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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1 / 2)

>  是责任,也是枷锁。但是人不能没有责任和枷锁的活著。

当天夜里靖海港口发生的大型火拼在黑道里被称为‘撼神之杀’,从此改变了全国黑道龙头此消彼长的势力。

未如读书莫识字,暗风送蝉死不知。第一声枪响之後,颊边一阵冷风,耳後长发飘起来,然後,群魔混战开始了。

夜枭部队以一敌十之称号不是假装的。黑衣人之间配合无间,左手利刀划破敌方守势,右手一枪毙命,干净利落令人发指。

然而,擒贼先擒王,被围攻最多的人还是苏星河。

他闭了一下眼睛,袖中双枪上膛,再次睁开,流光暗藏,躬身疾奔,一路衣摆飞扬,横腿利扫,背後像长了眼睛一样,分出一只手来格挡杀机,必要时候骤然後仰下腰,双枪一阵疾扫,荡平眼前一切障碍。

慢慢的,天上下起了雨,不是很大,但是风冷雨冷,水雾弥漫。人群倒下一批又上一批,誓死要把他硬生生困死。

他持枪而去的方向是唐显祖的方向,凤眼里的寒冷逼视著那个人,竟然让唐显祖背後生了冷汗。

他的眼睛会说话,那麽漂亮的,犹如星河误入的眼眸,一字一句的说──

苏星河,战无不胜,永不言败。

经过多年的秘密调查之後,唐显祖知道顾纯虽然厉害,但是旧伤要命,不能久支,因此全数人马倾巢而出,要困死夜枭和顾纯。

没想到眼看著他一步步接近自己,人马一批倒下去一批,他仍然手起刀落,干净漂亮的让人一口银牙咬碎。

终於,他的第一个破绽出现在侧面而来的一个暗桩子,子弹倏忽而至,苏星河虽然及时察觉,但是仍然被划伤了左臂,脚下一个停步就被迎面而来的一把刀砍中了小腿。

霎时间血流如泉。他半跪在地,一手捂著臂上伤痕,微微低著头。

见状,唐显祖和躲在暗处的唐宁都不禁心里一宽,面露淡喜。

更加没想到,苏星河甚至没有试图包扎,只是松开了手,低声笑了起来,然後缓缓,慢慢的从地上站起,眉眼一抬,风刀霜剑。

他的语气还是那样安静,那样淡漠,那样有著他从儿时就经年累月养成的骄傲。

“妄想测度顾纯之能为,唐显祖,这是你犯的第二个错误。今日新仇旧恨一并了却 ,就算我要下地狱,地狱无你这个宿敌作伴,何等失味?!”

第二十五章 秋叶之静美

世上活著的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奈。人们在无奈中养成了很多种面孔赖以保护自己,捍卫尊严。

很多年以前,大麻喜欢坐在囚禁牢笼三号的铁栏杆前头抽烟,那种很劣质的烟,他脸上有很多疤痕,面孔隐在浓浓烟雾里,自己对自己说:“儿子下个月又要交学费了,媳妇儿今天做的菜里没肉,暖气管子漏水还没修,他娘的留点外快都被黑吃黑吞了……”

没有人愿意天生为恶,也没有人愿意卖弄心机,刀头舔血。

唐显祖看著苏星河此时如同淌血修罗模样的眼神,听著他那一字一句里隐藏的莫大伤痛,勾著唇笑笑,有些浑不在意,心道,这种事,还用你说麽?

夜枭部队很快突出重围,围拢在苏星河周围,面无表情,线条坚毅。

苏星河凤眼里闪过一阵杀伐决断的冰冷,单手撑著夜枭肩膀,一个漂亮的躬身,抡起双枪一阵扫射,鲜血模糊了眼眶,甚至有些溅上了苍白的脸庞。

他眼里只剩下了唐显祖,遇神杀神,遇鬼杀鬼,再没有回头。

当天夜里,还侥幸活下去的人说,顾纯像是疯了,宛若杀神降临,翻云覆雨。

他早就疯了,很多年前,就疯了。只是内心的缺口越大,脸上的笑容越美,举止越发冷静优雅。

唐显祖倾尽组织所有人力,居然没能挡得住顾纯,让他一路冲到了自己跟前,举起枪,缓缓伸直手臂,扣动扳机。

“住手!放下枪否则这个老头子马上没命!”

