑了笑:“沅盛的事,也是你们家干的吧。”

“我...”言岱新被他噎住了话,他不知道文岚到底参与了多少,他也没有发言权。

“还有那天晚上,也是你妈做的吧。”

言岱新摸了摸额头上的纱布,“她也只是...希望我们好好生活。”

沅恪用余光观察着他的表情,他好像没有发现那天晚上的事,但是现在都不重要了。

“我们离婚吧。”

“啊?”言岱新被这突然的一句说得蒙住了。

“怎么?吸干了我们家最后一滴血连一具干尸都不愿意放过吗!你看看我,我这三年都干了什么!到头来我就像个笑话一样。”沅恪太久没有抒发心底的委屈,此时对着他说话有些重了,音量也因为愤懑而提高,既然言家都不装了,他也没必要再和他们演下去了。

“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我爸爸能好起来吗?你还能放我走不成?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要我爸爸...只要他好好的,我不要你家的股份,我也不追究你们干的那些龌龊事,我只要他好好的...”沅恪说得激动,气血上涌憋红了脸,可是一提到情况不明的爸爸,就忍不住想流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他情绪激动,言岱新想劝可是自己没有立场,他也是帮凶之一。

“不是我不告诉你,妈不告诉我你爸爸在哪儿,你也知道..我我没什么实权,公司的事都,都是我妈说了算的。但是,我可以帮你打听,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沅恪眼前闪过一丝光,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真..真的吗?”

言岱新看着他充满希望的眼神,竟不忍心拒绝他:“我会的,这两年我妈做得确实是过分了,她现在好像变了一个人,只是把我当傀儡而已...”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只要能告诉我爸爸的消息,我,我等得起的。”沅恪抹了把脸,回答道。

言岱新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他自己都没有把握能得到消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接下来的几周沅恪都盼着言岱新能带来好消息,可是他等了又等,经历了一次次的失落和他抱歉的脸,这份希望的光亮也越来越淡,是啊,那毕竟是他的妈妈,他怎么可能真的胳膊肘往外拐来帮自己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呢,只不过是说说而已,为了让他能更安心地呆在言家。

贺保姆每天都变着法儿地给他做营养餐,但这几天因为言岱新的不作为,沅恪觉得自己的希望越来越淡,连吃饭都食不知味,以前总会多夹两筷子的茭白都不怎么碰了。

这天晚上文岚和言岱新下班回来吃完了晚饭也不见沅恪下来吃饭,文岚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叫保姆上去看看,贺保姆应了声就把手擦干去敲他的房门。

“少夫人,出来吃饭了,”里面没有人回应,贺保姆又敲了会,“少夫人?您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进来了?”

打开房门,大床上被掀开一个角,被子中间有团凹陷,明显刚刚睡过人,一边的卫生间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保姆扣了扣门框,问道:“少夫人?你怎么了,夫人叫你下去吃饭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沅恪刚刚一醒来就头晕目眩,胃里恶心地紧,此时正抱着马桶干呕,分不出心情去管保姆。

保姆赫然察觉到了什么,自然地推门进去给他顺气,温暖的手掌一下下抚过脊背,又接了杯水给沅恪漱口。

沅恪还穿着睡衣,一看就是被难受醒的,今天早上和中午就没吃多少,这时候都吐了个干净。

“咳咳...”沅恪头脑发胀,瘫坐在厕所冰凉的瓷砖地上,他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情十分复杂,任由保姆把他拉起来扶到床边坐下。

两人心知肚明,都不提起,保姆给他盖好了被子,明明才刚入秋,天气也不算热,偏偏沅恪的手脚都冰凉,贺保姆看着他蜷缩成一团,被子还微微抖着,叹了口气。

“不想吃的话就再睡会吧,我过会去熬一锅粥,想吃的时候再吃吧。”

沅恪没吱声,在她看不见的被窝里已经满脸湿润,父亲的消息一点没有,偏偏自己被关在这里,还怀了孕,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活着好像没什么意义,自己好像很没用。

保姆合上门下楼,对上文岚询问的眼神,竟然有些同情沅恪,对着她点了点头。

文岚立马喜笑颜开,推着一边的儿子:“太好了儿子,你要当爸爸了。”

