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玛更像半个母亲,能够做爱的母亲。越随着年龄增长,彼得对爱玛的怀念就越清晰,但他从未想过要回到爱玛身边。爱玛属于水牛城,属于他的过去,属于一个发现自己被人遗弃、带给自己耻辱的地方。彼得想埋藏它,却并不容易。这地方,像深藏在森林的根底,滋养彼得生长,也滋养着彼得和女人的关系。
高中时,彼得的成绩不好,当然也不可能好。他的成绩都显示在和爱玛的关系上。爱玛并没有太偏心,也没有给他过高的成绩,最高也不过一个B。但彼得无所谓,他的现实和理想都和学习成绩无关。这或许也是彼得和爱玛的关系在现实的环境里生存下来的重要元素。
高中毕业后,彼得勉勉强强读完两年制大学(minute College),就走向了社会。他先是在芝加哥附近的一家工厂里做销售代理,基本工资不多,佣金比例也只有1%,工作时间是早九晚五,属于半白领阶层……他觉得,这样下去,很难富有,于是就换了工作,给可口可乐公司芝加哥分部做销售代理,基本工资和佣金比前一个工作高一点儿,但有机会见大世面。芝加哥是美国很大的商业城市,大规模的商业、体育、娱乐活动极多,彼得常常有机会向大型的体育比赛、现代音乐会推销饮料。这些商业活动,有时是国家级的,有时甚至是国际级的,彼得瞪大了眼睛观察,那些钞票、那些钞票上的数字,如何飞速地增加着,那些大亨又是怎么走路、起坐和交际,他注意他们的一切,包括他们的外交辞令,以及那些即能保护自己又能打击对手的手腕。
在销售领域上,工作基本上都由女人来做,秘书呀,收发员呀;会议场合,跑上跑下的,也都是女人,漂亮的女人。这一行,不需要大脑,只需要脸蛋儿,甜蜜的面带微笑的脸蛋儿,脸蛋儿能聚金,脸蛋儿能敛银。因此,彼得遇到过不少女人,不少美女。不过,聪明漂亮的女人多不甘心干这行,因此,这一行中,这样的女人很少,也少碰到,即便碰到,也不一定属于自己。
在一次法国现代音乐会促销活动期间,彼得做了一个梦,梦见四个法国美女与自己在床上用法语对话。
“你和多少女人在一起过?”法国女人问。
“一个。”彼得说,他指爱玛。
四个女人哈哈大笑,“你才有一个女人?我们又不是律师,代表孩子的母亲朝你要赡养费,你怕什么?”
四个法国美女全身赤裸,修长的大腿,浑圆的乳房,丰润的嘴唇。她们嬉笑着,摸他的头发,揪他的耳朵。一个周身褐红的女人伸出手来,把他的头拉到自己胸前,让他的嘴对着自己的乳房。于是,他吮吸起来……
彼得醒后,坐在床上,暗笑了很久,自己压根儿就没有学过法语,梦里怎么说了起来?!他拼命回忆梦中的法语,却怎么也回忆不出,能记起的,就只有那四个放浪而美丽的法国女人!
