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勤勤恳恳过了五年,他的地位终于是稳固了。他不是没去过塞西利帝国,他在谈两国建交的时候就去过,那时的塞西利帝国已经在走下坡路了,但是仍仗着国土面积大,而傲慢得不想理会他们的建交需求,即使他亲自去,也还是被他们的执政官羞辱了一顿,当时的皇帝就是西奥多,他被自己的母亲所操控着,估计连自己的会面文书都没看到,他想这个破国家灭亡只是早晚的问题,他当天就想离开,但是塞西利的执政官坚持让他最好参加完农神节再走,毕竟在塞西利的执政官看来,他们国家应该没有这种盛大到铺张的节日。
他拒绝了这个近乎羞辱的提议,却又实在好奇西奥多这个皇帝的样子,于是他让外交使团先回去,自己则留了两个侍从在身边,然后等参加完农神节再回去。他未见到西奥多之前就一直想着西奥多是个身材瘦削,个子矮小,性格懦弱,举止女气的东西,即使云游诗人吹得再怎么好听,他也不相信真的会有这种绝色佳人,更何况西奥多还是个男的。
农神节确实很热闹,很盛大,他混在人群里都感觉自己要被挤得窒息了,但是他仍是倔强地想见到西奥多。他隔着老远才看到了西奥多的头发,确实金黄得像是秋收时节成熟的麦田,他想也许只有头发好看,万一脸也就长得还可以的程度,但因为这头头发就被吹得绝无仅有也不是不可能。他当时嘴硬得很,直到隔着西奥多只有六七个人的时候,他才彻底承认西奥多确实配得上那些夸赞,西奥多的一颦一笑都可以牵动着别人的内心,他的当然也不例外。西奥多把混着鲜花的朱砂涂在他脸上的时候,照例对他笑了一下,然后对他说:“农神节快乐。”
即使他知道那只是对民众的惯例,但他还是沦陷在了西奥多的那个笑容中,西奥多却没有再多看他一眼,而是继续着手里的工作,心动的瞬间是短暂的,可是西奥多还是被他放在了心里,他渴望有一天能再次见到西奥多。
等到他二十三岁的时候,机会终于找上了他,那张标注着最快能打下塞西利帝国的地图被送到了自己的手上,他想上天真是给了他一个好机会,又可以巩固自己的位置,又可以得到土地,甚至还有西奥多。仗打了两年,塞西利帝国就因为外因和内因被攻破了,曾经嘲笑他的执政官也被他押送回了卡罗纳城,他出了一口恶气,也得到了西奥多。
上天都在帮他,西奥多爱上的第一个人是他,他受到了神的偏爱,可是随即而来的又是巨大的自卑,他要拿什么才能配得上西奥多,他容貌不算拔尖,大仇未报,处处都受限于那群老东西,就连一个像样的名分都不敢给西奥多,只敢让史官把西奥多记录成来路不明的奴隶,生怕被别人抓到错处就满盘皆输。提图斯强奸了西奥多,他也不能为西奥多做主,为一个来路不明的奴隶做主,他不可以把把柄送到别人手上。
西奥多离开了他,转而投向了别人的怀抱,那个该死的叛徒的怀抱,甚至还有脸给他发婚礼的请柬。迪米特里奥斯这个叛国贼给了西奥多他不能给的一切,光明正大的身份,明目张胆的偏爱,甚至捏造了个荒唐的神谕,还通过了引得争议的婚姻法。明明这家伙根基不稳,还欠了一大笔钱,偏偏他能为西奥多做到这种程度,所以毫不意外的西奥多的心也会偏向这家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肯定不能让他们结婚,于是这场戏中又多了个约书亚,约书亚是很忠心,可是家族势力实在是大,看他出馊主意的时候,就感觉是个适合玩政治的。提图斯不会玩阴险的,到时候肯定要吃亏,到时候能让约书亚辅佐提图斯,成为提图斯的左右手,这是不错的主意,这也是他打定主意让约书亚走入官场的开始。可惜办事能力有点不行,短短十五天就让西奥多失了忆,也许需要多磨练一下。
那场被他视为机会的失忆,又给了西奥多第二次失望,西奥多的爱过于炙热了,只想陪在自己身边,其他的什么都不想要。他无法回应,他大仇还未报,他要怎么回应西奥多的爱,所以他想让西奥多离开。可是在他吐血后,西奥多还是留下来了,为了他而留下来,可是这次能靠吐血,那下次又该怎么办呢。他也许也能对西奥多宽容点,毕竟西奥多原谅了他的无情。他暂时接受了西奥多大胆的想法,他有足够的把握能赢过迪米特里奥斯。
这个把握一直持续到他见到了迪米特里奥斯,即使恶名在外,也难掩张扬出色的外貌,一眼就让人注意到的脸。西奥多还为了见这家伙特意打扮了,即使他平时不在意这些,那天也还是注意到了,那天的西奥多简直可以说是明艳得不可方物,那是不是说明西奥多更偏爱这家伙更多一点。握手的时候,迪米特里奥斯就故意用力握着他的手,望他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挑衅。西奥多也不坐在中立位置,而是坐在那家伙的旁边,还帮那家伙倒酒。虽然在谈通商的事,可是西奥多总能让自己分心,西奥多对那家伙的要求来者不拒,甚至还喂对方吃东西,他努力把精力集中在谈判上,可还是忍不住想把西奥多拉到自己身边。
他们三个在院子中纠葛的时候,西奥多为了迪米特里奥斯居然要离开自己,幸好最后没有离开,可他的内心却没了安全感。迪米特里奥斯第二天来找自己摊牌,说和西奥多十二岁就认识了,要不是用了错误的方法他们早就在一起了,不过他们已经结婚了,还拿出了刻着对方名字的对戒。那一刻,他彻底慌了,两人朝夕相处的情分是他无法比拟的,甚至都已经偷偷结婚了,那他算什么,因为他没给西奥多一个像样的名分,所以导致西奥多和他也只是表兄弟关系,离他的计划就差最后一点了,他不能就这样前功尽弃,要不然这十四年的蛰伏毫无意义,只要再等等,他就能给西奥多一个所谓的名分了,他就能同样热烈地爱西奥多了。他只能平铺直述着西奥多跟他之前相处的点点滴滴,越想他越接受不了西奥多要被他们两个共享,他迟早要宰了这个碍眼的东西,估计对方跟他一个想法,协商好西奥多的归属时间就踹门走了。
不过最后迪米特里奥斯也没带走西奥多,西奥多也没留在他身边,而是和约书亚去了南部。他要处理约书亚的家族,反正迟早能再见西奥多,他怕提图斯心软坏事,又害怕这些氏族相互牵扯,南部那边会听到风声。所以他联系了迪米特里奥斯,用让利两成的条件让这家伙的侄子收集科尔涅利乌斯氏族和当地势力勾结的证据,他不仅要让科尔涅利乌斯氏族名声在南部受损,还要大削他们的家族势力。行商没事,但借着行商的钱勾结地方势力威胁到他的统治就有事了。不出他所料,除了西奥多被人虐待得心智下降,其他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但他还是赌错了,西奥多为了迪米特里奥斯的死,居然要杀了自己,即使知道那家伙是叛国贼,西奥多也要杀了他。他们之间的感情果然敌不过西奥多和迪米特里奥斯之间的感情。他要让自己成为西奥多唯一的选择,西奥多只能是他的,不能被分享,所以他要驯服西奥多,即使西奥多恨他,怨他也没事。他只要能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就好了,过程再艰辛也没事。
