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现在肯定活着,但他必然生不如死。
孟影潇越想越不敢想,苏瑞卿不会武功,该承受着怎样的痛苦他不是不明白,而湘国那边旧党余孽未了,虽然不成气候,但新帝登基便不在朝,终是难堵悠悠众口。
“主上。”门外是郎昆的声音,孟影潇晃回丢失的神,赶紧叫进郎昆。
“可有消息?!”
“回主上,苏大人被囚禁在王府大牢里,暂时没动刑,但把守很严。”
“那老贼怎说?!”
“那静亲王说…。。说……。”
“说什么!!??”孟影潇已经到了极限,他的每一根神经在听到关于苏瑞卿的一丝一毫消息后都颤抖不已,几近绷断。
“说…。。若要换回他……和郎玉……拿…。。拿剩下的那一半玉玺来换,否则…。。二人五日内……尸骨无存……”
砰——!!
韩茂在楼下,知道那是第五张桌子作废了。
“郎昆!去让韩茂把那半玉玺拿来。”
“主上?!”郎昆深跪不起,听到孟影潇的话后豁然抬起头,脸上竟已泪水涟涟,见惯生死的得力杀手此时也难逃过。
“去啊!!”孟影潇怒吼着跪在地上的郎昆,几近疯狂的青筋暴露在外,手攥进肉里,渗进肉中。
“主上!!郎昆也希望苏公子和臣弟能回来,可是湘国万千大计在此一举!!皇后还等着您呐!!不能功亏一篑啊!!求陛下三思!!”这次郎昆没有叫孟影潇主上。
“混账!!让你去拿就去拿!!废什么话!!这天下再大没有他,徒我一人坐拥等同虚设!!他若死了!!我就杀了这天下人!!让这天下给他陪葬!!!”终于说出来了,孟影潇隔了很久,才能真正说出这番话,抛开一切是是非非,在三番五次与苏瑞卿分离后,在内心饱受折磨后,这番话自然而然,本想当面说给他听,但却是这番景象。
“陛下!!!!”
门外突然一个敦实的身影扑了进来,手中握剑跪倒在孟影潇身边,那正是韩茂。
“你这是。。。。。!!”
“臣以死劝谏!”
“你想死么?!”
“孟太傅生前托付老臣,要老臣辅佐陛下登基一统江山,如今太傅之话陛下都忘了么?臣不才,不能尽忠前后,这是太傅的佩剑,愿陛下在去之前用它刺穿老臣心窝,老臣活着也是愧对皇后和先祖,只是陛下莫要忘记太傅一生的心愿!!!”
韩茂搬出了太傅,搬出了孟影潇过去二十年的唯一的宏愿。
“让湘国的铁骑踏破绥国的皇宫,然后一统天下…。。”孟影潇望着地上的剑,外公的话犹然在耳,不禁喃喃念出口。
“老臣贱命不名,死不足惜,但求陛下以苍生为重!!历来哪个皇位不是血肉铺成,陛下向来英明决断,杀伐决断从不手软!!!还请陛下三思啊!!”
说完韩茂和郎昆深深跪倒在地,头紧紧贴着冰凉的地板,一番话也算是肺腑之言,若真能让孟影潇回头,死又算什么呢。
“滚……”
韩茂微微抬起一点头看向孟影潇,那声音冰冷异常。
“陛下…”
“滚啊!!!!”
郎昆拉起瑟缩不已的韩茂拜了一拜,离开了房间,留下孟影潇一人呆愣房间内,哭笑不已。
“苏瑞卿啊苏瑞卿,我该拿你怎么办啊……我不该爱上你啊……不该啊…。”此时不可一世,冷冽高傲的王者却因为一个男人泪流满面。
而咫尺天涯的苏瑞卿在牢里吃着昨日小梅送来的东西,心中却陡然一酸,或许是因为不经意间又想起了那个人。
窗外再一次响起了那个歌谣,心里的难受难以排解,苏瑞卿想大声喊点什么让他听见,想告诉他自己五日后就自由了,就能无拘无束地跟他游走天下,伴老一世,坐听风雨,淡看人间,哪怕他永远看不见自己,哪怕自己是个魂魄,但却再无阻拦。
现在他的心情一如窗外唱歌的母亲对孩子的思念,他的思念缠绕颈间,指尖,流转于他的血液之中。
于是苏瑞卿肆无忌惮地大声跟着唱了起来,自己就算死了可能也还是会踱到他身边,他一定要记着,因为孟影潇是他坚持到人世间最后一刻的的唯一理由。
而窗外的声音在苏瑞卿清朗的声音后戛然而止。
七十六
苏瑞卿听外面的声音没有了,也不禁停下了声音,谁知墙外竟突然传来了铁链碰撞的声音和踉跄的脚步声。
“是谁在里面?!是谁?!”
