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就上了床,骑在她的身上。她开始挣扎,但因怕弄出动静惊醒舅舅、舅母,她不敢太用力,再说也没办法跟他比力气,只好气鼓鼓地让他骑着玩。他做出骑马的动作,一颠一颠的,还轻轻地喊:“驾,驾,驾!”然后又唱京戏,是他仅会的两句戏文:“秋湖打马奔家乡,行人路上。。。。”接下去就不行了,便哼调,反反复复就这么几句。
过了一会,他的动静小了点,她就说:“行了吧,骑够了吧,可以下去了吧?”
“人家都说跑马射箭跑马射箭,我只是跑了马,还没射箭呢,怎么能就下去!”
“臭小子,我已经很忍让了,如果你得寸进尺,我就真的叫了。”
“如果你叫,我就抱着你从这窗户跳下去。”
郑秀丽知道自己被他拿住了穴道,她纵然一万分的愤怒,却是连半句也不敢叫的,因为她是一个理性的人。李洪刚则完全是一个感性的人,逞着血气办事,不计后果,实际事先他也没想到就这样三下五除二便把表姐牢牢地制住了。他掏出了自己的银枪。接下去自然又有一番撕打,不过一点也不激烈,也无关大局,就像解放战争时期的三大战役已经打完,仅湘西一带的滋事匪患,对共军来说是不足道的。
此后有一个星期郑秀丽没去舅舅家,这段时间她好像都在恨那个不知死活的浑小子。但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种恨其实是很虚假的,不过是为了不进行自我谴责而强行制造出来的仇恨。她慢慢发现自己其实非常快乐,而且她跟表弟之间从小到大的一些甜蜜的故事也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她眼前。有一次她甚至想,其实当时自己完全可以阻止那浑小子的进入,之所以失败了,是因为潜意识里亦不乏那种欲念。想清了这一点,她对那小子的所谓“恨”就消失得差不多。她开始考虑是不是该恢复过去的那种状况。一个星期她没有给舅舅家一点音信,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对她和表弟的事产生疑心。
这日,上午下班了,同事叫她去食堂打饭,她正犹豫不决,没想到这时那个浑小子竟在她眼前出现了。李洪刚大声而亲热地喊了一声表姐,笑呵呵的,就好像从来没发生过那件事。几个同事便瞪着好奇的眼睛看着他俩。郑秀丽心里暗笑:浑小子,是吃上瘾了还是怎么的,找上门来赶口啊?便又有些生气,加上原有的那种并没完全消失干净的愤怒,她就立眉扬目,僵硬地问:“你来干什么?”她马上又觉得当着同事的面这么不给浑小子脸,怕她们乱猜疑,便勉强笑了一下,但简直就是皮笑肉不笑。李洪刚大大咧咧地走近来说:“我爸叫我来看看你,问你怎么好几天没去我家吃饭了?”
“肚子不太舒服,大概你家吃得太好了,可能我不消化。”
几个同事见是这么回事,就走了。见办公室没人了,郑秀丽就瞪起眼睛,压低声音但气汹汹地说:“混帐东西,什么你爸叫你来的,肯定是你自己跑来的。想干嘛,嗯?你居然有脸来见我!”
李洪刚就哀求说:“姐,您就别惦记那事吧,只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我今天就是特地来向你道歉的。”
“道歉有个屁用,我只要你滚蛋。”
“这可不行,要打要骂,我随你的便,就是不滚蛋。我是专门来请你去馆子吃饭,正经给你赔罪的。”
“你不回去,你爸妈知道了怎么办?”
“他们呀,我早把他们摆平了,说中午去看一个生病的同学,不回去了,他们同意了的。”
郑秀丽气得指着他说:“李洪刚啊李洪刚,我真是没想到,你现在竟变成这样,搞女人,说谎话,尽干坏事,就差偷扒抢劫了,你这样子要是能考上大学,那可真是活见鬼。我的天啊,你怎么得了哦!”
李洪刚嘻皮笑脸地说:“姐,别把我想得这么坏,我其实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会搞。。。。”她气愤得冲口而出,又立刻把后半截话掐了。虽然她始终不给他一个笑脸,但实际她的气愤没有她表现的这么大,说是完全装出来的也没什么不对。李洪刚尽管年轻,对这一点看得很准,知道表姐喜欢自己,不可能真的跟自己计较。
两人言来语去,说了半天,最后自然是郑秀丽软了下去。她已经认识到自己拿这浑小子没点办法,只好同意跟他去外面吃饭。走到外面,李洪刚把自己打量了一下,又打量打量表姐,笑道:“姐,其实我们很像一对。”
“放你妈的屁!”
“咦,我那么温柔的姐姐怎么突然使用这么粗俗的语言!”
郑秀丽怕在附近碰上单位上的人,就带他乘车坐了几站路,在靠近市郊的一个地方找了家馆子。李洪刚对她的这种谨慎不以为然,说:“姐,你这是何必呢,我们只是吃顿饭,又不干什么!”
“不干什么!你小子还没干什么呀?我就怕你动手动脚。”
“唉哟,我再胆大包天,也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下乱来吧!”
