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Ivory又站在了他的面前。长身孑立,只是脸庞的线条明晰了许多,黑色的瞳仁看着人的时候,恍惚带着冷。
他与长沙发上坐下,侧倚着扶手,纤细的腕子支撑着脑袋,慵懒眼波微顿,公事公办的语气,“来找我,有什么事?我的时间有限。”
他冷眼冷语的态度像一盆冷水当头浇下,Silver忽地哽住,早已准备好的千言万语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质问他为什么突然玩失踪、突然联系不上?质问他是不是和母亲的死有关?Silver忽然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立场站在他的面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正在面对的这个人是谁,三度相遇,从白到Ivory,他越来越认不清他。
“为什么你连离开都不肯告诉我一声?”
白轻笑起来,一双眸子黑得吓人,Silver试着在其中捕捉昔日的清澈光芒,可是没有,一点儿也没有——那是纯粹的恶魔的眼神,好像下一秒白就会露出獠牙,深深埋进他脖子上的血管,直到他鲜血流尽而亡也不会露出一点怜悯的神色。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每天都有无数人想要买我的行踪,如果他们每个人都如愿的话……”白凑近一步,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手指比出枪的形状,放在太阳穴边,枪口轻轻一抬,“砰……就会像这样,我的脑袋早就开花了。”
Silver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是,Ivory在公共场合时一直是这样的,可是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他要就这样把自己划出去么?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想管你是什么意思,但我想我的意思已经很清楚明白了吧?Silver,你也该认清现实了,不要总是活在幻想里。陪你演那些幼稚的戏码,我早就受够了。”
白明明很清楚怎么说伤他最痛,可他还是这么说了,连一丝犹豫也没有。他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明明前几天的时候你还不是这样的。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心,当时我看到的、感受到的那个白,一定不是假的……”Silver冲上前抓住白的手,“发生了什么,对不对?即便我不能为你做什么,最起码你也可以告诉我,让我为你分担……”
白条件反射般重重地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Silver僵在原地,怔怔地收回手。
白慢条斯理地从口袋中抽出手绢,将Silver碰过的地方擦干净,擦得皮肤都红了。
“……为我分担?你不觉得可笑么?你不如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下贱的样子。”
Silver突然笑了,轻声道:“你何必贬低我,如果贬低我,那也是在贬低你自己,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
“是,我承认我和你是同类,但这让我感到屈辱。我们不都是为了把自己恶心的一面包装得更加光鲜,才会拼了命地往上爬么?”
Silver轻轻摇头,“以前我确实是这样想的,但现在我并不这么觉得。从情感上,我仍旧会忍不住为自己感到耻辱,可我并不发自内心地觉得这样就是低贱的。淫荡就是低贱么?反正大家都是为了利益,用身体换和用别的换,又有什么不同?更何况,有些时候根本就与利益无关,那只是一种病而已,也许叫「性瘾」,或是别的什么,谁在乎?没有人会用自己得的病为自己命名。”
白的眼神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你真是一点也没变,经历了这些事,竟然还是这么高傲……”
Silver自嘲般地笑了,“当然不是。那件事发生后,原本我已经低贱到了骨子里,所有人都在说,看啊他就是个连路边的狗都可以操两下的家伙,我觉得他们说的真对。你让我照镜子看自己下贱的样子,那时候我就是这么做的。有一天我终于受不了了,一拳打碎了洗手间的镜子,因为我每天一起来,看到自己的脸,就想吐。鲜血沿着玻璃碎片淌下来,我只觉得真解气。”
Silver定定望着眼前的人,Ivory的眉眼与昔日的白重合,Silver的神色逐渐变得温柔起来,“可是你知道吗?即便是这样的我,还是有一个人愿意毫无保留地抱住我,一遍又一遍地对我说我是他的,让我什么都不用想,乖乖地做他的所有物。好像无论我是什么样的,只要待在他的身边,就已经足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Silver,你真是傻得可怜。你难道不知道,那人其实是个变态?他就是要打压你,好让你彻底丧失尊严,沦为他的玩物。”
“我知道,可是,我不在乎。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我只相信我的心感受到的。他让我觉得,我还是有价值的,他让我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Silver垂眼浅笑,“或许我也是个变态吧,所以用变态的方式来对待,正好。”
“你存在的意义,就是让变态折磨么?”白沉默了一会儿,笑了,“那好啊,变态复仇完了,你可以滚了。”
“我不会滚的,除非你告诉我,你突然抛弃这个所有物的原因。”
“玩腻了,不行么?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我一早就告诉你了,我接近你,是为了报复。我就是要玩弄你啊。光玩弄身体怎么够,玩弄你的感情,才是我最想做的。看着你绝望,然后重获希望,然后,我就可以把你的希望再度摧毁。那样诞生出的绝望,会更诱人吗?”白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眯眯地弯起了眼睛,“对了,不知令堂看过你的淫态后,有何感想?”
