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呆子竟然不吭声,实在想代替吴老儿教训教训他。
突然,寒光一现!
顾不得许多,猛的将半点功夫不会的吴长明拉到身后,来人五六,身着赤边白衣,正是昆吾山弟子。
“小朋友有话好说,否则别怪我以大欺小了。”稷苏调笑道,轻轻拨开指着自己脖子的灰白剑刃。
昆吾山产赤铜,擅长炼兵器,因炼制的青峰宝剑助黄帝大白蚩尤,名满天下,被后人列入三大仙山之一,其门下弟子200年以内修为者持铁剑呈灰白色,200到800年修为者持青铜剑呈亮黄色,800年以上才有资格持赤铜剑呈赤色。
“好大的口气,你就是稷苏?”小儿不满稷苏的轻视,齐齐拔剑而指,做戒备状。
“小爷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稷苏是也。”
双手抱拳,草草行人间武士之礼,拉着吴长明就要走。这群小屁孩儿修为不高,但人多势众,自己又带了个半点功夫不会的书呆子,只能走为长策。
“我们奉师尊之命,前来拿你,还不束手就擒!”
昆吾弟子却不依,移步变幻正是缩小包围,拦住二人去路。
“看玩笑呢吧小朋友,你要拿我,我还要乖乖让你拿?”稷苏冷呵,师尊之命?下达指令的人说辞会不会太拙劣了些。
不管下令的人是谁,有什么是目的,左右她是不会与昆吾正面为敌的。一颗石子从指间晒抛出,伴随着接二连三的兵器落地的声音,拉着吴长明泡入丛林深处,确定人没再追来,才气喘吁吁的停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到底是什么人!”吴长明愤怒的甩开他的手,大声呵斥。
“下毒之人啊,你不是知道么。”
虽然救村民的初衷是为了救老鼠们,但她确实在尽力想办法,却被怀疑是下毒的人。前一刻明明才救了那人性命,现在却被质问,稷苏火气上来,就想撂挑子走人。
“治好他们,下毒之事可不与你计较。”
啥?说是,还真给扣帽子了是吧?
“吴公子不怕我给你也下一毒?”
她完全无视吴长明拉着自己衣袖的手,逼近那人,严重威胁意味十足。
“你、你敢,那些老鼠还在我们手上!”
倒还不算笨,知道给自己加筹码。果然人间说的那句话很对:不怕书生迂腐,就怕书生迂腐还有脑子。
“世间男子竟是如此轻薄女子了吗?”
少女十二三岁,青衣罗裙,稚气未脱的小脸气鼓鼓的,用力拍掉吴长明的手,可爱至极。
“公子请自重。”少女小脸上扬,牵起稷苏的手,双目怒视吴长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鸢七,不得无礼。”男声低沉和煦,不怒自威。
鸢七乖巧的退到一旁,脸上的愤怒分崩离析,瞬间化作对身后之人敬仰。
男子一袭白色纱衣,腰间配一柄木剑,迎面而来,长发披肩,头顶的发髻由一根木簪束着,一丝不苟,跟人间话本里的神仙一模一样。
公子世无双。1680年光景,阅过好看之人无数,听过形容好看之人的词句无数,此刻却词穷了,脑子里只剩下这五个字。
“姑、姑娘?”吴长明后知后觉甩开稷苏的手,才将她的魂拉了回来。
“在下羽西,这次因为看管不严给二位造成困扰,甚是抱歉。”白衣男子弯腰致歉,行作揖礼。
二人回礼,静待下文。
“我受人之托帮忙照看花草,几日前,前去浇水却发现少了一株,一路追寻歹人踪迹而来,发现此地村民有集体中毒现象,在村头的井水里发现了此花花汁。”又是一礼。
“如园是人人都可以去的地方,怎么能怪你呢。——再说,人人都当那无根花是宝贝,岂止白折会拿它当毒药使。”
对自己公子独揽罪责的做法鸢七颇有意见,察觉到羽西目光,遂又低下了头。
无根花据书上记载,长于天帝汤池,花汁为毒药,叶汁为解药可解百毒,茎可炼兵器削铁如泥,极具灵力,有仙基之人才可摘取,得者喜之如狂,一般做后面两种用途,稷苏在药王丁凤山的医书里见到过,只有文字没有配图,可见其神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两个人的身份不简单!
“无妨,这无根花的叶子能解百毒,公子再取一颗来取其叶,救了这些村民便两清了。”本身寻找毒源就是为了找一个简单点儿的解毒方法,这样正好省的麻烦,内心一阵窃喜。
“姑娘此话不对。”正是刚刚责备自己婢女的语气,让稷苏一阵错愕,难道是自己记错了,无根花的叶子不能解百毒?
“错便是错,对便是对,功过不得相抵。”
噗,傻话还能说的一本正经、这公子长得举世无双,却是个比吴长明还傻的傻子?
“姑娘既非下毒之人,却认下毒之事,此乃谎言。谎言非君子所为也。”
这人莫不是真傻吧,听不出来那是气话?还是掉书袋里去了?
“喜怒不行于色,乃处事之根本。”羽西眉头微皱,对稷苏脸上过多的表情变化表示不满。
哈哈!
初次见面对着别人一顿数落,完了自己还不高兴了?果然是个长的好看的傻子。稷苏实在忍不住,捧腹大笑。逗得旁边的鸢七也跟着笑,不过她笑的不是自家公子,而是稷苏的反应。
“师者,尊也,姑娘态度应该严肃。”羽西气急,剑眉拧到一起,语气却极有风度未发生半点变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公子、不急。咱们一条一条来。”
“既然公子知道做错了事情,总不能错了就算了吧——功不与过抵,那公子为自己的过错承担责任总是应该的吧?”本以为可以欣赏美人,谁知美人竟是个无趣至极的人物,倒不如尽快了了事,回鸢尾谷睡觉去。
“无根花只有一颗。”
说的人一脸淡定,等着拿解药回去救命的两人却不好了,连平日风度翩翩的吴长明,看着稷苏伸出没拿到任何东西的手,都差点要骂人。
二人坚持要跟着一起回村里解决问题,稷苏看着两人虽然背景强大却也不像坏人,默许了。
午饭之后,村民自发的聚集在了朱伯家家门口,不敢敲门。
“不知兄台...”意识到自己失礼,吴长明别扭改正到。“稷苏姑娘,可有其他解毒之法?”
断定他们是中毒起,心里就已经有两个解毒之法,因其诡异且难以实现,才希望能通过找到具体毒药来找到一个简单成功率高办法,只是结果不如人意。
“有。”饶是乐观的稷苏也觉得这个肯定的答案,有些绝望。“我其实学医没几天,你看到我使得那些不过是些雕虫小技,不算本事。”
“有便是有,结果自有定论,无需多言。”羽西神色如常,声音低沉和煦。
“走吧。”稷苏起身坚定向前,其余三人紧跟其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早在吴长明询问之前,三人已经听到外面的动静。只是起初,羽西和鸢七不知是为何,直到稷苏向吴长明解释自己医术浅薄,才有些明白。
“吴大夫,稷苏公子。”众人见门从里面打开,双手抱拳朝两人行礼,二人严肃的望了眼彼此,稷苏缓缓道:
“此毒有可解之法。”
众人听到这几个字,如重获新生般,欢呼跳跃。
“但是......”
听到声音安静下来众人,在看到二人脸上严肃的表情之后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稷苏第一次觉得让笑的人变不笑有点残忍,但随即心一横,总归要试一试才知行不行。
“一共两种方法,一种艰险,一种诡异,且都难以实现。”
“我现在交给大家选择,无论你们选择哪一种,我稷苏都必当竭尽全力。”
“一种是从内部消灭毒素,也是解药,但此药方中有两味药材十分难寻,据我所知凑齐此方者不过二三。”
“第二种是从外部消灭,即引出人体血液,进行分离清理,在送回人体内,此法风险极大,过程中出现意外的可能性大。”
“选择第一种的站到吴大夫那边,第二种的站到我这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人走下阶梯,站在人群中央,方便大家选择,整个过程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百毒解只需四味药材:甘草、绿豆、苜蓿草、暮颜花粉。
前两样集市和药铺都可以买到。苜蓿草是一种牛草饲料,三片叶子,成心形,很常见,但用来入药的却必须是四片叶子的,每一万株中大概能找到一颗,按照比例推算只要人多,时间够多找到也不是没有可能。
唯独这暮颜花粉,且不说它开花时节不确定,一年只会绽放三次,每次只在子时开半个时辰,只有在开花的当时才有花粉难寻,就说它生长于悬崖峭壁上,还不是每个悬崖峭壁都有,就更难寻了。如果不会任何法术,只靠步行,只靠晒找山爬山,不累死也可能会摔死,
“绿豆家家户户都有,请大家挑选出颜色偏绿且饱满的,先拿出来晒晒。”
“大牛你带着村里的年轻人找苜蓿草,附近没有的话就放隔壁村找,范围尽量扩大,记得一定要是四叶的才有效。”
“吴大夫药材铺你熟,甘草就你来负责,我回来之前可熬糯米甜粥给老人小孩服用。”
“羽西公子,就麻烦你跟我一起找暮颜花粉了。”羽西认真的点了点头。
“各位没有其他意见的话,就分别行动吧。”
“我不同意!”吴长明和鸢七几乎同时发表反对意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鸢七,你先说。”稷苏也不恼,自第一眼起便对这小妮子甚是喜爱,至于书呆子吴长明嘛,他根本不想再理他。
“我家公子出行,我要从旁照顾。”鸢七径直跑到她身边,拉着她的衣袖一阵晃悠,明明是个还需要别人照顾的的小姑娘,却口口声声说着要照顾别人,不由好笑。
看来羽西对她不错,才让这小丫头有任性的机会。
“可是我不会法术,需你家公子御剑带我啊。”
“我带你便是,我们三人同行。”
“那你家公子一人的话,不认识暮颜花活或者不会取花粉怎么办呢?”
“这个.......”显然这个问题对她来说不简单。
“鸢七,留下照顾其他人。”羽西低声细语道。
“是,公子。”
“那我们便出发吧,各位请一定记住我的嘱咐。”
下毒之事被澄清之后,吴长明心中本就愧疚,加之得知她是女子,对自己先前登徒子的行径又羞又恼,方才下定决心,对她负责,取她为妻。她却对自己不理不睬,这事本身就是自己有错在先,忍忍便也过了,岂料她却要单独跟男子出去找药,甚至还要过夜,遂才出言制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在一次被无视了,不过无视了也好,她分析的在理,让他说他反而说不出甚了。
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拯救百姓是大事。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拯救百姓是大事。心里默念一万遍。
“注意安全。”人都离开了,吴长明才朝着二人背影大呼。
这吴大夫平时里都是从从容容的样子,今日怎么别扭呢,众人没时间纳闷太久,一律投入到找药材的事情上,连鸢七都跟着一起帮忙煮和送糯米甜粥。
葛家镇群山密集,山下是山,山上还是山,人们就居住于上山和下山的之间的平地上。茶楼酒馆、赌坊妓院应有尽有是远近文明欢乐之城。
既然有人会御剑之术,便可省下大把的时间来,省下的时间当然得用来好好观赏观赏这座娱乐之城了。一个地方妓院的规模很大程度上代表了一个地区的经济,譬如眼前这座茵茵馆,装修清雅,大厅症整洁,丝竹之声不时从里面飘出,跟稷苏从前和不知道那个门派的师兄逛的花街全然不同。
如果花街女子用如狼似虎来形容的话,那么茵茵馆的女子就是清纯的小白兔,好奇心一起来,身体便听话的迈入门槛。
“公子进来喝酒。”见有人进来,女人随意将账本扔在柜台上,亲密的挽过稷苏的手臂,脂粉香气扑面而来,让她一阵皱眉,果然不管在什么年代妓院都是一个样,换了种不同营销方式也还是妓院。
幸好天还亮着,不到营业时间,门口只老鸨和两个打扮干净的小丫头,不用体验被多人簇拥拉扯的感觉,遂心生一计。
稷苏从善如流,轻抚老鸨手背。
二人已在这条街转悠多时,后面的公子衣容华贵,却剑眉星目,神色肃然让人不敢贸然靠近。正愁没有方法接近,这粗布短衣的小公子竟自动送上门来,老鸨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有什么新到的姑娘?”稷苏装作常流连于烟花之地样子。
装什么熟客,看你打扮也不是甚有钱人,要不是见你和后面华贵的公子是一道的,老娘岂能让你吃豆腐?老鸨心里一顿鄙视,为了掉大鱼,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有,您想要什么样的都有。”说着竟捻着手拍上刚跟上来的羽西的胸脯。
“那就请多叫几个出来瞧瞧,我这朋友第一次来,还不清楚口味。”见着羽西端端正正立于妓院大厅,拘谨的将脑袋扭在一边,避开女人那呼之欲出的胸脯,甚是有趣,遂推波助澜道。
“小桃去教姑娘们起床。”
“您肯定会喜欢上这里的。”老鸨果断放弃稷苏,攀上羽西的胳膊,也不在意那人不看自己,只当是第一次来害羞,身躯晃啊晃的,在他身上乱蹭。
东施效颦,三十多岁学十来岁女儿的娇羞状,非但不好看,还可笑至极。稷苏单手抚着下颌,站在一旁,完全一副看戏的申请。
“走。”那人深情未见任何变化,淡淡吐出一字。
我倒想看看你满口君子之礼的人,如何无礼的拒绝别人热情的招待,稷苏未动,为难的以眼神示意一脸错愕的老鸨。
只见那人,躬身朝老鸨行致歉礼,从容离开,对屋里其他人的诧异之色置若罔闻。
“走。”稷苏快速跟上,临走前还不忘朝老鸨挥手致歉。“不好意思啊,我这朋友可能和寻常男人不太一样。”
到嘴的鸭子都飞了,本来就已经气的够呛,稷苏这一挑拨,更是火上浇油,全然不顾“清纯小白兔路线”跑到门口,对着两人背影骂骂咧咧道:“喜欢男人就去青馆,来什么青楼晒,神经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鸨骂的越凶,稷苏就越高兴,好像那被骂之人中并没有自己,却又不管笑的太过,以免暴露自己诡计,一路憋着笑,肚子隐隐作痛。
“此非女子该来之地。”羽西神情未变半分,一本正经道。
“那男子就该来了?”
妓院古已有之,男子寻欢作乐之圣地,偶尔还于此一两个文人雅士,闻名于世。稷苏从前只觉此风对女子不公,并未做其他感想,如今身旁一德行端方,满口君子之道的人也这般说,竟有些愤愤不平起来。
“不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何故男子就能寻花问柳,处处留情了?”
她只顾着愤愤不平去了,丝毫未曾查察觉自己与羽西已是并排行走,原本前后三尺的君子之隔已经没有了。
待她反应过来已是不及,一贼眉鼠目的年轻男子,正迎面朝身旁的人撞去。
要遭!
稷苏顾不得许多将身旁之人向外一推,自己和那人正好肩膀相撞,手上瞬间多出一个福寿花纹的钱袋来。
男子快速向前跑开,一边跑一边轻拍自己被撞的肩膀,满心欢喜之后一摸袖间竟然空了?!遂转身看与自己相撞之人,那钱袋子正在那人食指上,乱转呢。
“你,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稷苏满脸疑问,望着他期待下文。
“抓小偷,抓小偷,他偷了我的钱袋。”
一个苍老声音传来,那男子拔腿就跑,满嘴嘀咕。“真倒霉遇到个比老子会偷的。”
老奶奶体力不支,背着背篓气喘吁吁的摔倒在羽西的白靴边上。
二人同时伸手将老人家扶起,帮着捡回背篓里倒出来的香瓜,稷苏才在老人面前摊开手,手心里赫然是刚刚“偷”来的钱袋。
“是这个吗?”
“是这个,就是这个。”老人颤颤巍巍的去拿那个钱袋,清点里面为数不多的几枚铜钱,脸上的褶皱早已被泪水打湿。
不知何时三人身边已经未满了观看的人,此时正自发的鼓掌,声称“好人。”稷苏颇不好意思,旁边的羽西一派从容,神情无半点变化。
“小公子你好人有好报,将来一定能讨到贤惠媳妇儿。”
围观人群散去,老人硬往二人手里一人塞一个自己卖的香瓜,才缓缓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贤惠媳妇儿我用不着,多给两个瓜倒是不错。”香瓜味道香甜,水分足,比鸢尾谷那些又酸又涩的果子好吃百倍,稷苏几百年没吃到过这般好吃的果子了,甚是喜欢。
“荒唐!”
发火表情和语气都不变化的?甚是无趣,稷苏懒得理睬,拉开跟他的距离,继续啃自己的瓜。
“偷盗,非君子之道。”
“施恩图报非君子。”
稷苏半晌啃完自己手里的瓜,双手在裤子上蹭掉手上的汁液,才踱步到羽西身旁,饶有兴趣道。
“施恩图报非君子,知恩不报是小人,我救下了公子的钱袋,公子却这般待我,不知公子是君子还是小人呢?”
说完,心情颇好的,哼着小曲儿径直先走了,留下一个雕塑一样站立的神仙公子。
一个香瓜下肚,怎么反倒饿了?
“公子未施恩却图报,恐有不妥,这瓜便由我来保管吧,上天若有责罚,我带公子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不等人开口,夺了那人手里的香瓜,跑向一边,心满意足的二度进食。
妖孽!
门下弟子上千,上有三位师尊,无一不对自己所提之礼法奉为真理,此女子伶牙俐齿,顽固不化,是为妖孽。
“这个好看吗?”稷苏拿着小摊贩桌子上的木簪朝几步之外人挥舞,那人连眼神都没给一个径直走了。
“你饿吗?”正值返点,天然居的烤鸭香味飘的满大街都是,稷苏咽了咽口水,从前方拦住那人,那人绕过又走了。
“我们这是去哪啊?”不吃就不吃反正已经有两个香瓜垫着肚子,谁叫自己没钱呢,这集市已经逛了无数遍了,不放换个新鲜的地儿?那人绕过她继续走。
“堂堂君子,和一介女流计较成何体统。”那人在前面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别不睬我啊,喂!”
无趣之人,真无趣,连生气都这般无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请自重。”
“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这掉下去可是万丈深渊哩。”稷苏牵着羽西的衣袖,攥的更紧了些。
她自然知道羽西这样修为的高人,御剑稳的很,刻意攥着他的衣袖不过是想逗逗他而已,没想到近距离听那人声音,又低又磁,甚是勾人,反叫自己落了个心里不自在。
葛家镇山外群山,群山之外亦是山,二人从天黑忙活到破晓一无所获,羽西神色未变半分,气息却透着疲惫。稷苏懊恼自己疏忽,幸好此人法力高深,要是换做旁人这样整夜消耗法力御剑能丢半条命,谪仙一样的人物,竟让自己折腾的裙摆和白靴上沾了草浆和泥点子而不自知。
“随便在哪个山洞将我放下,我要睡觉。”她故作亲昵的整理他垂下青丝。
羽西依言停下,后独自离去。
这真是随便啊!山上除了石头就是泥,连草都没有几颗,这绝对是报复!
也难怪她抱怨,一眼望去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山,除了她这座,不过她向来是挺会给自己找乐子的人,没消沉一会儿开始将地上的石头一块一块的反过来,这地儿肯定没什么美味的飞禽走兽了,只能找找地上的虫子凑合。
一只红蓝相间,头上俩犄角,跑起来屁股上闪着金光的虫子从石头缝里蹦出来,让她眼前一亮,这可是好东西,咀嚼起来嘎嘣脆,吃完通体舒畅,内力大增啊。
蹑手蹑脚跟上去,生怕动静太大给吓跑了,眼见着距离越来越近,一个飞扑双手一扣,不想红蓝虫没捉到,正正扣在了女士金边靴子上。
丝绦上的牡丹图案,一半红色妖艳似火,一般白色冰晶玉洁,正是花乔,不用想也是知道来人是谁。
“师姐?不会要再推我下去一次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稷苏从地上爬起来,也不顾身上的泥土,伸手帮来人整理肩上衣服的褶皱,一派云淡风轻,仿佛身边不是悬崖而是什么好玩的孩童游戏。
“你早就不是昆吾山的人了——如果你忘了师傅的话,我不介意提醒你!”美丽的丹凤眼里满是嫌恶,身体毫不避讳的轻移半步,冷哼道。
“师傅的话我没忘,倒是师姐你忘了一件事情。”
手上的动作扑了个空,她便收回双手环抱,认真盯着那人,直到那人眼里染上疑问之色,才勾唇,缓缓提醒道。
“我曾在唐门呆过,精通下毒。”
那人听到这话如临大敌,狠狠一瞪眼,带着大帮人走了。
云袖,什么时候这么好糊弄了?稷苏心道,难道是自己不在的这几百年没人糊弄,让她智力退化了不成?
唐门精通制毒,且门力大无穷,反正自己会点浅薄的制毒本身,索性借名号一用,反正自己呆过的门派没有三百也有五百,不说旁人了,连自己都不知道具体拜了那些山。
“师姐,那咱们以后还抓她吗?”
“当然抓!”少女吃瘪正愁没地儿撒气,一小弟子正好撞到气头上。“记住了,给我见一次打一次,留半条命就行。——不要让刚才那白衣男子看到,不然有你们好看。”
小弟子被吓得瑟瑟发抖,连声影视,一行人才除了山谷。
稷苏再没心情找吃的了,索性斜躺在大石头上,双手枕于脑后,一腿搭在另一只腿上自由抖动,闭目养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羽西去而复返,手心摊开,露出红彤彤的小果子,响起四溢。
稷苏捻起一个,在并不干净袖口上蹭了蹭送到嘴里,将剩余的的多拿的几个塞进衣袖。
果然不如肉好吃!
稷苏进食法则:肉当先,坚果次之,水果为后。
已经被云袖发行踪,得赶紧换个地方,眼下必须得先想个法子,配出解药才行。
羽西站在原地,等了半天,见无甚反应,且在认真想事情,扭捏转过身,从袖间取出一物递到她面前。
“琉璃眼?”稷苏蹭的起身,一脸兴奋的拿着那透明的水滴状摸个不停。
“嗯。”羽西依旧一派淡然。
“你能催动它?”
琉璃眼乃上古法器,一共有两只,一只在昆吾,另一只不知所踪,青玄寻了多年也没有结果,没想到竟然在此人手里,她知晓他既是追寻仙家之物无根花而来,必然不是什么凡俗之辈,如今再看到琉璃眼心中的疑惑更多了几分。
借助法力能看到异地的法器有很多,它的神奇就在于,其他法器一次只能展示一个画面,再想看其他的就得通过法力切换,而它可以同时展示多个画面,只是,这法器甚耗灵力,一般人拿着催动不了,也是废物一个。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稷苏的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望向羽西的眼里满是崇拜。
“此物虽能同时展示多处景象,但也不是无限。”
“它只能同时看到64个景象,这里山却有103座,每座山峭壁3-5处,画面切换极有可能错过花开。”
“倘若是103处景象,能行吗?”稷苏在小石头上来回踱步,牙齿有一下没一下的咬着大拇指的指甲,眉头紧锁了又舒展开,舒展开了又紧锁。
“嗯。”
“你太强了!”稷苏震惊非常,竖大拇指还不够,手自然杀搭上那人肩膀,接收到清冷的目光之后才悻悻收回。
仙门百家皆知,法器催动全靠灵力支撑,像这样普通视物的法器,半个时辰损耗灵力相当于不停御剑十二个时辰,何况是同时展示64个画面的琉璃眼,还得加上其中最消耗灵力的切换画面,即使青玄在,稷苏也不敢保证他能支撑半个时辰。
要怎样把暮颜花开花时散发出来的微弱光亮集中在一处呢?
稷苏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沉思,羽西良好修养自然也不会打扰,在一旁从容打坐,恢复先前消耗的灵力。
“有了!”
羽西闻声睁开眼睛,神情未变,难得教条的来一句“君子当喜怒不形于色”,足见对稷苏接下来的话很是期待。
“但我不打算告诉你。”她对羽西的心里的期待了然,如此好逗他的机会,她自然不可能轻易说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人竟老老实实不再追问,跟着回鸢尾谷找绿甲虫,让稷苏想说又拉不下脸主动说,憋得难受。
“你当真不问我的办法是什么?”
“书上记载:绿甲虫,汁能聚光,壳能散光。”这聚光散光之法他也想到过,碍周遭没有适合它栖息的环境,便没多言,如若在正午之前稷苏还没想出其他可行的方法,他便会尽力一试。
“我干嘛考掉书袋的人学识跟自己不在?”稷苏心道,摸着后脑勺,垂眸看脚下的群山。
二人回到葛家镇集市上,寻了葛覃,将其捣成汁与从绿甲虫身上挤出的汁液混合,总算要大功告成了,满心欢喜,一抬头竟看到一枚熟悉的牌匾上面写着:茵茵馆。老鸨还如昨日一般,倚着门框,从外面路过人中,寻找猎物。
“青馆在那边,切!”老鸨一张臭脸,像看到什么东西脏了眼睛似的,一甩手里的帕子,扭着屁股转入大堂里面,和里面的丫头仆人一阵窃笑。
再看旁边的人,双手相握,向里面老鸨的背影行礼呢。
“你这样端方自持的活着不无聊吗?”稷苏用胳膊顶了拱手作揖的羽西。
她见过“雅正”之风的公子不少,但向他这般满口君子之道,处处君子之风的却是第一人。这跟她所追求的潇洒肆意完全相反,不经好奇相反的选择得到的相反结果是什么。
“心之所向,便是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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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苏?!
