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奉琪回到家,空荡荡的房间显得有些清冷。他习惯性的把每个房间的灯都打开,然後在沙发上坐下。墙上的锺已经指向晚上两点,些许醉意让他昏昏欲睡,可是他懒得移动自己的身体,就着沙发躺了下来。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些冷,下意识地抱住沙发上的靠枕。柔软的触觉和些许暖意让他满足的闭上眼睛。
「魄,抱着我睡,我怕冷。」
「我还有事要做,先给你个枕头抱着,等一下我再来。」
「不要,我不要枕头我要魄!」
「真拿你没办法,小坏蛋。」
耿奉琪无意识的勾起嘴角,多傻啊,枕头有什麽不好?又暖和又柔软,还不会让人伤心流泪。他最喜欢枕头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白纱照进客厅,耿奉琪睁开眼睛打了个呵欠,果然又喝醉了。居然连衣服都没脱就在沙发上过了一晚。他起身拉开窗帘,让阳光洒满整间屋子,自己则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拉开窗帘,顺手关上灯。这是他最喜欢做的一件事。
当初买房子的时候,他也特意挑选了每个房间朝向都极好,可以很好采集到阳光的房型,虽然比同地区的房子贵了一倍他也不在乎。他喜欢时时刻刻都让家里亮堂堂的,这样会让他有一种自己也生活在阳光底下的满意感,从里到外才会觉得温暖。
等他冲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客厅的电话正响个不停。明明可以去接,可是他却懒得伸手,让电话自动转成录音,自己则去厨房间准备早餐。
「耿奉琪,我知道你在家。你给我快来事务所,这里有件大案子等着你!」是合夥人火烧眉毛似的留言。
「吸血鬼。」一边在煎蛋和培根上撒上些许盐,耿奉琪一边抱怨。自己可是刚刚才给事务所打赢吕芳淑的案子,也不让他休息一天就要他连着转,简直把他当机器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概也觉得自己的口气有些急躁,合夥人又稍微放柔声音,「其实这也不是什麽难打的案子,但是当事人却肯出天价,只不过他唯一的要求就是指定要你做他的代理律师。谁让你耿大律师名声在外,你就辛苦一下吧!」
耿奉琪把煎蛋和培根放进盘子里端到客厅拿起电话,「夏海天!你总得等我吃完早餐再去吧?皇帝还不差饿兵呢,这麽火上房似的那你自己去接吧!」
合夥人一听他拿起电话,马上笑颜逐开讨好地说,「我只是告诉你有这麽一回事,可完全没有差遣你的意思。你慢慢吃放心地吃,需不需要我给你送点什麽过去?」
「不用了,你闭上嘴我就可以安心地吃饭了。」耿奉琪毫不留情面地挂上电话,真不知道当初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找了这个家伙做合夥人。除了业务能力强点,比八十岁的老太太还要罗嗦,吃个饭都不让人省心。要是自己不接电话,这家伙绝对会在电话那头一个人自说自话,魔音穿耳害他连早饭都吃不安心。他就是有这样的功力、毅力外加超级厚脸皮。
因为昨晚把车停在酒吧,耿奉琪叫了出租先去酒吧开车再到事务所,这中间又耽误了一些时间。等他到了海天律师事务所门口,夏海天已经心急火燎的等在那里了。看到他顿时一脸看到救星的表情,「老天爷,你可算来了。」
耿奉琪停好车,他马上迫不及待的替他拉开车门,忍不住催他,「快快快,客户已经等了大半天了。」
耿奉琪不紧不慢的锁好车门,「就算不找我,你也可以找陆瀚驰替他打,我昨天刚结束一个案子,你这个人怎麽一点也不顾别人累不累?」
夏海天、耿奉琪和陆瀚驰是这间海天律师事务所的三个合夥人。其中陆瀚驰主攻刑事案件;耿奉琪最擅长打离婚赡养费、死後分遗产之类的民事诉讼;夏海天负责人际交往的杂事,当然他本身也是个资深律师。
要说三个人的性格,陆瀚驰毒舌龟毛,戴着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其实异常腹黑。一但惹到他一定会被恶整;耿奉琪风流成性,不过却是典型的贵公子性格,无论吃穿用度,甚至女人一律只挑上品;夏海天则是管头管脚的奶妈派,性格温和脸皮超厚,视钱如命,是宁可丢了性命也不肯丢官司。耿奉琪嘲笑他是:宁可失身也不愿意丢钱的类型。
听耿奉琪诸多抱怨夏海天也不生气,厚着脸皮解释说,「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人家指名要你我有什麽办法?」
「又是离婚案?」一边走进电梯耿奉琪一边问。因为他的确是个令对手相当头痛的吸血鬼型律师,所以有时候甚至会出现男女双方都来找他打离婚案的情形,会被人指名也不是什麽不能理解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离婚案,是一起很小很小的伤人案。」夏海天按下电梯和他解释,「当事人因为喝醉了酒,和一位元女士发生了一些小小的不愉快,现在那位女士告他非礼伤人。」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顶楼。夏海天刚准备出去,耿奉琪一把按了关门键,「夏海天,你当我白痴吗?什麽伤人案?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夏海天抓耳挠腮一副欲言有止的样子,看得耿奉琪火冒三丈。他越是吞吞吐吐,越显得事情不是那麽简单,分明有鬼。小小的伤人案?如果这麽简单夏海天用得着来找他,他自己就能搞定。更何况这明明有更擅长此类案件的陆瀚驰在,怎麽轮也轮不到他头上。
「OK!既然你不说,那我也用不着见那个客户了。这案子我不接。」直接按下一楼,耿奉琪抱着双臂靠在电梯里懒得再理会夏海天。
「耿少爷,你别耍我好不好?」夏海天几乎哭了出来,「这种时候你收一收你的少爷脾气行不行?」
「你连案情都不和我讲清楚我怎麽接案子?而且伤人案明明就是陆瀚驰拿手,你老塞给我干什麽?看我闲得没事你难受?」
「不是我要塞给你,是客户一定要找你。我已经和他解释过了,他就是不肯听……」
「多少钱?」
「嗯?」
耿奉琪侧头看着夏海天,「他给了你多少钱,你这麽替他卖命?」
夏海天低下头说了一个数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耿奉琪倒吸一口冷气,「你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和他签约了!」
夏海天低着头目光左右闪烁,「这,这,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而且案子也不太复杂……」
「你眼睛里只看得到钱!」耿奉琪简直气得无话可说,「要接这案子的人是我,你怎麽可以不和我商量就擅自做决定?」
「可是,这麽多钱……」
这时电梯已经重新回到一楼。耿奉琪简直有奔出电梯甩手不干的冲动。这个视钱如命的男人,让他自己去收拾他一手造成的烂摊子。可是,大家合作这麽久,夏海天虽然爱钱,但是毕竟这几年对他也诸多照顾。
想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愣着干什麽?上楼!」
夏海天立刻如同电梯小弟一般按照耿奉琪的指令按下顶楼,飞快地关上电梯门,「奉琪,我就知道你嘴硬心软,你对我真是没得说。你放心好了,这件案子办好,我一定放你大假,我会把所有的事都推给陆瀚驰那个面瘫男做,你就好好的去玩,你要不要认识新的妞?我知道有一家酒吧经常会有漂亮的小妞过去玩……」
耿奉琪对着电梯翻了翻白眼,又开始了魔音穿耳啊!
「不想让我改主意逃出电梯就闭嘴!」此言一出,整个世界安静了!
走到办公室门口,助理露露满脸堆笑地递给他一些日常信件和报纸,「耿律师,客户等你很久了哦!」
「谢了,露露!」耿奉琪冲她眨了眨眼睛,暧昧地低头凑近她,「换新香水了?味道很特别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露露羞红了脸低下头,「真的吗?」
夏海天对他这种吃窝边草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耿奉琪的助理是整间事务所里更换频率最快的,不过现在大客户正等着,由不得他不催。
「香水什麽的等一下再说,先进去先进去。」
耿奉琪被他半强迫的推进房间,立刻换上一副公事化的嘴脸,「你好,我是耿奉琪,因为有点事来晚了。」
房间里的男人背对着门坐着,左手懒散的靠着椅子扶手,露出的半截衬衫袖子,上面钉着特殊的袖扣。
「是很晚,不过我有时间等。」男人微笑着转过椅子,与耿奉琪面对面。他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挺鼻薄唇,一双细而狭长的眼睛目光锐利,轮廓分明的脸颊透出雕刻般的硬朗气质,英挺又带着不容忽视的霸气。右手上拿着耿奉琪桌上的一支钢笔把玩,明明是别人的办公室却一派休闲自在。
「耿先生,这就是耿律师。」夏海天和他套近乎地说,「你说巧不巧,你们都姓耿,这可不是难得的缘分吗?」
「是很巧。」男人点点头,「你说是不是,耿律师?」
「这案子我不接。」在看到男人的那一刻,耿奉琪就有转身逃走的冲动。这个恶魔——耿魄,他为什麽会突然出现?明明他那样无情的扔了自己就走,在自己一次又一次渴望回到他身边的时候对自己不闻不问,结果在过了八年之後自己已经心灰意冷生活平静如水的时候,他凭空冒了出来,这算什麽?
「奉琪,你在说什麽傻话?」夏海天急了,耿魄出的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耿奉琪也不是不知道,现在甩什麽少爷派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夏律师,有些话让我和耿律师自己谈。」
房间里的三个人,一个已经魂不守舍;一个一心为财,耿魄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大气场俨然成了整个房间里掌握局面的唯一主宰。而他浑然天成的霸气也与这身份十分相符,丝毫不存在违和感。
「你们谈,我出去还有点事。」夏海天相当识相的关门离开。
「不用谈了,我说了不接就是不接。」耿奉琪拉开门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耿先生,S市多的是律师行,有的是一等一的好律师。我们海天供不起你这样的大菩萨,请你离开!」
耿魄站起身走到耿奉琪身边看着他,一言不发。
仅是这样近距离的被盯着,耿奉琪就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可是他不能认输,他指着门重复,「请你离开,耿先生。」
耿魄伸出手越过耿奉琪按在门上,霸道地把门关上,「我不这麽认为!」
「你……」耿奉琪刚想再一次拉开门,整个人却被耿魄拉了过来抵在了门上,用力地吻住他的唇。
火热的唇舌迅速点燃了耿奉琪沉寂多年的热情。霸道、彻底甚至恶狠狠,彷佛连他这个人也要连皮带骨被吞进肚里,那种「耿魄式」的吻法让他不由自主得腿软,心脏也跟着剧烈地跳动起来。好不容易等他松开,耳边传来耿魄的声音,
「恨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耿奉琪偏过头,一言不发。要不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泪水差点就因为这三个字而决堤。
何止是恨,简直是恨之入骨!
