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是古怪,素素怎会一声不吭就下山去了......”张翠山细细想了一会儿,也不愧是多年夫妻,一下子就想到了“孩子”身上。
“难道是她从哪里得知了无忌的消息?可她也不该自己独自去了,不与我说一声。”
此时却没有多少时间予张翠山思考了,第七人的人选得尽快落实下来。他们得去找俞岱岩“授权”,还得指点下这第七人要诀,不然配合不好不说,莫要成了破绽就惨了。
“这赌斗吃过午饭便要开始了,可弟妹此时却下山去了,一时半会儿估计也回不来得。我们不若再定人选吧!”张松溪提议道。
“也只得如此。”张翠山轻轻叹了口气。
他知道殷素素出身天鹰教,日后若要在武当山上长住,必定会受到猜忌和排挤。但若是借今日之事,替武当争此殊荣,那便可名正言顺成为武当之人。
二人将情况回禀了宋远桥等,大家也是眉头一皱,虽觉事发蹊跷,却没有功夫去探究了。
“不若真叫纪姑娘来罢?”俞连舟提议道。
其他人还未回话,却听见门外一个声音大呼——“不可!”
宋青书迈进堂内,慢条斯理地说道:“大大不可!”
宋院桥撸起袖子正要发作,又听宋青书道:“此事本就是我武当内部之事,莫说纪姑娘尚未过门,便是过门了,她在武当还是在峨眉尚是两说,又如何能将人家牵扯进我们武当的麻烦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听宋青书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不妥。武当同峨眉的关系虽然密切,但自灭绝师太接任掌门后,也不如前任掌门那么亲密无间了。
毕竟前任峨眉掌门还算得张三丰半个弟子,自是非同一般。
江湖儿女嫁娶,并非完全是嫁夫从夫。譬如,纪晓芙而言。她深得灭绝师太宠爱,日后极有可能继承其衣钵。若真如此,她就算与殷梨亭成了家,也决计不会住到武当山来。
众人正思索间,又听见宋青书呵呵一笑,指着自己鼻子道:“我就不同了,若是由我来补齐这第七人,自是再好不过。”
若是原本那个宋青书断然不会说出如此厚颜无耻之语,当然,这在现在的宋青书看来,不过是毛遂自荐罢了。
打群架的事,怎么能算厚颜无耻呢?
也亏得宋青书之前在试剑大会上的表现,让武当诸子对他刮目相看。包括,宋远桥此时也沉着脸,却没有出言训诫。
俞连舟、张松溪则在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行性,莫声谷倒是无所谓谁上。
只是二代弟子中再无人选,非得在三代中选择的话,宋青书确实是最合宜的。
毕竟武当七侠都有意扶持他,就差指着他说:我们决定由你来做下一任掌门。
“青书的提议倒也不错,他虽然武功尽失,但在剑术上的造诣已不输于我。”殷梨亭率先发声表明态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纪晓芙确实有些不妥,若再选他人,他肯定支持这个“小友”。
“嗯,由青书来补这第七人也是极好。”张翠山点头道。
他从武当七侠口中得知了不少关于宋青书近来的传闻,也是对这个剑道天才的侄子颇为满意。
“真武七截阵若是由一个剑术高手来补位,以轻快正迎合蛇之灵动,想来我们的胜算会更高一筹。”俞连舟客观分析道。
“是了,既然决定了,那就去请三哥过来罢!”张松溪发言道。
他们兄弟要捧这个侄子,却是可以直接绕过宋远桥了。
宋远桥自是明白众兄弟的情义。他剜了宋青书一眼,“青书,既然选了你上阵,万万要小心谨慎,待会好好表现,莫要负了我武当的威名!”
宋远桥脸上维持着威严,心中却有些窃喜。
另一头,紫霄宫弟子往玉虚宫去请俞岱岩,却碰见了陈远杰。
上次试剑后陈远杰就被关了两日黑屋,只是俞连舟终究不舍得苛待他。虽时时口头严厉,实际却是雷声大雨点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天是祖师爷百岁寿辰,他却只能一人待在思过崖。紫霄宫发生之事,却是听送饭的师弟说了,如此大事他陈远岂能安然于此?
于是,他偷偷溜出了思过崖,便往玉虚宫去。
三代弟子中他武功最高,这替代三师叔的第七人除了他还能是谁?
陈远杰想到个好主意,就是先斩后奏。先到玉虚宫去见三师叔,说明此事。三师叔若是首肯了,其他几位还能置否?
“站住!”陈远杰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紫霄宫弟子,接着笑着问道,“师弟往哪里去?”
“这不是陈师兄吗?”师弟甲笑呵呵道,心想这家伙得罪了宋青书被关了禁闭,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他指了指玉虚宫,一副你多此一问的表情。
“是哪位师叔让你来的?”
师弟甲比了个“六”的手势,转身疾走而去。
“陈师兄回见,我得赶紧去请三师叔了!掌门以及宋师兄等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远杰攥紧了拳头,他似乎已经知道了!
宋青书,这个卑鄙的家伙,又凭着自己的爹,抢走了这一次本该属于自己的机会!
陈远杰“呀”的一声,一掌打在路旁的一棵松树上,留下一个深深的爪印。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玉虚宫的方向一眼,才转身气冲冲地离开。
他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暗地里的黑袍人看得一清二楚。
玉虚宫里,俞岱岩听了路人甲的禀告便让弟子玄虚等抬他往紫霄宫去。
他上午也还在那里,只是身体毕竟孱弱,玉虚宫离紫霄宫也不远,便回来歇息。
“若是青书代替我,那也是极好。”俞岱岩心中想到,他对宋青书的表现也是非常满意。
而且宋青书的遭遇经历更与他有几分相似,虽然不如自己这般严重,但却没法修行内功。
俞岱岩倒是真心希望宋青书能够完全不凭借内功走出一条武学之道。即便是天下外家鼻祖的少林,二流以上境界的高手靠的也是内功,天底下还真没有哪一个单纯凭借外功武术便可以匹敌一流高手的。
不一会儿,俞岱岩就让几个弟子抬着进了内堂,见了众人不必多言,便拉着宋青书的手道,“青书,此值武当生死荣辱之时,可三叔这个废人却完全没办法作出一点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俞岱岩满脸哀戚,看得众兄弟都是沉默无言。他拍打着宋青书的手背,嘱托道:“三叔希望你能够代三叔出站,一扬我武当的威名!让世人都知道,天下武功并非只有内家一条路子!”
后半句话却是在为宋青书考虑了,宋青书听了后心中也是大为感动。
想着日后武功有所小成了,还得早日去寻黑玉断续膏,早点结束俞岱岩的痛苦。
俞岱岩这道程序走罢,宋院桥等便开始传授宋青书,这真武七截阵的要诀。
这是一门十分奇妙的武学,而非单纯的阵法。阵法只是其表象,更有内功、套路等等,十分复杂。
张三丰创立真武七截阵却是同当年全真教的镇教之法——天罡北斗七星剑阵有着巨大的关联。
想来也是,即便张三丰再怎么天纵之资,也不可能福至心灵就创出如此一门庞杂的武学来。若是有所凭借,再加以改造精进,那还说得过去。
宋青书心中寻思了一下,又专心听着他们讲解这阵法的要诀。
“青书,你修不了内功,但你的剑术却是不凡。待会你便占这个位置,无须进攻,只要守住即可。那少林选出的七人中,最弱的也不过二流境界而已。你要胜他虽难,但你只需守住却是不难。”俞连舟分析道。
这真武七截阵成阵后,七人内力相通,浑然一体,自是可以解决宋青书体内没有一丝内力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宋青书如今的剑术,再加上武当六子分润的内力,对上一个二流境界的高手还是可以勉强应付的。
而宋远桥等人也是如此作想,少林的大头还是在三大神僧身上。这三人都是半步宗师,逐个论的话,也只有俞连舟这个能勉强打个五五开。
但六人若是合力,加之以真武七截阵的精妙转化,那三人即便也用上少林的秘技阵法,想必也难以抵挡!
“好,青书,你既已懂得七七八八,我们便来演练一遍这阵法。”
约莫半个时辰,宋青书便搞明白了其中的部分原理,却是他们所授也是尽拣简单的来。
说干就干,众人挪步后山,便开始演练。
宋青书初时发挥并不如意,第二遍演下来却是马马虎虎,到了第三遍便可堪一用了。
这时间也过去一个多时辰,约定赌斗的时间也迫近了。
“青书,你掌握得很快,我们最后再来一遍,便完全可以上场了!”
俞连舟话音刚落,忽的听见一声尖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朝声音处看去,只见一人从山路间踉跄奔来,腋下还夹着个孩子。
“无忌!”
