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果则有些晃神,看着镜中脸色惨白的青年,扯了扯唇角,泛起一个苦涩的笑。
你看,秦芷宜多么细心,多么善解人意,哪怕根本不喜欢他,哪怕对他存了利用的心思,也依旧装得无懈可击,就好像真的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那样。
陈白果意识到自己还是无法很快割舍对秦芷宜的感情,他感到厌恶,唾弃自己,优柔寡断,一点也不像个男人。
许是想得多了,冲了个澡出来,他一点也不觉得轻松,反而很无力,神色恹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洗手台上放着衣物,一件白色T恤和一条灰色棉质长裤。陈白果套在身上,很大,尤其是裤腿,他要挽三折才不会拖地。
走进秦芷宜的卧室,卫生间里传来水声,秦芷宜还在洗。陈白果便四下打量,秦芷宜卧室很大,装修得很漂亮,像公主房。家具床品都是高档货,看得出喻赫廷很宠这个女儿。
陈白果再一次看向书架上的照片,照片里喻赫廷翘着唇角笑,眼神里透出一股不羁和痞气,好似在挑衅陈白果不自量力。
虽然是年轻版的喻赫廷,但骨子里那种不屑和轻蔑倒是如出一辙,陈白果恨恨捏紧了拳头。
这时楼下传来门铃声,陈白果下去开门,一个穿迷彩服的小战士提着两保温袋站在门口。
他介绍自己是喻主任的勤务兵小李,负责给他们送接下来五天的饭。小李说话干脆利落,把保温袋往陈白果手里一塞,风风火火又走了。
陈白果往外看,只看见黑色越野车的车屁股,和一闪而过的军区牌照。
没过多久,秦芷宜也洗完澡下楼了,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裙,头发没有吹干,潮湿得披散在肩头,脸上未施粉黛也清纯漂亮。
换作以前,陈白果一定殷勤地凑上去要给她吹头发,但是此刻他只是垂着眼睛,打开几个饭盒。
“是小李哥哥送来的吧,都是我爱吃的菜。”秦芷宜笑着说,“我上高中的时候,爸爸就经常让小李哥哥给我送饭,早就知道我的口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概是想起喻赫廷,秦芷宜笑得很甜,看在陈白果眼里一阵反胃。若是不知道实情,恐怕会真的以为这不过就是女儿对爸爸的孺慕,可一旦知晓未来的走向,就会觉得处处诡异。
陈白果脑袋难受得厉害,有点想吐,本来闻着菜香很饿了,现在也变得索然无味。
草草动了两筷子,就说自己吃饱了。
他上楼回到卧室休息,本以为心里压着事会睡不着,没想到睡了个昏天黑地,再醒来的时候,屋子一片漆黑,他都分不清是晚上还是第二天凌晨。
在枕头边摸了摸,打开手机,晚上九点四十五分,秦芷宜没有在床上。
陈白果起身,走出房间,刚好听见大门打开的声响。
是喻赫廷回来了。
沙发上的秦芷宜跳起来,白色裙摆欢快地扬起,“爸爸你回来了。”
喻赫廷“嗯”了一声,摘下帽子,脱掉军装外套。秦芷宜接过来,仔细挂在门口的衣服架上,“爸爸今天工作顺利吗?”
“还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父女俩每天照常的寒暄,只是今天屋子里多了一个人。
喻赫廷扯开领带,抬头,锐利的黑眸正对上陈白果的目光。
秦芷宜也看过去,笑着开口,“老公,你睡醒了,我担心吵到你一直在楼下来着。”
陈白果慢慢走下楼梯,在喻赫廷五米之外停住脚步,“爸爸。”
喻赫廷的视线落在陈白果身上,青年穿着他的衣服,露出两根细细白白的胳膊,裤腿也是空荡荡的。
头上还缠着纱布,乌黑的头发乱七八糟翘着,一张脸没什么精神,眼皮耷拉着,说话都不知道看人,活像个受气包。
喻赫廷眉眼微沉,嫌弃之色飞快闪过。
秦芷宜说:“爸爸,白果没带衣服来,我让他先穿你的了。”
“嗯。”喻赫廷迈着长腿上楼,路过陈白果时看都没看他一眼,仿佛那里空无一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也许是前一天睡太多的缘故,第二天陈白果很早就醒来了。睁眼的时候才六点多,秦芷宜在他身边睡得正香。
到今天为止是他们结婚的第四天,像这样一起过夜是第五回。但陈白果没有碰过秦芷宜,包括领证那天也是睡得规规矩矩。不是他不想,是秦芷宜说自己身体不舒服,陈白果完全尊重妻子的决定。
直到昨天为止,陈白果还抱有期待,但是现在则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看着秦芷宜的睡颜,心中没有半点波澜。
陈白果悄悄起床去上厕所,本来都快进卫生间了,想了想,脚步一转,走出卧室。
别墅里很安静,但是二楼走廊的卫生间里传出水声,有人在洗澡。
陈白果站着没动,眼睛往通往三楼的楼梯口看去,依然是黑幽幽的。他昨天夜里听见了从三楼传来的奇怪的声响,咚咚咚的,很闷,像是有人在跳。
陈白果走到卫生间门口,抬起手刚要敲门,里面的人就先一步察觉,水声停止,低沉的男声穿透门,“秦芷宜?”
