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山也不喜欢鸦天狗的气息,于是旅途中,觉得无聊了,就开始故意逗弄对方,鉴于杀生丸根本不理会这一人一妖的小打小闹,邪见每每都被欺负得抓狂,更加讨厌起这个古怪的人类,反抗无能的他,变得越来越唠叨。
不知不觉的,这一个奇特的、十分不和谐的人&妖队伍,在一日又一日的朝夕相处中,竟磨合得相当融洽。
融洽的意思是指,黑山带着铃嚣张地坐上了杀生丸的坐骑双头龙妖兽,顺便一脚将邪见踢开,杀生丸依然保持着沉默的态度。同时,双头龙妖兽阿哞,与黑山和铃的感情,亲密得都快赶超邪见了——事实上,阿哞的名字还是铃取的啊!
“黑山琦!”再度被人从阿哞的背上踹下去的鸦天狗,抓狂地喊道,“你太过分了,竟然又踢开我邪见,杀生丸大人……”
“邪见,闭嘴!”这是被吵得不耐烦的大妖怪。
铃趴在阿哞的背上,同情地望着邪见,不过……她更在意她的琦sama,于是只能乖巧地保持沉默。
黑山倒也不是非要针对邪见,只是,他很不喜欢鸦天狗的气息,于是一旦不留神,总是本能地踢飞让他不舒服的“东西”。其实现在已经好多了,要是以前的他,说不准就随手一刀,直接劈了对方。
以前……
坐在妖兽背上的少年,忽地愣住了,想要再次抓取一些片段时,却发现脑子里空荡荡的。
这种感觉,他已经相当熟悉了,没太郁闷。只是习惯性地掏出那个一直伴随他的木雕护符,一边抚着上面的“琦”字,一边发起了呆。
“琦sama?”铃十分敏感,轻轻地扯动着少年的衣袖。
黑山低头对她安抚地笑着:“嗯~我没事,铃,只是好像想起了一点以前的事情……”
铃的眼神更加担忧了。
和杀生丸熟悉后,黑山便坦然说明了自己失忆的事情,想知道这个强悍的大妖怪有没有恢复记忆的法子……结果是不太乐观,即使用上特殊的药物,他的记忆依然被封印得严密。
“别担心~”黑山摸着小女孩的头发,笑得漫不经心。
“哼哼哼,肯定是你以前得罪了人,”留意着两个人类互动的鸦天狗,按捺不住寂寞插嘴道,“所以才会被夺取了记忆,连杀生丸大人都没办法啊,恐怕你是再也想不起来了!”
黑山斜瞥了一眼邪见,漫声道:“想不起来~也无所谓。”说完,他猛地皱了一下眉头,下意识地摩挲着护符。
“呐,杀生丸~”压下突如其来的丝丝烦躁,少年转头看向大妖怪,转移话题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作者有话要说:
☆、老妖の游历
黑山的行动一直随兴而起,没有一定要去的地方,正因为这样,厌倦了独自流浪的他才选择尾随杀生丸的步伐。
冷漠寡言的杀生丸自然不会耐心地对人解释他的行踪,不过有一个略显神经质、废话超多但对他了解颇深的仆人,黑山想要知道这一路的目的地,实在轻而易举。
杀生丸在寻找拥有强大力量、配得上他的牙刀。
黑山表示理解这大妖怪的想法,强有力的武器惯来标志了个人的武力,虽不能依赖武器,但绝不可缺少,正如他也有一把厉害的刀。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真正的力量应该比现在发挥出来的强得多,可谁叫他失去了记忆,力量也好似被封印,无法使用,这时候,若没有这把厉害的半身武器,他这一路走得怕是不会那么顺畅。
夜空,残星点点。
一望无边的平原上,小妖怪和小女孩欢叫着跑在前头,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银发白袍的大妖怪不疾不徐地走着,一只双头龙妖兽亦步亦趋地跟随他的脚步。
黑山一个人霸占了妖兽巨大的背部,舒适地躺着,双臂枕在脑后,吹着凉丝丝的晚风,惬意自在。
在不战斗或不练武的时候,少年总是一副懒得没骨头的样子,连路都懒得自己走,整天赖在阿哞的背上,好几次被看得不顺眼的杀生丸踢进了妖怪堆里。
当然,遭殃的从来都不是这个看似柔弱的人类少年。
黑山能够感觉到,每每经历一次浴血战斗,他身体里的那股力量都会变多一些而更加强大,于是,他也大方地不去计较杀生丸的“虐待”行为。
实际上,他总觉得杀生丸在故意用这种凶残的方式锻炼他,当然,犬妖绝不认同他的想法,那不屑一顾的讥诮,该说是傲慢,还是别扭呢!
