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家属在卖票,可不会专门跑一趟来告诉船上的人从哪儿来的。
满嘴的交州口音,听上去比较怪异,却是语音纯正。
在赵云看来,交州话和后世的粤语相差无几。宋家的人和自己交流的时候,说的汉话不自然,十分像前世那些粤语区的人说普通话。
“先生,”四个人对视一眼,船老大开口:“据说荆州人手上有完整的河道图,那是他们专门花时间绘制的。我们交州人尽管都在水上讨生活,基本上都不整这个。”
“就是整出来也看不大懂啊,”另一个十多岁的青年摇摇脑袋:“不像荆州人,他们一般都是家族里的人在做事,有文化的。”
惠乘随便说了几句,却也没有办法,交州和其他地方的差距不是一时半会能补得上的。
好在赵云来了以后,给交州人开了个好头,几个船工就敢找银行贷款买船,这在以前简直就不敢想象。
百无聊赖之中,他只好又回到舱位,天色有些暗了,舱位门口的字迹不是很清晰。
明明是丙舱,在不经意的时候,居然跑到庚舱去了。
随意聊了几句,再回到自己的舱位,船上的伙计已经把晚饭给送来了。
米饭和三罐肉,钱张大郎已然付过。三个人聊得增进了感情,凑合着一起吃。
惠乘要付给他,死活不肯收,说这顿就算他请的。估计琢磨着另外两人准备在此地开作坊,今后来了有一个落脚之处,至于惠乘就是顺带请客了。
“不错!”张大郎夹了一块肉放在嘴里:“怎么我觉着竟然有燕赵风味的味道,是不是我尝错了。”
他此刻的精神极了,也不知道短短一个多时辰,究竟怎么从病恹恹的样子转变的。
“还真是!”祝三郎:“咱这船没有荆州那些改装的船大,想不到竟然还有如此美食,此行不虚啊!”
“不很像,”古六郎皱皱眉:“应该是船上的厨子在燕赵风味那边呆过的,或者根本就是他们与燕赵风味合作的,毕竟那里面的人可不会轻易出来。”
惠乘这个太守又发现自己out了,交趾乃至整个交州,他来任职的这些年,一直都不怎么平靖,干脆就把家属接过来。
毕竟从交趾回家省亲一趟,来回的缴费肯定不菲,路上还特别耽搁时间。要是交趾这边没事儿便罢,有什么事情他这个鸡肋太守也就当到头了,到时候能不能保命都是一说。
燕赵风味曾经要到交趾,却被郡内的几大家联手给否决了。以至于他这个交趾太守,从来都没吃过,总觉得味道挺好,从没想到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真定赵家的人,在交州人的心目中是很难相与的。当年的南越武皇帝赵佗就是出自真定,当上皇帝不仅外阻中原大军,内部对交州土人可没少镇压。
要是赵云清楚自己带兵,交州人处处都不配合的话,原因竟然是这个,就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总起来说是好的,毕竟没有他们的抵抗,南征军就不好意思杀人。
只有本地的土豪劣绅剿灭干净,留给大家的就是一个干净的世界。
吃完饭夜幕降临,大家小声聊了几句,惠乘觉得很累,脑袋一歪进入梦乡。(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惠乘初会面(5/5))
入夜之后,龙编,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庄园里,小小的书房里挤满了人。
“说吧,究竟和汉军交战与否,我们决定了,下面的人就会去执行!”
“其实交战不交战都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要让汉军看到我们的实力,否则,即便加入进去,也不能落到多少好处。毕竟现在交州只剩下交趾还在坚持,其他地方早就归顺。”
“也不尽然吧,士?的九真不可能投降的,他们目前对雒阳没啥反意。”
“士家的那群墙头草,要我说,早就在他们冒头的时候应该赶出交州。”
“行啦,当初谁知道这士家一代比一代强?谁都没长后眼睛,现在说这些无济于事。不曾想士赐这么能生,儿子也个顶个的能干。”
其实不管在什么时候,俗话说人多嘴杂,刚开始在讨论一个议题。
说着说着,很快就会有人带沟里去了。
“好啦好啦,诸位。”作为主持人的一个花甲之年的白发白须老头重重咳了声:“粑粑都在屁股门上了,我们还是赶紧商量下,惠乘此去,也不知是何打算。”
“他不会就此降了赵云吧,他家人都在这里呢,大不了到时候把他们全部给杀掉。”
“杀掉也不好吧,万一我们打不过赵家小子咋办?就不怕惠乘秋后算账?”