陈白果:“爸爸,是我,我想上厕所。”
喻赫廷没有问他为什么不用卧室里的卫生间,直接说:“去楼下上。”
陈白果:“爸爸,你这么早就洗澡啊?”
喻赫廷没理他,淅淅沥沥的水声再度响起,像一道屏障,单方面切断了这次交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冷漠,没礼貌,陈白果给喻赫廷贴上继瞧不起人和暴力分子之后的两个标签。他转身去楼下上了厕所,然后去冰箱里拿桃子洗了吃,他饿了一宿了。昨天夜里就饿了,但一想厨房空空如也,如果吃水果的话说不定要起夜,他就硬是挺了一晚上。
一边吃一边上楼,他在二楼走廊正好遇见从卫生间里出来的男人。喻赫廷单手扣着衬衫扣子,脖子上有水没擦干净,淌到线条精悍的锁骨上,很有力量感。
陈白果有礼貌,保持三米的距离,小声叫了爸爸。
喻赫廷很快把扣子扣好了,风纪扣严丝合缝,只露出喉结和小半截修长的脖颈。他漆黑的眼眸打量着陈白果,目光落在陈白果不断咀嚼的腮帮子上,又垂落到陈白果拿着桃子的正在往下滴水的手指上。
陈白果觉得喻赫廷的眼神有点冷,他舔了舔嘴边的汁水,改用两只手捧住桃子,让水都流到手心里,然后仔细看了看地板。
“没有滴到地上。”陈白果说。
喻赫廷没说话,陈白果转身准备回房间,忽然又被叫住。
“你的衣服不要晾在卫生间里,拿出去。”
陈白果愣了一下,回头的时候喻赫廷已经往书房去了,陈白果只好钻进卫生间。里头收拾的很干净,地面一点水渍也没有,的确是军人的作风。只有空气中还弥漫着水汽和淡淡的沐浴露香气。
陈白果鼻子翕动两下,这沐浴露昨天他也用了,橘子味的,很香,他喜欢。
他在卫生间的挂钩上找到他昨天洗完澡洗的衣服,还有旁边挂着的一只白色内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点尴尬,他啃着桃子想,不过晾个衣服也没什么吧,他在公寓里也是把衣服晾在卫生间,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他的小公寓没有阳台。
把桃子吃完了,洗干净手,陈白果抱着衣服回卧室。衣服都干了,附着着淡淡的橘子味道,他叠起来放在床上。
秦芷宜这时也醒过来,“白果,这么早。”
陈白果,“学姐早。”
秦芷宜打开手机一看,“七点了,爸爸要去上班了。一会儿小李哥哥要来接爸爸,会给我们带早餐。”
两人下了楼,正好小李从门外进来,手里拎着两兜包子油条豆浆。
跟小李打过招呼,陈白果和秦芷宜坐在餐桌前,喻赫廷也从二楼下来,小李递给他一份报纸,喻赫廷顺手接过来,坐在陈白果对面,一边浏览一边吃早餐。
秦芷宜问:“老公,你今天是不是要回去拿衣服?”
陈白果点头。
“我等会儿要去上班,可能不顺路,你自己打车走。”
“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芷宜看向对面的喻赫廷,眨眨眼,“爸爸,可以载我吗?”