小姑娘看起来小小一只,力气倒挺大,抓的稷苏的手一阵热辣辣的疼。
“忌打闹喧哗。”
“是,公子。”
闻言,小姑娘乖巧退到一旁,双手捂嘴,眼珠轱辘转,这公子不怎么样,下人倒挺有趣。
“我要的药材找的怎么样了?”稷苏手臂热络的搭在鸢七的肩膀上,用来一拉,将小姑娘停在自己身旁半步的距离。
“都准备好了,四个叶子的苜蓿草我们找到很多呢,也不是那么难找嘛。”鸢七小脸满是得意,余光瞟到自己公子丝毫未变神色,默默调整自己的音量和语速,缓缓道。“都在吴大夫那里保管着。”
很多晒四个叶子的苜蓿草?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真棒!乖,带我们去找他。”稷苏宠溺的捏着鸢七肉嘟嘟的小圆脸,对其主人解释道。“暮颜花粉越快使用越好。”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除了面上的倦色,那人素衣白雪,气质未减分毫,任谁这么长时间催动法器,状况都不会太好吧。
“你损耗了大量灵力,先回房歇着吧,这里鸢七帮我就行。”按此人的脾性,面露倦色,大概是实在累的不行,掩藏不住了吧。
“是啊公子,我帮七七。”鸢七虽自小伺候羽西,但毕竟小孩子心性,找暮颜花的行动没去成,如今听到自己有了用处,高兴的不得了,更无暇观察自家公子状态了。
“无碍。”
那人拢了拢衣袖,静步走在勾肩搭背的两人身侧。
“那随便你吧。”
真是个固执的人,无趣,稷苏心想,脚上带着鸢七加快了速度,早点弄完,我好早点休息。
“我来。”羽西上前,轻扣房门。
“此乃男子居住之所,女子当回避。”屋里的人应了声,房里起了亮光,羽西提醒道。
稷苏现在懒得跟他贫,一来见他满脸倦色于心不忍,二来自己几天没休息了累的慌,由着鸢七拉着背转过身去等待。
“羽西公子。”门嘎吱打开,传来吴长明有序的脚步声。“稷、稷苏姑娘,你们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先带我看看看苜蓿草。”稷苏觉得吴长明的神色怪怪的,但又不像是因为毒和解药的事情,索性多问,直入正题。
“请随我来。”
朱伯是村中的大户,且中毒严重,二人离开之后,吴长明和鸢七便在他家借住,一来方便照看他的病情,二来方便储存找来的大批药材。
一行人随着吴长明来到院子深处,现在面上的白布下面大大小小簸箕装着的正是这次需要的药材:苜蓿草、甘草、绿豆。苜蓿草按照新鲜程度的不同,被分成了四个簸箕,每个里面都是满满的。
稷苏不可思议的从其中一个簸箕里抓出一大把,一根一根看得仔细,确实都是四片叶子的。
“村民送来之后,我一一仔细检查过。”
稷苏没理会吴长明的的保证,又从另外三个簸箕里又取了几撮,仔细查看。她并非不相信吴长明话,也相信村民们不会拿自己的姓名开玩笑,随便找些东西来滥竽充数,只是这个四叶草实在难得,如今大批量的出现在这里,难保不是有心之人故意为之。
但这些四叶草看起来与寻常无异啊,难道是何方大神出手出手搭救?
“小东西,不用太感谢我,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红衣男子坐在台阶上,邪魅一笑,如果稷苏能看到一定能发现,此人坐的位置,吭红薯的姿势,都和自己第一次来这里那晚一模一样。
“无毒。”
羽西说无毒那便是真的无毒了,想必她在用肉眼检查额时候,他定是用灵力检查过一边得出的同样的结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没毒啦,这可是我我和几个小屁孩从的好远的树林找到的,衣服都弄脏了。”
稷苏再次捏了捏肉嘟嘟的小脸,四个人开始忙活的配药,直到卯时才得已回屋休息。
“你们家公子今天灵力损耗挺大,除非睡到自然醒,否则有天大的事也别让人打搅他睡觉。”
稷苏小声跟身旁的鸢七嘱咐,得到对方点头答应,又捏了把肉脸,才满意的伸了个懒腰,朝自己屋走去。
“长明啊。”
“稷、稷苏姑娘。”稷苏去而复返,吓得正在想事情的吴长明一哆嗦,手中掌药炉子的帕子落了地,差点烫着手,亏得她反应快,捡起帕子抢先一步端走炉子。
“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药熬好之后用开水冲服,三个时辰之后毒性即可清除。”
吴长明愣愣的盯着她手中的帕子,手在宽大的衣袖里松了紧,紧了松,可惜袖子遮了去,稷苏看不到。
“这帕子你要?”说着就将帕子朝吴长明抛了过去。“我们得好好睡一觉,别让人打扰我们,尤其是羽西公子。”
稷苏转身才发现这话哪里怪怪的,但这话是事实,没毛病啊,回屋往板凳上一躺,很快便睡着了。
“医者,不分性别,不分性别,不分性别。”吴长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边熬着药,嘴里边反复念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觉睡醒,太阳已经变得红彤彤的,往下沉,院子外面闹哄哄的,稷苏轻手轻脚行至羽西房门前,透过门缝确认那人没被吵醒,才轻手轻脚的出了院子。
“这是干什么呢?”稷苏径直在鸢七旁边坐下,跟着一起看热闹。
村民们的面色已经全部恢复如常,呼吸听着也无异常,一群人正在外面的空坝子上搭架子,挂彩带,时不时还飘来一阵糯米酒香,让人口水直流。
“这是我们这一带有名的篝火晚会,一般在具有重大意义的日子举行,譬如:节日、嫁娶、重获新生。”吴长明影迎面朝台阶上的二人走来。
“我闻到了酒香。”稷苏毫不掩饰对气味的喜爱。
“篝火晚会两样必不可少的吃食便是这糯米酒和烤乳猪了,姑娘一会儿不妨尝尝,如果喜欢.......”
她在鸢尾谷住了好几百年,竟不知距离不足十里的此地还有此等盛事,早知道的话过来讨杯酒喝不比吃几天虫子强嘛。
“如果喜欢,可以打包带回家中品尝吗?”
“这个......”准备好表达心意台词被人抢了去,竟问出这般话来,苦笑不得。
“当然可以,莫说带回去品尝,就是爷爷经常来我们这里吃也是可以的,大伙儿说是不是?”那梯子上的大声嚷嚷的声音,正是当日骂稷苏野娃的壮汉,一声落下,引来周围一片附和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边多谢了。”稷苏从善如流的应下。
“苏苏是女子,你为何叫她爷爷?”鸢七见在场的人都是一脸知情的样子,左右看了半天,见没人为她解惑,急了,仰脸质问当事人。
“这样说来,是该叫奶奶。”那壮汉一阵尴尬,抠着自己的太阳穴,好像这样就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称谓一样的。
“鸢七不得无礼。”鸢七正欲在追问,被身后低沉的男声堵了回去。
“不无礼,不无礼,这就是咱们俗人表达亲昵的方式,大家说对不对啊。”稷苏慢悠悠的起身,拍打在台阶上蹭到的泥土。
“对对对。”众人附和,手上的活儿都忙得差不多了,齐齐朝几人围了过来,盛情邀请几人参加晚上的篝火晚会。
有的吃有的喝,这种美事,稷苏自然不会拒绝,趁乱,拍着屁股上的土,坐到已经码好料的乳猪旁边,拍拍打打蹭蹭。
羽西被众人团团围住,只得不停行礼作揖道“举手之劳,不必挂怀”“不必放在心上。”等等,还是于事无补,丝毫没能减退众人的热情。
“你想参加?”看着仪态大方的羽西在人群中手足无措的样子,实在好看,稷苏好半天才注意到身旁的鸢七正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
“你有办法?”噙着泪水的眸子,竟平白的透出喜悦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看我的。”
稷一挑眉苏朝人群走去,所到之处便被众人让出一条道来,只见她站在台阶下朝台阶上的羽西,深深做了一揖,才缓缓道。
“前日受公子指点学会了一句话,公子可否记得。”
羽西从容点头,施恩图报非君子,知恩不报乃小人,他当然记得。
“对此小女子有点个人的见解,不知公子愿否一听?”
虽有强烈的预感接下来不会是什么好话,君子风度,他依然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牺牲小我,成全别人不为小人之愿望,也乃君子行径,公子以为如何?”
稷苏态度诚恳,如果不见眼眸里面的得逞的笑意,定能被人当做尊师重道,勤奋好学的好弟子。
“亦可。”
那人答应了参加晚会却单独坐在一旁,东西不吃,酒也不喝,像是要守住最后的节操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给。”稷苏吃肉喝酒正高兴见他一直保持这个姿势,遂端了酒碗过来瞧他,从袖兜里取出几枚,半红不绿,圆溜溜的果子,递到那人面前。
“落红——你昨天早上给我的,不是村民给的。”她不由好笑,一屁股在他旁边的平地上坐下,往口里灌了一口酒,解释道。
落红便是昨天羽西在葛家镇所摘果子的名字,在这村子附近很常见,经常被小孩儿摘了当零嘴吃。
果然,他伸手取了一枚,径直送入口中,咬下。
“它是不是和你昨天摘的味道一样?”稷苏大笑,拉开跟他的距离,生怕他一生气用法术伤者自己。
“你......”
“我顽劣是吧?——羽西公子不要紧张这其实就是你昨天摘的果子。”
稷苏正色道,只可惜她无论表情多么认真,羽西都不会相信她这句真话是真的了。
“两不相欠,才能不挂怀。”稷苏丢下一句又重新回到众人中间胡吃海喝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明明是块朽木,偏生错认成了璞玉,羽西自嘲道。
“苏苏你明明很关心我家公子,为何老是与他作对呢?”
“有趣啊。”稷苏毫不掩饰脸上的喜色,挨着鸢七坐下。
“你是我最有本事的人了,可以瞬间惹恼和安慰我家公子,我以往从未见过公子日此多情绪变化呢。”
有吗?他不是一直都是一副模样?
从回来开始,小丫头就一直盯着她碗里的酒,她瞬间晒了然,粗鲁的捏了一把小丫头的肉脸道:
“想喝?”小丫头摇头。
“家里禁酒?”她知道他们定某个了不得的修仙门派,修仙之人禁酒的确实不在少数。
“家里不禁,我家公子禁。”
“偷偷来一口?这不是你家公子住所不碍事。”小丫头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两日相处她所犯禁不在少数,独独酒这条,拒绝的如此强烈,看来必是禁条中最重要的一条,唉,可惜了,没了欣赏这人间佳酿的福分,她同情的看了看面前的鸢七又看了看远处雕塑一样的羽西,端起手边的碗,送到嘴边。
这酒可真香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苏,你不会以为我是为了这酒胡乱所说的吧?”小丫头像是蒙受了天大的不白之冤似的,伸手就要去拉她的手腕,还好她早已见过过这小丫头的力道,抢先一步放下了手中的酒碗,才保住了那些酒。
“自然不会。”她知道小丫头也要面子的,谎话被识是丢脸了些,遂磕巴敷衍道。
奈何小丫头是个鬼灵精,知道她在敷衍自己,手上的力道加大了些,还欲辩解些。
“鸢七姑娘,还请松手”。来人正是吴长明,恭敬的朝鸢七做了一揖。
稷苏的手腕终于得到解救,视线在远近两处白衣男子身上打转,同是长发白衣,固执呆板,却偏偏都是出挑的样貌,一个人间好颜色,另一个嘛姑且算是三界好颜色罢。
“我们的婚礼也如此办,可好?”
婚礼?!
何时修仙之人可与凡人通婚了?稷苏偷瞄鸢七,发现鸢七也正在偷瞄自己,遂双双抬头,疑惑的望向出言的吴长明。
“稷苏姑娘。”
“我?”稷苏瞪大眼睛,围着吴长明反复转了几圈,在其身上一通乱闻,确定此人没被妖怪附身,微微放松道。“我何时答应与你成婚了?”
“吴某先前莽撞,对姑娘多有得罪,愿用余生弥补。”吴长明被人一通乱闻非但不恼,眼神反而更加坚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咳咳,不用弥补,不用弥补。”稷苏摸着自己的鼻尖,无语望天,心道,吴老儿,要跟你孙子成婚,你是不是得从棺材板里挑出来。
“要的,要的。”鸢七丝毫没察觉到稷苏的无奈,拍手叫好。“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你个小丫头,懂什么。”稷苏不客气的朝鸢七脑门儿一弹,那小丫头便委屈的跑回了自己公子身边。
“嗯!”吴长明收到鼓励,态度更加坚决,行礼重重应声道。
“你看我。”稷苏手用力掰开上眼睑,露出里面的黑白眼珠,逼近吴长明。“我有先天性能近怯远症,治不好。”
“无妨。”
“你再看我。”一招不行又换一招,嘴巴张的大大的,露出门牙两边牙齿大小的空隙。“我非美貌女子,天生豁牙,这个大牛可以作证。”
“无妨。”
“我我我不会洗衣做饭,更不会相夫教子,无意成婚。”什么都无妨,这下稷苏急了。
“可以慢慢学。”
“你不是想学刺络法吗?我教你!”这医痴莫非是为了学习治病的方法要娶自己?稷苏得意的从腰间取出裹的严严实实的白布包,递到吴长明面前。“三棱针也送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啪,白布包被吴长明一掌打落到地上。
“长明绝非此等小人!”
他竟然生气的甩下一句话走了?莫名其妙被婚,生气的难道不应该是我吗?稷苏心道。悻悻的捡起白布包,拍干净上面的灰尘,放回腰间。
“吴大夫是好人,稷苏姑娘你就嫁了吧,不会吃亏的。”
“我以前都是逗你玩的,你即使是豁牙,也不难看,不必自卑,稷苏姑娘。”
众人不知何时围拢过来,稷苏正处在包围圈中心,听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替吴长明说好话。
“那个,我考虑考虑啊。”
稷苏小步后退,一溜烟跑了!
“哎,稷苏姑娘,你跑什么啊!”众人过来只是为了敬酒表达谢意,正好听到她和吴长明的对话,顺道好言相劝,希望这桩美事,不想,反倒把人给吓跑了。
“放心吧,她会回来的,那些老鼠还在我们这里呢。”壮汉胸有陈竹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准备离开。”羽西终于被那边的动静惊扰似的,睁开眼,不紧不慢打断鸢七看戏的节奏,起身回房。
稷苏从村里逃出来跑进了小树林,正盘算着怎么向吴长明解释清楚,以免这呆瓜心里留下阴影,突然听到一串灵力驱动的脚步声,大约十来人。
莫非我没去过唐门?被云袖识破是再骗她?稷苏心道,快速爬上身旁的大树。
果然,不一会儿工夫从树下经过一队人马,皆着玄边白衣,为首之人手持赤铜剑,其余之人持灰白铁剑,硬对上她讨不到半点好处,何况根本不想与昆吾弟子正面对上。
必须得赶紧离开这里!稷苏来不及多想,待人离去,轻轻落下,潜回村里,在村口正好遇上准备离开的羽西、鸢七二人。
“苏苏,你是回来和吴大夫结婚的吗?”鸢七见稷苏回来很是兴奋,她还没见过成婚的仪式,不知道能不能请求公子多留几日,看看热闹呢。
“别乱说。”她现在赶时间没时间和小丫头贫,胡乱捏了把脸,径直朝里走去。
“你打算如何做?”
“乖哈,没事儿别打听,八卦可非君子所为。”稷苏没想到羽西会突然出言,饶是时间紧迫,还是忍不住打趣,故意在他肩膀上一阵乱拍。
“你的老鼠去了它们该去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放了它们?”稷苏狐疑看着丝毫没被自己动作恶心到的羽西,嘴角笑意更甚。
“公子说,老鼠也是生命需得好好喂养,遂命我将烤乳猪的残渣整理出来,放到院子里,岂料那些老鼠出来吃了便不肯回去,全跑到了林子里。”没想到自己公子还有失策的时候,鸢七耸拉着脑袋,讲完整个老鼠逃跑的过程。
“甚好。”
拿肉诱惑,老鼠能不跑吗?稷苏看这主仆二人一装傻一真傻,憋笑都快憋出内伤了,小伙伴们已经归位,她只需回去开导吴长明就好,如此时间倒是没那么紧迫了。
“那你还回去成婚吗?”眼见稷苏不着急回村里了,鸢七气馁道。
“成什么婚,我是回去安慰小呆瓜,免得留下心里阴影。”
“吴大夫人挺好的,你为何不愿嫁他?”
“谁规定他人好我就要嫁他了?世间好男儿那么多,难道我都得嫁一遍不成?你家公子也不错,难道我也得嫁他?”稷苏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该嫁,但她很清楚,至少要是青玄那样让她有独特感觉的。
羽西终于忍不住向前一步,避开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臂,稷苏突然没了着力点,一个踉跄,也不气恼,继续解释道:
“再说我1680岁,他18岁,这老牛吃嫩草也太嫩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鸢七瞪大了眼睛,1680岁那不是比自己公子还大了880岁?
“啊什么啊?走了。”
“你打算如何做?”稷苏正欲转身,羽西又低低重复了一遍开始的问题,故事回到原点。
“羽西公子今日怎么如此反常,不做君子了?”稷苏再次攀上羽西的肩膀。
“当面易臊,书信为佳。”
羽西说的没错,照着吴长明迂腐的性子,跟他说自己已经1680岁,还认识他爷爷,八成是不会信的,甚至会理解成为了不嫁他胡乱编的借口,刺激更甚。
倒不如,书信一封,写清楚几十年前救治自己的事情,再附上一两件他爹及他小时候的事情为证,这样有书信为凭,即使他当下不信,以后多看几次,说不定能相信自己的说辞。
稷苏在腰间随携带的物品袋里翻找出能当笔工具和白布,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得意的塞进袖兜里。
“法子不错,谢了。”
“如何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是偷摸着放到他屋里了还能怎么送。”这羽西今天真是八卦异常啊。
“男子居住之所,女子应避之。”
“你看看我,哪里是个女子?”她以男子形象生活了一千多年,近几日老是有人拿女子的身份约束她,让她很是不自在。
可惜,她的抱怨找错了人,
羽西根本不理她,捻着露在袖兜外面的白布角抽了出来,目不斜视的折好,捏在手里,朝村里走去。
“等等。”稷苏快步走到羽西面前,从腰间取出刚被吴长明拍落的那个白布包,递到面前,又取出另一条白布,上面只有寥寥数字。“把三棱针也带给他,这个是刺络法和它的具体使用方法。”
察觉到羽西眼里的考究,稷苏难得好脾气的解释道:“此物在我这没甚用处,给他是最好的安排。。”
吴长明拿着这些东西救人,也算是对得起她在药王岭呆过了。待二人走远,她才对背影吼道,那人并未回头,倒是小丫头朝她做了个鬼脸。
“羽西公子,这恩下次见面我一定还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天儿实在太热,稷苏在林子里胡乱拔了两片宽大的树叶,编成毛帽子搭在头上,两颊还是晒的红彤彤的,手里拿着根树枝,一路乱晃悠,嘴里还叼着根不知道哪里来的草,像极了山里的放牛娃,腕间的小银蛇都忍不住,伸出脑袋嘲笑。
“你还笑话我,我不管你,等不了多久就得变成一条干蛇了。”
威胁很快起到了作用,那蛇耸拉着脑袋不吭声了,见主人还没有要找地方乘凉的意思,埋头这对着她的手腕就是一顿连舔。
“哼,美男计都没用,别说你美蛇计了。”
反正都没用,那蛇便不再讨好,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索性乖乖趴着,不动了。
“还真是任性呢。”这蛇向来比人还傲娇,让她苦笑不得事情,一千多年来,记不清了。
嘴上念着任性,稷苏还是一跃,爬上了一颗枝繁叶茂的树上乘凉。被昆吾的轮流替换的追了一路,还没搞明白到底是要干嘛,按说大家应该都应该以为她已经死了才对,怎么会被几波人突然找上呢。
“你确定她是往这个方向跑了吗?”
“确定,沿路都有她被她破坏的植被痕迹。”
啊,手贱暴露行踪了,拿树枝到处划拉的毛病得改改。
“嗖”手上的树枝落地正好砸到一少年的头上,四个少年齐齐望天,什么也没看到。
“幸好这几个小崽子道行低微,感受不到我的气息,不然又得打一架了。”稷苏心道,继续闭目养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稷苏到底是个什么人物,能够让大师姐把牡丹决拿出来,悬赏通缉?”
牡丹决?我也忒值钱了吧。
牡丹决乃是云逸山门人的练气功法,虽不是大威力秘术,却只能其门下弟子弟子修炼,能助修炼之人,短时间内修为倍增,是出入修仙门派弟子,思而不得的功法。
云逸山盛产牡丹,因此地曾有一采花女飞升成仙,后被云无涯开山立派,以牡丹区分门人等级,其中又以复色系花纹图案二乔为尊,金乔图案红粉交错相间略,等级逊色于花乔,花乔图案一半火红妖娆,一半冰晶玉洁,正是云袖丝绦上的那种。
原本云逸山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云无涯才忍痛将爱女送上三大仙山之一的昆吾修炼。后来的靠着收纳没落门派弟子逐渐壮大,行为虽为其他门派所不齿,影响力却已能够上修仙门派第四。
“听说就是一个不详之人,上那个门派呆个一两年,那个门派就会没落。”
“怎么可能,她在昆吾呆了几百也没见咱们昆吾没落不是吗?”
“你知道甚,她虽是昆吾弟子,师傅并没教她功夫,她那几百年里头大多在其他门派呆着,祸害其他门派呢。”
连此等事都人尽皆知了,看来昆仑的的管理不复当年咯。
“你们这些原因都不对,真正的原因是她喝师姐抢师傅。”
“她——豁牙还短视,跟我们大美人儿师姐抢师傅?”
其余几个人,明显不信,捧着肚子捂嘴大笑。听别人讲自己的故事原来是这种感觉,确实挺好笑的,也跟着一起笑,手上的小银蛇却不高兴了,从手腕上飞了出去,吓得几人跌倒在地,狼狈不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稷苏只得从树上一跃跳下,召唤小银蛇回到自己手腕处,抚慰的摸头,生怕它再发狂伤了这些小崽子们。
“怎么样,我美吗?”那些人估计是被吓到了呆坐在地上连逃跑都不会了,稷苏一步一步靠近脚边的一个,调笑着发问。
“美...美....”
生命再次受到威胁,那些人才慌忙捡起地上的剑,逃也是的跑开了。
“耸拉着脑袋干啥呢,刚刚吓唬人不是挺能干的吗?”稷苏故作严厉的瞪着蛇眼睛,那蛇想能读懂的似的与她对视,终了倒是自己败下阵来,
“逃命要紧,谁又功夫理你啊,”竟然输给了一条蛇,稷苏很是不满,那蛇却一脸欢快,一副胜利者的表情,她更郁闷了,赌气道:
“看去了流波山你还能这么得意!”
昆仑、昆吾、流波三大仙山,以昆仑为首,飞升成神最多,昆吾山次之,主炼兵器,虽有飞升但与昆仑相比不值一提。流波与其他两山不同,飞升的是不是神仙而是神仙的坐骑——神兽。三山从开天辟地以来便有,虽有比较,但相互制约,和平共处,以保护人间百姓为己任。
稷苏不愿回昆吾,所以在人间的几百年才从不用法术,那便只有剩下昆仑和流波可选。昆仑招收弟子要仙根,自己肯定没有,故不用考虑,只剩下流波山,借助千年灵力,可以一试。
“你哪里也别想去!”
来人正是云袖,左手一挥,后面的十几名弟子形成一个完整的包围圈,剑齐齐出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姐,一个一个来啊,这么多人打我一个我很累的!”
稷苏下腰躲过面前的两把灰白剑刃了,朝云袖抱怨道。
打架本来就是件累人的事情,她还只能躲不能伤人,同时将那些人吓走就累了,何况从早上到现在已经打过好几架了,确实累的够呛。
“给我狠狠的打。”堂堂云逸山掌门女儿,昆吾山大弟子被人质疑以多欺少,面子上着实挂不住,化成熊熊怒火。
众人齐声应是,手上的剑却未停顿半分,
“不是,师姐你这是为什么啊?”
稷苏被青玄带入昆吾时,云袖已经是昆吾的弟子了,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这位师姐对她就表现的得极为不满,往后的几百年里,只要她回昆吾就会被追着打,她在昆吾根本没学过御剑之外的法术,每次就只能耍小聪明,或者用其他门派的小法术多躲避。
“你自己心里清楚!”云袖怒不可遏站在一旁,欣赏这场她势在必得的对弈。
“哎哟,我的师姐呢,我肯定是不清楚才问的啊。”
感受到小银蛇的躁动,她不由得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必须在它出来吓人之前,这群人停下来!
“难道你是嫉妒我?哈哈哈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刚出口自己都被逗笑了,容貌、家室、法力她样样在自己之上,甚至连师傅最终也选择她,自己身上哪里还有什么可嫉妒的。
一个飞腿,包围圈的人倒了一半,稷苏还没来得及得意,云袖像受了刺激的老虎一般加入战局,招招狠厉。
“你有什么,我嫉妒你!”