张翠山大惊失色,提起剑一个梯云纵直取那汉子。
虬髯大汉赶紧转向,一个腾步踩着几块石头飞到了崖边。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这虬髯大汉将张无忌挟在手中,再退一步便是万丈悬崖。
“这位好汉,莫要冲动!”张翠山赶紧止步,将剑收到背后,伸出手掌示意对方冷静。
“五哥,你千万要救下无忌!”追赶这汉子之人正是殷素素,此时的她风尘仆仆,又是一脸忧惧。
张翠山轻轻拍了拍殷素素的肩膀,他且不问殷素素如何追到这贼子的,他只想着该如何救下自己的孩儿。
“这位英雄不知如何称呼?”张松溪站在张翠山身旁,也是和声细语问道。
“少废话!这个疯婆娘见了我就喊打喊杀,一路把我追到这里......你们和她是一伙儿人,若是不放我离开,我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说着,便将张无忌往后虚地一仰,还好张无忌早就晕了过去。
“这位英雄,我不知你为何挟持我五弟的孩儿。但你若是能够将他平安放回来,我武当非但不会怪罪你,还会给你重酬答谢!”宋远桥一脸珍重道。
“你,你唬小孩呢!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虬髯大汉吃吃道。
俞连舟却是一笑,“若是这孩儿平安无事便好,我武当又何必追究太多?想来今日此事该是个误会,英雄你也不想因为一个误会白白搭了一条性命在此吧?”
紧接着,宋远桥便唱白脸,俞连舟唱黑脸,二人一软一硬,让这虬髯大汉心底防线大为降低。
众人早已看出此人并非元凶,兴许是为人利用。如此憨憨,怎么会绑了人故意往紫霄宫跑?岂不是自投罗网!
“你们说的是真的,只要我放了他,就不再追究此事,还会给我黄金百两?”虬髯大汉问道。
“是了!我武当信守承诺数十年,岂会因为你一人而毁了百年声誉。”
众人纷纷点头。
“好!”虬髯大汉挟着张无忌往里边挪了挪步,“好,我答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话未说完,突然,一根银针飞向了他,直直地刺在他的左眼上。
虬髯大汉“啊”的一声伸手去捂眼睛,张翠山瞬间挪身过去,从他手中抢过张无忌。
宋远桥等人惊于这突如其来的银针,过了一会儿才发现这是殷素素所为。
她本就是天鹰教的堂主,此前所使得也是暗器功夫。想必是上次回到天鹰教又取了银针防身。
他们早就知晓,并不觉得奇怪。可在场有一人,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俞岱岩坐在竹椅上,方才的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
殷素素,这位五弟妹是如何飞出银针伤了那虬髯大汉。那熟悉的手法,那熟悉的背影,俞岱岩永远不会忘记!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殷素素,痛苦和怨恨宛如火焰积压在他的喉头。
但他终究没有发作,深深喘了几口气,这才低声叫道:
“五弟妹,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妙!
殷素素和宋青书的心底同时响起这个声音。
方才殷素素救子心切,竟然忘了俞岱岩也在场,竟然当着他的面使出了银针伤人的功夫......想来,他已经认出来自己来了!
殷素素当年扮成船夫暗算俞岱岩,导致他在龙门镖局护送回山途中被人所害,全身残废,痛苦了十年。
这笔账太重了!
该死,真是逃不过剧情的惯性,想不到殷素素阴差阳错还是被俞岱岩认了出来!
宋青书心中暗道,此时此刻,他也没办法挽回了。
俞岱岩见殷素素站在张翠山身后身子发颤,却不敢过来,又冷冷笑了一声:“你不肯过来,那也无妨,反正那日,我也没见过你的面。”
各人听得他这句话,哪里还顾得上料理那虬髯大汉,都是惊出一场冷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张翠山望向殷素素,只见她神色黯然,想不到他最怕的事情终是发生了。
自己的结发妻子,竟然就是害得他三哥痛苦十年的罪魁祸首!
“素素,真的是你......”
张翠山早年便有过怀疑,只是和殷素素毕竟早已结为夫妻。彼时在冰火岛上,自无追究这些的必要。
如今见了俞岱岩半死不活的惨烈模样,想到这一切皆由殷素素而起,张翠山真是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的三哥。
殷素素却不敢回头看张翠山,咬咬牙,直挺挺走到了俞岱岩身前。
“三哥,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宋远桥等心绪纷飞,却不知如何分说,只能干看着。
俞岱岩面色剧变,脖子涨的通红,但他哽咽着终究没有说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他叹了口气,静静地道:“你不必说了,事情既已过去,你说出来也于事无补......”
他知此事他若是再追究,张翠山必定左右为难。他是个废人之事已是定局,又何必因此破坏他们夫妻感情。
众兄弟见俞岱岩如此,哪里不知他的心思。当年他受伤后却是连说话也不能,还是张三丰以十年功力输入他体内,为他疗伤,方才渐渐能言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此他真见了害他十年痛苦、终生残废之人,却能强行压下仇恨,只说一句“不再追究”,宋远桥等听了都是热血沸腾,殷梨亭险些哭出声来。
“三哥,我知道你心念小妹和翠山的夫妻之情,所以说不追究此事。但一人做事一人当,那日在钱塘江躲在船舱中以蚊须针暗算你的就是我。”殷素素说着,脸上却没有丝毫后悔之色。
张翠山冲上前来,扣住殷素素的肩膀:“素素,当真是你!你为何......不早说!”
“伤你三哥的便是你的结发妻子,此事我怎么和你说?”殷素素反问道,她眼眶里包着眼泪,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三哥,后来用掌心七星钉伤你,夺你手中屠龙宝刀的,正是我大哥殷野王!”
殷素素索性交代地一干二净,事到如今她也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至于后来,我们让龙门镖局护送你回武当,途中再起风波却是始料不及了。”
张翠山听妻子平静的语气,却是气的发抖,目光宛如要喷出火焰来,指着殷素素道,“你......你骗得我......好苦!”
俞岱岩突然大叫一声,想从竹椅上跃起,但砰的一响,摔了下来。胖道童玄虚赶紧上前将他扶起。
他瘫在地上,以手指着殷素素,口中“呃呃”几声,却是说不出一句利索话来。
殷素素突然拔出佩剑,倒转剑柄,递到张翠山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我十年夫妻,蒙你恋爱,情深义重......如今我死而无怨,盼你一剑将我杀了,以成全你武当七侠之义!”殷素素梗着脖子,眼眶通红,一脸倔强地说道。
“好!”张翠山接过剑,嘴唇和手臂都在颤抖着,“好!”
他连道了三个“好”字,那剑直直刺向殷素素的胸膛。
“五弟!”宋远桥大喝一声。
那剑停在她身前,张翠山想起这十年来的柔情蜜意,终究是刺不出这一剑!
他呆了呆,突然大叫一声,飞奔而去。
要糟!宋青书心道一声不妙,急忙叫道:“快拦住他!”
武当诸子还在方才的巨变中未醒过神来,待听得宋青书呼叫,张翠山早已奔远。他们不知张翠山要如何,叫弟子将俞岱岩抬回去,便一齐向张翠山追去。
待进入紫霄宫大殿之时,群雄都已到位,却已经到了约斗的时刻。
少林等人也是奇怪,为何武当七侠独一个张翠山先行持剑冲了进来。他们先是吓了一跳,后来一想,武当该不会自知没有胜算,让张翠山前来了断吧?
“师父!”张翠山凄厉叫了一声,跪倒在张三丰跟前,声泪俱下道,“师父,大错已经铸成,是挽回不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三丰感到了他的悲哀,一股不详的预感笼罩他的周身,他俯身道,“翠山,好端端的,你怎地说出如此的话?”
张翠山自顾自说道,“求师父答允,将我那独子救回,将他抚养成人。”
张三丰刚要伸手去拉他,张翠山却连着磕了三个响头,又起身横眉怒目面向少林、昆仑、崆峒等人,“所有罪孽,皆是我张翠山一人所为,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今日我教各位满意!”
话刚落,他忽地横起长剑,在自己脖子前轻轻一抹。那长剑何其锋利,顿时鲜血迸溅,顷刻毙命。
“啊!”
众人一声惊呼,纷纷让开,生怕这鲜血溅在自己身上。
“翠山!”
张三丰一声长啸,只听见砰砰砰几声,张翠山周围宾客都被震开,实力较弱的已被摔飞。
张三丰要给张翠山渡入内力,却发现剑刃断喉,已然无法挽救。
他颤抖着手,放在张翠山脸上,继而将他的眼睛抹上。
“如此场面,各位可满意了?”张三丰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宾客却都感到不寒而栗,他们第一次从这个素来笑呵呵的百岁老人身上,感受到一种极其可怕的杀气!
即便是在场武功最高的少林寺三大神僧,也无不色变惊惧!
无需交手,光是这恐怖的威严,便足以让他们胆寒!