「替我打这场官司。」耿魄把桌上的档案袋塞到他手里,「如果你够聪明也够狠,你可以为自己报仇,这一次我把前途交到你手里,耿律师!」
「我不接你的案子。」耿奉琪扔掉手里的东西,抬头狠狠地瞪着他,「你的前途或者什麽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根本不想见到你,更不想和你扯上一点点关系。」
「是吗?」耿魄无所谓的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这倒有一点点难办。」
「所以请你赶紧走,离开我的办公室。」
「难道你不想知道当时我为什麽要那样无情的扔掉你?」耿魄的话不紧不慢的传来,却像一颗巨雷牢牢地击在耿奉琪的心上。
「十六岁,那时的你天真、乖巧又美丽,像一朵什麽都不懂的温室小花只知道缠着我,视我为天为主宰为一切。我抛弃你的时候你哭得多悲惨啊?明明已经把你赶出家门了还跟在我屁股後面追问为什麽为什麽?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原因吗?」
这是耿奉琪最不愿意回忆的过往,耿魄一开口他就不停的叫他「住口,别说了。」
他从小就被领养进了耿家,那个时候耿魄对他温柔又体贴,在他全心信任奉献了一切之後,这个恶毒的男人居然毫无理由的抛弃了他,无论他怎麽追问都不肯告诉他原因。甚至还冷笑的抛出话来,「如果你想知道原因的话,就等到你有资格问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你接这个案子,并且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就会告诉你我当初抛弃你的原因。这不是你一直想知道的吗?」
这是与恶魔交易!耿奉琪清楚的知道自己如果答应下来,事情未必可以像自己控制得那样顺利。
可是,八年过去了。就算自己现在已经心如死灰,这个男人依旧可以轻易让死灰复燃;就算自己的生活平静如水,这个困扰了他八年的答案依旧可以扰乱一池春水。凡事都有因果,给他这样的结果,总要有一个原因吧!知道了原因也许就可以和过去彻底告别,画上一个并不完美的句号!耿奉琪闭上眼睛,赌这一局吧,为了他自己!
「我答应你。」
※※※※※
夜晚的风凉凉地吹在脸上,耿奉琪斜坐在窗边俯看着窗外忽明忽暗的灯光,点着一支一口未吸的烟。他一向不喜欢黑暗。可是此时此刻他只想把自己藏起来,最好如同一颗尘埃一般消失在这世间。
他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以前发生的事,甚至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根本不想向任何人提,包括他自己也只想把这段历史忘得乾乾净净。
他还是小婴儿的时候就被人扔在孤儿院门口,在孤儿院长到稍微懂事被耿家收养,从此以後一直跟在耿魄身边。那个男人给了他想要的一切,温暖的家,舒适的生活和源源无尽的疼爱,为他创造了一个真空的伊甸园。他崇拜那个男人,满心依恋爱慕着他。对他百依百顺,尽情撒娇。
在他十六岁的时候,那个男人夺走了他的一切,包括他心甘情愿奉献的身心。可是甜蜜的时光却也结束在了那一刻。在他以为一切都是天堂的後续,醒过来却只是梦一场。那个男人毫无理由地抛弃了他,把他赶离了耿家。
当时他大病了一场,醒过来之後发现自己被送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从小跟着耿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耿奉琪独自生存能力几乎为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他吃尽苦头摸回了耿家,耿魄出国去总公司处理事务,家里的佣人全部换了,他在耿家门口等了三天,连佣人都看不过眼劝他先回去,别白费力气。可是他一直把耿魄当成他唯一的归宿,回去?他能回哪里去?
他一直坐在石台阶上看着花园里开得正灿烂的几株美人蕉,一直等一直等。当耿魄的车出现在门口,他看着那个英俊的男人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耿奉琪甚至没有站起身的力量和勇气。耿魄走到他面前低下头看着他,伸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真狼狈。」
耿奉琪知道自己如同一只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狗,肮脏、疲倦、破破烂烂,形象何止是狼狈,根本就是凄惨。
「为什麽?」他颤着声音问。
耿魄没有回答,越过他直接走进屋子。
「为什麽?」耿奉琪用尽全身的力气再一次大声地质问。为什麽要给他一个梦幻的天堂,然後又轻易地打碎,给了他希望又无情地夺走?
耿魄转过身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冷漠如同陌生人,「想知道理由就要有被我承认的资格。现在的你还不行。」
黑色的大门关了起来,耿奉琪看着他消失在那道门里。自己就这样被扔出了他的生命之外,连要一个理由的资格也没有。
耿奉琪颤着手把香烟放到唇边吸了一口,闭上眼睛抬起头靠在窗框上。这麽多年过去了,当时那种痛斥心扉的感觉却依旧让他眼中忍不住泛起湿意。他自嘲地想,还以为自己早就已经流乾眼泪了,结果遇上那个翻脸无情的男人还是不行。
「这个混账。」有些烦躁的把手里的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耿奉琪站起身打开身边的笔记本电脑,顺便按亮书桌上的灯,翻开耿魄案子的资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光是看到耿魄这两个字,他就有一种心烦意乱的感觉。早知道接这个案子会让他头痛不已,可是现在这形势他根本是骑虎难下。更何况一想到耿魄那轻蔑的嘴脸,死也不能输的念头就在他血液里沸腾。
这麽多年来,他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自己要在耿魄的面前证实自己的实力,然後用同样不屑而轻蔑的口气告诉他,「那个把你当成世界中心的耿奉琪已经不存在了,离开你我只会过得更好!」他期待着这个男人听到这句话时,後悔、抓狂最好能跪下来舔着他的脚背乞求他原谅。
现在机会来了,虽然耿魄依旧嚣张狂妄,可是,他的前途掌握在自己手里却是不争的事实。只要他尽力他可以轻松让他脱罪;但是,他也可以违反职业操守让这个男人为他曾经的罪过得到一些教训。这些只在他一念之间。
电话在这时响了起来。
「半夜三更会是谁?」耿奉琪自言自语的拿起电话,「喂?」
耿魄浑厚的嗓声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我猜你还没睡,果然。」
「有什麽事,耿先生?」耿奉琪按住额头不耐烦地说,「事实上我正准备去睡觉,请你言简意赅。」
「没什麽事。只是想你今天晚上应该会睡不着,所以打电话和你聊聊天。」耿魄磁性的声音带着让耿奉琪几乎抓狂的自信。他凭什麽说自己应该会睡不着?他以为他是上帝吗?可以操控自己的喜怒哀乐甚至睡眠时间?
「对不起,你猜错了。我非常的困,要不是你打电话来,相信我已经睡着了。」耿奉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冷静,要是这种时候他跳脚的话只会让这个男人更加得意。
「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没有必要撒谎。」
耿魄在电话里的声音稍微地停了一会儿,「那你睡吧。」然後非常乾脆地挂上电话。
耿奉琪对他乾脆的动作有些措手不及稍微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等他清醒过来,他努力让自己平静地放下电话。明明丝毫没有睡意,但还是躺回床上,盖上被子命令自己立刻睡觉。
以往很成功的心理暗示在这个夜晚似乎有些失灵。当他在床下翻来覆去好几圈之後,该死的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耿奉琪几乎是用光速拎起电话,「你到底在玩什麽?」
耿魄轻笑起来,声音如同大提琴的音符撩动耿奉琪的心弦,「这麽生气?我只是想起来忘记和你道晚安了而已。」
「我不需要你道晚安。你只要不打电话过来吵我睡觉,我会睡得很好很好。」耿奉琪咬牙切齿地说。
「我记得以前你老是要我抱着你才能睡着。看来你真的长大了。」
耿奉琪觉得自己气得浑身都在发颤,他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耿先生,我想你弄错了几件事。第一,现在我们的关系只是委托人与被委托人的公事关系;第二,我现在过得很好,我根本不想改变我现在的生活状态,哪怕一丝一毫也不愿意;第三,你不用旧事重提,那些东西正是我费尽心力想要忘光的,你不用一遍遍提醒我曾经有多麽愚蠢;
第四,我承认接下这案子的确是因为我想要知道以前事情的一些理由,但是我想知道这些理由并不是想和你重修旧好,事实上我只是想要和以往的自己洒脱说再见才选择这样做。如果你不能清楚明白这些事情,影响我的正常生活,骚扰我,我想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再谈下去,我会重新考虑今天的提议,你可以去找别人做你的辩护律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果然能干得多了。」电话那头的耿魄丝毫不见生气,风度绝佳地称赞着。
「话我已经说完了,我要挂电话睡觉了。并且我不希望你再打电话到我家来……」说到这里,耿奉琪愣了一下,「你怎麽知道我家电话的?」
刚开始的时候因为太过震惊,耿奉琪差点忘记了家里电话根本只是公司的陆瀚驰和夏海天知道。难道又是夏海天这个大嘴巴?
「如果我想,有什麽是不知道的?」
真是令人火大的回答。耿奉琪决定自己不再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谓的小事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见。」
挂上电话,他重新躺回床上,想了一下爬起来很乾脆地拨了电话线。大概是痛快说出了积在心里的话的关系,这一次,他并没有花太多时间盖上被子就立刻呼呼大睡。
天空很蓝,温柔的风吹着身後的大树,树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小小的孩子抱着双腿把自己团成一团,头靠在膝盖上带着些许不安看着不远处那些玩闹的孩子。
他们向他招手,让他加入。
「小琪过来。」
「来吧,一起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次我们不会再耍你了。」
小小的孩子摇着头说什麽也不肯过去。虽然只有五岁,可是他清楚的知道那些现在微笑着的大孩子会欺负他。他们抢过他的食物,在他的床上倒过泥巴,伸出过脚绊倒过他……他不要和这些人一起玩。虽然他们在笑,可是眼底的恶作剧神色是掩饰不住的,他才不要上当。
「小琪,你敢不过来吗?」为首的孩子已经生气了,他卸下虚伪的面具恶狠狠地走了过来。
小小的孩子转身想要逃跑,但是却被几个比他强壮得多的孩子压倒在地。他们把他的头按在泥里,恶意地大笑着。
「别以为自己长得可爱就可以多分点东西。修女每次多给你零食的时候我们都偷看了。」
「把他的脸弄脏,看他顶着这样一张脸出去还有谁会喜欢他。」
「弄脏他,弄脏他。」
孤儿院的孩子都极度的缺乏关爱。哪怕可以得到多一点点的关注,一小片面包一小颗糖果都是莫大的满足。这个小小的孩子因为长得非常的漂亮可爱,像小天使一般总能得到神父和修女更多的关心。就是因为这样也惹来了其他孩子的妒嫉和不满。
「放开我,放开我。」小小的孩子不停的挣扎着。他非常害怕,因为自己总是很漂亮,很乖巧,所以才能得到那麽一点点的关心。如果他们把他弄脏了,没有了可爱的脸那麽是不是就再也不会有人喜欢他了?会失去那少得可怜的关心的恐惧感袭上心头。他甚至哭了起来。
「哦,太好了。小琪变成小脏猪了。」看着他雪白的小脸沾上了泥巴,加上泪水花成一片,恶整他的孩子们哈哈大笑,一个个拍手叫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在干什麽?」院长的声音由远及近。恶作剧的孩子顿时作鸟兽散。只留下哭得伤心的小孩趴在地上不敢抬头。他的脸很脏,如果被院长看到了,被大家看到了,他们就再也不会喜欢他了。
「耿先生,真不好意思。平时这些孩子没这麽调皮的。」院长尴尬地解释着,看到趴着不动的孩子急忙掩饰道,「小琪,你还趴着干什麽?还不快回教室?现在有很重要的客人。」
「我不要,我现在成了小脏猪了。你们不会再喜欢我了。」小小的孩子哭得更加伤心,死也不肯抬头。
「别胡闹了,快回教室去。」
「我不要。」
「你怎麽这麽不听话?」
「算了,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去你办公室谈。」
「是是是。」
「等一下。」一个完全陌生孩子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原本以为要离开的脚步声却因为这个孩子的声音停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双温柔而有力的双手不顾趴在地上孩子的反抗,强迫着抱起他对上他花成一片的小脸。那个男孩有一双很细长的眼睛,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狡黠,他长得非常的好看,浑身上下充满了贵气。和小孩认识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刚才还拼命挣扎的孩子忘记了反抗,呆呆的看着眼睛这位大哥哥。
「他真有意思。」大哥哥微笑了,笑容让人目炫。
突然之间小孩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他正顶着一张花猫一般难看的脏脸。他居然在这麽好看的大哥哥面前这麽狼狈。完蛋了,他永远也不会得到这个大哥哥的喜欢了。於是小孩再一次放声大哭。
「你哭什麽?」
「我的脸很脏,很丑。」小孩哽咽着。
「不会啊,很漂亮我很喜欢。」大哥哥的话如同天使的福音。即使变得这麽脏也会有人喜欢吗?这位大哥哥没有嫌弃自己吗?
