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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我就找妻子对质,她承认了。可笑的是她居然辩白说:“我和聂明什么事都没做,只是特别谈得来而已。你没时间陪我,难道我连和别人说会话你都要干涉吗?”
我问她:“你们有什么话要每天晚上谈?”郑英哑口无言了。我哀求她:“你即使不为我考虑,也要为两个孩子着想。”郑英不听,她说:“我和聂明是纯真的爱情。”我的肺都快气炸了,她背叛了家庭,却轻描淡写地说什么纯真的爱情。
妻子的荒唐建议
自从知道郑英和聂明的事后,我不再和聂明来往,我们已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了。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他倒好,“朋友妻不客气”。
我仍希望郑英能回心转意。
我和董妍为了维护各自的家庭,常在一起想办法、出主意,希望能把我们的爱人劝醒。可试了许多方法都没用,他俩铁了心要在一起。
有天晚上,郑英郑重其事地对我说:“不如我们对换一下吧!聂明对我更好,董妍和你也谈得来,这样我们大家都好过点。”
我发怒了,这是什么荒唐的建议?!郑英眼神迷离不定地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给她肯定的回答。我近乎疯狂地叫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有什么不好?你告诉我!”
我很恐慌,从不抽烟的我点了根烟。可我的手在发抖,烟几次掉在了地上。
这些天,我的心就像团乱麻一样,反复想着妻子为何离我而去。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我的错,还是妻子受了别人的影响。她老家曾有个人娶了自己的嫂子,让亲哥哥处在痛苦之中,他们也在别人鄙夷的目光中度日。记得在一次无意的闲聊中,妻子却说他们追求爱情没错。我当时就觉得她的人生观有问题,没想到在自己家中也会“重现”这一幕。
我承认把工作看得太重要,冷落了妻子。以前,我常对妻子说:“你对我这么好,跟我吃了不少苦,赚到钱后,我一定好好补偿你。”记得她笑着说:“别傻了你!”
我总把改善关系的希望寄托在将来,却忽视了现在。
我们这么长时间夫妻,我以为自己了解郑英,其实我并不清楚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她一直都感到很寂寞,我居然没有觉察到。聂明肯花时间陪她,她就把自己的心交给他了。
我是个愚蠢的人,以为只有物质条件才是重要的。我千方百计想多赚点钱,没想到感情的维系并不仅仅靠这。
我们的交流越来越少,心隔得越来越远。直到妻子背叛我的时候,我才醒悟过来。
我努力工作想摆脱贫困,濒临破裂的家庭却使我做的一切都丧失了意义。
这种挫败感,我不知道该如何表白。一直以来我最想得到的是家庭的安宁,这样对孩子的成长也有利。这难道也是奢望吗?
第六章 只想回家的三个男人
为什么要回家?是因为我们离开了家。为什么离开?
因为我们的心渴望更广阔的世界。
心有多大,回家的路就有多长。
“父母在,不远游。”那是过去。现在走四方的人越来越多了。因为出去而见识了世界,因为离家而想家,年节将至,回到家乡阖家团圆就成了我们最温馨的梦。
已有早行者踏上了回家的路。
藏胞杨扎西:返回阿坝过新年采访对象:杨扎西年龄:36岁职业:藏饰品生意人采访时间:1月21日采访地点:武昌火车站候车厅
(候车大厅内,杨扎西和妻子卓玛鲜艳的藏族服饰引人注目,记者走上前去和他们攀谈起来。杨扎西的汉语讲得很流利,卓玛只是依在丈夫身边微笑,她听不懂汉语。)
雄鹰在天上飞翔,到了晚上也会归巢。我的脚步走遍四方,到了过年也想回到故乡。可惜,春运期间火车票不太好买。
(记者告诉杨扎西,火车站的爱心屋或许可以帮助他。杨扎西说朋友已去买票了,实在买不到的话再求助。)
我来自四川阿坝地区,两个月前妻子卓玛离开家乡来到湖北陪我。在这里看不到辽阔的草原,吃不到母亲亲手做的糌粑,我特别不习惯。生活方面的巨大差异,让我觉得这三四年像一个世纪那样长。鱼和狗肉、驴肉、马肉,我们是绝对不吃的。有好几次,汉族朋友端来鱼给我们吃,但那是我们的忌讳,我见了简直想呕吐。
还有,喝不到青稞酒,吃不到酥油茶,我馋得都快发疯了,我恨不得立刻“飞”回阿坝,痛饮青稞酒,穿起歌服来和家乡的朋友大声歌唱。
喝酒后,我们喜欢在草原上点起篝火,翩翩起舞。跳舞的时候,我的卓玛美得像天上的云彩。当年,卓玛是我们那儿最美的姑娘,我是靠对歌和跳舞把她追到手的。可是在湖北我不敢轻易喝酒,我怕喝醉后的歌声,会引来别人奇怪的目光。
由于退耕还林,我们牧民的活没那么多了,闲下来后,我特别想出去看看。男子汉应该志在四方,我们藏族有句俗话“骏马就应奔向四方,雄鹰就应展翅飞翔”。但老人告诫我,不要随便出去,汉族地区和我们差别太大,你会受不了的。
我不信,我偏要闯一闯。
我在家乡算个能人,认得汉字,普通话也算流利。可卓玛以前没有迈出过家门,连我们的小县城都没去过。她很依恋我,我又是爱闯荡的人,她不得不跟着我,远赴千里之外的湖北,真难为她了。
卓玛不识汉文,因此发生了件好笑的事。有次她方便后,在火车站厕所和我走散了。我们来自阿坝的14个人,一向一起行动,讲究一切行动听指挥。可是在约定碰头的地方,见不到卓玛,我们心急如焚。
我们立刻分头去找,终于见她呆坐在候车室的座位上。一见到我,她就扑到了我怀里,她一边捶我一边哭,还说:“你干什么去了?走了一天都不回来。”实际上我们不过分别了两个多小时。
(卓玛问我们在说什么,杨扎西用藏语告诉了她,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离开家乡后,才发觉外面的世界并没有老人们说的那样可怕。这里的人都不错,没谁来欺负远方的客人。我在湖北的藏饰生意做得也还不错,今年我赚了些钱,家乡人都羡慕我呢!
家乡有许多人一辈子没到过县城,风景如画的九寨沟就在我们旁边,但几乎没人去玩过。我现在一般3个月回一趟家,常把外边的新鲜事讲给朋友们听,他们都非常好奇。有我做榜样,家乡不少人都出来了。家乡的雪很大,有时会封山,过去就是下大雪,我也要出门。我想看看外边的世界,现在我做到了。
卓玛没出门时,常常为我担心。现在见识了外面的世界,她也放心了。
回家后,我会和卓玛一起喝酒,穿起歌服跳舞,庆祝藏历新年,直到你们的春节那段时间才会结束。
(杨扎西和卓玛的脸上浮现幸福的表情。)
残疾人汤兆敏:我闯出一片天采访对象:汤兆敏年龄:25岁职业:电子工厂工人采访时间:1月21日采访地点:武昌火车站爱心屋
(在武昌火车站候车室,记者看见一个残疾人拄着拐杖从进站口一拐一瘸地走来。在他瘦削的脸庞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紧握拐杖的双手显得很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