言岱新一头雾水,随即反应过来,心情难以言喻,有喜悦,有惊讶,有无措也有愧疚,其实那天晚上他已经没有记忆了,但是沅恪真的怀孕了,所以那天真的是自己强迫了他吗?他这段时间本来就情绪不稳定,这时候告诉他怀孕了,不是件好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好了,我得跟丽华打电话报喜去,明天啊对,明天叫她来给沅恪做个检查。”文岚得偿所愿,喜悦之情已经溢于言表,这时候慌慌张张地要准备这准备那的。

楼上的房间没有开灯,窗帘拉开只剩一层半透明的纱帘,外面的月光正好能照进来,沅恪一手贴着落地窗望着窗外,人影落寞,更显得他消瘦了。

他想了很多,想了爸爸,想了沅盛,想了张树,还有肚子里这一团血肉,它就这样不打招呼地来了,在他爸爸最脆弱的时候,最无助的时候,自顾自地来了。

它还很小,说不定只有一个米粒大,可是过几个月他会越长越大,变得跟大西瓜一样,然后呱呱坠地,但他是个错误的存在,他不姓言,这个事实就是一个错误。

张树这个人,强硬地在他的领地肆虐后还留下一个小麻烦,他倒是无忧无虑地走了,沅恪突然觉得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跟着他走。

他宁愿跟着张树走,这个房子让他觉得恶心,充满了阴谋和暗算,只是关着他的金笼子。

手机通话记录里有两个通话记录最多,一个是黑色的,一个是红色的,区别是一个是沅恪打给沅遂盛的,另一个是张树打来的未接电话。

房间门被打开了,是言岱新,沅恪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外套,坐回床边。

“你还好吗。”

“你说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不起,那天晚上...”不等他说完就被沅恪打断了。

“那天晚上,我们没做。”沅恪累了,他不想瞒了,能离婚是最好,如果他们不同意,他也不介意把这件丑闻公之于众,反正自己一无所有,名声什么的,都不重要了。

“那...”言岱新很意外,他几分钟前才得知自己当了爸爸,这会又被自己的妻子亲口戳破这个谎言。

“是我对不起你,我那天就说过了,离婚吧。”沅恪语气淡淡的,没什么感情。

言岱新沉默了一会,强笑着说了句好,沅恪没想到他会答应得那么爽快。

“你不问我孩子是谁的吗。”

“这不重要...这几年是言家欠你的,你想离开,我没理由阻拦。”言岱新看着沅恪平淡的表情,抿着嘴思考了一会,“我过两天就去写协议书。”

“别拖了,明天就写吧,越快越好。”沅恪说完这句话就又窝回去不说话了,显然是聊天结束的意思。

言岱新坐了一会,离开了,这个晚上他没有回卧房睡,他睡在了书房,既然他有了心上人,自己不好再和他同床共枕,要说被人这么戴绿帽子,他竟然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很正常,可以理解,毕竟这段婚姻本来就是硬塞在一起的,他们也没什么感情,这下各自安好没什么不好,就怕文岚那边,不太好交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方丽华一大早就被文岚叫到家里给沅恪做身体检查,沅恪起初不做反应,他原本打算直接和言家翻脸,就说他确实给言岱新带了特大号绿帽子,但是一考虑到父亲还在他们手底下消息不明,如果自己真的说出真相,按照文岚的性子,指不定会做些什么恶心人的事,一切只能盼着言岱新能快点把离婚事项办了,他也就不算是言家儿媳,对外说是感情不和,虽然希望渺茫,但这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解决方法了。

沅恪被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周,恶心地就又要吐出来,推开围着他转的方丽华就直奔洗手台,昨天晚上就没吃什么东西,保姆熬的粥也是一碰没碰,如今吐出来的全是酸水,辣的嗓子疼,胃又痉挛地收缩,折磨着他。

方丽华也没恼,拉着在一边一直碎碎念的文岚出去,沅恪听见房门被关掉了才洗了手出来。

吐完了胃里倒是空了,沅恪走到飘窗边坐下,外面时不时有清晨的鸟啼音,阳光从东边照过来,从飘窗照射进来,早秋的阳光温度并不低,照在沅恪的手臂上,皮肤也发烫,再温暖的阳光也暖不到沅恪低谷的生活。

