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2 / 2)

“来送货呐?”外边的货商似乎在问话。

“今天咋啦?这人咋这么少?”

“嗨~王爷昨天逮了个钦犯,今天要处决。”

“啥?钦犯逮着了也得三日问斩,这咋…?”

“嘘!!你不要命啦?!”那人赶紧压低了声音,可车里的孟影潇他们仍旧能听见。

“听说逮的是假造玉玺的钦犯,王爷的意思是马上杀,用火!”

这时,不光是货商,连苏瑞卿和孟影潇也同时震惊起来,火焚是最重的刑,通常是犯了十恶不赦大逆不道的事才用火焚的。

但此时不用猜,苏瑞卿和孟影潇心里都能猜到,那个人可能是玉林的爹。

“玉玺?!”孟影潇不是笨蛋,看着玉林的眼中戾气渐盛,不是说救下他的时候衣服都没了么,那玉玺是怎么回事,他爹怎么知道这东西?!他痛恨欺骗!

“你冷静一下,也许是当时他爹为救玉林作的权宜之计。”

“放屁!分明就是拿了!还装的挺像!”

“不是说了是假的了么?!不然怎么可能处决!”

“那你倒说说看,真的在哪?”孟影潇的手攥的紧了起来,眯起的眼中精光渐盛。

三十六

苏瑞卿也沉默了下来,确实这是个问题,但当下是先去刑场,如果真的是玉林父亲,这件事恐怕就危险了。

“他拿不到真的,就不会动人。”孟影潇镇定地说。

“总之先去看看。”苏瑞卿的视线转了开来,不去看看怎么行,万一…。于是对货商打了个招呼,那货商也正好想去凑热闹,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车渐渐行走,人声渐渐喧嚣起来,苏瑞卿也感到了熟悉的感觉,即便隔着布帘他仍能感觉到熟悉的皇城,自己长大的和父母梅伯一家相依为命的日子,但可悲的事很多,毕竟天不由人,玉林和他的父亲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却因为他们陷入这样的困境,他抚摸着玉林的头,希望这孩子懂事了以后不会怪罪他。

孟影潇敏锐地捕捉到了苏瑞卿眼神中的那抹无奈和伤感,他很想说点什么,但他清楚地知道对着他说出的是什么,所以他瞪着他,一如既往。

“到了,别苦着张脸。”车一下子停了,货商招呼着他们下车,苏瑞卿听后打起了精神,走了出去,孟影潇见苏瑞卿下去后点了玉林的睡穴才下去。

一下车,便看见成群的人聚拢着围着,他们的车过不去,只能在外围,苏瑞卿和孟影潇都比较高,所以能看见在人群的中心有一根巨大的柱子,柱子几乎被柴木围了起来,看不清里面的人,孟影潇于是转身问货商要了两顶斗笠,拿给苏瑞卿带上,两人小心而警惕地往人群深处走。

静亲王在一旁搭建的凉房中喝着茶,等待着一旁战战兢兢官吏宣布行刑,宫渊立在一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话说便是。”静亲王捋了捋银白色的头发,眼睛看也没看宫渊。

“为何王爷昨天不让属下跟去碧黎谷?”宫渊问得镇定,但底气却明显不足。

“你最近太辛苦了,没必要去。”

这是在敷衍,越是这样宫渊越是觉得毛骨悚然。

“王爷…。。”

“宫渊,我记得第一次就告诉过你,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点,我恨两种人,一个是无能之人,另一个就是背叛者。”那声音不大却声声穿透宫渊的耳膜。

“当然,我是十分相信你的,只是那么一说,你不必在意。”静亲王的脸上瞬间竟然又堆满了笑。

“宫渊自当尽力。”

“今天好好表现表现,我今天送驸马爷见公主,这事儿不能耽搁,该抓的要抓起来。”

“是。”

“还有,你是想要他的吧?他跳下山崖时你的神情告诉我了,他没死,但能不能就看你自己了。”那笑依旧亲切中带着诡异。

“是。”宫渊听到这句话心里再无法平静了,他之所以做这个叛徒只有一个目的,他想要得到二皇子,他知道那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因为那个人懂事起就知道要这个天下,他能做的只有离开他,拥有天下,才能拥有他。

“王爷,时辰快到了,您看?”那官吏勾着腰,恭敬地请示着。

静亲王什么话都没说,缓缓踱下台阶,走上柱台,走进柴堆,来到已经遍体鳞伤的农夫面前。

“你叫阿良?”