稷苏故技重施,弄到剩下的一半人,专心应对云袖的招数。
“你知道我什么都没有,为何还紧逼着我不放?”
云袖功夫本就比稷苏好得多,用的还是赤铜剑,稷苏手里就一根树枝,虽然勉强能应付,表情却越来越多严肃起来,不再一味躲避,开始正面迎战。
“是把我推下悬崖,不是我推你悬崖,你这怎么像你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稷苏调笑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冷厉,任谁被人推下悬崖也不可能笑着面对,对她处处客气不过是不想看师傅伤心罢了。
“你错就错在,掉下悬崖没有死。”
稷苏胸口正好迎上云袖狠厉的一掌,好容易才保持住站立姿势,由于惯性还是向后滑了两步。
“所以我要死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她用手背擦了一把嘴角的血,安抚的摸了摸小银蛇的脑袋,示意它不要乱动,嘴角上扬的弧度更甚,却不达眼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的存在就是理由。”
云袖的剑迎面而来,稷苏闪身让其扑了个空,一个转身,左掌直击她的背部。云袖吐了一口鲜血,扶着剑柄才勉强站起。
“你不是要理由吗?你去问师傅啊,追杀你的命令是他下的。”
稷苏心口一紧,难道葛家镇遇到的那帮昆吾弟子说的真的?
师傅?不会的。
“你以为没有他的命令,能有这么多弟子下山?”
这一定是云袖的诡计!
“师傅已经是你的了,你为何还要挑拨!”
稷苏取出腰间的软鞭,狠狠挥向云袖,这一次是十成的功力。即便师父选择的是别人,之前与自己的种种暧昧只是自己自作多情,他依然是自己最亲最爱的师傅,她不允许任何人挑拨他跟自己的师徒之情!
“你也知道他是我的了。”
云袖非但没躲,反而挺胸仰头等待接下这一鞭。稷苏正思量是不是什么诡计,瞅见她头上的金步摇,在阳光的透视下,晃的她睁不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是师傅在意之人,不能伤她!
稷苏快速终止脚上的动作,但由于先前速度太快,惯性太大,上身直直向前扑去。
“啪。”
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痛,很快蔓延开。
云袖冷哼,利落拔出赤铜剑,飞腿踢向被伤之人的腹部,宝剑带出的血花和稷苏的身体,朝两个不同的方向飞出。
“他永远都是我的!”
脑海里那日在后山看到画面:师傅温柔的将金步摇插在云袖的发髻上,两个人依偎在一起,步摇透着落日的光,好美,好美。
稷苏知道自己的身体正在快速下沉,好奇的睁大了眼睛,周围是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这一次又会掉到什么地方去呢,最好让昆吾的弟子永远也找不到,这样就不用去流波山了。
“师傅,我没有伤害你在意之人。”
“师傅,你不必觉得抱歉,遇见你终归是我赚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疼吗?”稷苏含笑抚摸夜宿脖子上的红痕。
夜宿被稷苏恶作剧绊倒,正一脸懵逼,闻言,呆呆的摇了摇头。
“疼的话我们不走了——如果非要打架,咱们不一定会输。”
来流波山本身就只是为了阿找个靠山罩着,过过清静日子,和小银蛇的身体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不就是打架嘛,累点而已。
夜宿坚定摇头,生怕稷苏放弃似的,硬拽着她继续前行。
“啊!”
夜宿痛苦的抱着头,手臂鼓起一个拳头大小的包,正快递他身体各处乱窜,稷苏顾不得许多,咬破手指快速点在夜宿眉心,那鼓起来包才消停下来,红痕上面的亮光也慢慢变浅,然后消失。
这次不只是夜宿,她自己也头痛欲裂,见夜宿已经平静下来,毅然动用法术将两人将两人带到附近的村镇——天仙镇。
以前听人说过,流波山选拔弟子要求颇为严苛,首要一条就是必须得是大个头四肢爬行兽类,稷苏本来想用自己修炼千年的灵力进行遮掩,看看能不能混进去,没想到还是被识破了。
歧视鼠族,等我混到昆仑去给你看!
当然,这只是想着心里痛快的想法而已,仙根是与生俱来的东西,自己没有,小银蛇更不可能会有,等昆仑破格录用那就更不可能了,千百年凡胎如昆仑的仅重华一人而已,据说还是神仙清点,才破格如山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仙镇比葛家镇更大,街上行走的人却很少,街边少有商贩叫卖,茶楼酒馆也大多关着门,怎么看怎么怪异。
“羽西公子,你受伤啦?”再次偶遇,稷苏颇有几分兴奋。
那人还是一袭白衣,袖口的一抹血红显得更加醒目,闻言只是略微停顿,不经意扫过稷苏搭在夜宿肩膀上的手臂,仪态端方的迈过客栈门槛。
“怎么不理人呢!”稷苏朝离去的身影吼道,无果,转而满眼疑惑的投向还在门口看着自己的小丫头。“鸢七,怎么回事?”
“公子一人之力,制服水怪才.......”
“鸢七。”熟悉的声音响起,小丫头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急急跟了进去。
那个怪异的岔路口一边通向流波山,另一边则是通往桐柏山,相传那里正是重华当年镇压无支祁的地方,难道他们听到水声和感受到的戾气就是来自于那里?
“去哪?”
“带你到街上转转。”
稷苏带着夜宿胡乱转悠的了好一阵,终于在一家冷清妓院不远处的首饰摊子前停下。
“公子选首饰,送心上人!”老板嘴上应付着生意,脸上却丝毫没有小商贩盼到生意喜悦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心上人?”夜宿扯着稷苏的衣袖,满眼疑惑。
“就是你心里想着的人,如果她不在你干啥都没有兴致了。”稷苏对这称谓也不是很理解,捡了条听过的最容易的解释糊弄,心生一计,“连心上人都不懂,难怪老板断定你不会买了。”
“我现在懂了,苏苏就是我的心上人。”小脸上扬,一脸天真,稷苏竟无言以对,要是照着刚刚那解释来看,以前的心上人只有师傅,现在小银蛇也是人了阿,也算,难道自己是个见异思迁的女子?
“岂敢岂敢。”老板抬手作揖,很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那笑比哭还难看。
“那你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稷苏把玩着摊位上的一面小镜子,不经意道。
“看二位不是本地人。——最近桐柏山水怪作怪,频频下雨,下游好几个村子都被淹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淹到天仙了,这挣了钱也不知道有没有命花。只是整日躺在家里等死难受,才照着老样子出来摆摊混日子。”
“没有修仙之人出面管吗?”
难怪街上行人如此少,怕是除了逃难的,多半都是在家躺着等死呢吧。只是妖怪出现通常是修仙之人向天帝表现的好时机,怎会没有人出面任由水淹了村民和房屋?
“管?谁管?小妖小怪管的人就多,像这样危机自己性命的妖怪谁愿意管,修仙之人早晚都会成仙只是时间问题,谁会搭上自己的性命去增长修为!”
“重华当年作为凡人不也...”老头眼里的绝望之情,让稷苏突然想管一管此事,只是不知道几百年未曾修炼的老鼠能不能斗得过这让人避之不及的水怪。
“重华君那样以德报怨的君子,几世才能修的一个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重华生于姚墟,从小受父亲、后母和后母所生之子的迫害,多次险丢性命,仍和善相对,孝敬父母,爱护异母弟弟,孝感天帝,后水怪无支祁作怪,为祸百姓,以凡人意念召唤出众神仙协助,将其制服,以性命换得一方安宁。
众神建议让其飞升,却被天帝否决,说其在人间仍差一劫,感其德,表其行,赐予仙根,点入昆仑。重华非但不怨,还颇为感激,勤修炼,多行善,用了仅仅的两百年便从普通弟子升为昆仑史上最年轻的师尊,仅次于上华、玉华、天华三位师尊,掌管昆仑大小事务。
这样的傻子确实难得!
“稷苏。”
“师傅!”师傅依旧英俊帅气,一身青衣,仿佛发着光,站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瞧见,那一颗拯救苍生的心让他更加夺目,稷苏兴奋道,“师傅是来制无支祁的吗?”
“师傅路过,来看看你。”
虽然知道一旦动用法术,师傅定能追踪到自己的位置,但没想到这么快,稷苏一下犯了难,如果师傅要求自己回昆吾可如何是好?
“小银蛇呢?”青衫男子,迎面走近,眼神不经意掠过稷苏的手腕,嘴角微微上扬。
“哦,可能跑哪玩儿去了。”刚刚想重华的事情想的仔细,连夜宿合适离开都没发现。
“如此便好。——你在人间行走,这些银子拿着用得着。”
稷苏接过青绿色的钱袋,那上面的花乔图案一半火红似火,一半冰晶玉洁,美的甚是刺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谢师傅。”
“见你好好的,为师便放心了。小银蛇是你的朋友,好好照顾他。”
稷苏目送青衫男子离开,直到夜宿再次拽上自己的手,才回过神来。丝毫没有察觉青衫男子离开的方向并非是桐柏山的方向。
“给你!”
“这什么?”稷苏狐疑盯着自己手心的东西,椭圆形金丝边框镶嵌着一块镜子,说是镜子又不像,因为它的正反面完全一样。
“菱,送心上人。”
稷苏狐疑的拿起那东西,眼睛越凑越近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一看高兴的跳了起来,这是她出生以来第一次看清楚身边的事物,连街道地面的花纹都看的清清楚楚。
“谢谢啊,宿宿。”
她疯狂拥抱一脸冷漠的夜宿,又拿着菱对着夜宿的一顿探究,这包子脸,一样发型一样服饰的男娃,“拐来”当弟弟正好。
大喜过后,稷苏牵着夜宿重新回到了可展示门前,夜宿硬拉着她死活不愿意进去。
“他不喜欢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讨厌他就行啊。”见夜宿死拽着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又补充道,“他受伤了,我又会医术,你让我见死不救吗?”
“他不会死。”
这家伙看起来呆呆傻傻的,一点都不好糊弄,稷苏正郁闷,该怎么给夜宿解释要来这家客栈的原因,就见鸢七慌慌张张跑过来,一点不看路。
“哎、小丫头你这着急忙慌的作甚,莫非你家公子不行了?”羽西的伤不会危及性命,稷苏自然也能看出,夸张病情不过是提醒自己会医术,让鸢七主动请自己帮忙,过了夜宿的关而已。
“苏苏,你在太好了,快看看我们家公子,我第一次见他流血。”经人这一问,鸢七真哭了起来,引来三三两两的围观。“我刚刚去买药,那些药铺都关门了,呜呜,你一定能救活他对不对?”
这表演上道啊。
稷苏皱眉看着又一条被人死拽着的手臂,真想大吼一声,又担心被围观的人当成虐待孩子的兄长,只好言相劝道。
“那个、我先进去看看啊。”费了好大的劲儿两只手终于重获自由,欢快跳进门槛,朝外面招手。“鸢七啊,他叫夜宿,你帮我好好照顾他。”
“宿宿。”鸢七照着稷苏刚刚样子去牵夜宿的手背躲开了,又像先前在客栈碰到的那样要把手搭上他肩膀再次被躲开,刚刚的小声啜泣瞬间变成嚎啕大哭。
“夜宿。”夜宿并不理睬,紧跟着进了客栈,冷冷道。
鸢七只好闭了嘴,一脸委屈的跟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去!”
稷苏刚进屋就被正在床上打坐的羽西下了逐客令,她懒得理睬,直奔床上而去。
“鸢七不说你不行了,让我来看看,”说着就要去捞他的衣袖查看伤势。
“无碍。”
那人躲过她的触碰,一跃从床上起身打开房门,动作难得带着一丝慌乱,比平时仪态端方的样子,可爱多了。
看来他八成又是要遵守什么“孤男寡女不能共处一室”“男女授受不清”一类教条约束了。
“羽西公子喜欢让人围观你裸露的手臂的话,我没意见。”稷苏调笑道。
羽西再次避开,稷苏反而心情大好,笑呵呵道。
“医者无男女性别之分。——羽西公子这般莫不是动了什么不该想的念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三道深可见骨的抓痕赫然出现在那人小臂上,在凝脂般的肌肤映衬下格外醒目,稷苏不禁皱眉,手上的动作跟着温柔了几分。
这无支祁果然厉害!
当年凡胎重华召唤18位协助仍丢了性命,如今又让能不间断催动琉璃眼半个时辰的羽西受此重伤,当真不是善茬,不知师傅如何了,有无受伤。
稷苏将配好的盐水就着毛巾,反复清洗之后,撒上药粉,再以布条包好,打上完美的蝴蝶结,整个就诊过程才算完结。
再看羽西,自始至终目视前方,一声不吭,连盐水撒上伤口都不曾皱一下眉毛,稷苏大写的服气。
真能忍!
“这药需每日一换,不宜用力,不宜沾水。”
还真像给救死扶伤的大夫了。几百年流连于各大门派学了那些本事自己都忘了,现如今倒是一样一样的派上用场了,稷苏不由嘲笑起自己这一身杂而不精的技术来,也不知师傅当年是怎么想的。
“此镇危险,无事尽快离开。”床上活化石一样坐着羽西,终于在稷苏离开之际,说了就诊以来的第一句话,语气平淡无波。
“病人还在这里,医者岂有先走的道理。——记着这药得每日一换。”稷苏转身邪魅一笑,转身哼着小曲儿离开。
门外夜宿和鸢七正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愿示弱,稷苏无奈摇头,伸手捏鸢七的小脸蛋儿,递给她一个白瓷药瓶,才算结束了这场战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拿着,命在旦夕时,将此药丸放于舌苔之下可保命。”看羽西的样子断不会放弃制服无支祁,但此怪如凶猛,自己又不可能一直跟在那人身边,不得不做好二手准备,以备不时之需。
“我家公子.......”
“你家公子没事,这个是留作不是之需的。”眼见鸢七马上又要哭出来,稷苏快速将药瓶塞入她手里,牵着夜宿逃了。
“药。”
两人急急忙忙冲下楼并未离开客栈,而是在一楼大厅挑了张桌子坐下,叫了几个小菜和两坛酒。
“那个是速效救心丸,紧要关头可救人性命。”
刚进门就嗅到了浓浓的酒香,终于喝上了,就着风干牛肉的香味,简直不能更美味,夜宿乖乖的坐在旁边,安安静静看着正享受酒肉之乐的稷苏,一动不动。
“好看吗?”稷苏终于被看的不耐烦了,伸手一抬夜宿的下颌,让其小脸被迫上扬。“男孩子可不能这样直勾勾看女孩子,也不能像凶鸢七那样凶女孩子。”
“女孩子?”
“也是,你们蛇只有公母,没有你男女,难怪你不懂。”夜宿的脸色变得特别难看,稷苏心想莫不是成了人蛇不喜欢被人提醒原本是蛇,就像自己不喜欢被人叫成臭老鼠一样?赶忙急急解释道:
“就是披散着头发的。”话一出口稷苏马上想到身边正有两个个例,千万不能乱了这小呆瓜的认知,遂又解释道。“我和那个白衣的男的是个例外,我女扮男装,他男扮女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水。”
稷苏半夜被夜宿从梦里摇醒,冲出来房门转移上客栈里的众人已经来不及了,客栈外大雨瀑布般倾泻而下,洪水猛兽般窜入一楼,吞噬桌椅板凳,以及睡梦中客栈伙计门。
身手灵活的年轻人,趟过没过小腿的积水,一窝蜂冲向通往二楼的楼梯,年弱者认命望着洪水没过自己身体越来越高,老泪纵横。二楼不乏试图下去救人的热心青年,但纷纷到了楼梯口,怯怯退了回来。
“水一时漫不上来,大家保持镇定,不要慌张,以免发生踩踏事件!”
求生本能决定,大家并不会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她值得一跃跳入一楼,站在楼梯口组织大家有序撤离,时不时扶一把跌进水里的人。与此同时,羽西飞身入一楼,轻点水面一手提起两个歪到在地的绝望老者,带入二楼。
“你有右手的伤不宜用力!”稷苏皱眉朝二楼喊道。
“无碍。”待人手里的人站稳,羽西再次飞身向一楼。
那是深可见骨伤,并不是什么小伤!
稷苏快速闪到柜台前歪到在地的打旁边身边一把抓起,正欲向角落里吓得尿裤子病秧子而去,却被羽西截了先,挠头调笑道:
“我截你一个,你截我俩,这买卖亏了。”
稷苏知晓那人断不会把自己插科打诨的话放在心上,屁颠屁颠的跟着一跃上二楼,将手中胖子随意往地上一扔,晃动着自己辛苦了的右手,直勾勾的盯着羽西再次被血染红的白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雨好像停了。”
劫后余生的欢呼声充斥着这个二楼,众人脸上再次洋溢起对生的希望,感染着稷苏、夜宿、鸢七脸上也泛起笑容,唯独羽西依旧一副不悲不喜的模样。
“一起。”稷苏拨开人群,漫不经心蹭到正欲离开外出查看灾情的羽西身旁。
“咚!”
片刻寂静之后,众人齐齐跪下,惊得稷苏向后退了两步,正好躲在羽西身后,露出半个好奇的脑袋。
出了鸢尾谷之后,怎么老是有人朝自己下跪,稷苏无语,她可不喜欢受这么大礼。
“两位大侠,求求你们就我们,我们还不想死啊。”
“你们能飞肯定是仙人,一定救我们性命。”
“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黄口小儿,还有生病的.......”
“停!停!停!”原来这些人是以为自己和羽西是要独自投偷生,难不成他们以为只要他俩留在这里,洪水来了捞捞人,就都能活命了?稷苏笑众人被吓得失了方寸,双手环抱,从羽西身后信步走到人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看这位公子,一看就是君子,天大的好人,和那什么你们口中的重华君一样一样的,怎么会丢了你们自己逃生呢?”
“他这手就是昨天为了制服那水怪无支祁受伤的,才敷了药,刚刚救你们都又流血了,这样人你们竟然觉得他们会丢下你们你们逃生?”
稷苏要去拿那人手臂扑了个空,蹲在地上,认真的望着刚刚被羽西救起来的人,那几人目光闪烁,不敢直视,悻悻的低下了头,但依旧执拗的跪着不肯妥协。
“定不负各位。”羽西朝众人恭恭敬敬的做了一揖。
众人像看到菩萨显灵似的,满心欢喜,连连磕头,起身。
“宿宿留下”“鸢七留下”
两人轻点水面,飞出客栈,之所以留下夜宿和鸢七,一是有变故可以照顾众人,二是留下人质可让众人安心。
“能飞的不一定是仙人,也可能是妖怪哦,想想那水怪!”
被众人道德绑架的很不爽,稷苏亲眼见众人听了自己的话变了颜色,才满意的哈哈大笑着离开。
“为何捉弄他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被救了性命不谢反倒下跪相要挟,吓吓他们怎么了?”
按照她的性子你们爱跪便跪着好了,反正你死你活,你跪你站都跟她没甚关系,大不了就是一件好事没做成功而已,但她知道满口君子之德的羽西却不可能置之不理,所以才出言解释,没想到这些人竟以为自己下跪方式起了有用,就不起,这让她很不痛快。
“咳咳,救人要紧。”稷苏眼睛一亮,快速想出逃脱君子之风说教的方法,果然凑效,羽西已经先自己一步飞身查看灾情。
外面的情况和客栈里差不多,水大概到小腿的样子,水面上漂浮着背篓、树枝、死猪等各种各样的质轻的废弃物。好在没有飘着人的尸体什么的,稷苏心道。
“无支祁被镇压在此几百年都相安无事,怎会突然冲破?”
无支祁亦仙亦妖,镇压于此对它来说实为修炼,通过限制妖化的次数,逐渐控制心性修炼成纯正的神仙。
“未冲破,是金铃松动。”
当年凡胎的重华邀18位神仙相助人仍丢了性命,如今只是脖子上压制的金铃松动就能让有能力不间断催动琉璃眼半个时辰的羽西受重伤,看来是个厉害的角色,不知道师傅会不会有危险。
“真想会会它,你去找它的时候捎上我。”稷苏恶作剧般拍打羽西的肩膀,故意把整洁的白衫揉的皱巴巴的。
“不可小视。”跟预想的一样,那人对自己的无礼无任何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哪有小视,不过是怕你再受伤,没有医者在近旁罢了。”稷苏心虚的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这才想起自己跟着出来的初衷。“你手拿来,我重新给你包扎。”
“性命攸关,我这等小伤无足挂齿。”
“那什么我虽然脸皮厚,也还是又脾气的,你这样一次又一次拒绝我的好意,我很不高兴。”
稷苏不管不顾的拉着人进了一座破庙,生拉硬扯的扯开那人衣袖,里面包扎的绷带早已被血染的通红。
“这纱布绷带挺贵,省着点。”
明明夹下黏在伤口上的纱布时那人脸上的表情未变分毫,稷苏却觉得他肯定很痛并且憋得很难受,试图开玩笑缓解那人注意力,没得到回应便只能作罢。
“医者,也应保持男女之别。”
稷苏真想狠狠戳一戳他的伤口让他知道痛是什么滋味,最终没能下得去手,自己一屁股坐到旁边的大石头上。
奇怪,这么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稷苏悻悻起身,轻拍屁股缓解疼痛,罪魁祸非但不出言安慰,反而飘然离开。
“去哪儿啊?”稷苏无语道,转身朝大石头狠狠踹了一脚,这才注意到那石头竟然是一尊石像。
“桐柏山。你回镇中安置百姓,切莫再戏弄他人。”
无支祁再发起狂来,村民们可不见得这么走运了,稷苏虽担心羽西伤势欲一同前往,但眼下确实分开行动最为合适,遂未多言,应了下来,眼下的石像让她颇有几分疑色,故应起话来也心不在焉的。
“戏弄没戏弄你活着回来就知道了。”
“这大力神功也不知道是哪门哪派的功夫,唉。”稷苏嘀咕着,将倒在地上的石像扶起,认真端详起来。
其形若猿猴,金目雪牙,轻利倏忽。
“无支祁?”稷苏再次摸了一把石像,确认没有灰尘,扫视四处散落香炉供果,看来就在前不久,镇上的百姓都还把这只水怪当神仙供奉着,疑惑更甚,隐隐觉得这雨跟石像应该有关联。
临走前,她站在破庙门口环顾四周后,带着明了的笑意离开。
众人见稷苏回来,一脸兴奋的拥过来,夜宿和鸢七一左一右拉着她手臂,齐刷刷等待宣布胜利的结果。
“鸢七带大家有序撤离到村口的破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宿宿,你跟我去组织镇上其他人撤离。”
保不齐无支祁下次作妖是什么时候,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将人带到安全的地方,以防万一,分配好任务,拉着夜宿转身就走,丝毫不理睬突然诡异的安静以及众人惊诧的表情。
“哼,我才不去无支祁庙宇!”
“你跟那无支祁是一伙的,我们才不会跟你走。”
看来这群人是把她那句,会飞的不一定是神仙也可能是妖怪的话听进去了。
“苏苏不是坏人,我上次亲眼看她帮一个村子的人解了毒。”鸢七反口辩解道。
“你跟她是一起,当然帮她说话了。那位白衣公子没有一起回来说不定就是被她给吃了。”
“你胡说,我家公子连无支祁都打得过,怎么可能被吃掉!”
稷苏见小丫头被众人说的急了,扭头冷言道:
“各位可以在被淹死和被吃掉之间任选一种死法,反正最终都是化作一滩烂泥。友情提示一句,淹死之后没人收尸话,尸体很容易发胀,然后发臭流水,招来鱼虾虫子一点一点分着吃,嗯,想想还挺刺激。”
这些人已经先入为主的觉得她不是好人,白衣服的才是,现在两人没有一起出现,自然不管解释什么都没人相信了。稷苏也难得解释,吓走一个是一个便罢,左右她没有拯救苍生的伟大情怀,也不想积攒功德成仙,救他们只是心情好,至于愿不愿意被救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人堆里几个瘦猴子要吐吐不出来样子,稷苏满意对一旁瞪大了眼睛的小丫头道。
“鸢七跟我们走。”
拉着夜宿再次出发,鸢七试图说服众人晒,没跟上来,稷苏一点也不意外,本来也只是说着吓唬吓唬众人的,不过倒也验证了一个道理:什么样主子,带出什么样的下人。
两个陌生的外乡人说话肯定是没什么分量的,稷苏正琢磨着用什么法子,将自己的想法说的可信一点,夜宿拉着她的手立在后面不动了。
“老板。”
顺着夜宿的视线看去,一个人歪坐在水里,旁边就是根结实的柱头,丝毫没有要顾着柱头起来逃生的意思,那人正是头天首饰店的老板。
稷苏一跃飞起将人拎着那人的后领子,放到柱头旁边不远处,屋里高高的门槛上坐着。
“现在就放弃,为时尚早!”
老汉蹭的从门槛上站起,原本就已经被打湿的裤子鞋袜再次没入水中,方才死灰般的面色,添了颜色。
“公子有办法?”