现在西奥多确实只属于自己了,但几十年的政治生涯和压抑的生活已经让自己谨慎惯了,他没有办法像迪米特里奥斯那样疯狂,他隐藏了西奥多的男性身份,让西奥多成为了一名女性,这样他就能不用顶着舆论压力娶西奥多了,他和西奥多最后还是在一起了,最后的赢家是他,即使百年后,他也会和西奥多合葬在一起,没人能将他们分开。一想到这,他握西奥多的手就更紧了,他和西奥多还有好多时光能相处,情分能随着时间积累,西奥多总有一天能忘了那个死掉的家伙,最后只属于他。
他知道西奥多在用那种仰慕的眼神望着自己,他当然想心安理得的接受,可是他知道自己配不上西奥多的仰慕,西奥多的仰慕只会属于从前伪装过后的他,而不是现在已经褪去伪装的他。只要西奥多喜欢他,他当然可以换回从前那副样子,但是他和西奥多之间却再也变不回从前了。
下朝后,西奥多还拉着自己的手,想跟他一起走,满心满眼都是他。他自问这些年是不是太自私了,之前因为那些氏族束手束脚不敢去爱,现在又因为多年积累的名声不敢去爱,什么阶段他都不会偏爱西奥多,那他要什么时候才能如太阳般热烈的爱着西奥多,去追求自己的爱情。正当他想着的时候,西奥多突然凑到了他的耳边,然后用着暧昧又带点撒娇的语气对他说道:“下周四是你的生日,能不能中午抽空来花园一下,谁都不许带,只准你自己一个人来,我有惊喜要给你。”
他到底对着西奥多还有顾忌,他正要拒绝的时候,就对上了西奥多期盼又带点窃喜的神色,那些拒绝的话没说出口,但他也没答应。他只是沉默着去了书房,西奥多不知道弗朗西斯有没有答应,他只能又问了一遍,弗朗西斯只能借口,那天有别的事,可能会晚点。西奥多吻了一下,他的侧脸对他说道:“多晚我都等你。”然后两人便分开了,最近约书亚的族亲已经来了卡罗纳城,西奥多和他们相熟,正好要带着他们到处玩一下,也能缓解科尔涅利乌斯氏族和现在皇族紧张的关系。
说实话,西奥多都做好了被那些族亲骂的准备了,毕竟弗朗西斯干的事情,确实过于残忍了,自己却要用科尔涅利乌斯这个姓氏和弗朗西斯结婚,连带着自己都感觉无耻透了。但是他没想到,一下马车,那些族亲就围着他上下检查,玛丽亚奶奶更是一把搂住了他对他哭道:“好孩子,你在这里有没有受苦,约书亚都把事情和我们说了,要是以前我们还有跟陛下叫板的资格,现在是大不如以前了,委屈你了。好好的男孩子还要装女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西奥多有点蒙,他对着玛丽亚奶奶就问道:“哥哥都对你们说什么了?”
玛丽亚奶奶用手绢抹了一把眼泪才说道:“他说你和陛下之前就有一段孽缘,本来他都把你送走了,谁知道你担心他又折了回来,最后被陛下强掳进宫了。你跟奶奶说实话,你是不是不想和陛下结婚,虽然我们科尔涅利乌斯氏族确实大不如前了,但这些年我们也帮了他不少,奶奶可以豁出这张老脸,去让他不强迫你结婚。”
西奥多望着眼前佝偻着身子的玛利亚奶奶,当即就鼻子一酸哭了,他紧紧抱着玛丽亚奶奶,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激动:“对不起,奶奶,让你这么担心。我在这里过得很好,我对不起你们,他让科尔涅利乌斯氏族糟了大难,我却还要用这个姓氏和他结婚,我对不起你们。”
玛丽亚奶奶慈爱得摸上西奥多的头:“傻孩子,这不是你的错,你进了族谱,你就是我们科尔涅利乌斯氏族的孩子了。这些前人恩怨不应该你来承担,你要是真心想和他结婚,我们也祝福你。”
西奥多抱着玛丽亚奶奶眼睛都哭红了,旁边的族亲还在宽慰他,明明他们遭得罪更多,现在却要他们来安慰他,他马上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又对着其他人嘘寒问暖了起来,顺带了解一下科尔涅利乌斯氏族的近况。
毕竟也算在南部只手遮天了近几十年,所以即使被抄了一半家产,科尔涅利乌斯氏族也只是从庞然大物变成了名门望族,绝对话语权算是没了,名望也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仍然在南部有很大的影响力,再加上约书亚做了保民官,地位倒也算稳固得不错,起码还在世家的范畴。不过也有好处,依附在家族中的米虫还有不忠诚者算是彻底和他们断了关系,毕竟家族话事人被带走那会,就有一堆人连夜要求家族把他们除名,免得牵扯到他们,想要保命的人太多了,于是整个氏族从一百多号人削减到了四十多号人,属于是不怕死的全留下了,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因祸得福。至于被查抄的家产,确实令人心痛,光是运走那些资产就花了十五天,不过家业还在,那些东西迟早还会挣回去的。最麻烦的是,约书亚精力不够,他现在又是保民官又是家主,忙得时候恨不得连觉都不睡,导致他最近心情不好,他又在剩下的族人中挑选能帮他分担点家族重活的,这样他才能安心当保民官,争取升职机会。
傍晚,弗朗西斯亲自去接的西奥多回宫,一方面,他要和约书亚的族亲碰面,安抚一下他们,让他们不要那么紧张。另一方面,他实在好奇离开了他的西奥多会是怎么样的状态。当他被侍从领到花园的时候,就听到了西奥多爽朗的笑声,他换回了男装,身上的饰品都笑得碰撞在了一起,完全像个小孩子一样,他迫切拉着玛丽亚奶奶的手撒着娇,想让她再讲点约书亚小时候的糗事,眼神中都透露着对八卦的渴望。西奥多自从那件事后就没在他面前笑得这么开心过,他还想再多看看,却没想到约书亚的族亲看到了他,随着他们站起身行礼,西奥多又停止了笑,望他的眼神中又带着那种伪装的顺从,就连笑的姿态都挑不出什么错,他和西奥多怎么会走到这步田地,但是事情还是要办的,玛丽亚奶奶见到弗朗西斯就感叹道:“我到底是年纪大了,上一次进卡罗纳城还是国丧的时候,那时的陛下还是个青年的样子,一晃眼,都已经长成大人了。”
