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后,直接笑了起来,一双凤目中流淌的温柔足够她沉溺其中,画儿,为何会认为我会因为女人而负你?
她不答话,只是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身,然后眯着眼睛嗤嗤笑了起来。
现在想起来,也就是这一声画儿,害了她数载相思,断了她一生幸福,葬送了全城人的性命。
“醒了?”
突然这清润绵长的声音打断了她所有的思绪,扬意神色略显茫茫然的看着已经转过身来的人。一双眼清透明亮,流转得却不是让她每每午夜梦回时痛彻心扉的温柔。心尖猛地一颤,“你……”
“公主不认识在下了?”
“年思远。”扬意看着他温润的笑脸,一字一字清晰地念出这个名字,“我自是认识,只是对于你为何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表示惊诧。”
年思远神色一顿,似是没有料想到她会这么问,颇有些好笑的问道:“难道之前的事情你已经忘记了吗?”
之前的事情?
扬意细细地在脑海中搜索着,恍 然(www。87book。com)间才记起她想要将那枚定情的玉佩还回去,前去桃花林之时却不巧地遇见了斩月的拔剑相向。她还记得斩月刺下的那几剑,以及最后她说她想到了一个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好法子。在之后她就已经陷入了一片的黑暗之中。
想到此处,扬意下意识的动了动了右肩以及胳膊,她还记得那是她伤得最为严重的地方。
“你的伤口已经被妥善的处理好了,伤口已经结痂,只要你没有大幅动作的话,是不会再裂开的,在下看了他们的用药,怕是只要再安心的修养一两日,这伤口就会完全处理好。”
扬意轻轻应了一声,心下却在不断地盘算着,怕是她已经昏迷有十来天了,这药膏的气味她熟悉,不算是多么上乘的药,但是疗效也比一般的药来的快,十来天的时间确是能让她身上的伤口脱痂。但是这十来天……扬意猛地抬头四处看着周围的装饰。
那入目大片大片的白色大帐让她的心顿时一颤,而且这布置地极为简陋,她现在所在的这处大帐内,算得上是比较宽阔的,但也就是这样宽阔的大帐才让她的心头更加得空慌。
这是哪儿?
为何她刚刚没有发现这是一处大帐,那外面必定是军营!可若是军营的话,这到底是南芜的军营,还是东烨的军营,她完全想象不出来,大帐内没有一样物品可以告诉她。
军营?军营!
难道这就是斩月所说的,可以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行的法子。的确,斩月她这个方法真的是好极了!现在她舒扬意三个字就是将南芜送入刑场的罪魁祸首,整个南芜怕是没有人是不恨她的,若是她现在身在南芜的军营,那些人怕是不会给她好日子过!可若是在东烨的营地的话,一个已经被废黜了封号的冷宫妃子突然出现在军营重地,于礼制不符,于法制更是不合!她要是受宠的话,说不定宇文渊还会考虑一下她以后的利用价值保下她,但是最为关键的就是她现在的身份尴尬的要死,而且她在宇文渊的眼中也早已经是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他不会多做无用功的去保下她,甚至说不定正好找到一个解决问题的法子将她直接得送上断头台。
壮大他东烨将士的士气,她这个邻国公主是最好的一剂猛药!
“这是哪儿?”压下心中的惊疑,扬意还是问出了口。
年思远似是对于扬意的表情很是有兴趣,一双清透的眼眸内竟然难得地噙上了一抹趣味,轻飘飘地抛出四个字,“燕军大营。”
燕军大营。
这四个字就像是一道符咒一样封住了扬意体内的各大经脉,她的心在那一刻猛烈地一颤,她想到了东烨营帐,想到了南芜营地,但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是燕军大营!看来在她昏睡的这十来天中,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让燕国也搅和进这一场战役中了。
是燕国想要坐山观虎斗,再坐收渔翁之利,还是南芜已经落败到要靠联手燕国才能稳定东烨?