手缓缓滑到肚子,摩挲着真丝睡衣的布料,底下是温热的皮肤,保护着里面的小生命。

沅恪对这个孩子的情绪复杂,他在最不该来的时候来了,如果他被生下来之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会不会怨恨自己,但是他是自己在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亲人,父亲走之后,小小的孩子可能就是他最后的寄托。

他的身体特殊,说不定这是他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怀孕。他把自己绻起来,他想父亲了。

这两天流水一般的营养餐被强行喂进他的肚子,又被沅恪吐出来,在胃里走了个过场,公关那边已经下达了对沅盛集团中心成员的处置方案,唯独不见父亲的消息,网上对沅盛的舆论经久不息,群众的唾沫星子把公司淹死了,公司没人运营,还欠了员工很多工资和违约金。

他不禁开始担心该怎么偿还这笔债和父亲的医药费,甚至肚子里小东西也需要钱,他从来没有为钱如此犯愁过。

言岱新把离婚协议书带回来了,他已经签上了名字,沅恪仔细翻看着合同,他原本以为自己要净身出户了,没想到合同上写着赔偿自己三百万和一套郊区的房子,虽然这点财产还没有文岚平时指头缝里漏出来的多,沅恪也很意外了。

“这三百万是我走自己的私账给你的最大补偿了,其他的钱都是我妈在管,房子是她之前送我的一套生日礼物,如今也一并送给你作补偿...很抱歉,股权的事,我可能无能为力帮你争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给你带了帽子,你还愿意自掏腰包给我赔偿...言岱新,我之前错怪你了,你是个好人,和你妈不一样。”沅恪边说边翻看着手里的合同,然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段悲剧的婚姻到此就结束了,不过只是内部断绝,外界千丝万缕的社会联系还需要时间去瓦解。

“有时候我很想阻止她做一些损人利己的事,但是她太绝断了,我的话根本不起作用,不过她也只是贪图一些小利,不过,她应该不会做违法犯罪的事的,这次把你软禁虽然是过分了些,但其实也是在保护你...”

言岱新的话被打断,文岚毕竟是疼他长大的母亲,自己总是觉得她最多是做得过分了些,还不至于伤天害理,但是沅恪没什么表情地望着他歉疚的表情开口道:“在你看来是保护,我不这么认为,万一有一天是她躺在医院里,别人不让你去看望她你会觉得怎么样。”

言岱新的话被堵住了,他说的对,“对不起。”

“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过,相反应该是我谢谢你...谢谢你让我重获新生,我父亲的事不用你插手了,我会自己解决的。”

说完就要转身去洗澡,胳膊却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拉住,回头看他,言岱新又马上放开了手,停顿了许久。

“沅叔叔应该是在一个叫丰华私人医院里,不过...据我所知...他情况好像不太好,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不能分心太久,我妈会发现的,还有,明天我会带你去医院产检,那个时候你再走吧,我来跟她解释,不然我怕她知道了会不让你走。”

听到父亲情况不好的那一瞬间沅恪就想着冲出去,在言岱新温声细语和尽量委婉的语气下努力平复心情,明天...明天就明天,他已经等了那么久,不差这一天,不能功亏一篑。

“我知道了,谢谢你。”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天晚上沅恪一夜没睡着,脑子里尽是找到父亲后该怎么办,万一文岚不服气找过来怎么办,或是孩子该怎么办,一系列的问题都萦绕在他不安稳的梦境里。

事情比想象中顺利,他没有带什么行李,只有一些个人证件,文岚这两天欢喜过了头,也就放松了警惕,又因为公司有时需要去处理,所以直接让言岱新带人去产检。

言岱新把沅恪放在了车站,方便他乘车,临走的时候很平淡,就像单纯的一次接送,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点头示意,没有过多的言语,各走各的路。

言岱新示意司机开车走,车辆缓缓从沅恪身边驶离,窗外的景色开始快速移动,他手攥得很紧,这也许是他这辈子从出生以来做过最大胆的事了,不过他不后悔,他不能跟着文岚一直这样错下去,沅盛已经倒闭,言家成了建筑界巨头,她也得到了想要的一切,该放手了。

沅恪拿出手机叫了辆车,直达华丰私人医院,这家医院是近几年新开的,距离市中心较远,沅恪不曾注意到,整家医院装修都是欧式简约风,沅恪上去问门卫,希望能放他进去。

“你有预约证明吗,没有证明进不了,这是私人医院,只接待特殊病人。”门卫拉开门卫亭的窗户,打量着只身一人的沅恪,但又看他身上穿的衣服也不算便宜。

沅恪不知道这里需要预约,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家属生病住在里面,我来找他的,但是我没有预约。”

“家属?男的女的,姓什么?”