弗朗西斯忍不住打断了玛利亚奶奶:“玛丽亚奶奶,旧事还是不要再提了,我知道我这次做得很过,但是如果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这么做,我在这个位置上战战兢兢了这么多年,我不能留下任何一个隐患给维堤亚帝国,我很抱歉。我接你们来首都,希望你们能安度晚年,您放心,只要你们有什么需求,我能满足的,我都会满足。”
“我这老婆子不懂政治,但我知道你们都有难处,迫不得已才如此。再说去哪还不是一样,都这把年纪了,也就这样了,只盼着小辈能够好一点。还希望陛下能多多照顾约书亚这孩子,这孩子从小父母感情就不好,是靠着我们这些老人带大的,他性子难免骄纵点,跋扈点,如今做了官,倒是收敛了不少,只是难免有犯错的时候,还求陛下不要和他计较什么才是。”
“玛丽亚奶奶,我可以向你保证约书亚会很安全,他以后会成为维堤亚帝国新帝身边的心腹,提图斯需要他。”
“唉,我们这些老东西也不求子孙能大富大贵,只求他们能平安无事就好了,政治这东西,但凡沾染上就会变得很危险,陛下你这么多年应该最是明白。我不求约书亚能够光耀门楣什么的,只求他要是以后犯了什么事,陛下可以念及这些年的情分从轻发落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玛丽亚奶奶,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但法无情人有情,我只要还是皇帝,或者以后提图斯成了皇帝,只要约书亚不犯叛国罪什么的,我们都会对他网开一面的。”
“那我就替约书亚先谢过陛下的宽厚了。”
“玛利亚奶奶你言重了,你们在我父亲母亲刚走不久时帮了我不少,这是我应该做的。”
玛丽亚奶奶又拉过了一旁西奥多的手,然后痛心地对弗朗西斯说道:“还望陛下也可以善待西奥多,他也是我们科尔涅利乌斯氏族的一员。我听约书亚说过这可怜孩子的经历,从小就爹不疼,娘不爱,成年后更是四处漂泊,偏偏有一张好脸,遭遇了不少的锉磨。如今遇到陛下,只望陛下能好好对待他,不要辜负他才是。”
弗朗西斯郑重保证道:“玛丽亚奶奶这点还请你放心,西奥多是我此生挚爱,我已经做好了和他执手一生的准备,我这辈子都不会抛弃他的。”
玛丽亚奶奶又转头问西奥多:“好孩子,你的想法又是怎样的。”
西奥多对着玛丽亚奶奶真的说不出那种令她操心的话:“我爱他,我会和他结婚的。”
玛丽亚奶奶又把西奥多的手给到了弗朗西斯:“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过了今年开春,办了婚礼,你们就要携手一生,共同进退,奶奶祝福你们能和和美美一辈子。”
她用苍老的手摸过西奥多的金发对着西奥多说道:“西奥多,你永远要记住你是我们科尔涅利乌斯氏族的一员,以后要是受了委屈千万不要憋着,我们这个大家庭永远都欢迎你,接纳你。”
西奥多把头埋在了玛丽亚奶奶的肩头,呜咽地哭了出来,他想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几件好事,才能遇到他们。玛丽亚奶奶还在和安慰小孩一样安慰他:“好孩子,不要哭,你要是真的想我们了,我们就在这里。即使我们死了,你也还有约书亚当你的靠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弗朗西斯很难说现在的心情,他给的东西,西奥多已经不在乎了,说到要和他结婚时,西奥多的眼中没有喜悦,只有接受。明明是西奥多主动向他提的,他现在也能给西奥多一个名分。可是这件事就像是过期的食物一样,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间,他们的爱情已经变质了,即使空有个名头又有什么用。他知道他们婚礼那天会有无数人祝福他们,庆贺他们,但是这些都没用,他能留住西奥多的身体,可他禁锢不了西奥多的思想,这个想法简直快把他逼疯了,西奥多再也不可能像从来那样爱他了,以后的日子里西奥多都要和他逢场作戏,然后在无穷的禁锢中如同离开了土地的鲜花般凋零,直到死亡,他要亲眼看着自己的爱人在自己打造的牢笼中变成囚徒,日复一日的受着煎熬,最后迎来死亡的命运。这实在是太残忍了,这种生活对他们来说都是煎熬,可是他们都快结婚了,一旦结完婚,西奥多就是他的了,没人可以再介入他们,也没人能带走西奥多。他能给西奥多提供最优越的生活环境和条件,西奥多离开了他也不一定过得好,他只能这么麻痹自己,要不然他真的没有跟西奥多完婚的勇气。
这种心情持续到了他的生日那天,他和西奥多的约定他没忘,可他迟迟不敢赴约,他怕西奥多想要让他去死,他不舍得让西奥多走,可他同样不想被自己的爱人在生日这天刺杀。一直磨蹭到下午三点,他才敢去赴约,他在路上还希望西奥多因为等不到他而离开,这样就可以不用面对西奥多了。令他失望的是,他派遣给西奥多的侍从站在花园的入口,这就说明西奥多在里面没有离开,他只能抱着会被刺杀的打算走了进去。
西奥多应该等了他很久,久到即使站在树荫下莹白的肌肤都被阳光晒红了,走近看还能发现西奥多流了一层薄汗。西奥多见到他,本来垂丧着的脸都肉眼可见得高兴了起来,然后扑进了他的怀里,语气中带了些责备,但听起来更像是撒娇:“你怎么现在才来?我等了你好久。”
西奥多拽着他的手,把他带到了树荫底下,让他把眼睛闭上。他淡笑着望着西奥多,对西奥多问道:“一定要闭上眼睛吗?亲爱的,今天我只想多看看你。”
西奥多亲了他一下,又说道:“就闭三秒,我有惊喜要给你。”
他无奈闭上了眼睛,他已经做好了被刀捅的打算了,但是西奥多没有捅他,而是把月桂枝编织的花环戴在了他的头上,他疑惑地睁开了双眼,正巧对上西奥多用沾了朱砂的手点在了他的额头上,西奥多见他睁了眼,有些焦急地说道:“你快闭上眼睛,个人赐福时,接受赐福的人是不能睁开眼睛的,要不然福气会跑掉的。”
于是他又闭上了双眼,西奥多把手抵在他的额头,用温柔又坚定的语气说道:“我西奥多·尤利乌斯·卡?卢斯·艾?莉亚乌斯今日为弗朗西斯·李锡尼·格拉古赐福,愿神明保佑他不受贫苦病痛之折磨,不受颠沛流离之苦难,唯愿他身体康健,岁岁平安。”
他感觉西奥多吻上了自己,他睁开眼就对上了西奥多那双含笑的双眼,他想自己真的是坏透了,他居然觉得西奥多想要行刺自己,所以让西奥多等了这么久。他不敢去看西奥多的双眼,西奥多却在吻完他后,拉着他的手臂,含情脉脉地望着他道:“我很抱歉在农神节那天赐福了这么多人,没记住你。但是今天我只为你赐福,弗朗西斯,我爱你,我要记住你一辈子。”