扬意突然意识到,这是燕军大营,他年思远又该是如何进来的?莫不是通过燕羽心?可是即便是两人是合作同盟关系,燕羽心也不可能那么傻得让暂时的一个合作者进去自家的军营。而且这个问题似乎和她现在为何出现在燕军大营,以后她日后该何去何从有着莫大的联系。
年思远似是看透了扬意现在正思考的问题,嘴角浅浅翘起,神色淡淡地说道:“公主不必介怀,在下是奉令前来救您的,至于其他,在下自会安排,您只需安心养伤,不必费心。”
扬意看着他显然是一副不愿再多说的样子,便咽下了刚到嘴边的话语,其实她想要问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是人家不愿,她也无法逼迫。而且他说他是奉令前来搭救她的,心头瞬间浮现出宇文渊的样子。她不知,宇文渊想要搭救她,是所谓何意?
燕国营地,与东烨大营,一个狼窝,一个虎穴,又有何区别?
最后的最后,年思远只留下了一句晚上回来带她出去,就转身消失在了大帐外。她随意看去,整个大帐内单调得只有她身下的这张床,身上盖的一条粗糙的麻料被子,以及不远处的那一张桌子。那空落落的感觉一下子又席卷而来,她不禁坐起了身子,恨不得将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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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我相信你
夜色降临,扬意看着依约前来的年思远,那一身的黑色夜行衣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仿若一朵浊世妖娆的黑莲正缓缓绽开。
“公主都准备好了吗?”
扬意侧首又再一次检查了一边她右肩以及胳膊上的伤口,在确定已经包扎固定的不会再伤口破裂之后,才轻应了一声,“好了。”
年思远似乎是有些诧异于扬意的镇定,神色略带几抹疑虑,“公主就不担心在下吗?”
闻言,扬意神色微顿,随即明白过来他所言的担心是何意。
担心什么?
扬意心下自问道,担心他将她再送入另一个危险之地吗?还是担心他根本就不是真心的想要救她出去?其实她不是不担心,而是她已经成为人家砧板上的鱼肉了,早已经是任人宰割了,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既是如此那为何还不搏一搏,柳暗花明又一村。
万丈深渊,飞下去未必不是前程万里。
扬意莞尔一笑,“我相信你。”
年思远定定看着扬意,似是要看入她心底,许久才轻叹一声,“我总算是明白,为何主上会看上你了……”
“你说什么?”扬意不确定地再一次问着,其实刚刚他的那句话他差不多是已经听清楚的,但是她在心里给自我否定了,宇文渊会看上她?笑话,这比她听到别人跟她说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还要好笑。宇文渊这一辈子谁都不爱,只爱江山。
年思远浅浅得摇摇头,然后说道:“公主,得罪了。”
语毕,便立即将手中的一枚铜钱用内力从帐帘中打了出去,在听到外面的守卫惊动的声音之时,瞬间揽起扬意如若一支离弦的箭一般快速地从大帐的窗口闪了出去。扬意知道年思远并不是那种文弱的书生,她一直都知道他会武功,但是却没有想到他的武功会如此之高,竟然还能在携带一个人的情况下,避开四处的守卫,急急地往燕军大营的一个隐蔽出口略去。她都开始怀疑她第一次和第二次的偷窥,他是否都是心中有数。
扬意正准备开口问这件事情,话还未出口,年思远却立即停了下来,拉着她往那偏僻出口的旁边隐去。扬意似乎也感受到了这周围不平常的气息,什么都没有问,就借着月光打在树上的阴影中藏匿了身形。
“怎么样?”扬意压低了声音轻轻询问着紧跟在她身边的年思远,冷冷地月光透过树枝淡淡地洒在他的脸上,扬意可以很清楚得看见他眉头紧紧皱着,双目中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深沉。
“这个出口我打探过,而且白天的时候我还来看过,很是偏僻,平时只有三四个守卫,但是不知道为何此时我发现竟然有一队人马在来回交替守卫。”
听闻此言,扬意亦是眉心微蹙,“这么说的话,那就是我们今晚的行动被发现了?”
“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