是个女人的声音,带着点歇斯底里,带着点沙哑和激动,苏瑞卿这下禁了声。
“别不说话!!我没听错!!你怎的会这首歌儿??!!你是谁?!”
窗外铁链的声音碰撞的更加响亮,苏瑞卿怕再惹事端,于是撑起身子对着墙上的见方小窗喊出了声。
“前辈怕是误会了,这是家母自小唱给在下听的,怕是乡野稚子都会哼,前辈勾起在下思念之情,所以…。”
“你父亲叫什么??!!你是哪里人??!!”
那声音并不管苏瑞卿的解释,只顾自己追问。
“前辈,恐怕您误会了,我…。。”
“快说!!你父亲叫什么?!”那口气命令而不容置疑,焦急而燥怒。
苏瑞卿越发觉得外边那个声音不寻常,似乎已经紧贴墙壁的那端,在不停抓挠墙壁。
“在下青石镇人,家父苏合,字义人…。”
苏瑞卿说完,外边铁链碰撞的声音和啼叫声也突然停下,随即换来的是幽咽的哭声,那哭声越发哽咽难抑。
“前辈,你认得家父?”苏瑞卿小心地问着,自己儒雅平凡的父亲怎会跟王府的有联系。
“苏公子不叫苏合,他叫苏仪……合义人二字,是仪啊……。”
“前辈…。。在下不明白…。。我…。”
“你可叫苏瑞卿,六月十七亥时出生,刻在一个合欢符上。”
苏瑞卿猛地蹦起来,他虽然失忆过,但只是近期的事情记不起,过往的事记忆虽然零散却有印象,再加上这几天小梅天天来讲给自己,自己记得十有八九,而这个陌生人却说的分毫不落。
“前辈是何人?!可是在下故人?!”
“我……。。是我对不起娘娘……。对不起娘娘!!”
“前辈!!”苏瑞卿急切地拍打着墙壁,无奈腿上有伤,只能贴着墙壁急切地冲着那方小窗大喊,一种莫名的感觉告诉苏瑞卿这里面有什么。
“家父家母都已去世,若前辈是故人,还望告诉在下!”
“去世了…。”那边声音忽而又安静了下来,过了很久,似乎是那人想了很久,才传来些抹带着哀伤意味的悠悠泣诉。
“二十多年前的苏仪公子是朝廷的探花郎,人貌才德样样俱全,确实是丰神俊朗,玉树临风,跟我家小姐在喜筵上跟苏公子一见钟情。”
那声音顿了顿,接着往下说。
“但是无奈老爷为了笼络太子一群,借太子亲征前请旨将小姐嫁给了太子做了太子妃,可那时小姐已经怀有身孕,那狗太子以为是自己的孩子自然也欣喜万分,可苏公子却不干了。”
“他说要带小姐私奔,但王府一家三百多口人的姓性命都在这,小姐怎能枉顾他人而置全家老小于不顾,所以他没有答应苏公子,而是在太子丿宫中闭门不出,更是忍住相思之苦不见苏公子,而苏公子是性情中人,他哪里管这些,只道小姐对他没那份心,也是伤心欲绝。”
“我和我妹妹自小侍候小姐,我……。我那时对苏公子……。也心存爱慕之心,看着小姐与苏公子日渐欢好,我心里自不是个滋味,老想着我就是出身比小姐差,其他哪样比不上……。他为何从不正眼瞧我…。。”
“后来,机会来了,我瞧着静亲王和太子素有嫌怨,就上了心。待大军亲征回国,小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