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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松息回家,寧雨行带泰山去散步。
她立在窗边,城市的灯火迷濛闪烁,她隐约看到两个影子走出公寓楼,觉得家里好像有点太安静了。
寧雨行遛完泰山回来,敲了两下门,接着输密码开门。松息给了他自由出入的权限,方便他遛狗,但他还是会在进门前敲门,给屋里的人一点心理准备。
门打开,鼓点律动,温柔囈语,仿佛在迷幻梦境一般。
有点纠结,有点浪漫,有点空虚。
泰山窜进去,松息闻声过来,「回来啦?」
「嗯。」
「麻烦你了。」
「不会。」
她不知道说什么了,寧雨行还站在门口不走,要邀请他进来坐坐吗?
「明天早上我还是六点来。」
她轻嗯一声,盯着他垂下的手,咬了下唇,「你要不要——」
寧雨行比她先开了口,「今晚要去我家睡吗?」
她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寧雨行淡定平常的表情,让她觉得好像只是在问她要不要去他家吃饭一样。
他静静地看着她,她垂下头,压下自己的慌乱,回道:「今晚就不了。」
就好像在回答今晚就不去你家吃饭了一样。
寧雨行点点头,眼里没有任何情绪,「那我回去了。」
他转身离开,松息反倒觉得像是自己被拒绝了?
泰山趴在地上打了个大哈欠,慢慢眯上了眼,再大的音乐声也吵不到它。
沙发的靠枕被松息抱在怀里压得变了形,寧雨行到底是出于什么想法问她要不要去他家睡的?
是在对她发出那种邀请吗?
还是真的只是睡觉?
怎么可以这么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种话?
换下的睡衣睡裤被她扔进脏衣篓里,霜绿色的丝绸睡裙垂落下来,她侧头看着自己的肩,两个淡淡的红痕。
心跳加速,呼吸有些不畅,音乐让她脑子里的漩涡越转越快,把她卷向那个不断扩张的危险陷阱。
她上床,靠在枕头上,犹豫半天给寧雨行发了条消息,她盯着聊天界面,轻咬手指。
寧雨行很快回道:【还没睡。】
她眉头舒展,删删打打半天,回道:【你在干嘛?】
两分鐘后。
寧雨行:【运动。】
寧雨行回完消息,继续下一组的动作,力量感爆棚的动作和耳机里播放的音乐一点也不搭。
他在kiefer_radio里找到了松息刚刚在家听的那首歌。
她听这种音乐的时候在想什么?
反正他是在想她,只会想她。
手机又震动了,他瞥了眼,但没停下来,直到这组结束,他才去看消息。
长总监:【你今晚想不想来我家睡?】
他放下手机,灌了大半杯水,然后进了浴室洗澡。
松息后悔了,消息过了两分鐘也不能撤回了。
为什么寧雨行被她拒绝的时候可以这么淡定,而她没收到回復就已经觉得难堪极了。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书,翻到夹了书籤那页,一行行的文字在她眼中掠过,她却不记得讲了什么,同一个段落读了一遍又一遍。
两下敲门声打破了安静的夜晚。
嗶嗶的密码声响起,泰山的爪子在地板上嗒嗒作响,低沉磁性的男声让狗头疑惑地歪了歪。
「今天不睡沙发。」
松息盯着紧闭的门,怦怦的心跳声也震耳欲聋。
又是两下相同节奏的敲门声,卧室门把手被压下,房门被打开又关上。
寧雨行走过来,在床边坐下,强劲有力的手臂撑在床上,柔软的丝绸床单被压得起了皱褶,他的视线落在她肩上那条细细的吊带旁,那两个吻痕上,淡淡的痕跡,克制又曖昧。
松息有些不敢看他,「运动完了?」
他反问:「准备睡了?」
她把书籤夹进书页,合上书,放回床头,压着气息应道:「嗯。」
寧雨行撩开被子坐上床,轻声问道:「一个人睡不着?」
男士沐浴露的味道,清爽冷冽,但每次都让她浑身黏腻燥热,她垂下眼,又撒谎了,不是睡不着,只是连着两晚上都跟他一起睡,一个人觉得有点不习惯。
「你……」她犹犹豫豫,问了个很傻的问题,「也一个人睡不着?」
她其实想问他为什么邀请她去他家睡觉,但她觉得寧雨行不会回答,大概率又会反问她,你觉得我为什么邀请你。
她怎么知道为什么。
寧雨行唇角勾起,「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