黑山也不追究杀生丸到底是怎样的想法,日渐熟悉后,他们相处得也算默契,各自什么样的心思或态度,在他看来,完全不重要。
“杀生丸大人说得没错,真有鬼死了。”
黑山听到铃和邪见惊诧的声音,不由得睁开了眼,从妖兽背上跳下去,跟着杀生丸一起走向那只巨大的鬼头。
杀生丸来到被砍断的鬼头前,淡淡地说道:“是犬夜叉。”
正在再次感慨犬妖神奇的嗅觉的少年,不由得耳朵一动,实在难得啊,能从这高傲的妖怪嘴里听到别人的名字。
停留了片刻,杀生丸擒着鬼头的角,扛着它继续前行。
好奇心没得到满足的黑山,拎着鸦天狗跳上阿哞的背,打听道:“犬夜叉是谁?”
邪见和黑山虽是经常吵吵打打的,但潜移默化中,有意无意地勉强认可了对方,所以这样的问题,他并没有隐瞒:“好问题。”鸦天狗的表情顿时显得意味深长,“说来话长……”
心思太过跳跃的少年,转瞬间,已经没那么好奇了,懒懒地打了个呵欠:“长话短说吧,鸦天狗~”
邪见怒瞪着没心没肺的黑山:“黑山琦,杀生丸大人这么照顾你和铃,你实在辜负他的心意了!这样一来,我不得不说……”他清了清嗓子,慎重地说,“犬夜叉是杀生丸大人同父异母的弟弟,”语调慷慨激昂,“但他完全没有杀生丸大人的妖格气度……”
叽里呱啦。
铃无聊地玩着黑山送给她的坠子:“邪见爷爷又在长篇大论了!”
“……铁碎牙在犬夜叉手中。”鸦天狗语气转而不满,“天生牙却是治愈之刀,杀生丸大人需要一把能够配得上他的力量的牙刀。”他望向孤独地走在前方的身影,若有所思,“看来,杀生丸大人是要拿这个鬼的牙齿做成新刀啊!”
黑山听着狗血的“兄弟争夺遗产”的故事,沉入了酣甜的美梦。
邪见回头看到一大一小两个人睡得正香,瞪大了大眼睛,人头杖凶狠地朝黑山砸去:“太过分了……”
睡着的少年敏捷地在木杖落下时,翻滚了一下‘身体,一只脚顺势踢了出去,直把气怒的鸦天狗踹飞。
晨光熹微。
阴霾鬼气的山中老林,入目之处尽是妖兽的尸骨,两只妖怪、两个人类,走在森然的山路上,前头渐渐显出了一座破落窄小的屋子。
这是灰刃坊的巢穴。
在邪见的普及教育中,信息极度匮乏的黑山知道了灰刃坊的师父就是打造天生牙和铁碎牙的刀匠刀刀斋,不过灰刃坊由于热衷铸造邪恶的刀剑,杀了许多无辜的人,而被刀刀斋赶出师门了。
黑山对此不意外,没有进屋,他就感觉得到里面散发的邪恶污浊的气息。
杀生丸拿着鬼头,和邪见一起去见灰刃坊了。
灰刃坊的气息让黑山很不喜欢,他便带着铃,等在屋外。
“杀生丸,”大妖怪掀开门帘走了出来,黑山转过头,问,“灰刃坊答应下了?”不等对方回答,他扬了扬眉,“那家伙,可不是个好东西~”
“那又怎么样。”杀生丸平静地回答,“如果他耍心眼,杀了就是。”
黑山吃吃一笑:嗯~这个犬妖活得自信又肆意,一心追逐力量,又不迷失在杀戮里,他真是越来越欣赏了。
杀生丸瞥着他:“在笑什么,”越过兀自笑得欢乐的少年,“走了。”
篝火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