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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2 / 2)

傅廖一解释道:“你吃下的丹药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毒药,只消运用逆炼的功夫就可。人的形体是天地阴阳二气所赋予的,天的道理,有长则有消,有盈则有亏,有生则有死,这是不可违逆的,所以长生不老的功法不同于《名玄经》那样的内功顺天养息,而是需要逆行经脉,将气血从任脉的天门下行会阴,从督脉的尾闾上行至颅脑,这样可以固守先天之气,另外利用丹药的铅汞置化和逆炼也可以巩固先天之气。人的衰老就是因为先天之气随着阴阳变化的不断流失,用这两种方法让先天之气不再流失,以此可达到长生不老的目的。”杨伯看着大哥哥的模样,想起来他跟自己小时候见他的样子没什么变化,问道:“大哥哥,你练成了吗?那个长生不老的功夫?”大哥哥不再作答,自顾唱歌捕鱼去了。

两人如此在岛上生活了一年,在这一年时间里,傅廖一每天悉心的照料,不仅监管饮食起居,还负责对杨伯手脚神经的医治,可谓无微不至。杨伯的腿脚能动弹的那天,傅廖一看着那双颤颤巍巍走路的腿若有所思,说道:“我要走了,你是想留在这还是回家?”

杨伯突然被这个问题问住,道:“我的毒都解了吗?”傅廖一道:“铅汞都固封在了丹田,不会危害脏腑。”杨伯道:“我没事了?”

傅廖一叹道:“福祸危难,终不可免之。”

这句话让杨伯想起《悟真篇》序中那句“人有起身则有患,夫欲免夫患者,莫若体夫至道”自己回到家乡又能做什么呢,继续被亲人伙伴当成特务间谍划清界线?还是像众多人一样戴着高帽游街俯首认罪?自己一生无法偿还的错就是误伤了周校长,自己这样回去就是偿还罪孽了吗?

杨伯看不清未来的路在哪里,相反,张伯端那句“夫欲免夫患者,莫若体夫至道”却能让杨伯的内心涌过一丝悸动,心想不管有没有那“至道”可寻,自己还是再留在此处些时日的好,把身子先养好了,总比现在回去关牛棚挑大粪的好。

杨伯说道:“我还想在这呆一段时间。”傅廖一笑道:“小子可教也,你跪下向我磕三个头。”杨伯一脸疑惑,但身子缓缓跪拜下去,行礼完毕,傅廖一道:“从今往后我就是你师父。”语毕转身上船,“咯吱咯吱”地揺桨离去。杨伯在岛上看着傅廖一的背影,终究难忍离别之苦,“哇”地一声哭出声来,一年以来的诚情照看以及救命之恩历历在目,感激之情难抑心头。

夜色的黑暗渐渐压了下来,四周只剩下了静谧的水声,杨伯这才回到草屋,发现桌上多了一本书,萎缩的手臂颤抖着翻开,只见开头写着“《悟真篇》解”四字。本子下压着一书信,拆开一看,信上写着:“你所食丹药须配《悟真篇》上的方法修炼,其作者故意隐去其义,师父虽将隐语解出,细微之处,全在你自己悉心体会。”

杨伯细细翻了翻傅廖一写的注解,文意果然明朗许多,只是工序复杂。一方面杨伯对那岸边的大石柱律吕每日用功,另一方面研究《悟真篇》里的功法,两种方法竟也不抵触,反倒有裁成辅相相辅相成之感,唯独那以前练的《名玄经》与现在练的功夫格格不入。

岛上的渔具蔬菜田一应俱全,杨伯对于农活得心应手,在岛上生活地有滋有味,静可垂钓打坐,动可戏水网鱼,劈柴耕田,拾碎木编小绳,砍大树做舟筏,炊羹渔鱼,随风急啸,好不快活。

闲来钻研《悟真篇》,里面的功夫钻得越深,越能体会到它的高深莫测,然而其中也是险关重重,譬如《悟真篇》练得越深,每次运气都会有幻景出现,有几次杨伯流连幻景,一入便是十天,差点没能醒来。

《悟真篇》的功法步骤繁复有秩,共计四层,第一层需耗百日;第二层需耗十月时间在固封住铅汞的丹田处结出一个圆白之气团;第三层需用三年的时间修炼这股白气;第四层则花费六年的时间将白气与自身百胲经络融合。整个过程历时10年,每个步骤还要遵循节气变化以及日月消长采用不同修炼方法,若是其中任意一个环节错了都要从头来过。功夫的细微以及难度可谓惊世骇俗,无怪乎傅廖一要把杨伯一个人丢在这远离人烟的孤岛上,显是精挑细选才会选定此处。

