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离开院子时,我不自觉地又朝着自己的屋子一看,却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心中不免生了疑惑。将目光转向身边的宋征舆,“公子刚才可在影怜睡着时进过屋?” 宋征舆一听,忙正色道,“你把公子我当作什么人了,刚才来找你的时候瞧见你屋内黑漆漆地一片,正想离开才看见你那般恐怖地走了出来。”我看他说得十分认真,一点也不像说谎,才明白刚才那毯子恐怕是屋内那黑影给我披的。只是那人到底是谁?在我房内会有什么企图呢?
正想得出神,宋征舆却在我身旁悠悠地说,“影怜,你今日说的柳如是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呢?”
我也不知是怎么的,突然就把那首柳如是早年所写的描述自我形象的《拟古诗十九首?城东高且长》说了出来。
“美人生南国,更自好金篌。纡杂如隐雷,回波似伏流。鬓裳闻内艳,缇发度清眸。娱心自当逐,欢意良可求。大风蔽蘅杜,黄竹吹蜉蝣。保此松柏心,相与邯郸谋。”
宋征舆仿佛陷入了一种极大的震惊中,小声地重复着那句,“美人生南国,更自好金篌。”
“所谓的人世繁华不过一枕黄粱,与其热热闹闹地苟活与世,倒不如自甘淡泊,清清白白地保持自己的心来得重要。”我揣测着柳如是所写这诗的用意,“只是这样的希望终究只是一个愿望而已。”
宋征舆这才看着我,急忙拉住我的手,“影怜,可否告诉我,那柳如是到底在哪?”
我见他已有些不对劲,忙抽回自己的手,道,“公子,你拉我的手做什么,我又不是那柳如是。”眼里看见他那种突如其来的神采,心中竟有了一些涩意。
宋征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忙解释说,“影怜,我真是对这柳如是充满了好奇。但说她只是一女子,文采尚且不说,又怎么会有如此的胸襟?”
我冷哼了一声,“你们男子就会小瞧女子。凭什么你们可以有,我们就不可以有。”
宋征舆有些不能适应我突转的态度,看了看我,又连声问,“是辕文拙见了,可是影怜,你多次能颂这柳。。。姑娘的诗词,可是认识她?”
我见他急切的样子,心里越发不高兴起来,只丢下一句,“影怜这等庸脂俗粉又怎会认识冰清玉洁的柳姑娘。”
宋征舆也没听出我话中的不快,只是略微有些遗憾的样子,“这等女子,辕文日后定要一见。”我冷冷一笑,柳如是那样的人儿,岂是你说见便能见到的。于是再也没有了任何玩乐的兴致,对着宋征舆又是一阵嚷嚷,“公子,奴婢有些累了,先回府了。”说着也不理他,径自走了回去。身后传来宋征舆有些莫名的喊声,“影怜,我们这才刚出来啊。”
美人生南国(二)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下不通的句子。。。还有。。。好多别字。。。 我依旧狠狠地迈着步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发些什么怪脾气。想着下午的事,突然又转过身问,“公子,今日老爷听到了我们的谈话。”说的是肯定语气,聪慧如宋征舆,只一眨眼工夫便听出来我的意思。他思考了一会也以肯定的语气应道,“是。”
“那么,接下来我该怎么做?”我倒是真的迷茫了。
“静观其变。”他见我疑惑地看着他,忙又说着,“现在是福是祸还不知道呢,更何况,表姨夫不说,我们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难道只能这样看着事情发生自己却没有任何举动吗?”我虽然承认他的想法是对的,只是觉得做些什么总比坐以待毙的等结果要强的多。。
他怪异地看着我,突然又是一阵大笑,“影怜莫害怕,公子总会护着你。”
他这话语气虽然说得轻佻,却也是情深意切,我心下又多了份感动,但嘴里却依旧不依不挠,“公子记得自己所说的话便好,我只希望公子到时别落井下石就是万福了。” 宋征舆凑近了脑袋,表情有些受伤,看着我,“难道我在影怜面前就是如此不堪吗?”我们的距离很近,近得能让我清晰地听到他轻喘的鼻息声,那丝丝燥热反反复复地扑面而来,让我突然有了窒息的感觉。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来,见他又是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才明白又被他耍了。于是冲他嫣然一笑,趁他还在惊愕的时候,使劲地将他往外一推,果不出其然,他直直地倒了下去。因刚下过雨,所以他身上溅起了些许泥泞。我见状哈哈大笑,指着宋征舆窘迫的样子道,“公子如今的样子可真是不堪了。” 宋征舆倒也没生气,只是嬉皮笑脸地冲着我说,“俗话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影怜刚才的一笑,倒也算得上是回眸一笑百媚生了。公子这一跤确实摔得值得。”
我只觉得自己的脸红了,看着他倒有些不知所措。
宋征舆倒像是没事人一般地自己起了来,稍许拍了拍身上的衣裳,故作惋惜地说,“只是可惜了这身好衣服和这个好夜晚,如今我们只得暂先回府了。”说完竟揽着我的肩往回走。
我用力地想要将他的爪子从自己身上拿开,却没想到他的力气更大了,我瞪着他,“公子莫非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他坏坏一笑,道,“原本是知道的,只是刚才公子被一个不知男女的家伙撞倒在地上,如今连这路都走不动,不这样还能怎样。”
我顿时火冒三丈,“谁是不知男女?”
宋征舆装作无辜地看着我,“我有说你吗?”
话虽这样说着,手却松开了,一个人往前走了几步,突又回过身,道,“当然除了你以外,这里就没有别的人了。”
我生气地一跺脚,好个宋征舆竟然敢这样说我。一正神却见他早已不知所踪,只在远处传来他恼人的笑声,于是忙追了上去。
追上宋征舆,只见他又是一阵怪笑,“影怜果然还是放不下公子独自走夜路。”
这时我的脸早已发了烧,忙回道,“公子请自重。”平日里这宋征舆也挺庄重的,怎么今天倒是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难道是受了柳如是的刺激过大,坏了自己原本的心性?
正想着他却又换了一个模样,认真地指了指前处,“大宅子又到了。”
我顺着那个方向看去,果然,正前方的正是周府。我不禁哎了一声,走来走去,却忘记自己终究是要活在这个牢笼里的。正想跨门而入,却又被宋征舆拉住了。我纳闷地看着他,却见一丝促狭闪过他的眸子。我问,“公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