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唔…。”苏瑞卿还是明显感觉到胸口一阵阵痛。
“你活腻了?!”孟影潇上前赶紧拉开他的衣襟,一个鲜红的掌印。
“你都不要命了,我活着能不腻么…”苏瑞卿强拉了一抹笑容,可是这样一句话却十分受用,孟影潇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了开来,但随即又皱了起来。
“你的玉人知道人事了,后面等着你去照应呢。”
苏瑞卿再傻也听出了这里面的酸意,感情这人是为这事在莫名其妙的生气。
“玉林他一孩子遭此一劫,你是人上之人,再怎么样你也不该还和他过意不去啊,他也没受过什么礼法之教,你这又是何苦呢。”
又是在帮那小子开脱,把衣襟一甩眉目倒竖。
但这是给了孟影潇一个台阶,孟影潇本就因为伤了苏瑞卿,再加上苏瑞卿这番一说,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我岂是那种人?!”
“那你是哪种人?”苏瑞卿立马反问。
“我…”一时竟答不上话来。
“你是个爱吃酸的人。”苏瑞卿表情十分冷静地陈述出来。
“什么!!”孟影潇马上反应过来,一声暴喝把苏瑞卿按到在地,作势要拳掌相待。
“疼…。哎…疼…”苏瑞卿突然捂住胸口,表情纠结。
“拿手,我看看。”没用多少劲啊,难道是刚才那个伤口?孟影潇顿时紧张起来。
趁他不注意苏瑞卿一个翻身把孟影潇压在身下,这一招其实很管用。
“别老吃酸,不然你就不甜了。”耳语着说出,苏瑞卿也为自己能说出这种话吓了一跳,但似乎在孟影潇面前他更愿意用自己的话带给孟影潇意想不到的影响,而且他知道他的话可以。
果然孟影潇立马安静下来了,两颊和脖颈染上了淡淡的粉。
苏瑞卿抬起身来,微笑着看着身下的人,那人察觉到男人的视线,别扭地把头扭向一边,向扇子一样的睫毛倔强地上翘着,苏瑞卿喜欢这种感觉,他只在他一人身下的感觉,而他在吃醋,但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也同样害怕他的离开。
“那个王爷发现这里了,要早些动身离开。”不知道说什么,但是赶紧说点啥什么缓解一下。
苏瑞卿心里咯噔一下,要来的还是要来,要走的还是要走。
“对,是该离开了。”
感觉到苏瑞卿失落的语气,孟影潇意识到了什么。
“跟我回湘国去吧。”孟影潇的口气是笃定的。
“我还是要回皇城,我的家在那。”梅伯他们一家都在那。
“那小鬼呢?”孟影潇立马坐起身,他怎么能拒绝自己!?
“我带着他一起…。”
“休想!!”
“不是,你听我说…。。”
“废话少说!!不行!!你们俩都跟我回湘国!!”
“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我为什么必须去湘国?”
