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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冉华低声道,“只是太子课业繁重。恐怕您会累到。温云这个人,奴婢倒是看不透。要说骨气慨然,却最终还是选择了一跪。这样的人,倒有几分的可用。”
“不要紧。来日方长。”萧分宜淡淡扫了一眼,“皇上如今行事越发的让我不甚防备。让玄宗的人来做太子的老师,父皇的主意是越来越有趣了。”
冉华却是担忧的说道,“不知往后,这东宫是否还太平。”
“那你就盯的仔细一些。”萧分宜靠在贵妃榻上,皱眉道,“他们不会轻易出手,一出手就要人命。”
“那太子怎么办?”冉华惊疑道,“奴婢只担心,太子到时成了他们手中的一张保命牌来要挟殿下。”
萧分宜冷冷一笑,“你可知,汝南世子呈了折子,竟是说本宫的婚事。”
“婚事?”冉华一惊,“世子糊涂了,汝南王可不是愚蠢之人。”
“我只想不到,曼卿也会算计与我。”萧分宜神情冷漠,眸光空洞,眼角闪过一丝疲惫。
“怎么会?公主你定是多想了。”冉华劝慰道,“石大人丹心可陈。”
“他借那本奏章探我的心思。”萧分宜淡淡道,“你是知道这其中利害的。这婚事哪里能提?”
“不过他对公主的全全维护之心,奴婢可是看的明白。”冉华叹了一口气,想了想道,“他是有些急了。”
萧分宜撇去面上的淡笑,静静道,“冉华,你是明白人。我从未负他。”
第5章 五 会面
葱郁的绿竹掩映着温云一身浅紫华袍,柔滑的发丝熨帖的垂在背上。
苏幼平匆忙之间赶来,气息稍显不稳。
温云转身一笑,“幼平。”
苏幼平稳住身形,方才露出温和的笑意,神色之间少了刚才的急切。开口问道“师父怎么样?”
“无事。悠然自得的很。你担心太多了。”温云亦笑着,看着苏幼平道,“你这几日安身在何处?”
“石府,是我搭救的一名公子的家中。”苏幼平道,“我想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我想与师父见一面。”
“他不能出宫。”温云道,“你有何事,我可以转达。”
苏幼平沉默了一会,说道,“我并非不知此行的危险。温云,你何必凡事都一肩担起。我亦有分寸,不会盲目行事。”
温云笑了笑,“当初,宗主已安排好了我们各自的任务。你下山重在历练。可不是当什么重任。”
苏幼平摇了摇头道,“宗主让我和你一起下山,应不仅仅是为了让我历练。你知道,我想见师父一面。当日,你建议分头守在路口。就是心中已经知道,景帝不会经过我所守的那个路口,是吗?”
温云敛去笑意,双目深沉,看了苏幼平片刻。伸手拂过一旁的竹叶,却不小心割开了一道口子,朱红的血珠在莹白的指尖触目惊心。
“你说对了。”温云将手缩回了袖子中,淡淡一笑道,“不过你也不全是没有收获。”
苏幼平疑惑的看着他,脸色沉静。双眉高挑入髻,润白如玉的脸上有一对清澈的眸子,目色柔和而又透出心中一丝焦虑。
“你所搭救的并不是普通的路人,石府,哈。这满京都也找不到第二个石府了。”温云说的漫不经心,语气中透着一丝冷冷的玩味。
“你所说是何意?”苏幼平皱起眉头不解的问道。
“石曼卿他是当朝的大学士,虽然是闲职。可他是那位西宫的左膀右臂,不仅如此,更是她之未婚夫婿。这样的人,他身上必定有着我们所需的东西。”温云顿了一会,嘴角弯弯的笑道,
“这样一个人,你却是能轻而易举的接近,这岂不是收获么。”
苏幼平听完他的话,眉头皱的更深,沉默不语。
“怎样?”温云冷笑道,“你又为难了。”
“没有。”苏幼平认真道,“这些事,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做。”
“勉强自己也不一定能换回满意的结果。幼平,你明知不能为还要去做。宗主让你下山历练,就是要你好好看看这个世间。你聪明却谦卑,细腻却隐忍。这样的你,能够做好这件事吗?”温云摇头淡笑,眼波流动中流淌着异彩,“还好,这次你没有再拿出什么大道理和我理论,否则我说不过你。但看你一言不发苦恼的样子,我心中却畅快不起来。”
苏幼平低声苦笑,“我本来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但石曼卿待我甚好。我不会去伤害他的性命。”
转身欲走的温云听他如此说,心中漾起苦笑,侧头看着他,嘴角撇出轻笑,“我原以为你有所改变,想不到还是那样的执拗。哈。算了。我原就没有指望你。”
温云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我要回去了。太子还在等我讲课。”
“你要小心。”苏幼平心中有一丝担忧,“我知道轻重。过几天,我就离开石府。”
“不是离开石府。而是离开漩涡中心。人间可历练之处何其多,并不是只有此处风光好。幼平,你以为如何呢?”温云已渐行渐远,话语却仍是如晨钟般敲打在苏幼平的心上。
回到石府,已经是晚饭时分。苏幼平回到自己的房间,只见桌上早摆放好了膳食。心中涌起一丝感动,虽然与那人只有一面之缘,却得到人家真心的款待,怎不感动呢?
