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可惜。”
“我累得都不想吃饭了,正睡觉呢。”
“搬了一天的家,肯定累了,要不你休息,就别过来了。半夜醒来再吃点什么东西,哦,对了,冰箱里有东西吗?”
“哪有?空空的。”
“你还能走路吗?”
“刚才还不能,你电话来了,我就有劲了,等我一会儿。我要不要买点东西?”
“不用了,我们家没这些规矩。”
“可不可以问一下我以什么身份去你家?”
“你怎么比女人还三八?什么身份?当然是同事了,你以为你有身份啦?”
“被你这么一说,我什么身份都给吓跑了。”
“真的不用买东西,你刚搬家,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你一个月挣多少钱,我又不是不知道?”
“我洗个澡换身衣服就来。”
“快点,都等你了。你可别晕在浴缸里了。”
搬家的时候,若风没能跟自己一起,林沣没有丝毫不快,若风来了也搬不了什么忙,都是力气活。到了新家后,若风仍未出现,林沣心中多少有点不舒服;若风说天气太热,懒得出门。可若风这意外的电话一下子扫去了林沣所有的不悦和疲倦。
林沣遵照若风的意思,什么东西都没买直接去了若风家。
菜的确丰盛。若风的家人都是球迷,有了共同语言,林沣就没了拘束感。
临走时,若风将林沣送至门口,林沣交给若风两样东西,一是新房钥匙,一是工资卡,后者若风犹豫了一下,才接收。若风接过这两样东西,对林沣说:
“如果有一天,想好了,要离开我,我绝不阻拦,你只需向我要回这两样东西,我就明白了。”
“怎么会?”
“反正你记住就行,到时我不想听到其它的字眼。”
“行,我答应你。”
在搬进新居的第二天,林沣亲自下厨,做了许多好吃的菜,几乎是所有拿手的本领都端上了桌,邀请若风来家品尝,还打算留下若风。
那天若风下班后赶着去见个重要客户,差不多八点才到。
“是先吃饭,还是先参观?”
“先吃饭吧,我饿死了。”
“我准备了瓶红酒,你说喝,我就打开。”
“酒就免了,让我先尝尝你的手艺。”
“以前Betty和邹杰出他们去我家吃饭,每次叫你都不去,要不然你早就尝到了。”
林沣心情好时,愿意进厨房,也能烧出一手好菜;他很在乎喜欢的女人对自己厨艺的评价。
“早就听邹杰出他们说你菜炒得好,今天总算有机会了。”
若风尝了几道菜,表情古怪。
“味道如何?”
“凑合。不过没酒店里的好吃。”
“不会吧?!”
“你什么时候见我夸奖过人?说凑合已经很不错了。”
“算了,不跟你计较,省得自找麻烦。”
“真聪明。”
若风拍了一下林沣的头。
“房间都整理好了?没留着什么让我来做的吧?”
“我哪敢?”
若风吃得不多,若风的胃口不大,林沣感觉菜不是很合若风的嘴,昨晚在家若风的吃相跟今天有些貌合神离。第一次在属于自己的家里跟若风一起吃饭,林沣难掩兴奋;可同时又忍不住将若风与枫作比,如果自己做一大桌擅长的菜肴放在枫面前,枫肯定开心极了,定会放开手脚吃得停不下来,末了会问林沣“我还可不可以吃?”。吃完饭,枫会主动收拾碗筷进厨房刷洗。二者的感觉完全不同,这可能是二人性格迥异之故吧。
若风进了卧房,四处浏览起来。
“家具都蛮配的吗?”
“你的眼光当然错不了,要不然我干吗一定要拉着你去买?”
“那是,我多有鉴赏能力;不过好象还缺少些摆设。”
“慢慢添置好了。”
“等我逛街时好好留意留意,买了给你。”
“是送给我,还是帮我买?”
“有区别吗?”
“没有区别吗?”
“你的工资卡不是在我手上吗?”
“这么一说,就没任何区别了。”
“我倒觉得有区别了。”
“说来听听。”
“我是替自己办事呢,还是给你做事?”
“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给你办事我总得有劳务费,就象上班领工资。”
“卡在你手上,密码你也知道,还用我给吗?”
“这可得说清楚,你要是去挂失,不就废卡一张,再说我也不清楚你卡里到底有多少钱。”
“钱是没多少,发了工资不就多了?”
“工资发了,你不用还贷款?不用开销了?”
“我有数。不说这个了,你看了这么久,知道我这里最缺什么吗?”
林沣邪邪地笑着问。
“我知道,你可不要说出口。”
“说了,你会跟我翻脸?”
“那倒不是,我怕你会难过。”
“这倒有可能。”
林沣有些泄气。若风跟自己说与易祖的事时,说者无意,可听者有心。易祖那会租来的房子,她几乎经常去陪他,自己跟她的感情不压于易祖,更何况是买来的房子?但心底的冷气提醒林沣,不能完全按照常理来推断若风。
浏览完毕,若风随意地躺在了床上,林沣乘机睡在了她的身旁。
心念已升,酝酿情绪。
林沣用嘴唇盖住了若风的嘴唇,若风自然地伸出了舌头。
当林沣顺势去解若风的上衣时,若风轻轻地说了句“我不要。”
林沣停顿了片刻,又意动手动了。这回若风推了林沣一把,起身坐在了床上。
“时间不早了,今天有些累,我要回家了。”
林沣十分了解若风的性格,勉强必定没有结果。
“我送送你。”
“不用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反正我是打车。”
“我送你到电梯口好了?”
“随你了。枫知道你搬家了吗?”
“我今天白天给她说了。”
“不打算邀请她来家里看看?”
“没想过。”
“应该想想。”
若风的离去让林沣怅然若失,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横在自己和若风之间,也许是价值观,也许是生活态度,也许是若风的脾气,也许……
自己常常会生出这样的观点,生活中的许多事往往是“有与没有的区别”,这只是种低层次,但也不全然,视具体情况而存在变数;当有了时,就会上升到“多与少的区别”;而当数量上无差异时,就成了“优与次的区别。”自己呢,是有了,可许多时候感觉跟没有区别不大,在精神上尤为明显。
愁时可以无酒,没烟万万不行,会憋死人的。林沣越想越觉郁闷,可以自信地说目前最懂若风之人就是自己,可最懂往往也是最烦恼之人,甚至是最痛苦之人。不能道于外人,也无人可分解,知道得越多,痛就越重。不知道是自己怀持适度改变的念头本身就是个错误,还是与若风捅破纸后的深入欠考虑?
烟可以一根接一根地抽,可愁却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