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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1 / 2)

>  突然想起个好办法,摸摸索索的从手腕子上摘下一颗祖母绿的珠子,这是在去年过生辰的时候祖母送我的,幽幽荧绿、光芒诱人,后来拿回去两头各配了一颗紫色的碧玺,让锦云串在一起,打了络子,做成手串戴在手上。以前完颜亮哭了,给他买串儿糖葫芦珠子,他准好。这会儿人家皇子当然不能用糖葫芦打发,给他这个珠子应该差不多吧,反正都是圆的。一时有些舍不得,可看着眼前的十三弟那副苦闷的样子,心里还是不落忍。

一咬牙,递到他面前,“十三弟,这个送你吧。虽说不上值多少银子,但终归是个物件儿,你拿着玩吧。我告诉你说啊,这东西可神了,无论你之前有什么事情,或是以后遇到什么不痛快的,拿出来看看。这能保你此生赫日流辉、荣华富贵、锦上添花、喜笑颜开……,怎么样?可别再愁眉苦脸啊。”我胡编乱改了一通,只希望能哄得他高兴点。

他看着我,却没有伸手接,“之前你就送了我有法力的桃儿,这会儿再拿有法力的珠子……,既是这么好,澜儿自己留着吧,保你以后福祉无穷,岂不更好?别都送出去了。”,他似是有些羞涩,但好歹高兴点儿了。

“成了,你就收着吧,我这儿有法力的东西还多着呢,可别再愁眉苦脸了啊。我得赶紧走了,您赶紧看书吧。”,便闪身要走,和他在一起待太久,回头被完颜亮看见又得教训我。

“哎,澜儿,谢谢你了。”,十三弟冲我招招手,脸上的神情就像刚下过雨的天气一样,又明媚了起来。

果然,我的糖葫芦大法又成功了,十三弟虽是皇子,也和完颜亮一样,像个小孩子,给个圆珠子就能高兴起来……

还没到夏天,余杭城里的雨水丰沛起来,经常处于一种阴雨濛濛的天气,让人不由得有些自恋自艾的情绪。

我一直觉得,像我这个年纪的闺阁女子,应该处于一种,赏花、观雨、品茶,或者对镜自怜的状态之中,再过于闲暇的话,应该写一些惆怅的诗词,来缅怀自己即将逝去的光阴。但我目前却真没有这个闲工夫,我如同即将要应考的举子一般,每日埋首于经史子集之中,继而奋笔疾书,我这到底是图什么啊?明年我我又不去应试。

而这一切,都要感谢那个十三弟所赐!

自从他上次被我哄好了之后,好像自己认为我们俩个关系似乎更近了一步,照他的话说,是能说心里话的人,他说那不叫朋友,叫知己。我当时还在心里夸赞了他好一阵子,看看人家十三弟,就是不一样,身为皇子也知道礼贤下士了,上次还因为我说和他是朋友而生气,现在就提拔我为知己了。

可后来,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是他自从《周礼》事件得到甜头,利用知己这个大帽子,给了我一堆皇上布置的功课。说什么二少爷文采出众,为人义薄云天,知己有难不能袖手旁观之类的。

所以,在这个季候最美的时节,我都在和纸笔、书本打交道,这其间我翻出来重新拜读的书有:《荀子》、《说苑》、《帝范》、《政训》、《潜夫论》 《近思录》 《郁离子》 《传习录》、《孔子家语》、《温公家范》、《孙子兵法》、《三略》、《守城录》、《商君书》、《韩非子》、《楚辞》、《诗品》、《曲品》、《花间集》、《史记》、《汉书》、《晋书》、《宋书》、《战国策》、《后汉书》、《贞观政要》、《资治通鉴》等等。

就差《烈女传》、《孝女经》没看了,那是因为十三弟幸亏是男的,不必学这个,光之前那些就已经看得我要吐血了。

而每次我去给十三弟交差的时候,他总是一副不明所以的笑容,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觉得,他其实应该是真心想让皇上把我指给他,指给他做伴读最合适,从此他在功课上;再不用操心了……

这日正逢六月十九,观世音菩萨成道日,所以照例的和祖母请示了,就起身要去城郊山上的霞光寺里进香、放生……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一番暗含的表白,就被二少爷没心没肺的错过了,可谁叫她拿十三弟当兄弟呢……

