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蝶冷冷一笑,“天下间有谁能想到堂堂广寒宫宫主江湖第一杀手会屈居于公主府中,冷月公子何必自谦。”
自己的身份别揭穿,寒素没有丝毫的慌乱,应该是已经料到了。“过奖了。公主与玉琴师应该还有话要说,寒某就不打扰了。”
目前三国的形势正是一触即发的状态,但是谁也不想率先打破平衡。以人的利己性来看,谁先沉不住气,那谁就必然会被第一个抹杀于这世上。书房中我和玉蝶用棋子摆着目前的形势,当分析道庆浅歌这里时,都陷入了困惑。
“庆浅歌明显认得那枚玉佩,可是正常的情况下,她不是应当极力掩饰的吗?难道她真以为那块玉是我‘偶然得之’的?”
今天我悬在琴尾的那枚玉佩并不是什么偶然得之的杂玉,是我从御剑山庄带回来的。它原来的主人便是那个死去的瑶姬,而庆浅歌又偏偏与瑶姬长得一般无二。假设瑶姬与庆浅歌真是来自一路,那么庆国内部也并非如表面上那般风平浪静。
“这个庆浅歌并非庆国公主,确切的说是她并非庆浅歌。”玉蝶思虑良久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傅有雅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如果他真的是瑶姬的主子,那么经过了今天的事,我觉得他很快就会有下一步的行动了。你真的不打算告诉太子吗?”
我摇摇头,在这个计划里,我是连自己都算计进去了,若是让夏敬月知道,必然会功亏一篑。“有你陪我就够了。”
“到时候你要怎么向他解释?”
玉蝶的眼中有着担忧,这个计划有些冒险,但却是一劳永逸的办法,也是我可以和玉蝶长相厮守唯一的选择。我记得夏敬月曾问过我想要嫁什么人,我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如今我找到了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无论面对怎样的困局,我都不会放手。只要所爱的人幸福其他的都不重要,那是谬论。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又何谈幸福。
“他会原谅我的,一定会。”
夏敬月,你一定要原谅我。
☆、莫测心思
东宫的福瑞殿今天变得异常热闹,早些时候文国太子文誉派人来告之说今日会来拜访夏敬月,结果文誉前脚进门不过一刻钟,就有宫人进来禀报——浅歌公主的轿子已经到了东宫门外。
我摇着扇子浅笑,暗中和夏敬月交换了眼色,然后对文誉说道:“文太子少陪了,我去代太子哥哥迎一下浅歌。”
“不过几日功夫,朝华和庆国的这位公主关系就如此亲密了。”文誉说着也站了起来,“我陪朝华一起去,炎太子不介意吧?”
夏敬月不以为然的笑笑道:“有劳文太子。”
文誉优雅的一伸胳膊,摆了个请我先行的姿势,不知道文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也礼数周到的谦让了一下。最后,我和文誉并行出了福瑞殿。
不时的看一眼走在我身边的文誉,想起当年在文国的边城西递,这个男人曾不可一世的说要与我共享天下平坐江山。时隔三年,他在我的记忆中都有些模糊了。现在文誉的身边已不见了思无,我还记得当时文誉说思无是太子府的客卿。只是在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后,不知是思无被文誉扫地出门了还是思无背弃了文誉,我想以思无的性格多半是后者吧。
“朝华有话对我说吗?”文誉忽然停住了脚步,侧头看着我。这时我的目光正巧和他碰在了一起,来不及掩饰就索性大方的看过去。“文太子为何这么问?”