沉默,数百人纷纷沉默不语,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呆呆站在原地。
就在此时,听得门外一声惊呼“爹爹、爹爹”,却是殷素素带着醒转的张无忌前来寻张翠山,一入大殿便见到如此一幕。
宋远桥等纷纷跑进殿内,围在张翠山身旁,各个都是泪流满面。
张无忌也跑了过去,只有殷素素宛如傻了似的,呆呆立在殿门前。
张无忌的哭声响彻了整个大殿,殷素素这才一步步走向张翠山,整个人却似丢了魂似的,整个人宛如一具木头。
待她走至张翠山跟前,众师兄弟都让开身来,她却不看张翠山,只偎着张无忌,悄声问道,“好孩子,你没有向任何人说过你义父的下落吧?”
张无忌只念着张翠山的死,凄声问道,“娘......爹死了!我在外边都看到了,他们为什么要逼死爹......是因为义父对不对?”
殷素素此时眼泪才落了下来,面如死灰,似乎一瞬间失去了精气神,“是啊,你爹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微微点了点头,又将张无忌抱在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背,“无忌乖,你要答应娘一句话......”
张无忌黑着眼圈,抽泣着回答,“娘,您说。”
殷素素看了张无忌两眼,又转过头来,用那双红通通的眼睛环视着周遭的少林、昆仑、崆峒众人。
众人目光与她相接都别过头去,不敢直视。
只听得殷素素凄厉道,“这些人,你都要牢牢地记住!”
张无忌跟着殷素素的目光环视着众人,又听见殷素素道,“你别心急报仇,要慢慢地等下去,一个也放过。”
“啊?”众人听得殷素素这冰冷的话语,背上不自觉都起了一层寒意。
众人互相打量、四目相对,似乎都觉得自己很无辜。但心中所想,却是碍于武当众人在此,不然真得斩草除根了。
“娘,我不要报仇,我只要爹爹活过来!”张无忌傻傻地道。
殷素素却是凄然地摇了摇头,“人死了,活不过来了。”
张无忌却是挣脱了殷素素的怀抱,跑到张翠山尸身前痛哭。殷素素过去,对他道,“孩子,既然你爹已经死了。这些人却对我们孤儿寡母虎视眈眈,不若将你义父的下落说给他们听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能!”张无忌急道。
殷素素道了声“乖”,便起身对着少林寺住持空闻道,“空闻大师,我只说给你一人听,你附耳过来。”
众人尽感诧异,空闻却道“善哉!善哉!施主若是早点说出,又何至于此?”
他走到殷素素身边,殷素素嘴巴动了一会儿,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什么?你说大声点!”
殷素素道,“金毛狮王谢逊,他是躲在......”
“躲在”二字之后却是模糊至极,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空闻急道,“躲在哪里?”
“便是那儿,你们少林自己去找吧!”
空闻急忙道,“在哪儿?你说清楚啊!”
他站直了身子,挠着光头,脸上尽是迷惘之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也围了过去,向他询问,他只说自己也没听清楚。
殷素素却不再理他们,又回到张翠山跟前。
她抱着张无忌,低声道,“孩子,你长大之后,一定要当心漂亮女儿......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她又将嘴巴凑在张无忌耳边,轻声道,“傻孩子,我是骗那和尚的。你爹爹用生命来守护的秘密,娘又怎么会告诉他呢......你瞧你娘......多会骗人!”
说完她凄然一笑,双手一松,身子斜斜跌倒。只见她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原来她在抱着张无忌之时便已用匕首刺向自己。
张无忌扑到殷素素身上,失声痛哭,“娘、娘......”
殷素素的尸体正倒在张翠山身边。
“哎呀!”众人又是一声惊呼,想不到殷素素竟也自尽于此。
宋远桥等口中叫着“弟妹”,急忙过去查探,却发现她早已气绝。
张无忌低声哀嚎了几声“娘”,忽地抬起头,止住了泪,用一双眼睛瞪着空闻大师,冷冷道,“是你,是你杀死了我娘!你为什么要杀她!”
空闻亲眼目睹此人伦惨剧,虽是当今武宗的掌门,也不禁大为震动。经张无忌这么一问,他不自禁退了几步,忙道,“不,不是我,是她自己自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三丰上前轻抚张无忌肩膀,哀声叫道:“无忌......”
张无忌自言自语道,“不,我不哭,我不哭......我不会哭给你们这些恶人看!”
“啊!恶人?”
空闻等少林弟子四目相对,都是一脸讶异。众人之间传来一阵躁动,却是大家都不认为自己是这个“恶人”。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空闻与空性、空智交换了眼神,念了句佛号,一脸无奈道,“发生此事,实在是始料未及,前事我是一概不究了......老衲就此告辞了!”
再不走,谁知道张三丰真发起火来,会拿他们如何。
空闻说完,行十合礼,带着一干少林弟子转身便走。
张无忌咬着牙,恨不得上前去咬这老秃驴一口,身体却突然一梗,倒在张三丰怀中。
张三丰大惊,连忙替他把脉后神色大变,二话不说抱起张无忌就往内堂走。
“院桥,送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张三丰传回的声音,无须宋远桥吩咐,在场的江湖人士都松了口气,一个个赶紧告辞,哪里还敢久留。
连这次行动的魁首少林派都提前溜了,自己留下来找不快活?不过此次没问出金毛狮王的下落,却逼死了张五侠夫妇,大家和武当的梁子结大了。好在大家伙人多势众,武当要报复也先找少林的晦气。
“唉!”
宋青书叹了口气,在金顶上,他打断了俞岱岩,后来又用书信将殷素素引到山下。谁知她半路竟真遇到了绑架张无忌的憨匪,追逐之下却误打误撞出手,一下子给俞岱岩认了出来。
宋青书作了多番努力,却仍旧改变不了他那人自尽的悲惨结局。
“难道真是冥冥之中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调控着一切?”宋青书有些怀疑。
紫霄宫大殿内,众人均已散去,只剩下峨眉派之人。
宋远桥等人守着张翠山夫妇的尸体哭成一片,殷梨亭又去问纪晓芙难道也是来逼问张翠山的。
纪晓芙颇为愧疚难过,说是灭绝师太要来询问谢逊的下落,别无他想。又说了自己对不起殷梨亭,来世相报的话来。
这些话反倒让殷梨亭摸不着头脑,直觉得她言重了,想要宽解安慰,纪晓芙却已叫静玄师太喊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院桥和殷梨亭在大厅处理张翠山夫妇的丧事,俞连舟等便到内堂去寻张三丰。
此时张三丰正用手抵在张无忌的背上,衣裳都已借去,但见他胸口一道道绿色,宛如中毒一般。
宋青书料想他肯定是中了玄冥二老的毒掌。
而张三丰手掌发出一道淡淡的红光,却不知其他人是否看得见。
“师父正以纯阳无极功替无极疗伤,只是不知哪路歹人如此恶毒。”莫声谷道。
张三丰至今百岁却仍旧是童子之身,修行的纯阳无极功乃是自少林所习得的一部分九阳功,结合自己的太极义理所创。纵是如此,半个时辰后,张三丰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丝青色,手指微微颤动,由此可见这玄冥神掌的阴毒。
“连舟,你来接替,支持不住便交给松溪。”张三丰睁眼道。
俞连舟道了声“是”,便上前渡送内力替张无忌驱除寒毒,触手却是心中一惊,整个人宛如掉进了冰窟窿。
他连忙让人在屋内生起七盆炭火来。
张三丰坐在一旁,他方才将寒毒吸入自己体内,此时正在炼化那至阴的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青书还是第一次见到张三丰运功,只见到他头顶冒出一丝丝氤氲紫气,使他想起了自己在紫霄宫每日清晨在朝阳中窥见的一丝紫气。
那紫气盘旋在张三丰头顶,模样像是三朵花苞。
等张三丰驱散了体内的寒毒,俞连舟已经换到了莫声谷。殷梨亭倒是来了,却只能站在一边干看着。他单修剑道,未修行过纯阳无极功,故不能抵抗这等至阴的寒毒。
宋青书便借机悄悄向他询问自己看到的异象。殷梨亭却是一呆,说哪里有什么紫气?
宋青书心中咯噔一下,他似乎发现了自己某些不同寻常的地方......起初还以为人人都是如此,没想到只有他自己看得见么......