不过,现实当中,彼得有自知之明,他非常清楚,距离梦境,自己还相差很远。一个普通的销售员,一身笔挺的名牌西装,也只是行头,最重要是,银行户头上的数字、股票的数额和地产的数目,还远非自己所望。因此,他非常努力,努力着争取未来。
坚持,是彼得性格的一大特点,正是这一特点,让一个边远小城市的腼腆青年在市场这个舞台上潇洒起来。几年后,彼得晋升为主管,又过了两年,彼得再次晋升,并调往波士顿。
《爱之罪》第六章5
尽管彼得长在纽约州,可来到东海岸,他还是第一次。波士顿,古老、传统而高傲的城市,彼得想都没有想过。
整个波士顿,似乎都在谈论家族和家产,并把它们追溯到遥远的年代,英格兰、威尔士、法兰西、日尔曼……谈论这些话题,人们自由自在,漫无边际,就好像漫步在古堡前的油油绿荫之下。哈佛大学的聚会闻名,很快就成了波士顿清晨咖啡和下午茶的话题。晚会上,人们都这样介绍:“她是Dr。布莱利。”“他是Dr。史密斯。”“我是MD。哥得森。”……
博士,医生,律师……这些头衔,冠在姓名前面,一听到这些头衔,人们就会亲切地上前握手,这些头衔,似乎远比姓名重要。可惜,美国人很注重私隐权,否则,还用什么头衔,都直接称呼“她是二百万……他是一千万……”就行了。
在波士顿,没有人在乎你是美女,单单一个美女,并不能引人注目,富有人家都高度警惕着那些出身卑微但相貌美丽的女人的企图。谁都一清二楚,一个富有的婚姻,能让一个女人身价连升三级!
不过,在波士顿,有钱,也不一定能让人注目,你还必须有家势和家史。这种家史,当然没有办法和欧洲的家史相比,欧洲人一查,公、侯、伯、子、男,一继承,就是几十代。波士顿嘛,五代就够了,祖上是土匪,两代后成了银行家,人们就从银行家那代开始算。富人与富人联姻,有家势的和有家势的联姻。富人子弟与美女只有桃色新闻,有时甚至连桃色新闻都激不起一点点涟漪。
彼得很快就被波士顿浓浓的空气窒息了。他觉得,自己不属于波士顿,就像不属于水牛城一样。水牛城没有压力,波士顿没有自由。这两个城市,都妨碍他的成长、遏制他的野心。这两个城市,都伤害了他,水牛城是有声,波士顿是无声。虽然,在波士顿,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世,但却仿佛所有人都知道一样。
彼得一到波士顿,就失望了。他想马上离开这里,但却偏偏遇到了爱情,第一次爱情!
詹妮漂亮,但非廉价的性感。彼得第一眼看到她,就知道她不属于攻关小姐或好莱坞影星的行列。一米六七的身高,象牙般的脖颈,柔和的细腰,翘翘的后臀,笔直的长腿,看上去是那么矫健而优雅。
彼得是詹妮邻居的邻居的邻居,同住一条街,但却不相识。
一天傍晚,彼得下班回来,快到家前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身材优雅的女人,正在街上打转,像在寻找什么,便走上前问,“有麻烦吗?需要帮助吗?”
“是。门钥匙找不到了。”詹妮说着,蓝蓝的眼睛转向彼得。
“房主是福特先生吗?”福特是彼得的房主。彼得想,如果是福特,他可以找到他,拿到钥匙。但话一出口,他马上就意识到,要帮助眼前这位小姐,说出的话实在没有分量。他只看她一眼,就能知道,这不是一个智商低下的女孩儿。如果要找房东,她自己就能。
“不是。”詹妮回答,又看了彼得一眼。
“那是哪位?你可以找房东的。”彼得继续废话,一双蓝蓝的眼睛吸引了他,他语无伦次了。
詹妮没有回答,只耸耸肩,表示无奈。
“你住几楼?”彼得问。
“一楼。”
“我想想有什么办法。”彼得说。
詹妮带彼得绕到房后的街巷,指出自己的窗户。美国东部的房子和公寓,都有地下室,地下室的窗户高出地面一些,所谓的一层楼,实际上有二层楼高。詹妮住的这栋房子,一楼的窗前,有一个放花的铁窗台,不大,但能站一个人。雨水管道从楼顶顺下,正好在铁窗台边经过。彼得看了看,很快有了主意,他蹭地爬上管道,向上一窜就扒了上去。
詹妮有些紧张,忙喊,“小心。噢,打破玻璃!”
“不,那还不如叫开锁公司来。”彼得回答,态度坚决。不过,彼得很幸运,窗子并没有关得很紧,他只摆弄了几次,就打开了。
彼得跳进室内,把门打开,放詹妮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