喻赫廷手里的报纸翻了一页,“不行。”
小李也笑着说:“芷宜,部队有规定,军车不能随便用。”
“知道啦,规定规定,成天都是规定。”秦芷宜撇撇嘴。
喻赫廷说:“你有时间去考个驾照,开我车库那辆。”
“已经报名了,这周末就去练车,不过你的车太丑了,我不喜欢。”
喻赫廷随口道:“五十万以下的车让小李陪你去选。”
小李说:“好的主任。”
“谢谢爸爸!”秦芷宜特别高兴,不是因为车,而是因为这份特殊待遇。
她认识院里其他领导家的孩子,开的也都是三十万左右的车,不是家里条件不允许,而是他们这样的家庭需要低调行事,像喻赫廷那辆本田雅阁也才二十万出头。喻赫廷能答应给她买五十万的车,已经是比较高调了。
陈白果在旁边听着,觉得喻赫廷还怪谨慎的,要是真给秦芷宜买个上百万的豪车,他准保第二天就偷偷去举报,把可恶的岳父送局子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了爸爸,白果要出门,出入不方便,你给他办一张家属证吧。”
喻赫廷放下报纸,陈白果正把聚精会神地油条掰成小段泡进豆浆里,突然察觉到岳父犀利的眼神,动作一顿,下意识嗦了下手指头上的油。然后他清晰地看见喻赫廷的眉头皱了一下。
陈白果:……反正被嫌弃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老丈人就是看他干什么都不顺眼。
他破罐子破摔地当着喻赫廷的面又嗦了第二根手指,还大言不惭地说:“麻烦爸爸帮我办了。”
其实心里忐忑地要命,说完他都没敢看喻赫廷,夹了一截浸满豆浆的油条塞嘴里,不小心呛到,乳白的豆浆从嘴角淌出几滴。
秦芷宜扯了两张纸巾帮他擦嘴,“老公,慢慢吃,别着急呀。”
陈白果知道这是秦芷宜故意当着喻赫廷的面惺惺作态,他心里不舒服,拿过纸巾自己擦,“没事。”
他能感觉到喻赫廷沉沉的目光在他头顶逡巡,可等他掀开眼皮偷瞄,喻赫廷已经垂下眸子吃早餐,很快很专注,吃完就起身穿外套,拿起公文包出门了。
临走时丢下一句,“下午小李联系你。”
“谢谢爸爸。”陈白果长舒一口气,摸了摸脖子,就这么一会儿,他后背又出汗了。
吃完早饭,秦芷宜也出发去上班,家里剩陈白果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回床上躺了会儿,收拾收拾也出门了。他查了导航,最近的公交车站有两公里,这才早上八点多,太阳已经晒得要命。他忍痛拦了辆出租车,打车回到住所花了五十多块。
进门丢掉钥匙,脱了鞋,陈白果往床上一扑,打开电风扇,舒服地叹了口气。
直到现在回到自己的小房子里,他才真正觉得轻松。虽然他这个公寓才不到三十平方米,进门就是床,比起喻家的别墅简直小得可怜。
可喻家更让他觉得窒息,虚情假意的妻子,冷漠傲慢的岳父,面对他们的每一分钟都让陈白果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和警惕,真是喘不上气。
陈白果翻了个身,埋进柔软的被子里,产生了一种想要退缩的想法。不然就摊牌吧,趁事情还没有到撕破脸皮的地步,直接和秦芷宜离婚,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他不必费尽心思报仇,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陈白果这样想着,觉得退一步未尝不是一个好选择。
忽然手边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他从枕头低抽出来,是秦芷宜的平板电脑,落在他这里了。
平板屏幕触碰就亮了,壁纸是秦芷宜和喻赫廷的合照,应该是秦芷宜毕业那天照的,她穿着学士服,喻赫廷穿了一身正装。秦芷宜挽着他的手臂,抱着一束鲜花,靠在他肩膀上,笑容灿烂。
大概是喻赫廷长得年轻,两人又没半点相似,所以不像父女,倒真有几分郎才女貌的意味。
陈白果盯着那张照片,冥冥中响起一个声音,告诉他照片后面有秘密,勾引他打开平板一探究竟。
他心跳得厉害,窥探别人隐私是很不道德的行为,他犹豫了很久,最终好奇占了上风。秦芷宜都欺骗他那么多了,他看一看也没什么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白果这样念着,手指在屏幕上划开,需要密码,他想了想,输入秦芷宜的生日。
没想到一次就解开了,露出一个论坛界面,正在打开的是一个帖子,标题——我爱上了我的养父。
陈白果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退出去打开用户界面,仔细对比了“我”和楼主的id,确定是一个人,他脑袋懵了懵,再度打开那个帖子,开始浏览。
帖子从五年前“我”上大学开始写,以日记的形式更新,详细记录了“我”和养父的相处日常,中间插叙了“我”小时候遇见养父并被收养的故事。
当中模糊了养父的职业,但陈白果依然认出那是秦芷宜和喻赫廷,而他自己也在日记中频繁出现。
网友显然把这当成来看了,在“我”和养父互动时,会大呼好甜!在“我”因为这份感情苦恼时,会出谋划策。在陈白果出场时,则会说,这舔狗好烦能不能滚啊。
如果不看这个帖子,陈白果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给秦芷宜带来这么多困扰,他总是制造偶遇,食堂、图书馆、教室。他织的围巾,亲手做的流体熊,是廉价的,惹人发笑的小玩意儿。他给秦芷宜和她男朋友订餐厅,买票,被戏称小丑、沸羊羊。
秦芷宜说他很烦,根本不想看见他,还不得不勉强自己笑脸相迎。
有网友评论,既然不喜欢他,为什么不直接拒绝呢?