武当五子加上张三丰,六人轮流七天七晚,终于将张无忌身上寒毒去的七七八八。
张无忌一醒来便叫唤“爹娘”,师兄弟众人四目相对,却不知如何开口。
倒是宋青书冲上去拍了拍张无忌的光膀子,叫了声“好弟弟,你总算醒来了”,触手却是冰凉,差点没把他冻死。
宋远桥白了他一眼,料定他又要作怪,正要训诫。忽地想起,他与张无忌一般年纪大小,张无忌失去了父母,宋青书若是能成为他的玩伴,或许能减些他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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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灰衣的少年顶着一对黑眼圈,将木剑胡乱拿在手中,抬起头望着树上的另一个白衣少年,弯着眉毛笑道。
树上那白衣少年却是翘着个二郎腿,手中拿着个果子啃着,却不答复他。
待到吃完,他才慢悠悠地从树上爬下来。
宋青书除了剑术外,最有长进的当属爬树的功夫。
尤其这半个月。
宋远桥不知道哪根筋抽了非要自己带着张无忌一起玩。自己能和他一起吗,这个家伙可是位面之子!注定要碰到一对倒霉事儿,他倒是可以逢凶化吉,自己却不好说喽。
没主角那个命,就不要试着去跳崖。主角会挂在树枝上,顶多摔断腿,然后找到绝世武功秘籍。而你,呵呵,肯定是下去就没了。
宋青书还是有这等自知之明的,所以他才不会去干这些蠢事。
他左右看着张无忌,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家伙,皮肤有些黝黑,想必是常年待在海岛上的缘故。
性格倒也还算温顺,只是恐怕也遗传了殷素素的一丝倔气,总不喜欢按部就班地来。
“无忌啊......”宋青书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拍在张无忌的肩头,学着宋远桥教训他时的口气道,“你以为这太乙玄门剑很简单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不不,武当功夫博大精深,哪怕只是一门看似简单的剑术,我也觉得很厉害。”张无忌连忙摆手道,虽然和宋青书相处了半个月同吃同睡那种,宋远桥在宋青书的屋子里多安置了一张床,但他还是捉摸不透这位宋师兄的脾性。
总感觉他不似自己同龄之人,说的话、做的事都让人觉得云里雾里的。
“我只是觉得自己学不会剑术,兴许可以学学拳法。”
张无忌对剑术却是不敢兴趣,他在冰火岛上便跟着谢逊学了许多庞杂的内功。虽然都只是入门伎俩,但胜在见多识广,自然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武学小白。
“我知道。”
宋青书闷哼了一声,心中却在暗道,我只会剑术,所以只能教你剑术!
“那这样吧,我再教你另一门剑术,名叫八仙剑。”宋青书对张无忌的要求置若罔闻。
张无忌十分无语地看着宋青书将八仙剑演示了一遍,便有躺到石头上懒洋洋地晒起太阳来。
张无忌拿起木剑,却只记得八仙剑的头几个动作。虽说他的武学天赋也很高,但也是分对象的。
像宋青书这种教法,谁能学得会!更何况,他想学的也不是剑法啊!
张无忌越想越气,直接将木剑摔在地上,大声道:“不想教我就算了,何必拿这些来敷衍我。你不愿教我,我去和大师伯说了,离你远远的,也免得你看了我心烦。”
宋青书讶异地看着张无忌赌气的模样,倒是他忘了——眼前的张无忌还不是日后那个武功盖世的张大教主,现在也只是个毛头小子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灵机一动,心想要不自己趁此机会多多凌虐他几番,否则日后恐怕没有机会了?
张无忌是越想越气,宋青书却是越想越兴奋。理性分析后,他觉得计划完全可行。
此时不欺负欺负主角,岂不是愧对自己这一番穿越?
“好,非常好。”宋青书突然起身鼓掌道。
张无忌一愣,却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个师兄倒也不是个坏人,但却是个怪人。这半个月,除去练武的事情,他待自己似乎也不错。偶尔还会带着自己去掏鸟窝、捉野猪,他却不知宋青书之所以带着他是为了避免被宋远桥惩戒。
这些“童年趣事”他早就想干了,只是畏于宋远桥的戒尺,一直不敢行动。如今有了极好的挡箭牌,自然要好好利用。
张无忌疑惑间,宋青书却已将木剑捡起,“你应该也练过一些武功的,这样吧,我们来练练,如果你赢了,师兄我就去找二师伯,让他教你武功。”
张无忌也知道武当七侠中二师伯俞连舟武功最好,只是大师伯先将他收入紫霄宫门下,他不好意思开口转投二师伯纯阳宫。
“好!”张无忌从未见过宋青书出手,也是好奇这位大师伯的独子到底有多少斤两。
少年情怀总是争强好胜,张无忌也不例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见他摆出一个标准的架势,使得正是谢逊教他的长拳。
长拳在江湖中流传甚广,张无忌也不怕别人看出破绽来。而且武当也不是外人,自是不怕泄露秘密。
“好,我便用太乙玄门剑,会一会师弟。”宋青书一脸坏笑,却不托大,仗剑就向张无忌打去。
不得不说,张无忌这几年功夫也没白练,虽说不及三流境界,但也远胜常人。但在宋青书这等“剑术高手”面前自是差了一截。
宋青书本就不是为了教他,只是为了借机揍他一顿,更是出手凌厉。
张无忌也练过这太乙玄门剑,但从宋青书手中使出却又似另一门剑术,他完全不知道下一剑会从何处向自己袭来。
这与他所熟悉的剑术套路完全不一样。
张无忌很被动,被宋青书压着打。每一剑落在他身上,都像是戒尺般,轻轻抽了一下,有些疼痛,但却不会留下伤痕。
连续被打了十几剑,张无忌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在宋青书紧罗密布的攻势下,他只能防守,然后挨打。
好在他皮糙肉厚,而宋青书下手也极有分寸,不敢真打坏了这个“小祖宗”。
宋青书越打心中越是愉快,心底有种欺负主角的莫名喜悦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无忌一直挨打,也是心烦意乱,忽地一用内劲,竟使出了谢逊教他的七伤拳向宋青书打去。
宋青书心道不妙,他这七伤拳虽然还没入门,但有几年内劲加持下,自己若是挨上了,被打个皮青脸肿那多没面子。
于是,他剑势一变,使出了绕指柔剑术,躲过张无忌这一拳,跳到他身后,将木剑打在他额头上。
张无忌被这一剑打得头晕眼花,疾退几步,忽然仰天大喝。
宋青书被吓了一大跳,以为他又要出什么绝招,却不想张无忌啸完后只是呆立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一行眼泪自那对黑眼眶中徐徐流出。
不会吧?张无忌被自己打哭了?宋青书有些无语。
原来是,张无忌想起自己父母双亡,孤身一人,寄人篱下,如今被人欺负却无一人可以倾诉、求救,心中自是悲苦无比。
宋青书也没去安慰他,只是蹲在石头上,静静磕着干果,看着张无忌哭了足足半个时辰。
他也是佩服,这个家伙蹲在原地,将头埋进双膝间。若是自己,恐怕脚都蹲麻了。
宋青书过去用木剑戳了戳他,却发现他一动不动,原来是睡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打算搞醒他,不想伸手摸到的却是一片冰凉。
“糟糕!”一个不好的预想出现在宋青书脑海中,这家伙该不会发病了吧?