“制服无支祁的方法我尚未想到。”那老汉刚刚扬起的脑袋又耸拉下去,稷苏接着又道。“不过有一安全之地,不用担心洪水来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村口的破庙。”不见老汉发问,稷苏缓缓报上名字,闻言,那人的面色又恢复最初歪坐水中的样子。
“区区破庙如何能躲得过上涨的洪水。”
破庙的所处地势连镇中最高都算不上,也难怪老汉以为自己心口开河,但她方才看的很清楚到处都是洪水除了破庙是干干整整的,所以才大胆推测无支祁是不愿意冲了自己的庙宇的。
“反正都是等死在哪里等有何区别,何不试试看?你那珠宝首饰尚未卖完,砸在手里岂不可惜?”如果再拒绝,我一定不劝,稷苏心想。双手环抱,眼神坚定的盯着耸拉着脑袋坐在门槛上的老汉。
“我跟你走!”似是被她坚定的眼神所感,老汉终于下定决心,双脚的再次没入水里。
“组织其他人一起。”
老汉常年在街上做生意,是镇上的熟脸儿,加上平时为人憨厚,口碑不错,由他出面用稷苏刚刚那几句话劝说,很快就将所有人聚集在了一起。
一众人在三人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来到破庙,有价格拜惯了无支祁的妇女,见着被立起来的石像,不假思索的跪下磕头,供奉上自己包袱里的干粮,惹来身边人鄙夷的目光,才怯生生的回到人群中间。
“各位看这破庙可否有被洪水淹过的痕迹?”
稷苏话音落下,像炸开了话匣子,众人皆是东摸摸西摸摸查看,小声猜测讨论,半天也没有得出结论,一个青年汉子在众人撺掇下,结结巴巴问了出来。
“为何到处是洪水,这里却干干整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里供奉的是谁?”
“无、无支祁。”那汉字又结巴道。
“那这洪水原因为何?”
“无支祁。”
老汉儿捋着胡须恍然大悟,惊喜道。“你是说无支祁很爱惜自己的庙宇所以不会摧毁它?”
“天仙镇可以从其他镇子逃难过来的,一问便知。”回客栈之前稷苏先到附近几个受灾的镇上查看过,所有的无支祁庙宇都一样,石像倒塌,庙内一点水痕都没有。
“我们是桃花镇来的,庙宇没有被淹。”
“我们是杏花镇来的,庙宇没有被淹。”
“我们是雨花镇来的,庙宇没有被淹。”
破庙不会被水淹得到验证,总算可以保住性命无忧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事情还没有结束。”稷苏双手环抱盯着石像。
它虽长相怪异,但面容看着却很亲切,这说明在雕石像的人心中无支祁是亲切的,没有人会认为害人性命的怪物是亲切的,要所以么是它伪装的够好,要么就是什么东西或者事情刺激了它的兽性,无支祁有如此大的能耐显然没有必要向凡人伪装什么,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无支祁是被刺激的。
“你们为何会给无支祁立庙又为何会推倒石像,既然拜它又为何如此怕这个破庙?这关系到能否找到治理他的办法。”稷苏转身望向因她刚刚的话而安静下来的众人。
“苏苏。”鸢七高兴的跳进庙里,满眼欢喜。“我就知道你不是坏人,刚刚只是吓唬我们对不对?”
小丫头身后站着一群人,惊惧的杵在门外不肯进来,那群人正是客栈里的那帮。
“我是不是坏人,你我说了都不算。”稷苏捏着鸢七的脸,将人挪到旁边,调笑看着客栈闹事的头头,那人抱着臂,鼻孔都快朝到了天上。“这位壮士有兴致的话可以进来听听,没有的话烦请让个道,我们需要借光。”
那人像奔赴刑场一样一脚迈进了门槛,紧跟着后面的人也扭扭捏捏的挤了进来,围坐在角落,不理其他人。
“那我们继续。”稷苏也不再搭理那些人,回到镇上以首饰店老板为首的人群中间。
无支祁不知道是从哪里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猿猴,力大无穷,喜欢喝酒,酒醉之后经常调戏当地百姓取乐,因为力气大自己又无法掌控,下手没轻没重的老是让人所以羽西挺身而出,联合18位神仙用大铁索锁住了他的颈脖,拿金铃穿在他的鼻子上,把他镇压在桐柏山下。
之后,附近的百姓经过镇压它的地方都躲得远远的,后来有一次一个小孩贪玩,从山上跌落下来,正好落到了无支祁的面前,奄奄一息,被它施法救下,这个事情很快传遍了附近的所以村镇,大家不再那么忌惮它,甚至好多小孩还天天跑到它的洞口前请缠着让它教法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它却只愿意教他们做人的道理,小孩儿也听的认真,比在书斋上课还乖。许多生病受伤之人前去请求帮助,它几乎都一一应下,久而久之它便成了人们心目中的神仙,人们开始给它雕像立庙,因为都只看到过它露在外面的脑袋,所以雕像统一是金目雪牙,身体样子却各不相同,似猿非猿。
“既然如此你们为何要推到石像呢?”这样看来无支祁原本就不是什么恶劣的怪物,只是贪玩又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量罢了,既然被镇压于此还救人教人,可见对百姓也是没有怨念的,如此和睦,竟突然反目必有猫腻。
“前几日,陆续有村镇遭了洪水都说是它引起的,遂推倒了石像泄愤,我们也就不愿意供奉这样的怪物,所以也跟着......”
众口铄金,人言所谓,不管最开始的洪水到底是不是因为无支祁,谣言已起,自然不会有人再去求证到底是不是它。
“第一个。”
夜宿似乎很生气,厉声吼出三个字将众人吓的够呛,无奈没有人能明白他的意思,只能巴巴的大眼瞪小眼。
“第一个受灾的村庄在哪里?谁第一个推的石像?”
众人皆是摇头,大家都只是听说,除了知道第一个受灾的村庄离天仙镇很远之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是个青衫男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青衫男人?”稷苏放下环抱的双手,神色严肃了几分。
“是,我就是从白镇逃出来的,大雨连着下了三天三夜丝毫不见小,我马上觉察到不妙,冒雨逃出来的。到了村口的无支祁庙就已经累得不行了,进去避雨休息,正好看到一个青衫男人,右手持剑对着石像,愤怒的说,无支祁吗,我们世世代代供奉你,你不感恩却要拿我们的命,既然如此,我便毁了你再死,也算没有白死,”
“说完也不见他动手石像就成了粉末,我想上前查看这么厉害的人物长什么样子的时时候,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那把剑什么样子你有看清吗?”
指之,石立碎,唯破山剑也。
“我不知道这剑会这么厉害,提前就也没太注意。不过,我记得它和一般的剑长的不太一样,剑柄处有一对翅膀一样的东西。”
服装、宝剑都和师傅极为相似,是此人刻意模仿还是巧合?如果自己知道师傅用剑的惯用手是左手,和吃饭写字惯用手是右手不同,一定会断定那人就是他。
“苏苏,怎么了?”鸢七扯了扯她的衣袖。
听完描述之后,稷苏神情亚严肃,一声不吭,丝毫没察觉到众人越来越不安的神色,别鸢七一扯才会回过神来,立马恢复听故事的姿态。
“咳咳,就是可惜没能一睹如此厉害人物的容貌。”稷苏捋了捋鬓角的垂发,正色道:“所以无支祁发起水灾的谣言是从你这里传出来的?你没有青衫男人那么大本事所以就怂恿其他人跟着一起推到附近几个镇上的人一起推到石像是吗?”
“这不是谣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告诉我怎么证明你们村的洪水是由它引起的?”本来还对事情起因心存怀疑,知道了青衫男人这号人物的出现,稷苏断定第一起水灾一定并非无支祁所为,他的目的是让大家误会来激怒无支祁发狂。
“白镇从我小时候起就少雨,根本不可能下那么大的雨,而且一下还是几天几夜!一定就是那个妖怪干的!”那人对稷苏的质疑十分不满,刚抄起拳头准备打架,一道闪电照到他的脸上,紧接着传来一阵震耳欲聋雷声,人跟着地面不受控制的颤动。
“遭了。”看着阵仗,无支祁这次怒气不小,羽西身受重伤,独身与它搏斗怕是半点好处也讨不到。
“是无支祁,你们快将包袱里的干粮放上祭台,虔诚参拜,快!”
果然管用!
电闪雷鸣虽未停止,比起先前已经温和不好晒,众人见方法管用,祈祷声变得大而猛烈起来。
“不必这么大声,你们自己做的孽还不知道要念多久,嗓子哑了没人能帮你。”稷苏闪身已经到门外,朝小丫头交待道“我回来之前别让他们离开破庙。”
“苏苏肯定找我们家公子去了。”
“你瞪我做什么?”夜宿的眼神像寒冰,瞪的鸢七直起鸡皮疙瘩。
夜宿压根不离,起身在自己衣服上撕了几条布袋子,三两下将看见青衫男子那人手脚束住。
“你干什么?”那人被吓的不轻,裤裆瞬间湿了一大片,蜷缩在一坨,不敢看直视夜宿,只好可怜巴巴望着一脸天真的鸢七求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坏人。”夜宿捆好还不放心,一屁股在那人旁边坐下,对那股难闻的气味视若无睹。
鸢七也怕夜宿,脑袋扭到一边,避开灼热的的视线。
稷苏赶到时,无支祁已经完全冲破了压制,与羽西分立两处山头,毛上沾了零星几片枯叶残渣,羽西的白衣早已被尘土和稀泥点子换了颜色,右手衣袖上渗出的血迹格外夺目。
无支祁力大无穷且功法了得,重华和神仙一起围攻都没能避免伤亡,如今经过几百年的修炼更是难逢敌手。稷苏明白自己三脚猫的功夫,加入战斗也不会有什么作用,遂爬上不远处的大树,拿着上夜宿送的菱观战,等待时机。
真是个呆子!
稷苏这一观战,气得不行,羽西被无支祁打的节节败退,好不容易因为对方大意等来一个偷袭的机会,为了所谓的君子之风硬生生中途改变剑刺的方向,躲开要害,只切断了对方手臂上的几根毛而已。
无支祁瞅了眼停在自己手臂上的木剑,右手吸掌,细风卷起落叶和尘土,朝羽西的渗血的右手劈去。
哪怕是用上十分之一的力量,羽西的手都必废无疑,何况是全力。稷苏来不起多想,一跃从树上跳下,用法术加速下落到二人之间,胸口刚好承下这一掌。
一晃身,同身后的羽西已被强劲的掌力冲出三丈之外。
稷苏朝旁边吐了一口鲜血,暗自窃喜,还好这次吞云术灵了,不然此时自己怕是已成肉泥了。
吞云术是哪个门派的法术她已经不记得了,就记得它有一个自我保护属性,就是化解近身攻击的力道,但由于她学艺未精,所以这法术时灵时不灵,被云袖攻击险些丢掉性命就是不灵造成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可贸然行事。”
“我不贸然行事你的这条手臂就废了!”这会儿还计较方法,这人该不会是比吴长明还呆的书呆子吧,稷苏心道,瞅了眼他还揽着自己肩膀的手,默默想旁边挪去,保持距离,她可不想在遇到一个追着要对自己负责的男人。
“跟性命比起来,手臂算得了什么!”
“这点你倒是开通,我以为你没了手臂会嗷嗷哭呢,早知道就不救你了。”她考虑的确实不太周,自知理亏,又不想认错,随口编了个借口,粗鲁的擦拭嘴角的血迹掩饰心虚。
“说谎。”难得的,她竟然在羽西的眼睛里了看到一股怒意。
“我这不是小命还在吗,你的手也保住了,皆大欢喜,皆大欢喜。”这人极少外在的表露情绪,此时眼里竟然有了努力,想必是自己做的确实过分了些,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你放心这点小事,我不会要求报答的。不用报答、对,上次承诺你下次见面报你送信之恩,你就当我今日是报恩得了,两不相欠,你舒坦我也君子。”
羽西又恢复了平日里无波无澜的状态,稷苏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感觉,自己说完这番话,他好像生气了。
“你是何人!”
无支祁灵敏落在二人身前,眼睛直勾勾盯着受了自己一掌还能直立站着的稷苏。
“来告诉你真相的人。”稷苏仔细打量无支祁的动作和神情,试图找到言语上牵制它的办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真相?”
“兄弟啊能让我先喘会儿起么,我可是刚挨了您老人家一掌呢,您的掌力有多威猛想必你自己是知道的吧,不然我话讲到一半一命呜呼了,你可得继续被人利用了。”
稷苏咳嗽两声,一屁股坐到地上,摆明不想再说。她不是吓唬人,是真的伤的不轻,光咳嗽的这两下子牵动胸口的上要命疼,她必须得想个不动手解决问题的法子。
两人一猿在怪石嶙峋的山坡上席地而坐,相隔甚远,又彼此关注。无支祁将脚边的石头一块一块搬开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是在这个?”稷苏拿着自己刚刚挖到蚯蚓,无所畏惧递到无支祁眼前,它只是抬头看了看,并不理睬继续搬自己脚边的石头。
她也不泄气,将蚯蚓随意放在它刚搬起石头原本的位置上,挨着无支祁坐下,眺望独自坐在一边羽西,视力所限她仅能看到他笔直坐着的身影。
“什么真相?”
无支祁终于按奈不住开了口。她本以为等它先开口要很久,所以打算取下衣襟上的菱,打算欣赏羽西的君子之风姿来消磨时间,闻声停下取镜子的动作,转而去理无支祁身上乱糟糟的毛发。
“将真相之前我们先聊点别的。”无支祁只是瞪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动作,再无其他反应,确定它对自己不排斥,稷苏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你看出来了吧,我并非人类而是只老鼠。”
“和真相有什么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知道雷泽池边的巨人脚印吗?”稷苏注压在自己和它相似的身世上,只有让它相信并且认可自己,她接下来的话才有意义。
“你是稷苏!”无支祁腾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是。”稷苏不知道无支祁眼中的怒气是为何,它的反应跟预想中的世间唯一两个异生物相见的亲切感截然相反,还是看着它的眼睛坚定回答道。
下一秒,她就被无支祁抓着衣襟举到了半空中,羽西依旧稳稳的坐着,望着远方的天空。
“我从出世就在找你,但你太、让我、失望、了。”
稷苏被无支祁扔倒在地,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看来被压在桐柏山的几百年里它已经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道。
“你找我,是因为我和你一样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恨我是因为什么呢,我想想。”稷苏嬉皮笑脸从地上爬起来,沉思道。“难道因为我和人类混在一起?”
“哼!”
无支祁嫌恶的将脑袋扭到一边,视线正好落在端坐着的羽西身上,像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似的,鼻子里冷哼一声背过身去,谁也不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因为我救了他?”这么大一只长了毛的东西撒起娇来甚为怪异,稷苏苦笑不得。“既然你不愿意聊,那我先走了,改日你心情好了咱们再续。”
“羽西我们走。”稷苏说走就走,朝端坐着的那人走去。
“你敢!”无支祁话音刚落,端坐的身影一个闪身已经挡在了稷苏身前。
此人移身速度如此快,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你不跟我聊又不让我走,难道要跟你深情相对不成?”稷苏断定无支祁不会轻易伤自己性命,但羽西愿意为她挡着,她倒是很乐意,懒洋洋的从那人背后深处半颗脑袋调笑满脸怒气的的无支祁。
“站出来!”
“出来就出来。”稷苏向旁边挪出一小步跟羽西并肩站着,坦然面对无支祁。“我出来了,然后呢。”
“打从一出世,我就听说世间有个和身世相似的你,聪明伶俐,有情有义,鼠族不但不因为你的身世唾弃你,反而以你为傲,以为你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被压桐柏山之前一直都在寻你,没想到......”
“没想到怎样?”
稷苏双手环抱于胸前,看似轻松,心里却一阵打鼓,照此情况来看,想要用身世拉近距离,统一战线,用同理心来说服无支祁放弃报复村民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没想到你不但与忘恩负义的凡人厮混在一起,还险些为他丢了性命!”
无支祁低声咆哮,手指用力指向羽西。地动山摇之间,羽西的的身后瞬间多出几个烧焦的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与我有何区别?”稷苏拉着羽西的衣袖才勉强在晃动中稳住身形不至于跌倒。
只要无支祁怒气不消,这山怕是得一直摇着!
稷苏朝旁边又吐一口鲜血,索性松开羽西的衣袖,独自踉踉跄跄踱步到无支祁的面前,仰头望着它的眼睛,笃定道。
“你的石像、庙宇不都是你救人性命换来的尊重么,你愤怒的要惩罚他们的时候不是一样心软了么,不然这些个村镇根本就不会有活口,更轮不到我插手,不是么?”
地晃动的更厉害了,树枝沙沙作响,地面上的石头到处乱滚,唯独三人脚下的石头分毫未动。
洪水没过人的小腿雨便停了,稷苏原本以为只是一种巧合,直到从村民口里听到无支祁之前的故事知晓它原本是只善良的猿,才大胆推测它意在吓唬人根本没想要人性命,如今见它这般反应,她更加坚定了自己推断。既然无法用同理心说服不行,不妨试试别的,只要不打架,怎样都行。
“不对,还是有区别的。”无支祁听到这句之后,情绪总算平复下来,大地也跟着平静了。
“你痛恨凡人忘恩负义,因为你救人就是为了享受被人崇拜的快感,满足你的虚荣心和存在感。可我和你不一样啊,我高兴救便救,不高兴救便不救,全凭我自己喜欢,和旁人没半点关系,我于他们无恩,他们更无须还我的义,我为何要跟你一样痛恨他们忘恩负义?”
稷苏心一横,壮这胆子围着无支祁转圈。
“你痛恨凡人,却舍不得要他们的姓名,说明你善良,而我不是,我心情好了救人,性情不好也杀人。——呵呵,如此看来我们除了出身相同其他完全相反嘛,你爱那些忘恩负义的凡人,而我只爱我自己。”
“你胡说,胡说!我要要了这些忘恩负义之人的命!”无支祁被稷苏彻底激怒,仰天长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叫声刚落,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密而有力砸在身上酥麻酥麻的。
“你怎可将他人性命置于危险之中。”羽西丢下一句话,提着木剑再一次和无支祁陷入混战之中。
“唉,这就是受不了啦?我还没说完呢。”
激怒无支祁成功,稷苏心情大好,躲到旁边的大石头后面,遮挡二人打斗溅起的水花,才扯着嗓子喊。
“你爱的那些忘恩负义的凡人没有负你,你的石像被推倒了他们还是在偷偷的祭拜你,你不会不知道吧。”刚刚在破庙那几个妇女当着众人祭拜,必定诚心,像她们一样却没有勇气站出来接受别人唾弃的肯定还大有人在,稷苏再一次将自己的推断添油加醋的说给无支祁听。
“他们顶多和你一样,脑子蠢笨了点,被一个青衫男人诱骗,误以为白镇的水患是因你而起.......”
话音刚落,脖颈被一只带毛的爪子死死扣住,举在半空中,难受的感觉让她眼角不自觉掉下泪来。
下辈子一定不耍小聪明了,舍生救人的事情一定不干了,稷苏心道,硬逼着自己仰起头,直勾勾盯着正掐着自己脖子的无支祁,不卑不亢是她能留给自己的最后尊严。
“放开她。”羽西持剑指着无支祁,声音冷的吓人。
“哪个青衫男人?”
稷苏趁着无支祁分心,手上力道变小,用最后一点力气的挣脱束缚,跌向地面,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稳稳接住,她第一次完完全全看清楚这个人的长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剑眉星目,眼中住着星辰。
“这么危险的方法下次不可再用。”
“嗯。”稷苏像被主人抱在怀里的宠物,顺从的点了点头。
“哪个青衫男人?”无支祁还欲上前,羽西将稷苏护在身后,完全不得机会。
“这雨再不停真得死人了。”稷苏牵了牵羽西衣袖,眼神示意没事,缓缓从他身后走出,面色冷峻。
“是,青衫男人,左手持剑见过?”
“见过。”无支祁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对,是右手持剑。”
稷苏冷峻的面色这才稍有缓和,又道。“剑柄上可有翅膀?”
“有。”
“当日散布白镇水患因你而起的正是此人,他正是用那把剑将你的石像变成粉末,其他镇上的百姓不过是有样学样依葫芦画瓢。”
“你于何处见过此人?”羽西也觉情况不妙,遂提出疑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桐柏山。”
“束缚你的大铁索是他用那把带翅膀的剑斩断的?”那剑既然能指之石碎,斩断铁索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正是。石像被推到之后我很愤怒,想摆脱束缚出去报仇,在怎么挣扎都只能晃动鼻子上的金铃,大锁却纹丝不动,直到昨晚他帮我斩断铁索,我才摆脱束缚。”
推断得到验证,稷苏却高兴不起来,这个青衫男人必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为何冒充师傅?
“可有与你说什么?”
“他说他是路过此地的神仙,感念我几百年的修善积德却换来如此结果,遂斩断铁索换还我自由,让我做想做之事。”即便此时,无支祁听到青衫男人语气里还是十二份的崇拜。
“荒唐。”羽西挥袖踱步到一旁。
“如果不是这个人刻意激怒你,你现在已经飞身成神了!”稷苏没半分好气。“那些村民不管是他们推到石像在先,还是你下雨发洪水在先,明面上算是两清了。——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从始至终都相信那些坏事并非你所为的人,你如何跟他们解释!”
青衫男人固然可恶,不用脑子辜负别人信任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之人更让人愤怒。
“咚!”
无支祁本就是是个十分善良的人,正因为太过纯洁才无端被人利用,知道真相后懊恼不已,自愿被压制,但有两个条件,一是它要当面跟村民们忏悔,二是它只愿被压于龟山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见到它皆吓得连连后退,直到最里面的人退到石像背后的墙壁,退不可退,努力保持平静,向外张望,好奇的打量一声不吭跪在地上的无支祁。
须臾,里面的人陆续出来,先是那几个祭拜的妇女,然后是小孩子、老人,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无支祁被众人团团围住,有胆子大的小孩试探着伸手去摸它的毛发跟獠牙,被毛发覆盖的脸上绽放出孩童般纯洁笑容。
“桐柏山和龟山相隔甚远,你为何会答应他?”稷苏站在人群之外,望着重获新生的人们和无支祁,他们每个人都笑得那么开心,这一切差点就被那个青衫男人给毁了。
“它于龟山出世,第一个给他果子吃的老伯安葬在那里。”羽西也望着欢笑人们,双眼无波,似是担心稷苏不明白,又补充道。“他是个孝顺的人。”
一定要找到青衫男人,好好愚弄一番,作为他欺负无支祁的回礼,也作为冒充师傅的惩罚,稷苏心道。
“这个就是将青衫男人的谣言发扬光大的人,由你处置。”
众人散去,稷苏径直踏入破庙,狠狠踹了一脚被人捆住是手脚,蜷缩在墙角的人。那人倒也识趣,双手置于脑后,护住头,把自己缩成球形,滚到无支祁脚边。
“他不过是个和我一样的可怜人罢了。”那人刚无支祁解开捆绑,草草磕了两个头,逃也似的冲出破庙,生怕别人反悔似的。
“算了,你都这么傻了,就乖乖这个好人吧,别跟蠢蛋一般见识。”稷苏踏入破庙开始就发现了,夜宿十分痛恨此人,看他的眼神几乎是要将人冻成冰,对此结果也十分不满,碍于自己在这里他才控制住了要冲上去将人带回来的冲动。
小银蛇,一定不能成为喜杀戮之人!稷苏温柔牵起夜宿的手,语气中尽是严厉之色。
“受伤。”夜宿头还没点下,立刻察觉到稷苏脸色不对劲,戾气再生,怒视已自动耸拉下脑袋的无支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做好人,首先不能轻易动怒。”凭心讲稷苏也不知道什么是好人,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不杀真心悔过之人。
“伤你。”
“不是他要伤我,是我自己凑上去让他伤的。”夜宿听不明白她说的全部,前半句就足以让他温顺下来。
“是为了救我。”
羽西此言一出,夜宿二话不说,拉起稷苏就往外走。
天仙镇的水患已经解决,几人也无需再多留了,羽西主仆二人带无支祁前往龟山,稷苏二人则按照无支祁所指方向寻觅青衫男人的踪迹,从破庙出来还可同行一段山路,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一路沉默的很。
“往后不可以身犯险,不可戏弄旁人,不可伤人伤己.......”
“这么喜欢念我,我们又这么有缘,下次再见,当我师傅啊。”稷苏随手在路边扯了一般野花,塞到羽西手里,也不等那人答话,拉着夜宿头也不回的走了。
此花馨香,绽放时也如含苞待放的花花骨朵,名曰相思豆,凡间男女做离别相思只用,意于睹物思人,以此为念。稷苏不知,羽西自幼在凡间长大再清楚不过了。
“稷苏,我们是一样的!”沉默了一路的无支祁突然朝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大喊,倏地忌惮的望着夜宿道。“好好保护她,我等你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镇上最近还有没有类似的命案发生?”客栈展柜被众人孤立,除了稷苏夜宿二人之外就他离尸体最近,稷苏淡淡扫了他一眼,状似不经意问道,检查身体的动作未停顿半分。
“没有!”掌柜不假思索道,声音又急又洪亮。
“你说谎。”稷苏缓缓起身,平静注视着,急躁的像热锅上蚂蚁的展柜。“你回答我问题时候,眼神飘忽不定,脸上肌肉抽搐,脑袋不自觉摆动,很明显是在说谎。”
“我一向这样,难道时时说的都是假话不成?”
