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熙坐在角落,静静的看着我,眼神如同夜海,藏匿着深不可测的魅惑。
“你吃什么?”
他点燃一支烟,却并不吸,只是作为手指的延伸。貌似悠然闲适,总能给人压迫感。
不动声色的对峙。
一出戏,两个演员,一样的骄傲任性。
长久的沉默,几乎让我灵魂崩溃。
无论走了多久,最让我心痛的那个人,永远都是楚熙。
总有一些曾经,妖娆的不敢触碰。
“我嫂子回来了吧?”
我抬眼,望到他深沉的笑。
“我是说。。。苏倪姐回来了。”
“洛冉,怎么到了现在,你还缠着我哥不放?我以为你挺有自知之明的,起码不会甘愿做一个第三者,还是你已经下贱到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就够了?这么不要脸的事不像你的作风啊。。。你知不知道,一想你拒绝我的那副清高样子,就让我觉得恶心。”
他含笑看着我的狼狈,仿佛欣赏一个小丑。
那样漂亮的眼睛,满是恨意的决绝。
我的手触到茶杯,忍了好久才没向他泼去。
“你慢慢吃吧,我走了。”
“站住!”
我用力挣扎,却甩不开他的钳制。
那只白皙消瘦的手,流连于温柔乡,我以为不会对女人粗鲁。
“洛冉,你给我坐下。”
不知多久以前的那一天,玩世不恭的少年对我浅笑,嗓音一如阳光清澈,近乎奢侈。
“小冉,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而今已是楚河汉界。
那么远的时光,我都忘了他离开的方向,怎么追他回来?
我不慎打翻碗碟,他这才松了手。
俯身拾起碎片,每个动作都竭力沉着。
丢了面子,不能丢了骄傲。
“疼不疼?”
安妮说,少年的情事,必定要血肉横飞才觉快意。e
得不到的,不知如何放手,得到的,不知如何守护,问出口的永远是你为什么不爱我,明明我那么爱你。
他疲惫的闭上眼,似是而非的掩藏一切温柔,擦拭我指尖的猩红点点,“对不起。”
他倾身的瞬间,脖子上的饰物从里衣滑出。
竟是我的那枚戒指。
深色的红,墨绿的纹,缠绵出无尽的相思断肠。
桃花依旧,却物是人非。
69
节前学校做了一次动员,是校长亲自出马,小老头慷慨陈词,白活的还挺激动,我们跟底下面面相觑。不外乎一些陈词滥调,某某同学亲人病危,急需手术,奈何家中拮据,无力支付,恳请八方支援。
“靠,社会真是进步了,诈骗团伙都步入校园了,我家还困难的,怎么没人资助我?”
“是男是女?要是个帅哥哥,兴许我会出手的,不求他以身相许,跳段脱衣舞就够了。”
“洛冉,你真是个禽兽。”
“好。服务员,再来碗海鲜粥。难得你请客,我就禽兽到底,破费了啊哈哈。”
欧晓晓前几天刚从她爸那里诈来几百大洋,不慎被我听见,钱包还没捂热就得过手了,财不露白懂不懂?谁让你穷得瑟呢,正赶上我最近手头紧,少废话,先孝敬姐姐一顿再说。
“你打算捐多少?”
吃饱喝足之后,我勉强还算有点人性,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一切好商量,“你得让我先知道他叫什么家住哪啊,回头他一不小心发达了,我也好让他知恩图报。”
“瞅你那点追求,除了钱你还认得谁啊?”
“你啊,你比钱可靠多了,钱不听我话你听我话啊。”
贪财又如何?那也是种本事,贪出水平就是动力,逼着你奋发图强,谋求致富之路。
亦舒曾说,谁送你最大的钻石,谁就最爱你。
的确,没有金银珠宝,何来风花雪月?
“我喜欢杭州街头的漫步,可更向往普罗旺斯的薰衣草。”这才是实实在在的分手词,大家把一切说开讲明,你没钱我就不跟你,怎么着吧。
那个叫喜宝的通透女子,永远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把皮相视为一种资本,以此为营生,又有何不可?
爱情的芬芳永远需要铜臭来培养,古人诚不欺我。
“你别跟我这装清高,要是有一天安晨从了一富婆,你要怎样?”
欧晓晓一拍桌子,振臂高呼:“他敢!给他脸了!”
“所以啊,如今不要奢望用食物来拴住男人的胃了,要用存折拴住他们的心。”
世界太大太大,谁才甘愿为我洗尽一身铅华?
当红的网络女作家,深夜坐在显示器前,点燃一只薄荷香烟,冷眼看穿人间百态。淡漠的指尖。
她说感情带给我们的,从来都不是获取,仅仅是回味。
那样犀利。那样寂寞。
我比她愚钝,所以我比她快乐。
临近中午才下自习,一出门就有艳遇,皇天果然不负苦心读书人。
前面的小帅哥背影消瘦,衣服下面肯定大有看头。我一路跟着他,考虑什么时候上去偷袭。
电话响。
“小冉,一起去吃饭。”
“好啊。”
“你在哪?我去找你?”
“你猜。”
“猜对有什么奖励?”
“我请客,你买单。”
“。。。。你到底在哪里啊?”
“找找看,月亮婆婆会给你奇迹哦。”
小帅哥愣了愣,猛地回过头。
“美人你的防范能力太差了啊,跟了你这么就都没发现,太让我担心了。”
曲枫杨倾身抱住我,笑意点点,“小冉,我好想你。”
我若无其事的垂下头,低声说:“你又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吧?大白天别跟我犯恶心啊,小心吓到小朋友。”
“去哪里吃饭?”
“你你。。。语气正常点啊,耳朵不好的还以为你问去哪里开房呢。”
曲枫杨顿了两秒,极其温柔的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个正常女生呢?”
一句话说的我欲哭无泪,谁像女生你找谁去吧。
我妈还没嫌我呢,你倒先不乐意了,咱就是土生土长的北方傻妞,不会煲汤不会按摩,凑合着看吧。
“说你傻你就流鼻涕,如今大敌当前,你还不看牢点?人家那边都大红灯笼高高挂了,你这独守空房还挺美。”
“我怎么看你比我还着急啊?要不你打前锋,我垫后。”
咚咚重叹一口,老气横秋,“洛冉啊,你再不制定三纲五常按军法办事,曲枫杨就真被人拐跑了,到时隔着条大洋,你可就鞭长莫及了。”
“。。。他说我不像女生。”
“不用他说,是个人都这么认为。
我扑到床上,咬着被角,“他说人家不像女生!”
“学学人家台湾妹子说话吧,嗲的他骨头都酥了,看他还有没有心思出去勾三搭四。”
“凭什么他不学啊?就兴他放火,不许我点灯?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明儿我就领个大叔去气他,越老越丑越好,让他掂量清楚自己的分量。”
“洛冉,你就死鸭子嘴硬吧,你跟我说他那原配回国的时候,瞅你那小样,委委屈屈的都快哭出来了,这会又厉害了?早晚有一天你得栽你这臭脾气上。”
我很是郁闷,坚守原则有错吗?爱人爱得失去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