“就因为我身上的毒还没解。”孟影潇想也不想便说出口,他现在急需一个能带走苏瑞卿的理由,但甜言蜜语他说不出来,解毒无疑是最有利的武器,而殊不知苏瑞卿最是反感,这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解毒的工具,可有可无。
“我知道了,我们会跟着你走的,直到毒解的那一天。”苏瑞卿一下子泄下了气,低下眼推开孟影潇站起来,但也没忘记拉起孟影潇。
“但那之前,我要回次皇城。”
“做什么?”孟影潇讨厌苏瑞卿的这副不冷不热的表情,十分讨厌。
“玉林的父亲还在那。”而且他有必要再去看看梅伯和小梅。
“落到他们手里吉凶难料,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孟影潇语气也恢复了平淡。
难得的孟影潇没有反对,苏瑞卿已经是很安慰了,也没指望他能说什么担心的话。
“天不早了,今天休息了吧。”说着向玉林房间走去。
“喂…。站住。”孟影潇叫住苏瑞卿。
苏瑞卿回过头看到孟影潇的表情,明白他想说什么。
“玉林今天晚上不能没人陪。”
三十五
第二天他们一早就起来了,三个人脸色都很差,没有马和车,只能靠步行,好在玉林是认识近路的,他们绕了一条小路,这才出了山谷。
这一路上玉林跟苏瑞卿有说有笑,孟影潇兀自在前面走着听着,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从玉林和苏瑞卿的话中得知苏瑞卿从小家境并不好,父母早逝,还有个青梅竹马。
苏瑞卿似乎很惦念那个叫小梅的青梅竹马,言语中的殷切之情溢于言表,孟影潇从不知道他其实对苏瑞卿缺乏基本的了解,他不知道他的喜好,生活还有他的过往,这让孟影潇感觉跟苏瑞卿之间仍旧存在着相当大的距离,而这种感觉并不好。
苏瑞卿和玉林聊着,孟影潇听着,偶尔搭两句,不觉间到了中午,三人走上了官道。
站在官道上,苏瑞卿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又回到了有人烟的地方,而身旁的孟影潇似乎也才变得真实现实起来。
“拦辆马车吧。”苏瑞卿看着走走停停的玉林,知道一路下来他早就撑不住了,于是这样建议。
孟影潇暗自瞟了一眼偎着苏瑞卿的玉林,冷冷地说“马车太招摇,别忘了我们是暗处的。”
“也对。”苏瑞卿摸了摸玉林的头,“忍忍好了。”
“唔。”玉林倒也没有表现的太难受,但其实真的要坚持不住了,后面那个地方还没好,又一路的山路走来,中途都没停过,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哪里扛得住这些,只是在忍着而已。
“小心!!”一把拖住刚要摔倒在地的玉林,苏瑞卿叹了口气,一把背起玉林。
“我没事,苏大哥…”玉林啜嗫着,暗骂自己没用。
刚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玉林,孟影潇冷着一张脸走了过来。
“把他放下来叫辆马车去。”口吻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苏瑞卿皱了皱眉,但既然孟影潇松口了何苦还为难自己和玉林,于是把玉林放了下来。
三人拦了一辆朴素的运货马车,一上车,玉林便倒在苏瑞卿怀里睡着了。
“他背上背的什么?”看着玉林背了一个包袱,一路小心照看着,不禁问到。
“他母亲的骨灰。”
“听他讲那天的事,静亲王岂不是他舅舅?”孟影潇眯起眼看着玉林,一路上他早想问苏瑞卿这件事了。
“如果玉林描述的没错应该是这样。”
他们都不知道,其实玉林漏掉了爹爹从孟影潇身上拿走玉玺的事,倒不是他有什么心机,小孩子本就对孟影潇掺杂着惧怕和痛恨,更是不愿说出来,那样孟影潇说不定会要了自己的命。
“感情是你们大绥国的皇亲国戚,那怎么会在山野乡村,还有个大字儿不识的爹?他舅舅为什么还愿意把他给…。”孟影潇不再说下去,但显然不相信,言语中充满了嘲讽。
“这其中自有缘由,到时候救出玉林爹自然就明白。”
哼,说得轻松,从静王府救人比从皇宫还难,但孟影潇不愿戳破,到时候他们俩亲眼看到就会知道他的防御程度,自己这三年的眼线不是白安的,不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么,那就去见见黄河好了。
“要进城了。”苏瑞卿听到外边人声渐渐多了起来,掀开车窗发现城门近在眼前了,那个熟悉的城门,半个月前,自己就是在这里因为救孟影潇晕过去的,而孟影潇也看到了城门,瞥了眼苏瑞卿便把头扭到一边去了,那眼神很是复杂。
马车慢慢驶进城,但进了城反而人的声音小了许多,奇怪,不是正是生意热闹的时候么。
孟影潇也察觉到事情的不对,掀开帘子警惕地观察着,发现人还是有的,但是很少。
赶车的货商也觉得纳闷,这凤舞街平常最是热闹,今个儿咋了?
“喂!老六子!”那货商一边驱着车,叫住了一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