他却不敢耽搁,赶紧跑去叫人。
宋远桥闻讯后急忙跑来将张无忌抱走,带回紫霄宫内堂,又输送了一会儿纯阳内力。
没过一会儿,武当六侠都聚齐了,看着跪在门口的宋青书,殷梨亭却是憋着笑。
“你又咋了?”他似乎对宋青书这种状态已经见怪不怪了。
宋青书并不理会他,心中却在想,自己真的太傻了。明明就知道这家伙是个衰神,还和他一起玩,哪怕是欺负他.....如今爽是爽了,自己又少不了一顿训诫。
宋青书心中更加坚定了绝不和主角一起玩耍的想法。
“唉,想不到这孩子全身寒毒都驱散了,唯独那三处始终没法子。”俞连舟太息道。
“这孩子被那莽汉掳上山前,恐怕就已经遭了毒手,长期未得到救治,寒毒已经侵入了他头顶、心口、小腹三处丹田,却不是外力能够化解的了。”
宋青书在门外听得了然,也是明白了为何以张三丰外加五大弟子的功力还不足以驱散掉玄冥神掌的功力,原来是这寒毒侵入了他的三处丹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的,武者修行周身有上中下三处丹田,分别称之为紫府、绛宫、黄庭。紫府、绛宫的修行之法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大多数修行的都是黄庭。
由于周身真气内力都聚集在黄庭之中,所以也称之为气海丹田。
张无忌身上的寒毒之所以无法用外力驱散,正是由于这寒毒浸入了他这三处丹田。
“如今之计,也只有靠他自己了。”宋远桥感叹道,想不到五弟唯一的独子也是活不下来了。
说是靠自己,然而除非是修行至阳至刚的九阳神功,方才有机会从内化解寒毒,延续寿命。
而九阳神功早已失传,张三丰所创的纯阳无极功,也只是其中一部分。
光靠这一部分,完全不够用。
张三丰虽然早就将功法传授给张无忌,但纯阳无极功却并非九阳神功中疗伤的篇章,而是讲究循序渐进,越练越强的类型。
张无忌如今只能靠着他们输送内力以及自己修行纯阳无极功维持生命,却是拖一天算一天了。
宋远桥越想越觉伤感,看见跪在门前的宋青书,就气不打一处来,起身便要去揍他。好在俞连舟等劝住了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时光荏苒,白驹过隙,两载匆匆而逝。
这两年来,张无忌每日饱受三处丹田寒毒的折磨,灵丹妙药是进服了不少,可也终如石沉大海。见他日渐憔悴,武当诸子都是暗自神伤。
宋远桥不但没有将二人分开,反倒对宋青书要求更严。不但要日日带着张无忌至书院学经,还要照顾他衣食。宋青书觉着自己所作所为,就差将“主角保姆”四字刻在额上了。
宋青书也明白宋远桥的心思,张无忌这个衰神待在自己身边是最好不过了。
宋青书本可以愉快地玩耍,可如今多了个跟屁虫,说不上什么感受。
反正他都被安排了,每日就是读书、练剑。
张无忌也无愧是带有主角光环的家伙,武学天赋实在是高。武当诸子教给他的功夫,他都能学得有模有样的。
起初还不如自己,任由宋青书欺负。后来练了纯阳无极功,加上从俞连舟处学了几门拳掌功夫,已能同宋青书比个不分胜负。
他也算是奇特,什么功夫都学,唯独对剑法不感兴趣。
张无忌七天便要到紫霄宫接受一次伐经洗髓的“治疗”,也只有在这时,宋青书才能偷偷地到禁地中去见明月。
这一日,他提着一个篮子,装着一壶酒和几碟冷菜,哼着小曲悠悠然来到崖洞前的小屋。
除了满院子各种花色的“猪”,便是石桌前坐着的一老一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哟呵,今天是怎么了,一向都是吃白食的家伙,居然还带了菜来。”老头揪着自己的白须,啧啧叹道。
明月仍旧在埋头努力吃着白米饭,偶尔夹一筷子炒糊的青菜,眼看着那斗大的碗便见了底。
“不得不说,你的厨艺真是丝毫没有长进。”宋青书看着石桌那几个卖相都不太健康的菜肴,歪着嘴吐槽道
明月却哼了一声,继续专心吃法。
宋青书将蓝中的酒菜取出,默默摆上石桌,做了个请的手势,便静坐在一旁。
老头打量着他,只见他面无表情,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明月转了第二碗,也不客气夹起宋青书带来的菜肴,道了声“好吃”,便迅速翻动着筷子,将白米饭大口塞进嘴里。
宋青书起初见她吃饭时也十分诧异。这个妮子吃这么多,可却不见长高长胖,也是一桩怪事。
虽然和这二人相识也有两年,但宋青书仍旧有两个疑问一直存在心中。一是这老头的姓名,二是明月这丫头的年纪。
“哇,吃的好饱!”明月揩了揩嘴,满足的伸了个懒腰,又伸手拍了拍宋青书的肩膀,“小子,有什么要求可以说出来了,我也像你,专门吃白食。”
宋青书无语,以往练剑虽有蹭过饭......难道她真的以为自己是为了那卖相极其糟糕,味道一般般的食物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比剑。”
宋青书道出这两个字。
“嗯。”意料之中的答案,明月心里早猜到他会这么说。
“我今天要拿回我的剑。”
这两年来,宋青书和明月打了不下百场,却多是平手。宋青书估计这丫头的武功绝对达到了二流以上。
两年前的宋青书就已经能够匹敌三流境界的武者了,此前殷梨亭输给自己虽说有放水的成分在里边,但后来经过比剑大会后,宋青书对剑道的领悟更上一层。
“这么有信心?”明月看着一脸淡然的宋青书,他稚嫩的脸上已经有了一丝侠客的风采。
“好,虽然吃了你的东西,但我还是会认真对待的。”明月说着,又拿起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
这黄酒微甜,味道却是不错。
“吃饱喝足,正好舒展筋骨。”
明月拔出插在树上的剑,跳到空地上,又踩死了几株野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里本是一片花草茂盛的山头,但因为二人长期的破坏,已经凄凉的谢了顶。
明月的握剑姿势永远是那么的随意,似乎总感觉不到她的认真。
十四岁的宋青书明日就要参加传薪仪式了。这标志着他将真正束发,从一名道童变成武当正式的三代弟子——一名并不专业的道士。
武当信奉的是南方道门,并没有北方那么多的清规戒律,也不忌嫁娶。
宋青书想张三丰之所以将武当作为道门的一支,大概是为了给门派找到信仰。一个武宗需要不单单是巨高的武力值,跟需要可以代代相传的信仰和历史渊源。
武当派创立不过百年,而少林背靠佛门便有千年历史。所以他才会拉上比秃驴历史更久的道家。
“你今日若是没有新招,顶多再多撑几手,还是过不了关。”明月挑飞了宋青书的剑,二人甫一交手,便已经纠缠了百余招。
“这是自然。”
两年来,宋青书每日练剑,又常到丹方讨要强筋壮骨的温补方子。虽然经脉闭塞仍旧无法练出真气,但以外家法门锤炼,也让他的气力和身子骨都强健不少。
他每次都是败在自己力竭之时,却是因为没有丹田内力支撑的缘故。
太乙玄门剑,无论名字还是内容,都是平平无奇。宋青书起初也是这样认为,但待他练了无数次后,才发现所谓大道至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剑招无有繁简之差别,武术不是耍杂技,讲究的是一击毙命。他隐隐约约感觉自己触摸到了一点东西,但又虚无缥缈,总是抓不住。
武当现有的剑术他学了个遍,但总还缺点什么才能让他彻底悟出,是已到了瓶颈,再练下去也于事无补。
“这小子的剑术竟能在短短两年间达到‘入微’之境,果真是个剑道奇才。”老头坐在一旁抚着长须喝着小酒,心中暗自叹道。
“就到这里了。”宋青书仅存有三分力气,再缠斗下去,自己又得败下阵来。
他是故意与明月缠斗,也是为了磨炼自己的耐力。
这力气也是越用越大,他在此处消磨干净,回到紫霄宫又去请丹方的丹药服下。这样方能起到增加体力的最佳效果。
此前与明月比试,他都是模仿明月的剑势,自己并没有更高明的招数。
但在朝阳台上看了两年多的朝阳,近来他才捕捉到了那一丝紫霞的意味,自明月而发,想到了另一种独特的剑势。
“明月是至阴,以阴相对,自然无法胜之。”宋青书心下想到,又问明月,“你知不知道,月光来自于哪里。”
明月“嗯”的一声疑问,转眼一剑劈来,带着一股寒意,正是明月剑势。
“月,因日而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青书说着,也是一剑斩去。
因日而起?明月一愣,一旁的老头惊得连手中的酒杯都掉在了地上。
宋青书这一剑却不再是明月剑势了,而是某种至阳至刚的威势,正是来自于朝阳台上每日见到的初升旭日。
“以日光克月华,以阳抑阴,却是要看哪方更强了。”老头说道。
阴阳相生相克,却无有绝对。究竟谁克谁,还得看谁更强势。
“咦,不对!”
明月和老头同时一惊。
宋青书的剑势虽裹挟着朝阳的意气,却与明月相当,二者相抵,依旧不过是平分秋色。
但其岂知他这日光之中更是暗藏着月华,这是一招双剑式!
明月堪堪抵消他第一剑日华之势,第二剑又从日华中生出,却是月华之势!
可明月已无抵挡的时机,那剑轻轻飘过,将她的几缕青丝斩断,还在额头留下一道剑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鲜血流了出来。
她赶紧从怀里掏出药粉散在自己手中,又敷在额头上,呲着牙,眯着眼,疼得直叫“哎哟”。
这伤口却只是皮外伤,药粉散上去,立马止住了血。
“小子,你下手真狠!”老头沉沉地说道,看样子似乎想要打宋青书了。
“别!我输得起!”
明月赶紧伸手制止了老头。
“你赢了,剑还你。”
明月一个纵身跳到秃树上,从树干上取出一把灰尘扑扑的剑来,正是宋青书那把传家宝剑。
宋青书接过宝剑,正要和明月道歉,不想她直接背过身回到屋子里,“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你可以走了。”老头知道丫头生气了,冷冷地说了一句,将壶中的酒一口喝干,坐到一边也不再搭理他。
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说输得起吗......宋青书摇摇头,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就连小姑娘都是深不可测啊。
宋青书也不再自讨没趣,辞了此处回到紫霞宫。
次日,武当的传薪大典正式开始。
所谓传薪,取自薪火相传之意。武当承袭全真道门南派,虽已道俗合流,却仍重视道门的典仪。
武当七十二峰中,不习武功而潜心修道者不过二三,然其亦颇为张三丰等武当派弟子所敬重。在张三丰入武当之先,这些道修便已在此。
主持今日事宜的乃是清微道长,他年过九旬,是武当山中除张三丰外最年长者。他虽不习武,一心修道,却也身体康泰,上下陡坡健步如飞。
“箓生从三皈九戒,发十二愿,礼毕,既入道门。”清微在高台上神叨叨地念完,底下数十个道童一起受度。
有人替他们将头发束起道髻,便标志着他们都正式成为了的武当核心弟子。
宋远桥在一旁,看着身高七尺的宋青书,内心也是百感交集。他又做爹有做娘,终于将这孩子拉扯大了。
如今将发髻梳起,也有了几丝大人的模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一日中秋佳节,只张三丰和武当六兄弟及宋青书、张无忌吃着家宴。
屁股还未坐热,张无忌忽的发了病,一张脸瞬息绿气大作,十分恐怖,坐在他身边的宋青书都感觉寒气刺骨。
张三丰等赶紧搁下碗筷,将他抱进房内输送内力。半个时辰后,张三丰走出,脸上表情依旧十分淡然,但宋青书却看出他若有所思。
对这位祖师爷,宋青书一概原则是敬而远之。他总觉得这位老祖宗能够一眼看穿他,起初光是面对他都十分谨慎。
“明日我带同无忌,到少室山走一趟。”
“啊?”