连笑眼的弧度都和以前一模一样,可好像哪里都变了。在此之前Silver一直觉得这件事不可能是白做的,可是此刻眼前这个人太陌生,他竟然真的有点怀疑了。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难道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一场报复,从始至终,他都不过是在自己蒙骗自己么?
凉意从脊柱一点一点攀上来。
也对,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更何况是白。他真的,太蠢了。可如果重来一次他还是会愚蠢地选择相信,因为那些美好,他曾经真实地感受过,哪怕白是在骗他。
Silver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你不要告诉我,那真的是你做的……不,就算是你,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对不对?”
Ivory恶魔般盯着他,步步紧逼,“是我,那又怎么样?你凭什么觉得,我做不出这样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不不,不可能……”Silver拼命摇头,“你以前也有很多机会,可是你并没有……”
“只是时机未到,”Ivory微笑,“既然要做,不妨直接做到底。”
“做到底……”Silver踉跄道,“好一个做到底……
“所以,所有的那些,全都是假的,是吗?从最开始,你来到我的身边,就是为了报复我。你和他们联手,让我在摄像头前被两条狗操,画面转播到全国各地。但即便这样,你仍然觉得不解恨,连我唯一的亲人也不肯放过!你要亲手让我丢掉所有的尊严和廉耻,像一个动物一样活着,彻底成为你的奴隶。
他颓然后退两步,“你做到了,你真的做到了。我现在只能依附你活着了,除了当你的玩具,我什么也做不好。”
Silver凄惨地笑了。
“可是为什么这样还不够?为什么你还要再一次丢下我?”他卑微地抓住Ivory的衣摆,绝望地乞求,“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你……”
Ivory掸去他的手,就像掸去衣摆上的一片灰尘一样轻松,没有留下任何余地,“因为我恨你。Silver,这是你欠我的,我要你永远生活在地狱里。”
Silver浑身僵硬,恍若被抽走所有力气。他眼睁睁地看着白甩下他走了出去,没有再回一次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不,不……这一切,一定都只是一场梦。
再度回到伊丽西姆酒店顶层,Silver仍旧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明明这里一切都没有变啊,明明前几天他们还在这张大床上温存啊……这些都不是真的,不是。
只要睡一觉就好了。等到再醒来的时候,白说不定还好好地躺在他的旁边。
无论白怎么说,他都无法相信那件事真的是他做的。他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可是,太残忍了。
Silver并不害怕死亡,不过是在宁静中睡去,从此超脱于俗世的病痛与纷扰。
但死前看见的最后画面是自己儿子被狗奸淫,在惊恐于羞愤中死去的她,真的能获得安宁吗?无论是与不是,他都没有办法改变结果。就像画上句号以后,一切就结束了。
活的人还得活下去,不知缘由,浑浑噩噩。
他是个懦弱的混蛋,懦弱到连面对真相的勇气都没有,他害怕如果真的是白做的,那他该怎么办。
厚厚的窗帘终日拉着,黑暗的环境让他觉得安心。像将头埋进沙土的鸵鸟,反正什么都看不到,就可以麻痹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每天做的只有吃饭、睡觉、自慰。
又一天结束了,又或者是一天的开始,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但是他累了,该去睡觉了。
叮咚——
突兀的门铃声划破空气,像是勒住心脏的细弦。他伸展着麻痹的四肢,披上一件外套,走出房间。
很久没有人来过了。期待?害怕?复杂滋味交织。
握上门把的时候,Silver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他打开门。
心脏停滞半拍,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庆幸。
陌生的面孔。
是酒店的服务生,白衬衫加马甲,训练有素的标准微笑,“先生,您这间套房三日后就要到期了,请问您还要续住吗?”