紧接着雪白的手绢就落到了脸上,「我替你擦擦就更漂亮了。」
等孩子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居然紧紧地抓着大哥哥的衣角,一步一趋。他不想离开这个大哥哥,一点也不想。
「小琪,你抓着耿少爷干什麽?你看看你的手多脏,还不赶紧松开。」院长在一边大声责骂。也许会被罚不准吃饭,也许要挨打手心?但是无所谓,他就是不想松手。
「你想跟着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小的孩子拼命点头。
「那你可要听我的话哦。」大哥哥微笑起来,眼神里带着一丝得意和自信,「无论我说什麽你都要听,永远不许背叛我!」
不管大哥哥说什麽,小孩都是拼命地点头。他能做到,他什麽都能做到,只要可以留在大哥哥的身边。
「如果你不听话,我就不要你。」
只是这样简单的危胁就让小孩再一次「哇」地哭出来。
「我听话,我会听话。别不要我。」
紧接着小孩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从大哥哥身上传来的好闻的气息让人不由的安心。
「小傻瓜,我是和你开玩笑,我怎麽会不要你呢?」
原来是开玩笑。大哥哥不会不要他。小孩安心地笑了,缓缓闭上眼睛。原来是玩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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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奉琪一边抱怨着一边在厨房精心料理自己的早餐。他一向对吃用非常上心,外食很少有合他胃口。活了二十四年,前十几年为别人活,完全没有自己。好不容易他开始为自己而活,他当然要善待自己。吃的用的都要挑好的,反正他有的是时间为自己准备最好的一切。
「明天要煲点汤喝,这几天一直吃西式早餐有点腻了,鸡粥好像不错。」耿奉琪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飞快地弄好自己丰富的早餐。刚想拿餐具准备开动,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耿奉琪打开门,门口空无一人,只在地上放着一盒热气腾腾的鸡粥。
他毫不犹豫从楼梯口追了下去,一直追到底楼也不见有人影,只好转回楼上。
「莫名其妙!」耿奉琪连着袋子一起扔进了垃圾桶,他清楚地知道,只有一个男人会做这样的事,耿魄!他到底是什麽意思?想为昨天的事道歉?还是只是想控制他的生活?但是无论哪一种都是与他无关的事。
耿奉琪开着车一路狂飙到事务所,刚进大楼就看到耿魄正在电梯口等电梯。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着实让人火大。看到他居然还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早。」
「耿先生,你很闲吗?」
「闲?」耿魄摇摇头,「总公司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处理,如果不是因为这里的事还没解决,我应该很快就会离开了。」
离开?耿奉琪只觉得心里一阵说不出的郁闷,想起早上那他被扔进垃圾桶的鸡粥,不由冷笑出声,「是吗?不过我可没看出你忙到哪里去?」
耿魄看着他一脸不解,「因为昨天晚上的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何止?」耿奉琪继续冷笑,「耿先生,你觉得有人会喝那种来历不明扔在家门口的鸡粥吗?我的神经没有粗到这种地步。」
「鸡粥?」耿魄抱起双手,满是玩味地看着他,「你喜欢喝这个?」
「装什麽无辜,难道不是你派人放在我家门口的吗?」
耿魄看着他笑着摇头,「几年不见,你非但口才变好了,想像力也丰富得多了。」
聪明如耿奉琪怎麽会听不出话里的调侃?瞪大眼睛正准备卖弄自己的口才,电梯刚好到一楼,夏海天和律师事务所的另一个合夥人陆瀚驰一同走了出来。
夏海天一看到耿奉琪立刻满脸堆笑地拉住他,「早上的鸡粥收到没?我特意订了名记的,你不是说一般的鸡粥你不喝吗?我知道这几天让你操劳了,於心不忍啊!」
「我没喝。」耿奉琪甩开他走进电梯。心里的窘迫和愤怒几乎同时到达顶点。
耿魄跟着他一同走进电梯,站在旁边什麽也没说。
「你想笑就笑好了,是我搞错了……」耿奉琪低声说。
耿魄回头看了他一眼,「我不会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
耿奉琪抬头看着他,见他已经云淡风清地转过头,心里越发郁闷、烦躁。面对这个男人他总是没有办法控制好情绪,他的一颦一笑都可以影响到他,甚至他什麽都不做,他同样会感到焦虑不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个人不再说话,电梯里瞬间安静下来。耿奉琪抬头看着不停变幻的数字,心里默默地念着,快点快点快点。
耿魄突然伸手握住了的肩膀,「你好像很紧张?」
「我没有,你放开我。」耿奉琪嘴硬地否认,想甩开他的手掌却未能如愿。
「你怕我会对你干什麽?」耿魄微笑着一点点靠近,强迫拉近他们的距离。
「这是在电梯里,你这混账想干什麽?」
耿魄低下头,眯起眼睛盯着他,「电梯里你说我能干什麽?」
「你别耍我了。」耿奉琪偏过头,不让他落下的唇碰到自己的唇上,「我不想这样。」
「就算我什麽都不干,你还不是一个人在那里胡思乱想?」耿魄大笑着放开他,「你再怎麽样嘴硬,还是和以前没什麽两样。只要我走到你身边,你就会自动地贴过来,甚至不需要我勾勾手指。」
这是耿奉琪最害怕听到的轻蔑言论。这个男人把他当什麽?堆积了很久的怒火和不安一瞬间烧到顶点,他毫不犹豫地举起手掌扇了他一记耳光。速度之快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你胡说!」
清脆的耳光声和电梯到达顶楼的声音同时响起,耿魄摸着嘴角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耿奉琪逃命一般冲了出去,越走越快连想和他说话的露露都没有理会就直接冲进了办公室,把自己鸵鸟似的的埋进沙发。他居然打了他!他扇了耿魄一个耳光!那种睚眦必报的男人,天知道他会怎麽样报复。
可是,这并不能怪他呀。耿奉琪拼命给自己冲动的行为找着解释和理由,谁让那个男人说那些可恶的话,他根本就是看不起他。想起以往这个男人所做的种种,赏他一个耳光还是轻的,他有什麽理由在这里害怕紧张浑身发抖?
「耿律师,耿先生问你冷静下来没有?他等一下还要去开一个会,时间上……」露露一脸担忧地敲门,并且送来一杯热茶。
「请他进来。」耿奉琪努力深呼吸使自己看起来不再那样惊慌失措。
耿魄推开门走进来,脸色阴沈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嘴角下方有一道明显的红印子,使他一本正经的脸看起来多了几分可笑。
「我今天是来讲述当天事情的经过,一个小时之後我要召开今年董事局年度大会,你却让我顶着这样的脸过去,我真想掐死你!」
听着他恶狠狠地抱怨,也不知道为什麽刚才还慌乱的心神在这一刻却莫名地平静了下来。耿奉琪非常不客气地回敬他,「这几年我学到很关键的一点就是:对听不进道理的那些自大狂就要以暴制暴。」
耿魄瞪着他,目光凌厉而凶恶。耿奉琪毫不客气地回瞪过去,尽管内心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气势十足,依旧撑得似模似样。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耿魄咬着牙说,「我不会充许一个扇我耳光的人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唯一一个例外,但是这种事我绝对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
如果不是当时气血上涌到头顶,耿奉琪打死也不会相信他居然有胆子触碰耿魄的逆鳞。扇他耳光?别开玩笑了,这危险系数比虎口拨须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并不需要尝试第二次的勇气。
「只要你离我三尺之外,并且这个案子结束之後立刻消失。我想这种事绝对不会再次发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耿魄看着他,撑起身子霸气十足地凑近他,「我说没有第二次就没有第二次,你以为你还能和我讲条件?」
「耿先生,请允许我提醒你……」
没有等耿奉琪卖弄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耿魄非常暴力地一把抓住他的头越过桌子狠狠吻住他,惩罚性地咬破他的舌尖,如同吸血鬼一样反复吸吮他的舌头,淡淡的血腥味在两人的嘴里扩散蔓延开来,带着轻微的疼痛却又令人兴奋得浑身发颤。
「这是小小惩罚。再有下次你就死定了。」耿魄咬住他的耳垂放出狠话,可声音低沉更像情人间温柔耳语。
耿奉琪回过神伸手推开他,「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耿先生大人不计小人过?」
「哼。」耿魄坐回椅子上,看了看手表,「我还赶时间,我们说正事。」
明明是你拉着我净干一些非正事,现在却弄得好像我在公私不分。耿奉琪心情不爽地打开案卷,指着上面自己有不明白的地方问他,
「虽然我这里有你在员警那里的口供,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亲口说一次当时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我是你的代理律师,希望你对我不要有任何隐瞒。」
「我到S市参加一个新专案开发的大会,顺便办些私事。事情办好之後,我听说S市美女如云很想见识见识。耿律师应该对这一点很有心得吧?」
「你如果想快点结束就别说与案情无关的话。」耿奉琪头也不抬,心里对这个男人这样带着明显嘲讽的语气十分不悦。
「我去了一家酒吧,赤红色。当时有个女人过来主动示好。我们在一起喝了几杯酒,聊了几句天。喝到後来她有些醉了让我送她回家,我并不想和她上床於是拒绝了。可是当我和司机准备开车离开的时候,她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地下车库,後面还跟着四个年轻人。很显然,他们是希望玩一次仙人跳,因为我没上钩於是就改用抢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他们没想到你并不是平常的「肥羊」,虽然很肥却不「羊」,你一个人打他们四个是绰绰有余,更何况还有你的保镖兼司机跟着。」耿奉琪忍不住插了一句,「听起来似乎很顺理成章。」
「我有必要撒谎吗?」耿魄看着他,「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人值得我为他撒谎,花这麽大的力气?」
「我不知道。我只想听到事实。继续……」
「最後就是那四个人被打趴下,为首的女人吓得落荒而逃。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她会去警察局报案,说我揍了她,反而我成了被告。」
「你这个受害者毫发未损,可是那个报案的女人却被打得很惨,你难道不觉得这里你少说了一点什麽?」耿奉琪把警方的一份验伤报告递给他。
「我不知道她为什麽会受伤。我连一根手指头都没动她,我懒得揍她。」耿魄看了看报告还给耿奉琪,「你知道我不打女人。」
「你的保镖呢?」
「阿杰?他把打女人视为生平最可耻的事之一。」
「你们倒很怜香惜玉。」
「不用拳头一样有办法教训她。」
「那她身上的伤从哪里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耿律师。」耿魄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你不要问我。我是你的委托人你才是律师,应该你来告诉我。找出真相澄清我的罪名不是你的职责吗?不要用警方审犯人一样的口气和我说话。」
耿奉琪拿起桌子上的一支笔,「耿先生,你知不知道为什麽我喜欢接民事纠纷,不喜欢接刑事案?因为我不喜欢给有罪的人打官司,而分财产这种事是没有太多道德底线。」
「你的道德或是正义感与我没有丝毫的关系。」耿魄看着他,「不管我有没有犯罪,你都只有一个选择,就是替我脱罪。这就是你需要知道的真相。」
「我还有第二种选择吗?」
耿魄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还有一点我忘记说了。」
「嗯?」
「还有一个真相就是,你的唇无论什麽时候吻起来都同样得销魂甜美。」
「是吗?」耿奉琪垂下眼睑故作冷淡地说,「不过,这似乎和案情无关。」
「有没有关系我说了算。」耿魄站起身,「这几天我都会很忙,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耿律师。我花钱是买一个满意的结果,至於过程我不关心。」
「什麽结果是你满意的?无罪释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要看你的表现。」耿魄冲他眨了眨眼睛,「没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吧?」
就是这个该死的约定,耿奉琪深吸了一口气,「我没有痴呆,记忆力也好得很。」
耿魄微笑着走到门口,在拉开门出去的前一刻停了下来,「好好干,我的小奉琪,你不知道我有多希望你能赢!」
耿奉琪闭上眼睛,平息自己。我才不是你的什麽小奉琪。这个称号现在听起来只会让他觉得恶心。
那时候他多大?五岁还是六岁?每次耿魄和他说话都会用上这个称谓,无论是宠他或者是整他。而笨蛋自己每次都会乖乖地跟着他,不管他对自己是好还是坏,从来都不会反抗。那个该死的家伙。他根本从一开始就在给自己找一个乖巧的宠物。不光要百依百顺而且还要永不背叛。
耿奉琪摸着自己被吻得钝痛的唇,第一次被吻是在什麽时候?应该是十二岁。在切蛋糕的时候,那个男人圈着自己,开始只是像平常一样吻他的脸说着「生日快乐」。渐渐的他的唇落到了他的唇上。第一次被人触碰嘴唇感觉很奇怪。但是他并没有觉得不舒服,耿魄的唇上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新还有被他硬塞进嘴里蛋糕的奶油味,香香的,甜甜的。这种味道让耿奉琪着迷。在耿魄的唇离开他的时候,他还不死心地追着又吻了一次。
「小东西你知道你在干什麽吗?」
「你的嘴唇有蛋糕的味道。」
耿魄勾起嘴角笑了,「你是喜欢我亲你,还是喜欢蛋糕?」
「喜欢蛋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吃蛋糕就行了,干什麽过来亲我?」
耿奉琪不知不觉就涨红了脸,小小声地说,「可是你嘴里的蛋糕味道更好。」
耿魄抱着他坐在腿上,低下头,「再亲一次,看看你到底喜欢蛋糕还是我。」唇和唇再一次胶着在一起。唇舌纠缠着,热烈又新奇。蛋糕虽然好吃,但是这种全新的体验似乎更让人沉迷。而且亲他的人是耿魄,这个从第一面起他就不想离开半步的大哥哥。世界上哪里还会有比他更吸引人的存在?
