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五感已经开始衰退,缺德劲儿却丝毫未减,在床上的时候突然发难,一刀捅向了陆揽夕的脖子。
没能扎个对穿,会划了道极深的口子。
鲜血从伤口中流出,大部分却都滴在了贺咎木的脸上,颈脖锁骨上。
陆揽夕没关伤口,仅是下半身操得更厉害了,上半身却也被他抱得死紧。
陆揽夕的血流进贺咎木的口腔,他咂巴了一下,居然是甜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神奇的发现不知道哪儿戳到了他的笑点,他断断续续笑的同时,还胡搅蛮缠着。
贺咎木记得自己是说:“小师兄,你把我弄流血了,好疼啊。”
陆揽夕顿了顿,随后将他抱得更紧了。
他说了些什么话,贺咎木没听清。
但他知道,他的声音是颤抖的。
直至很多很多年后,贺咎木才回想起来那三个字究竟是什么。
陆揽夕侧颈的伤口已经愈合,低下头,一只手仿佛很珍重一般捧着他的脸,两人的鼻尖摩挲着鼻尖,另一只手十指相扣——活像一对夫妻。
但贺咎木知道,他俩不仅不是夫妻,还都恨不得让对方早点死掉。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夫妻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马车缓慢行驶,贺咎木身着一身黑色劲装,腰坠银链,他的气色果然比昨天好了不少,最起码已经有了砍人的劲儿。
“当今皇位坐的还是姓楚的?”贺咎木漫不经心地擦着剑,他当年的两把配剑在自己死后都丢了,剑灵他也感知不到,估计是被焚毁了,现在只能用贺灾给他的。
“是,”贺灾侧过脸,掀起帘子看了眼窗外,他们的马车走了将近一天才到了皇都,已是深夜,然而街上任然是人山人海,甚至能看见不少朝中大臣或是皇族旁系,“已经到了。”
“一群废物,”贺咎木同他一起看向窗外,不屑地撇了撇嘴,“姓楚的除了楚滴星就剩下一个开裆裤的小屁孩,就这样了居然还不反,还真是在朝廷当狗当上瘾了。”
贺咎木想到这里,又带上了几分幸灾乐祸,一心坏水跟烧开了似的往外头冒,他们原定计划是等深夜再潜入皇宫,但他忽然不想再等了。
贺咎木未等马车停下直接掀开了车帘,在贺灾诧异的目光中一跃而下,还未等脚沾地便被一同跳下来的贺灾扶住了腰身。
贺灾被他吓了一跳,“母亲?”
贺咎木毫无悔过之心,往他胳膊上一拍,眉飞色舞,喜气洋洋,“走!带你去看老白菜们给小皇帝穿开裆裤!”
贺灾:……
开裆裤是看不成了。
在贺灾的极力阻止下,贺咎木最后还是没能看成皇帝的开裆裤是不是镶了金子或者宝石,回归了最初的目的,顺着灵气去找自己碎成了八瓣的魂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咎木闭着眼,指尖凝聚成如丝如绸的灵力,丛蛇般蜿蜒而去,钻到了皇宫深处。
“找到了。”贺咎木睁开眼睛,一双极深的瞳孔被皇宫的烛火染上了几丝暖光,皇宫这么多年了,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变,到处都是酸腐的气息。
他不说话了,只冷着脸盯着皇宫一角院子里的那一颗不起眼,甚至有些光秃秃的桃树。
察觉到贺灾的视线,贺咎木如梦初醒,一拂衣袖,转身道“……走吧。”
“好。”贺灾看着贺咎木的背影,眼底闪过不悦和烦躁,在贺咎木面前一直保持的呆木模样瞬间消失。
——如果不是贺咎木不允许,他现在就想去砍了那颗桃花树,顺便弄死了那个姓楚的。
他们沿着皇宫,一路深入,最后锁定在了一处格外偏僻清净的院子。
这院子周边只有一个也穷得叮当响的冷院,两个院子在这儿相依为命,像难兄难弟。
“那是我的院子,”贺咎木突然开口道,语气平淡,“我十二岁入京城做质子,在这儿一待,就是三年。”
这两处院子的大门上落漫了灰,看样子已经荒废许久了,贺咎木推开右边的那个院子的大门,大门发出陈旧的吱呀声,随时都有着要倒了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咎木笑得十分开心,走了进去,“我来这儿住三年,天天都担心这个门一不留神给自己拍死。
“结果一百多年过去了,”贺咎木一边打量着院内不曾被改变的模样,一边叹了口气,“它反而比我活的久。”
贺灾静静地听着他讲话,他其实很喜欢听贺咎木说话,对于还是颗蛋的他来说,贺咎木陪在他身边,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是莫大的幸福,这是一种享受。
可贺咎木同贺灾讲话也是有限的,他不可能把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事儿都跟一颗蛋讲一遍。
如今再次听到贺咎木将幼年时的经历,他却有些——开心不起来。
贺咎木的童年与他毫不相干,他的童年有另外一些很重要的人,很深刻的事。
贺咎木的未来还会有他,但是不管他怎么努力,贺咎木的过去都不会再有他的痕迹了。
这让贺灾有一种挫败感,甚至达到顶峰时,形成了一种不明不白的不安和焦躁。
贺咎木依然在叽叽喳喳地说着。
“母亲,”贺灾突然开口,轻而易举打断了他的话头,贺咎木微微有些诧异,这是贺灾第一次打断他说话,“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音未落,风向骤变。
贺灾瞳孔轻颤,反手护住贺咎木,“母亲小心!”
