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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2 / 2)

“回禀皇后、淑妃娘娘,二位皇子已经开始退热。”

中宫的宫人从寝殿奔出来,喜盈于色地说。

“母后,我要母后。”

我一听,那是大皇子鼎儿和小夔日的呼唤声。

母子血脉相联了,和琅懿,两位母亲马上径直的步入内堂。

“夔日,你吓杀母后了。”

搂着夔日时,我的一颗惴惴不安的心,从才悬空处放了下来。

“母后,我也要母后。”

大皇子,朝着我们张开自己的手,一面令人心折的楚楚可怜的病倦之态。

“母妃在这,鼎儿快快过来啊!”

“你不是鼎儿的母后,鼎儿不要你。”

大皇子,一下子拔开琅懿的手,急急地冲到我的怀中,撒娇的嚷着,

“母后,不准你只疼惜夔日皇弟。鼎儿也要母后,要母后。”

我微笑地摇着头,温柔地将鼎儿也一拥入纳怀中,弓着食指,轻轻的勾了他小巧的鼻子一下。鼎儿一缩,不久但与夔日嬉戏笑闹在一团。

琅懿戚然地望着此情此景,颓废地跌坐在冰冷的地上,两行清涕,污了妆容。

我,也一阵难过的落漠。因为知道,对于她,一个母亲而言,此已经是最残酷的惩罚了。

“琅淑妃,快快起来吧,不要坐在地。本宫听御医讲,你又怀上了身孕,要好好保重身子。”

离开龙塌,我走近琅懿,想去扶起她。

然而,我的手被生硬的挡开了,依旧是一双充满着仇恨怨意的眼睛。

“哼!假仁假义,莫非又想将琅懿腹中的骨肉再抢去吗?”

望着她跚跚离去的背影,我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是日,在太庙内,夔日的册封大典中,我默然地坐在琅皇太后、铁皇太后两宫之侧。

木然地接受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道贺。

一个念头,不断地脑海暗涌浮动:夔日,我的孩儿夔日,让他升上那个万人仰息的宝座,他幸福吗?真的可以因此而得到幸福吗?

“当咣!”

一寒光闪过,是刺客。

“琅瑾你丧尽天良,吾要替铁门死去的所有人讨回公道。”

剌客一次失手,继而再之,掷出金针,但,方向却是对准了,我。

“啊!”

我自不禁,于这危急存亡之际,失声呼叫。

一个黑影,在我面前一挡。

是慕枫,为我挡到暗器,是多年一直默默守护在我身边的,慕枫。

他,倒下去,在我的面前。

因为,金针喂了毒,是见血封喉的孔雀胆。

“哥!”

段宸飞身扑过来扶起俺俺一息的慕枫,脸上竟然无尽的担虑及关爱。

“哥?宸弟,你称慕枫……哥!莫非,莫非他是,是睿哥哥。”

涌泉般的泪,不断地从沿着段宸的面上滚烫地滑到,我的手背,那么地炽热,那么地锥骨。

一副人皮面具,从慕枫脸上除下。

还是那个熟悉,俊朗的面容,还是那双情深意重的眸子,还是那温柔略泛着笑稔的薄唇,还是……

不断颤抖地用着的绢绦,擦拭着,从段睿的眼睛、鼻孔、口角不断沁溢出来的污血。

泪,模糊了自己的双目。

我痛苦地摇着自己的头,根本不相信,眼前骤然而至的全部。

可是,那从段睿五官流出的污血,越拭越多,怎么止,也止不住了,怎么止也止不住了。

第一节 梦里花落知多少

段睿: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这是一个秋日的黄昏,落霞映着泣血般的夕照,秋风追逐着落叶,一片无言的凋零。