分开时耿魄轻轻和他头抵头,「我和蛋糕,喜欢哪样?」
「当然是你。」十二岁的孩子红着脸。不仅是蛋糕、冰激凌、漫画……这世界是所有的一切都不如一个耿魄。喜欢耿魄,除了耿魄还是耿魄。
回忆到这里耿奉琪不由咬牙切齿起来,「那个无耻的家伙,居然对着十二岁的孩子就下手……」可是,好像从那个时候起,自己就无法拒绝他的吻,每一天都会不定时的亲吻甚至深深地让他沉醉其中。
「奉琪,我订了蛋糕你要不要吃?」夏海天「砰」的一声撞开门,拎着蛋糕盒子献宝。在对上耿奉琪一张红得快滴出血来的脸时愣了一下,「你,你怎麽了?」
「出去。谁让你不敲门就进来?鬼才要吃你的蛋糕啊!」
「我又拍错马屁了?」夏海天靠在门口听着房间里不停有东西砸在门上的声音,一脸委曲地小声抱怨,「好心好意买蛋糕也会挨骂,又不是女人生理期。」
「你买蛋糕了?」合夥人之一的陆瀚池不声不响地走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啊,奉琪不是喜欢吃甜食吗?结果不敲门惹到他,又被骂了。」
「我也喜欢吃。」陆瀚池看着他,面无表情。
夏海天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一股莫名的压力迎面而下,急忙递过手里的盒子,「那,那给你吃。」
「我不吃别人不要的东西。」陆瀚池淡淡说完转过身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停了下来,「最近我很累手上的案子不想打了,想休个大假。」
怎麽一个两个全是这样?夏海天欲哭无泪,「知道了,我现在就去给你买蛋糕。你喜欢哪家的?」
「东街吧。那里有家甜蜜小屋蛋糕不错。」陆瀚池看了看手表,「我想在吃午饭之前吃到。」
「东街要过海。」夏海天哭丧着脸。
「所以你最好赶快去。」说完这句话陆瀚池千年难得的微笑起来,心情十分美好地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
耿魄果然如同所说这几天都不曾在海天律师事务所出现过。耿奉琪摒弃一切杂念一心替他打收集脱罪的证据和资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终於在停车场出口的录影带上发现了蛛丝马迹。耿魄停车的地方并没有监控录影,对於事情的过程双方可以各执一词。但是在出口的录影带上却出现过黄敏珠和耿魄提及的四个男人。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尽管画面并不十分清楚,但是也足够看清此时离开的黄敏珠身上并未带一丝伤痕,而耿魄的车早已经被监控录影拍到早在十分钟之前离开。被害者并没有在案发地点受伤,仅这一点耿奉琪就绝对相信自己能还耿魄清白。
更何况耿奉琪调整到原告黄敏珠早就在警察局留有案底,她所有的人证也不过是四个与她关系良好的街头小混混。而且据调整显示这四个人是她的手下,经常夥同她一同敲诈有钱人。口供实在不足惧。一方是在社会上有头有脸的家产过亿的良好市民;另一方则是留有案底的小混混,仅公信度耿魄也占上风。官司稳赢。
可就在案子快要上庭的前三天,原告一方突然提出了庭外和解的要求。只要二十万封口费就一定撤诉。
虽然这个案子耿奉琪稳操胜券,但是如果可以庭外和解,对耿魄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毕竟耿家有头有脸,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弄得满城风雨。耿奉琪并不知道耿魄是用什麽手段让那些如蝇逐臭的狗仔队对他惹上官非的事只字不提,但是如果这件事真闹到法庭上恐怕只会小事化大,谁能保证不会节外生枝?更何况二十万对於耿魄来说根本算不上什麽钱。
所以听到对方有和解的意思,他当然要打电话去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
耿魄耐着性子听他把话说完,相当乾脆的一口拒绝,「不行。」
「为什麽?」耿奉琪想到自己已经力澄事实,分析利弊,可是耿魄却连丝毫商量的余地都不留,让他着实有些想不通。说到底他也是希望可以让耿魄少惹上负面新闻,能庭外和解有什麽不好?
「我对你真的很失望。」耿魄在电话那头非常冷淡地说。
尽管隔着电话,耿奉琪还是莫名的觉得一阵心虚,甚至有些许後怕。失望?他做了什麽让耿魄失望的事?他所作所为全是为了他好。
「我只是用我律师的专业知识告诉你这样做的好处。」你有什麽好失望的?耿奉琪满心委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我肯给她钱,我早就在一开始的时候给了。我最恨别人威胁我。我请你打官司可不是为了让你拿着我的钱去给我搞什麽庭外和解。你应该清楚我的脾气,我从来不给那种小人机会。否则我就不叫耿魄。这种话不要让我第二次听到,不管你出於什麽目的。会说出这样的话真的让我非常不满意。我不喜欢逃兵,也从来不当逃兵。」
耿奉琪拿着发出忙音的电话,有一瞬间几乎回不过神。在这一刻觉得羞愧。为什麽会这样?在耿魄面前他总是只会表现出最糟糕的一面。他太着急了,希望可以快点达成和耿魄的协议。以至眼前有条捷径,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奔过去。甚至忘记了耿魄根本是个从来不妥协的男人。
「我真傻。」双手撑头额头靠在桌子上,耿奉琪甚至没有听见陆瀚驰推门进来。
「你心情似乎相当不好。」
「你不懂进别人办公室应该先敲门吗?」
「我敲了,是你没听见。」陆瀚驰在他办公桌对面坐下,「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耿奉琪头也不抬的回他,「这个比喻不新鲜,麻烦你换一个。」
陆瀚驰看着他,「如果你不想接这个案子,可以推了它。」
「我还有得选吗?」
「选择权如果不在你手上还会在谁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耿奉琪抬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你不懂。」
陆瀚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需要帮忙就说话。」
「谢了。」耿奉琪苦笑着,「不过你这样子我有点不习惯,我会以为你被夏海天附身了。」
「别拿我和那鸡婆男比。」
「的确是个鸡婆男。」
桌子上电话响了起来,陆瀚驰先行离开。耿奉琪拿起电话,是外线。
「耿律师,关於我提出的庭外和解的建议,你和耿先生考虑得怎麽样了?」
「黄敏珠小姐,我代表我的当事人正式通知你,我们拒绝和解。」
「靠,为什麽?」电话那头的女人有些着急,「耿魄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闹到法庭上大家都不会好看。或许我还可以把这个消息卖给报社?你们确定不会後悔?」
果然是为了钱。耿奉琪平静而专业地说,「黄敏珠小姐,刚才你的话我可以告你企图威胁诱惑我当事人,这是防碍司法公证。至於我和我的当事人耿魄先生,我们都相信法律的公正性。正因为耿先生有头有脸,我们更需要用法律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庭外和解的建议我们不能接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方沈默了一会儿,突然又说道,「我想见你行不行?」
「见我?」耿奉一口回绝,「既然我们拒绝了庭外合解,那麽我相我作为耿魄先生的代表律师,并没有私下和你见面的必要。」
「你少在我面前说这些废话。」黄敏珠在电话那头叫嚣起来,「你以为你们这场官司赢定了吗?我不来见我,我就告耿魄强奸,我有证据可以告他强奸。」
真是无理取闹,耿奉琪冲门口的露露做了个手势,「我现在有点事马上要出去一趟,我让我的助手和你谈。」说着把电话切了出去。
他实在不能理解,为什麽有的人为了钱可以什麽都不要,甚至包括自己的脸面尊严?可惜他们真是找错了人,耿魄那个男人怎麽可能为了声誉向这些人低头?强奸证据?就算要验证据离案发时间也太久了。更何况他可不相信以耿魄的眼光会和那样的女人上床。这个男人的绝情和挑剔还有谁比他更清楚?当然还有独断专横和破釜沉舟的勇气。
以前在耿家的时候,曾经有一次耿魄为了推行一个提案,把董事局的元老集体得罪光了。没人肯用公司百之八十的流动资金去投资一个丝毫看不到前景的项目,这简直是拿全部的身家性命去赌大小。资金链一旦断裂後果不堪设想。
他们十二道金牌找来在国外度假的老爷子劝解。耿年臣那样火爆而独断专行的脾气都丝毫没能动摇耿魄,父子两个在书房天翻地覆的吵了三天,最後还是耿年臣妥协。事实证明耿魄的确有独到见解,谁也没想到当初毫无前景的专案一夜之间成了国家扶植重点,之後耿氏每年收效水涨船高。
後来耿家开了一次聚会,自己只有十五岁。只看到耿年臣得意地四处宣扬耿魄能干,所有到场的人都夸赞耿魄是虎父无犬子,他却非常嚣张的称自己是青出於蓝。那个时候耿奉琪什麽都不懂,只知道粘着他,听所有人称赞自己漂亮乖巧又听话。
只有称赞他的时候,耿魄那桀骜不驯的表情才会稍微的柔和一些,显得不是那麽冷漠,甚至有些愉快。好像他一直都是这样,除了对自己温柔之外对旁人一向漠不关心。也正因为这样的反差,所以自己才会深陷其中根本看不清耿魄的本性,并且为他专属的温柔而沉迷,哪怕是被他抛弃长达八年之久後的今天依旧如此。那个男人真有无懈可击的演技,轻易就迷惑住少不更事的自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下了班,因为一整天情绪都非常不好。耿奉琪实不想自己动手准备晚餐。於是去了一家味道还不错餐厅。挑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拿着餐单看了一会儿,正准备叫餐突然有人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未见其人先闻到一阵甜甜的香水,「这麽巧,耿律师?」
耿奉琪有着超强的记忆力,听到声音马上就想起这位貌美声甜的女士正是前不久和他一起喝酒的吕淑芳。
「是很巧。」
「一个人?」吕淑芳颇有深意地看着他,「或者在等人?」
耿奉琪挑了挑眉毛,「我能等谁?一个人。」
「你的那一堆女朋友呢?难道找不到一个人来陪你?」
吕淑芳不提,耿奉琪简直都快忘记一个星期之前自己还是左拥右抱,醉卧美人膝的花中君子。现在却过得比和尚还要清心寡欲,着实有些讽刺。
「最近忙得要死,实在没时间叫她们出来玩。」
「连叫她们陪你吃个饭的时间也没有?是没有时间还是不想?」
耿奉琪抬头看着她,「女人真麻烦。太笨了什麽都不懂说什麽都像对牛弹琴;太聪明了又什麽都懂,想说的不想说的都知道,简直就是火眼金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笨的女人聪明不了,聪明的女人可以装傻,只要值得。」吕芳淑笑了起来,「我可以为你免费装一回傻。陪我一起吃个饭吧,我也是一个人。」
「无所谓,如果你够善解人意的话。」
吕芳淑眨了眨眼睛伸手叫来服务生,「给我开瓶好酒,就要你们店里新进的那批八二年的。」点好回头看着耿奉琪,「是你喜欢的口味吧?上次来我家,你好像对红酒情有独锺。」
耿奉琪勾起嘴角,「是吗,我不记得了。」
「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非但样子差连记性也变差了。」
耿奉琪看着她,「这是今天我第二次听到别人这样形容,我一点都不觉得这是善解人意的对话。」
吕芳淑耸耸肩低下头看功能表,挑了自己爱吃的菜,「你要什麽?」
耿奉琪摇摇头,「喝酒就行。」