那一刻,弗朗西斯感觉内心有一股名为冲动的感觉撞碎了他的理智,多年来被抑制的感情冲破了理性的壁垒,即使知道是假的,他也愿意飞蛾扑火,他抱住了西奥多,那些愧疚化作泪水滴落在西奥多的颈间:“西奥多,我对不起你,我是个自私又吝啬的家伙,我对你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我今天还怀着恶意揣测你,我配不上你对我的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西奥多第一次以安抚者的姿态安慰着弗朗西斯,他今天就是打算让弗朗西斯卸下对他防备,弗朗西斯对任何人都不信任,他总是要计较计算着利与弊。他们是同类,缺爱的同类,但自己是空有美貌的愚者,他无法做到和弗朗西斯一样理智谨慎,可是当弗朗西斯爱上他那刻起,弗朗西斯就注定了不可能再无坚不摧,他相信弗朗西斯爱自己,他要借着这份爱,让弗朗西斯陪他一起赴死。他不确定弗朗西斯会不会陪他一起赴死,但是凡事总要赌一把,他要堵上自己的性命和一切去爱弗朗西斯,让弗朗西斯接受过就离不开这份该死的爱情。
九月份时,西奥多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生日礼物,卢克亲自来参加了他的生日宴,又趁着大家都忙着跳舞和醉酒时塞给了他一封信,迪米特里奥斯早就留下的遗书。卢克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眼神中却少了那种锋芒毕露的感觉,更多的时候他的眼神中都带着西奥多看不懂的深意。卢克知道现在不是开战的好时机,再过几年,等诺赛科帝国经济发展平稳了,社会再稳定点才行,要不然,他们必败无疑。他再见到西奥多时,都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面对西奥多,他叔叔为了西奥多而死,而西奥多却要和杀死他叔叔的弗朗西斯在明年春天结婚,为此甚至愿意穿着女装一辈子。他实在是祝福不出来,他只能尽可能以平静的语气把信给到了西奥多的手里,然后匆匆离开了晚宴,毕竟他叔叔一走,他就需要承担起一切,好不容易花了几个月稳定下来了局势,最近才有点空闲,所以才来把他叔叔的遗书亲手交给西奥多。
那封信让西奥多在生日这天很成功的破防了,一共是两张纸,一张是信,另一张是一份认证文书,让他和卢克共治诺赛科帝国的认证文书,连章都是提早盖好的。
亲爱的西奥多,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肯定死在了你的前面,人生总是如此无常,不要为我的死而过度悲伤,我能得到你的青睐已经很高兴了。但是我真的好放心不下你,我走了,你怎么办,所以我决定为你留下点东西。我把诺赛科帝国的一半都送予你,你可以和卢克一起共治诺赛科帝国,不管你在何地,只要你愿意回去,你就永远都有这个权利。不想管也没事,你让卢克管,你只管用那些税金开心就行了。你要是孤独的话,你可以再去寻一个伴侣,你没必要为我一个死人守节。我对你造成过很多的伤害,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什么的,只是能不能多来赛鲁纳河畔看看我,我会让卢克把我的骨灰撒在那里,那里的星星很好看,你曾经在那里决定与我在一起,那对我来说是个特别的地方。不用经常来,你要是真的不愿意来,五年来一次就行,起码让我看看你,我不想忘记你。如果你在赛鲁纳河畔感觉清风拂面,那一定是我想触碰你的面庞,当你抬头望向天上的星星时,我一定也在望向你,并思念着你,我永远都爱你,我亲爱的西奥多。
西奥多顾不得悲伤和感动,就带着那封信就跑出了宴会厅,在场为他贺寿的众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弗朗西斯和提图斯也被这个变故搞得措手不及。提图斯忙着向众人解释西奥多离去的原因,弗朗西斯则追了出去,西奥多摘去了衣服上繁琐的装饰,快步朝着马厩跑去,他要把这封信还给卢克,一旦他和弗朗西斯结婚,这封认证文书就是个祸害,弗朗西斯完全可以打着为自己好的名义,借机分到诺赛科帝国一半的统治权,他也有事情要和卢克说,谁知道卢克离开的这么快。一想到这,他就加快了跑步速度。
西奥多骑在马上就出了城门,卢克才走了没一会儿,但听看城门的士兵说卢克的骑马速度很快,他只能也加快了骑马的速度,最后终于追赶上了卢克。卢克惊讶于西奥多一副狼狈的样子,西奥多顾不得调整呼吸,就把手上的文书递给了卢克让他马上烧掉,卢克用护卫手上的火把才看清了那份认证文书,他对着西奥多就问道:“我叔叔都已经死了,你就这么不想和他有一丝瓜葛吗?”
西奥多朝着卢克就皱眉道:“这份文书要是落到弗朗西斯手里,迪米特里奥斯这些年的仗就白打了,你快把它烧了。”
卢克却对他说道:“我不烧,这是我叔叔的遗愿,你都追到这了,你跟我回去不就行了,我可以和你共治,你也能回去看看我叔叔。”
西奥多却已经翻身上了马说道:“我还有事没完成,等我完成了,我就回去看迪米特里奥斯,到时候提图斯会让我回去的,你只管接我就行了。”
还没等卢克说什么,他就已经策马离开了,卢克感觉很怪,却又说不出哪里怪,最后只能把手里的信攥紧,目送着西奥多离开。
西奥多在回去的路上,就遇到了来找他的卫队,他跟他们回去的时候,就见弗朗西斯站在城门口一脸严肃地望着他,要他给个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面色如常道:“我就是突然想策马了,以往都有人带着我出去玩,今年没有,你要忙,我又不好意思找你出去玩,今天晚上喝醉了,看月色不错,就想发泄一下。”
弗朗西斯把他搂到怀里,眼神中都带着后怕:“我还以为你要离开我,西奥多。”
西奥多也抱紧了他说道:“不会的,我这一辈子都会爱着你的,我不会离开你的。”
众人见西奥多只是换了身衣服,就又回到了宴会才忍下满腹的疑问,提图斯担忧地望着西奥多,他感觉现在的西奥多很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不过令他意外的是,西奥多居然会主动和约书亚聊天,不过还没等他细想,西奥多就把约书亚拽到了外面聊天。
约书亚惊讶于西奥多的大胆:“你真的要这么做?你是不是疯了?”