“男的,姓沅。”

门卫得到回复后接通内部电话机询问消息,和里面沟通了一会之后才跟沅恪说:“现在住院部没有姓沅的,你记错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沅恪听到保安的话有些急了,保安亭有些高,他得仰着脖子去看门卫:“不可能,我爸爸的名字我怎么可能记错。”

门卫看他是真有些急了,担心他赖在这不走,领导看到了会扣他工资,只好细问:“那你爸是谁送进来的?有没有手机号什么的。”

沅恪闻言翻出通讯录文岚和言岱新的号码给门卫看:“应该是这两个电话里的,你看看能不能对上。”

门卫看了看记录簿,确实在一月之前有过这个电话记录,也就将就着放他进去了。

走进大门是一个大花坛,边上的花园里有几个病人在晒太阳,医院规模不大,门诊楼后边就是连着的住院部,沅恪到前台问有没有叫沅遂盛的病人,医院却说没有这个病人。

接着沅恪又把联系人报给前台护士,那个小护士翻看了这几天的联系簿都没有:“您稍等一下哈,最近两周是没有这个记录的,可能在更早的记录里面,我帮您找一下。”

沅恪嘴上回应着好,心里已经开始惴惴不安,为什么会最近都没有记录,难不成这两周都没有人来照顾父亲吗,在等了两分钟后护士才把记录给他看:“您看一下,患者姓名是叫..沅遂盛吗。”

“是的!请问他在哪个病房。”沅恪看见父亲的名字就眼前一亮,却忽略了后面的一栏印下的小字。

“我很抱歉,这位患者已经在两周前去世了,没有人告诉您吗?”

短短的一句话给了沅恪心灵上一记重创,突如其来的噩耗冲击着他的灵魂,似是挑断了最后一根神经,极度的悲伤袭来,却怎么也哭不出来,也是,父亲之前就说想要遗体捐献,给他这辈子做的损阴德的事儿还了,遗体直接上交,也不麻烦言家辛苦给他找墓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静静地答谢了护士,一个人走到安全通道的楼梯间,缓缓循着一阶台阶坐下,他的心好重,但此刻像是被一把钝了的锉刀残忍地剖开,把里头的悲伤倒出来散落一地,留下的只有一颗空空如也的心脏。

他的内脏也会随着他的身躯抽搐颤抖,他忘了怎么哭,不知道该怎么哭,下午的阳光偏斜,正好照在他脸上,照亮一张空洞的脸,他的胃里翻滚痉挛,他想吐,他很恶心,想把心肝都呕出来才好。

他不是个称职的丈夫,不是一个好老板,但他是一个慈祥的父亲,他就像普通人一样爱着自己的孩子,竭尽全力为了孩子考虑,哪怕有些决定做错了,他依然是那个会背着自己去公园玩儿的爸爸,会带自己去吃好吃的,给自己买好多玩具,送他出国读书,给他最好的教育。

沅恪在台阶上坐了很久,楼梯间没什么人来往,给了他一个独处的小空间。

直到暮色四溢,浓云欲坠,一切快要变得微寐,他站起身去询问了沅遂盛的死因,给出的回答是,心肺衰竭,不治去世。

一个中规中矩的答案吧,父亲确实有心脏病,也没有证据说是言家放弃治疗,一切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走在街上,沅恪觉得自己好像没有生活的目标了,公司欠员工的工资和违约金已经通过言岱新的那三百万还清,公司也倒闭,几个股东怕扯上官司,连股票违约金都不要了,直接把股份贱卖保全自身,父亲也人走茶凉。

他开了间酒店的房间,静静坐下来思考,大悲过后才是一点点的追忆,想到文岚隐瞒父亲去世的消息,还有父亲那莫须有的罪名,他需要文岚的一个解释。

无所谓嘛,反正再没有什么能困住他了,撕破脸就撕破脸吧,她如果还想要一个好名声就该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文岚没等到回来的两人和她的孙子,见到儿子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她的心底沉了沉,面容严肃地抱着胸问儿子:“沅恪人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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