殷梨亭听了便是一惊。宋远桥、莫声谷等却不作声,自是早知有这一日。
“师父纡尊降贵前往少室山,定是为了求取那九阳真经。只是从此后,武当派见了少林怕是再也抬不起头来了。”众人心里看得明白,却没人出声反对。
说武当七侠情同手足一点不假,如今张翠山虽已不在人世,然终究是留下了骨血。可惜张无忌身受玄冥神掌,哪怕有灵丹妙药和众人输送内力相保,恐怕也极难活到及冠之年。
“我方才替无忌把脉,那寒毒却是逾过三处丹田,向周身经络去了。”
随着张无忌一日日长大,寒毒也从三处丹田逐渐向周身蔓延。这寒毒浸染他的内力,便是生生不息、难以根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是叫张无忌从此不练武功,他同意与否且不说,若无自身修行的纯阳无极功的一点内力保住心脉,恐怕顷刻间他就得毙命。
俞岱岩坐在竹椅上,此时却已经是泪流满面。两年前五弟夫妇因他一时失态、受激而死。待他昏迷后醒来听到消息,又激愤地昏了过去。
一连痛哭流涕、茶饭不思小半个月,又念及悲伤徒劳无益,于是便将精力悉数转移到张无忌这孩子身上。
若他仍会武功,自然倾囊相授,哪怕赔了性命也要保住他。可惜如今,他却只能瘫在竹椅上徒呼奈何。
本来峨眉也有一份九阳真经。只是如今当事的灭绝师太性情古怪。殷梨亭连上三封书信,她却拆都不曾拆开,又叫人送了回来。
“为师这次下山,也不必兴师动众,就我与无忌孩儿一老一少便好。”张三丰说着,又看了宋远桥一眼。
“我算算时间,也有二十多年未曾下山走动过了。如今这一去,也顺带拜访下故人。”
众人神色一动,张三丰是该动一动身了,不然武林恐怕要将这位武林神话给忘却了。
“院桥,你执掌门派已近十年,也堪大用,如今这掌门的名头也不必在我儿继续挂着了。”张三丰一脸慈祥。
宋远桥心中一凛,他感觉张三丰这话说得极其古怪,就像交代后事一般。
“师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刚要跪下,却被张三丰给扶住了。
“就如此罢,大家继续吃喝。”
众人都听出了张三丰话语透露着的古怪,又想起张无忌之事,哪里还有胃口,喝了几杯闷酒后便草草散席。
宋青书跟着殷梨亭正要走出门去,却听见身后一声轻呼。
“青书,你留下。”
宋青书可不想单独面对这位老祖宗,假装没听到,低着头继续往前去,却撞到了一个人。
头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听得宋远桥呵斥道,“太师父叫你!”
宋青书“哦”了一声,转身回到厅内,规规矩矩坐在蒲团上,恭恭敬敬问道:“太师父。”
张三丰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徐徐开口问道,“青书,你好似十分怕我?”
宋青书一脸淡定,“太师父哪里话。武当谁人不知太师父慈祥宽爱,对后辈极好。青书想亲近太师父还不及,哪里说得害怕。”
张三丰呵呵一笑,继而走到他身旁,拍着他的肩膀道,“全武当其他人都是希望到我跟前奉茶,唯独你一人避之而不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青书刚想解释,却被他捷足先登:“好了,太师父不管你如何想的,你仅需记住,只要你是武当弟子,那便是我张三丰的徒孙。”
说着,他又有些黯然道,“我张三丰这辈子也就你们两个亲徒孙了,可惜,无忌孩儿的命太薄了......”
宋青书装傻充愣道,“太师父,无忌受的到底是什么伤,竟连您也治不好?”
“唉......”张三丰幽幽一叹,仰头望着窗外,“若无意外,当是那玄冥神掌。”
“玄冥神掌?”
“是。当今天下这至阴极寒的掌法,当属玄冥神掌第一。”张三丰喟然一叹。
“这门掌法当年我也曾见识过,本以为随着那人的身亡,早已该绝迹江湖,不想今日又出现了。”
张三丰这便同宋青书讲起当年那些事来。说这玄冥神掌是百损道人所创。百损道人的师承也与襄阳城中的一位故人有关,但百损道人却与那位故人不同。
他性格乖张暴戾,为了修炼武功不择手段,竟以“补阴之术”糟蹋了不少良家妇女。届时为锄强扶弱的丐帮两位长老撞见,知百损道人师承后更是极为痛恨,痛下杀手。
可惜百损道人早已今非昔比,竟将两位丐帮长老打成重伤,在寒毒煎熬下凄惨而死。自此,百损道人便与天下第一大帮结了仇。
“后来,百损道人却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直到当年的昆仑派掌门白鹿子被玄冥神掌打伤,中原武林才知道原来这厮偷偷去了西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三丰接着道,“彼时我才七十,武当初立。那白损道人寻上山来,我遥遥与他对了一掌,他退了三步,二话不说便径直下山去了。”
听得张三丰说的轻飘飘的,却不难想象其中的精彩。白鹿子身为昆仑派掌门,实力也是在一流中上水平。百损道人能够打伤白鹿子,武功绝对在一流上乘了。
而张三丰那时就能够一掌击退一位一流上乘的高手,说不得那时他便已是宗师!
“那后来呢,这百损道人又是如何个结局?”宋青书追问道,他想起这百损道人极可能便是玄冥二老的师承。
“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百损道人虽是无心,却也作恶多端。他最终在峨眉、少林、丐帮的联合围剿下终于伏首。”
张三丰叹道,“他当年距这宗师境界也只有一步,若非寻差踏错,恐怕如今也已开宗立派了。”
宋青书心中大惊,想不到张三丰对百损道人的评价居然如此之高。
所谓的半步宗师,如今武林中也只有寥寥几人而已。而白损道人在三十年前便已然是半步宗师境界了,果真是天纵之资。
张三丰既是在讲故事,也是在告诫宋青书。他总感觉自己看不清这孩子,怕他日后走了歪路。
“太师父,我明了。”宋青书稍一思索,便明白了张三丰说这番话的目的。
“百损道人武功还是不够高,不然当年即使六大门派围攻他,恐怕也能叫他脱了身去。”宋青书正经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三丰:......
紧接着,他哈哈大笑,敲了宋青书的脑袋一下,“连太师父也敢戏弄。”
不过他本就不是刻板的老道士,年轻时也是个活泼好动的小子。宋青书这份顽皮劲儿,倒是令张三丰想起了自己年青的时候。
那时候,仗剑行走江湖,一蓑烟雨任平生......
“太师父此去少林若不是借不到经书怎么办?”宋青书试探性地问道。
张三丰似乎早有预料,“借不到便借不到罢。峨眉与我武当关系如此,尚且不肯借经来一阅,况且是与我们有过节的少林?想来,当年我们三人听得师父讲的经文也不会相差太多。”
张三丰的师父正是当年管理少林寺藏经阁的觉远和尚,他虽阅览过九阳真经,却未修炼到最高境界。究其武功层次,大抵也是一流巅峰,终究未入宗师,所以最终力竭而死。
这听得九阳真经经文的三人,分别创立的是武当、少林、峨眉三派的九阳功。
但三人同时在场,虽理解不同,但经文毕竟出于同一人之口。是故武当的九阳功残缺不全,救不了张无忌,换做少林、峨眉,恐怕同样不行。
“那太师父,还要上那少林作甚?”宋青书却是真的好奇。
张三丰摸着自己的袖子,道:“两年前少林来给我拜寿,我这不是礼尚往来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青书一愣,看着张三丰一贯与世无争的样子,还以为他真的成了半仙,不理俗情了。
“他是要去踢山啊!”宋青书心中暗道。
“拜会过少林之后,我会陆续去问候些许故人,随后再往那昆仑去。”
“昆仑?”
昆仑所在十分特殊,因为那里不仅是昆仑派所在,更是当今天下“魔教”明教总坛光明顶所在。
难道张三丰要去寻明教晦气?不应该啊!
“你不是经常到那座山头去吗?”张三丰忽然道。
“那座?”宋青书一呆,很快了然,自己的举动却是在张三丰默认下的。
“太师父,那里是个什么地方,我武当之中怎么会......”