西奥多却是满脸的无所谓:“我没疯,你就说能不能帮我搞到毒药就行了。”
“西奥多这太冒险了,我也恨弗朗西斯,但是你没必要在新婚夜给他下毒,这太冒险了,况且你现在属于我们家的一员,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放心,我找了个替死鬼,那家伙平时就是管采购的,得了肺病活不了多久了,但是家乡还有一个年迈的老母,和一个年幼的妹妹,只要两百金币,这件事就彻底和科尔涅利乌斯氏族没关系了。还有,你不是给我搞了两个孩子吗?你想办法把孩子过继给提图斯一个,提图斯不会为难科尔涅利乌斯氏族的。”
“西奥多别这样好不好,万一弗朗西斯新婚夜没死,你知道我们要面对什么。你再等几年,好不好,等我发展出自己的势力,我一定想办法做掉他。”
“约书亚,我今天喊你一声哥哥,我只求你能帮我,我现在就想让他死,我等不及了,我每天都在受着煎熬,再这样下去,我是要疯了。”
“西奥多,我帮你就是了,你切记要小心,弗朗西斯准许我留在这里过了生日再回去,东西我会在自己生日宴上给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放心,他必死无疑。”
晚宴的最后,西奥多又找到了提图斯,他对着提图斯就开口道:“如果我哪一天死了,我希望你可以把我按照塞西利的传统烧掉,然后把骨灰给卢克。”
提图斯只感觉很奇怪,他对着西奥多就说道:“西奥多,你和表哥完婚,你会和表哥合葬,我无权决定你的死亡形式。”
西奥多又对着他说道:“和弗朗西斯结婚的是西奥多·科尔涅利乌斯·苏拉,一位南部的女性,而不是西奥多·尤利乌斯·卡?卢斯·艾?莉亚乌斯,塞西利的亡国之君。我当然可以按照塞西利的传统被火葬。”
提图斯又有些为难地对他说道:“西奥多我尊重你们国家的传统,但是现在说死亡太早了,你甚至都没到五十岁,以后说也不迟。”
西奥多却倔强地拉着他的手道:“现在就说,省得以后烦,我希望是火葬,你明白我为什么想这么做不是吗?我对不起迪米特里奥斯,起码在我死后,我想陪着他。”
提图斯喝了一口手里的酒才又说道:“那表哥怎么办?你去陪迪米特里奥斯,那表哥死后和谁合葬?”
西奥多满不在乎道:“也许你可以拿一件我身前的衣服放在棺木里,这样我就也陪着弗朗西斯。”
“西奥多,你真是有情又无情,你明年开春就要和表哥完婚了,你心里却还牵挂着另一个人。”
西奥多反问道:“难道我不该牵挂吗?要不是我,他也不会被弗朗西斯一箭射死,我甚至是在他死后才回忆起的事情,你告诉我,我不该牵挂他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冷静一下,西奥多。我可以答应你,前提是你死在表哥之后,要是表哥坚持,我也没办法。”
“我当然会死在他后面,他比我年长了六岁。”
“慎言西奥多,表哥今年也才三十岁而已,你起码应该盼他点好的。”
“那我祝他活到一百岁。”说完这句,他就离开了。提图斯感觉这太反常了,起码他就没见过二十多岁的人开始操心身后事的,除非,西奥多想寻死。这个猜想一出,他就像是明白了什么。西奥多刚才找约书亚很可能是在合谋些什么,他得去约书亚那里套点东西出来,这件事暂时不能让表哥知道,要不然西奥多又要被表哥囚在床榻之间了,或者更糟,表哥会真的把西奥多变成傻子养在身边,一想到这,他不惊一阵恶寒。
还没等他找约书亚,约书亚就自己过来了,说出的话让他又一次刷新了对世界的认知:“提图斯,帮我个忙,帮我养个孩子。”
提图斯听到这句,手里的酒杯都差点拿不稳,他语气中带着震惊问道:“约书亚,你哪里来的孩子?你甚至都没结婚,再说你又不是没钱,就算是私生子,你也应该养得起才对。”
“怎么说呢?不是我的私生子,是西奥多的私生子。”
“啊?你今天喝了多少?醉成这个鬼样。”
“我没醉,你听我说,那两个孩子确实是西奥多的,是他傻掉的那段时间,我让人跟他造的,这不想他即使被抛弃了也老有所依吗。”
“两个?你他妈别开玩笑了,这件事简直太抽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知道很离谱,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刚才西奥多就是跟我聊这两个孩子怎么处理的。”
“你们聊的结果就是让我帮你们养孩子?这也太荒谬了,即使我醉了一天,也想不出这种离谱到极点的点子。”
“你要不愿意就算了,都我养,以后都叫我爸爸。”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可以找表哥商量一下,我感觉表哥还挺喜欢孩子的,要是西奥多的孩子,我估计就更喜欢了。”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自从族老死了之后,我就和他亲断义绝了呢,我就是死也不会把孩子给他的。”
“约书亚,人总要向前看不是吗?而且西奥多和表哥结婚,从伦理角度讲,那两个孩子确实也算是表哥的孩子。”
“提图斯,你花了二十多年也没忘记你父亲的死,你不能要求我就花一年忘记我的伤痛,更不要想,我会把小孩交给弗朗西斯,他自己想要,自己生去。”
眼见约书亚要走,他又一把拉住了约书亚,然后对他说道:“我又没说不帮你养,你走这么急干什么。”
“不用了,我自己养,我可指望不上你,天天想着怎么把我的孩子往弗朗西斯手里送。”
“别生气了,大少爷,我真心想要个孩子。你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出外勤,我待在这,天天被表哥催婚,我都感觉母猪都能被他吹得和天仙似的,我自由惯了,根本不想要个能管家的,有个孩子,正好能救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以后万一就想要了呢,哪有后妈对孩子好的,我不会把孩子给你的。”
“应该不会,我想一辈子都这么自由,再说你看表哥三十岁才结婚,他年轻时明明也有不少选择,你看他选了吗,他跟我一样喜欢自由,要不是碰到西奥多,我看他也不会结婚,要结婚也会权衡一个不爱的姑娘娶了,他不将就,我也不将就。”
“那我也不将就,反正我们氏族足够大,他们生就行了,我每年过节都被我的侄子侄女吵得脑仁都要炸了,虽然还挺热闹的,但是人多了也吵。”
“那我们两个一起当老光棍?”
“谁要和你一起当,我是为了自己的理想,你看那些伟大的领导者,哪个会沉溺于情情爱爱的,我要当上财务官,重现祖上荣光。”
“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敬你一杯,祝你成功。”
约书亚拿着酒杯就和提图斯碰了一个,然后又把话题扯回到了孩子身上:“能不能两个孩子都要啊,哪有让兄弟分开的道理。”
提图斯有些为难地说道:“一个我还可以编个故事,两个我怎么编?我也爱上了两个人?”
“笨蛋,双胞胎啊,只是发色不同,之前又不是没有发色不同的双胞胎。”
“你真是不顾我的死活,让我喜当爹,还让我认两个,还双胞胎,约书亚,你真是天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算我求你了,提图斯,兄弟真的不能分开,你要是接受不了,我自己养就是了。”
提图斯想了几秒,反正想养一个也是养,养两个也是,他出钱找人照顾而已,问题不大:“行,我可以养两个,但是你要跟我一起养,这是你搞出来的麻烦,不能推给我一个人处理,反正你起码要出钱,也不许没有责任地把他们抛给我。”
“这是当然,我是他们二爸,我怎么可能不管他们。”
“什么叫二爸?”
“第二个爸爸。”
“那大爹是我?”