“是嘛,那你现在脸上筋肉紧绷,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就是刻意的了?”稷苏悠闲的绕着尸体转圈,悄悄观察围观人群的反应。关于血阵图这掌柜肯定知道点什么,只是这老头儿谎话连篇,不到非常时候,肯定不会老实交代。
掌柜头天下午对小二不满,很客栈很多人都看到的,才短短几个时辰小二便被人伤害很是容易联想的掌柜身上,虽然他为自己的辩解在理,大家急于抓一个人出来定心,自然没人会将他的辩解放在心上,现在听了稷苏的一番话更是对自己推断深信不疑,不避耳目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我有办法证明你不是凶手,也不介意你昨天为了做生意说了那么一点小谎。”颤抖胖老头听到稷苏的话眼里重新燃起希望之光。“但事关认命,你必须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不是我不愿意,是我实在得罪不起啊。”
掌柜“扑通”跪倒在地,不停磕头作揖,鼻子眼泪流的满脸都是。稷苏并没有要阻止他的意思,这种伎俩她压根儿不屑,她倒想看看他维护的到底是什么人比自己的名声还重要。
“你得罪不起的是他吗?”
男子头顶灵蛇髻,着似火红衫,飘然落下,妖娆却不女气。手中的小老汉儿被刚刚的腾云驾雾吓的不轻,此刻在被他这样一扔,整个蜷在地上一阵狂吐。
“王里宰我什么都没说,我的客栈是不是......”掌柜也不嫌脏,爬到那小老汉身旁,递上手绢谄媚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蠢蛋。”那老头看着瘦瘦小小力气倒是不小,接受手绢,一脚将客栈掌柜那样一个大胖子踢出几十步之外。
“呵,好大的官威。要不要在这里就你做事儿细细说给大家听听?”红衣男子十分不满,狠狠朝那人踹了一脚。
“此事说来话长,恐公子站着受累,咱们进去,坐下来慢慢说。”那干瘦老头被踢得在地上乱滚,滚完顾不得身上的尘土,笔直跪着,又是磕头又是作揖,脑筋倒很清楚,真不愧是当官的材料。
“大家都散了吧,案子有结果了,里上会贴榜通知。”见红衣男子没有反对,起身对着身后的百姓一顿吆喝,围观人群一个两个不情不愿的散开。果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当官的再怎么窝囊他也是当官的管着一方水土百姓,不服不行。
“那我的清白......”
“人都走了,证明给谁看!”
稷苏大概能推算出,两人瞒的事情多半跟抓凶手没甚关系,遂带着夜宿跟着人群散去,打算去找昨晚巡夜之人看看有没有看到点什么,顺便慰问下饥肠辘辘的肚子。
“小东西不跟着一起听,打算去哪儿?”红衣男子一闪身已经站到了稷苏身前,那语气像个熟稔的长辈。
“朱伯。”
“阁下也听到了,那人说此事说来话长,想必是得花上大半天的功夫了,我这早饭还没吃上,饿得很,先找个没死人的地方解决解决。”
四片叶子苜蓿草向来难求,上次突然出现那么多,稷苏本就生疑,如今夜宿一提点的,即刻明白眼前之人就是当日暗中相助之人,既然暗中相助,今日又追查血阵图的案子,那至少说明道义上是敌非友了,为何宿宿看起来不安甚至忌惮?
“你,在我回来之前将昨夜巡夜之人叫到客栈,否则我定要大家知道知道你是何等好官。”红衣男子指着两个唯唯诺诺站在客栈门口恭迎自己的老头吩咐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次赠药之恩,多谢。”稷苏双手环抱悠闲向着热闹的地方去。巡夜的人已经有人去找了,那就好好找个吃饭的地儿,认真解决肚子问题便是,顿时轻松不少,整个人都畅快起来。
“凭【朱伯】二字就能推测出我是暗中相助之人,小东西够聪明啊。”自家隐身术法了得,羽西这等高灵力的修仙之人尚不可破,稷苏就更不可能了,单凭小银蛇两个字,便能推算出自己,脑瓜子着实了得。“那事不必谢我。”
“我知道,不过顺口一说,你要是受之有愧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为何不必言谢,二人心知肚明,他本就是受命下界处理仙家圣物无根花带来的祸患,碰巧稷苏为了救那些老鼠承了这烂摊子,他只是提供一点小忙,便落得清闲,当真是各取所需,两不相欠了。
“我稷苏,他叫夜宿,你记好了。”已经查上了同一个案子,未来必定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天天见面,天天被人小东西小东西的叫着,感觉像弱智。
“一家人!”夜宿挽着稷苏的手臂,忌惮又得意道。
“你不喜欢被叫小东西啊,那叫小老鼠怎么样?”那人竟一脸天真的望着稷苏。
装的?!
这话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威胁,那人眼神却没有丝毫漏洞,怪不得夜宿如此忌惮,是怕被是他识破自己原本蛇的事情吧,想着便安抚的拍了几下夜宿的手背。
“随便你。”稷苏翻了个白眼,懒得理睬。
“死人啦”“死人啦”“翠香园死人啦!”
几人正在一家酒楼外面闻着香味咽口水,脚抬起还没迈过门槛,就见一群晃晃的男人用一窝蜂般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吧,咋想吃个饭这么难呢,稷苏心道。
“去看看。”这么多男人,翠香园是妓院么?稷苏想起白衣男子一脸认真站在茵茵馆的样子,不由得嘴角上扬,丝毫没注意夜宿没跟着自己一起走。
血腥味、脂粉味、酒肉味铺面而来,大厅内空无一人,桌子椅子到了一地,枯萎的花瓣被人踩踏的变了颜色,舞台周围的纱幔尚未撤去,隔着纱幔隐约能看到舞台中央的案几。楼上时不时传来两道高亢的哭声,引领着咽咽的读低泣声,一波接着一波,像是什么友规律的印章似的。
“看来昨晚生意不错嘛。”红衣男子看着满地狼藉,妖孽一笑。
“这种地方那个晚上生意不好了?”
男人娶着三妻四妾还有来这种地方消遣,那什么一身一世一双人的故事果真只有戏本子里才会出现,稷苏愤愤难安,双手环抱,徒自先跨上通往二楼的楼梯。
越往上走,稷苏越觉得不对,血腥味比客栈门口重的多,一众人只围着一个房门口向里张望,并没有见着尸体,这一点不符合人看热闹的心里。
“尸体在哪?”稷苏站在人群之外大声闻道。
“在里面,吊着呢。”众人被突如其来声音吓得不轻,安静片刻之后才有一人指着屋内弱弱道。
“吊着,为何不把人放下来!”稷苏怒视人群里几个伙计打扮的年轻男人,径直顺着让出来的空道向里面走。
“不是我们薄情不放,是不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顺着所指的方向看去,满眼是血红一片,房间的墙上地上全是潦草的血阵图,没一出可可以落脚的地方,姑娘穿戴整齐,被白绫悬挂于正中的屋之上,脚下的圆凳倒在地上,边缘和凳面都沾染上了不少血迹。
稷苏正欲进屋取下尸体,被后面的人扯了一下手臂,再抬头那人已经取下尸体,到了屋外。
“让开!”
只众人见几人器宇不凡,红衣男子功法更是了得,三两下便将尸体带出屋外,衣衫未染半丝污秽,自知不是简单角色,默默退至一边,让出大片空地来。
那姑娘眉清目秀,妆容浅淡,面色从容,一身浅紫色纱衣,不像是出卖肉体讨生活的人,更不是悬梁自缢应有的死状。
“苏苏。”
听到夜宿声音稷苏这才想起血阵图的神奇力量,转身望去,却见夜宿手里捧着一只被烤得黄澄澄香气四溢的的烧鹅。
“给钱了吗?”
“给了。”
确定他没有看到屋内的情况,稷苏才放下心来。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接过烧鹅,掰下鹅腿递给他。“吃腿,跑的快。”
稷苏正要掰下另外一只腿给自己,被那红衣抢先扯了去,只得给自己扯了个翅膀,大口大口啃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离落。”那人朝瞪着自己的两人得瑟的摇晃着鹅腿,自报家门道。
众人齐刷刷的望着分烧鹅的三人,刚刚进来的气势半点全无,遂又放心的浮夸大哭起来。
“宿宿你在外面呆着,我进去看看。”
稷苏离落二人随手扔掉啃声的骨头架子,几个点步窜入屋内。
“怎么样?”离落嘴角轻笑,看着拿着菱,对着房间内各个角落认真查看的稷苏。
“粗制滥造。”
稷苏仔细瞅着食指在地上蹭来的血迹是,缓缓送到鼻子下面,黛眉微蹙。
“那便走罢,我奉的命是查杀人血阵,这事儿与我无关了。”
凡间有人使用了阵法“天帝之眼”惊动天帝鸣冤,他才被委派下界调查杀人血阵一事,而眼前这个血阵不但画法潦草,连血迹都是用动物续页充数的,就凡间一小小命案,还轮不着他一介神仙关注。
“我不奉任何人的命,想查便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稷苏不悦,跨过血痕几步跳到是门外尸体旁,轻轻拉开那姑娘的衣袖,手臂上是大大小小整齐的伤口跟青紫的淤青。
“你想查我便陪你查,查完一起走。”离落紧跟而出,慵懒的拍打衣服上并不存在灰尘,仿佛死掉的只是一只苍蝇般不值一提。
“公子是说紫嫣姐姐死另有隐情吗?”
女子身着水绿色纱衣,从人群里慢步走来,初见离落美颜片刻失神,瞬间被浓浓的悲伤之情取代。
“隐情?阵图是假,自杀也是假的,这情况明朗的不得了。”离落没好气道。这等拙劣杀人嫁祸手法,如果不是稷苏要管,他才不屑浪费口舌,扔给那王里宰叫他查个清楚明白就是,要是查不明白,便施几个法术叫他寝食难安,非叫他查清楚不可。
“请公子查出凶手为紫嫣姐姐报仇。”
那绿衣女子“咚”的一声跪倒离落脚边,小声啜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搭手扶上一把,可惜,她运气不好,离落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夜宿更是不喜与女子接触,皆是向后一退。
“逝者已矣,姐姐不必太过忧心。”稷苏上前扶起早已泣不成声女子,轻声宽慰道,“我们定会还她一个公道。”
“绿萝你给我过来,紫嫣是自杀,哪里来的谋杀!”一道厉声传来,人群中一位年长的女人迎面而来,耳边插着一朵碗大的红花,浓烈的脂粉气扑鼻而来,看来此人是这翠香园的老鸨无疑了。“几位如果热闹看够了,就请离开,别妨碍我们打扫卫生做生意。”
“妈妈,客人早上都是被吓跑的,想必晚上也不会有人来,我们不如让几位公子查清此事,让紫嫣姐姐可以死得瞑目。”
“几位请便!”老鸨一把抓住跟自己求情的绿萝,拖拽着就要往外走。“紫嫣死了,晚上你出去接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妈妈,你答应过我们的。”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哪里拧得过身强力壮的中年妇人,绿萝硬是被强拖出几步之外。
突然,老鸨诡异的停了下来,绿萝顾着挣扎未曾察觉,差点撞上她的身体。
“你...你们施了什么妖法,快给我解开!”
“你说解开就解开,那本仙使都没面子。”离落得瑟的朝稷苏做了个请的手势,继续朝那老鸨说道。“定身可不是什么妖法,它是仙法。你要是再闹腾我就让你再长长眼,见识见识禁语术!”
这行事风格,很赞。
稷苏回了离落一个竖起的大拇指,将被吓的不轻的绿萝扶到身体跟前,见她的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安慰的拍了拍肩膀,进入正题。
“紫嫣昨晚可有接客?”紫嫣脖子上的勒痕颜色极浅,明显是被人死后挂上房梁的,将一个成年女子尸体挂上这么高的房梁除非几人联手或者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屋内的血迹没半点被人踩过的印记,几人联合可能性不大,稷苏果断集中思路再第二种推测的取证上。
半晌,绿萝轻轻点了点头,眼泪夺眶而出。
“小妮子你看清楚,他们既非里宰身边的人,也非紫嫣家人有什么资格盘问你,”那老鸨扯开嗓子大喊道。“这几个人无凭无据跑来说紫嫣不是自杀,她就不是自杀了?”
离落衣袖一挥,刚刚咆哮不已的老鸨瞬间没了声音,一对眼睛恶狠狠的瞪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妈妈她不是坏人,她一直很疼我们几个。”绿萝眼泪汪汪的向离落求饶道。
绿萝、紫嫣、红菱、蓝霜原是一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的婢女,老家发生水灾一起逃生倒这里,在镇外的破庙遇到同样逃难的老鸨,发着高烧,分了些干粮和水跟她,轮流照顾着直到她醒来。
老鸨是有钱人家的奶妈,身上有些钱两,四个姑娘又懂些才艺,一起开了翠香园,靠才艺和卖茶水谋生,在福星镇扎下了根。后来,生意越来难做,维持生计都困难,老鸨便学着人家招揽了不少姑娘,将茶园子改成了妓院,并且生意越来越好,但始终未苛刻几个姑娘一点半点,她们仍旧只是表演才艺,偶尔遇到难缠的客人非要她们陪着过夜也都很老鸨想方设法的打发了。
“那为何紫嫣昨晚会接客?”稷苏双手环抱,仔细回想绿萝的故事,蹙眉疑问道。
“都是因为我,都怪我,呜呜。”绿萝说着就要往自己脸上抽耳刮子,还好稷苏手一把拦住了,整个人顺势依偎在稷苏怀里,陷入极度悲伤的情绪之中,无法再进行问话。
二人相视会意,离落一挥衣袖老鸨的身体和嘴终于重获自由。
“我证明她不是自杀,你就给我好好配合!”离落冷声道,对这群愚蠢的凡人严重不满。
“配合?证明不是自杀又能如何?红菱、蓝霜、紫嫣我哪个不是当亲生女儿一样疼,你们以为我老婆子真那么蠢,连去了三个丫头都看不出疑点吗?”
老鸨附身从稷苏手里接过绿萝,慈爱的让她躺在自己怀里,一双眼睛却是眨也不眨的盯着冷冰冰躺在地上的紫嫣。
“这世间哪还有什么公道?当官的让百姓生便生,死便死,一个人死还是一群人,就一句话的事儿,还说什么公道!”老鸨瘫坐在地上,眼泪将脸上的粉冲的斑驳不已,看着甚是可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将世道看的如此清楚,如此隐忍不发,你的女儿们还是一个一个都走了。公道可笑,你就不可笑吗?”稷苏很不满这种自以为看得透彻,逆来顺受,一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就怪世道、怪出身就是不反省自己的人。
“苏苏,走。”夜宿看都不看地上的人,拉起稷苏就往外走。
“烂泥扶不上墙,不管也罢。”离落一甩红袖跟上前面的两人。
“我说!”
老鸨将青萝交由身边信任的姑娘扶着,缓缓起身,眼神坚定的望着三人离去背影,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眼泪,将妆折腾的更难看了。
“凶手就是张里宰儿子!”
“张里宰?”稷苏诧异的问道,她分明记得早上被离落提到客栈门口的那位里宰姓王。
“哦,还没来得及跟你说,福星镇人口太多,所以每五十八户设一个里宰掌管,一共有两个里宰,我早上带过去那个瘦子姓王,还有一个胖子姓张,为了逃脱管理不当的责任,半夜将在郊外发现的尸体搬到了姓张的的地界上,被你住那客栈展柜无意中看到,便以没收客栈作为要挟保密。”离落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跟稷苏大概交代了一遍。
“翠香园就是那多出来的第五十九户,处于两边管辖的交接处,交双倍税,出了问题两边却互相推诿。”
“蓝霜在街上胭脂被张生撞见,之后,张生便日日都来翠香园,从不叫其他姑娘,只是老老实实的听她弹琴。一个月前,不知道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每天送礼,拉拉扯扯的要跟她欢好,每次都被她关在门外,直到出事的前一天晚上,蓝霜竟然让张生进了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蓝霜是几个姐妹中性子最烈的,受此轻薄,选择自缢我没起任何疑心,直到后来他又纠缠红菱,红菱让他进屋的当晚,我知道他两次都是以其他姐妹的性命相要挟才得意得逞。我寻思她们的死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找他爹肯定没用,于是暗地里给王里宰不少好处,找他报案,谁知他竟是只拿银子不办事的狗官!”
老鸨眼睛里是慢慢的恨意,此刻巴不得要了两个狗官的狗命。
“所以你也只是猜测?”稷苏双手环抱,淡淡道。
“不,我昨天晚上亲眼所见。”老鸨像是突然患上了什么心痛的病症,捂着胸口,瘫坐在地上,艰难的继续说道。“昨天夜里我亲眼见他从慌慌张张从紫嫣屋里出来,房门上的影子有些奇怪,我想看个究竟,被他拿楼里姑娘的姓名要挟赶走了。”
稷苏双手环抱,缓缓走到老鸨身旁,轻声道。“我有几个问题,希望你如实作答。”
“张生长什么样?”
“身材魁梧面容,俊俏。”
“有何喜好?”
“美人跟美酒。”
“紫嫣跟谁的关系最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生衣服是否干净整洁?”
“是,他对穿着很讲究。”
“绿萝。”
“除了慌张,他还有何异常?”
“他袖子里藏着带血的匕首,鞋底有血。”
“昨夜紫嫣谈的什么曲子?”
“魂断。”
“张生穿什么衣服?”
“素色麻衣。”
“昨晚园子里还有其他大人物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福星镇近来多事,生意不景气。”
“门上女子的身影有何异样?”
“像被人挂在空中。”
“房间地上可有血迹?”
“没有,我没有看到也没有闻到血腥味。”
“我问完了。”稷苏摊手,悠闲的退到一边,认真盯着半躺在地上的绿萝。
老鸨被稷苏一长串莫名其妙的问题跟不断加快的节奏,折腾的精神高度紧张,终于停下之后,脑袋飞速运转确认回答没有任何纰漏,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撒谎!”
夜宿眼神坚定的盯着老鸨,丝毫不给人辩驳的余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既身着素衣,袖子里藏着带血匕首如何让人看起来干净整洁?地上没有血迹,鞋底何处染血?这点智商还学人家撒谎,是不是太天真了些?”离落信步轻挪到半躺在地上的人身旁,笃定道。“青萝姑娘是不是该睁开眼睛了?”
少女腾的从身边的人怀里坐起来,踱步老鸨身旁,搂着她是颤抖的肩膀,原本柔情似水的眸子变得狠厉非常。
“人是我杀的,图也是我画的,跟妈妈无关。在被送出大狱之前,我想知道,你们究竟如何识破我的天衣无缝的计划的?”
“就着破计划还天衣无缝?”离落冷讽道,像是听得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紫嫣确实聪慧,但尸体不会说谎。”稷苏手掌轻轻抚过她额头,帮她闭上眼睛,微微扫过包括离落在内诧异的众人。
从一数到十很容易,因为惯性记忆。前面几个和案情无关的问题让老鸨放松下来产生侥幸心理,此时稷苏再将十个数打乱,加入其它无关的数字,被问的人反应时已经入了她的坑,想要集中精神去回忆串联好的刻板映像,反而弄对自己高度紧张,无法思考,不自觉顺提问者的问题将答案虚虚实实的混合在了一起。
“紫嫣千方百计要引来的就是这位公子,现在他就在这里,有什么话你们现在可以说了。”稷苏敬佩这位保护爱人甘愿赴死的聪慧女子,也同情这位可怜的女子,她们的爱人连为她与命运抗争的勇气都没有,只是两只忍气吞声的泥娃娃。
闻言,离落手上整理衣衫的动作一顿,随即明了,如果紫嫣自杀只是为了保住绿萝的清白,大可不必这么费劲弄这些潦草的阵图,她是在冒险找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保护翠香园,赌的是追查血阵而来且不惧惮张里宰的自己,只是自己刚来此地一个时辰不到,紫嫣提前预知即将发生一切?
“我们要引来不是他,是你!”
三人听到老鸨的话皆是一愣,稷苏会来福星镇,会参与到案件中来,都属一时兴起就连她自己都无法预知,更别说一个外人。
“几天前,我们接到消息说镇上会来一个豁牙女子,天不怕地不怕且无比聪慧的女子,可保我翠香园所有人性命,必定就是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鸨休整之后,面色已经大好,看稷苏的眼神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带着众人齐涮涮跪地磕头,请求保护大家性命。
“谁给你们的消息?”稷苏黛眉微蹙,冷声道。丝毫没有要让众人起来的意思,这件事她已经决定管下来了,既然他们爱跪便跪着好了,跪一跪换回一条命不亏。
离落本来被大反转的剧情搞的有几分尴尬,现在看着地上跪着一片找不到理由起来的妖艳女子,颇又几分好笑。
“我们也没见过那人,只见过那人留下的信。”绿萝眼睛又恢复了最初柔情似水的样子,取出怀间的信件递与稷苏。
从张生动手动脚之后,绿萝一直密谋逃走,又恐自己的离开让一众姐妹和妈妈遭受祸端才迟迟没有动身。一天再次被张生骚扰之后回到房间,发现了枕头下面的这封信,顿时没了主意,遂去找紫嫣和老鸨商议对策。
信上没有说稷苏何时回来,只说她会来查血阵杀人案,还附上了一张血阵的草图。三人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封新上面,每日待众人都睡下后,偷偷摸摸取动物的血在房间里面画图,如此三四天之后稷苏依旧没有出现,张生耍流氓的本身却更加变本加厉,昨夜甚至借着酒劲强拉着绿萝回房轻薄。
紫嫣正好撞见这一幕,用花瓶从后面敲晕了张生,二人将晕倒的张生拖到了画满血阵图的房间。她们想趁此机会杀了他为蓝霜和红菱报仇,但只要张生几日不归家张里宰一定会来要人,到时翠香园的姐妹一个都跑不掉。如果不杀,等他醒来,张生也一定不会让翠香园好过。
“反正都是死,我们不妨最后再请一次信上那位姑娘。”紫嫣很快冷静下来,按住已经哭的慌了神的绿萝。
“怎么请?”前面已经尝试过那么多次,都未曾出现,绿萝根本不抱任何希望,想起那封没有由来的信反而哭的更厉害了。
“用我的命。”紫嫣看着被自己吓傻的绿萝,眼神坚定。“我本就命不久矣,若提前结束它,能换来全园姐妹的性命,反倒是功德一件。”
紫嫣用浸湿的白布捂住自己口鼻,牵着绿萝的手覆在白之上,眼睛里带着笑鼓励青萝不要松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绿萝将咽气的紫嫣轻轻放在床上,躺在张生旁边,这样就算信上能救翠香园的人没有出现,张生也只会觉得晦气大发雷霆并不会危及众人性命跟蓝霜和红菱死的时候一样。待张生为了逃脱罪行,将紫嫣将人悬于梁上做成自缢的假象,慌张离开之后,再用日日备着的动物血在旧的阵图上重复,泣不成声。
老鸨撞见张生慌张离开之后,匆忙冲进房内,看见血阵图便知是二人所为,为掩人耳目,确认现场无其他破绽之后,为了让血阵更逼真硬着心肠用匕首紫嫣的手臂划了几道口子。
“这人这么了解你,真不知留信的人是你的朋友还是仇人。”传阅之后依旧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神秘人依旧一头雾水,离落最总结道。
“我既然通过了你们测试,我定然会如紫嫣姑娘的意,处理张生的问题。”推算出一切都是紫嫣的计划之后,稷苏更加确定二人之前所表现出的种种只是为了测试自己是否真的像欣赏说的那般能力,她不气愤,只是惋惜,临离开前回头补充道。“世上会有一个张生便会有王生李生,不是每次都能幸运地有一紫嫣姑娘。”自保的能力才是生存于世最有力的武器,绿萝搀着悲痛欲绝的老鸨起身,若有所感的望着离去三人的背影。
“为何不告诉他们紫嫣平时所用汤药只是美容养颜的方子不是什么不治之症?”离落生的本就好看,身着耀眼红衣本就引人瞩目,此时一笑,引得街女子连连侧目,红了脸颊,可惜稷苏还在沉浸在惋惜的情绪里并味看到这壮观的一幕。
“和你一样。”她是想告诉她们实情,让她们知道的自己的胆小懦弱害死了自己的家人,让她们内心自我谴责,从此学会用脑和自保,但话到了嘴边终是没能说出口。
被杀的人笑着,杀人的人却流着泪,那画面在脑海里每想一次就多一份心痛,稷苏选择遵从死者意愿,让活着的人好好活着。
“对了,你是怎么看出来,这一切都是紫嫣的计划的?”他进入房间时就知道紫嫣并非是自杀,只不过想验证稷苏是否像无根花一事时表现出来的那般聪明伶俐,便没多言,没想到她竟然推算出来一个自己都推算出的结论,并且这个结论还得到了当事人的肯定,对她的欣赏又多了几分。
“紫嫣脖子上的勒痕颜色很浅,说明是被人死后悬挂上去伪装自杀现场的。既然有人要制造这么一个现场就说明,她并非死于自杀。就算是被人突然袭击,人本能的求生欲也还是会留下挣扎的痕迹,我检查过她身体完全没有,不仅如此她面色无比从容,丝毫没有被杀时惊惧的样子。”稷苏将自己的推算说给离落听,手轻轻拍打着夜宿的脑袋道。“要勇敢,要用脑,保护自己的性命,知道吗?”