「在我的印象里你是个非常能干的律师。当初我的离婚案别人都不敢接,你非但接了而且赢得漂亮。我下半辈子是不用愁了。看看你自己英俊多金、巧舌如簧身边美女如云。简直可以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有什麽事能让你烦恼到这种地步?需要借酒浇愁。」
耿奉琪叹了口气,「工作不太顺利而已,没什麽大不了的。是人都会低潮,我也不例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吕芳淑看着他没说话。这时服务生送酒上来,她挥了挥手免了一切繁琐的试酒程式,直接给自己和耿奉琪的杯里倒上酒,「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闭嘴吧。乾杯!」
耿奉琪拿起杯子和她轻轻一碰,「到现在为止,这是你最善解人意的一次。」
吕芳淑大笑,丝毫不因为自己身在一家高级餐厅而有所收敛,引来侧目眼光无数。
「你一直都这麽……狂放?」
吕芳淑摇了摇头,「勾引男人的时候会投其所好装淑女。不过我们彼此都不来电,我想我也不用在你面前讲什麽情调品位了。」
「说得对。」耿奉琪举杯和她再碰了一次,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说起来我觉得我们还真的蛮有缘的。我真的没想到我们会再遇上。」
「遇上也不见得就是好事。」耿奉琪低头看着自己空空的杯子,就像他和耿魄的重逢对他来讲真不知道算好事还是算坏事。
「我这个人很信命,我总觉得不管什麽事老天都会做最好的安排。如果你会和另一个人重逢,相遇,或者擦肩而过都不是无缘无故的,总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
「说得是。」耿奉给自己倒上酒。他和耿魄重逢也是希望可以借这次机会,让自己一直不愿意暴露人前的伤口可以得以修复,不过他好像对自己越来越没有信心了。真不知道怎麽做才会让耿魄满意。好像只要与他在一起,自己就永远无法掌握主动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的样子似乎不太相信。」
「我不是不相信你说的话,只是对手上案子没有信心所以显得有些沮丧。」耿奉琪喝完杯中酒很自然的伸手再去倒。
吕芳淑伸手按住他的手背迫使他抬头,「其实你到底是对这个案子没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
对自己没有信心?好像的确是这样。耿奉琪松开手坐回椅子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是对自己没信心。」可是我有什麽办法呢?对方是耿魄,那是他命中注定的魔星啊!
吕芳淑看着他一杯接一杯的继续喝酒,大有一醉解千愁的味道,摇了摇头,「这可不像我认识的耿律师。」
「你认识的?」耿奉琪一杯接一杯喝得有些醉,抬起双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迷蒙的眼神使他整张脸显得性感魅惑,「有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样的,你倒知道了?」
「你不是风流倜傥人见人爱的耿律师吗?怎麽现在变得缩手缩脚、胆小怕事还对自己超没信心了?」
「风流?」耿奉琪自嘲的笑出声。他要真风流就好了,花名在外却连和女人上床都没有过。这麽多年他从心理生理上都本能的拒绝和别人亲近。难道自己真的除了那个混账男人对谁都不举了吗?
「你觉得我风流吗?」耿奉琪转头看着吕芳淑,眼前这个女人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材有身材还有花不完的金钱。
吕芳淑看了他一眼,举起杯子默默喝酒,半天才轻声说了一句,「风流的皮,痴情的骨。」她声音极轻,耿奉琪又有些微醉只见她嘴动,完全听不见她说了些什麽,自顾自「吃吃」的笑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你想和我上床吗?」
「不想。」
「为什麽?」耿奉琪喝光杯子里的酒开始胡言乱语,「我不好吗?为什麽不要我?既然你不要我为什麽又要在扔下我八年之後再次跑进我的生活?看着我像笨蛋一样,连最基本的事也做不好你是不是觉得很开心很有成就感?为什麽要把我像猴子一样的耍在手心里玩?我不想这样?我不想我变得不像自己,我要打赢官司,我要赢……」说完这句,他相当没风度的倒在了桌子上就这样睡了过去。
吕芳淑看着他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耿魄的电话。
「你能来一下心源餐厅吗?」
电话那头的耿魄丝毫不客气地一口回绝,「我很忙,我不记得我们之间还有联系的必要。」
吕芳淑叹了口气,「是吗?那我自己想办法送耿律师回去吧。」
「你说谁?」刚才还丝毫不在乎的耿魄立刻追问。
吕芳淑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耿奉琪,「我不知道你到底怎麽搞的。不过你的小情人显然被你逼得快到极限了。他现在对自己连最基本的信心也没有喝得酩酊大醉。啊,忘记说了,他睡着了还皱着眉头。我是不知道你的培养计画是什麽,你已经扔了人家八年不管,现在还有这样大的影响力真是不可小看啊。」
耿魄耐着性子听完吕芳淑的废话,沉声问道,「哪里的心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吕芳淑不理会他的问题,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我看别人教小孩不都是给一鞭子再给一块糖的吗?你这样扔了别人不管长达八年之久,一见面就给鞭子的伺主我还真是从来没见到过。你就这麽自信他还会乖乖回到你身边?要是他不肯回到你身边我觉得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你们在哪里的心源?」耿魄一字一句地问,言词之间已经失去了最後的耐心。要是吕芳淑再敢跟他胡扯,他大有跑过来拧下她头的冲动。
吕芳淑没再说下去乖乖报上地址,又不死心的回了一句,「对了,还有个情报我想免费送给你。今天你乖乖的小情夫问我要不要和他上床了?」
电话那头的耿魄沈默了几秒,冷冷地抛下一句,「是吗?嫌命长就答应好了。」然後乾脆的挂上电话。
吕芳淑扁扁嘴挂上手机,「既然占有欲这麽强,干什麽还要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要不是的确可能会有性命危险,」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耿奉琪吹弹可破的肌肤,「真是嫩得要命,滑不溜手皮肤太好了。」
※※※※
头顶上的水晶吊灯亮得实在有些刺眼,宿醉之後的滋味果然不好受。耿奉琪忍着头痛从床上爬起来。这是他的家没错,不过他只记得自己喝得不省人事。怎麽回的家为什麽他一点印象也没有?他酒量一向没这麽差的,大概心情不好的关系?他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低下头突然发现他全身上下光溜溜的。
谁干的?
昨天最後和他在一起的人是吕芳淑,难道自己真的和女人上床了?耿奉琪瞪大眼睛急忙从床上寻找另一个人的身影,空荡荡的大床上除了凌乱的被子并无他人。
「难道她脱了我的衣服就走了?」耿奉琪自言自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房门被轻轻推了开来,他最想像不到的男人抱着双手靠在门边上看着他,「别想了,你的衣服是我脱的。」
「你你你,你怎麽会在我家?」耿奉琪迅速钻进被子,把全身盖得只露出一个头才敢和耿魄对视,「你怎麽可以脱我衣服?」
耿魄走到他床边坐下,不顾他的挣扎凑近他,「我为什麽不可以?难道你更希望是别人?」
「耿先生,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我们的关系……」耿奉琪清了清嗓子,正准备长篇大论。耿魄一伸手将他从被子里抓了出来,「闭嘴,什麽也不准说。」
「凭什麽?我有言论自由……」喋喋不休的嘴被耿魄以唇封住,霸道的舌头如同有生命一般探进了他的口腔许久之後才放开。
「因为你不听话,我只能用我的方式让你闭嘴,听话。」
耿奉琪拒绝着,挣扎着,但是最後他抵不过耿魄的蛮力和坚持,抗拒的双手软软的挂上了耿魄的脖子,刚才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滑下大半露出他柔嫩的肌肤。
耿魄稍微的分开一些两人的距离,停在彼此呼吸可闻的地步,伸手抚摸他被吻得红肿的双唇,眼神中既有赤裸的欲望也有冷静的克制,「我不是个好情人,我都快要忍不下去了。」
耿奉琪转过头,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投下忧郁的阴影,「我听不懂你在说什麽。」
耿魄伸手搂住他,「不要背叛我。永远也不要,一次也不要。」他的口气并不凶恶,但是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持与肯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背叛?耿奉琪咬着牙恨恨地想,他们之存在这种字眼吗?他不过是被这个男人抛弃不用的「次品」,哪有什麽背叛的资格?可是被耿魄这样用力抱在怀里,他还是会有忍不住几乎哭出来的冲动。对不争气的自己他简直恨到了极点却又无可奈何。
※※※※
咖啡壶里煮着现磨的咖啡,锅上煎着外焦里嫩的糖心荷包蛋。餐厅里的男人俨然以主人自居,坐在光线良好的位置上慢慢翻阅今天的报纸。顺便头也不抬地吩咐一句,「蛋黄要嫩而不流。」
怎麽会这样?耿奉琪简直想不通耿魄怎麽跑到了他家?他们接吻,拥抱,差一点点就上了床。在那种气氛之下,如果耿魄想要做他大概真的拒绝不了。这个男人就像他的毒品,只要沾过就再也戒不掉。无论自己怎麽努力都不行。更离谱的是现在他居然站在厨房给他做早餐,而且还严格按照他的口味,他的吩咐一丝不苟地执行着。
哪怕中间隔了长长的八年,被抛弃的悲哀和恨意也不能阻止偶尔偷偷冒头,希望可以重归於好的下贱念头。特别是看到耿魄坐在客厅里翻报纸的淡定从容,那样的念头甚至前所未有地悸动叫嚣着。
把早餐盛在漂亮的盘子里,连同煮好的咖啡一同端到耿魄的面前,「弄好了,吃吧。」
耿魄放下报纸拿起刀叉,「很不错的样子。你连煮饭都学会了真不简单。以前在耿家的时候你连倒杯水都会摔破杯子划破手指。」
「以前的事我忘记了。」耿奉琪撒谎。但是他不想对耿魄说实话,告诉这个男人其实过去的一切每天都会出现在他脑海里,让他心酸难受对自己毫无好处只会丢脸。
「很好吃。」
「是吗?」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耿魄任何一句简单的肯定都让耿奉琪的心有一种涨得满满的喜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吃乾净盘里的早餐,耿魄放下刀叉喝了口咖啡,「我饱了。」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只塑胶小瓶拿出两颗药丸,「能帮我倒杯水吗?」
耿奉琪看着他,「你吃什麽?」
「维C。」
「自己去倒,我不是你的奴隶。」
耿魄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耿奉琪的头,「倔强。」
耿奉琪侧过头避开他的手掌。等他走进厨房的时候迅速拿起他放在桌子上的塑胶瓶看了一眼,上面分明贴着某种知名胃药标签。维C?骗鬼。简直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可是大清早的他怎麽就吃胃药?