只是仍挂碍着晨间与温云的一番谈话,哪里有吃饭的心情。随手拿起茶杯,饱饱的饮了一口茶。
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那封早在玄宗就写好的信,不知如何处置。如今温云陪在师父身边,那么师父应是无虞。自己留在此处,只是增添他们的麻烦。可若是就这样走,心中又牵挂难断。
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苏幼平的沉思。方起身赶紧去开门。
石曼卿摇着扇子,缓缓走进房间,一脸笑意,扫了桌上未动一口的膳食,开口道,“苏兄,这些不合胃口吗?”
苏幼平抱歉的笑道,“不是,只是一时没有食欲。今天出去也吃了些东西,现在还不饿。”
“嗯。不然我还以为我那大厨是不是要换了。”石曼卿开玩笑道,“我听路宝说,你早上出去,现在才回来。我过来看看。”
“我没事。只是去见了个熟人。”苏幼平想了想,说道,“石公子,我已经打扰数日了。我想明日就离开。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你要走?”石曼卿面上讶异,心中若有所思,想不到这么快就和温云接触上了。只问道,
“是有什么急事?”
苏幼平点了点头,但看到石曼卿脸色诚恳,再联想这几日人家无微不至的照顾,一时之间又觉得自己说这样话实在太过直接。
“其实也没有什么急事。只是,师门交待要下山历练。我总呆在府中,不知何为人情世故。也不曾去远方游历,不曾见闻那些异域风情。”苏幼平望向墙壁上那副远山近水的画卷出神的说道,“师门对我有重托,我不能不去做。”
石曼卿收起折扇,说道,“我知道你是胸有大志的人。明日我帮你打点好出门的行李车马,你今夜好好休息。”
走到后花园,石曼卿弹开折扇,轻轻摇了两下,神色晦暗不清。对于苏幼平这样的人,他的心思仿佛就写在脸上,一看便明了。留在这里,不是更便于随时探查自己吗?石曼卿不解,他为何要走。
但人若是一走,许多事就由不得自己了。
之前就想着接近温云和苏幼平之间的任何一人,以图后谋。但自己偏偏在大路上将他捡回了家。这件事的缘由,萧分宜也是知道的。自己已经答应放人家走,难不成再转头去强留。真是烦恼啊。石曼卿甩了甩脑袋,双手抱胸,用扇子支着下巴,一步一摇的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清晨时分,一声声鸟鸣打破了时间的寂静。阳光终于挤出云层,一丝一缕的映照人间。马儿打着响鼻,鼻子里吐出一串白气。今早为了送苏幼平离开,石曼卿特地告了一天的假期。二人正寒暄之际。
就见一青色小轿,四个轿夫正步履齐整的快速迈步,这轿子坐起来平稳了许多。二人正疑惑间,轿子已然在石府门口落地。青色的轿帘打开,露出一张精致冷淡的脸。
石曼卿怔愣了一会,立刻上前说道,“秉笔尚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