“你为何一直盯着我看?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断不会认为朝华对我心存爱慕,所以定然是有事了。”文誉的话里带和一丝自嘲式的调侃。
这还是当初那个不折手段把我带离月见软禁在西递别院的文誉吗?据说这几年文誉在文国的作为并不能让人信服,若不是因为他母后外戚势力支撑,大概储君之位早就易主了。而眼前的文誉淡定自如,哪里有像储君之位不稳的样子。是把本心隐藏的更深了吗?可又完全看不出丝毫的伪装。该怎么说呢,如今的文誉让我感到迷惑,感觉文誉不像文誉了。
将所有的猜疑暂时压在心底,我问了一个我最关心的问题。“朝华知道文太子这次来是想与炎国联姻,却不知文太子意欲迎娶那位公主?”既然看不透眼前所呈现出来的表象,那就一切交给直觉好了。
文誉听了我的问题先是一愣,然后带了一丝兴味说道:“朝华希望我迎娶哪一位公主呢?是你的姐姐夏琼依还是你自己?我会按照朝华希望的那样去做,一切就看朝华的意思了。”
这回轮到了我愣住了,这种关乎国体关乎前程的话也是可以当做闲话乱说的吗?“你的笑话一点儿都不精彩。”我快步走向福瑞殿的门口。
文誉在我的身后笑了几声,然后追上来挡住我。“朝华为何不相信?我说得句句真心实意,不是笑话。”
我若是相信了他的话那就真成了笑话了。“文誉,你要我如何信你?若不是情势不允许,你以为凭你三年前所做过的事情,我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你。”
提到三年前的事情,文誉微微变了脸色,他默默的垂了眼睛,低语道:“前事对错暂且一概不论,这次你一定要信我。”
我没有理会文誉,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压抑,就在这时庆浅歌由宫人引着路正往福瑞殿这边走过来了。只见她一袭白色衣裙摇曳生辉,越发显得人清丽脱俗。我抬手扬了扬手里的扇子算是打过招呼,庆浅歌也正巧看见了站在回廊里的文誉和我。
“我没想到朝华也在?真是巧啊。”庆浅歌见到我后甚是熟稔的挽起了我的胳膊,然后她带了分好奇的看着文誉。“这位就是文国的太子?”
我点点头,庆浅歌随即松开了我对着文誉微微颔首,“文太子幸会。”
文誉不加掩饰的盯着庆浅歌看了一会儿,上前一步走到了我和庆浅歌之间。“听闻浅歌公主被庆国国君和太后视为掌上明珠,没想到庆帝陛下还真是舍得?”
“文太子何意?”庆浅歌微皱着眉不解的问道。
“为了自己的皇位安稳,妹妹自然也可以当做交易的筹码,即使之前万般溺宠疼爱,也抵不过‘利益’二字。”文誉说得极其认真,不过随即话锋一转又笑着道:“浅歌公主别多心,我只是随口说说,玩笑而已,不作数的。”
庆浅歌虽然没有表现出不悦,但脸色是一变在变,只是好像碍着彼此的身份面子没有计较。任谁都听得出来,文誉在有意的为难庆浅歌,不明白文誉未什么对初次相见的庆浅歌带着明显的抵触。
“浅歌我们进去吧,我哥还等着呢。”我拉起庆浅歌进了福瑞殿,回身看着还站在殿外的文誉。“文太子是一道进去还是独自留在这里吹吹风理理思绪?”
文誉有些无辜的一耸肩,没说什么,迈步跟在后面。就这样,我、文誉与庆浅歌三人一起回到了福瑞殿中。
夏敬月是主人,自然坐在中间上首位。我的贵妃榻摆在了离夏敬月稍远一些的地方,文誉和庆浅歌一左一右分别居于客位。
此时文誉斯文儒雅的用着茶。庆浅歌端庄温婉的静静的坐在一旁微笑着倾听者大家的谈话,刚刚在福瑞殿外的那些不愉快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
“炎太子,前些日子庆国国君曾送了一封国书给我的父皇,其中提到了关于互换质子一事。但事关重大我父皇一直没有回应庆国国君,我今日想听听炎太子的看法?”文誉说得一派轻松随意,就好像在讨论今天的晚膳准备了什么菜式一样自然。
送质子,小是国为了依附大国常用这种手段来取得大国的信任。但是对于像文、庆这样实力相当的大国,两国之间互换质子则表示两国有结盟的意愿。三足鼎立的局势,另两方结盟对于炎国来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可文誉竟然像闲话家常般的说了出来。
夏敬月听后恍然大悟般的‘哦’了一声,随即看了看庆浅歌后笑着说道:“这是贵国的大事,我这外人也不便多说什么。再说今日是私下的聚会,还是莫谈国事的好。浅歌公主长居于庆国深宫,听着也会觉得闷吧。”
庆浅歌带了些感激的看着夏敬月说道:“没关系的,虽然听不太懂你们说的话,但是也不会觉得无聊。”
“听不懂?”文誉有些意外的看着庆浅歌,“那就说些浅歌公主能听得懂的,比如说你的皇兄庆国的皇帝派你来炎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