张三丰摆了摆手,“那二人是我请回山里来住的,只是他也看你投缘。不然寻常弟子哪里能自由出入那地方。至于他们的名姓身份,你还是勿要多问了。”
“哦。”说不问就不问,宋青书倒是很有自觉性,反正自己不知道也不会少块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老道极会炼丹,当年你练功走火入魔,便是那老道的丹药救了你性命。”
“这丹药救不得无忌?”宋青书隐约记得那时自己昏迷中被喂了药,却也有些怀疑,自己经脉闭塞是不是因为那怪药的副作用了。
张三丰摇了摇头,又道:“自然无用,但那老道却说,在西域群山之中有一种奇珍名为天山血蛤。这雪蛤恰恰是寒毒的克星,若是能寻得血蛤,定能驱除无忌体内的寒毒。”
原来如此,张三丰此行是要前往西域寻找天山血蛤!难怪了!
“青书,你也到了下山历练的年纪了。你切要牢记,山下比不得山上,江湖凶险,万万要与你师兄为伴。”张三丰又叮嘱道。
原来是道童束发受度后,须得下山历练,完成些简要的任务。这也算是对门人弟子的考核。
“是,太师父。”宋青书诚信一叩首,却是敬佩他对徒孙的慈爱。
百岁高龄,竟也能不辞辛苦,跋涉万里,前往天山昆仑寻药。
“你还有什么疑问,也可一并说出。我未曾指点过你功夫,那是你的路子却与我不同,需要你自己摸索了。”
宋青书此时并不知张三丰这话的深意,只当他是要教自己。但机会难得,这位可是当今的天下第一。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太师父,我武功尽失,只能修炼外功。殷六叔虽然也是练剑,但却没法教我更多。后来我又在禁地内遇到了那老道和那小姑娘。练了两年剑,但到如今却觉得自己已经到了瓶颈,不得寸进,接下来的路该如何去走,却是两眼摸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三丰“嗯”了一声,答道:“我武当以内功至上,在外功门道上研究并不深刻。天下使剑的人和门派都不少——当年昆仑派的何足道号称西域剑圣,一手迅雷剑,当真是快若惊雷,然而也是以气御剑的功夫。”
何足道的名号,宋青书也知道,那是白鹿子的师父,何太冲的祖师爷。只是何足道也曾败在少年张三丰手中,可见他的迅雷剑也不过如此。
宋青书正失望间,又听张三丰道,“我年轻之时,有一位故人,和我也算是亦敌亦师亦友。他家传的剑术也颇有名头,可惜后继无人,时至今日早已销声匿迹。”
“太师父,可知那人的踪迹?”
张三丰摇了摇头,“自当年和他一别,便有七十年时光未曾相见了,哪里还知晓。”
“自己的路还需自己去走啊!”张三丰拍了拍宋青书的肩膀,表示鼓励。
宋青书却提不起劲儿来,喃喃自语道:“这世上果真没有以剑术无敌之人吗?”
“却也不是。”张三丰蹙眉道,“我年轻之时,曾遇到过当年那位神雕大侠,他的师承便是一位以剑术无敌于世的高人。只是这位武林神话也仅限于传说之中......”
宋青书知道张三丰所说的应该就是杨过机缘巧合找到的独孤求败的剑塚。
唉!也只有如此了。此次下山,他须得找个机会前往襄阳一趟,兴许还能找到那个地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次日一早,张三丰便要带着张无忌启程。宋远桥等六兄弟一路送二人到山门解剑石前,张三丰挥手让六人止步。又看向宋青书那里,正同张无忌叙别。
二人相处两年时光,说毫无感情也是假话。
宋青书看着这位每天睡足十小时但依旧常年顶着黑眼圈的小师弟加同室室友,眼中的目光也是十分复杂。
明知他是主角,而且是个衰神,自己该敬而远之。但毕竟不是书中唯有几个字可以琢磨的角色,这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当他在自己眼前活蹦乱跳,和自己发声故事之后,也就没那么容易冷漠对待了。
如果这个世界仍旧是一本书,那么宋青书已经完全是书中的人物了。
他也不是未曾想过要去夺张无忌的气运。但是,仔细一琢磨,又去哪里寻九阳神功,又如何上光明顶密道进去学乾坤大挪移?
这是活生生的江湖,并不是游戏或者,性命只有一条。
宋青书不会因为这份虚无缥缈的执念而去冒险,他有自己的路要走,不需要去抢别人的道。
“师兄,不必相送了。师弟过不了多久,就会跟着太师父再回山的。”张无忌学着大人抱拳道。
宋青书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瓜子,“跟谁学的,虚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无忌一脸委屈,正想顶嘴,忽又想到自己不日便见不到宋青书了。
又想起宋青书往日待他,看似都是戏弄苛求,发心却都是好的。幼时他还不懂,如今却有些开悟。
以往他被敲打,口头都会碎碎念,此时却闷着不吭声,再看他眼睛直直盯着自己,不一会儿竟有些发红。
宋青书知道这爱哭鬼怕是又要伤感了,赶忙摆手道,“赶紧去吧,不要耽误时间了,太师父还等着你呢。”
张无忌“嗯”了一声,心想山不转水不转,只要自己还活着,总会有和师兄再见面之时。到时候也不知二人会是何等模样。
见他转身而去,宋青书又想起他此去百多磨难,也不知能否依旧化险为夷。
“师弟......”
张无忌愣了一下,这是宋青书第一次用这二字称他,转身见宋青书一脸严肃。
“江湖凶险,多多保重。男子汉大丈夫,出门在外,要学会保护自己!珍惜小命,不要瞎逞能,练好武功,你才能为你爹娘报仇......另外,万万不要忘记你娘告诉你的话......”
张无忌从来没有见过宋青书这么啰嗦的模样,惊讶之余也是万分感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师兄看似无情无义,但果真还是待自己极好的!
等到张三丰和张无忌的身影渐行渐远,宋青书这才“唉”了一声,转身却撞见了宋远桥。
他以手抚着青须,看样子十分欣慰。
“青书,你也好好准备准备,不日也该下山去了。”
宋青书“嗯”了一声,心中早就有所预料。宋远桥虽然护短,但也不是那种将孩子捧在手心的家长。若宋青书丁点武功都不会,宋远桥绝对不会让他下山。
但如今情况却是不同,宋青书有自己的路要走。他并不知道昨日,宋青书与张三丰谈了些什么。
但事后,张三丰却对宋远桥说了一席话,叫他更加重视起来。
孩子总会长大,学不会飞翔的稚鹰即使不被摔死,也会被饿死。
七日一晃便过,宋青书照旧是每日读书练剑。比起两年前,他的性子也“温和”许多。
他并非真的受到了圣贤书的感召,只是觉得儿时的游戏不再有趣,便将自己的“顽劣”很好地收敛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望着隔壁那张空荡荡的床铺,宋青书偶尔也会想想,那小子走到哪里了。掐着手指头算算,什么时候合该遭遇什么磨难。
第七日清晨,宋青书穿上了三纹道袍,早早便到紫霄宫敲钟,然后又规矩地来到演武场。
朝阳初升,七八个弟子也列在场上,看台上是武当那六位,都着了正装。
“这次下山历练,会由两位资深的师兄领队。你们只要好好跟着他们,长长江湖见识即可。切记,山下比不得山上,不可任意妄为。一切照领队师兄的话来。”
宋远桥叮嘱着,这些话本不该他这个掌门来说,只是这次下山的队伍里有位特殊的人在,所以他便代劳了。
“是。”五位弟子一起叩首。
宋青书这才知道,原来此次下山的有七人。
只是这七人,除了他以外,竟无一人是“江湖小白”。
难怪这几日来,陆续有师弟们组队下山去历练,自己却压在了最后一批。看着面色如常的宋远桥,宋青书嘴角一抽,心想难怪你一点不担心,当掌门还真是可以为所欲为啊!
“宋师弟,这一路你跟着师兄们便好,有什么事师兄们自会处理妥当。”陈远杰努力睁大他的眼睛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两年来,也只与他在比武切磋时见了几次。他虽对自己总是笑脸相迎,但宋青书不知为何总对他无法产生好意。
“那就先行谢过陈师兄了。”宋青书随意的拱手道。
哼,你那位掌门父亲真是打得好主意,将你个累赘放在我们这支精英队里。倒也无事,下了山将这小子丢在客栈中,我们处理好了事情再带他回山也就行了。
陈远杰心中想到。过了两年,他虽对当年试剑大会之事仍有芥蒂,但却不会表现在脸上了。
他长大了,也明白了更多的道理。如今的他不会再去口头埋怨,谁让人家有个好爹呢!