“那可保不定,从现在开始我得防着你。”
两人吃了饭。再乘车返回。在车上李洪刚抓郑的手。郑不许。他小声说:“你别怕,不信你随便找个人问问我们是什么关系,我敢拿脑袋打赌他们保证说我们是情人关系。我的年龄一般人看不出来,都说我成熟得比较早。”
郑秀丽就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位表弟。她承认他说得对,阳光下的他比在家里的他更为高大威猛,脸上的轮廓显得十分清晰刚硬,过去那个不懂事的少年的含糊的神情也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一种果敢坚决的气质,显示他已经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大人了,对不认识的人说他有23、4岁可能没人会怀疑。她不禁想, 一个人从少年进入青年,也许是有一个非常关键的时期的,这种关键时期不单单指年龄或者生理,还包括心理,当两者叠加在一起的时候,他可能会以惊人的速度从神情、气质和感觉上跨越好几年的时光,如果有哪个关系特殊的人在这个时候进入他的生活,那多半就会被其利用来做为一种生命嬗变的标志,自己可能就是碰巧赶上了李洪刚的这样一种状态,那也就是说那天的故事不管是一场劫难也好还是快乐也好,都是自己无从回避的命运。她又想起了一个情景,有些儿朦胧,自己也不敢肯定它一定出现过,但以现在的情形看,她非常愿意相信它。那一年夏天,她被寄存在舅舅家,好像有一天3、4岁的李洪刚从外面玩了回来,一身泥一身汗,正忙家务的舅母就要她给小表弟洗一下。她便把他带到水龙头前冲洗,洗着洗着她就发现了他开裆裤里那个晃来晃去的小玩艺。她凭着一种本能去摸了一下,唉哟,那种光滑的软绵绵的快感顿时传遍全身。当时她足足玩了3分钟, 后来以小表弟撒了她一手尿结束。这种回忆使她还想扛着的架子彻底地散了。她觉得如果自己现在所受到的侮辱不是对当年自己无知举动的报应的话,那必然就是对当年事情的一种了结。她不能知道他是不是还记得那个情景,但她又知道3岁的孩子未必就没有一点记忆, 他现在的所为似乎已经说明了那个情景已永恒地烙在了他的灵魂上。
从这时开始,她的态度就温和多了。下车后,她看见他一侧衣角有点皱,还替他扯了扯,看着他叹气说:“唉,长大了,真的是个大人了。”
李洪刚突然笑着说:“姐,你信不信,如果倒回去50年,我们能结婚。”
她嗔道:“又胡说!”
“我不相信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解放前表亲的兄弟姐妹相爱结婚是正常现象。都怪该死的现代医学,说什么近亲结婚不好,才废了那个规矩。唉,我真想回到从前去啊!”
分手时李洪刚要郑秀丽还是像以前那样中午去家里吃饭,还说他爸妈十分惦记她,不知道她什么缘故没去了。她便答应明天照常去他家,不过警告他再不能干那种事,万一让家里人发现了,以后有什么脸面见他们。他说:“我管得住自己,但不知道管不管得住小弟弟。”
她便又骂了一句:“你真的是个混蛋。”
次日郑秀丽就去了舅舅家,说这个星期得了感冒,怕传染给你们,所以没来。 舅舅和舅母本来心里是很不爽的,胡乱猜了一个星期也没猜出原由,只说这女孩太不懂事了,不来吃饭也该通知一声。现在听了她的解释,两老口便释然了,而且更喜欢她了,觉得这女孩真不错,很会替别人着想。
今天郑秀丽自然学乖了,一进屋就把门反扣上了,后来听到很轻微的敲门声,知道是李洪刚,她根本不予理睬。外面的他就没办法了,只好在沙发上躺着干熬了一中午。
第22章 脑溢血亲舅辞世 无靠山秀丽失宠
郑秀丽在家里吃的数次多了,李国光就渐渐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的终身大事。老婆也跟他说过几次,说这女孩心高气傲,一般人大概是看不上的,得给她物色一个有前途的青年,你们厅里藏龙卧虎,就没给她看中一个吗?他说人当然有,就是还没找到机会说。老婆就要老公把小伙子的情况告诉她,她去问问郑秀丽。他觉得这样好,就把一个叫田长书的青年的情况对老婆说了一下,还说郑秀丽那天来厅里找我谈调动的事时跟他见过面,他感觉两人的第一印象都不错。
这天郑秀丽下班早,到了舅舅家见舅母正忙中饭,就来帮了把手。舅母便跟她谈了这事。郑秀丽一听眼前就立刻浮现出了那个拿着图纸的年青人的形象。尽管那个形象出现的时间非常短暂,但留给她的印象却非常深,她还多次幻想过跟他第二次见面的情形,在哪家商店里,或者马路上,偶然相遇,然后互相问候,说了许多有趣的话,就这样慢慢开始了接触。她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多了解他,只须凭感觉就知道他是非常适合自己的。问题是怎样有第二次的见面。她也曾希望舅舅给她牵线搭桥,但老不见舅舅提这碴,就以为舅舅根本没这想法,现在才知到底是疼爱自己的舅舅,只要是好事,他总会尽量去为自己争取的。在舅母面前她不好意思同意,只是笑。舅母便说:“我知道女孩子家不好意思点头,那我就只当你是默认了,告诉你舅舅,要他锁定那小子。放心,你舅舅看中的人绝不会错的。”
郑秀丽便非常期待见面的那一天。她23岁了,按现在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