“你在做什么美梦,大爹是西奥多,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不要,我养的孩子,孩子的大爹必须是我。”
“我养他们的时间长,我才是孩子的大爹,你充其量也只能算个二爹。”
“这不公平,以后他们在我的名下,钱我出,地我出,甚至以后他们搞了事情也要我解决,我做他们大爹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不是不行,说实话,如果他们是你的孩子,他们应该叫我表舅,这样就没人跟你抢着当孩子爹了。”
“约书亚,我怀疑你在骂我。”
“没有,我真的在思考他们应该怎么称呼我们,甚至是称呼西奥多。”
“想这么多干嘛,这不是还没给我吗?给了我再说。”
“那你估计还要等十五天左右,他们还在南部。”
“你没把他们带过来?自己一个人跑来参加晚宴,就留了两个孩子在家?你在开什么玩笑约书亚,你怎么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你怎么和老妈子一样,我找了人照顾,还让我表姐帮忙看着他们,出不了什么事。”
“你对待他们,跟对待你养的猎犬有区别吗?”
“当然有,猎犬不会再你给他们吃过奶后,还在你耳边不停地哭,一天天都烦死了。再说都有人照看了,我为了让我表姐照看他们,把这个季度成色最好的首饰都送给她了。”
“你还是尽快把孩子给我吧,我对待他们会比你有耐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算了,等你照顾他们时,你就知道了。”
于是到了十月,提图斯就莫名多了两个孩子,他对外宣传是在外派的时候遇到了此生挚爱,但是奈何两人阶级差距太大,所以打算先生孩子再结婚,奈何生完孩子,他的挚爱就难产去世了,只给他留了一对孩子,所以提图斯打算就此封心绝爱,从此专心养着这对孩子。
弗朗西斯在书房听着提图斯讲这个凄美的爱情故事,面上却带着玩味的表情:“提图斯,你知道你为什么每次撒谎我都知道吗?”
提图斯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他面上悲痛道:“表哥,不管你信不信,这对孩子只能是这么来的。”
“你也许可以改一下,紧张或者说谎的时候,摸你手上那个镯子的习惯。所以我现在想听实话,而不是这种歌剧院已经演烂的桥段。”
提图斯见瞒不过,索性就半真半假地开始说起来,他说孩子是约书亚的私生子,因为他不想被催婚,所以他认了约书亚的私生子当儿子。
弗朗西斯照样是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他,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提图斯问道:“表哥,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呢。”
“你要说的是实话,就不会问我这句话了。而且你眼神不敢看我,就和你十五岁偷溜着出城,结果被打劫了,回来时看我的表情一样。或者,我可以把约书亚叫过来问,他比你还沉不住气。”
“表哥,我说实话就是了,但是你不能抢走这两个孩子。”
“提图斯,这两个孩子和西奥多有关,是,还是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提图斯都不敢看弗朗西斯的眼睛,生怕又漏出点什么被弗朗西斯看到。
弗朗西斯见提图斯的反应就知道了,他甚至能猜出这两个孩子是怎么来的,约书亚还是这么任性,不过西奥多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他能留住西奥多的筹码又多了一注。于是孩子又被接进了宫,当西奥多看到弗朗西斯在逗弄那两个孩子时,他整个人都僵了僵。弗朗西斯却含笑望着西奥多道:“亲爱的,你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这两个孩子的事情。”
西奥多却带着冷漠的语气道:“这两个孩子只是我神经不清醒时的产物而已,我为什么要对你提及。”
“即使是这样,他们不也是你的孩子吗?你真应该过来看看他们,这两个小家伙真的很可爱。”
“我不想看到他们,一看到他们,我就想起了那段屈辱的时光。”
“西奥多,这两个孩子是无辜的,他们甚至是你放纵后的产物。”弗朗西斯紧盯着西奥多,又透着些无奈道:“当然,你要是真的不想看到他们,我把他们还给提图斯和约书亚就是了,不过他们两个每个月也忙得不得了,就算请了人也难免有照顾得不妥的地方。”
弗朗西斯把孩子放回到了摇篮里,又招来了侍从,正打算让侍从把孩子送还给提图斯,却被西奥多给制止了,他走近摇篮边看着里面懵懂无知的两个孩子,对着弗朗西斯服软道:“他们确实是无辜的,如果你不介意,就让他们留下来吧。提图斯和约书亚也确实忙,不应该再让他们为我的错误买单了。”
弗朗西斯亲昵地把西奥多揽进怀里,对着他就说道:“他们是你的孩子,自然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介意呢,只是提图斯已经对外宣称孩子是他的了,我们只能成为孩子的伯父了,当然,你要真的想把他们认回来,我明天就可以收他们当养子。”
“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并不介意他们叫我什么,这样就好了。”
弗朗西斯知道,一旦西奥多彻底接受这对孩子,他就赢了,西奥多自己就有一个不幸的童年,他怎么能忍受自己的孩子也有一个不幸的童年,他望着怀中对孩子充满愧疚的西奥多,只感觉有一阵名为幸福的不真实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约书亚在知道孩子被接进宫后,他忽然就感觉松了一口气,毒药他给了西奥多,但是有了孩子,他也感觉西奥多不大可能对弗朗西斯投毒了,他自己甚至都有了想放弃为族老报仇的打算了,要是自己杀了弗朗西斯,提图斯和孩子肯定会恨他,然后又是新一轮的恩怨纠葛,无休无止。弗朗西斯总会死,所有人都会死,报仇只能让所有人都卷入新一轮的痛苦,况且不管怎么说,弗朗西斯都是一个好君主,他担任保民官这么久,弗朗西斯的风评一直都很好,有不少人甚至在知道他和弗朗西斯的关系后,会往他手里塞土特产什么的,他这种人都能因为弗朗西斯被爱屋及乌,他又要怎么去杀了一个众人眼中的好君王,他做不到,起码他下不去手,他对弗朗西斯的感情太复杂了。
于是他就在这种煎熬中迎来了弗朗西斯和西奥多的婚礼,婚礼盛大的程度几乎让所有人都相信西奥多是弗朗西斯的真爱,毕竟弗朗西斯向来节俭,谁能想到他的婚礼盛大的可以被称之为铺张。