服务生的话语如天外弦音般回荡在耳畔。他恍惚在想,Ivory是不是早就计划好这一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Silver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蓬头垢面,满脸灰败,坏掉的提线木偶,连转动一下关节都显得滞涩。面对这样的他,服务生脸上的笑容弧度分毫不变。门里,门外,两个世界。
Silver用尽全身力气回答道:“不用了。”
服务生公式般地微笑点头,“好的,那么这边就不打扰您了,您如果有任何需要请随时联系我们。”
关上门的瞬间滑坐在地。身下的木地板是冰冷的,背后的门板也是冰冷的,寒意丝丝入扣。
Silver捂住眼睛,躬身将头埋入膝盖。
该醒来了吗。
不妨当作白早就死了,在那场游戏中被自己杀了也好,死在那场大火中也好,把白和Ivory当成两个人。那个微笑起来像恶魔的人是Ivory,不是白。
“可是,”一个魔鬼般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你也切切实实地和Ivory纠缠过,不是吗?”
你沉溺于那种感觉,不是吗?
你对他不仅仅是出于愧疚和对旧情的留恋,而是全身心地沉沦其中了不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的初次相遇不过是年少时的牵绊,第二次相遇不过是各怀心事的欲望游戏,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可是第三次,你真的爱上他了,不是吗?
捧在双膝之间的脸颊上,嘴角慢慢咧开。爱?太荒谬了,他们这样的人,怎么配谈爱。
本就没有什么私人物品,要搬,又何须等到三天以后。停留的时间越长,不过徒增痛苦。
他自己的东西装起来不过一只旅行袋,他提着所有的东西离开了伊丽西姆大酒店,正午刺眼的阳光晃得他睁不开眼。他压低帽檐,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坐上车看窗外的车水马龙。一排排装潢精美的门面从窄窗中闪过,街边行道树吐出新芽,点抹翠色连缀成线,有爱美的姑娘已经在大衣里换上色泽鲜丽的短裙,跃动裙摆似花火。
Silver这才惊觉,冬天好像已经快过去了。再低头看看自己,一身衣服只勉强称得上整洁,怀中的行李袋表皮瑟缩,边缘泛白,仍是一派灰寂景象。
不由苦笑。
回了公寓楼一切照旧。离开前收拾得还算齐整,此刻也并没有什么变化。他脱了外衣鞋子在床上躺下,这床单被套很旧了,反复摩擦成了熨帖的磨毛质感,泛着淡淡的洗涤液的清香。Silver还记得临走前他们一人抓着被子的一角将它铺平的画面。此刻被柔软包裹着,他终于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安宁。
Silver觉得很累、很困,抱着被子,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这座公寓的气味太过熟悉,记忆碎片的洪流很快将他包裹。
儿时的他和母亲一起挤在这张小床上,那时候屋里还没装暖气,可是被窝里还是很暖和。母亲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唱着歌,她只有一时兴起的时候才会这样做,好像突然抓到了一只布娃娃,玩起了过家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Youaremysunshine
Myonlysunshine
Youmakemehappy
Whenskiesaregray
You,llneverknowdear
HowmuchIloveyou
Pleasedon,ttakemysunshineaway
可是唱到这里她就开始哭,放在他背上的手颤抖着,肩膀耸动得厉害,含混不清地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胡话。那样陌生的人让他害怕,让他不知所措。等到她平静一些了,又会忽然紧紧地抱住他,然后唱起这首歌的后面一段。她的声音很好听,温柔的,如泣如诉。等到这个时候,他才敢小心翼翼地抓住她的手,在她怀里闭上眼睛。
ThehtdearasIysleeping,
IdreamedIheldyouinmyarms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WhenIawokedearIwasmistaken
SoIhungmyheadandcried
Silver知道自己的名字就来自于这首歌,gray再点亮一点点,就变成了silver,但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变成她的sunshine。他从来没有问过自己的父亲是谁,他去哪了。尽管那时候他还年幼,却也能明白这是某种不能触碰的禁忌。他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就是那个陌生的男人让母亲变成这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用别人的话来说就是疯疯癫癫的,尽管他并不那么认为。
她只是受伤太深了。就像他和巷子里那些小混蛋打架划伤了腿,就会一个星期没法好好走路那样。
记忆中两个虚无缥缈的歌声重合,另一个少年的声音逐渐在脑海中响起。一眨眼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雪夜。当时白烧得很厉害,皮肤滚烫,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睛耷拉着,黯然无光。Silver背着他走,怕他睡着了,就一直给他唱歌,可惜他没什么音乐细胞,一时只能想起这一首。
趴在肩上的小脑袋忽然轻轻笑了一声,“哥哥,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唱歌跑调?”