而这天又是秋水出阁的日子,侗府门前车水马龙,触目皆是宫中的宫嫔喜妇。

因为她已经鹊屏中选,即将成为东宫的国后。

巷子前头一阵鼎沸的人声,接着笙笛竽瑟和鸣,传来隆重的大婚喜乐,无数名盛装的彩女手捧花蓝,将一把把五颜六名的花瓣当空扬洒,在落英缤纷中,秋水踏着大红龙凤毯步出侗府。

各种珍珠、翡翠、美玉造成的花饰与她一身华丽的喜服交相辉映,绚烂夺目,夕阳也为她镀上了一层层柔和的金黄。

秋水的一头黛色的青丝,被高高地挽起,结发束在步摇和凤冠下。

凤冠上覆着一张嫣红的鸳鸯帕,覆盖了她的一双深髓的秋水。

我不敢出现在秋水的周围,也不忍让她察到自己的身影。

因为知道,这对我们而言都是一种锥骨切肤的残忍,既然她选择了入宫,我唯一可以为她做的是不使她再有痛的牵挂。

于是,我匿藏附近的一处高檐上,一如毫不能与之相干的过客。

但,此时,在后面围观的小孩儿可能已经腻倦了这种繁重亢长的仪式,他们不约而同地自顾自地玩闹嬉戏起来。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熟悉的童谣,又在这长巷后面,一遍一遍清脆和唱。

听着这曾经多少在年少时被一唱再唱的歌声,那刹间,秋水骤然回首……

当时的风突然间凛冽起来,肆意地张牙舞爪,秋水的喜服在风中翩跹扬动着,而风一下子将她头上的锦帕吹走了。

我看到,映目而入是她令我日夜梦寐的满泓秋水,就是在这一瞬间,她笑了。

那如同涟漪一般徐徐散开的笑容,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似水般的月光。

心无彩凤双飞翅,心有灵犀一点通。

是莫名的默契,让她隔过了万水千山地知道,我在此处,一直地守在此处。

一袭风飘的红裳,两颊酡红的胭脂,扣人心弦的盼颦巧笑,丹绯的樱唇仿佛在问:今夕何夕?

执着的目光中是无尽流泻着绝代的风华,秋水笃定的神情,让我明了,她要在所有灿烂的初衷即将归于灰烬前,为我展放最动人的一缕美丽。

知我者莫若秋水,在那一刻,在这可以使所以都为之黯然失色的笑妍中,仿佛天地,只有,我她。一切全然置于度外,我暂时忘却了悲,灭去了痛,

“娘娘万福,万福。贵人出路引风雨!”

是喜娘,她马上又取出一块大红帕替秋水覆上,迎亲的宫乐又再惊天动地的响起。

暮色重,几留重。

我目送着秋水登上凤辇,消失地茫茫四合夜色的残阳中。

而我的手上,又多了一块锦绣红帕,石榴嫣色的流苏拂动着面颊,提醒我:秋水走了。

大婚的礼乐在城里城外,不断地此起彼伏,这他人眼中喜天欢地的天籁,却凌迟我心的离别曲。

我不断地痛饮着各种或知道或不知道名字的酿酣,希望在醉里忘忧。

“别再饮了,哥哥,这只是断肠酒。”

“宸弟,为兄喝的是黄婆的忘情汤。”

可是,事与愿违,我越醉越清醒,无奈的心悸、欲绝的悲痛,时时噬食着本来已经无法合愈的伤口。

我一次一次地要宸将玉杯满上酒,一次一次地在院子中回风舞雪。

碎的是我不成章法的青锋剑影,碎的,更是死止的心。

我要离去,远远地离开大理。

因在大理的每月每日每时每刻每处每一草每一木,都是秋水的影子,都漫留着她的气息。

所以,决定飘泊,我决定浪迹,心已经无根,无处可为家。

母亲没有阻止,因为她知道,所有人都要经历不如意和痛楚,只有当他可以自己爬起来时才方能将伤口治愈。

她只是派了六名亲王府的仆人,作了我的随从。

离开大理,往北,我踏足了大江南北。

在各大小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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