各色的鲜花瓣被洒满了卡罗纳城内的大街小巷,跟随花瓣一起被挥洒的还有大几万枚金币,落地时都会与地面发出悦耳的碰撞,乐队在前鼓乐齐鸣,管弦繁奏,随后是仪仗队,所有人都是喜形于色,头戴花冠,披红挂彩,骑在系着金铃的高头大马之上,提图斯和约书亚两人身份特殊,所以由他们带领仪仗队在最前面开路,提图斯倒是挺高兴的,旁边的约书亚心中却还在担心着西奥多的计划,他不时向后张望着,见西奥多喜笑颜开地拉着同样高兴的弗朗西斯,两个人一派其乐融融,他才暂时收起了内心的担忧。
骑在马上的提图斯拍了一下约书亚的肩膀,调侃道:“别再回头望了,要不然我敢打赌,你明天绝对要被别人议论脖子有什么问题。”
约书亚嗔怪地望向提图斯,对着提图斯就说道:“那也比你突然拍我的肩要好,你刚刚那一下差点把我拍下马去,那才是真的丢人。”
“表哥结婚的日子,太高兴了,力没受住,还望大少爷海涵。”
“想讨我原谅的话,待会和我拼酒,拼过了,我就原谅你。”
“约书亚,这不太好,万一我们两个醉鬼把婚礼搅乱了就不好了。”
“卡罗纳城今天还不够乱吗?你看周围的人群,他们恨不得溺死在这股欢快的氛围中,更不要提他们看到西奥多时的眼神了,一个个的恨不得马上把弗朗西斯给代替了。”
提图斯好奇也向后张望去,发现大家确实都在看着西奥多,然后拼命朝西奥多挥手示意,欢呼呐喊,投掷鲜花。约书亚趁机也拍了提图斯一下,提图斯有些无语地转过头来望着约书亚,约书亚见此心情大好,对着提图斯就说道:“现在扯平了,没有两个醉鬼要大闹婚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就这样一路斗嘴,斗到了教堂,然后落座继续斗,直到大主教宣布弗朗西斯和西奥多结为夫妻,两人才停止了斗嘴。弗朗西斯和西奥多在众人的见证下为彼此戴上了手里的对戒,然后相拥而吻,今日众神为他们赐福,万民为他们庆贺,连绵的群山,奔涌的海水都见证着这对新人的结合。
约书亚喝得神智不清,烂醉如泥地被提图斯搀扶着走出了宴会厅,约书亚不清楚西奥多会不会给弗朗西斯下毒,索性先把自己灌个大醉,这样也不用纠结了,提图斯唤了约书亚好几声,约书亚都没反应,索性就让侍从把约书亚送了回去,他自己才走。
另约书亚意外的是,西奥多并没有在新婚夜毒死弗朗西斯,他也松了一口气,他想西奥多大概是和自己一样放弃了向弗朗西斯复仇。
就这样过了五年,两个孩子都已经五岁了,早降生三天的孩子叫米罗,淡棕色头发和西奥多一样海蓝色的双眼,性格也比较温和有礼。另一个孩子则恰恰相反,费斯图斯那一头张扬的金发成了不少人的噩梦,基本见到这位祖宗就没好事,不是当街溜马撞人,就是整点恶作剧捉弄每一个进宫的人,每次被人告状,就装出一副可怜的表情,然后是道歉,但是这位祖宗从来没有想要改正过,自从约书亚被调到首都担任财务官后,费斯图斯更是一点点都不收敛了,毕竟约书亚比提图斯这个亲爹还护着他。
就为了这个事,提图斯已经找约书亚说过好多次了,约书亚每次都是一副我明白了,但是我就是拉偏架的态度。就像现在,费斯图斯躲在约书亚身后卖着可怜,提图斯则要求约书亚把费斯图斯交给他:“约书亚,你今天知道他干了什么好事吗?”
“不就是往斯蒂芬衣服里扔了只毛毛虫吗?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那不是毛毛虫,而是有毒的毒蛾幼年体,斯蒂芬估计要卧床三周了,这就是他今天干的好事。”
“那不正好,你跟他天天不对付,正好三周都不用见他了。而且费斯图斯年纪还小,他怎么知道那玩意有毒。”
“费斯图斯清楚的知道那东西有毒。”他望着约书亚身后,一脸可怜样的费斯图斯就说道:“费斯图斯给我从你表舅身后出来,不要给我装糊涂,我上周才跟你说过。”
费斯图斯拿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约书亚,约书亚即使知道是费斯图斯的错,也不打算闪开,他对着提图斯就劝道:“小孩子忘性大,他可能就是忘记了。”然后拉着费斯图斯的手让他对提图斯道个歉,这件事就过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费斯图斯干脆利落的道了个歉,提图斯却不打算就这么算了,约书亚护着费斯图斯,他又没办法接近费斯图斯,三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弗朗西斯路过,费斯图斯一见弗朗西斯就开哭,眼泪大滴大滴地往地上掉,不知道的还以为真的被狠狠打了一顿,他朝着弗朗西斯就跑了过去:“表伯父,爸爸要打死我,救救我。”
他一边在弗朗西斯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还不时张望一下提图斯。
提图斯简直快被费斯图斯给气笑了,弗朗西斯当然知道斯蒂芬的事情,他帮费斯图斯擦着眼泪,语气温柔却透着商量的态度:“小天使,也许你该反思一下自己做的事情,你斯蒂芬叔叔估计一个星期都不能用背躺在床上了。你和你父亲去探望慰问一下他,看看他现在的样子,你会对你所做的事有一个深刻的认知。”
弗朗西斯又对着提图斯道:“你看这小东西都哭成这样了,你怎么忍心再教训他一顿,让他意识到自己错了才是重点。提图斯你让他和斯蒂芬诚心道个歉就是了,他也不是心胸狭隘的。”
提图斯还想争取一下:“探望的礼品钱从他零花钱里扣。”
约书亚却凑上前就说道:“我出,我是他表舅,我出钱,他道歉就行了。”
提图斯还想说什么,约书亚就把费斯图斯从弗朗西斯怀里抱了出来,然后拉着提图斯就走。
等弗朗西斯走进乐房的时候,就感觉心情舒畅了不少,西奥多正在教着米特怎么演奏竖琴,西奥多还是这么好看,年龄的增长丝毫不减他的美貌,他就像是被封存的标本一样,似乎一直都是这么好看。西奥多握着米特的手,轻轻拨弄着那些琴弦,眼中都带着亲和,见弗朗西斯来了,他就停下了手里的演奏,然后让侍从把米特带出了乐房,他想和弗朗西斯合奏一曲他们之前写过的乐谱。弗朗西斯自然乐意,自从他们结婚后,西奥多就放下过去了,这五年,西奥多对他简直回到了他们初恋时的状态,最后的胜利者依旧是他,他的西奥多谁都抢不走。
他演奏着手里的西塞拉琴,望向西奥多的眼神中都透露着爱意,西奥多那双海蓝色的眸子也盯着他看,但眼神中除了往日的爱恋似乎还夹杂着悲伤,演奏持续到最后时,西奥多的口中吐出了一口黑血,竖琴的琴弦上也被溅了不少,乐声因此也被扰乱了。弗朗西斯跑到西奥多的身边想查看西奥多的情况,西奥多却一把推开了他,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弗朗西斯难以置信地对着西奥多就说道:“你想杀了我?”
