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复:“我怀孕了。”
“什么?你怀孕了?”曲落阳脸上顿时变了色,嘴里吃着的一口饭,全喷到了我脸上来,把我的脸,我的头发,我的身子,全落了饭粒。接着,曲落阳“嗖”的一声,猛地站了起来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3)
我从来没见过曲落阳发那么大的脾气过,他紧握着双拳,紧紧地盯着我,一张脸因愤怒,完全变了形,额头上爆出了一道道青筋,双目燃烧着最猛烈的怒火,尽露杀机,恨不得飞出无数飞镖来,把我碎尸万段。
曲落阳的神态,吓着了我,我不自觉的将身体靠近墙壁。
我甚至,不敢看他,和他四目相对。
我感觉到,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果然,曲落阳气急败坏地大吼:“左拉拉,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我没有故意。
这,不过是意外。
我还是不敢看曲落阳,我望着我的脚尖,我说:“是,我是故意的,因为我想结婚!因为,我想做我的妻子!”天晓得,我干嘛不敢看曲落阳,本来我是应该理直气壮的,可不知为什么,我感到心虚得很。
“左拉拉,我告诉你,这辈子我不会结婚!左拉拉,你也别白日做梦,别指望我娶了你!我最恨,就是女人逼婚!”曲落阳咬牙切齿地说。
曲落阳说完后,便看也不看我一眼,摔门而去。
他愤怒得,很失常。
我呆呆的。
呆了很久,很久。
我看到桌子上有烟,是曲落阳的,于是我拿了,抽出一支,衔在口中,然后颤抖着手,点上。我跑到阳台去,在哪儿,抽了人生中我的第一口烟。天上的星星,亮晶晶地闪着,而我手指上的烟火,也是亮晶晶地闪着。第一口烟,我给呛着了,咳嗽个不停。我又抽了第二口,又给呛。我一边咳嗽,一边抽烟,一边眼泪横飞。
抽完了一支烟,我又再抽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大半包烟,给我抽了个没踪影。
抽到后面,我不给呛着了,也不咳嗽了,但我的眼泪,一直流,一直流。大概是抽烟抽多了,我感到很难受,头晕,想吐,我感觉,我好像走到沙漠里,四周围全是风沙,看不到尽头,望不到边。
然后,我蹲了下来,抱着我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冷,冷得不得了,牙齿不住打架,全身籁簌地发着抖,冷意一直从脚底升起,一直冷到心里。
我真的是很贱(1)
我缩在阳台一角,抱着我自己,呆了很久。
我的脑海里,不停地闪过曲落阳那张愤怒的脸孔,有眼前,飞过来,又飞过去。耳边,是刚才曲落阳说的话,曲落阳说,他这辈子不会结婚!曲落阳又再说,左拉拉,你也别白日做梦,别指望我娶了你!我最恨,就是女人逼婚!
我有向他逼婚了吗?
我有吗?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向曲落阳逼婚。我只知道,曲落阳说的这些话,一字一句,捶进我心埂,也一字一句,思浮在空气中,像是轻飘飘的灰尘,却又沉重得砸碎我所有的梦。
是,曲落阳说,他这辈子不会结婚。
是,曲落阳还说,他这辈子都不会娶我。
我那么爱曲落阳,那么迷恋着曲落阳,曲落阳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透到我的血液,我的骨髓,令我不能自拔。但,这又如何?他还是不愿意娶我,我还是不能做他妻。我觉得,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不变成了疯子,也变成了白痴。
我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一颗心,细碎地疼痛,像掷地有声的石子,一滴一滴地碎坠下去。
通常,一男一女,无缘结合,便是分手。然后,尘归尘,土归土,南方以南,岁月无边。各自安好。所谓的爱情,其实不过是一个念头,一瞬生,一瞬灭,经历过了,就像春雨过后的满树繁花,坠落得不知去向。
这个时候,夜越来越深了,深到天空只能看到一小块,黑的幕,旁边的几颗小星星,很无聊很寂寞着,四周围的景色,则是出奇的黑,深沉而狰狞,呼啸而过的风声,久久不竭,透着微微的寒意。
我站了起来。
我把挂在我脸上的眼泪,擦干了。
这是第一次,我发现,眼泪在夏天,也是可以结成冰的。爱一个人,有时候真的是件很贱的事。是啊,很贱!我这样骂我自己。因为,我觉得,此时此刻,我真的是很贱。
我真的是很贱(2)
我终于,拖着疲倦的身子,一步一步,回到客厅里去。挂在客厅上的那个大钟,是零晨一点四十八分二十六秒。
曲落阳还没有回来,他不知道去了哪儿。
我想了又想,想了又想,便拿了手机,给曲落阳打电话。
曲落阳不接。
我又再拨。
曲落阳还是不接。
我没法,只好给他发短信,我说:“我怀个屁孕!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曲落阳没回,我又再发:“曲落阳,你干嘛这么小气啊?你到底还是男人不是?我不就是开玩笑嘛,你没调查清楚,就发那么大的脾气!靠!”
曲落阳还是没给我回短信。
我狠狠的,骂了一句:“他妈的!靠!”
我不发短信了,直接拨打了他的电话,这次“嘟嘟”,刚响了两声,曲落阳便接过电话了。曲落阳大概是在酒吧里,电话那边很吵,在震天动地的摇滚声音声中,传来了他的声音:“喂?”
我说:“喂你的头,你干嘛不回我短信?”
曲落阳说:“我现在不是接你电话了么?”他兴师问罪:“左拉拉,这事,也能拿来开玩笑的么?“
我不服气,在电话里和他吵:“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说怀孕嘛?其实,我比你还要担心呢!如果我真他妈的怀孕了,去医院受罪的,是我又不是你!你他妈的生什么气呀?应该生气的是我,又不是你,对吧?”
曲落阳在电话那边,给我连续两个“他妈的”逗得笑出声来,他的声音放柔和下来:“左拉拉,我告诉你很多次了,要文明用语,怎么能够张嘴闭嘴‘他妈的’?这会有损形象。”
我才不管。
我是女版韦小宝又怎么样?
我喜欢。
我在电话里大吼:“曲落阳,你他妈的在哪儿?你他妈的回不回来?如果你他妈的不回来,我也他妈的出去风流快活去。”
曲落阳在那边被传染了,应了一句:“我现在他妈的,就回去。”
我不禁笑了。
笑着笑着,便落下泪来。
高潮会不会导致流产(1)
曲落阳回来的时候,我刚刚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
我什么也没穿,裸着身子,赤着双脚,湿成一绺一绺的头发扑搭在虽然不是很丰满,却坚挺诱人的胸前。我知道我的裸体很迷人,皮肤光滑细腻,四肢修长,肩头圆润,锁骨线条清晰平直,腰细而平坦,臀部紧绷有弹性——没生过孩子的女人就是好,二十七岁了又怎么样?看身材,还是像少女,没有松弛,也没有变形。
我走到曲落阳跟前,很风骚地卖弄着自己。
我问:“我漂亮吗?”
曲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