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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当年尿裤子的操操现在已经是一个一米八几的大块头,在一所体校担任羽毛球教练。两年前的春节,他带着妻子、女儿回家过年,我正好去他家拜年,和他见了一面。我问他:“还记得我们第一天上幼儿园的事吗?”他说:“不记得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记得了,总之我不能当着他家人的面揭他的短,于是就说起现在的幼儿园要比当年好多了之类的话。
现在幼儿园的孩子真是幸福,不仅住的好,吃得好,还有各种各样的玩具可玩,甚至还可以学电脑。可我们那时候的条件很简陋,吃得也不好,很多玩具还是旧的。阿姨们的表扬让我得意了好几天,但热乎劲一过,我就发现要得到表扬的代价必须是循规蹈矩,而循规蹈矩会让我失去很多乐趣。幸好有她在,才使我对童年的回忆充满了甜蜜。
幼儿园里有两匹小木马,是放在露天里的,它们身上的漆已经剥落了许多,只有那个马型还在。马的双脚是用两根弧形的木架子做的。坐上去前后摇动,还真有些骑马的威风样。骑马是男孩子的专利,凡是户外活动时间,我总是要在木马背上呆上几分钟过过瘾。这一天我在木马上摇了几下,因为力气太小,所以停下来喘气。那个愣头愣脑的小子陈志超就站在我的马旁边等着替换我。—;—;我之所以还清楚地记得他的名字,是因为他是我从幼儿园一直到高中的老同学,现在他去了美国留学,还不时给我写信。
“该轮到我了!”他当时这么叫着,很不满我霸占了那匹马那么久。
我看了看他,从兜里掏出一粒玻璃珠,说:“你帮我摇木马,这粒玻璃珠就送给你。”
他双眼放光,生怕我反悔似的,一把抢过玻璃珠,立刻卖力地摇起木马来。
我心里暗笑,他弹玻璃珠的技术比我差多了,虽然送给了他一粒,但我很快就可以从他的手中再赢回来!
我沉醉在风驰电掣般的感觉中,就好象我真的骑着马在跑。突然耳边传来一个清脆好听的声音,那声音道:“我要骑马!”好象是下命令般不容置疑。我让陈志超停马,向那声音望去,是她!她那双清澈透亮的大眼睛正盯着骑在另一匹马上的胖骑士。但那位高傲的胖骑士一点也没有要理她的意思,于是她的眼神转向了我。
她是幼儿园里最讨阿姨们喜欢的女孩子,也是幼儿园里最出色的女孩子。她总是梳着两根漂亮的小辫,而且常常变换发型,有时候用红线缠紧辫根,有时候在头顶上打一朵漂亮的蝴蝶结,有时候又变成冲天辫。真让人羡慕她有个心灵手巧的妈妈。不过,也要她自己可爱才行。她不像有些女孩子,动不动就哭鼻子,而且不乐意和男孩子说话。她可是胆大,不认生的。我被她的眼神看得心软了,就从马上下来,扶她上马,然后自告奋勇地说:“我帮你摇吧!”她玩得很开心,我们也因此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她的大名叫梅映雪,我们都叫她小雪。
这一次骑木马的经历让我明白了两条人生道理。第一条是不论做什么事都要想法用最小的代价来完成,要充分重视“玻璃珠”的作用;第二条是讨好女孩子一定要身体力行,如果想偷懒而请别人代劳,也要让她知道这是你精心设计而送给她的惊喜。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我和小雪的友情也日深一日,我们经常手牵着手,就像蜻蜓的两对翅膀,在幼儿园里快乐地飞翔。
小雪的兜里总是藏着些宝贝,或者是几颗糖,或者是几块饼干,每次她总要分给我一半,决不分给第二个人。我呢,就把男孩子们玩的各种玩艺全部教给她,她总是一学就会,弹玻璃珠的水平甚至远远超过了陈志超。
自从第一次得到红花后,我得到红花的机会渐渐少了,因为我的两手经常是脏兮兮的,而且有的时候还将手上的泥浆悄悄抹到别人的衣服裤子上。而小雪是我们那个班上得红花最多的孩子。我不能让小雪看不起我,所以我得做一些什么事让小雪佩服我。
机会终于来了。
我们中午都要在幼儿园里吃一餐,幼儿园的饭食很差。有一段时间吃的是肉包,说是肉包,其实里面的肉馅就是肥肉加酱油,所以我们都不爱吃。但一位阿姨威胁我们说,如果不吃,就报告家长。报告家长的意思,就是让家长打我们屁股。为了保护屁股,我们只好牺牲胃。油腻腻的肥肉放在嘴里嚼着,让人恶心得想呕吐。
小雪也讨厌肥肉,有一回她坐在我旁边,吃着肉包直皱眉头。我看了心疼,伸出小手悄悄对她说:“ 把肥肉给我。”她犹豫了一下,两只大眼睛忽闪着。我对她眨了眨眼睛,她明白了,趁阿姨们没注意,将肉包里的肥肉迅速掏了出来。我将肥肉捏在手心里,站起来,大声报告道:“阿姨,我要尿尿!”
