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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就算是歌曲,也是有生命的。”拐过一个弯,阿左的车驶上一个小斜坡,阿左掏出电子钥匙解锁,眼前的铁闸缓缓往上升。阿左开进车库,停了车。
他没有马上拔出钥匙,只是一脸神往地望著前方。
何应琪望著他的反应,百思不得其解,又不敢随便说话,只能跟他一起沈默。还好车厢里面还有轻柔的音乐能够作为抚慰。
阿左终於愿意开口,只是这次他把语速放得极慢。
“我一直相信,其实每首歌都有自己的灵魂。音乐人孕育出这些可爱的小精灵,而用灵魂来唱歌的歌手能跟它们共鸣。那是一种无上的享受。”
“我只在詹哥跟叶梵那里得到过这样的震撼。你明白我想说什麽吗?”阿左突然扭过头来看何应琪。
车库内相当昏暗,但阿左的眼睛里却似乎映下了整一条的银河。何应琪免不了要被震撼得窒息,无论是阿左的灵魂学说,还是此刻他像是想跟精灵做爱的表情,都让他动弹不能。
“我想再感受一次,我觉得你可以。”阿左眨了眨眼,於是何应琪才觉得自己能够再次呼吸。他被阿左施了定身咒,只能乖乖地任他摆布。
作家的话:
谢谢mafalda菇凉送的向日葵XDD
其实死偷卡也是阳光好少年嘛ww
☆、眼中有泪
“我想再感受一次,我觉得你可以。”阿左眨了眨眼,於是何应琪才觉得自己能够再次呼吸。他被阿左施了定身咒,只能乖乖地任他摆布。
“可是我……我没有把握。”何应琪只能照实回答。他戴不了这顶高帽,也从不认为自己有那种‘用灵魂去唱歌’的觉悟。
詹哥是个传说,而叶梵更是个神话。他何德何能超越这两位,更何况已经没有词语能形容後继的人了。终极?那也不会是何应琪这个肉脚。
“我知道的,这几年你一直在进步。”阿左难得说了一句人话,何应琪脸有点发烫,差点就想跟他道谢。
只是阿左的下一句话则让他濒临崩溃。
“让我高潮吧。”阿左毫不在意地说出惹人误会的话,似乎他只是对著镜子自言自语。“不过还需要一些调教。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路,你要跟我走。”
阿左是个怪人,真的太奇怪了。
网上的阿左风趣幽默,博闻强识,直率又毒舌。可是眼前的这位李先生呢?既爱装又爱拿乔,其实是个幻想狂,艺术家性格。说不定其实别扭任性又顽固。
网络真是神奇的地方。它有著别样的魔法,能让人看起来更美好。就像大光圈一样,自带柔光效果,拍出来的人像总是美若天仙。
何应琪甚至怀疑,他憧憬的阿左只存在於自己的想象。二十岁,临近毕业,正值青年的迷惘期。他需要一个能够指导他、同时驱使他进步的偶像。这个形象既是指引、又应是追赶的目标。
恰好这个时候阿左带著他独到的见解,横空出场了。
这个人到底还有多少面,能够让何应琪发掘。
阿左家是很普通的两层平房,看上去已经颇有些年头了。好在地方阔落,还能另外造出一个车库,刚好能停一辆轿车和一台机车。
何应琪跟著千面人阿左从侧门而入,拘谨地站在玄关。
“呃,是不是要换鞋?”他看著阿左随意地把钥匙放到鞋柜上,拿出室内拖鞋换上。而他刚刚偷窥到,鞋柜里面没有多余的拖鞋。
“……啊,脱鞋就可以了。”阿左不好意思地笑笑,让了一步,好让何应琪能够进入屋子。因为两个男人堵在玄关,其实很挤。“家里铺了木地板,我出门前才擦过,不会很脏。”