突然听到身後有人厉声制止,回过头,却见唐宁,他腿都被吓弯了,手里哆哆嗦嗦的拿著枪,抵住桐黎太阳穴,桐黎被无比狼狈的挟持在他怀里,一只袖子底下是空空荡荡的,不停往下滴血 。

那一刻,才看出他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雨越下越大,侵入骨髓的寒冷,一行电闪落下,照亮了苏星河被雨水冲刷的脸,还有脸上的毫无温度和表情。

他慢慢的把手枪移下唐显祖的额头,移到肩头的时候突然眼神一冷,随即‘啪啪啪’连发三枪,逼得唐显祖捂著肩膀後退几步,血流如泉。

唐宁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但是也渐渐适应下来,手枪又往里逼近一寸,喝道:“苏先生,请你放下武器走过来。”

“老爷……”桐黎勉强睁开眼睛,看著那个单薄的人影慢慢走向他,摇著头,低声道:“老爷,不行……”

茫茫夜色,茫茫冷雨,那个人面无表情,眼神却是雪亮,缓缓把手枪放在地上,一步步的走向唐宁。

好像幻觉,听到了唱诗班的声音,吟唱著最和缓的安魂曲,天地为其送葬,遣雨水显示大道有情。

问,争权夺利何时停;恨,崎岖世路人难行。问,风波干戈何时停;恨,朱雀泣血吐丹志。问,生灵涂炭何时停;恨,日月争辉谁人赢。

一开始,战团畏惧了苏星河的狠辣,不敢上前,直到此时,才慢慢围过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周身。

据说,那天靖海里飘著一层淡淡的血腥味,雨水冲刷著鲜红的色彩进入港口外围,渔民不敢出,鲤鱼不敢跃。

正在众人怔愣的时候,突见唐宁怀中老者用剩余的一条胳膊撞击身後人退後三尺,挣脱出来扑到苏星河身上,霎时间,所有枪口同时冒火,桐黎一阵抽搐,眼珠睁大,慢慢委顿,枯槁的手还护著他。

“桐黎……桐,桐黎……啊!!!!!!”

一身黑衣跪坐在港口的男人,怀抱老者,仰天嘶吼,长发如同裂锦一样在风里拉扯,如同那半生同命运的角逐,然後,苏星河,败!

“你们……”男人环顾四周剩下的稀稀落落杀手,凤眼通红,重新握住双枪,一字一顿,“都、要、赔、命。”

苏星河衣带当风,和夜枭部队最後一战,势如破竹,挡无可挡,避无可避。唐显祖部众,几乎全灭。

最後一个目标是唐宁,两人对视,猎猎火焰,扳机即将扣下之际,苏星河突然顿住,手指再也扣不下去,然後胸口开始弥漫出血色,越来越大,将黑衣染出一片浓重。

他勉强回过头,看到手持枪械的靳磊,他身後跟著一干部众,面无表情,宛若神祗轻蔑注视,唇齿阖动,遥远到听不见声音,却可以看的很清楚,“我得不到的,只能毁掉。”

原来……如此啊……

耳边雨声很大,很吵,他躺在冰凉的港口木板上,眼花澜斑,一生悲欢离合如同破碎的老电影,一幕幕袭来。

春光融融,樱树摇曳。他蜷缩著小小的身体,躺在青年膝盖上,仰著头,眨眨眼睛,笑道:“下辈子我还要那麽幸福,爷爷,哥哥,忍冬,阿傲,你们下辈子也要这样陪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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