这队伍另外几人也是宋青书的熟客:常和他比剑的大帅哥曾旭这个被称为武当最帅之人,二人的剑术不分高低,前提是他不使用内力,宋青书不使用剑势;一个领队是他的师姐花梨珞,每次这个女子只看着二人比剑却从不吱声,更不出手;陈远杰是一个领队,他的师弟,那个高高瘦瘦的、留着八字胡的子午枪冯正涛也在队内;还有就是同样不爱说话,但总让宋青书觉得高深莫测的凌云。
场内这五人,可以说都是武当三代弟子中最杰出的人物。冯正涛在“小七侠”排行第二;陈远杰更是号称三代弟子武功第一;花梨珞、曾旭并称“净乐双剑”;凌云虽然极少出手、默默无闻,但却是南岩宫张松溪唯一的亲传弟子。
“纯阳、南岩、净乐,三宫最强的弟子都在队伍里,我这老父亲还真是也用心良苦啊。”
宋青书寻思着,这样一支庞大豪华的队伍,下山该是要执行什么样的任务?
“等等,这七人队伍怎么少了一人?”宋青书突然发现这个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那人啊......咳咳,那位师弟情况比较特殊,今天就没过来了,不过下山时却会与我们结队同行......也正好,他可以一路照拂你。”高高瘦瘦的冯正涛说着露出了一脸古怪的笑容。
宋青书觉得这个人阴阳怪气的,也不再多言语,便“哦”了一声,算是答复。
回到太子坡草草吃过午饭,宋青书吩咐几个师弟帮自己收拾行李,便一路提着剑往山中跑。
待看到“武当禁地”石碑时,宋青书才歇了口气。他擦了把汗,心道自己这一去少说也是十天半个月,合该给小妮子说一声。
进去却不见人影,木屋也是柴门禁闭。
“奇怪了,这还是头一次见她不在的。”宋青书摸着头,忽然扭头看见进来的山门旁竖着块木牌,上面用草浆涂抹出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依稀可以辨认出,写的是:
“宋青书与狗不得入内。”
宋青书嘴角一抽,正要伸手拔掉,但想了想还是作罢。
他又找来一块木头,用剑在上方刻了几行字。
“明月师姐,见字如面。上次比试,青书多有得罪。回去后百感懊悔,可惜家父禁足室内,不得出而与师姐亲自道歉。今日登门,却不见师姐芳踪倩影,内心怅然若失。青书今日随同师兄弟下山游历,不日归来,定当携礼物以谢师姐多年教导之恩......宋青书拜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青书摸着下巴,欣赏着木头上龙飞凤舞的几行漂亮小字。
“真是越看越佩服自己啊,好歹我剑术到了入微之境,不然还没法在木头上刻出如此精美的文字了。”
他这手正是学得张翠山的银钩铁画功夫,若是再练到深处还可以学习那“倚天屠龙功”。
“不愧是我!不单人帅,还多才多艺。”宋青书死不要脸地自我赞美着,将木牌插在明月所立的木头旁。
又欣赏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他对自己这作品十分满意,只恨得自己没有手机,无法拍照留恋。
“呼,这小子终于走了。”
这时,白胡子老头才打开屋门走出来,“丫头,出来吧,人走了......我倒要看看,他捣鼓半天,写的什么东西。”
他话还未落,里屋忽然冲出一阵小旋风。
明月迅速跑过去,伸手便将这足有她大半个身子高的木牌摘下,抱在怀中。
“你别看了,反正你也看不懂。”明月闪烁着亮晶晶的牙齿,冲老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头摇了摇头,“说得你好像看得懂似的,你也不过比我多识几个字而已。”
“哼!”
明月抱着木牌来到秃头树上,认认真真地打量着这几行娟秀的文书来。
“明月师姐,见字如面......回去后,百感悔......”明月虽然读书也不多,但却识得简单的文字。
宋青书写的前边儿她还认识,后面就只能连蒙带猜的。好在宋青书也只上了两年学,文字不是太过讲究,否则明月更难识得了。
“哼,现在才来道歉,早干嘛去了。”明月想将这块木牌扔到悬崖下面去。
但又想这个可以作为宋青书的“罪证”,于是便小心翼翼地收好,放到自己的秘密基地里......
这边,宋青书前脚刚回到紫霄宫,便遇到几个心急火燎的弟子,说是众人都要出发了,却不见他人影,宋远桥正在大殿发火。
宋青书倒是无所谓,反正都要下山去了,难不成他老子还能众目睽睽之下再揍自己一顿?
宋青书知道宋远桥有意栽培自己,自然不会让自己在同辈人面前丢面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到大殿中,却见宋远桥一脸祥和,正坐着喝茶,哪里有弟子说得生气样儿。
那弟子也是纳闷,又用眼神示意宋青书自己没有撒谎。
“青书,哪里去了。”
“后山。”
“嗯?”
“嗯。”
随从弟子:......
他们完全搞不懂这对父子是在进行什么加密通话。
“好了,你这次下山,千万要注意,不要意气用事,更不能像今天这样随意离开队伍......江湖险恶,你须得小心提防......你也是个半大的人了,寻常百姓在你这个年级都该谈婚论嫁了,爹也不是婆妈的人,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此刻的宋远桥仿佛被他老婆上身了一般,嘴里絮絮叨叨折磨了宋青书半个时辰才罢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后一句,出门在外,一定也要学会保护好自己啊!”宋远桥一脸慈祥道。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
宋青书泪流满面,不是感动的。他真的很想说一句:求求你揍我一顿吧,别这样.......
当然,他也明白宋远桥的心情,儿子第一次出远门,他前世的父母也是如此......
宋青书提着剑来到场上,就连包袱也没要,他是嫌弃带着包袱行走江湖不够潇洒,有损一代大侠的形象。
但来到后山场上,却发现在侯的几个弟子,各个都挎着包裹。
“这......”宋青书一愣,就连最为潇洒的曾旭也背着个碎花包袱。
一位白衣剑侠,背着个碎花包袱,怎么看都觉得十分好笑。
他憋着笑指着他背上的物件问道,“曾师兄,你怎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曾旭却不觉得好笑,反问道,“师弟,难道你没怎么行李?”
“呃......行走江湖还有行李的吗?”
宋青书心想,自己衣服内兜里缝了个口袋,装了不少宋远桥偷偷塞给他的银票。有了钱啥买不到,还带个包袱装干粮不成?也太破坏形象了。
“那师弟你的衣物,如何.......”
“衣物?身外之物,到山下再置办不就好了。”宋青书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儿,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悄声道,“曾师兄,我有钱,到山下,你请客,我付钱。”
曾旭尴尬一笑,附耳道:“师弟,我是说,包袱里装的都是贴身衣物,这在山下也不好置办......”
宋青书一囧,这才想到吃喝拉撒的问题。
武当在全国各地虽都有“办事处”,但毕竟江湖行事,照顾不周,某些衣物总不好让人家替你置办吧?于是,武当弟子每次下山背着的包袱里,装着的并不是“钞票”,而是贴身换洗的衣物。
“唉!”宋青书唉声一叹,没想到,自己竟然连个贴身丫鬟都没有!难不成日后成了一代大侠,还要自己洗亵裤?
他突然想到了神雕大侠杨过,如果他和小龙女真有了孩子,二人独居深山幽谷,他应该也是要洗尿布的吧?想到这儿,宋青书只感叹自己未早穿一百年,否则还能当面问问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场内算上宋青书也只有六人,宋青书也是好奇,这第七人究竟是谁,竟然比自己还嚣张,居然敢迟到这么久。
又过了一会儿,众人都等得不耐烦了,才见一个肥胖的身影从远处奔来。
“是他!”宋青书没想到,这第七人居然是俞岱岩身边那个胖道童。
“各位师兄,在下玉虚宫玄虚,因交付之事繁多,拖了此时,万分抱歉。”胖道童玄虚作了一个福礼。
“这么多人等你一个,你倒是好大面子......”冯正涛阴阳怪气地说道,话没说完却被陈远杰打断。
“师弟,话不能这么说。大家都是同门,况且玉虚宫的情况,我们也都可以理解。”
宋青书饶有深意的看了二人一眼,只暗自笑了笑,并不说话。
“玄虚师弟,你也是头一次下山吧?”
“是。”玄虚小心地答道。
陈远杰点点头继续道,“那你便和宋师弟一起,你二人都是头次下山,二人在一起,也好有个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玄虚并未去想他这话的深意,只是他也觉得众人之中,唯有有过数面之缘的宋青书最令他感到亲近。
“是。”玄虚爽快地答应了。
陈远杰背过身嘴角一撇,冷哼一声,心道两个拖油瓶在一起是最好了。
人已到齐,陈远杰禀告了执事,七人便浩浩荡荡地下山去。
山顶上,望着远去的七个白衣,明月揪着自己的衣袂。
“想去就跟着去吧,丫头。”说话之人鹤发童颜,白衣飘飘,正是张三丰。
“我才不去。山下有什么好的,不也和山上一样。”明月倔强的回道。
“哈哈,也罢,一切自有天意,兴许还未到你下山之时。”张三丰笑着,又自语道,“差不多该去找你师父喝喝茶了......”
直到那七人的身影闯过山腰,彻底看不见了,明月这才离开那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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