西奥多身上早已没了什么力气,他感觉生命在消逝,胃部在被毒药溶解,但他仍是抬起头望着弗朗西斯道:“我只是想要个解脱,为我们之间做个了断。”说完他就用尽全身的力气决绝地把匕首捅进了自己的心脏。那些粘稠又透着热气的鲜血就从他身上源源不断的流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弗朗西斯想阻止西奥多的动作却没有成功,他抱着濒死的西奥多,手指轻抚上西奥多已经被死亡悄然爬上的面庞,悲怆地问道:“你就这么恨我,西奥多,你对我何其残忍,你说要和我在一起一辈子的。”
西奥多胸口起伏着,眼中也夹杂着泪水,对他说道:“我爱你,这就是我的一辈子,我在你怀中死去,我致死都爱着你。”然后西奥多的眼中逐渐失去聚焦,脑中也开始混沌,弗朗西斯抱着他想带他去找医官,他万幸自己喝了整瓶毒药,又往心口扎了一刀,虽然痛苦,但也解脱了,他要去看看迪米特里奥斯,他想塞鲁纳河畔的群星依旧璀璨。
弗朗西斯眼睁睁看着西奥多死在了自己的怀里,他的悲伤无以复加,他总认为自己能留下西奥多,可事实却是什么都留不住西奥多,怀中的尸体依旧存留着生前的温度,他把浑身是血的西奥多抱回了寝室,放在了床上。
他又急召了提图斯进宫,当提图斯看到失魂落魄满身都是血的弗朗西斯时,整个人都愣了一下,弗朗西斯跟他简单交代了一下后事,就打算赴死了。提图斯拉着弗朗西斯劝道:“表哥,你想想米特和费斯图斯,起码为了孩子不要去死。”
弗朗西斯挥开了提图斯的手说道:“每个阶段都有责任驱使着我,可是我今天想任性一回,为了我的爱而任性一回,西奥多说要和我同进退的,他不能丢下我。”然后他就孤寂地走进了寝宫。
望着寝宫被合上的大门,提图斯泣不成声,他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到底抑制不住,等过了足足一小时,他才有勇气进去。弗朗西斯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他知道西奥多是用匕首自杀的,所以表哥这是选择了和西奥多同样的死法,弗朗西斯的手紧紧握着西奥多的手,两个人浑身都是血,提图斯一时间心情又难过又复杂,只感觉这段孽缘终于在今天以血色落幕。
在卡罗纳城内带着米特还有费斯图斯采买东西的约书亚,突然听到了丧钟的声音,一连敲了六下,敲得极为缓慢,却每一下都敲得他心发慌。这就说明不仅是皇帝,就连皇后也一并死了,他的眼泪不自觉就留了下来,米特还有费斯图斯还未懂这丧钟的含义,只是周围人的脸上都带着悲痛和哀悼,连带着他们都低下了头。
提图斯望着西奥多的尸体左右犯着难,弗朗西斯交代过,希望以西奥多的真名为西奥多修建墓室,就建在弗朗西斯墓室的旁边。可是西奥多想火葬,这就让他很犯难。还是约书亚又给他出了个主意,把西奥多自杀用的匕首放在棺中,也算是把西奥多的尸体放在了里面,棺木方面,约书亚坚持让他来出钱做,提图斯倒也没反对,毕竟约书亚这么多年,也算是西奥多的哥哥了。他索性把西奥多烧成了骨灰,一半给到了卢克,另一半则装在一个罐子里陪弗朗西斯一起下葬。
卢克本来都有开战的打算了,谁知道弗朗西斯会跟西奥多一起殉情,他仇都没得报了。他把西奥多一半的骨灰也撒在了塞鲁纳河畔,还对着连绵不绝的河流喊道:“叔叔,西奥多哥哥来陪你了,你要照顾好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西奥多再次睁开眼时,满脸都是疲惫和麻木,这是他最后一次历劫,没想到会这么惨烈,差点灵魂都被伤了,贪嗔痴妄,爱恨情仇这些东西都一次次把他拉下泥潭,但是也因为这些东西,他的灵魂才变得强大。他依旧要在天上度过他漫长无聊,单调乏味的神生。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神从来都不考虑这些。他们只要不带任何感情地从天上俯瞰人间,再听从某一个声音对着人间进行日常工作就行,他们的日常也极其乏味,控制气候和雨水,必要的时候搞点灾难出来,控制一下生物的命运走向。
之前作为异类的自己一直不舍得彻底伤害这些生物,所以他一般不会按照标准行事,然后他就去历劫了,这次回来他望着底下的众生,虽然舍得下手,但内心仍有一种难受的情绪。他想自己是个瑕疵品,在这里历劫回来的神要是还有丝毫的感情就是瑕疵品,他们的下场就是被永远揣入凡尘。他不确定别人会不会这样,因为大家都有固定的地区来进行工作,他们一直都在在这片区域里工作,就像是一个个被摆弄的物品。
他刚回来,第一次抬头朝着那些同事看去,引发洪水,降下甘霖,制造地震,创造小岛这些事情居然能在同一时间被做,而做这些事情的人表情无一例外都透着冷漠和麻木,他们不用休息,不带感情,每天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拨开云层,俯瞰世间,然后等待那道声音的命令。
直到世间再也没有生灵了,那道声音也消失了,连带着他们的能力都消失了,最开始大家都无所事事,但也不敢和同类交流,后来有同类壮着胆子开始随意和别人搭话,发现那道声音没有制止,然后大家变得逐渐胆大起来,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大家都是瑕疵品,他们也还有着感情,只是跟他一样掩藏起来了而已。
然后这里就乱得一发不可收拾,这里似乎变成了人间,大家厮杀着同类,改革着生活,最后一小部分人活了下来,然后天界崩塌了,他们掉入了世间。
再次睁眼是在一片荒漠中,趁着他们内乱的时候,陆地上已经又完成了板块的迁移,这里又重新有了湖泊,土地。有人比他更早的醒来,但是选择了自杀,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上居然有了伤痕,抬头仰望上面,照样是蓝天白云,他们被驱逐了,他们成了人。
然后脑子中突然出现了一些画面,一个男人坐在高位上俯视指挥着他们,他就是那道声音的真面目,最开始的他无疑是非常有能力,他几乎无所不能,他们的能力就是他赐的,所以这是创造他们的父亲,也是创世神。
直到他把世间的生灵都消灭了,那些生灵的怨气最后杀死了这个所谓的创世神,那些能力也在世间肆意挥散,再也不用受到他们的控制,这个世界又有了新的世界意志,但是这个世界意志不是一个人,而是这世界上的任何东西,因为创世神爆了的缘故,现在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有了所谓的世界意志,小到一粒沙土,大到他们头上的穹顶,都有了意志。即使不能开口,他也能感觉到。
而他们作为旧创世神的爪牙被下放了,但是这些新世界的东西却对他们并没有杀心,仅仅只是让他们失去了所谓的神躯,他们这些家伙无疑是幸运的。
但是失去了所谓神躯的他的同类醒来后却选择了自杀,在他们看来没了神躯就连活下去都没了意义。西奥多却不那么想,他相信这个包容他们恶的世间是温柔的,他要带着和他有相同想法的同伴活下去,即使前路凶险,万重阻隔,他也要活下去,去体验历劫时未曾体验过的风景,他和有相同想法的人就这样在漫漫黄沙中找寻着生命的新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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