“我”回答:他也没有跟我表白嘛,如果我会错意了也很尴尬呀。
:他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条评论淹没在一群嘻嘻哈哈和“这只是不要较真”的评论里面,陈白果翻了很久才看到,他非常心酸,似乎他的心意也淹没在这些轻飘飘的嘲笑中,没人在意。
日记最新更新是五天前,“我”鼓起勇气跟养父告白,却被严厉拒绝,伤心欲绝,决定出去买醉消愁。
评论点赞最高的一条:老男人就是古板,你得让他尝到失去的滋味儿。
楼中楼回复:没用的,楼主谈过好几个男朋友,老男人不在意。
层主:那就下点儿猛料,楼主不是有个追她四年的舔狗吗,和他结婚试试。
当然也有持反对意见的评论,热评第二条:这不是骗婚吗?不建议楼主这样做。
:凭什么别人的人生要为楼主的爱情买单,这样太恶毒了!
:舔狗的命也是命。
:我说楼上的网友别太代入了,这是,沉浸式看懂不懂。
:道德感别那么高嘛。
:穷小子能娶到白富美就偷着乐吧,他不干我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有任何回复,直到今天也没有更新。
陈白果看了两个多小时,手指机械地刷着屏幕,实际上他已经什么都看不进去了,他的脑袋一片糨糊,心扑通扑通挑着,像是要从喉咙里挤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可能要因为心跳过快而死掉,他把平板扔到一旁,两只手捂住眼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手也控制不住地抖动。
网友们的讥讽和嘲笑不断回荡在耳边,脑袋里像塞了一万只鸭子聒噪胀痛。
陈白果整个人被一种愤怒和羞耻充斥着,体内像燃起一场激烈的大火,烧得五脏六腑都在疼。
汗水从他鼻尖、脖子、后背,接连不断地涌出,刘海和发尾很快被打湿,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皮肤上,使他呈现出一种惨然的颓丧。
浑身的力气在某个时刻骤然卸去,他直挺挺地躺在被子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就在两个小时前,他还产生了要不要和秦芷宜放过彼此的念头。现在看来,他真是傻的可以。
他的人生,从遇见秦芷宜开始,就是一场公开表演的三流喜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陈白果在床上愣愣地躺了一下午,接到了大学室友白雪桐的消息,问他要不要出来一起吃火锅。
白雪桐是陈白果大学期间玩得最好的同学,他的邀请陈白果不会拒绝,况且他现在心里绷得很紧,需要放松一下。
陈白果收拾了几套衣服,临走时又把冰箱里剩的两个苹果、半盒鸡蛋和他自己煮得一罐牛肉酱装上了,时间久了要坏掉的。他并不打算过几天脑袋好了就回来,他要在喻家长住。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陈白果提着行李箱站在电梯里,注视着镜中的自己,黑白分明的眼睛蒙上一层厚重的阴翳,他一定要报复,秦芷宜最想得到什么,他就抢走什么。
“果子,这里!”白雪桐在一片桌椅板凳中伸长手臂招呼陈白果。
夏天傍晚,火锅店人流爆满,陈白果拖着行李箱,侧着身子在人群中穿梭,满头大汗地来到李子桐面前。
“你这脑袋怎么了?”白雪桐惊讶地看着陈白果头上纱布,“还拖着行李,要去哪?”
