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未说完,魏政已经大叫起来:“不要!千万不要!这个姓田的是个大色狼!”
“大色狼?”
“我呸!这个混蛋玩过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我这就去告诉柳依她们,叫她们不要去!”魏政怒气冲冲地说。
“等一等!”我喊住了他,“你这么一说,我们不是彻底得罪房管局了吗?”
“怎么,你怕得罪房管局,就可以拿别人当牺牲品吗?”魏政的样子很可怕,似乎随时准备着要狠狠揍我一拳。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能不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说。
魏政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既然这个姓田的生活作风有问题,为什么就没人管一管?”我问。
“管?拿什么管?你有证据吗?连市领导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管得了吗?”
“可我就是不明白,这个姓田的是怎么知道柳依和陆欣的?”
“我明白了!”魏政一拍大腿道:“你想想看,你在公司里得罪过什么人?”
“我得罪了什么人?”
“就是被你开除的那班混蛋呗!他们什么坏事没干过?”
我想起了唐青树告诉我的“油头滑脑”和“胡说八道”。是季守诚的授意还是他们自己的主意?难道是因为我的成功引起了他们的忌恨,所以要给我一个下马威?
“是不是他们干的,以后再说。你快帮我想个办法,把眼前的事应付过去吧。”我焦急地说。
“不如你告诉姓田的,就说柳小姐和陆小姐生病不能来了。”魏政说。
“不妥,既然有人给姓田的当内线,想要装病是不可能的。”
“我看还是把情况告诉柳小姐和陆小姐,让她们在见面的时候提防一下。”魏政说。
“不行,你这一说,她们肯定不会去;就算去了,以陆欣的脾气,一见面就会先打掉人家两颗门牙。”
“那不如我打个匿名电话给他的老婆和情妇,让她们来大闹法场。”
“这行吗?”
“怎么不行?在外面鬼混的男人没有不怕老婆的,再加上他的情妇,肯定是一场大混乱,你们就趁机走人!”
“万一他的老婆不讲理,连柳依和陆欣一起打怎么办?”
“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干脆我带一帮人埋伏在咖啡厅外面,你一看到有危险就给我发信号,我们立刻冲进去!”魏政急了。
我想了想说:“这样吧,你照样通知他老婆和情妇,在她们赶到之前再打个电话给姓田的,说他的老婆就要来了,这样我们就有时间撤退了。”
“这样也好,我这就去查她们的电话号码。”魏政说。
“等一等!”我不放心地交代道,“你在时间上一定要控制好,千万不能出现任何差错!还有,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千万不要告诉第三个人。”
蓝国咖啡厅是个雅致的地方,老板据说是从西班牙回来的,所以这个咖啡厅的装饰颇具异国情调。
田聚才居然比我们还早到五分钟,他事先定好了一个包间。他和我想象中的大腹便便的官僚并不相同,脸上的皱纹不多,看上去很斯文,体型也很健康,乍一看更像是个搞科研的知识分子或者中学的教师,怎么也无法把他和“色狼”挂上钩。也许,这正是他的迷惑性所在。
寒暄之后,我把柳依和陆欣介绍给他,他微笑着请我们坐下,我注意观察他看柳、陆二人的眼神,并没有发现什么色迷迷的成分。我甚至开始怀疑魏政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他突然朗诵起古诗来,然后温和地对柳依说,“柳小姐的名字起得真有诗意!”
“谢谢!”柳依大方地回答。
“这是《诗经》中的《采薇》篇对不对?想不到柳依姐的名字还有这样的典故!”陆欣叫了起来。
田聚才赞叹道:“听其文而辨其名,陆小姐的文学修养真让人敬佩!”
陆欣有些得意地说:“这哪里算什么本事!田局长,我的名字有没有典故呢?”
田聚才笑了笑说:“陆小姐的名字倒没什么特别,特别的是你的人,我看啊,你有古代花木兰的英姿飒爽,但又比她多了一份天然去雕饰的清纯。”
“田局长太夸张了吧,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好?”陆欣道。
“我一点也没有夸张,不信,你问你们吴总经理。”田聚才认真地说。
“真的吗?”陆欣傻乎乎地问我。
我只好点头称是。
“田局长,那你的名字有没有典故呢?”柳依问。
田聚才轻轻一拍桌子道:“哎呀,柳小姐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就要伤心了。我这个名字呀,是看上去很好,听上去糟糕。”
“怎么说?”陆欣追问。
“你们看‘聚才’这两个字是‘积聚才华’的意思,本意是不错的;可是一读起来就变味了,很多人以为这个‘才’是‘财富’的‘财’,聚财,聚财—;—;整个一个贪得无厌的大财主!”
柳依和陆欣会意地笑了起来。
陆欣说:“田局长看上去没什么架子嘛!”
“要架子有什么用!”田聚才感慨地说,“当官的一有了架子就会脱离群众,架子就好像一堵墙,把人与人隔离开来,这样你就永远交不到朋友,你们说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趣味?不如死了算了。”
柳依和陆欣一副深有同感的样子。
我心道要糟!田聚才这只老狐狸三言两语就把柳依和陆欣哄得晕晕乎乎,接下来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厉害的手段。不知道魏政把事情办得怎样了?要快呀!一定要快呀!
时间又过去了二十分钟,田聚才仍在侃侃而谈,柳依和陆欣几乎要把他当成崇拜的对象,而我则如坐针毡,还要保持面带微笑的样子。
田聚才的秘书从外面进来,说了一句:“吴经理,有你的电话。”
我急忙跟了出去。心想:一定是魏政来的电话。他为什么不打我手机呢?
还未走到服务台,那位秘书就把我叫住了。
“吴经理,我叫你出来是想告诉你:你可以回去了。”
“回去?为什么回去?”我一头雾水。
“你究竟懂不懂规矩?”他似乎不耐烦了,“你尽管放心,我们局长会安排车子送两位小姐回家的。”
我立刻傻了眼:他们就这样把我轰出来了吗?
那位秘书理也不理我,为田聚才站岗去了。
我急得几乎要跳起来。这个该死的魏政为什么还不打电话来?
我在咖啡厅的墙边走来走去,越走越热。
我的手机响了,我急忙将手机贴在耳边。果然是魏政打来的!
“事情办得怎样了?”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
“吴总,糟了!”魏政很紧张地说,“我刚才打电话给三个和姓田的有关系的女人,第一个骂我‘神经病’,第二个说:“我不认识什么田局长!’第三个只说了一句‘你打错电话了!’就挂了。没办法,我只有把宝押在他老婆身上了。没想到他的老婆居然说:“你是想要钱吧?直接去找田局长好了!我现在没空,我要去做头发。’你说,听到自己老公在外面鬼混还这么满不在乎的女人是不是变态?”
“你是怎么办事的?快给我再打!你知不知道她们现在很危险?”我发火了。
“什么!难道田聚才已经把她们……”魏政大叫。
“去你的乌鸦嘴!我再给你五分钟想办法,如果想不出来,我只好冲进去了!”我也叫了起来,然后挂断了电话。
“畜生!流氓!王八蛋!”我在心里一百万遍地咒骂田聚才,捏紧了拳头就想往墙上砸去。
突然,我注意到坐在前面那桌喝咖啡的三个女孩子在冲着我笑。我看了看身后,并没有其他人。
“你们笑什么?”我恼怒地走了上去。
“吴大经理,什么事把你急成这个样子?”其中一个女孩说。
她怎么会认得我?我搜遍所有记忆,也想不出在哪里见过她。
“我好像不认识你们。”我说。
“可是我们认识你。”她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
那是我的照片。
我恍然大悟:“你们是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