杨伯修炼的日子一久,内在的幻景也不再飘忽不定,开始有了固定的内景。起初是个白色的光团,时间推移,仿佛是混沌开而天地成,开始有了固定的山水之景。泉水从最高的山峰泳灌而下,冲刷成一条无比有力而缓和的河流。久之,山水有云气之感,又有车轮滚滚运输着河流冲往天际。久之,田园屋舍仰仗山水而成。久之,太平盛世,人民在这内景內安居乐业。久之,光景消失,只剩下圆圆一白,任凭杨伯每次运气,都只能看见此圆圆一白。然而这圆圆一白又似千变万化无所不包,睁眼望世,没有比如今这般清澈宁静的了。

杨伯看了看自己,胡须头发已长过腰间,手上的肤色却变得洁白无暇。举目四望,天地湖水似乎与自己融为一体,浩瀚的湖水在眼中没有了天工的鬼斧之势。

适逢阴历7月,杨伯虽说寒暑不侵但也欲下水洗凉,最近几日他的水性突飞猛进,从那岸边的大石柱上一跃而下,在水中自由游淌。游得久了体力丝毫不减,杨伯索性向那远处游去,水流在身旁轻柔地滑过,清爽舒适极了。天色渐黑而杨伯的体力仍然盈富充沛,这样一直游到了傍晚,才看见湖岸的影子。

远远的湖的岸边立着一老一少,那老的衣服整齐颜色鲜艳,那年轻人则是一身西服,杨伯觉得他们的衣着奇特而欲上前询问,游得近了才发现岸上的年轻人正是杨伯印象里十几年未见的师父——傅廖一。

杨伯兴奋万分,挥手疾呼,呼声雄厚响彻湖面。傅廖一与那老者相视一笑,杨伯急忙游到岸上,将湿漉的身子紧紧抱住师父,看着师父的容颜果然如几十年前一般没有变化,当年心底的谜团又一次涌上心头:“廖一师父?莫非你真的不会变老吗?”傅廖一笑道:“只是老得没那么快。”

杨伯诧异万分,边上的老者忍不住插话道:“小兄弟你还没发现吗?你现在也跟恩公一样了。”说罢,指了指路口的一面凸面镜,让杨伯照。

杨伯望着镜中的自己惊奇万分:“头发这么乱,胡子也这么长……样子真的没变,但我的皮肤怎么变白了?”傅廖一道:“这是汞运行到了皮毛,使皮肤变白了。”杨伯看着自己从一个农村的黄皮小子变成一个白脸野人,不免好笑。

一旁的老者轻声对傅廖一说道:“恩公果然料事如神。”杨伯不解,“什么料事如神?”傅廖一道:“我的师父在传我丹法的时候还传给我一部《因缘率》用于推测世间人事。那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见你有兵戎之祸,因而把《名玄经》送你防身,这次你练《悟真篇》40年,也在意料当中。”

杨伯吃惊万分:“已经四十年了吗?”

水泥砌成的码头已经替代了当年那片满是泥泞的池沼,本来荒芜的延岸线的远处竟是整齐有秩的三层水泥楼,柏油的道路,人为种植的树木都在暗示着杨伯错过了一场天翻地覆的盛世征途。世界的变化似乎超出了杨伯的想象,那衣食住行的生活的每一处,无一不在震撼着他的心灵。他与傅廖一坐在码头长谈,谈论那变样的服装,谈论那结实的机船,谈论那频频略过自己头顶的飞机……

除了世界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师父口中的《因缘率》也十分神奇。傅廖一介绍道:“北宋的理学家邵子曾经留下过一部《皇极数》,《因缘率》就是这部《皇极数》的残本。”杨伯对这《因缘率》很感兴趣,只是傅廖一指出其中的运算繁复,非小学文化的他所能胜任。

杨伯惊叹之余,不少路过的人对着他这个披头散发穿着上世纪60年代破军装的怪人频频投来好奇目光。边上的老者看不下去,建议杨伯去剪个头换身衣服。傅廖一就让老者领着杨伯,自己则有事先走。临别时傅廖一给了杨伯七千,钱的的数目把杨伯吓了一跳,但杨伯马上意识到钱的面额可能与过去不同。那同行的老者叫费田嵩,傅廖一曾有恩与他,杨伯出关后的饮食起居全由他负责。

费田嵩耐心地给杨伯讲解新的知识,两人在酒店住了一夜,杨伯学会如何用淋浴器洗去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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