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惊诧不安的望着他,可他只是略显不自然的将眼神闪躲开,又背过身去。他最后那句话,反复萦绕在我的脑中,惆怅凄凉,一夜无眠。
清晨启程,不敢多耽搁,匆匆坐上马车,踏上返京的道路。终于要和这片茫茫草原告别了,掀起帘子向外张望,意外之中,看到苍狼正不远处,骑着他那匹骏马,慢慢跟随着马车的队伍。
他看到我从窗口探出头来,先是一愣,而后便笑着冲我扬了扬手里的鞭子。这样傲世卓绝的人,命运与姻缘皆是不落凡尘,必有其自己的造化。
轻轻从马车中探出身子,笑着冲他招招手。看见他笑的更深,洒脱坦荡,不为世俗所累,好似我上辈子已经相识许久的故人。
正沉浸在离别的感怀之中,眼前突然被马身子挡住了视线,哪来了一匹马?
抬眼就看见黑着脸的十四爷,怒气冲冲的瞪着我,慌忙吐了吐舌头,哧溜一下迅速缩回马车。
圣上急于返京处理宫中政务,行程一赶再赶;自是比来时缩短了选多时日。回到京城,皇上吩咐诸位皇子及家眷各自回府歇息,不必随侍回宫,心中顿感泪流满面,当今圣上果然仁君,此行中我听到最让人感动的旨意,当属眼下这个。
一路颠簸,风餐露宿、人困马乏,伤口有些感染的迹象,此刻巴不得回到府里好好清理清理,而后就是回到床上放任自己瘫软休息。
随十四进了府门,天上落着濛濛细雨,仆从皆在府门口接应。等到了二进府门,只听见高声一喊,一个人影扑了上来,“爷,你可回来了!”。我当时急着回房,故而走在十四的前面,被那个扑上来的大黑影,险些撞个跟头。还好倚仗着年轻敏捷,迅速闪到一边,结果黑影重重的跟十四抱个满怀,因为惯性,眼瞅着十四小爷被撞的后退了几步。
这当然不用想,是娇雪无疑,她也不顾自己有孕在身,仍是如此莽撞。“爷,你怎么这些个日子才回来,人家都想你了……”,她紧紧抱着十四的脖子,挂在他身上撒娇,且滔滔不绝的述说着思念之情,仿佛把那天晚上在饭桌上的情形忘了个一干二净。
再看那位小爷,板着个脸,两眼无神,心还不知道飘在哪儿呢。过了会儿,估计他终于反应过来了,皱起眉头,将身上那个蛇一样缠着他的女人,伸手拎下去。
明显他现在就是心情郁结,怒火堵心的状态。娇雪被他这个态度和举动,弄得傻怔在一旁,“呀!哎呀!滺澜!你怎么出去一趟还带伤回来了?!”,眼看形势不对,我本想趁此机会偷偷溜回自己住的院落,谁承想,就被这个尖声点了名……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这个H失败了,作者还是憋了半天写出来的,亲热戏难死在下了,难死在下了!虽然两位主角的H还是失败……可你们的亲热之路,不是那么好走的~~
十四爷,被无知的十爷刺激到醋火攻心,想要老婆臣服于你,不能用这个方式呀,吓着姑娘了,她也感受不到您的爱呀。
二少,你伤他自尊了……
狼呀狼呀,咋那帅捏~~又会唱情歌,又会送花,遇到喜欢的女人,先送定情物,真是霸道情深。
唤起谪仙泉洒面 倒倾鲛室泻琼瑰
听闻有人指名道姓的叫我,一回头,看娇雪抚着肚子,笑容神气活现,“人家都是去打猎的,你倒好,成被猎的了!”。
刚要开口,十四就已对她厉声喝止,“住口!”,吓得周围人皆是一愣,娇雪惶恐的捂住嘴巴,悻悻然退到一旁。
“成了,你是该住口!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们才负的伤?你们十四爷,差点儿就把一只母老虎娶回来,若真弄到府里,见天儿的变着法子,往死里整治你们!看你还有没有那么多废话?!”,刻意瞥了十四一眼。对!这话就是说给他听的,一路都没给我好脸色,这会子到了家,偏要挤兑挤兑他。
“那也比招只狼,来的强!”,他连想都没想,张口就回敬我一句,末了,还把头往旁边一偏。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打暗语,弄得旁人更是一头雾水,连天上正落着细雨都没顾上。
“爷,下着雨呢,屋里说话吧。”,浅香娇弱无力的走到十四身旁,伸手揽住他的腰,即刻化解了,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是啊,我怎么把表姐给忘了?她一直都站在旁边,微笑着静观不语,肚子比我们走时,隆起的更为明显,想是产期近了,周身都散发出柔和的气场。
十四小爷被她轻揽着腰,神情和状态瞬时温和下来,“怎么下雨还出来,不进去歇着?”,那是一种,我从没听过、也未曾感受过的低柔语气与笑容,原来他也会柔情似水。
若说是关照有身孕的女人,可他刚刚对娇雪同样疾言厉色;而此时,濛濛细雨中,海棠树下,他与浅香相敬如宾的彼此说着体己话,时不时还要低声细语的咬个耳朵,旁若无人、你侬我侬,流淌着的亲昵气氛,把周围一干人全挡在外。
人家何止是青梅竹马的表姐弟?浅香早在十四住宫里乾西五所的时候,就是他的贴身宫女,也是他第一个娶进府里的女人,甚至于,就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女人。这些记忆汹涌而上,瞬时间溢满我的心头。
每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敛声静气,生怕把这幅琴瑟调和图给破坏掉。十四在浅香耳边小声倾谈,她低眉浅笑的不住点头,临花照水,娇羞无限。不知这柔弱是不是种力量和手段?让十四爷这样的混小子,也能放低姿态和语调,连说句话都小心翼翼。
鸾凤齐鸣、耳鬓厮磨的和美画面,把人眼睛刺的生疼,如同一道巨大的鸿沟横亘在面前,令人不敢奢望去逾越,原来自己才更像是个没头没脑闯进来的局外人。指尖的伤口冰凉刺骨,呼吸开始泛着空洞,与其在这里自讨没趣,不如趁无人注意,先溜回去静静心神。
因为刚从草原回来,当晚还是要一起到前厅去吃饭,不出所料,气氛压抑而尴尬,或者说,有些莫名的滑稽。
浅香与娇雪分坐在十四两边,各自不时抚摸着隆起的腹部,那喜悦都快要从脸上漾出来了。“爷,也不知,我怀的是个阿哥,还是格格?”,浅香羞涩的将头靠在十四肩膀上。“没生出来,我哪知道?”,可惜那位小爷只顾闷头吃饭,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其实,我倒觉得,他说的在理,因为十四爷又不是看相的……
这种漫不经心的反应,显然刺痛了浅香,她幽怨的蹙起眉头,方才欣喜的神情,瞬间消融。十四曾说,他小时候明明什么也没做,却常把浅香气到嚎啕大哭,许就和眼前这情形一样,因为莽撞又迟钝,深深伤害了敏感少女心,关键是,他还不自觉。
“您猜猜不成啊?”,浅香轻叹口气,挽过十四的胳膊,无奈的笑了笑。结果这次,十四爷倒是抬头了,郑重的看着浅香,“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语气诚恳,神情严肃。我有种冲动,想告诉浅香别为难他了,你会生男还是生女?十四肯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