一只手从他头顶越过从他手里拿走塑胶瓶,耿魄叹了口气,「你的好奇心什麽时候变得这麽旺盛?」
「我是律师,随时随地都会有找出真相的习惯。」耿奉琪看着他,「更何况是对某些从来不说实话的人。」
耿魄在他旁边坐下,「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鬼才担心你。我只是想拆穿你骗人的鬼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耿魄伸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恢复以往的霸道不容反驳地说道,「以後不许喝醉了。我不会每次都第一时间赶到。」
「真好笑,这好像不关你的事。」
耿魄不说话盯着他。耿奉琪被他盯得只觉得一股冷气从後背心冒了出来。刚想说话,客厅里的电话及时救了他一命。
「我接电话。」
耿魄突然伸手拉住他,「你怨气很重,是我对你太严苛了吗?」
「什麽?」耿奉琪睁大眼睛完全不明白耿魄在说什麽。不过他下一句话却让他气得跳了起来。
「可能是严苛了一些。不过你有时候真的很欠教训。总是会做一些莫名其妙让我生气的事。」
莫名其妙?谁莫名其妙了?莫名其妙的人不正是耿魄自己?
好不容易等耿奉琪清醒过来,那个讲着无理话的男人已经消失在了这所房子,他的咒骂失去了传达给对方的机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耿魄的案子终於到了审理的日子。
一开庭耿奉琪就拿出大量人证物证,包括停车场的监控录影,车库管理员酒吧服务生等一系列人证物证证明耿魄根本没动手打人。他能言善辩思维敏捷法律条文被他运用得嫺熟无比,对方在他滴水不漏的辩护里根本毫无招架还手之力胜负十分明显。
坐在被告席的耿魄一直用一种极为赞赏的目光注视着扬扬洒洒发言的耿奉琪,目光炽热而专注,耿奉琪几乎不敢与他直视。生怕自己会心跳突然加快而导致说不出话来,丢脸於大庭广众之下。
可就在法官即将宣判之即,原告黄敏珠却突然昏了过去被急救送去了医院。案件不得不再延後一个星期再次开庭。
耿奉琪准备离开时刚好遇上耿魄的车,他摇下车窗叫住他,「上来,我送你一程。」
耿奉琪摇头拒绝,「我自己开车来了。」
耿魄盯着他,「今天在法庭你的表现非常好。我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你这麽自信满满,光芒四射。」
「正常发挥而已。」
耿魄勾起嘴角。
「可惜没当场判决。」
「没什麽好可惜的,你这麽棒早晚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耿奉琪低下头不由自主为耿魄几句轻描淡写的称赞而雀跃不已,「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耿魄点点头摇上车窗叫司机开车。
耿奉琪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路口,心里突然有一点後悔没跟他上车。又一想觉得自己太没出息急忙向车库走去。等他走到车库突然跳出几个人围住了他。其中之一就是应该被救护车拉走,应该在医院里的黄敏珠。
「耿律师又见面了。」
「黄小姐,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医院里?」这架势显然来者不善。
「耿律师,你不用当我是什麽凶神恶煞的人。我们不会干什麽很暴力的事的你放心。」
五个人连人带车将他团团围住,这情形哪有半点叫人放心的?
「我没什麽不放心的。」耿奉琪看着她,「我绝对相信法律会保护我这样的良善市民。任何不法行为都将会得到严惩。」
「屁啦,少在我面前说这种屁话。」黄敏珠气得用力挥手,「我知道你嘴巴厉害,这次算我们倒楣。二十万你嫌多十万块吧,只要十万我就撤诉和你们庭外和解。」
「黄小姐倒真的很大方。」
「你别讽刺我。就说同不同意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好像已经告诉过你我当事人的决定,我们不会庭外和解。」耿奉琪看着她笑得温和无害,「今天法庭上的形势黄小姐也看到了,你决定下一次开庭的时候你昏倒的招数还能用几次?」
「臭小子你别太嚣张了。」黄敏珠提高嗓门,「我和我兄弟一身是伤,问你拿十万块医药费也不肯?做人别太过分。」
「我收了耿先生的钱替他办事,他怎麽吩咐我就怎麽照做。你要是觉得我过分或者假传圣旨你可以亲自找耿先生问个清楚,也许他会给你不同意见?」
「妈的,姓耿的你以为耿魄是什麽好东西吗?要不是他授意我怎麽敢和他打官司?明明说好事情差不多就庭外和解,现在居然不守信用。连辛苦费也不肯给我们。你不过是他身边的一条狗在老娘面前摆什麽臭架子!」
「注意你的言词。」耿奉琪冷哼一声伸手推开挡住他路的黄敏珠,打开了汽车自动门锁准备离开。
「难道我说的不对?我们都是替耿魄那王八蛋办事。区别不过是他利用你来摆我们一道。别以为我们上不了台面就可以随便耍着玩。你也别得意,你就这麽相信他不会用我们也摆你一道?」黄敏珠和那三个男人靠在车边上就是不让开。
「麻烦让让我还有事情。没功夫和你们在这里浪费时间。」耿奉琪让开一些,从包里掏出电话,「否则我就要报警了。」
「屁啦,屁啦。就会报警。你还有没有点男人的样子?我跟你说耿魄不是个好东西,他答应给我们钱,但是现在一转头又找人查我诬陷他的证据摆明了要倒打一耙。我只是求财根本不想搞出那麽多事非,你们也别欺人太甚了。」
「你这麽说就是承认你是冤枉耿魄了?我劝你最好自动的撤回案件,明之斗不过还要继续,就算真的给你钱你有机会花吗?怎麽做对你最好难道还要我教你?」
「他妈的,你说得到轻松。」黄敏珠一口脏话一副小太妹的样子,「那耿魄答应给我们的钱呢?我们可是一分钱好处也没捞到。凭什麽就这样撤回案子?是他叫我们告他的,我们浪费了这麽多精力人力物力财力,我还把自己打得浑身伤,现在一点补偿也没有就叫我们收手,也想得太美了吧。」
「证据呢?如果照你的说法这一切全是耿魄示意,那麽请你拿出足够的证据。否则你的说法如此荒谬,你难道让我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人出钱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耿奉琪看着她,「这根本不符合逻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爱信不信。可是这就是事实。那个死王八蛋那麽有钱,谁知道有钱人会有怎麽样奇怪的癖好?他说要考验一下宠物的能力是否合格,我与其敲诈他,不如帮他一个忙。现在又不想付钱想得到美。我知道姓耿的给了你很多律师费,他既然肯花大价钱请你替他打官司,那欠我们的那一份最好也快点还清。否则……」
「否则你能想怎样?你根本没有和他谈判的筹码。你要再继续和他斗下去,他反过来告你诬陷,你觉得你有办法找到办法替自己洗罪吗?刚才你说的那番话在法庭上讲出来,你觉得会有人相信吗?」
「靠,太阴险了!」黄敏珠还没来得及叫出来,她身边的三个男人之中已经有人率先叫了出来。
其他人也跟着抱怨说,「就是。当时我就说姓耿的小子人又狠心又冷,可是你们偏不听我的话。」
「你现在来当什麽事後诸葛亮,早干什麽去了?」
「我说了是珠姐不听我有什麽办法?」
「这也不能怪我呀,你们当时也同意的。」
「不怪你难道怪我?」
「不能怪珠姐……」
「知道你和她有一腿不怪她难道怪你?」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几个人已经开始内斗,耿奉琪面无表情地拉开车门,「让一下。」
这一次他们没再阻拦。等他坐进车里黄敏珠跑过来用力的敲了敲他的车窗,「回去告诉你老板这事就这麽算了。我们不要钱了,认栽!以後我们也不敢再去惹他了,和他的生意我们不做,我们惹不起他这样的大人物。」
耿奉琪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摇上车窗发动车子离开了令他窒息的地下车库。没人看到他发颤的双手。
原本这一切都是耿魄在戏弄他。不,或者连戏弄都称不上。
自己不过是他打击报复那些惹到他头上的小毛贼的一种工具。他不过是想借着他的嘴告诉那些敢惹他的家伙,敢惹他耿魄他们死定了!他本来就是那样的男人。他的目的根本不是打赢这场官司,而是要让那些敢给他挖仙人跳的家伙跳进他们自己的陷阱之中。任何敢在耿魄面前耍手段的人,他一定杀鸡儆猴做出点颜色给他看,杀一儆百!
自己又算什麽呢?耿奉琪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他棋盘里的一颗棋子罢了。他让自己进自己就要进,让将军自己就要将军一刻也不敢停。那个男人到底有什麽样的自信相信,就算过了八年的时间,他依旧可以如此轻易的控制自己?