眼波才动被人猜 倚门回首嗅青梅

放生进香这样的大日子里,万万不能偷懒。趁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就已然起身了。锦云替我找了一身素净的淡紫色罗裙,两人皆是汉人女子装扮,将头发随意挽了个发髻,斜插一支珍珠发簪就出门了。陪伴我一起出门的,还有家里的几位家丁。他们自小被买进府里,从我进学堂的时候,就一直在身边随侍,这许多年过去了,已然成了心腹伙伴。每每出门都尽量跟随,这样祖母才放心。马车已备好在府门口等待,和锦云钻进车里,向城郊的方向而去。

这霞光寺在虽小,却是一座宋代古刹,古柏参天、溪水穿寺而过,平日里从不接待一般的香客,寺里僧人也不多,在余杭城的百姓口中这是个神秘的地方。但其实,只是因为这里环境清幽,听闻圣上南巡的时候,常常独自来此而已。在少数几个礼佛日,这里会有一些官宦的家眷来上香。

从出门时,天就下着如丝细雨,山路上的青石板都是湿漉漉的,锦云在身后小心替我撑开桃花的油纸伞,两个人相携上山。到了庙门外,其他随行的人便不可再进了,所以就安置他们在半山腰的茶棚里歇息。

进香、礼佛、向寺内的主持进了香油钱,就跟着他向后院的放生池而去。在庙里法师的引导下,进行虔诚的放生仪式,直到法师将《往生咒》念上三遍,并三称“南无甘露王菩萨”,这仪式方可完成。从放生的院落后门出去,绕小路就能回到寺庙正门,润湿的土地中间是一条由不规则的青石板铺就的小路。

这条路不宽,两侧皆是高高的、白色青瓦的院墙,靠着院墙边遍植翠竹,雨中的空气中飘散着泥土的香气,让人清透心神。

小心翼翼顺石板路前行,却在前面的竹林后,看到一个瘦削挺拔的男子背影。石青色的缎子常服,腰间束着带子,长长的辫子垂在背后,系着绛红色的绳子,同色的穗子散着乌黑的辫稍里。这身儿打扮虽不隆重,却颇为讲究,如此就可推断一定是满洲贵族或官宦。

因之前已经和主持打过招呼,说完颜家的姑娘要来进香。家中与这寺院因缘深厚,几代住持皆是家人密友,照理说,此刻庙里不该再有其他男子出现。难不成在这地方,还有不受住持限制而来去自如的?

我就这么走也不是,退也不妥的僵在细雨中的石板路上。但那人似是也很警觉,听闻身后的声音,缓缓转过头来。之前我当是不是哪位官员有要事,怎么就没想到是寄住在我家里的那位贝勒爷?而他身后却还有一个人,那人我却熟识的很,四十开外的年纪,正是庙里的扫地僧——觉慧师傅。

四爷似乎在我来之前,就和他谈了很久,肩膀上都已经微微被雨打湿了。原来这扫地僧好大的面子,能让这位显贵和他冒雨在寺院中倾谈,看来平日里他可真算是深藏不露。

着细密的雨丝,四爷站在对面打量了我很久,就像是不认识我一般,眯着眼睛仔细探究。“豆苗?!”,打量好一半天,他算是终于认出了我,语气神态颇为诧异。真不容易啊,我腿都站麻了。

由此,我推断十三弟的四哥,估计眼神不太好!

“给贝勒爷请安。”,半蹲下去,俯身向他行了个礼。“豆苗,你今儿这副打扮儿,我都认不出你了,像个姑娘家。”,他笑着朝我走过来。“让贝勒爷您见笑了……”,他这话让我有些无言以对,只能尴尬的小声应了句。

我本来也是姑娘家,看来平常给他的印象真不怎么样。说话间,看到贝勒爷还站在雨中。忽然,我意识到从大清的角度来讲,他应该算是主子,我是庶民。怎么能让皇子淋浴?自己打伞呢!这是多么大逆不道的行为!赶紧回身从锦云的篮子里拿出另一把伞。

“您怎么淋雨了?仔细回头得风寒。”,边说边将伞撑开,遮住他头上飘来的雨丝。锦云替我撑着伞,而四爷身旁此时又没奴才,所以我就一直抻着胳膊,替他打伞。心说这没眼力见儿的,看我没你高,也不知道把伞接过去。

结果任凭我一直举到胳膊酸痛,那四爷也只是默默看着我,若有所思。我心里这个佩服,你看看,到底是主子当惯了,这什么风度气势,就是稳!看我快累死了,他估计都不会把伞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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