陈白果从纸巾盒里抽了张纸擦汗,挨个回答,“不小心磕了一下,去朋友家。”
白雪桐轻轻摸了下陈白果的伤处,“你这磕得挺严重吧,都包上了,咱别吃火锅了,换个地儿。”
“我想吃火锅。”陈白果坐着不动,白雪桐选的这个位置刚好对着空调,很凉快,他不想走,而且把医生的叮嘱都忘在脑后。
白雪桐只好随他,把菜单递给陈白果,“选鸳鸯锅啊。”
陈白果低着脑袋在菜单上打勾,毛肚要点,鸭肠要点,土豆最爱吃,肥牛要两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这是要去什么朋友家啊?去玩吗?”
陈白果沉默几秒,决定隐瞒结婚的事情,“就普通朋友,借住几天。”
白雪桐见他这样就知道有情况,“不会是女孩儿吧?”
陈白果憋了半天,笔尖在纸上画了个大黑点,“嗯。”
“嚯!你小子闷声干大事啊。你这是终于想开了,放弃秦芷宜了!”白雪桐一咧嘴,露出八颗雪白牙齿,“哥早跟你说了,秦芷宜那样的,你把握不住。”
陈白果:“……”看吧,他身边没一个人看好他跟秦芷宜,下意识就把女朋友是秦芷宜这种可能给排除了。
“先生,菜点好了吗?”服务员小姐走过来询问。
“点好了。”白雪桐把菜单递过去,冲服务员一笑。
服务员是个漂亮姑娘,白皙的脸红了红,过会儿上菜时就多拿了两瓶花生奶,“送你们的。”
白雪桐浮夸地“哇”了一声,嘴巴很甜地说:“谢谢姐姐。”
服务员抿着嘴笑,“可以加你微信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可惜了,我想说的话被姐姐抢先了。”白雪桐笑眯眯地掏出手机,和服务员交换了联系方式。
一旁当空气的陈白果习以为常地看着这一切,白雪桐是阳光开朗型的帅哥,嘴巴甜,性格又外向,异性缘可以用非常好来形容,大学四年里谈的女朋友两只手都数不过来,风流史在整个学院都相当出名。
这和陈白果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但很奇怪,白雪桐就是喜欢和他一起玩,上课、吃饭、社团活动,反正除了偶尔去校外和女孩儿约会,其余时间他都要缠着陈白果。
就连陈白果追秦芷宜的时候,白雪桐大多都在旁边当僚机,只可惜再厉害的僚机,也架不住有个废柴长机。
“废柴长机”看着白雪桐出神,白雪桐拨了拨头发,故作羞涩地笑,“人家知道自己很帅,你也别盯着看吧。”
陈白果:“……”脑袋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我想问你,怎么勾、勾引……”
“勾引?!”白雪桐大惊失色。
“不是不是。”陈白果急忙改口,“是追。”
白雪桐诧异地看着陈白果,看他憋得脸通红,把话接了过来,“追女孩儿?”
于是陈白果剩下的“男人”两个字就咽了回去,迟疑地点点头,追男人和追女孩儿没差多少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雪桐开了罐啤酒,“什么样的女孩儿?”
陈白果吃着菜,脑子里浮现喻赫廷的模样,“很高、很凶、不爱说话、傲慢、瞧不起人、没礼貌……”
陈白果慢吞吞地想着词,没注意到白雪桐已经被他的形容惊得面色扭曲,“等会儿,我说你这口味变的有点太快了,这比秦芷宜还不如,你这是找了一个什么祖宗啊?”