夜宿轻轻点了点头,离落仔细梳理了一遍她的分析,还没来得及回应三个人差点撞上突然出现的人墙一般的胸膛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公子。”三人出翠香园没几步路,便被三个高大威猛官差模样的挡住去路,为首的汉字声如洪钟。“里宰大人让我来通知您,夜之人失踪了。”
“失踪?”
“是,我们奉命到他家查看,他娘子说他昨晚一直没有回家,我们又道镇上各处寻找了一番依旧没找到。”
“呵呵,有意思了。”三个壮汉风风火火赶来,裤腰带上挂着自己大人的性命,已经做好被波及的准备,却得到这么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和一个玩味的笑容,憋着劫后余生的笑意,跟同行的小伙伴大眼瞪着小眼。
“确实有趣。”稷苏双手环抱继续向前走,眉间带着不屑的笑意。“看来有人急于将水搅浑啊。”
“信。”夜宿灿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笃定道。
“嗯。”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稷苏发现夜宿并不想看起来的那般呆傻,甚至有的时候比自己还聪明,只是很少说完整的句子,让人觉得呆傻罢了。
练练他的说话能力。稷苏暗自下定决心。
“完了?”离落从未听夜宿说过一句完整的话,不但能听明白还能准确的分析及延伸,对这种神交流他一直选择忽略,只听稷苏讲的部分,这下倒好,她也不讲了,明明是三个人案件分析,自己却成了个局外人似的,不服气对三个壮汉道:“去他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福星镇以翠香园为界,王里宰和张里宰分管东西两边,当天夜巡的人叫曾阿牛住在镇东头一个独立的院子里,与其他挨着住的人群相隔甚远,家中仅一位妻子,无父母子女。
“这三位是里宰大人的客人,为调查血阵杀人案而来,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得有所隐瞒。”官差平时对人呼来唤去的惯了,如今又更离开的角色在,脸笑得像躲绽放的菊花,声音却还是不自觉高亢,带着威胁意味。
那妇人二十来岁,嘴唇轻抿,双手攥着衣角,手上布满了茧子,连连唯喏应是,上身却不卑不亢的,挺得直直的,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谁是你家大人的客人?滚回去,让他看好了那小二尸体,再出半点差错,我唯他是问”离落用力拍了一把出声那官差,又朝另一个右手握着剑柄的官差狠狠踹了一脚才罢休。
那三人没走几步便齐齐的摔倒在地,爬起再摔,摔了再起,费了好大一会功夫才连滚带爬的离开了院子。
“嫂子你家可有多余的房间可以让我们落脚吗?房钱我们照付,我们住的客栈死了人实在是住不下去,冒昧之处还请见谅。”稷苏拉着夜宿恭恭敬敬做了一揖,离落左顾右盼之后也学着他们的样子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礼。
“你们随我进来吧。”妇人领着进了后院,绕过几处矿石堆,来到僻静的房屋跟前打开是其中一扇房门道:“这院子平时就我跟阿牛哥两个人住着,很多空房间都被我们用来放了杂物,卧室就剩下这两间了,你们三人且打挤住下,有什么需要跟我说便是。”
“不挤不挤,我们向来两个人一起住,已经习惯了。”稷苏狠拽了一把夜宿,将人拽到妇人跟前道:“苏苏快多谢这位嫂嫂,收留我们。”
“多谢这位嫂嫂。”夜宿不懂得人类的礼仪,照稷苏的样子双手环抱笔挺立着,冷冰冰重复着稷苏刚刚说的话,没半点诚意。
“蛇鼠一窝!”妇人前脚刚走,离落指着两人的鼻子愤愤道,这小东西将跟男子共处一室之事竟说的如此坦荡自然让他的情绪莫名有些失控。
“对啊。”就字面意思来看他的形容很贴切,他们确实是一蛇一鼠共住一个窝,二人嘿嘿笑着,勾搭着进了屋,“重重”关上房门。
离落一摔衣袖,进了隔壁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娘子!”
妇人闻声放下手中的碗筷,瞬间红了眼眶,很快恢复如常,瞅着应该而来的黑衣男子。
“你们啊就别嫂子嫂子的称呼了,叫我花花就成。”妇人朝三人碗里各夹了一筷子菜,起身进屋给曾阿牛添碗筷。
三人皆是一懵,花花下午提到曾阿牛时幸福表情,和刚刚红了的眼眶完全是从心而发,怎么担心这么久的丈夫出现,就在自己身旁坐下了反而一句问候的话都没有了?
“我是曾阿牛,这屋里的男主人,不知三位是?”曾阿牛直勾勾的盯着相邻一边的稷苏,语气里并未多少好奇。
“我们是死人那家客栈的客人,不敢再在那里住了,所以来此打扰,望见谅。”稷苏打量的盯着他的眼睛,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此人的眼神有些熟悉。
“阿牛哥,咱们弄些羊肉牛肉庆祝你平安归来可好?”花花手里拿着碗筷,还抱着个酒坛子,眼睛里尽是吟吟笑意,之前的愁云尽扫。
“好啊。”阿牛给自己碗里斟满酒,一饮而尽,颇为享受的应道。
“花花,我帮你。”稷苏跟着追上离去的妇人,重回厨房。
离落望着稷苏离开的方向,夜宿盯着桌子上的饭菜,两人心思都不在桌上的饭菜上面,整个空间静谧安静,偶尔能听到几声曾阿牛吧唧嘴的声音。
“来,吃啊二位。女人都走了,该是我们男人的天下了。”
离落闻言起身,一甩红衣,径直离开座位前往厨房的方向。曾阿牛一阵纳闷,热络的往夜宿碗里夹菜,被夜宿挪开碗拒绝,只得回送到自己嘴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稷苏做男人装扮没有一千年也有八百年了,无论语言思维还是动作都男人几乎无异,能一眼看出她女儿身的不是神仙便是灵力深厚的修仙之人,当然无支祁那样实力变态的半仙半妖也算,但独独不可能是半点法术不懂的凡人。
花花从杂物房里搬出来各种风干的肉浸在水里,又取了好些新鲜蔬菜瓜果来,大有要大办一场的架势。这些伙计稷苏见过不少人做过,也不曾觉得有啥难的,现在真正自己动起手来,却比打架还难,几经实践也只有择菜和烧火两件可以勉强胜任。
“花花嫂嫂,改成烤肉宴如何?”
离落进来正好见着稷苏抬头,下巴额头都粘上了黑黢黢的东西,正要伸手去擦,她突然兴奋的窜起来,脑袋差点撞到他的下巴,连连后退几步。
“这注意不错,自己吃自己烤,咱们能省事儿不少,花花你觉得如何?”
“好好,就依你们!”
“别动。”离落一手钳制兴奋的连连点头的稷苏,一手用衣袖温柔去擦她脸上的污渍。“你平时不是走高冷路线的么,怎么说起吃来人设都不要了?——不要也好,反倒更讨人喜欢。”
“如果苏苏是个女子,定会让人误会离落公子你对她有意思了。”花花端着一大盆洗好切好的肉,走到门口不忘调侃二人两句。
“那嫂嫂看我像女子还是他像女子?”稷苏大笑道。
“自己擦。”离落撂下一句话,极为不悦的离开了,因为花花的眼神刚刚无比诚实的选择了他。
比男人还不像女人,不开心的不应该是我吗?稷苏心道,对着水缸里自己的倒影一顿猛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在院子里架起木头桩子,下面点着了燃起热烈的火焰,用细棒子串起来的肉横在铁柱子上,伴着香味,越来越多油滴到火苗上,火苗就像得了鼓励似的欢快的跳舞,“兹拉”响个不停。
稷苏抱着羊腿狠咬一口,就着花花递过来的酒,心满意足,上次这么痛快的吃肉喝酒还是几个月前那次烤乳猪,早就馋的不行了。夜宿似乎没有多大兴致,偶尔将就着吃上两口,大部分时间都在添柴烤肉,烤好的肉自然都进了稷苏的肚子。
“二位感情可真好。”曾阿牛兴许刚刚一个人在饭桌上已经吃得饱了,兴趣也不大,似有深意的盯着不停忙活的夜宿。
稷苏想锻炼夜宿说话的能力,便当没听见,继续奋战手上的羊腿,时不时往那些还在烤着的肉上撒些调料。
“如果有人背信弃义,破坏了你们感情该如何是好?”曾阿牛依旧一脸感慨看着夜宿,面上的申请未变,倒是旁边的花花烤肉的手顿了顿,很快恢复平静。
“宿宿,阿牛大哥问你话呢?”稷苏见夜宿还是没有要回答对方意思,扬了扬手上肉提醒道,比起好奇曾阿牛为何会这么问,她更好奇夜宿会如何答,她和小银蛇结交了将近千年,还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不会。”夜宿将烤好的肉串递给稷苏,又往火堆里加了些柴火,“苏苏,宿宿,一家。”
原来取名字时,自己小声嘀咕的话,他听到而且是记下来了。
“错了。”
稷苏趁夜宿说话张嘴,将自己才啃了两口的肉硬塞到他嘴里,立马用手掌捂住,以防他往外吐。见没有要吐的意思才松了手,一向用餐颇有礼仪的夜宿正诧异的看着自己,脸颊和头发上都沾了油,嘴里还不往咀嚼,心情更加愉悦,又用力拍了一把他的后脑勺,认真看道:
“苏苏和宿宿是一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宿宿和苏苏是一家。”夜宿跟着稷苏,一字一顿的将自己刚刚没表达清楚的话重说了一遍。
“对啦,以后对别人说话要将完整,别人才能听懂知道了吗?”
夜宿乖巧的点了点头,迅速投入到自己的烤肉事业中,曾阿牛看着腻歪的两人还欲说些什么,被起身的离落给打断了。
似火红杉,在浓浓的夜色和凉月的映衬下显出几分落寞来,稷苏不会洞箫,也不善音律,却也在这曲里听出几分哀怨来。
“离落公子样貌举止不凡,曲子更是天下无双,必定是人中龙凤。”花花望着离落隐在夜色中轮廓,语气中满是欣慰之色。
“花花嫂嫂,阿牛哥还在呢,你这样说不怕他吃味么。”稷苏用胳膊拐了拐还陶醉在曲子中的花花,不怀好意的笑着打趣道。
“我们都老夫老妻了,那还在意这个。”曾阿牛打着呵欠,心不在焉道。“昨晚一夜没睡好,我且先去睡了你们慢用。”
“我去给他张罗他洗漱,你们随意。”花花跟着也走了,火堆边剩下稷苏二人,静静坐着听离落吹曲。
夜宿实在扛不住睡意,睡了醒醒了睡,在稷苏笑吟吟的鼓励下,先回了屋。离落的箫声孤廖绵长,稷苏不禁托腮遐想,这般明媚热烈的人也有敏感哀伤的故事吗?
“此乃恋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稷苏没有应声,托腮静坐,豁然觉得他此刻需要一个倾听者而非交流者。
离落在稷苏的眼前晃了晃名为恋尘的玉箫,将它重新悬于腰间,随性在稷苏旁边坐下,神情不悲不喜,仿佛刚刚哀伤幽怨的音律并非自己所凑。
“我乃神农氏后人。”稷苏初见便知离落身份高贵,绝非平庸之辈,听到“神农氏”三字眼神还是忍不住片刻凝滞。
炎帝神农氏种五谷、尝百草、治麻为布,历日、星辰、昼夜、日月皆为他所创,擅音乐、舞蹈,行智德,如果是女娲和伏羲创造了人类,他则是给人类设定秩序,教会人类如何生存之人,功德无尚,飞升成神。他后人皆们功德卓著,尽数飞升,只是不知离落是神农氏哪一脉后人。
“看来你也知道我外公很厉害,只怕我的身世会让你失望了。”离落苦笑,取下腰间的玉葫芦送到嘴边,仰头浅饮。倐尔,将玉葫芦递与稷苏。“西王母处蹭来的瑶浆,尝一尝?”
稷苏接过先是小酌一口,发出满意的享受之声,遂又喝了一大口。早就听说,西王母所酿瑶浆,天下无酒能及,今日一尝果然如此,入口清凉醇香,入喉似暖流涌过,回味甘甜且带着酒劲,美哉美哉。
“我娘是外公的大女儿梦熙,自幼跟随还是炼药师的我父亲赤松子学习仙法。父亲飞升之后,她误食父亲所炼制的’水玉’,飞升,双双做起了闲散神仙。有了我之后,便更加闲散了,经常云游四海,和我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世人都知道炎帝有儿子炎居,女儿瑶姬和精卫,却几乎没人知道他还有另外两个女儿梦熙和白眉,也难怪离落会说审视很让人失望了,大概是曾说与许多人听过,都被当成了好看的骗子吧。
她活了1680岁从未与人说过兄长是谁,但凡说了定会被人说成是痴心妄想,做白日梦吧。小时候,也曾怨过,后来便想开了,有族人和母亲的疼爱,还有小神龙的爱护,已经很是幸福,何苦在去牵扯一个自己从未谋面的兄长让自己不痛快呢。
“失望啥?失望千百年来影响修仙弟子追求幸福的只有你爹娘的爱情故事没有你离落大神的名字么?”稷苏一拐离落的夹在膝盖上的手臂,将玉葫芦还与他,眉眼满是笑意。
“知道离落是何意么?”离落接过玉葫芦,状似不经意道。
“我告诉你的话,瑶浆可再给我几口么?”离落多取离散之意,他这样问必定也是知晓的,恐怕这才是曲调哀怨的真正原因,所谓身世只是个幌子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赤松子大神的离落二字到底是取何意?
“瞧你馋的,都给你。”离落刚拿到手的玉葫芦还没捂热,又巴巴儿硬塞回了稷苏手中。
“一夜春雷百蛰空,山家离落起蛇虫。此二字乃取篱笆之意。”稷苏话音刚落急急往口里灌了口瑶浆又道,“你已经有了完美的出身与样貌,就别在苛求名字也完美了罢。”
“篱笆,篱笆甚好。”离落念到,脸上颇有几分喜色。
稷苏蹭的站起来,抱着脑袋,踉踉跄跄几步差点跌进火堆,幸得离落相扶,才得以稳稳立住,咯咯笑道:
“喝多了,有点飘。”顺势挽着离落的胳膊又道。“你知道稷苏何意么?我啊,原本叫稷黍,被朋友嘲笑才改成的稷苏。稷黍菽粟,知道么,就是粮食,我们做老鼠的吃饱就是天大的事情知道。”
七彩光晕骤起,将二人团团包裹,离落反手搂住稷苏单手可握的细腰,消失在夜色中,若地上有人抬头大抵能看到一朵暗灰色的云,跑的比山间的野马还快。
“别装了,我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离落空着的那只手,在稷苏的脑门一弹,留一道浅浅的红印,随着他手掌轻轻拂过,很快恢复如初。
“跟聪明人打交道真不容易。”她原本装醉是想回房,然后偷摸出去完成自己的大计划,竟然给人识破了,不免悻悻然。
瑶浆的后劲儿很大,凡人喝上两口便能大醉三天,何况稷苏喝了那么多,原本装醉毫无纰漏,只怪她太善良不追加了一番自己名字的解说,企图安慰别人,反而暴露了自己。
“小东西,酒量不错。谢谢。”离落嘴角上扬,加大手上搂着稷苏细腰的力道,后面两字极其轻微,温暖的气息蔓延在稷苏耳侧,若是白天衬着那似火红衣必定魅惑无比。
“这称呼得改改。”离落的外公是炎帝,而炎帝出示时稷苏就已经是只上蹿下跳的大老鼠了,这隔着辈儿,以前不知道便罢,现在知道了,听到小东西总感觉是在骂自己老东西,心中甚不同痛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得改改。”离落似是陷入沉思,不再言语,白皙的脸庞一阵红一阵白的,半晌才另起话头道。“你预备怎么做?”
“他爱美人,我便行个好,赏他个美人,让他永生难忘!”稷苏成竹在胸,言语间透着坏笑。
“果真是个好主意。”离落摇头,身子歪了歪,脚下的云朵也跟着换了个方向,须臾便如稷苏心中所想,停在了翠香园的屋顶上。
绿萝被轻扣的敲门声惊醒,披上外衣开门,见着门外的正食指放于唇间坐着禁声手势的稷苏满是诧异之色,待看清稷苏身后的离落时,诧异顿时转为娇羞,颧骨处还晕出两坨红晕来,比上好的胭脂还红。
“我心已所属,便不再进其他女子闺房,在外候你。”离落丝毫没注意跟自己一样哄着脸的紫嫣,寻了门边一个瞧不见屋内情形的位置站定,独留火红的衣带随风而起,在门缝里若隐若现。
稷苏换上紫嫣平时的浅紫色纱衣和发型,又让紫嫣给上了妆,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气质,神情却不似大家闺秀呆板,灵动精怪。
“姑娘容貌不凡,着男装时英气逼人,换上女装比咱们翠香园的头牌还标致几分。”浅紫色衣裳美则美矣,却极难驾驭,在绿萝看来也只有紫嫣极美容貌穿起来才会不显俗气,没想到这个穿上男装都让人认不出女儿身份的姑娘穿起来竟如此好看。
稷苏从未穿过女装,对新打扮的自己颇为好奇,原本只是矜持的坐在铜镜跟前欣赏,视线总是模模糊糊的,只能看出大概轮廓,索性将菱取下置于眼前,忘我的仔细欣赏起来。
“看我,真不会说话。姑娘灵秀,跟外面的红衣公子一样都是神仙一样儿的人物。”绿萝懊恼自己在妓院里呆惯了,竟把园子里的头牌当做了没人的标杆,这世间恐怕没几个良家女子愿意也园子里的姑娘相提并论吧。
“真的好看?”稷苏从化成身形之后相熟的便只有师傅、小银蛇跟云袖,师傅和小银蛇自是不会评价自己的容貌,云袖倒是评价,但从来都只会说自己丑,去其他门派历练虽也有关系相好的,但大部分都是嘲笑自己的豁牙。如今,绿萝将“标致”二字用到了自己身上,反倒接受不来,私心猜测八成是恭维的话。
“好看。”绿萝点头,正要细细解释如何好看时,门“嘎吱”开了,伴着婉转的男声,红衣男子带着笑意,迎面而来。“绿萝姑娘形容得极是。”
离落站在门外虽目不能视,里面的话语却是一字不落的听了完整,原本在青萝发出第一声感叹的时候就期待不已,岂料里头好半天都没了动静,实在按捺不住,推门而入时,正好听见稷苏的傻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觉得好像也是。”稷苏心情颇好,拉着绿萝嘱咐了一大堆好好生活,遇到问题要想办法解决不能逃避云云,遂才道别离去。
张家宅子比昨晚入住的客栈和翠香园都大,可见没少压榨百姓,反正来都来了,二人索性找张生的房间时收了不少值钱的家伙和金子,好在离落的袖口够大,完全看不出异样。
“你们神仙不是不能插手凡人的事情么?”忙活好一番之后,二人落在张生对面的屋顶上。
“我只是顺路送了一程,大发慈悲的帮你装了些破铜烂铁,没插手啊。”离落委屈的摊手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做,又补充道。“我插手的是你的事,不是凡人。”
“开始吧。”稷苏表示理解,点头微笑,催促尽快干正事,毕竟这事儿天亮了做招摇。
离落取下腰间的洞箫,这次吹的无比欢快的曲子,稷苏感觉好像处在一个满是蜜糖的王国里。
“我下去了。”稷苏听出张生屋内气息的变化,拍了拍离落的肩膀,准备开工。
“等等。”稷苏正要往下跳,突然被离落出声制止,差点被瓦片上青苔滑倒,却见离落丝毫不知自己犯了错似的,将洞箫递到自己面前。“带着它更像些。”
稷苏想想也对,张生听到箫声醒来,看到的却是个双手空空的女子,难免生出猜疑,何况自己现在做紫嫣的打扮,带上样乐器也才更像紫嫣,便没推辞,拿着洞箫,飞身落在张生的房门外。
离落垂眸注视朝自己比手势的紫衣女子,心道,恋尘跟我多年,沾染有我的仙气,定能佑你不被邪念之人靠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说张生会没见着自己身上的乐器完全是高看他了,这分明就是看见漂亮女人就走不动道的主儿。稷苏正欲行礼,膝盖还没弯下去,就被拉进了屋内,快速关上门。离落虽然知道稷苏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角色,还是不由得眉头一皱。
“你是紫嫣?”张生只着里衣,粗鲁的将稷苏抵在门上,眼中欲火丛生。
稷苏吃痛,心里只骂娘,真想一鞭子抽死这破烂玩意儿,考虑到翠香园几十条人命,控制住自己的暴脾气,委屈的点了点头。
“不,你不是紫嫣,你可比紫嫣美多了。”张生说着伸手就抚上稷苏的脸颊,脑袋慢慢凑近稷苏的脖颈。
“既然如此,我陪公子喝一杯可好?”稷苏用尽可能娇弱的声音抱怨道,手上的力道却未减分毫,硬生生捧住那颗即将靠近自己的脑袋。
“看我,就是太心急,还是美人儿有情调。”回身之际,张生还不忘抚摸稷苏的手背揩。
稷苏由张生领着在圆桌边坐下,往酒杯里斟满酒,笑吟吟推到张生面前,风情万种道:
“来,我伺候您喝酒。”已经露过面了,确定不会牵连其他人,稷苏没分毫犹豫,快速在手中的酒杯里加入了透明粉末,色欲熏心的张生,正美滋滋的捧着美人手饮酒自然不会发觉。
稷苏嫌恶的将自己的那杯酒倒在地上,才将人拖上床,狠狠踹了几脚,又随意在床上和地上扔了几件事先准备好的姑娘的衣裳,才头也不回的离开。
“唤你老婆如何?”稷苏已经换回平时装束,好笑的侧目看着突然发言的离落。
“这就是你想了一宿称呼啊?”来的时候说要改称呼,他同意了,好像还很认真在思考,到现在已经鸡鸣,就相想出这么个破称呼,稷苏实在无力吐槽。“你还不如直接叫我老东西来的痛快。”
天上地下,离落听过很多男人对女人的称呼最好听,所以准备用在稷苏身上,没想到她非但不喜欢还很嫌弃,颇感失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时想不出更好的,暂且还是叫你小东西吧。”
第二天早上,稷苏刚一起床就听花花说,镇西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张里宰的公子与女子欢好,染上了花柳病,全身脓疮,甚是骇人,正悬赏找大夫,都怕被传染无人敢应。二是许多贫苦人家,在自家的水缸、耕地、柴房里发现了金子。
稷苏专门挑选了一种发作时与花柳症状相似的毒药,一来避免有人生疑,二来是要警告张生少干强抢民女的缺德事,三年不纵欲毒药自解。
“阿牛哥,昨天忘记问你,客栈门口死人那天晚上,你巡夜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稷苏看夜宿一副“你别装了,我知道是你干的”的表情,感觉昨晚偷摸半天都白费了,很是不爽,拉过他的脑袋一顿狂蹭,弄的夜宿满头乱糟糟的,才算解气。正巧看到曾阿牛从伸着懒腰从屋里出来,疑惑的问道。
“没有。”曾阿牛也朝这边过来,随意捡起花花簸箕的里干黄花,亲昵道:“娘子,我们早餐吃啥?”
“馒头稀饭。”花花丢下手上活计,提着刚刚在街上买的一篮子馒头进了厨房。
“想来是你晚上不归家,花花嫂嫂还生你气呢。”稷苏接着花花没做完的活计,一边择簸箕里没有晒干的黄花,一边打趣道。
“女人家就该大度,再说我又没去逛妓院,就在镇西迷了路,太困在路边凑活了一宿而已,她生哪门子的气!”
“这不是这两天镇上不太平,她担心你嘛。”稷苏虽然不悦,还是好言宽慰道。
“谁还能把我怎么样,她怕是看我不回来,担心惹上像你们几位这样的麻烦吧。”
三人皆是一愣,自认除了蹭住没有做过什么冒犯之事,何以让他如此不满。再者,他对花花的态度,跟昨日花花提起名字就一脸幸福的阿牛哥完全判若两人,实在让人费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这人.......”离落话还没出口,被花花叫吃饭声音打断了,一甩衣袖正要进屋,身后又飘来一个陌生男声。
“请问是离落公子吗?”来人矮小个,捧着柄大刀,右边嘴角处张长着颗带毛的大痣,身着和昨天壮汉一样的官服,看来是又出什么事情了。
“镇西张里宰请您过府一叙。”那人见到离落转身的之后的容貌,心中答案了然,知晓正是主子吩咐来要找的人,急急慌慌的说明了自己来意。
“离落公子,王里宰请您速客栈,出事了。”昨天那个壮汉气喘吁吁跑进院子,说明来意之后,恶狠狠的瞪着先来的矮小个,在来的路上发生过什么再明显不过。
“你这般火急火燎的,莫非小二尸体又失踪了?”
“没、没有!是掌柜,掌柜死了。”壮汉被离落的气势吓的不轻,估摸着离落是再说句话,他就得跪倒地上去了。
“离落公子,先去镇西吧,我们那边死的是个孕妇,一尸两命。”矮小个生怕自己说的不够严重,离落去王里宰那里,自己回去没法交差。
“离落公子,咱们镇东昨天死了小二,今天又死了掌柜,也是两个人,还是两个成人。”壮汉丝毫不甘示弱。
“够了!你们是在比谁家主了更脓包是不是?”