“老夫重申一遍,”主持者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诸位,我们都是世世代代搬迁到此处的汉人后裔,可以说是地道的交州人。”
“现如今,朝廷因为袁家小儿的事情,委派赵家小子来征伐。再不做决定,那我们不仅在今后的交州没有多少利益,甚至会被其他郡的人给超过,逐渐湮灭。”
“宾老,目前的事情并不是我们想要如何就能如何。”一位中年人正色道:“土人平时还看不出来,征家在乌浒人失败以后,接过了主导权。”
“就是,还是向兄说得对。”另一位看上去要小不少,二十出头的样子,不过脸上沉稳:“别看表面上我等风光无限,下面的庄园里种地的都是土人。”
“是啊,目前唯一期盼的就是这些土人闹得别太过火。”向兄懒懒散散地说:“不然到时候整个交趾乱起来,我们的地都没人耕种!”
宾老气得眉毛胡子都在发抖,却明白大家说的是实情,土人也分成很多家,乌浒人完蛋了,但是以征氏为首的土人却刚刚开始行动,他们毫发未伤。
这些人即便投降朝廷,最好也就落个冷处理,把曾经套在征家头上的反叛帽子摘掉就很不错了。一个不好,被骗到雒阳,征家的人被杀干净也都有可能。
宾老很气氛,却没办法,他本以为惠乘走了,自己可以接过领导权。
这一批世家集合起来,迸发出来的能量不可小觑,就是整个交州如此团结的汉人群体也不多,现在才发现自己的盘算错了,谁都不是傻子。
难不成要在双方决战之前就确定立场?很显然,汉军的强大战斗力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可是汉军会永远留在这片土地上吗?答案是否定的。土人大不了军队过来的时候,逃往西边,到三苗区域去。
可是汉军一走,这些家族就该倒霉了,到时候平日里的朋友说不定就会转身把自己卖了反而能和征家分取自家的份额。
次日起来,惠乘发现自己有些腰酸背疼,从来都没睡过这么硬的床,不要说和家里相比,就是一般的驿站以及目前刚刚兴起的客栈都相差太远。
三人好像习以为常,特别是张大郎,看上去和昨天宛如两人。他张罗着又要请客,被三人委婉拒绝掉。都是社会上有经历的人,一顿饭无所谓,顿顿都请,那自己脸上都过意不去。
看到三人大鱼大肉的吃着,惠乘有些感慨,他只要了米粥和咸菜,家里的早餐一般都是清清淡淡的,来到交州以后,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习惯。
没想到昨晚居然船快到广信了,早饭没吃完,看见隔壁舱室的人有两个下船,却又来了两位乘客,也不清楚是广信上船的还是原本就在船上的散客补位。
丙舱的人,都是到目的地镇南岛下船,比其他舱室的人相对起来要亲密不少。
吃午饭的时候,据说前面不远就是高要,甚至在船舷边,有人吹嘘,高要攻防战中,赵云大显神威,把此地的一位强者都吓得大小便失禁。
这话听听就算,丙舱的四人也不接话,其他舱室的人听着这位道听途说讲故事的人,装作食不言寝不语,在过道上用餐一个个嘴巴闭得紧紧的。
午饭还没吃完,客船到了高要。让惠乘吃惊的是,此处比广信还要繁华不少。
至少在广信,客流量上下的都不大,这里涌上来的客人太多,只听见船上的人使劲在用交州话咒骂,说不让上偏要上,要是??????
过道上不能再坐了,看在钱的份上,不少在高要上的客人,也不知道是买的有舱位还是散席那边坐不下硬挤过来的,过道上不再是小板凳,长凳上几乎坐满人。
舱室里太闷,又不能关着舱门。四人呆坐在舱室里,想说话都不能,外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