不是祖宗,是爸爸。陈白果咬着鸭肠想。
“漂亮吗?”白雪桐又问。
陈白果想起喻赫廷轮廓深邃的脸,腰带箍紧的腰,长到逆天的腿,很不愿意承认,但还是点了点头,“好看。”
“这还差不多。”白雪桐咂摸半天,“你这勉为其难可以总结成傲娇公主类型。”
公主?陈白果一口辣油呛在喉咙里,“咳咳咳!”陈白果咳得撕心裂肺,脑门上瞬间就出了汗。
白雪桐连忙给他牛奶,一边拍他后背,“你急什么啊。”
陈白果灌了整整一瓶冰镇花生奶,嗓子眼那股火辣辣的刺激才算消了一点。
接过白雪桐递过来的纸巾擦汗,湿粘在脑门上的刘海被他擦得翘起来,从脸蛋到锁骨一片通红潮湿,嘴巴也是红红的,他舔了舔唇,麻麻的,好像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雪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仰头喝了一大口啤酒。
陈白果揪起衣领吹风,他胸口也是一大片汗珠,T白色恤都有点洇湿了。
“你还没说怎么追。”他嗓子哑哑地问白雪桐。
“这种类型难度很高啊。”白雪桐又开了一罐啤酒推给他,“喝点儿,我慢慢给你说。”
陈白果心中郁闷,没有拒绝。
……
这顿火锅吃了快三个小时,陈白果掺了点借酒消愁的情绪,喝了三罐啤酒,这是他极限了,走路都晃晃悠悠,站不直了。
白雪桐一手架着他胳膊,一手拖着行李箱,“果子,天都黑了,今晚去我那儿睡一宿吧。”
陈白果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刚要说好,裤兜里手机疯狂震动。
他伸手掏了半天,掏不出来,还是白雪桐帮他拿出来,是个陌生号码,单手划开,按了免提。
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男人,“是陈白果先生吗?我是喻主任身边的小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白果慢吞吞说:“哦。”
小李:“你的家属证办好了,你现在在外边吗,我怎么给你送过去?”
白雪桐替他开口,“果子今晚在我家睡,那个证如果很急的话,能请你找跑腿小哥送到我家吗?”
小李沉默了一瞬,“请你稍等。”
电话那头似乎还有别人,低声轻语了几句,小李再次开口,“抱歉,家属证不能交给外人,能将电话交给陈白果吗,我跟他说几句话。”
白雪桐拍了拍陈白果,把电话贴到陈白果耳朵边。
陈白果迷迷糊糊,“喂。”
小李听出他喝了酒,说话便言简意赅,“家属证不能给你送,你什么时候回来可以联系我。”
陈白果生锈一般的大脑迟缓转动,“为什么不能送?”
小李,“主任下班了,我要送主任回家,之后我也要下班了。”
陈白果说哦,“那我什么时候下班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李:“……你喝醉了,早点休息。”
陈白果眨眨眼,又想起小李刚才提到的主任,主任,喻主任,喻赫廷,坏女人的爸爸,也是他爸爸。
“爸爸呢。”陈白果问。
小李:“主任在车上,我们准备回家。”
陈白果说:“我也要回家。”他很有礼貌地说再见,然后挂断电话,靠着白雪桐的肩膀,“白雪桐,送我回家。”
白雪桐皱了下眉,“这么晚了,还要回去吗。你刚才叫的爸爸是谁,你爸不是在老家吗?”
陈白果摇头,只说要回家。
白雪桐只好把他扶到车上,问清楚地址,告诉代驾,向军区大院驶去。
在看到戒备森严的警卫时,白雪桐也有些惊讶,不知道陈白果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那个“女性朋友”又是什么背景,但显然现在什么也问不出来。
他们的车子没办法进去,白雪桐扶着摇摇晃晃的陈白果下了车,正想问问怎么办,忽然看见旁边一辆停靠的越野车打着双闪。
陈白果眯了眯眼睛,“是爸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越野车上下来一个年轻人,穿着迷彩服,正是小李,他走上前介绍自己,然后接过陈白果,对白雪桐道谢。
陈白果对白雪桐摇手,“拜拜哦。”
白雪桐也揣着一肚子疑问冲他挥手,“果子睡醒给我打个电话。”
陈白果被小李塞进后座。
车子开进大院,陈白果还趴在窗户上说拜拜,嘟嘟囔囔的,直到看不见白雪桐的影子,他才转头,被身边的人影吓了一跳。
越野车后座宽敞,喻赫廷坐在离他半米的距离,穿着剪裁笔挺的军装,眉眼被阴影笼罩,显出深重的轮廓。
“小李,把窗打开。”喻赫廷淡淡道。
小李开了窗,车里的酒味一下子被风吹走。陈白果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知道自己又讨人厌了,往车门处缩了缩,不敢造次。
陈白果潜意识怕喻赫廷,脑袋清醒时还敢多说几句话,喝了酒反而怂了。
他努力降低存在感,双手绞在一起放在牛仔裤上,额头的头发被风吹起,乱糟糟地翘着,两眼放空,鼻尖上还有汗,像一只呆呆的,毛茸茸的小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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