两人被吼的不在言语,耸拉着脑袋,认命的等待最终的结果。
“你觉得如何是好?”离落转身询问稷苏的意见,语气温和不少,和前面完全判若两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里宰这边距离近些,情况我也熟,我去。你去张里宰那边,看过情况之后咱们交换意见,再看怎么行动。”
“也好,你小心些。”离落叮嘱完稷苏,又对那壮汉吩咐道:“他就是我,我就是他,让那姓王的老头给我好好伺候着。”
稷苏瞅了一眼佯装择黄花,实则偷听案情的曾阿牛,顺了两把夜宿被自己蹭乱的头发,跟着壮汉走了。
在距离几百米之外的地方,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稷苏交待夜宿如果身体有不适一定要马上给自己讲之后,大步走进客栈。
尸体呈大字型躺在客栈一楼大厅的血阵图,双目微张,脖子和双手腕处各有一道深而短的伤口,刀口和地上的血迹已经凝结,和小二的死状一样。
“公子,这.......”自离落发现所做的缺德事,并轻而易举带着自己在天上飞了一圈之后,王里宰就断定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脑袋跟挂裤腰带上似的战战兢兢,如今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还死了人,从对面酒楼连滚带爬进来迎接,没想到却是昨天那两个围着看的年轻人,相同的衣服,相同的发型,估摸着是那红衣公子的手下,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昨晚夜巡的人可有看到什么?”稷苏将实体上下摸了一遍,确定无其他伤口,仰头王望向放松站在一旁的王里宰。
王里宰在此地称霸十余年,向来只有他对别人呼来喝去的,官威大的很,先前对离落恭恭敬敬那是对方能掌握自己的性命,如今他既不在,让他对两个人仆人言听计从是完全不可能的,但又不好得罪的太死,佯装咳嗽两声,让手下回答问题。
“回公子话,咱们镇东这么多年就曾阿牛一个巡夜的人,他之前不是失踪了嘛,我们这里还没有找到新的巡夜人选,所以昨晚无人夜巡。”
“无人巡夜?命案未清,难道不应该加强巡逻么。这么多差拨不出几个人巡夜还是百姓的性命还不及诸位跟周公会面?!”稷苏瞅了眼,满屋子拿着兵器,对着实体做防备姿势的差役,怒气更盛。
“这个......”壮差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不敢说大家都怕丢命,更不敢说是自家大人抱着掌柜孝敬的银钱走了,没做吩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本官自有打算,不劳阁下操心。”被一个下人质疑自己工作安排不到位,王里宰十分不悦,出言截住问话。
“哦?那请问里宰大人是如何打算的呢?”稷苏冷笑,饶有兴趣盯着,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被差役拉着袖袍小声阻止,卯足了劲儿要跟自己杠上的王里宰。
“这是本官的事!”
稷苏还堆着笑,昨天在翠香园门口见过那三个差役就已经齐刷刷的跪下了,还连带着身边的其他人一起,满满当当跪了一地。
“你们干什么,反了是不是?”王里宰被跪的练练后退,好不容易才稳下来,气到不行。
“大人,那红衣服的公子说了,这位公子就是他,他就是这位公子,让您好好伺候着。”壮汉将刚刚在曾家院子里听到的话重复了一遍,就见王里宰脸上的深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行着一连串的复杂变化。
“怎么不早说!”壮汉被狠狠的踢了一觉,好在他块头够大,身板够结实,才不至于踢飞到血泊中去。
“不碍事,现在知道也不晚。”稷苏一字一顿,语气比平日讲话更温和,右手无聊的拍着自己肩膀并不存在的灰尘。
“是是是,公子大人有大量,还望公子帮我在那位公子面前美言几句。”果真是个明白人,知道真假的区别,王里宰心道。
“客气客气。”稷苏抬头信手朝王里宰回了个礼,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帮我筹齐买这件客栈的钱便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王里宰谄媚的脸上,多出无意掩藏的愤怒来,随即那双眯眯眼竟瞪成铜钱大小,满是惊恐的颜色。
“大人救我。”稷苏回头一看,方才拿壮差役正被夜宿单手举在空中,连求救都压着嗓门,生怕一个重心不稳掉到地上。
稷苏原就想整个什么功夫吓唬吓唬王里宰让他拿钱痛快些,夜宿先一步出手了反倒落得轻松,反手给一个赞,夜宿认真的脸上才添了笑意。
“公子喜欢这间客栈,下官送您便是。”客栈掌柜上无老下无小,也无妻室,本是王里宰的囊中之物,现下硬生生让他拱手让人不免肉痛,但在性命面前,这点小痛又算的了什么呢。
“我要的是买这客栈的银子。”
王里宰正欲辩解两者一样,见夜宿另一只手像拎小鸡似的,轻轻松松又举起一个差役,到嘴边的话,只好咽了回去。
“好好好,公子何时要?”心里骂了千万强盗,面上还是不得不认怂,他自己倒是不曾想过搜刮民脂民膏却置百姓姓名于不顾的作为,比起强盗更像是刽子手。
“此事你与这位公子沟通。”稷苏对着正小心翼翼放下手里两个大汉的稷苏一脸坏笑。
用这老头练习宿宿说话,效果肯定不错!
“没有巡夜的人,平常可有其他什么人,会在鸡鸣前后在这一代活动的?”
掌柜死亡的时间正是昨夜她和离落从张家离开的前后,她站在云朵上拿着菱欣赏周边景象时,似乎见到有移动的黑影,但不太确定是不是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一个无人照管的老婆子,靠给镇上大户倒夜香讨生活,她住的山洞离这么最近,只有她有可能这么晚出现在这里。”
“告诉我路。”凶手如此狠毒,让他知道可能会有证人看见自己作案,必定会再生祸事牵连无辜的老婆子。让差役带人回来太过招摇,稷苏决定自己亲自去一趟,问个究竟。
“这客栈昨夜没有上锁?”客栈外昨天才出了人命,自然不可能有人吃饭和入住,没有人的话,不可能晚上不锁门。
“掌柜昨天下午和我们离开的时候是锁了的,后来就不知道了。”角落里一个差役战战兢兢答道,说完见着自家主子警告的眼神低头不语。
“里宰大人看好这些尸体哦,红衣裳的小哥哥一会儿就来。”看着情形,在这里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稷苏甩给老头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带着夜宿抱着一箱子银钱走了,临走钱还不忘送上诚挚的感谢、“我替镇东百姓谢谢您老人家。”
山洞离客栈确实挺近,出了街道,沿着小路直走,绕过几个池塘就到了,就在山脚。夜香和腐败实物的臭气充斥着整个山洞,地上到处是啃声下骨头,老婆子蜷缩着躺在地上,长发遮面,手上握着半只没吃完的白面馒头,嘴里喃喃道“不是人”“别杀我”一类的昏话,像是做了什么噩梦。
稷苏上前蹲下正要给她把脉,确认是否生病,地上的人蹭的坐起来,连连后退,直到后背碰到山洞壁,退无可退,才停下来。她双手不住的颤抖,满脸污垢,那双通过白眼珠才能辨别出来的眼睛死死盯着掉落在地上的那只没吃完的白面馒头。
“给你。”稷苏捡起地上的馒头,递给她,她沿着洞壁快速移动,直到稷苏握住她的手腕,将馒头拿到她的面前,她才停下来,哆哆嗦嗦的“抢”过馒头塞进衣服里。
“不是我。”
稷苏几乎可以确定老婆子就是昨晚杀人案的目击者,依照她眼下的精神状况,要让她说出昨晚看到的情景指认凶手怕是不可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知道不是你,我看到了,是他。”夜宿一直信手站在旁边看着两人互动,没想到祸从天降,竟被稷苏指着说是凶手,虽然知道只是计策,还是颇为无语。
“嘿嘿,你没看到。”老婆子忘了眼夜宿,痴痴傻傻的笑起来。“只有我看到了,不是他。”
“不是他是谁,我明明看到的就是他啊。”老婆子的回答让二人看到了希望,眼里添了不少光彩,稷苏顺着继续演戏。
“好大的猫。”老婆子露出惊奇又害怕表情,不愿意再多说。突然出现的昏话让两人垂头丧气,眼里的光辉又散了去。
“我们不在一个地方,我在福来客栈,你在哪。”稷苏耐着性子,继续诱导,企图弄清楚案发地点是不是在被锁了客栈里面。
“大胖子,该死。”老婆子笑嘻嘻,这次倒像是常人满足的笑。
稷苏听见有东西快速划过空气的声音,回头看时,赤铜剑已经停在了夜宿身侧极近的距离。
“偷袭人算什么本事。”离落将手中的白衣女子扔在洞口,自己信步到稷苏身旁,点了点手指,那剑便调转了个方向原路返回,却不入鞘,重重砸在女子的腿上。
“你别以为稷苏是什么好东西,一出谷就勾搭上白衣男人,白衣服的走了又搭上黑衣服,一个不够现在又搭上你这红衣服的。看你长的好看,本小姐好心提醒你,离她远点,别到头来给自己惹上一身骚。”
“本君乐意,你管得着么。”离落丝毫不为所动,一旁夜宿刚迈步朝拿女子走去,便被稷苏拉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稷苏迎面向地上女子走去,地上的女子感到一阵阵让人颤栗的寒意,直想后退,那让她骄傲的身份却将她定于原地,仰着脑袋怯怯迎上。
“你好歹也是云逸山掌门的女儿,昆吾山大弟子,天天跟着我不觉得有失身份么?”稷苏在云袖红肿的脚踝上重重的拍下,算是对刚刚偷袭的报复。
“你一天不告诉我师傅在哪,我就一天跟着你。”云袖吃痛,大眼睛里直冒眼泪花子,恶狠狠瞪着稷苏,自以为硬气。
“这里恐怕不安全,带她回去罢。”稷苏轻蔑一笑,不再理睬云袖。只是苦恼云袖出现外面必定有大批的昆吾弟子,老婆子的行踪伊然暴露,如何安置,才能保她平安。
稷苏和夜宿扶着老婆子往洞外走去,离落紧跟其后,只听他行至洞口时感叹道:
“昆吾山虽然掌门不太行,但怎么也算是第二大修仙门派,怎会调教出这样的弟子!”
云袖气急,奈何脚扭了起不来,法术也不如人,只的乖乖受着,待人离去,小辈们进去将她扶起,才好好生生的撒了一通气。
“你到这里来寻我,是你那边有情况?”一行人行至无人的地方,稷苏才扭头问离落。
“我回客栈瞧了瞧,三个命案的血阵图图案是一模一样的,看着却不太对劲,来寻你跟我一起去瞅瞅。”
离落说的淡定轻松的样子,突然停顿前进,继而迈向山坡边的是石堆,俯身朝乱石堆里长出的白色花朵的花瓣轻轻一碰,便化作粉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稷苏让夜宿扶好老婆子,也跟着向,这才近距离看清楚那乱石堆中的植物,茎叶细小,花朵却有碗口大小,五片厚厚是白色的花瓣围着绿色的花蕊,无味无毒。伸手欲摘一朵细看,手指刚触及花瓣便如先前那般化作粉末,原来刚刚不是离落使了仙法。
“这是束魂草,也叫清尘花,长于乱石之中,一触及碎,化作粉末,是行简单换魂之术的必备材料,优点是简单好找,缺点是换魂的时间长,容易在做法途中前功尽弃。“
离落说着迈向不远出的锅,那锅和寻常炒菜做饭的锅不同,锅口小于锅身倒像是个什么罐子,附近的空地上还有蜡烛滴过的痕迹,不少和别处不太一样的白色石头,和花花家那些矿石倒极为相似。
“他成功了。”离落捡了一块白色石头扔掉,又连着捡了好几块同样扔掉,那些被他扔掉的石头,一触地面便随着原本的裂缝散开,碎成小石子儿。
“换魂出了需要这些还需要什么?”稷苏活了上千年从我听过此等法术,想来定是什么仙家秘术,跟血阵图一样。
“一副身体尚未腐烂,灵魂已经完全脱离的躯壳,最好还带着热气。”离落飞向低空将周围巡视一圈回来,眉头紧锁。“日前,有人舍命用禁术天帝之眼向上天发起求救,天命命我下界查看,我追踪信号到此地附近并未看到尸体只看到一个凝结的血阵图。如此看来,换魂之人很可能换的就是求救那人的魂。“
“这么说的话,很可能是换魂之人杀害了求救之人,或者目睹了他的被害全过程,只要找到这个被换魂的躯壳我们的很多疑点便可解开了。”有了信灵魂躯壳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活着,除非是亲近之人外人很难察觉出异样,又是一个大海捞镇一样线索,只能看看能不能用条件排除法,将范围尽量缩小一点。“这两种术法对使用者可有什么要求吗?”
“天庭出成时,没那么多神仙分管凡间事物,天帝便创造了“天帝之眼”,有紧急情况使用此法,他可直接接收到信息,优先做处理,相当于一个快速通道。天庭发展之后,凡间事物就有了各路神仙分别管理,此法便甚少有人使用了,为了不扰天帝仙修,不少神仙还在自己的辖区没收过此书,到如今知晓此法的凡人并不多。”
“那换魂呢?”离落的话看似将范围缩小了,仔细一想却并没有,只有是凡人家里又藏书或者又老人口口相传都能使用,根本无从查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换魂妖界的一种禁术,知晓它的总结起来有三种人,掌书的神仙、修仙之人还有修为较高的妖。”
“你是掌书的神仙?”同样是无从核查条件,稷苏索性放弃了,还是老老实实的从老婆子身上查起吧,调侃调侃人有助于调节情绪。
“我是第四种——偷看的神仙。”离落说完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老婆子本就疯癫看太血腥的东西为空刺激她,只得让夜宿带着回花花家,自己跟离落去镇西案发现场。离落觉得阵图有问题,离开前特意嘱咐过人先不要破坏,阵图和尸体眼下正原原本本的张家后院呆着,周边一切都未变动。
“要是张里宰知晓他跟人抢着请来的人是让自己儿子染病的从犯不知会是什么表情。”稷苏瞅见街道告示栏扇面的“悬赏寻医”的告示,觉得实在有几分讽刺。
“你想看?那我去告诉老头。”离落天真无邪的朝稷苏眨了眨眼睛,一甩衣袖,作势快步向前要去告诉老头实情。
走出几步之外,察觉稷苏没有跟上来阻止自己,离落又倒着退了回来,在其脑门上轻轻一弹道,“你个小东西,真不拦我啊。”
“二位......公子,是要去查孕妇的案子么。”绿萝看完告示会翠香园,正巧碰到说笑的两人,施礼问好,有眼力见的没拆穿稷苏姑娘的身份。
“正是。”离落淡淡答道,拉着稷苏继续向前。
“二位等等。”绿萝见二人的互动是虽然难过,但事关人命案件最终还是叫住了两人。“关于死者,我听说过一些传闻,可否借一步说话?”
三人进了最近的一间茶楼坐下,绿萝有些拘谨,一杯茶用尽才悠悠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位姐姐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就是昨天客栈死去的那位,二人都谈婚论嫁了,王里宰从中作梗,将人给他手下的差役娶了了去,婚后,两人生活过得好像并不幸福,那差役经常到我们园子里喝花酒,一醉就讲自己的家务事,经常被姐妹们当做笑话流传。“
“哪个差役?”如果能将几个案子串起来,那查起来就容易多了。
“叫什么名字我不清楚,只知道他长得很高很壮,额头上有刀疤。”
很高很壮,额头上又刀疤,又是王里宰的手下,正是昨天和今天都出现在二人面前过的那个壮差役无疑了。
“姐姐可还有关于他们的其他传闻吗?”既然他酒后说的话能被当做姑娘间流传的笑料必然不会只是绿萝现在说的这些,稷苏脑海里隐隐有一个推测,但需要是印证。
“本来同为女儿家,这些话我不该说的,但事关人命,我就都告诉二位,还望二位莫要见怪。”绿萝看着稷苏,眼神却是不是瞟向安静喝茶的离落,见他将杯子放到桌上,巴巴儿望着,期待他给自己鼓励。
“你引我们进来不就是要说么?”离落向来喜欢单刀直入,不喜客套束缚,有惺惺作态之感,当下没好气道。
“是、是要说。”绿萝练练点头,柔情似水的眼睛泛着水光,固执的不肯落下,直奔此次谈话的中心点,“他曾在一次醉酒后说过,他妻子的肚子里的孩子是和店小二偷晴怀上的。”
稷苏明白绿萝懵懂的情愫,斟酌之后仍然小心翼翼的行为不过是为了引起某人关注,哪怕只是多说几句话也行,正如当年的自己。
“谢谢你了,这些线索对我们来说真的很重要。”稷苏临出门前,拉着绿萝柔声道,对于绿萝这样外柔内刚的女子来说,肯定比宽慰有用的多。
她提供的线索确实很重要,姑且不说浮于水面的嫌疑人——那个壮差役是不是真的凶手,至少在大家一筹莫展之时提供了一个不错的调查方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姑娘惩治张生绿萝尚未言谢,姑娘又何须为了些道听途说的话向绿萝道谢呢。”绿萝嘴角含笑看着越走越远的背影,两滴清泪再也忍不住溢出眼眶。
张里宰是忙着替自己独苗求医,便吩咐下人从旁伺候,下人恭恭敬敬将两人带入院子,待离落衣袖一挥逃也似的跑了出去,融入门口十来个八卦的丫头伙计中间。
受害人的死状,尸体摆放的位置都和前面两个死者一模一样。尸体头部一步之外的凳子引起了稷苏的注意,离落虽然对这些拿人命当儿戏的狗官很是跋扈,对普通人却甚为尊重断不可能坐在此处向张里宰扬威。
“这凳子?”
“据说伙计说,发现尸体时就有了,不曾动过位置。”离落初见时以为是谁如此恶趣味亵渎死者,对着张里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后来一个仆人战战兢兢站出来说自己是第一个发现尸体时,就有这只凳子,因为太害怕了没敢多看就招呼了人来,这么血腥的场面大家虽然好奇却也不敢靠近,里宰大人听手下人说有三位公子在处理的镇东的命案,便派了人请公子过来,全程无人靠近过尸体,离落才消了火。
瞅了两眼总觉图案有些怪异,便吩咐人不得动现场,自己则回了客栈查看掌柜的死亡现场,再次确认两个现场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同。小二的死亡现场已经清洗过,无从比较,故去山洞寻稷苏,特意带她来一看究竟。
稷苏听完心中疑惑更胜,黛眉微蹙,踱步到凳子旁坐下,欲感受凶手作案时的思维,但入眼景象更狭隘,索性跨步站立于凳子之上,因为是独登,承受不住力,一阵摇晃。
“你小心点儿。”离落朝凳子近了几步,预备有意外可以第一时间捞人。
“变态!”稷苏好容易才找到平衡稳定下来,须臾,略带怒色跳到了旁边的空地上。
离落不解,跟着站了上去,凳子比先前晃的还厉害,不得已用了点仙法才稳定下来,依照稷苏刚刚的视线看去,更加不解,“他是在欣赏尸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准确的说是在欣赏这幅画,死者只是这幅画里的一个点缀。”稷苏话音落下,两人脸色的都不太好看,一尸两命在凶手眼里却不过是自己画作的点缀,何其变态。
“你们过来,把尸体移走。”离落一声令下将门外偷窥的众人纷纷吓退,没抓到凶手之前谁都有嫌疑,保不齐就在这些人中间,到了推理的部分,这些人理应回避却不回避,他便只能采取最简单的方式让其回避了。“知道怕就被瞎瞅瞅!”
“你以为如何?”询问稷苏意见时语气柔和不少,和前面对众人厉声呵斥判若两人。
“三幅图看起来没有任何区别,给人是感觉却不相同,小二的那副跟这里的更像是出自一人之手。”稷苏拿着菱置于眼前,仔仔细细的研究了所有纹路,如同检查前面两个现场一样,最终得出此结论,虽然她也还不清楚,为何一模一样的三幅画,会跟人两种不同的感觉。
“你的意思是王里宰手下的差役?”虽然这个推理浅显的有些蹊跷,不像是会如此复杂阵图的人思维,但这是结合是图和绿萝提供的线索,唯一成立推论——情杀。
“线索太少,无法判断。”正常亲属作案一般会故意表现的极其悲伤才对,他早上跟曾大痣争夺离落时未免太淡定了些,似是真的完全不知情,但也不排除心理素质过硬反其道而行之,面对面聊聊或许能探出些虚实来。“不如回去报个丧?”
“也好。”离落跨下凳子,一甩衣袖跟稷苏除了院子,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样看来,这三起命案至少有两个凶手,我为何要管这么复杂事情。”
“就算阵图无异,也能确定是至少两人所为。”稷苏见离落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眸子里染上浓浓笑意。“掌柜和孕妇死亡时间相近,除了你这个神仙之外没人办到,会不会就是你这个神仙昨夜对我施了什么仙法,让我对你所做坏事一无所知?”
“二位爷,回去了?”院子外面丫头伙计刚被离落全数吓走,两个边走边说着话,十分和谐,曾大痣突然出现的声音瞬间打破原有的宁静。
“有话就说,别跟这儿杵着倒爷的道儿。”稷苏差点跟者差役撞上,被离落拉了一把才避过,如此一来,离落再看曾大痣抠着后脑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语言里带着些怒气。
“那个,我就是想问问,确定了没有是不是王老头手下那龟孙干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看你倒比较像凶手,贼眉鼠眼,慌里慌张,没事瞎打听。”
兴许离落的气场太强了,那人连连后退,抹了两把额头上的汗珠,连说不问了不问了,便落荒而逃。
“那个血阵图到底代表是什么是意思?”稷苏脸上笑意顿失,倒不是因为曾大痣的突兀出现破坏了心情,而是这血阵图事关多条人命,让她不得不严肃。
魔法阵的发明源自少女奈叶,据传她自小喜欢画画,常在沙滩上画一些简单的几何图案,然后慢慢将它们组合在一起,时间久了之后,她就像会了魔法一般可以通过图案组合变化来惩罚坏人,犯不同的罪承受不同的惩罚。
只是没想到原本代表正义的魔法图被图谋不轨的人学了去,改良之后,可以诅咒任何想诅咒的人,可以窃取别人记忆,也可以让时间倒流,用血液画可以将阵图的效力增加十倍以上。
“那这些命案中的血阵图是什么诅咒么。”
“圆圈与两个正方形组合,16个交点,只是奈叶入门时练习的初级图案,没记载有什么诅咒意义。不过,也可能是我记错了,不然就真的无法理解凶手那么费尽心思的用血液是去画一副完全没有意义的图画了。“离落摊手表示,这种变态的行为的他却是不太懂。
“你偷看的东西真不少。”连天帝之眼、换魂这样的术法都是禁书,血阵图这么邪恶的东西也定会被禁无疑了。
“那是,不找点事做,就这么几百年不死的活着多无聊。”离落一手搭上稷苏的肩膀,一脸神气。“想不想当神仙?我想有你陪着我玩儿,我便不用去偷看禁书了。”
“可是没肉吃我会死!”坐吃等死的美好人生,她已经没了等死权利了,再连坐吃都没有的话,无聊死的就是自己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嘿,别跑了,回来。”在距客栈百米之外的地方就见客栈门口一差役左顾右盼,拔腿就跑,被离落制止之后,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耸拉着脑袋回到自己站岗的位置,站的笔直。
除了门口七八个站岗差役之外,王里宰和其他人都不见了踪影,大厅内尸体孤零零躺在地上,连块白布都没人给盖,看来刚刚溜走之人是要去通风报信无疑了。
血腥味已经褪去大半,原本被掩盖掉的气味显露出来,稷苏寻着进到大厅,在掌柜的胸口发现大块已经干掉的油渍,又在绕着大厅别处走了一圈仍旧有不同程度的气味,索性拿着菱,蹲在地上一层层寻找气味的其他来源。
离落原本只是在外面询问王里宰和壮差役昨晚的行踪,不知为何突然是发起是怒来,手轻轻一会,开溜的那个差役就摔到了地上,头正对门槛一步之遥。
“等等!”
“我找到了!”
那人倒的位置跟小二当日大体相同,远处看着他跟门槛的位置,离落脑海快速闪过孕妇的受害现场,立马制止那人起来的动作,正好跟兴奋从里面出来报喜的稷苏声音重合。
“先看你这儿。”离落的眼神询问得到稷苏肯定回答之后,两人齐齐跨上门槛。
“前边点儿。”“再左边点儿。”“就是这样。”
差役被两人好一顿折腾是才消停,早已满头大汗,果断起身,飞快按照吩咐去请人,虽然要请的人跟自己一样的差役而不是里宰大人让他摸不着头脑,但只要能不在地上打滚,别说请差役了,请头猪他也愿意亲自出马。
“像不像?”待人走远,离落是才拉着稷苏重回大厅,讨论刚刚的发现。
“一模一样,同一人所为。”稷苏挑了屋里最近的一条板凳坐下,正好对着尸体脚的位置,甚为不爽,又往旁边挪了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阵图的疑惑确定了?”门槛跟独凳,很难说清楚是凶手的习惯还是巧合,单凭一个可以替代凳子的板凳就断定是同一人所为太过草率,必须得有其他的线索辅助证明,最可能的便是阵图的疑点已经被她解开。
“你仔细瞧瞧这些交点。”稷苏点了点头,朝坐在自己旁边的离落解释道。“小二和孕妇的阵图是一笔画成,每个交点都是严丝合缝紧密相连。但你看这个图案的交点,有好些个的边都没有合拢,这说明说明这个图是多笔画出来的。“
“也得亏一号凶手前天偷了个懒,用门槛代替凳子,才让昨晚和一号凶手同时作案的二号凶手没能完美复制出是现场来,不然要查清就更难了。”
“那是不是可以确定是壮差役就是凶手了?”离落虽觉得如此得出凶手太过顺利了些,但现实摆在眼前,两个跟他有怨的人相继被害,他就是推论最成立的嫌疑人。
“他应该不是凶手,但凶手绝对跟他有关,一会儿咱们仔细盘问盘问。”稷苏见离落满眼疑惑看着自己,心情大好,没有什么能让比自己厉害的人赶不上自己节奏更愉快的事情了,好心提醒道。“你可记得早上那只凳子?”