Silver一时语塞,背后的人儿就伏在他的肩上唱了起来,沙哑的歌声伴着窸窣的脚步声,轻飘飘地回荡在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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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没唱几句他就剧烈地咳嗽起来,热气凝成白雾,很快消逝在冷空气里。
Silver连忙说道:“你别唱了,保存一点体力。”
“可是我想唱呀,”白说,“你背着我走了一路,可是我却什么也不能为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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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一处远离城市的私人度假区,没有人造光的污染。大雪封山,月光如瀑,自两侧山脊流泻而下。Silver眨了眨被雪地光反射得干涩的双眼,看了一眼指南针的朝向。虽然看不见道路,但是走出这条山隘,应该就要到达终点了。不知道其他人到哪了,他们能不能赶得上……他得再快一点了,白也需要躺下来休息……
头顶无人机默默跟随,睁开漆黑的眼,直播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那一头是开着地暖的室内,柔软的沙发,名贵的酒品。他们就像是老虎机轮盘上的图案,素未谋面的人拉下了摇杆,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会停在哪里。
不知走了多久,天穹渐亮,夜幕退隐,山隘的尽头迸射出一股曦光,晃得人睁不开眼,背后的歌声却逐渐虚弱下去,断断续续,好像快要睡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Silver将他往上托起一点,加快了脚步,“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要到了。看,太阳出来了,很快就会暖和起来的,就不会那么难受了。再坚持一会儿,知道吗?”
背后人儿滚烫的脸蛋紧紧贴着Silver的脖颈,“嗯,我看到啦,好亮啊。放心吧,哥哥,我不会死的。我还想和你一起活下去呀,等到我好起来,就不会拖你的后腿了,然后,我也可以帮到你了。”
帮你清楚障碍,帮你得到你想要的。
“我们要一起活下去呀,哥哥。”
可是,这场游戏的胜利者只有一个人呀。
……不,所谓的胜利者,从来都不存在。
回忆疯狂倒带。
“哥哥,我可以和你一起走吗?……真的吗?太好了!因为你一看就很可靠呀。”
“哥哥,你不害怕么?……可是我好害怕,我想抓着你的手,可不可以?”
“哥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恐怕我早就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哥哥,不要害怕。他们会死,这不是你的错。”
……
“白天的时候,你对哥哥出千了,对吧?这点小计俩,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么?你从他那里赢走了什么,是你自己拿出来,还是……”
“嘘……小点声。他今天已经很累了,我不想再吵醒他。”
“你说我们之间都是敌人,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呵……你不会懂的。”
……
“哥哥你看,我在房间外面发现了这个!我们今天可以吃一顿好的啦……哥哥,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哥哥,你早就知道的呀。我从来不是什么懵懂无知的小白兔,天真的人,是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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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白漆黑的瞳孔在视野中逐渐放大,将他渐渐吞噬。
骤然惊醒。
拉开帘子,初春的日光似柔软的绸缎般撒进来,但还是冷的。
这一睡就睡了十几个小时,已经快中午了。扫了一眼手机,全是不相干的通知,打开通讯录,思忖片刻,给Kai拨去电话。
上次雷蒙德说的「钥匙」还是很让他在意。听起来是非常重要的东西,白听见雷蒙德说出这个词时,立刻做出了警戒的反应。然而,Silver却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连一丝影子也捉不到。
电话过了一会儿才接通,Kai听起来像是还没起床,听筒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帮我个忙可以么?”
“啊……Silver先生,你有什么要帮忙的就尽管说吧。上次的事情,我还有点过意不去来着……都怪雷蒙德那家伙也太阴险了,后来我逼问他他才承认他偷偷动了我的电脑……”
“我想和雷蒙德谈谈,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