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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泊点头,“阿布托当年被烈布杀父灭族,跟烈布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可是此人却甘为犬类,对烈布顶礼膜拜,更因为图灭褚烈之功,被烈布加官进爵,他现在兵权在握,可谓显赫一时。”罗泊笑笑,“可是这一次,烈布灭亡,他主动投靠亲王,并跟亲王表态,早就痛恨烈布,为其效力不过是因为权宜之计。他提出可以出面作证,烈布出行,身染恶疾,暴毙途中,呵呵。”
酋德咬牙切齿,“此等小人,阴奉阳违,毫无节操,岂能重用!”
罗泊笑着摇摇头,“这件事足以证明,连烈布的亲信尚且如此,何况那些明哲保身的朝臣?”
酋德无语,心中黯然神伤。
“托雷不喜欢那些繁琐的宫廷礼节,他知道你喜欢静雅,所以,兰陵宫的旧人已经被遣散,你看那些宫人,都穿着你喜爱的白袍,就连容貌,也是托雷亲手千挑万选,如果不是因为你,这里或许也不是这般模样呢。”罗泊含意深深。
哦?酋德不解。
“托雷说,他与你在此地相识,当日此情此景,他铭记在心。如不是如此,他宁愿永远不在涉足兰陵宫。”罗泊温雅一笑,“这里静雅,你看惯了喧嚣,自然有些不习惯的。”
酋德还是费解,“难道殿下不打算择日登基吗?”
嗯,罗泊努努嘴,“为何一定要登基?”
厄——哈哈,看到酋德傻傻的呆立,罗泊愉快的大笑起来,“托雷志向高远,小小的兰陵王岂能装下他的宏愿?不要迷惑,酋德,只有走近他的心你才会真正明白他。”罗泊慢慢靠近,揽住酋德的肩膀,“托雷对你情真意切,他对我说,只要你真心留在他的身边,他愿意跟你分享一切尊贵与荣华,只要跟随他,你能实现你所有的夙愿。”
夙愿?酋德迷惘的看着罗泊。
嗯,罗泊点点头,“你身怀绝技,本是个超然傲世的笛仙,而多年来,你深陷凡尘,难以自拔,做的一切都是非你所愿,而托雷才是真正懂你的知音啊。”
罗泊拉着酋德,沿着花香四溢婉转的曲径款款前行,他侧目观看着酋德神色,“其实,我明白你的心事,酋德。”
酋德望着罗泊善解人意的目光。
“那一日,你在黑山的悬崖上,不是刻意推下烈布,而是烈布失足而落,而你,为了抓牢他的手臂,才被岩石割伤了手腕,对吗?”罗泊含笑。
原来罗泊竟然心知肚明,酋德内心一惊。
“烈布跌落深渊,我听到一声震天动地的大吼,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罗泊目视前方语调平和,“你的内心对烈布是有情意的。我一直以为你的恨他的,就像我一样。其实不然,是这样吗?”
酋德紫涨了脸颊,他感到脸上的肌肉绷紧了,心头怦怦的颤动不已。
酋德不知如何回答罗泊的话语,那是他心头的一根倒刺,硬生生的横在那里,看不到摸不到,却让他隐隐作痛。
罗泊叹息一声,“我历经多年,自然是明白你的。不过,我想说的是,斯人已去,追思无用。更何况,还有更值得的人期待着你,这才是重要的。”
两个人一路踱着,酋德忽然感到一股沁人的气味扑入鼻中,仔细嗅嗅,奇香沁润令人迷醉,他惊异抬眼,一潭碧水波平如镜,犹如一块无暇的翡翠立现于眼前,酋德不由得一惊,他呆呆的立在那里,心中却有种异样浮上心头。
☆、第169章 忘忧之湖
一层薄雾飘浮在湛蓝如镜的波面上,粼粼如同一块镶嵌的宝石,闪动着魅惑般的霞光。酋德痴立而视,心头咯噔一下震颤。
他心头恍惚感到了什么,这似曾相识的宫殿绝非昔日的兰陵宫,这里面一定有他未能了解的隐秘。
“你在想些什么?”罗泊一直在观察酋德的脸色,他温声款语,像是洞察秋毫又似明知故问。
酋德缓过神,他镇定的抬眼迎上罗泊的目光,“兄长,何必骗我,这里绝不是兰陵宫!”