那农夫抬起眼皮,不屑地笑了几下。

“是玉浓告诉你的么?”

静亲王把头凑近了一点,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为了玉浓,你也不该骗我。”

“哼,玉浓…。。看见你……你现在这样,她会高兴我这么做了的。”

“你也不怕我杀了你儿子。”他痛恨欺骗,在欺骗面前实在是太无力,他痛恨这种无力,就像很多年前一样。

阿良笑了笑,很淡,他也是你外甥,可是阿良明白他的丧尽天良,明白他变成这样的言不由衷,所以他即便一直担心的要死也不说也不抱怨。

见农夫不说话,静亲王更加阴狠起来,带着点歇斯底里。

“也对,毕竟是个乡村野种,也妄想给皇家续烟火?!你们这些条贱命死多少都不可惜,都是该死的!!”

“玉仁…。玉浓总是惦着他的哥哥的。”农夫阿良的声音温厚有力。

静亲王怔住了。

那是他的名字,很久很久,除了死在二十年前的妻子沈桐和玉浓妹妹就没人再这么叫过了。

“滚!!你不配!!”

应该给这人一巴掌的,应该是的…。。他不配……对…。。他不配…。。

可是手完全抬不起来,他只是这样不眨一瞬的看着阿良,这个玉浓爱了一辈子的朴素无实的农夫,他那个时候想带妹妹走,那时的玉浓妹妹已经不再是原先那个任性可爱,锦衣玉食的公主了,只是一个平凡的妻子和母亲,带着淡定和眷恋放开了自己拉着她的那只手。

她说她爱他,爱这个家,她想和他们相守一生一世。

但她和他都知道,父王和母后都不会应允,还有那个一味巴结着皇位的太子,也就是当今的皇上,他们毕竟是嫔妃生的,他们对于命运只能屈从。

他告诉她,阿良和玉林已经被盯上了,死是早晚的事。

而她也告诉他,她什么都明白,她这些年经历了很多事,但只想给他们一份安然和宁静。

所以她生了玉林之后,一直在喝黎花泡的水,毒不致命,但几年下来,终究还是撑不住了。

她总告诉阿良那是胃病,但她其实是在告诉暗处的皇后,她知道她该怎么做,不要为难哥哥和家人。

所以直到玉浓死,静亲王都没来得及去看一眼从小相依为命的妹妹,因此他恨所有人,恨阿良也恨那个孩子……。

“玉浓不是得胃病死的,她是为了你们自杀的…。。”几乎咬出来的声音。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阿良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常年上山,黎花有毒我怎么能不知道……我欠了她一辈子,该十倍的还…。。”

“永远还不完…。。你懂不懂……”你们的,整个绥国的,还有欠沈桐和她腹死腹中的孩子的,要加倍的生生世世的还。

“点火!!”静亲王退下来,突然一声大喊,旁边的侍卫一把把火把投上去。

“玉林……”阿良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儿子的名字,终究还是放不下儿子,但他好歹把玉林拉扯大,玉浓会保佑他的,他相信苏瑞卿和那个公子,他相信苏瑞卿是有原因的,所以他只好赌一把,用自己的命和另一半玉玺做赌注。

“阿良…。”农夫已经被呛得难受不已,听见有人唤他,抬起眼皮。

“玉浓?”不是在做梦么,眼前的玉浓一身青衣,头上还插着黎花,笑的那么美,那么甜,就站在他眼前。

“我来接你,阿良。”

“我对不起你…。。玉浓…。。我对不起…。。”看着近乎透明的妻子脸上恬静的笑,阿良再也忍不住的泪水决堤而出,玉浓还是那么美,还是他的玉浓,这么多年她都没怪他。

那身影依偎过来,轻轻搂住阿良,什么都没说,突然不那么难受了,阿良觉得这辈子值了。

三十七

静亲王在台下,隔着高涨的火苗看着阿良泪水涟涟却幸福的脸;他甚至忘了一开始的初衷,好像模糊着他看见了妹妹,那个自己疼爱的活蹦乱跳的妹妹。

“玉浓!!”阿良的声音带着开心带着狂放喊了出来,回响在皇城上空,曾几何时,那个憨厚老实的乡巴佬,在虎口下救了一个天仙一样的人儿,从此一颗心再没落下,他不懂那是什么,他也不是风雅子弟,他只是个会打猎的土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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