难道真的是为了要一个理由?尽管耿奉琪一遍又一遍的这样说服着自己,但是在此刻他却无意发现这其中更深的含意。如果知道了当初为什麽会被抛弃,也许就可以让自己改掉那些让耿魄不满的地方,然後呢?说到底就算过了整整八年的时间,他还是一如继往的深爱着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就算他嘴上否认了一千遍,可是内心总会在第一千零一遍的时候悲哀地承认这个事实。
耿奉琪把车停在马路边埋头在方向盘上无声地哭泣着。
「你再怎麽样嘴硬还是和以前没什麽两样,只要我走到你身边你就会自动地贴过来,甚至不需要我勾勾手指。」
如同一路滚进阴沟的零钱,连让人弯腰的价值都没有。真是贱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六岁生日的时候,那是他们第一次做爱。耿魄十六岁的时候已经长得十分高大,二十二岁更是充满成熟魅力。而耿奉琪十六岁的时候只是一个纯白的少年。在耿魄刻意的保护下,他的世界除了耿魄别无其他。
耿魄推开他的房门走进来的一刻,他清楚明白的知道他想要干什麽。那个男人依旧温柔,但是眼睛里的欲望却丝毫不加掩饰。
耿魄的手轻轻地沿着他光洁的面容轻轻的下滑,落在他柔软的嘴唇上稍作停留,又继续往下滑进了他睡衣的领口。
「知道我想做什麽吗?」耿魄的声音听起来比以往要沙哑,带着让人不容忽视的轻颤。
耿奉琪点点头,又红着脸摇了摇头。
耿魄轻笑出声,「又点头又摇头,到底知不知道?」
「知道,可是我不知道要怎麽做。」头垂得几乎要抵上地板,耿奉琪轻声地说。
「那你愿意吗?」耿魄握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灯光落在耿魄的眸子上,散发着异样的神彩。这个男人的眼睛里有自己的倒影。只要他的眼睛能一直看着自己,只专注自己一人,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嗯。」耿奉琪听到自己轻而坚定的声音,「我愿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的眼睛很美。」耿魄微笑着轻轻的吻着,「我看得到自己。」
耿奉琪闭上双眼,他可以感觉到耿魄轻触他睫毛时的颤动,「那是因为我心里只有你,所以我只看得到你一个人,魄。」
睡衣的扣子被解开剥落在床边,光裸的肌肤重叠在一起。耿魄的身体热得如同炽热的太阳,耿奉琪觉得自己几乎要被融化。
身体柔软而幼嫩,纤细的少年的骨骼散发着中性的魅惑。在被贯穿的一刻,耿奉琪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疼痛。违背身体原有机能的行为让他失声哭了出来。
「好痛,太,太大了。」
「忍一忍,你是我的。我要你清楚的记住这一点。」
「我是你的……」
「对,你是属於我的。」
「我是属於你的。」
身後的秘所发出布帛撕裂的轻响,温热的液体带着淡淡的血腥滴落,沿着雪白的大腿蜿蜒直下,形成一道诡异又色情的曲线。巨大的硬物穿越其间,借着血液的润滑先是缓慢地进出,继而一点一点的加快移动速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耿奉琪全身的神经似乎都集中於身後那被贯穿的一点,麻、热、痛、涨的感觉如潮水一般涌上来,他从来不知道那里还可以有那麽多的感觉。那属於耿魄的巨大在身後自由的进出,除了带给他生理上不可思议的感觉,内心深处那互属的确认更让他感动莫名。
他属於耿魄,他愿意为这个男人做一切。就连耿魄所给予的疼痛对他而言也是一种幸福快乐。
精神臣服之後随之而来是身体的放松。剧烈的疼痛过後,那令人目炫神迷的快感,还有如同蛊惑般的耳语,让耿奉琪青涩的身体在天堂与地狱之间盘旋着,一次又一次的释放激情。身体一次次地契合、磨蹭、厮吻,彼此的体液一次次地交融只为了那一句如同咒语的低呤。
「你是属於我的。」
「我是属於你的。」
可惜一直到八年後的现在耿奉琪才明白,这句话对他而言是执着的誓言,对耿魄来说恐怕只是一句床上的戏语。从头到尾沦陷其中的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
深夜的海边漆黑一片,海浪永无休止的拍打着沙滩,时轻时重。耿奉琪抱着双腿靠在礁石上听着这规律的涛声,离他不远的公路上停着已经开到没油的汽车。
八年前被赶出耿家的时候他也来过海边,他曾经没出息的想要死。从孤儿院到耿家,再从伊甸园被赶出来,毫无生存能力。偷、摸、抢用尽手段辗转回到耿家见了耿魄之後,他更是了解那个男人不要他的决心。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麽意思呢?他不知道自己怎麽来到海边,冰冷的海水一点一点的淹没他的脚踝、小腿、大腿、腰、胸……一切的一切。只要走进大海的深处那撕心裂肺的痛就可以在窒息之後消失,当时他就是这麽想的。
可是他还是没有死,他被人救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不能为了别人活,那就为自己活吧!」救他的人这麽跟他说。
耿奉琪哭了很久,一直到再也流不出眼泪他拨通了电话,「净叔,我是奉琪。我的车子没油抛锚在去你家的路上,你快来接我吧。你知道在哪里捡我。」
电话那头的净叔温柔地笑了起来,「看来我已经捡你捡成习惯了。」
「谁让你是我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是啊。」
耿奉琪放下电话把头埋进膝盖,有时候亲人根本不需要血缘,他和净叔是就这样。在他无家可归的时候,净叔收留了他,供他读书温柔地教他生存的一切。他可以有今天的成就全离不开净叔,这个如同父亲一般照顾着他教导着他的男人。
半个小时之後远处有车灯照过来,耿奉琪站起身冲亮光挥手。
一个上了些年纪的清俊男人打开车门走了出来,「我後备箱里有油筒,快把你油箱打开加进去,开到我家应该没问题了。」
耿奉琪走到他面前拉开车门直接坐了进去,「明天再说好不好?今天我很累实在不想开车了。」
净叔看着他也跟着坐进车里发动车子离开,没有再说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车子很快开进一条安静的小巷,在一幢白色小洋楼前停了下来。净叔打开铁门,从院子里传来几声狗叫,他轻声喝斥了一句声音马上就停了下来继而发出欢喜地呜咽。
「春夏秋冬知道你来了。」
耿奉琪下车走到狗舍边停下来和许久不见的狗朋友打招呼。
「净叔,我这麽长时间不来看你,你会不会生我气?」
净叔把车停好伸手拍拍他,「有什麽好生气的?只要你过得开心一辈子不来看我也无所谓。」
「我现在已经赚了一些钱了。净叔我不想再做律师了,我想搬来和你一想住,安度晚年。」
「你说什麽?安度晚年?」一向温柔有礼的男人听到这话终於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你才多大?就想安度晚年?」
「你一个人难道不会寂寞吗?有我陪你难道不会好一些?」耿奉琪看着他。虽然自己说安度晚年是夸张了一些,但是他真的不想再回到那个城市面对所有的纷纷扰扰。
「寂寞只是一种感觉,我喜欢安静。」净叔递了一杯热牛奶给耿奉琪,「你老是和我这个老人家学干什麽?」
耿奉琪不满的「切」了一声,「你一点也不老。而且你为什麽老把我当小孩子?居然还给我喝牛奶?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给我一杯咖啡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净叔摇了摇头,「到了我这里一切就跟你以前住在这里的时候一样,在我面前你永远是孩子。喝牛奶,睡觉。」
「真霸道。」
「没得商量。」
耿奉琪乖乖喝下牛奶,拿着净叔替他准备的衣服去浴室。等洗完澡出来躺在换过乾净被单的床上,一切简直又如同回到了八年前,彷佛这里是他真正的家,他从来也不曾离开。
开着的窗户时时吹来一阵带着丝丝咸味的凉风,混合着院子里种着的各式植物淡淡花香,好闻而且令人非常的安心。很快就让他进入了梦乡。
净叔轻手轻脚地走进他的房间,坐在他的床边叹了口气,「那个孩子为什麽又要把你逼到这种地步?」
※※※※
清晨的阳光透过视窗射进房间,窗外的净叔正在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浇水。
「净叔。」耿奉琪趴在窗口和他打招呼。
「刷牙洗脸,吃完早餐帮我干家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麽每次都要让我干家务,难道让我休息一次不行吗?」耿奉琪趴在视窗改用怀柔政策,「我好累。」
「好习惯一旦养成其益无穷,跟我撒娇没用不许讨价还价。」
耿奉琪抓了抓乱发,无可奈何地按照吩咐去做。
净叔直起腰看着消失在窗口的耿奉琪淡淡一笑,有规律的生活,适当的劳动,合理的休息加上如画优美的风景才会有助於恢复身心。
以前没人教给这个孩子这一切,因为他遇的那个人自己也不懂什麽才叫正常生活。
※※※※
耿魄从走进屋子的那一刻,耿年臣就一直瞪着他,可惜前者视若无睹,更把他气得跳脚。
「你到底想什麽样?」
「什麽怎麽样?」耿魄在沙发上坐下,慢调斯理地喝着佣人送上来的汤。
「你不要以为让耿奉琪那小子替你打这麽一个芝麻小的官司就算没事,我就会同意你们两个在一起?你别这麽幼稚了。你今年已经不小了,耿家不能在你这里绝後。只要你肯结婚,我就再也不管你和那小子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耿魄抬头看了耿年臣一眼冷静地问,「你不是说只要他能离开耿家八年,依旧不会做背叛我的事你就会同意我和他的事不再逼我结婚。怎麽现在反悔了?」
耿年臣稍微愣了一下。他从商多年诚信虽然要讲,出尔反尔事也不是没做过,「为了耿家,反悔又怎麽样?」
耿魄摇了摇头,慢慢的放下碗,「爸,你以为我会听你的?」
「你必须要听。」
「我不知道现在还有什麽是我必须要做的。」
「你是你父亲。」
「我以为你的那些教育方式更像在训练一个机器人,怎麽现在倒摆起父亲的架子了?」
「你……」
「我早就知道你不会遵守信用。我让他离开耿家可不是为了换取你一个认同。当然顺便也通知你一声,奉琪不是别人他不会背叛我。不管什麽时候不管发生什麽事都是一样。」
「哼!」耿年臣冷冷一笑,「有自信是好事。可惜自信过了头只会让你看不清形势,输得一败涂地。要说百依百顺耿奉琪能比那个男人对我还要忠心?结果呢?还不是一样联合外人害我,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你还要重蹈覆辙!相信?哈!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值得信任的人,除了你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故事你已经给我讲了无数遍。」耿魄转头看着父亲,「你不就想告诉我一个道理,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身边最亲的人!所以我连你也不相信!在你看来什麽人都会背叛只要利益足够丰厚。如果有一天我毫不留情的出卖你,你是不是也不会感到意外?