何应琪留意到阿左又变回谦恭有礼的模样,似乎只有音乐能够燃烧他的热情,让他失去控制。
你就继续装吧。何应琪在阿左头上贴上‘矫揉虚伪’的标签。
他把梅菜肉饼交到阿左手上,他似乎很在意,接过的时候满心欢喜。
阿左把他按在客厅沙发上,打开投影,然後播放了一场演唱会。
开场的LOGO跟音乐似曾相识,何应琪记得自己曾经身临现场。这是两年前叶梵的演唱会,作为好友,他得到一张前排的VIP门票。听说这类型的赠票在网上炒得很高,何应琪也曾想过不如找叶梵多要几张,却被猜到他想法的叶梵用力敲了一下头。
“我不想这场演唱会被毫无品味、只想标榜自己身价的暴发户糟蹋。”穿著演出服大汗淋漓的叶梵接过助理递来的毛巾,然後扯著何应琪坐在地上,用娱乐周刊扇风。那份周刊封面就是叶梵的模样,而现在那张精致的脸上却印上了本人的一个指模。
他正在为下周的演唱会排练,而叶梵却告诉他,这是一场暂别演唱会。
何应琪有些出神,他以为阿左会让他看完全场,但阿左却轻巧地抓起遥控器,选择了退场安可前的那一曲。
“认真看认真听,我去煮饭。”阿左说是去煮饭,何应琪发现他其实只是把做好的餐点热一下而已。
“这真的是你做的吗?”何应琪眼疾手快地按了暂停,他很有经验,打游戏通关的时候他就很习惯按暂停。他趴在沙发椅背上,眼睛则追在阿左身後。他看到阿左走到开放式厨房,把餐具一字排开,倒入热好的外卖意大利面和鸡扒,然後开始做沙拉。
“咳,因为时间关系,我提前做好了。”阿左特意抬起头,跟不远处的何应琪对上视线。他特意把眼睛瞪得很大,然後又重申了一次。“真的提前做好了。”
何应琪对他咧嘴一笑,然後转身坐正,让投影上的叶梵继续跳继续唱。
由於已经是最後一首歌,何应琪看到叶梵已经很疲累了,明明已经很累,他却还硬撑著想要把自己的感情传达出去。那首歌何应琪也会唱,闲著没事也会哼一下。不过这场演唱会後,叶梵就没有在任何场合唱过这首歌了。
“这首歌是他求我,让我帮他写的。”这时阿左已经完成了搬运大业,他将西式餐点,以及何应琪妈妈做的梅菜肉饼端上饭桌,然後坐在了何应琪身旁,跟他一起听叶梵唱歌。
何应琪以为阿左会一直安静到歌曲结束,至少到人声部分完结,没想到他却突然指向叶梵的眼角,问:“你有没有看到他眼角的泪光?”
闻言,何应琪顺著阿左的指示,望向叶梵的眼角,刚好看到他闭上眼睛,像是要哭出来的隐忍表情。
投影把叶梵的脸放大了几倍,在他抬头往上看,频繁地眼睛的时候,何应琪分明看到有水从他的眼角流下来。看者都明白那绝对不是汗,那滴泪水混在歌手满头的汗水中,很快就找不到踪迹。
何应琪终於听出了他的梗咽,跟不合时宜的颤音,心脏像是被扔进离心机里甩了几天一样,又酸又痛。
他身为叶梵的朋友,却不能察觉到他的哀伤,还在庆功宴上把他灌醉。可能叶梵也是想要醉倒的,所以才默许何应琪的行为。不过在何应琪看来,男人嘛,还是把问题说开比较好,一醉并不能解千愁,反而会助长忧愁发酵。
“我觉得这个时候的叶梵,很美。虽然他的技巧用得乱七八糟。”阿左单手撑著下巴,陶醉地望著投影幕上动情演唱的叶梵。
阿左的表情让何应琪惊了一下,各个假设在他的脑中成型、继而盘旋,没有时间给他厘清,阿左一手就拍碎了他的想象。
“你在想什麽可怕的东西,他的对象不是我啊。”阿左收回手,站起来收了投影,放了一片唱片,温柔的音乐就从音箱里流出,抚慰了何应琪揪成一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