他抽出银刀,与那人的武器碰撞,发出尖锐刺耳的爆鸣,火花四射,贺灾抬眼,瞪上了一双同样愤怒,暗流涌动的眼眸。
“终于滚出来了,”贺咎木脸上笑容一收,眨眼间便出现在了那人身后,一剑刺出,直接抵在了那人侧颈,他歪了歪头,轻蔑地叹了口气,“我絮絮叨叨怀念那么久咱们童年的美好回忆,师弟这么久才出来,可真让师兄伤心啊。”
他来到皇宫便已经猜到了魂魄多半是在谁那儿,不枉他演戏演了这么老半天,总算是没对牛弹琴。
楚滴星仿佛没感觉到脖子上近在咫尺的威胁,手上一震便和贺灾分开,后退了几步,反而离得要取他性命的贺咎木更近了。
“你还有脸回来?”楚滴星背对着贺咎木,肩背绷紧成一张蓄势待发的弓,他咬牙切齿道,“你怎么敢的带人回来。”
“说笑了,”贺咎木兴致勃勃地盯着他,“我有什么不敢的,我连将一个人扒皮抽筋都敢,又凭什么害怕一个废了的皇族。”
贺咎木向来了解如何激怒楚滴星。
果不其然,楚滴星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他猛地转过身,伸手就要掐住他的颈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灾丝毫未有犹豫地砍了过来,再次挡在了贺咎木面前,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阴森可怖:“把你的手里他远点。”
贺咎木笑呵呵地收了剑,他刚才并非是真想杀了楚滴星——好吧,或许也有一点是真的想杀了他。
“师弟,”贺咎木毫不畏惧地直视楚滴星怒火中烧的瞳孔,笑呵呵地道,“莫要生气,我就是来找样东西,找完就走,师兄弟一场,这般煞气冲冲地做什么。”
“东西?”楚滴星本是面容姣好,此时却变得有些狰狞,恶狠狠地瞪着贺咎木,牙齿被自己要得发出声音,“你倒不如先说说从哪儿又找了个姘头,带着姘头来我这里,怎么?一个人操你不够?”
贺咎木一挑眉,没有一点愤怒的模样,反而带上了一些玩味的笑容,但还未等他开口,一旁的贺灾先爆发了。
“放肆!”贺灾从进皇宫就压抑着怒火,此时是彻底动了怒,黑刀裹着黑烟般的诡异灵气,砍下去如阴兵掠过,所经之处寸草不生,将楚滴星的那把折扇硬生生压了一筹,他一字一顿地狠声道,“你也配说他?”
楚滴星见他这幅模样简直是直接坐实了自己内心的想法,顿时也有些失控,手上的金色的灵力瞬间喷涌而出,海啸般翻涌上岸,“你又算什么东西?我们说话没你插嘴的份儿!滚开!”
一把宛如琉璃的利剑出现在贺灾背后,金光一震便瞬间化作十几余柄,皆指向贺灾身影,破开冷风。
“年轻人火气真大,”贺咎木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拂袖,黑红交错的灵气化作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那金剑进入网中,瞬间就被溶解了,只剩下一把本体,被缠绕得动弹不得,重重地坠到了地上,嗡嗡作响。
血雾翻腾,就在二人征愣时,贺咎木忽然出现在楚滴星身侧,伸手摸向了他的腰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
楚滴星许久不曾见到贺咎木……准确的说,他根本不知道贺咎木又活过来了。
贺咎木在他面前死得真真切切,魂飞魄散,尸骨无存,楚滴星发了疯似的抢,才抢回来那么一片魂魄。
那魂魄透明得几乎不见,随时都要消散,脆弱得不行。
就一片魂魄,根本成不了什么事的,反而更加应证了那人已经死得彻底,没有任何投机取巧。
楚滴星,楚滴星也不知道自己是想干什么,他的仇人死得凄惨,他应该杀之后快,应该同天下共喜,应该对已经死去的那些人都认不全的亲室报喜……
有很多个应该等着他去做,可偏偏不应该有——温养一片残破不堪的魂魄的行为。
“多谢了,”贺咎木撩起眼皮,看了楚滴星一眼,他找到了放着自己魂魄的小储物袋,多少是要再装模作样一下的,但很明显讨好得十分虚假,一点也不真切
他说,“师弟,久别重逢……师兄其实是很想你的。”
楚滴星的呼吸一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放屁。
他这样想着,不动如山面容的一角却被狠狠敲碎,心脏被刺痛,难忍的疼痛让手上的劲倏然一松。
那黑雾打进他的身体,让他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口中血腥味泛起。
他闭上眼睛,觉得自己应当是,真的疯了。
他竟然因为这句虚假而不能再虚假的话,而动了恻隐之心。
楚滴星听见二人离开的声音,从始至终都未再抬头。
夜深人静,这个院子又恢复了凄凉萧瑟的模样。
楚滴星微微抬头,恍惚间,好像看见了自己从左院一路跑到右院,彭彭彭地敲门,见贺咎木不搭理自己,就跟只猴子似的爬上院墙,沾了一身的灰,却还得意洋洋地凑到躺在桃花树下,贺咎木身边。
“你为什么不给我开门?”
“我在睡觉啊傻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你明明在看话本。”
楚滴星卸了力气,靠在墙边,疲惫地,再次闭上了眼睛。
“……小孩子话那么,以后容易挨打。”
“你只比我大两岁!”
“大一岁也是大,小屁孩。”
生机勃勃的桃花树被风吹过,摇了摇茂盛的枝叶,落下了几片清香的花瓣,落在了那个少年细腻的手心。
“这个桃花能吃吗?”
“太子殿下,这话让你爹听了,他明天就能把你当桃花树给栽了。”
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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