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日,酷暑未消。暑假刚刚结束,乾济镇高级实验中学校门再次敞开,人来人往中参杂着学生的白蓝色校服跟家长的身影。家长们忙碌地交着各种费用,由于杨伯这个名叫傅生的学生连课本都没有,还要多交一笔课本的费用,这样加上伙食,学杂等等,傅廖一给的七千元只剩下一百多,杨伯瞬间有了跟现在人一样的念头:钱用的真快。
家长在交费的同时有几个男生迫不及待地冲到宿舍。走廊外站着个男生见了这帮往宿舍跑的同学就满脸堆笑,尖着声调喊了声"明哥"其中一男生也一脸笑容,回了声"强哥"跑出两步又转头道"你作业做好了吗?"那强哥回道:"昨天晚上跟俊哥要了作业,都抄好了。你呢?明哥?"那叫明哥的男生苦笑着摇摇头说了声"没"就继续跑路。一回宿舍,就抽出自己在单肩包的暑假作业,挨个宿舍地借作业抄。这个男生名叫易明,他在挨个宿舍焦急地借作业,借东西时的嗓门也不响,看着有些文弱。如此匆匆抄了些零碎的答案便算完事,随后忐忐忑忑走去教室,生怕只抄的那些作业太少被老师骂。
不一会儿,易明就来到自己班门口,只见一老汉陪同一个男生站在班主任处,那男生扎着马尾,样子古怪,相貌虽然不算太过帅气,但皮肤宛如婴儿,白中透亮,身高中等,体格却很健壮。易明心想:这个男的一看就是那种花言巧语骗女生的样,留着这么长的头发。心下暗自不屑。只听得班主任说道:"你这头发要剪,到这要认真学习,看你爷爷也一把年纪了还帮你搞关系转来这边读书……"那男生连连点头“嗯”了几声。易明更加瞧不起这新生。只见那新生签了几个字,交完一些费用,待班主任吩咐一些宿舍起居跟食堂饮食的细节后,那男生便随同他爷爷一同出去。此时已经有几个女生在教室里偷偷议论,评论其相貌打扮,对这个新生有种种猜测。 易明站在教室走廊外,偷偷地也瞟了那男生几眼,尤其注意着那男生的衣着跟头发,心中有种难以言说的不舒服。他见那男生跟老伯正在往校门处走,心想他们应该是剪头发去了,顿时心里好受了些。
傅生在理发店里把头发剪短,理发师父还别有用心地给他留了点鬓角跟刘海,使得傅生的发型不至于太过单调。待他回到教室的时候,班上的人都已坐到位子上,班主任凌丹卿已经坐在讲台上登记着学生名字。
傅生进来的时候,凌老师稍稍看了他一眼,伏案说道:“头发剪了啊,马马虎虎还行,你在那个新搬来的椅子上坐。”
傅生老实地寻位子坐下,全班就他一人没穿校服,一旁的同学都在看着他。傅生不管这些,坐到位子上的时候就拿着课本胡乱翻了起来。
当翻到历史选修1的时候,关于“□□”的资料只有短短一节,傅生看了看,光这一小节就有“在□□、□□等人煽动下”“在□□、□□的策划下”这样的把罪过归于□□的结论。
傅生回想当年,那是一个全民都在寻找敌人的年代,自己害死了周校长,而自己也险些被别人害死,虽然这段时光无需多言,但历史课本那短短的一节还是让傅生感到内心空落。
这时另一张桌上的男生也在快速地翻着书本,把全书翻了一遍后就扔在桌上,舒服地靠在椅子上,那男生身材偏瘦,个子较高,两人的目光微微一对,那男生就把身子靠过来问道:“新来的?”“是。”
那男生问道:“从别的学校转来的?”“是。”
那男生又懒散地说道:“学校其实都一样,你为什么转来这边?”