我们是父子,可是你从来没有信任过我。因为你最相信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个背叛你的男人。在你看来他都会背叛你更何况我?你自己做不到的事就希望我可以做到,断情绝义、心冷似铁不相信任何人做一个赚钱机器。我不明白你要赚这麽多钱干什麽?又不能带进棺材。」
「这不是钱的问题是一种荣誉。」
「荣誉?」耿魄冷笑着,「也许是你仅剩下可以抓在手里的救命稻草了吧!不相信任何人也不被最亲近的人所信任。除了能在报出自己名字时得到尊重和恭维之外还剩下什麽?离了这些什麽都没有什麽都不是,甚至我也只是你一件为你锦上添花的工具而已。要不是遇到那奉琪我还真没觉得像工具一样的活下去有什麽问题。」
「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很喜欢他。他长得很漂亮可爱又粉嫩像天使。最重要的是他对我百分之一百的信任。你大概不知道,他刚来我们家的时候我曾经恶整过他。我拿着辣椒酱骗他说是草莓酱,後来他很长时间都不敢吃草莓蛋糕。但是只要是我拿给他的东西,他一样还是会吃像一只从来不怀疑主人的忠心小狗。」
「被那样全心全意相信的感觉真的非常的好。就好像一个从小被关在一个漆黑屋子里的人,突然有一天从头顶洒下了斑驳陆离的阳光,那种美妙的滋味根本无法用言语描述。所以自那以後我对他百依百顺,无条件的宠他爱他。让他再也离不开我,离不开我一手为他创造的伊甸园。我是不会结婚的。我不在乎耿家有没有继承人,我也根本不会喜欢除了奉琪以外的任何人,妻子、儿子都不可能。我不想像你一样的活延续这场悲剧。」
「那你为什麽还要让他离开?」
「为什麽?」耿魄摇了摇头,「有一阵子奉琪很喜欢养宠物,他特别喜欢一只荷兰兔。结果有一天我从公司回到家看到他坐在台阶上哭,哭得非常伤心。因为他把那只荷兰兔拿出笼子放在桌上,转身去洗笼子时那只荷兰兔从桌子上掉下来摔死了。」
「我安慰他说,因为荷兰兔住在笼子里太久了失去了生存能力不关他的事。结果他突然问我,要是他离开耿家会不会也像这只荷兰兔一样不适合陌生的环境,然後死掉?你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当时我听到这句话时的心情有多恐怖。因为没有正确的模式可以借鉴,我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已经让他完全丧失了生存能力。」
「我七岁那年你曾经带我在贫民区住过一段时间。每一天你都要逼着我看着那些苦苦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人,为了一块面包杀人的孩子;从死人身上找衣服穿的流浪汉;被打得头破血流的小偷,靠在马路边卖春的流莺……人命在这时候比草还贱。你一遍又遍的提醒我,如果有一天我一无所有我也将沦落到这种地步,甚至比他们更加悲惨。所以我不管做什麽事都绝对不能失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十六的时候你就开始逼我结婚。你我都清楚他是我的软肋。那时我羽翼未丰和你撕破脸的下场很有可能就是鱼死网破两败俱伤。要是我一无所有奉琪会怎麽样?如果我不再能给了优越的条件他是否还会留在我身边?如果我失去一切我又要拿什麽保护他?比那只荷兰兔还要脆弱我不能失去他。我做了最坏的打算,所以我要用我的方式让他无论怎麽样都能活下去健康的活着。我绝对不会允许他成为我看到过的那些人中的任何一位。」
「八年之约对你对我都是缓兵之计。我们都知道他离开了耿家一样可以活得很好,就算你要把我踢出耿家,只要有我在他身边谁又在乎?不过你确定耿氏离了我还能继续撑下去?这几年那些董事们应该也很清楚谁在耿氏才是当家作主的人,谁才能给他们更多的利益……」他顿了顿带着明显的嘲讽,「和荣誉。」
「混账、混账、混账……」耿年臣一连骂了好几声,「你是我耿年臣的儿子怎麽可以说出这种混账话?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麽人值得你为他做这麽多事。你的痴心妄想到最後一定会以失败而告终!」
「这八年来我每一分钟都在担惊受怕,我担心你说的话会变成事实,他最终会背叛我。可是我就是自虐的停不了,如果他不能坚持到最後怎麽办?我的心始终就像悬在一把尖刀之下,每时每刻。这都要多亏你多年来耳提面命地教导啊,父亲。」
「你一定会後悔!」
「我不这麽想。」耿魄站起身上楼,在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对耿年臣说道,「我有时候一直在想一件事。你之所以一直那麽恨那个男人背叛你,信誓旦旦地说着绝对不原谅他,会不会其实是因为你害怕不会被他所原谅,所以才胆怯的给自己找一个不去找他的藉口?毕竟最开始的时候背叛你们之间的感情,选择结婚的人可是你!」
「再温柔听话的人也会有自己的底线,毫无道理自信到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看不清形势结果却导致局面失控的人不正是你吗?我们耿家的男人其实有时候一点也不勇敢。做很多看起来霸道又不讲情面的事背後的理由只是因为懦弱。比如害怕被拒绝所以选择先拒绝对方的你;比如害怕被背叛,所以控制欲极强的我。你说是吗?」
耿年臣闭上嘴气得浑身发颤,太阳穴跳动的青筋称着银色鬓角看起来又显得有些无助可怜。
耿魄漠然地想,他这位桀骜一生的父亲大人真的老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真不知道净叔怎麽想的,自己来的时候是身心俱疲他居然要搞大扫除。耿奉琪已经完全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这麽腰酸背痛地干过家务了。不过累了一天休息下来,躺在树影婆娑的庭园闻着淡淡的花香,吹着凉爽的海风真是什麽都可以不去想。
净叔在他躺椅旁边搬了张小凳子坐下,递给他一杯泡好的麦茶,「刚才你朋友打电话来了。你不交待一声就这样玩失踪他们很担心你。」
「夏海天还是陆瀚驰?」微风吹着耿奉琪乌黑的发丝轻轻飘逸,他垂着眼睑看不出喜怒,「居然找到这里?」
「这里是你的避难所,你想躲进壳里就会到这里来。不懂狐兔三窟会被人发现只能怪自己太笨。」净叔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茶,抬头看着平静海面缓缓下落的太阳微微眯起眼睛,春夏秋冬安静地蹲在他脚边偶尔摇摇尾巴。
「净叔,为什麽每次我想留下你都不让?有我陪你不好吗?我是真的很厌烦那种生活了。交一堆女朋友也不知道为什麽;赚了很多钱可是却不知道应该怎麽花。以前你救我的时候叫我为自己活。我每天都想让自己过得开心点,但是为什麽我还是无法满足?我以为我过得很平静,但是这样的平静太容易打破了。我不想回去了我是真的想留下来。」
「不行。」净叔看了他一眼摇头,语气虽然温柔却丝毫不容商量,「你知道什麽叫避难所吗?你躲在这里你的困难并不会消失你早晚得出去面对。这里不过是你一个暂时休息的地方并不是你的归宿。如果你选择在这里留下早晚你会连这个避难所也失去。内心不平静躲在哪里都没有用!」
「那你自己呢?」一再被拒绝耿奉琪有些急了,「你自己还不是每天都躲在这里,为什麽我就不行?」
净叔的脸上闪过一瞬间失落,耿奉琪马上就後悔了,「对不起净水,我胡说八道的。我只是心里太乱了。」
净叔面向大海勾起嘴角苦笑,「没事。我和你情况不一样我是无处可去。你还年轻把时间浪费在这里才真是大笨蛋的行为。」
其实我也是没地方可去啊!耿奉琪在心里长长地叹气,不过净叔显然并不了解。如果他回去让他再面对耿魄,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麽样的事情?那个把他玩弄於股掌之间的男人!恨他吗?当然恨!可是仅仅是恨吗?
净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夕阳真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耿奉琪侧头看着目不转睛注视着夕阳的净叔,这个男人尽管勾着嘴角温柔微笑依旧掩饰不住眉宇之间抹不去的轻愁。到底要怎麽样的故事才可以造就他这样坚强淡定的性格,如此令人心痛笑容?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净叔缓缓闭上眼睛轻声呢喃。
耿奉琪在心里和他一同默念,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
开了一天一夜车重新回到这个喧闹的城市,耿奉琪几乎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仔细想想净叔说的没错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他早晚要面对耿魄。更何况最初接这个案子的时候,他不就是为了耿魄给他一个交待才和他重新有了交集?事情都走到这一步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应该面对的早晚要面对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耿奉琪叹着气停好车,抬头看着自己漆黑一片的房子心里思绪万千。
「好看吗?」耿魄的声音突然从黑暗中响起,耿奉琪大吃一惊转头看见他双手插袋靠车站着,黑暗里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你怎麽会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耿魄没有直接回答他,从黑暗中慢慢走到他跟前学他刚才的样子抬头看着漆黑一片的房间,「我已经看了很久了。有人说灯光是活的我本来是不相信的。但是看着这样黑呼呼的房子我突然特别有感触。原来不亮灯光的房子真的那麽冷清、寂寞、毫无生气。」
耿奉琪看着他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丝称着冷峻的面容,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说出这样古古怪怪的话。像他这样的人难道还会觉得寂寞?这大概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你找我有事麻烦你快点说。我开了很长时间的车现在很累,请尽量长话短说别加这麽多感性的形容。」
「从法院出来你失踪了好几天,在我没有更换律师之前你似乎还欠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黄敏珠对我说她会撤销控诉,我想我这样说可以给你交待了吧?」
「这算什麽交待?我可没说我会满意这样的答案……」
「真是够了。」耿奉琪咒骂了一句。咬着牙强制压下自己满腹的委曲和怒火,「我不想在这里和你吵。但是耿先生请你弄清楚我只是你的律师,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不知道什麽才是你满意的答案。不管你是出於什麽目的安排这场自编自导自演的闹剧,我只知道打赢官司就算完成任务。
至於你不满这样的结果,你大可以再委托其他律师控告她为你讨回名声。这不再这件案子的范畴之内,我不觉得我有义务也完全不想为你继续跟进。至於结局会不会令你满意或者怎麽样才能令你满意我实在不知道也不关心。我已经尽了力。我很累真的不想再这样纠缠下去了。」
「自编自导?什麽意思?」
「考验一下宠物的生存能力是否合格!」耿奉琪冷冷地看着他,「这是不是准备废物利用?」
两人的对视着沈默了片刻。耿魄居然并未反驳乾脆承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承认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的确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花费这麽多的心血。不过你以为我会无聊到浪费口舌去找那个女人来伪装一起案件以此消遣你的地步的吗?我还不屑做这种事。那个女人既然想要敲榨我就应该料到会有这样的下场。别说只是皮外伤,就算断手断脚她一分钱好处也别想从我这里捞到,谁叫她不自量力还贪心不足?总要有人告诉她与虎谋皮的下场,我很乐意教她做人。」
「就算案子不是你亲手编导的,但是你搞这麽多事难道只是为了替法律整治恶人?」耿奉琪冷笑着,「我居然不知道耿先生骨子里有这麽强烈的正义感。」
「我的确是为了你。我想看看离开我八年之後的乖孩子到底成长到什麽地步了。那又怎麽样?反正你是律师有这样的机会当然最能发挥出你的所长。」
「我长成什麽样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说到这里,耿奉琪停了一下,声音轻的如同叹息,「至於以前的事,我已经没兴趣知道了。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反正这件事过去了,我们还是各自过日子什麽也不会改变。结束就是结束,至於句号画得圆满不圆满那麽执着又有什麽意义?」
「开门。」
「什麽?」
耿魄冷冷的重复了一遍,「我叫你开门。」
尽管他说话的口气十分冷静,但是耿奉琪直觉的感觉到那不仅仅是冷静,简直就是冷酷。他的心脏极不规律地越跳越快,「对,对不起这是我的家,我想我有权利……」
「权利?在我面前你什麽权利也没有。给我开门!如果你不想我就这里做出让你丢脸的事的话!」
耿奉琪慢慢往後退脑子里飞快地想过很多种可能。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怒了耿魄,但是这个男人克制之下愤怒已经快让他吓得心脏停跳了。
在觉得到达了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耿奉琪乾脆转身就跑。但是他的行为怎麽可能逃过耿魄的控制?没等他逃出去几步手腕就被那个男人用力握住,力道之大清楚地让耿奉琪明白自己好像又一次的触碰了某个恶魔的逆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放开我,你想干什麽?」
「我发现和你说话真是一件费劲的事所以我已经决定改语言为行动,这样大家都节省时间。」
耿魄不理会他的挣扎从他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门把他拉了进去。耿奉琪还是挣扎个不停可是又不敢大声呼救。除了怕被领居听到丢脸之外,还有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理由,他不想在耿魄官司缠身的时候再给他惹上类似的是非,这可能真的会给耿魄带来想像不到的麻烦。
被扔在沙发上耿奉琪用力揉着痛得几乎断掉的手腕睁大眼睛瞪着耿魄,「耿魄你到底想干什麽?现在是法治社会不管你对我干什麽事最好都想清楚後果。」
「耿魄?不是魄,不是耿先生?我早说过和你说话真伤脑细胞。」耿魄把他压在沙发上用力的扯开他的衬衫,散落的扣子滚了一地。耿奉琪死死护住胸口浑身发颤,「住手,住手,你疯了。你不能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