那张凳子,稷苏身材瘦小站上去都晃动不已,更别说一个又高又壮的大汉,体重起码是她的两倍。
一张凳子将三个案子剖碎分解合并,排除嫌疑人嫌疑,找出调查方向,自己尚未做到,稷苏却做到了,离落心里对这姑娘的欣赏又添了几分。
“你刚刚说找到是找到什么了?”离落想到稷苏刚刚兴奋的样子,整个心都明亮起来。
稷苏朝离落指了指自己刚刚发现印迹的地方。“这些爪痕上面的气味和掌柜胸前那块油渍的气味一样,应该就是咱们吃过的那家烧鹅店。”
离落往地上瞅了半天,除了脏兮兮的地板,啥也没看到,不好意思直说,偷偷朝地面施了显物的仙法,依旧什么也没有。
“地上何处有东西?”
“这个借你看。”难道神仙也有能近怯远病么,稷苏心道,将手上的菱递于离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什么玩意儿?”离落拿着金丝边的小镜子在手里仔细把玩,像发现了什么稀罕物件儿似的。
“我叫它菱,宿宿在街边买来送我的,能拉近物体与眼睛的距离让我看到。”自打有了这个小东西,她看清了许多以前从未看到过的东西很是喜欢。
“它确实叫菱,乃仙界之物,被那小子在街边买到真是走了狗屎运。”天庭宝器虽多,但都认主,不是神仙就是隐居深山的修仙异士,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认了一条蛇跟一只老鼠也确实够稀奇了。“也算是你俩有仙缘。”
稷苏只当是离落拿自己说笑掩饰自己能近怯远的毛病,待离落拿着手柄对着地面看,那些原本看不见的爪痕,一个个活了似的出现在镜子里,冒着金光,信了八九分。
“这爪痕像不是像是猫爪留下的?”老婆子在山洞中念叨的话在稷苏脑中一闪而过,她口中大猫不知道和这爪痕有无关系。
“像,非常像。”离落并未听到老婆子在山洞里说的话,仔细观察后得出结论,话刚出口,便联想到更深层次的意思,当下大惊,“它从吃饭的地方一直跟到了这里,案发现场除了它的脚印之外再没有其他人来过的痕迹,难道.......”
“是妖?”两人相视异口同声道,如果真的是妖,离落不可能一丝妖气都察觉不到,除非他以正常人的躯壳行走于世,敛去了妖气却留有法力,稷苏对换魂之术一点不了解,向离落请问道,“有没有可能就是换魂之人?”
“妖界倒是有这样的例子,但不多,普通的妖换魂之后,大多只是灵魂寄宿在新躯壳体内,保留原有意识,全新的姿态苟活于世。”离落以为换魂就可以以不同的身份各不同人的生活,仔细研究之下发现此法漏洞太多,并且极有可能因为新躯壳的肌肉惯性记忆做一些事情,严重的还可能灵魂被躯壳操作,最后直接将书给扔了,不小心砸到路过的仙兵,导致看禁书被赤松子知道,禁止好些年不能出宫。
“二位找我?”壮差役跟着去请的差役火急火燎赶回,以为客栈又出了什么意外,扫视一圈之后发现一切如常,不由得松了口气,抱拳向二人行礼。
“无事,就是这小东西馋嘴,想吃翠香园不远处那家排着长队的烧鹅,一直没有买到,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法子?”离落拿稷苏当挡箭牌试探烧鹅的事情,稷苏坐在一边把玩鬓角的头发,一边竖着耳朵听着。
“这好办啊,那店背后的老板是我们里宰大人,二人若是喜欢,让大人留两只就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此便多谢了。”离落道谢之后一甩衣袖在旁边坐下,眼神示意稷苏继续问。
“闻着好香啊,你是才从那里回来吗?”稷苏绕壮差役转圈,不时深呼吸两口,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是,嗯,不是。”他方才确实是从烧鹅店赶过来的,一想到两人吩咐完好好看着尸体前脚刚走,后脚里宰大人就带着众兄弟去了店里,心中纠结,不知是否应该实话相告。
“那老头的臭德行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不必遮掩,如实说便是。”
“是,我们大人平时没事或者跟人谈事都喜欢去那里,我们通常就在旁边候着,所以不免沾染上气味来。”有了离落的准许,壮差役的胆子大了不少,连带着平时相关的信息也一并说了出来。
“昨天下午掌柜也是和你们大人去了那里?”
“是。”大人一直要求瞒着昨天的事情,他不知二人如何得知,对于昨日他们的行踪知晓多少,硬着头皮主动交代道。“昨天大人和掌柜讨论卖客栈的事情,下午就过去了,好像起初谈的不太愉快,直到鸡鸣才达到共识,,差我和两个兄弟将人送回来取东西。”
“掌柜死亡时间也在那左右,你们可有看到什么?”知情不讲的理由,无非是不想给自己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稷苏也懒得问,直入主题。
“我们是送他回来了,但没有一直跟在他身旁。那个掌柜一向爱财,藏东西的地方更是谁都不准看,我们还没进大厅就被他轰了出去,等着无聊就找了个明亮的地方玩骰子,再回来的时候,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大厅的门反锁着,我们都吓得不行,掉头就跑回去向大人禀报。”
“那老头是不是说只要你们佯装不知此事,今天一早来请我过来,就能你好他好大家好了?”离落拢了拢衣袖,翻了个白眼,语言里满是讽刺意味。
“你们离开了多长时间?”稷苏继续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应该就一盏茶的功夫。”
一盏茶时间,杀人嫁祸,模仿出如此复杂的阵图,可以说凶手无论功夫还是心思都颇为了得,绝非泛泛之辈,此人如果不找出来,留在福星镇必将后患无穷。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昨天在烧鹅店有没有看到倒夜香的老婆子,和一只猫?”稷苏原本只想问猫的事情,未免怪异索性加上了连带问了老婆子。
“老婆子养了一只黑猫,好多年了,又肥又大的,每次出来倒夜香也都带着。昨天在店里那猫不知怎的惹了掌柜,发了好一通火,老婆子要回它,还被他推到了,说是要让她以后夜香没得倒。”
“我问完了。”稷苏又回到座位上,换离落起身询问。
“你倒是还像个样子,没跟王老头学坏。”离落如长辈般拍了拍壮差役的肩膀。
“多谢公子。”壮差役被他拍的身体一紧,心里却是终于松了口气。
“你叫啥名儿,回头给你记上一功。”至此,稷苏已经明白离落是在演一出巧合的戏码,但看破不说破,依旧一副懒懒的样子坐在旁边推敲细节。
“赵武。”
“哦,赵武啊。”离落又开始绕着他转圈圈了,他还没弄明白这两人为何都喜欢绕着自己转圈圈,就被那人突然告知的消息吓得没了心情。“镇西昨夜遇害的孕妇芸娘,相公好像也叫赵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边的怪石树木被夕阳照的红彤彤的,两人的测验也被镀上金边,分外迷人,离落手上一甩一甩的树枝,在看向稷苏时突然没了动静。稷苏心里只有的烟熏牛肉和酒,无暇顾及其他,自打离开鸢尾谷天天都是忙忙碌碌的,吃到的好东西虽多,却很少细细品味。反正流波山去不了,昆仑山也不会收,等这里的事情忙完,搜罗些好东西会鸢尾谷好好享受享受,她心道。
远远就见花花在院子的栅栏外边,搓着手,左顾右盼,像热锅上的蚂蚁。老婆子已经换上了干衣裳上,应该刚洗完头,头发还湿漉漉的,曾阿牛悠闲细心的拿着毛巾帮她擦拭额头上的水珠。
“才一天不见就转性了,凡人变化可真快!”离落愤愤道,明显还对早上曾阿牛说的话耿耿于怀。
“你们可算回来了。”花花见二人回来,飞快迎了上了,手上因为太过用力,抓的稷苏生疼。“出事了!夜宿被一个白衣服的姑娘带走了,说是让你一个人带着消息到前面山上换人。”
“没事,她只要消息,不会对他做什么。”稷苏面色从容,反手拍了拍花花的手背表示安慰,也是安慰自己。转而又向离落道,
“你别跟着去了,老婆子现在状态不错,你留下看看能不能问出点线索。”其实两人都明白,有意强调一个人是因为早上在离落手上吃过亏现在有所顾忌,却不得不照办,她手里有夜宿,难保不会大小姐脾气一上来,做出伤害他的事情。
“小心。”离落轻声嘱咐之后,越过栅栏,逗老婆子开心去了。
稷苏挺的笔直,却微微颤抖的肩膀,落在他半眯着的眼里,像化不开的伤,心疼。
几个昆吾弟子剑扔在一旁,正围坐在一圈,一边用手做扇子扇风驱赶热气,一边嬉笑讲着八卦,见稷苏上来,迅速起身,捡起地上的剑指着稷苏,做防备状。
“你们还不是我的对手,闪开,让云秀出来!”稷苏声音冷冽,平日对这些人客气,反倒让他们觉自己挺厉害似的。
“师姐说你诡计多端,你先说出师傅的行踪,她自会放人。”不过是些刚入门的新弟子,没见过世面,被稷苏的气势吓得连连后退,却又不敢丢下师姐的任务逃跑,只得硬着头上,一句跋扈的话说的软绵绵得气势全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稷苏冷笑,飞身落在云袖藏身的大树枝桠上,留下一众人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师姐明明说了她视力不好,跟瞎子没两样,怎么一下就找到她藏身的位置了呢。
“你...你...怎么找到我的?”云袖正坐在树上看热闹,热闹没看着,稷苏突然上来,吓得不轻,半天挤出完全不符合自己身份性格的话来。
“师姐难道忘了,我是一只老鼠?”鼠类虽与生俱来目光短浅,听力和嗅觉却是常人所不能及的,云袖曾多次拿这事笑话稷苏,如今不知道找到自己的缘由,多可笑,稷苏冷呵道。
“离落说的对,不管云逸山还是昆吾山脸都让你给丢光了。修仙之人理应心怀三界,你不去查案救人,却在这里干出绑架之事,可耻!”稷苏上来见夜宿不在,心里瞬间没了方寸,装作奚落云袖,暗暗努力让自己镇静。
“什么心怀三界,说的跟真的似的。”片刻失神之后,云袖又恢复了平日里张扬跋扈大小姐的模样,“你敢说你赖在昆吾山不走不是对师傅懂了坏心思?如今你寻了他的行踪特意支开我自己寻来,不是觊觎别人的丈夫?我相公如果是三界,那你还真是心怀三界啊。”
云袖话音刚落,已经持剑直直向稷苏胸口此去,被稷苏用腰间的鞭子缠住,死活拽不出去,树却晃得厉害,二人这才齐齐落地。
“我是什么心思向来清楚明白,从未藏着掖着,更没做过对不起你云袖的事情!”稷苏收回鞭子又道,“我来这里,只是不想与你一道,并未发现师傅行踪。”
“不说是吧?我让你看看你的小郎君!”云袖朝空中拍了三次掌,扭着细腰,朝稷苏笑道,“眼睛不好,可以往边上站,凑近了看,放心,没有师傅的消息之前,我不会推你下去。”
对面石头山上缓缓放下一个人,仅用一根藤蔓束着腰,嘴里塞着白布条,许是昏睡了过去,脑袋没精打采的歪向一边。山的下面还是石头,植被少的可怜,只要上面的人一松手,必定尸骨无存。
“你是不是认为我一直让着你躲着你是怕了你?我告诉你那只是看在师傅的情分上,你若敢动我在乎的人一根头发,我不介意与你同归于尽。”稷苏再也克制不住心里的愤怒,拽着云袖跳下山崖。
“你这个疯子!”云袖方才被告知灵力被封,伸手一试,果然法术丝毫施展不了,恨的牙痒痒,却只得由她带着攀上那根不太结实的藤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才知道么?”稷苏邪魅一笑,顺着藤蔓向下攀了些,到刚好能与夜宿平视的位置,小心翼翼取下他嘴里的布条,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肩上。
“真是一群草包!”
山上的昆吾弟子见自家师姐也掉在藤蔓上,卯足了劲往上拉,人多没把握好用力方向,藤蔓的在空中晃来晃去,人也跟着不停在山体的石头上不停擦撞,割出不少带血的口子,引得云袖一阵谩骂。
带云袖下来果真是正确的,稷苏心道。既防止了云袖留在上面使坏,又让上面的人不得用尽全力拉宿宿上去,乃一举两得。
“苏苏。”不知道是不是云袖的声音太刺耳,夜宿从昏迷中迷迷糊糊醒来,嘴里呢喃着稷苏的名字,待清醒过来,看清楚所处境况之后,脖子上红痕越来越亮。
“我在呢,没事。”稷苏看到这红痕知道妖遭,连忙出言宽慰,手指宠溺的揉捏着是他后脑勺上的头发。
“你们能不能被肉麻了,赶紧想想办法。”云袖向上看了看已经磨的快要段的藤蔓,又向下看了看没事人一样的稷苏,气急败坏道。
“你法术是白修的么。”稷苏朝上面的人翻了个白眼,附耳跟夜宿小声说道,“一会儿抓紧她的腿。”
稷苏会的法术多却因每一门修炼时间都不长所以并不精湛,独自一人勉强上去还行,带着毫无功夫的夜宿是万万不行的,所以从一开始就打定注意要靠着这只人肉飞船来的。
“我的灵力根本没有被封,你敢骗我!”云袖一伸手果然能用上法术,当下又羞又恼,竟然这么容易就让人给骗了。
“我可没骗你了哦,法术失灵,只是丹毒的初级症状,不信你现在感受下你的心跳是不是心跳如擂鼓?”已经见到夜宿,确定他无事,稷苏又恢复了平时轻松的状态,附耳在夜宿耳边小声打趣道,“一会儿抱紧仙女姐姐的脚脖子,带你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夜宿内心是拒绝的,但稷苏已经抱着了另外一只,也只好从善如流的抱着,云袖虽恨,却不敢将人往下踹,因为她确实如她所说心跳如擂鼓,她需得解药。
“拿解药来。”
刚着地云袖便提着剑向自己刺来,稷苏一个闪身,带着挡在前面的夜宿多少躲过一劫。
“喝九九八十一杯清水,毒性自解。”其实她根本对云袖下毒,不过是根据当时情形下的人身体的本能反应当做唬人而已,如今她要解药,她便只能再编一个。
云袖像是看准了稷苏把夜宿的性命看得无比重要似的,狠狠刺向不会功夫的夜宿,此一剑完全在两人意料之外,稷苏来不及反应,不能护着夜宿滚到旁边的地上,虽避过了要害,肩膀却还是挨了一剑。
夜宿很是愤怒,脖子上的红痕闪烁着耀眼的金光,欲跟云袖正面迎上,被稷苏死死拽住,她怕夜宿受伤,也怕他发起狂来伤及无辜。
云袖还欲再刺,手上的剑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落,身体承受不住强大的力量一连退出好几步。
“又是你?!”云袖虽然跋扈,功夫却不弱,接连被此人近身攻击,她却连气息都未曾察觉,心中暗自揣测到底是何方人物如此厉害。
“是我。还不走吗?”一袭红衣,气质孤冷,浅浅几个子字出口,让人敬畏顿生。
云袖轻哼一声,带着昂首挺胸带着昆吾弟子离开,不露半分怂色。
“你怎么来了?不是不能插手凡间的事?”稷苏由夜宿扶着起身,肩上的伤口裸露在外面,似火灼烧过一般,很是骇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没插手凡间的事,只管了你的事。”离落伸手欲用仙法为稷苏疗伤,被稷苏拒绝了,只好作罢。
稷苏刚走不久,离落边隐身跟了上来,看她自己能应付便一直没现身,看她被人偷袭受伤,实在没忍住才出了手。
二人搀着稷苏刚一回来,就被热情迎上,询问伤情,两个大男人招架不住,便退让到一旁,互相打量着等待。
稷苏察觉到有兵器快速划过空气的声音时,花花正扶着自己往板凳上坐,往旁边拉了拉她的衣袖想让她躲开,不想她却一个转身挡在自己面前,正面迎上对方,手肘被匕首长短的暗器擦出一道血红的口子。
离落立马向外追了出去,夜宿机谨的挡在稷苏身前,以防对方再次袭击。
“过来坐,他不会来了。”稷苏被夜宿挡着看不见前方一点东西,又感动又好笑,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裳,他才别别扭扭的在旁边坐下,仍旧满脸戒备。
“没事吧?”稷苏一边活动手臂,一边询问保护自己手上的花花,此时她正关切的望着离落追出去的方向出神,到稷苏又扯了扯她的衣袖才笑着点了点头。
赤铜剑乃是国昆吾山手最高阶层修为的弟子才能使用,攻击力和使用者的灵力可见一斑,用来作乱的妖怪,威力超第二阶层的青铜剑十倍不止,那一剑虽然被稷苏避开了要害,伤的还是不轻。
所以在第一次扯花花衣服让其避开暗算,她并无察觉一般的时候,稷苏只当自己残存的力气太弱,岂料扯夜宿,和第二次扯花花衣裳的时候却都有了反应,不免疑惑,将昨日来这里之后的事情重新的过滤了一遍,得出一个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结论。
“你早就知晓现在的曾阿牛并不是让你满心欢喜的阿牛哥,而且有着相同容貌的另一个人,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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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丈夫平常都唤你花花对吧。”曾阿牛回来时唤她娘子,她并未应,而是让大家都叫她花花不要叫嫂子,现在看来,更像是一种暗示或者试探。
“我去给你拿药。”
片刻停留之后,花花穿过院子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不过一会便拿着一个碧绿的小瓶子回来,用食指沾了里面液体小心翼翼的往稷苏裸露在外面的伤口上抹。普通的伤药对赤铜剑造成的伤口并没有多少作用,稷苏还是由着她一下一下的抹,她知道,花花是在整理思绪。
“我俩以前瞎琢磨着练术法,老是把自己弄伤,他看这药好用,来这里之前就买了好多,带到这里,阿牛哥......”她给稷苏擦完药,又仔细往自己的伤口上抹。
会功夫的女子很少像寻常女子那般柔弱,实在伤心了大多是咆哮大哭或者忍住不发,花花现在便选择了后者,言语深神色如常,反而更让人心疼。
“他是个好人。”拼着最后一口气,启用天地之眼,替福星镇的百姓向上天寻求帮助,值得所有人记住。“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我知道。”花花将小瓶子拧好,拿在手中把玩着,笑容疏离而遥远,“你有过心爱之人吗?”
稷苏想答有过,不知怎的,又犹豫了。
“爱上一个男人因为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爱上了是不是顶天立地便无所谓了,只希望他平安健康,常伴左右,时时可以看到他的样子就足够了。”花花思绪仿佛从一个美好憧憬里被拉了回来。
“可能上天为了嘲讽我这个愚蠢的想法,特意送了样子相同的另一个人是个给我,每每我看到那张相同的面孔都像是讽刺,没了心的爱人,只是一副躯壳有什么用,我时常这样想着,可当我知道他可能会暴露,可能会被你们送进大牢还是舍不得,可笑吧?”
如此浓烈深沉的爱,稷苏不曾体会过,好像不管自己做何安慰都枉然,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进去!”离落的声音还在院子外面,曾阿牛就已经被踹了进来。
安静坐在一旁的老婆子,好奇的朝这边张望,待看清面容之后,疯了似的跑过来,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嘴里不停念叨,行行好,放过它吧,我们下次不会了。
“奶奶别跟这些人磕头,他们不配!”曾阿牛说的咬牙切齿,老婆子并不为所动,这样的事情她大概已经遇到过千百次了吧,即使疯癫了,条件性反射的肌肉记忆才会还是一样存在。
直到曾阿牛变回原身,往老人身上蹭了蹭,老婆子才停止了跪拜,被稷苏搀扶着坐到旁边的板凳上休息,那猫就乖乖躺在她的脚边,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果然是你!”难怪第一次见面就觉得眼熟,这只黑猫在遇到小银蛇之前曾陪伴过稷苏很多年,每次稷苏被分派到一个新的门派历练,都会偷偷逃学去找他吃吃喝喝,后来不知怎的,他不见了,再后来,他所属的猫族便和稷苏所属的鼠族成了死敌。
“是我。”黑猫又化作曾阿牛样子从地上爬起来,似笑非笑的走近稷苏。“怎么,看到我不高兴?不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心虚吧?”
“你离远点儿。”夜宿离落二人挡在稷苏前面将黑猫的隔开,他倒是顺从,向后无所谓的向后退了几步。“不妨让我告诉你们我和她之间发生过什么,你们再决定要不要护着她!”
“你们有何渊源?”离落本以为二人讨论的是杀害掌柜的事,此时听来却更像是两人有什么没有了结的恩怨。
“他曾是我的挚友。”稷苏语气不善,更像是介绍仇人,虽不知是何原因,但几百年来,黑猫撺掇猫族杀害鼠族同胞无数,扒皮喝血手段极其残忍。
“既是挚友,他为何要杀你?”离落对二人的关系十分费解,“从我出生以来,见到的都是猫吃老鼠,莫非你喜欢被咬不成?”
“上神不妨再问问她,当年是如何利用我的信任,趁我睡着之时抢走我十二生肖之首的位置的。”
几百年前,某一任凡间皇帝突发奇想,要选出十二种动物与十二地支相配,来对应人出生的年份,群臣建议貼榜召集百兽,进行赛跑比赛,成绩前十二名的获胜,以此顺序排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猫比赛前一天晚上回去的很晚,临睡前嘱对比赛毫无兴趣稷苏第二日叫自己起床,不想,黑猫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比赛已经结束,稷苏不见了踪影,鼠族却排到了十二生肖榜首。
“几百年来,你猫族对我鼠族穷追猛打竟为了这区区谣言?”
在稷苏看来这场赛跑和黑猫平日里争强斗勇参加的那些比赛并无区别,所以当接到青玄在附近的讯息之后,立马前去相见,回来时生肖选拔的榜单已经张贴出来,鼠族莫名其妙的成了榜首,黑猫却不见了踪影。再往后,凡间对老鼠趁着猫睡着,爬上牛背参加比赛拿第一的传言便越来越深入人心了。
当日看榜之后,稷苏便知会有误会,一心想着当面当黑猫解释,所以每次到不同门派历练,都会到两人经常去的地方找黑猫,却始终没有结果。她虽一直猜测猫族对鼠族态度额转变可能与此有关,却更愿意相信两人之间的友谊坚不可摧可能是其他原因,先如今猜想得到证实,久别重逢未喜先伤,迈向黑猫的双脚似有千斤重量。
“谣言?”两人相较百十来年,对彼此都颇为了解,稷苏虽时常使坏,但从不否认,黑猫心里想法刚一动摇,随即告诫自己正是被骗就是因为太相信她,坚定了自己的认知。“你说谣言便是谣言,有何证据?”
“我便是证据!”
温润的声音从上而下,一袭白衣无声落于红衣男子身旁。
“离落上神,”羽西朝离落去屈膝行了大礼,又道,“弟子禀报,此处妖气凝结,故来查看,不知上神在此,失礼之处,望上神见谅。”
“咳咳,重华这许久不见,你一本正经,咬文嚼字本事倒是一点没变啊、”离落惯怕人一本正经的讲话,一甩衣袖朝这个点拨的弟子说道,“原谅原谅,你知晓什么赶紧说,我们还得查人命案子呢,是吧,小东西。”
舜,每眼双目,故名重华,字羽西,曾任虞国皇帝,因制服无支祁有功,被天帝赐予仙根,受离落上神点拨拜师昆仑,现昆仑掌事师尊。
“十二生肖的顺序乃是按照阴阳所列,动物阴阳以足趾的奇偶判定,偶为阴,奇为阳。鼠前是四爪,偶数为阴,后足五爪,奇数为阳,正好与子时的前半部分为昨夜之阴,后半部分为今日之阳相吻合,故排于第一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不可能,我亲耳听昆吾弟子所说不会有假。”重华的话佐证让黑猫备受煎熬,踉跄着不住往后退,差点跌倒,幸得花花从旁扶了一把,才算镇定下来。
“鼠却未报名参选,乃是人间皇帝亲自是指定,汝将失败,归于他人,殃及无辜,实属罪大恶极,罪行滔天。”重华将黑猫的罪过娓娓道来,眼波未动,却直击心灵,
“你又是如何得知?”黑猫知晓二人身份,不会说假,却还是死死捉紧不让自己信念瓦解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