“去吧!”阿姨说。
我跑到厕所,将肥肉一扔,洗了个手,得意洋洋地回来了。
小雪急着想知道答案。
我将两手一伸,告诉她我把肥肉变没了。
她笑嘻嘻地道:“骗人!”
我们一次又一次地玩这种把戏,直到被一个好孩子揭发。
幼儿园的阿姨以浪费粮食的名义罚我面壁。
别的孩子都在玩,只有我呆看着面前这块雪白的墙壁。我没有哭,只是在想:“在这上面画一只小白兔好呢,还是画一只大灰狼?”
第二天见到小雪的时候,她将兜里的宝贝全给了我。
我知道了,我是小雪心目中的英雄!
从那以后,我和小雪更是亲密无间、形影不离,就像是一个人一样。
幼儿园里有午睡的习惯。那是一个大房间,里面排满了小木床,每张床睡两人,每天都有两位阿姨值班。有一天,我和小雪说话正说得带劲,两人牵着手走进了这个房间。
我和小雪的悄悄话刚讲了一半,不想就这么中止了,就对阿姨说:“阿姨,我能不能和小雪睡在一起?”
“不行!不行!”那位阿姨大惊失色,一把扯开了我们牵着的两只手,命令我立刻回到自己的床上去。
小雪在一旁天真的问:“阿姨,为什么不行?”
那位阿姨蹲了下来,握住她的小手,和蔼地说:“傻孩子!女孩子怎么能和男孩子睡一块呢?”
我不明白为什么女孩子不能和男孩子睡一块,但我知道我一定是闯了祸。因为从那以后,我在玩耍的时候,总有阿姨特别留意我。还有一次,我听见阿姨小声地对我妈妈说:“你的儿子有点早熟。”我不明白“早熟”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那决不是在表扬我。她们就这样观察了我几个月,没有发现我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这才放下心来。
那时,我以为男孩和女孩的唯一区别就是头发。女孩的花衣服没什么稀罕,我也穿过。那是有一次阿姨教我们扮家家玩,不知是什么念头促使那位阿姨突发奇想,让我扮演妈妈,让小雪扮演爸爸。于是我就穿上了花衣服,所有的孩子都笑翻了。他们不是笑我的这身打扮,而是笑我的头发。其实我那时白白净净,打扮起来决不会输给女孩子,唯一糟糕的是头发太短。阿姨好不容易用两根皮筋在我头上扎起了两撮头发,权当小辫。我没有去照镜子,但我知道那一定很滑稽,因为连小雪也笑得坐到了地上,抱着肚子直叫疼。
然后是表演。我一手抱着布娃娃,一手装作在做饭,口里还念念有词:“宝宝乖,宝宝乖,妈妈喂你吃饭饭。不许哭,不许闹,还不准尿尿。”这一回笑倒的是阿姨。
轮到小雪上场了,她在嘴唇上贴了两张黑纸片,当作胡子,两根小辫一翘一翘的,根本就不像“爸爸 ”,我看了也想笑。
她从我手里抱过布娃娃,很认真地说:“宝宝乖,爸爸下班了,现在教你做游戏。”
“他不会做游戏,他要吃饭饭!”我从小雪的手中抢过布娃娃,认真地说。
“他会做游戏!”小雪伸手来抢,抓住了布娃娃的两条腿,我紧紧抱住布娃娃的脑袋不放。
我们就这样将布娃娃拖来拔去,谁也不让谁。
“不会!”我叫道。
“会!”她也叫道。
“不会!”
“会!”
“他还没有长大!”我解释道。
“你为什么不让他长大?”小雪似乎很不满。
“这布娃娃又不是我的。”我傻乎乎地回答道。
然后我们的耳朵里立刻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笑声……
只有一次,我把小雪弄哭了。罪魁祸首也是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