傅生微微思索,道:“家里人送我到这边的,我叫傅生,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生爽快地说道:“我就是瞿致杏,班长。”
坐在傅生前排的圆脸高个女生突然转过身子轻声对着傅生说道:“你跟班长说什么呢?”话语中带着小心,生怕被班长听到。傅生忙问:“没什么啊,就问了下名字,怎么了。”那女生做了个鬼脸,道:“我们班长很阴的,你小心点。”傅生不明白这句话意思。
台上的班主任凌丹卿说道:“同学们安静了啊,暑假作业我数了下还缺三本,还有谁没交的。”看了看傅生道:“新来的同学你以前的学校有作业吗,有的话交上来,作业本应该都一样的……没有?……噢,没有那算了,其他呢,其他还有谁?”收完作业,凌老师开始介绍作息时间,六点半起床,早餐七点半……晚自习等等,说完这些又开始介绍宿舍,饭卡,学生证,衣着,男女生发型以及各种纪律,光这些就讲了将近一小时,而后凌丹卿才开始聊起学习:“暑假里有的同学玩也玩了,该去的地方也去了,都已经高二的人了,应该要有这个意识了,这学期还有个会考,压力是非常的重的。有的同学高一浑浑噩噩,一学期下来,成绩还算凑活,到了高二就不可能再有这样的日子了,应该要拿出拼劲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底下的瞿致杏小声地嘀咕:“又来了。”傅生不解道:“怎么了?”
瞿致杏靠过来小声说道:“听班主任说话真难受?”傅生问道:“为什么会难受呢?”瞿致杏道:“她在放大你的力量,让你觉得自己可以克服一切困难,就像是野人打架用的气势,实际上里面没多少理性可言,我一直觉得那种一鼓作气把成绩提上去的事情很不可思议。”
傅生不解:“这学期如果要考试了,那是该用功啊,没什么不对啊。”
瞿致杏道:“但大家脑子里只装着这个,就是小人和而不同了。”
台上的班主任叫道:“瞿致杏!你说完了吗!你这个班长怎么当的?第一次上学吗?基本的纪律都不知道吗。”瞿致杏叫道:“学妈是谁?我没上过啊。”同学一阵嘲笑,凌丹卿板脸怒视,教室很快安静,凌丹卿续道:“还没点认识,我刚刚说的高一浑浑噩噩的人就是在说你,一点上进心都没有,一两次考试考好你以为就没事了?”几句下来,班上鸦雀无声。待得教室安静片刻,凌丹卿才继续刚才的讲演。
底下的瞿致杏哼着歌看着书,全然没听老师在说什么。光这样的一幕,已经让傅生足够地意识到学校与过去已全然不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缘率第四回(1)
第二天一早,费田嵩早早地坐上了回苏的汽车,临走前还在傅生的饭卡里打了两千元。
傅生的房内食物充足,比起整日在太湖打渔的日子,可谓衣食无忧。他在房子里打完坐,然后买菜,一个菜价货比三家后,便对价格了然于心。买来些青菜腌制,动手炒了点花生,煮了一小口粥吃,背上书包,虽然在校门口因为没有校服被值班老师耽搁了会,但还是准时到校。
第一天上课的第一节课是语文,教室外走进来一位中年男子,这男子步态稳重轻盈,面容端正,发型整齐穿着干净。他一进门同学们都是“咦——”地一声惊呼,底下的学生轻声议论“他以前教哪个班的?”“不知道,新来的吧,没看见过他。”。
那男子轻快的走上讲台,道:“我是你们的新语文老师,自我介绍下,我叫蒲远沁。”“嗒嗒”地板书,写上自己的名字。此时的蒲远沁在讲台上顿了一顿,而后这样说道:
“你们脑海里对于语文老师的画面是什么?是那种满腹经纶,张口知乎?是那种照本宣科,只字不差的诵读?”
谈吐间目光时刻与学生相接,手舞足蹈,已然让班上的气氛变得极其协调。
“还是那要人记背千篇的呼喝严肃?你的脑海中期许着什么样的人物来牵引着你们的灵魂?是什么让你的双手捧开这样的一本课本,是观念,是家庭,又或者是社会的要求。当你在困惑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课本不会告诉你,老师也不会告诉你……我现在还不认识各位,下面我请同学都上来介绍一遍自己吧。从第一排开始。”
第一排的第一个矮个子女生上台,她急切的说道:“我叫温小燕。”然后就急切的跑下去,蒲远沁叫住了她慢慢说道:“再站在这里一会,你感受下班上的五十多双的眼睛,再感受下自己的双脚牢牢的站在这里,现在这个讲台是属于你的,此时此刻的你有资格站在这里说话,所以再试一下吧,哪怕就那短短的五个字。”
等第一位的女生自我介绍不再这么慌乱,便轮到下一位,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