话一出口,酋德心中确有一丝豁然开朗的感觉,眼前的湖水让他的直觉顿醒,他相信,他的感觉不会有错。那么这是什么地方?凭借他的悟性,他迅速的在心中做了一个判断。
罗泊却一脸平静,酋德的反应似乎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微微点点头。
“兰陵宫是烈布寻欢作乐的地方,充满着yin欲的污浊,怎能与此地相提并论呢,难道,你愿意重新回到那个世界里去吗,酋德?”罗泊坦然的看着酋德,“你说的没错,酋德,这不是兰陵宫,这是托雷特意为你锻造的世界。”
酋德心中的谜团刹那有了答案。
魔法!
“难道这里不好吗,酋德,”罗泊语调温存,“为了这个世界,托雷可谓煞费苦心,你猜得没错,这是魔法锻造而成,如同当年的仙螺城,达布给了托雷启示,人间并无净土,只有魔法才能带给你无暇的世界,成就一份完美。”
不,酋德正色,“那都是虚无的幻影,如果魔法的世界可以永恒,仙螺城就不会化为荒漠!”
罗泊平静的笑了笑,“恕我不敬,当年的达布虽然骁勇,也不过是一介贪婪的武夫,他想用武力征服天下,不惜牺牲了自己的女人,他何其残忍而自私,他有勇无谋,轻信他人,亲手毁灭了自己的王朝,他锻造仙螺城只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女儿,为了他的愿望,他不惜将你陷入他精心设计的迷局,在他的手中,魔法只是利欲的手段,他不是真正的圣者,魔法在他的手中又岂能长久?”
罗泊扶住酋德的肩膀,注视着酋德凝重的双眸,他温柔的指了指眼前的碧水,“酋德,不必怀疑,走进去吧,你心中有太多的疑惑跟纠结,只要你能淡忘这一切,你才能真正的解脱。”
解脱?
嗯,罗泊的眼神盛满令人信赖的光芒,他像长者一般的抚了抚酋德的发丝,他牵住酋德的手指,慢慢前行走下了洁白的石阶,酋德的双脚感到了丝滑冰凉的沁润。罗泊转身为他解开了衣襟,轻轻一掀,长袍垂落水中,轻飘的伏在了水面上。
酋德赤着上身,迷离的望着罗泊。罗泊的手指滑过酋德白皙的肌肤,轻轻的拂动似乎流连忘返,他轻柔的撩起水花停在酋德胸前,让那水花顺着指尖滴落,滴滴流淌在酋德的赤露的胸膛上。
水面漫过了酋德腰部,酋德像是中了魔咒,痴痴的跟随着罗泊的脚步,他的肌肤感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沁润,一时间竟有些神思恍惚起来。
酋德竭力控制着自己昏重的头颅,让意识保持着清醒,他用力晃了晃头部,像是要甩开眼前的一层迷雾,酋德的身体猛然一抖,他蓦的站住了。
怎么?罗泊轻柔的嗓音。
酋德抬起迷茫的目光,眼前的男子慢慢变得轮廓清晰起来。
“哈尼斯现在哪里?”酋德像在自言自语。
“别担心,酋德。”罗泊握住酋德的手,“你太紧张了,难道你担心我会加害于你吗,我只是希望你能放松下来,在这湖水中释放你的忧思,这湖水会帮助你忘却所有的烦忧,让你重新来过。托雷给这潭湖水起了一个名字,它叫忘忧湖。”
忘忧湖?
不,不,酋德的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眼前像是晃动着无数人影,酋德呢喃自语,“哈尼斯,她。。。。。。”
唉,罗泊轻声叹息了一声,“好吧,酋德,让我告诉你一切好吗?”罗泊扶住酋德的双肩,轻轻撼动了一下。
跟我来吧,罗泊扶着酋德慢慢走出了水面,让他坐在一块青石上,罗泊走过去取过酋德浮在水面的长袍,轻轻披在他的身上,酋德发觉那长袍竟然干爽如新。
罗泊坐到酋德身边,执起酋德一只手放在掌心,柔声开了口,“酋德,告诉我,你是不是信不过我?”
酋德恍惚的望着远方,目光迟疑,“那一天的事情我怎么都忘却了,我只记得烈布跌下悬崖,醒来时一切都像在梦中——”
嗯,罗泊点头,“那一**受到了太多的震撼,刀光血影,烈布在你面前坠崖而亡,你失去了记忆。”罗泊语调平缓,“而我与徒洛身负重伤,当时,你失去了神智,完全不认识任何人,哈尼斯知道,或许也只有魔镜的力量才能驱走梦魇,让你恢复神智。为了答谢托雷之恩,她亲手将魔镜赠送了托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